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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火燎缘-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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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下似乎踩着了什么,徐明廷低头一看,是一根被丢在地上的狗尾草。
  满街的霓虹都被大雨浇得融化了一地,任勤勤穿着红色高跟鞋,踏着满地灿烂,沿着长街冒雨前行。
  雨水麻木了心口的钝痛,冲淡了胸腔里浓烈的耻意。
  悲愤失去了束缚,直冲头顶,化作泪水潺潺涌出,同雨水混在了一起。
  任勤勤,你为什么还会难过?徐明廷瞧不起你的出身,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你觉得你们又朝夕相处了一整年,增进了对彼此的了解,可没想他的偏见依旧扎根在心底。
  人家说,你们不同路。
  任勤勤不想自卑,也不甘心自卑。可是来自在意之人的蔑视,最能伤透心扉。
  徐明廷没有义务来喜欢她。她也大可不屑徐明廷的青睐。
  不,儿女情长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更多的悲愤,来自自我认知所遭到的重击。
  她觉得自己已今非昔比了,可她在乎的人并不这么觉得。虽然口头说把自己当做小公主,可理智上知道自己还是一个沿街叫卖火柴的穷小孩。
  此刻的任勤勤,脑子里充满了对徐明廷的埋怨,对自己的鄙夷,和一种对改变现状无能为力的哀伤。
  “勤勤——”徐明廷撑着伞追过来,远远望见了任勤勤的背影。
  暴雨和疾驰而过的车掩盖住了他的呼声。
  任勤勤随着人群走过了斑马线,来到了路对面。
  机动车道的绿灯亮起,沈家的宾利车正缓缓地左转,驶过十字路口。
  沈铎自手机里抬起头,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
  一个孤零零的身影从远处掠过。
  “停车!”
  小陈一时没反应过来。
  “停车——”沈铎喝道。
  宾利车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沈铎推开车门,一脚踏进了街边的积水里,径直横穿马路,奔向街对面。
  滂沱大雨笼罩着街口,万幸此时路上车辆稀疏。小陈惊出一身冷汗。
  任勤勤埋着头走着,直到一个黑糊糊的人影冲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沈铎的出现就像一个幻觉。任勤勤怔怔地注视着男人冷峻漠然的脸,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沈铎一言不发,脱去了西装外套,把任勤勤连脑袋带身子给罩住了。
  徐明廷追到路口时,沈铎已将女孩儿带到了路对面的车边,手正放在车门框上。
  任勤勤低着头,钻进了车里,只给徐明廷留下一个短暂的背影。
  徐明廷撑着伞站在十数米之外,却再没办法再上前一步。
  隔着厚密的雨帘,沈铎转过脸,朝远处的表外甥投去一抹深沉的目光。
  徐明廷被这一眼定在原地,直到车尾灯都已消失在雨幕之中,都没能回过神来。
  *
  车内开着空调,凉气钻入鼻中,任勤勤打了一个清脆响亮的喷嚏。
  沈铎朝车门的方向挪了挪,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任勤勤讪讪地缩着脑袋。
  沈铎的薄西装还带着他的体温,散发着很好闻的男士古龙水的淡香。
  任勤勤的脑袋因是承接雨水的第一线,现在正像一眼泉似的淌着水,把西装浸湿了大片。她更加不好意思了。
  小陈察言观色,也不多问,将车掉了个头,又朝着宜园而去。
  车内气氛幽静中透着诡异。沈铎打从上车后就一直低头看平板电脑,当任勤勤这个大活人不存在。
  任勤勤越发觉得不对劲,情绪也全变了味。
  本来吧,少年人热血沸腾,感情激烈,中二病正处于发病高峰期,就爱干点出格的。
  情绪一上头,冒着大雨一口气走出十里路,迎着寒风飙热泪。不仅发泄了情绪,又感动了自己,还能满足了表演欲。
  可等冷静了下来,尤其是旁人对你还爱搭理不搭理的,你就好像表演了七八个精彩的徒手后空翻后却没点半掌声,被尴尬地晾在了舞台上。
  任勤勤今晚并没有吃什么东西,此刻又冷又饿,小宇宙也燃烧完了,像堆废料似的缩在后座一角,有些自我厌弃。
  她平日里看着个子不矮,肢体修长舒展,可此刻却能整个儿蜷在西装外套里,只露出一截黑发。
  平板电脑上的报告,沈铎看了几分钟都没翻页。
  眼角里,那一团衣服包颤抖个不停。衣摆下露出两个小巧的脚丫子,被黑色皮座一衬,白得刺眼。
  还在哭呢?
