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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玫瑰的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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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月双手抬起来,将他的背抱住,她声音含着醉意,催人心软。
  “我饿了,要你煮阳春面给我吃。”
  新年钟声打响。旧年远去,新岁降临。


第31章 第31朵玫瑰
  新年第三天,元旦假期最后一天,中盈天地一层人潮汹涌,挤得跟跨年那天一模一样。从下午两点到晚上六点,天都快要黑透了,才堪堪停歇下来。签售会走到尾声,还有粉丝不愿意走,梁月提着奶茶来的时候,覃勤还在跟两个穿着cos服的粉丝拍自拍,三个小女生凑在一堆,努力让后头展布的标识入镜,
  庞戈在一旁指挥着撤场,看见梁月手上两大袋奶茶,忙不迭过来帮忙,将奶茶提到展台上。
  覃勤那边送走了粉丝,也走了过来,揉着手腕,龇牙咧嘴。
  “哎呦!真是累死我妈妈的女儿了!”
  梁月笑她:“这就累啦?不是说你画图建模码字打游戏一条龙,腕力一流吗?把自己名字写上一天就累啦?”
  覃勤一瞧展台,咧嘴笑起来,“呀!月姐姐带吃的来啦!”
  她一面喊着一面小跑凑过来,伸手就要去拿,被梁月一拍手背,缩了回去。梁月一指正在收拾会场的其他人,伸手将其中一袋交给她,“你的在我这儿,双份珍珠奶盐拿铁。先去给别人送,嗯?”
  正说着,梁月又从自己的口袋里头拿出一个暖宝宝,撕开对叠起来塞到覃勤的口袋里,“等它热起来,敷敷手腕。”
  “嘿!谢谢月姐姐!”
  梁月拨开手中的奶茶袋子,问庞戈:“珍珠还是椰果,我就挑了这两种。”
  庞戈拿了杯珍珠,从袋子里头夹了根吸管,向梁月道了声谢谢,就一手端着奶茶嘬,一面又往回走去,用另一只手继续收拾会场。梁月戳开自己的那一杯,也收拾起主展台上的东西来。
  覃勤当初参加征文的那篇长篇同人出版之后,“风归去”本身宣传不说,“空大”和GOC也指定了它是官方同人,加了宣传力度,一来二去,第一版小说到十二月中旬就销售过半。既然如此,趁热打铁,“风归去”一边准备着精装版,一边在线上开了同人画征集,将票数高的集结成册,一书一画册,绑定销售。“空大”这边索性将覃勤推出去开签售会,为即将推出的那款古风游戏拉人气。
  如此一来,就有了今天的签售会。
  梁月将桌上剩下的书码进纸箱封好,等着“风归去”的人来将它们装车运走。
  “月姐姐!今晚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请!”
  覃勤将奶茶分完,小拇指勾着个空塑料袋跑回来,左手握着暖宝宝往右手腕上敷,满眼都是笑意。
  梁月将她手上的塑料袋拿走,把覃勤的那杯奶茶塞到她手上,“你请我?吃什么?我晚上要吃法国大蜗牛,要吃新西兰大龙虾,还得吃……酱油爆炒五花肉。”
  “呀……最后一个有点贵了。”
  梁月啧啧两声,把包拿起来,将塑料袋攥在手里,朝旁边的垃圾桶走去。覃勤抱着奶茶,三两步跟上去,走在梁月身边。
  “晚上有你的庆功宴,庞戈他们都会去的。”
  “哪儿呀?”
  “东海区,东海新银湖。”
  覃勤眨眨眼睛,脚步都慢下来,“蒋家新建的新银湖?”
  梁月点点头,手指勾了勾肩上的包,往电梯走着,脚步轻快,方才开玩笑时的笑容还在嘴角,整个人像只提前降临冬日的小麻雀。
  覃勤看着她的背影,哒哒哒哒,追了上去。
  “月姐姐?你跟蒋总,和好啦?”
  “他今晚也会去。”梁月没回答,“我开车载你过去,东西都拿好了吗?”
  覃勤抿着嘴角摸摸鼻子,把自己的小背包抱紧,忽然想起三天前的酒吧,吧台上那条长长龙舌兰长城。
  两人走电梯下负一层,梁月从包里摸出车钥匙按下,不远处一辆宾利闪了闪。
  覃勤上前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钻进去乖乖坐好,把安全带扣上,双手放在膝头,等着梁月绕过来坐进驾驶室,发动车子开出停车场。
  车子还没开出停车场,覃勤的问题已经忍不住追上来。
  “月姐姐,你和蒋总,什么时候和好的?”
  梁月打方向盘,开进主路,往东走去。
  “跨年那晚。”
  覃勤听了,眉毛挑起来,嘴巴收圆,想问什么,又犹豫着,只哦了一声。
  “想问就问吧,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想问谁先低的头?还是想问我为什么还肯回去?”
  覃勤一律摇头,努努嘴,“都不是。就是,哎,学长,我是说,蒋总,看着挺好的,可对你这么坏,我又想你跟他在一起,可又不舍得。”
  梁月握着方向盘,听着她支支吾吾,笑也只是淡淡,“你想叫学长就叫,不必顾及我的立场是什么。在我身边,你还不至于那么小心翼翼,我归根结底还真不是你的监护人老妈子。”
  “可我毕竟是得站在你这边的嘛!”
  “你这话怎么说?给你发工资的明明是蒋泊舟。”
  “所以说还是叫‘蒋总’好一点,可是吧,哎,迷妹眼这么多年,一时口快改不过来,真没有别的意思。”
  两人到了东海新银湖时,正逢饭点,底下几层服饰区都还行,顶上三层楼的食肆却都是火爆,上楼的时候都能看到栏杆边上,一连三层,都是在外头等位子的人。
  蒋家的碧华居在顶层的走道尽头,梁月带着梁月往那边走,却不是进碧华居。
  覃勤进门前瞧了瞧那招牌,读出来“满粥?”
  “也是蒋家的,专门做粥底火锅。‘满粥’在彭城话里头,是满足的意思,你是定海人,大概没听过。”
  两人刚走进去,服务生瞧见,笑着迎上来,还没走到她们跟前。覃勤瞧见梁月的眼睛一亮,嘴角也扬起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远处包间的门打开,蒋泊舟正从里头走出来。
  蒋泊舟自然也看见她们俩,大步走过来,开门时脸上没甚表情,此刻带着笑容,春风一样,叫覃勤想起那张发黄明信片。
  “来了?”
  服务生见老板来了,也后退两步让开。
  蒋泊舟走近,手伸过来,自然而然将梁月的腰搂住,低头就是在她唇上一吻,另一只手抬起来,指了指刚刚他走出来的那间包间。
  与那间西关大屋里头一样,“满粥”的包厢同样是一串地名,蒋泊舟指的那间写着“彭城”二字,明显就要比别的包厢要大。
  “怎么这么久?老陆跟何绵绵都到了好久,庞戈接了林婉盈也过来了,你倒是最晚?”像是刚刚才发现覃勤在身边,蒋泊舟瞧了她一眼,礼貌笑笑,“签售会怎么样?辛苦了。”
  覃勤双手捏着背包带子,看着他们俩互动,本身就软的眉眼更加柔和,姨母笑挂在脸上,浑身溢出来的粉,连连回答,“还行还行,你们聊,你们聊。”
  蒋泊舟接过梁月手中的包,她顺势脱下大衣,蒋泊舟也自然接过来搭在手臂上。
  “路上堵了,庞戈去接林婉盈走的是哪条路呀?这么快?”
  “没问,你走哪条?”
  “过滨江桥那条呀,那条不是最近?”