  沈铎没由来一阵烦躁。
  外套悉悉索索,里面间或传出女孩儿抽鼻子的声音,不断地强调着存在感。
  沈铎努力了半天都没能读进去三行字,没好气地丢开了平板电脑,从杂物箱里掏出一盒纸巾。
  “我说,你要哭到什么时候?”沈铎一把掀开了西装外套,“别人容易误会你被非……”
  尾音被一把掐了。
  任勤勤抬起头,嘴里还叼着半截士力架,一脸被老师抓到上课偷吃零食的模样。
  沈铎:“……”
  “我……我有点饿……”任勤勤咬着士力架,还舍不得吐。
  沈铎开始做深呼吸,以控制住自己筋脉里乱蹿的真气。
  外套被丢回任勤勤头上。沈铎坐了回去,拿起平板电脑用力地阅读着。
  “唉唉,我没吃晚饭嘛。”任勤勤有点无辜,继续啃着士力架,“哭很消耗力气的。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哭……”
  这能量棒确实有着能让林妹妹变壮士的神奇功效。任勤勤啃完了一根,血糖回升,头也不晕了,腿儿也不颤了。心中的悲切也都消散了大半,糖分转化成的热量开始在血管里燃烧。
  “我被徐明廷嫌弃了。”任勤勤说。
  “今天几号了?”沈铎盯着电脑屏幕,眼皮都不眨一下。
  任勤勤知道他的意思,自嘲道:“是,都过去一年了,我还是这副德性,没半点长进。被他嫌弃了就只会哭。”
  “你还是有点长进的。”沈铎终于把文件翻了一页,“你的自知之明比以前要多一些了。”
  任勤勤:“……”
  少女捡起了那盒纸巾,擦着脸上的水,说:“我为别的事哭。我气自己怎么看上一个固守成见的小子,我又气我其实还是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的。”
  “哦?不再把自己当小公主了?”沈铎瞥了一眼过来,“也是,有人捧着宠着才是公主,否则只是公主病。”
  “我自己宠自己不行吗?”任勤勤道,“没有人对我好,我对自己好。”
  “不觉得孤独?”
  “哟,沈二,你居然要和我讨论《孤独学》?”任勤勤笑着反问。
  沈铎回了一记白眼。
  任勤勤换了个姿势继续蜷着,长叹声老气横秋:“哭过就放下啦。以后和他天各一方,人不在一处,感情也很容易就淡了。也就年轻的时候才有力气这么折腾,等到了你这个年纪……”
  “你以为我多大年纪?”沈铎的质问传达出危险的信号。
  任勤勤嘿嘿笑,识趣地闭嘴了。
  沈铎继续看报告,好不容易终于读进了两行,又听任勤勤轻声地问,“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我说过很多话,每一句都非常重要。”沈铎眼皮子也不掀一下,慢悠悠道,“你得说得再明确点。”
  任勤勤用力抿了一下嘴,说:“就是在海上的时候,你说要培养我成为淑女的事。”
  沈铎放下了平板电脑,抬手摁了车顶控制面板上的一个按钮。前排的挡板升了起来,将他们和小陈隔绝开来。
  后座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任勤勤下意识把自己缩得密度更大了点。
  沈铎打量任勤勤的目光有着不掩饰地挑剔。
  “看来你今天受的刺激不小。不是说不想做盖茨比的吗?不是说对着镜花水月远远瞅着就可以了的吗?当初说得信誓旦旦的,结果被男孩子一嫌弃,就立刻把原则抛到脑后了。”
  “哟。”任勤勤道,“你也把我说过的话记得挺清楚的嘛。”
  沈铎的白眼乘以二。
  “那你给个准话呀。”任勤勤问,“那提议还有效不?”
  少女顶着一头松散的湿发,脸庞苍白,偏偏嘴唇吃进了胭脂的颜色,哪怕经过大雨冲刷,依旧鲜艳红润。
  迪奥的波多菲诺极适合灵动慧黠的妙龄少女,后调里清幽的苦橙和香柠檬气息浸入肺腑,让人情不自禁联想到了西西里岛的夏天。
  沈铎眼眸晦涩不明地晃动了一下,把头扭了回去。
  “不。”
  “诶?”任勤勤诧异,“为什么?不是说要感谢我援手之恩吗?”