  “那条老堵车,这个点更是堵得不行。”
  覃勤跟在蒋泊舟和梁月后头,朝那间挂着“彭城”的包间走去。
  一伙人就只等着她们俩了,见着人来了,庞戈便闹起来,直喊着饿死了。梁月先叫覃勤喊了人,打了一通招呼,这才坐下。椭圆长桌,两架铜炉,八个座位,现在坐满了七个人,梁月靠着蒋泊舟坐,覃勤最后才坐下,将背上的小包放到旁边的空椅子上。
  外头服务生眨眼就推门进来,将铜炉锅架上,滚烫粥底撞进锅中,开关打开,咕噜咕噜泡泡继续往外冒。
  蒋泊舟将梁月的碗筷挪到自己跟前,一面跟服务生说着话,让再给庞戈上三碟牛肉卷,一面手上动作也没停下来,给梁月用热水将碗筷烫了一边,倒了洗碗茶水,又接了杯热茶递过去,这才开始烫自己的碗。他待人接物向来有一套,如今对着梁月,这套动作更是如同行云流水,叫人看呆。
  肉与菜尚且还没进来,倒是先前点的果酒先上了桌。庞戈从服务生手中将酒接过来,绕到覃勤身边,端起她面前的一个空杯子,话还没说,先给她倒了半杯。
  “来,今天是你的庆功宴,我们先敬你一杯。”
  覃勤欢欢喜喜接过酒杯,还没说谢谢,却猛地想起什么,葡萄一样的眼睛转了一转,看着梁月,竟像个在问妈妈能不能拿别人糖的小孩子。
  一瞬寂静,连陆和渊都笑起来,“你还真成了老妈子。”
  似是纵容,梁月一眼都没看覃勤,“你要想喝就喝吧,你的庆功宴,自然不能扫了你的兴致。”
  覃勤欢天喜地,捧着酒杯,几乎视若珍宝一样。等庞戈给每个人都满上一杯,覃勤将杯子双手托起来,“新年快乐,诸事顺心!”
  七个杯子相碰,覃勤的嘴还没碰到杯口,却听见包间门哗啦被撞似的打开,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比他本人更先进来。
  “催催催,酒这不是来了嘛!”
  面面相觑,是蒋泊舟最先反应过来,手上酒也没喝,跟着杯子敲桌面上。
  “小太子怎么来了?走错房间了?”
  汪释手里拿着一瓶没开的气泡酒,另一只手还握着门把手,当即笑起来,“哟,你们都在呢!走错了,走错了!抱歉,抱歉!”
  说着,汪释退出去把门关上。覃勤捏着酒杯,嘴唇贴上杯口,酒液刚刚贴上嘴,门又被撞开。
  “小姑娘,你不是没成年?喝什么酒?”


第32章 第32朵玫瑰
  汪释这话一出,林婉盈听了,偏头跟庞戈说悄悄话:“怎么,小太子新口味?”庞戈摇摇头,一脸问号,“不知道啊,覃勤都没去过GOC。本来就认识?”
  林婉盈跟庞戈坐得离覃勤并不算近,可包间里头安安静静,只剩下火锅里头咕噜咕噜的细碎沸腾声,三两句话,清清楚楚,进了覃勤的耳朵。
  小姑娘一下子红了耳根,一仰头把杯中酒喝掉,偏偏还被呛住,咳得满脸通红。梁月起来给她拍拍背顺气,小姑娘一手扶着梁月,一手叉腰,奶凶奶凶,“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了?”
  汪释邪邪笑起来,一手捏着气泡酒瓶的瓶颈,一手手肘撑在门上,“好歹你也算是GOC的员工嘛,未成年员工饮酒,我当老板的该不该管?”