  “时效过了。”沈铎盯着平板电脑,面孔被屏幕的白光勾勒出俊美的轮廓,“再说了,我也没兴趣花大工夫培养一个姑娘,就为了让她好去追一个看不起她的男人。我层次没那么低。”
  任勤勤缩在后座一角,一时没有吭声。
  沈铎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报告,正努力把这些文字组织成有意义的句子,耳边传来女孩细如蚊蚋的声音。
  “其实,我真不是为了徐明廷。我是为了自己。”
  车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越靠近城郊,雨越小,车速渐渐加快。
  “我想学习。我想学课本以外的东西。”任勤勤低垂着双眼,郑重地说,“以前我根本接触不到你们这个高大上圈子,也就不好高骛远了。但是现在我有机会了,就想尽其所能地去学习我有机会接触到的一切东西。”
  她抬起头,望向沈铎淡漠的侧脸。
  “自从去年我走进宜园开始,我就一直在望着你们的世界。你们的世界那么绚丽、繁华,有着全世界最先进,最新奇,最优雅美丽的东西。我确实对这一切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沈铎抬起了眼,缓缓地将平板电脑彻底合上了。
  任勤勤迎着他深邃的目光,说:“我想了解我如今看到的一切。我想提升自己,开拓眼界,增长见识。我希望我将来不仅能成为一个学识渊博的人,还是一个高雅、优美、处变不惊的人。我不想再因为一点挫折,就走在雨里哭。”
  车已驶上了通往宜园的车道。
  云梦湖的水面被对岸城区的霓虹染得光彩陆离,私家别墅群星星点点的灯光透过树林,像一群傍晚在湖畔出没的萤火虫。
  沈铎摇下了车窗。凉爽湿润的空气夹杂着零星的雨水飞落进车厢里。
  宜园洁白如海贝般的大屋已出现在了视线里。
  沈铎上下扫了任勤勤一眼,说:“回去后,把你自己先收拾一下,然后来书房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有谁猜到了这个发展?
  前面文案有提到的哈哈~
  勤勤妹一直是个有雄心,想实现阶层飞越的姑娘。
  多多哥的养成(妻)计划正式启动。


第37章 
  任勤勤沐浴更衣完毕,往楼下走的时候,大厅里的挂钟当当敲响了十一下。
  今日真是漫长。从早到晚剧情跌宕起伏,体量饱满。自己欢天喜地做了一回盛装的灰姑娘。结果都已经被打回原形了,竟然还没有到午夜。
  沈铎也已经换了一套居家衣,洗过的头发柔软地垂在额前,修饰了面容,让他一身锋利的气质都归了鞘。
  书房里飘着咖啡的浓香,沁人肺腑。
  很是应景的,唱片机里正放着《猫》著名的唱段《Memory》。
  葛丽兹贝拉的歌声如泣如诉,回忆着过去,渴望着新生的黎明。
  “坐吧。”沈铎将一只精巧的白瓷手绘咖啡杯搁回碟子里。
  任勤勤在书桌对面的一张高背老虎椅里坐了下来,膝盖足尖都并拢着,一副乖巧聆听教诲的模样。
  草根女孩有个优点,说好听点就是能屈能伸,说难听点就没脸没皮。
  任勤勤的自尊是灵活多变的。倔起来她是一头发疯的牛,可但凡需要她缩着,她又能变回一粒尘埃贴在地板上。
  而这丫头察言观色的本事又得老天爷赏饭,随机应变没出过错。她野生野长到这份上已是奇迹,如果再能得到很好的指导和教育,将来绝对不可小觑。
  沈铎并没有培养一个绝代名媛或者女政治家的野心,但是他看着眼前态度无比恭敬谦逊、求学若渴的女孩,突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地冲动。
  他突然很想知道,自己能将这个女孩培养成怎样的人。他用自己的精力和资源,能带着她走到多高、多远的地方?