  “你……”覃勤气得直跺脚,“我的庆功宴,我说了算。”
  梁月扯着覃勤的衣袖,本来都猜到覃勤要说这句话,想要拦,终究也还是没能拦下。
  “噢!”汪释的眼珠子一转,将包间里头扫了一遍,“难怪说今天人怎么这么齐,原来是庆功宴呀!啧啧啧……好歹我也算合伙人,怎么庆功宴都不告诉我?你们一个个的,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蒋泊舟捏着酒杯呡了一口,扫了庞戈一眼。
  庞戈收到眼神,当即从椅子上站起来,往门口走,一把搂住汪释的肩膀,“哎,小汪总这样说就见外了!这不是‘空大’这边奖励覃勤嘛!你来了,覃勤不就是少了一顿了嘛!小姑娘多亏啊!”
  汪释笑了两声,反勾住庞戈的肩膀,“你这话说的!怎么会少了她的!挑个日子,我们原班人马再吃一顿不就行了!哎,你看,那里刚好还多了张椅子,算我的了!”
  庞戈咬牙,忍着绷住笑脸,“哎,你这酒,你不是在旁边还有客人吗?丢下多不好!”
  汪释眼神勾勾,往覃勤那边一瞧,“那边哪里有这边重要?行了,我让他们自己吃就行。等我!”
  说完,小太子把手里的气泡酒往庞戈怀里一塞,转身出去,把门带上。
  庞戈作势要把酒瓶子摔在地上,脏话刚要骂出口,看见覃勤在边上,只能狠狠把脏字吞下去,骂了一句:“没皮没脸。”
  庞戈忿忿,走回去坐下,抱住旁边林婉盈的胳膊就是嗷嗷叫,“气死了!气死了!”
  林婉盈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任由他将额头抵在自己肩膀处拱。“别气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嘛,跟你没关系啦!”
  梁月安慰了覃勤两句,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偏过头去看了一眼蒋泊舟,他倒没什么表情,可汪释一进来,梁月的手指便被他攥住,拉过去放在他膝头。
  汪释拉开覃勤身边的椅子,笑眯眯地坐下,覃勤气得双颊鼓鼓如同河豚,挪着椅子往梁月那边凑,一寸一寸把自己跟汪释拉远。
  服务生推开门,将菜肉丸子全都送进来。雾气蒸腾,牛羊肉先行下锅。
  开场尴尬,等食物入口下肚,也倒还算融洽。
  冬日里的火锅最是暖身的东西,身子暖了,三两杯酒下肚。牛羊肉滚烫,果酒清甜,既然汪释收敛着不捣乱,其余人也没有了什么脾气,就着美食美酒,三两句开口,也开始谈天说地起来。
  “……那年我们去库尔勒是七月吧?好像不是九月来着……”
  陆和渊夹起一筷子羊肉放进口中,一边嚼一边想,说:“不是吧,我记得那次我们去内蒙的时候,我跟绵绵在路上里商量着去香山看红叶来着,肯定不是七月去,七月想着看红叶也太早了。”
  何绵绵也附和。
  陆和渊其人,倒真是宠妻狂魔了,连记日子都是连着与何绵绵的日常点滴一块记的,真是……不叫人艳羡是假的。
  梁月一面低头轻笑,一面把筷子放下,将手腕的皮筋翻出来,伸手到背后,要把一头长发盘在脑后。
  “我来。”
  手指勾住梁月手中的皮筋,蒋泊舟拢起她的头发来,手指灵巧翻转几回,将她的头发固定在脑后,低低一个小髻。
  “有些醉了?你耳朵都有些红。”
  他声音低,夹在别人的谈话声中,却因为就在她耳边,特别清楚。
  梁月辩驳,“乱讲,我酒量不差。”
  蒋泊舟凑近,笑起来,气息尽在她耳边,“是乱讲的,但现在是真的红了。”
  桌底下,梁月一脚踩在蒋泊舟的脚上。
  “阿月!”
  “嗯?”
  何绵绵问她:“今年开春,我们去耶城玩,好不好?我和你春节去耶城,然后我再从耶城搭飞机回姑苏过年。”
  “你今年不是去老陆的家乡吗?可别给我招人讨厌哈,老陆讨厌我就算了,要是你准公婆都记恨我,我要是什么时候一时兴起去那边玩,都没有地方落脚。”
  林婉盈耳朵尖,立刻接过去话茬,“哟,老陆这么着急?要见父母了?”
  何绵绵跟陆和渊相视一笑,“准备农历过年之后,就去领证结婚啦!”
  庞戈戳戳林婉盈的手臂,小小声:“不算着急啦!老陆过了年就三十啦!老头子啦!”
  陆和渊瞪了庞戈一眼,直想把那瓶气泡酒敲在庞戈的脑袋上。
  “哎,今年过年早。你们怎么去旅游?彭大校庆就在年二十八,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回去吗?”
  这话,是汪释问的。
  一桌人都安静下来。
  覃勤一无所知,听了这话感到惊奇,还追问汪释:“是吗?年二十八?”
  “对啊,你不是在彭大读大一吗?怎么你都不知道?”
  梁月停了筷子,一旁蒋泊舟更是抬起眼来,却不是看向汪释与覃勤,而是将梁月的神情细细打量。
  “我……”覃勤努努嘴,“哎呀,回家的车票买早了。”
  林婉盈觉得不对劲,勾了勾庞戈的衣袖,只看他将眉毛挑了挑却没有回答,也就再没有开口问,等着他待会儿给自己补一点前情提要。
  覃勤可远没有这样的世故圆滑,直白问道:“蒋总,还有陆总,你们都是彭大的学长,不回去参加校庆吗?”
  蒋泊舟没说话。陆和渊回答了她的问题:“回的。‘空大’给彭大捐了栋教学楼,蒋泊舟得回去致辞。”
  “那太好了!都一起来吧!我刷我饭卡,请大家去彭大三饭的五楼吃大餐!”
  汪释笑起来,“你呀,小姑娘,还彭大三饭。吃那里的饭,不如杀了我。”
  “那你就不知道了!三饭的五楼新开了家烤鸭店,巨好吃!”覃勤上下打量汪释一通,“既然小汪总看不上,那就不用来了,我正好省省钱!带我月姐姐去新开的咖啡馆坐坐。”
  覃勤朝汪释哼了一声,凑过去挽住梁月的胳膊。
  梁月声音冷冷,将筷子一搁,“我不去彭大校庆。”
  覃勤笑容一顿,呆呆问出口:“为……为什么呀?蒋总他们都去的。”
  梁月低头端起杯子喝了口可乐,刚才的土豆片太烫嘴,可乐的气泡在舌尖炸开,将那一片辣得生疼。
  “我不是彭大的,没必要去。”
  “可是……”
  梁月把手从覃勤的手里抽开,站了起来,捞起椅背上的大衣。
  “出去抽根烟。旧时光整理”
  “阿月!”
  蒋泊舟推着桌子站起来,朝梁月喊了一声,却没把她喊住,只看着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覃勤呆呆地看着梁月的背影,又是委屈,又是愧疚,好像明白过来是自己做错了,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倒底错在哪里。小姑娘一抬头,正对上蒋泊舟瞪她的目光,冷冰冰刀子一样,吓得她眼眶一瞬就红了。
  蒋泊舟将外套抓在手里,踢开身后的椅子,往外头走去,把门拉开时,转身回来,指着汪释,“你好样的。”说完,一甩包间门,追了出去。
  汪释还状似无辜,将眉毛挑起,耸耸肩膀,“我又怎么了?”
  “混蛋!”何绵绵气不过,将筷子一丢,“你还想怎么样啊?!”