  而女孩的那双眼睛里,有着跳跃的火苗,明亮灼热,烫得沈铎总有点忍不住想挪开视线。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会成为这个女孩人生中的福星,而这个女孩也会成为自己人生中的一大考验。
  “你的态度是认真的吗?”沈铎问,“我不是闲着没事的人,我的时间非常宝贵,不想花在做事中途而废的人的身上。”
  “你放心。”任勤勤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我一直都想往上攀登,我的野心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让自己变得更好的机会。”
  沈铎说:“你还要服从我的命令,听从我给你的安排。不许抱怨,不许叛逆……”
  “并且心怀感激。”任勤勤笑着替他补完,柔声说,“放心,沈铎,我信任你,我跟着你走。”
  沈铎因这句话怔了片刻,才压下心中那一阵突如其来的悸动。
  “我不是个□□者。”沈铎说,“你要是有不适应的地方,可以和我说。我也不敢说对你了如指掌。磨合过后,才知道什么最适合你。”
  这番话从一个向来说一不二的男人嘴里说出来,已让任勤勤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沈铎……”任勤勤不禁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从来没有人这么问过他。
  沈铎一时语塞,才压下去的悸动再度翻腾而起,如海浪涌上沙滩。
  正不知如何回应,任勤勤嘀咕:“突然觉得欠了你好大一桩人情。”
  沈铎松了一口气,顺利接过了她的话“如果你真要把我们之间的账算得那么清的话,给你的这点好处,还不值得我的命的一点零头。”
  任勤勤笑了。
  南洋的事都过去半年了,沈铎才想到用这么个别扭的方式向她道谢,还真是他的作风呢。
  “我还希望你能有决心和毅力。”沈铎双目深邃幽静,可以轻易将人代入他营造的情绪里。
  “你要学太多。而这个世界,这些东西,很多又都相当奢华、浮躁。你适合学到什么程度,会不会迷失了自己,会不会因此怨恨后悔?这些连我都没法确定。”
  “我知道。”任勤勤认真地回答,“学无止境,我也不知道我要学到什么程度才觉得够。可我相信你的判断力,沈铎。我愿意服从你的指令,跟着你的脚步走。”
  就像那个风雨交加的黑夜,任勤勤什么都不问,紧跟在沈铎身后上了船,哪怕前面有一片随时可能吞没他们的怒海。
  她甚至能在暴风雨里的船中安睡,就因为相信这个男人能把她安全带到彼岸。
  此时的沈铎已放弃了抵抗,任由温暖的海浪淹没了那块孤零零的礁石。
  他觉得肩头微微一沉,却并不难受。
  从此以后,他的生命里多了一个小小的负担,不再是一个人踽踽独行。
  “怕到时候,你会陷入繁华里拔不出脚。”沈铎说,“怕一时的差错,会毁了你……”
  “真要拔不出来,我在繁华里趟出一条新的路就好了。”任勤勤撇嘴,孩子气地笑着,“我才十八岁,我没经历过的事还多着呢。不试过,怎么知道这条路适不适合我?知识有人教,人该怎么做人,却只有摸着石头自己过河。想走出自己的路,谁能不跌跤的?”
  沈铎轻笑,“你的道理总是讲得响当当的。我可以带你踏进这片繁华,可你要是迷失了自己,可不要怨恨我。”
  “你大可放心!”任勤勤拍着胸膛立军令状,“福祸由人,生死自理。我一向自己对自己负责。”
  沈铎略一点头,上下打量着任勤勤,嘴角又歪了起来。
  “你要改造的可太多了,勤勤。我看光是仪态和谈吐,就够你学的。你最好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婴儿,从坐立和走路开始学起,忘掉你过去的一切坏习惯。”
  “我有那么糟糕吗?”任勤勤不服气。
  女孩子家,平时还是挺注意自己的仪态的。任勤勤都不敢仗着年轻胡吃海喝,觉得自己的身材在同龄人里算是匀称健美的那一拨。
  没想沈铎眼皮一掀,无情道:“你连呼吸都是错的。”
  “啊?”
  “闭上嘴,用你的鼻子呼吸。”沈铎冷冷道,“嘴巴是用来说话和吃饭……”
  “还有接吻。”任勤勤随口说。
  说完一愣,觉得太轻浮了。
  就见沈铎注视着她,一字一顿道:“我是不会教你这个的。”
  任勤勤脸颊发烫,讪讪地低下头,又听沈铎问,“你英语怎么样?”
  “还不错。”任勤勤的英语高考估分将近满分,对自己挺有信心的。
  沈铎从桌子上随手抽了一张文件,推了过去,说:“阅读一遍,然后口头翻译出来。”
  哟,这就考起来了。
  这是一篇商务稿件,有许多任勤勤不认识的生词。不过她向来豁得出去,也不怕丢人现眼。
  任勤勤根据英文拼读规律,先把稿子还算流畅地读完了,然后捕风捉影地瞎猜一番,硬是给她翻译了出来。
  沈铎一言不发地听着,没有中途朝任勤勤丢纸团儿,可见翻译上没有错得离谱的地方。
  等听完了,沈铎评价:“匠气。”
  匠气就匠气。任勤勤不以为然。她目前学英语是为了应试,匠气才说明她学到了精髓。
  沈铎起身,走到一面书柜前,翻出一本书,丢给了任勤勤。
  “新编……剑桥商务英语?”任勤勤一头雾水。
  “手头只有这本书,先凑合着自学吧。”沈铎说,“等我过几天从日本回来了,再正式培训你。到时候,你先进我的办公室里,做个实习助理。”
  “你安排我进公司?”任勤勤不解,“可是我想要念的专业是……”
  “一份暑期工而已,别想太多了。”沈铎道,“我只是让你跟在我身边。”
  任勤勤头上灯泡一亮,瞬间明白了沈铎的计划。
  根本不用刻意教她什么,只把她带在身边,让她彻底进入他所处的世界。她会自己去听,去看,去领悟,去学。
  这男人口头说着不了解她,却是很相信她的自学能力。
  “我会好好做的。”任勤勤认真地说,“我不会夸口自己能做到多好,但我不会给你丢脸。”
  “一个小助理,能丢我什么脸?”沈铎终于拜在了女孩的灼热双目下,挪开了视线。
  任勤勤忍俊不禁:“沈铎,我发觉每到温情时刻,你就浑身不自在,第一时间躲开,好像有火在燎你似的。”
  “我和你能有什么温情时刻?”沈铎没好气道,“还有你,以前还知道叫‘沈先生’,现在张口‘沈二’,闭口‘沈铎’的!别以为你救过我就能这么没大没小的?”
  任勤勤坦白道:“自打见过你差点被S—M后,确实有点难以提起对你的敬畏之心了。回想当时……”
  “当时就算没你,我照样能脱困!”沈铎冷笑,“回头去码头打听一下我沈铎的名号。铁链子都拴不住我,一根绳子就能捆得住你沈二爷?”
  “哟!”任勤勤撇嘴,“你这么能,咋不上天呢?”
  话音刚落,小陈敲门进来:“铎哥,王机长说飞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起飞。”
  沈铎:“……”
  “哈哈哈哈哈哈……”任勤勤笑倒在沙发里。
  沈铎黑着脸,抬手往大门的方向一指。
  任勤勤抱着书,麻利地溜了。
  走到门口,又一百八十度转身,朝沈铎鞠了一躬。
  “沈二哥,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出差顺利,等你回来。”
  说完,噔噔地跑走了。
  小陈毫无头绪,见沈铎揉着眉,看着很苦恼吧,唇角却隐隐带着笑。
  *
  次日,高考分数出炉。
  任勤勤的实际分数同她所估的分完全一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也算是估分学上的一桩成功案例了。
  任勤勤自认不算什么顶级学霸,但是能考出这个成绩,不由得怀疑祖坟冒了浓浓青烟。
  任勤勤拿着分数排名和心中第一志愿去年录取的情况算来算去,又和老师讨论过,都得出一个结论:分数问题不大,但是如果碰到大年,就有一定的风险。
  试不试,这个要任勤勤自己做决定。
  而任勤勤这丫头在这方面有点赌徒的野性。反正她一向自己拿主意,成败都自己扛着,不怨天尤人。
  于是她拍了板,在第一志愿里写上了心中的那所名校。
  志愿填完了,任勤勤就将这事彻底丢下不管了,埋头啃那本商务英语。
  “都考完了怎么还在背单词呀?”冯燕妮觉得不可思议,“你好端端地学什么商务英语?”
  任勤勤就把她要跟着沈铎混的事告诉了冯燕妮。
  “等等。”冯燕妮喊停,“你是说,你被他湿淋淋地接回家,然后让你把自己洗干净,深更半夜地独自去见他……结果他给了你一本英语书让你去背单词?”
  任勤勤嘴角抽了抽:“流程是这样的没错……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味道就有点怪呢?”
  冯燕妮好奇:“沈铎现在算你什么人呀?”
  “半个哥哥?”任勤勤也有点糊涂,“我们俩共享一个弟弟。不知道人际关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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