  倒底是不欢而散。
  走出大厦的玻璃门,梁月立刻就感到一阵寒风吹来,冷得她打了个颤,将双臂老老实实地伸到大衣的袖管里头。好歹一楼的星巴克在外头有几套玻璃藤桌椅,不必让梁月凄凄惨惨戚戚地坐在花坛上。
  她挑了个背风的位置坐下,背靠着立起来的木花圃,风没那么刺骨。手摸进大衣袖子里,摸出了烟盒,却没有摸到打火机。梁月一手夹着烟,一手仍旧在袋子里头摸索着,心中有些苦闷,想着怕不是将打火机丢到包包里面了,再不济,应该是拿大衣的时候,打火机直接掉了出来,应该落在了包厢的某一处。
  她闷闷,一手扳开烟盒,想要将烟塞回去。
  啪嗒。
  面前一簇火苗亮起来。支撑着它的,是一只宝蓝色的Zippo,她的,但现在是蒋泊舟的。捏着打火机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手腕上露出一块突出的腕骨,青蓝色的静脉在上面盘绕着,在火苗的阴影下隐于衣袖中。
  她抬头,便看见蒋泊舟一双眼睛深邃,在火光下显得晶亮。
  梁月把烟含回唇间,一手扶着,靠近火苗。火光闪烁,缠绕上细长的女士香烟。
  “谢谢。”
  蒋泊舟也坐下来,从口袋中摸出一包烟,取出一根叼在口中点燃,收起了打火机。
  梁月吐出一股烟雾,往后靠在藤椅的靠背上,在夜色掩护中抬眼打量面前的蒋泊舟。她很喜欢这个位置,商场门口打过来的灯光照亮了蒋泊舟,却被她挡在身后。
  属于猎手的角度,主动的位置,让她从心底感到安全。
  “你刚刚一声都没有吱。你想我陪你去彭大,不是吗?”
  梁月说着,一双鹿眼半合半睁,却是冰一样朝他看过来。


第33章 第33朵玫瑰
  蒋泊舟抬起手,把唇间的烟夹在手指间取下,烟雾徐徐从他口中吐出来,飘散到两人之间,将他被灯光打亮的五官稍稍模糊。
  他倒没有遮掩,明明白白将梁月要的答案讲出来:“对,我想要你陪我去彭大校庆。”
  单刀直入,想要就伸手去拿,确实是他的风格。不过是本来就想要说的话,没能掌控到时间与地点,被汪释将他的心思明明白白地捅了出来。
  梁月抽了口烟,没什么回应,可否不置。
  蒋泊舟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想去。”
  梁月忽地冷笑,将头低下去,她背光,蒋泊舟不能看清楚她脸上神情,只听见她说:“那你还说什么。我不想去,我不会去。”
  蒋泊舟伏身过去,将梁月放在膝头的手握住,“当初为了尹阙跟家里闹僵本来就不好,既然回来了留下来,即便是不能和好……”
  “蒋泊舟你未免管得太多。”梁月渐渐不耐烦,烟夹在另一只手的骨节间,指尖一点一点地,将烟灰掸到地上。
  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将毛都炸起来。
  蒋泊舟声音软下来,握住她的手,指腹用了点力气揉,“总不至于你每次去见梁教授的时候,都得约着时间在外面见。”
  梁月的呼吸缓下来,手留在蒋泊舟的手心里头,没有抽开去的迹象。
  人总有雷区,总有软肋。如梁月,母亲梁佩华是雷区,外祖父梁剑津则是软肋,蒋泊舟拿捏得很好,叫梁月都佩服。
  “你不过就是想用梁家把我困在国内。怎么,觉得我跟‘空大’的合同快到期了,你想要留住我,想到要慌不择路到这种地步?你比他们之中任何一个都知道我跟我妈闹得有多僵,想要我跟我妈重修旧好,你未免太异想天开太傻白甜了吧?”
  梁月语气硬,即便是蒋泊舟对着她脾气再好,此刻指尖也免不了温度下降。梁月手指动了动,要往回缩,却被他用了力气攥住拖回去。
  蒋泊舟低头将梁月的指尖揉搓,笑得有些讨好意味,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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