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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火燎缘-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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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铎找点不痛快。但是也仅限于此了。”
  “大概是我想太多了。”郭孝文若有所思,“我这种常年在灰色地带走的人,总有点过敏。只是沈钦这样的人,我见得太多。无利不起早。C市还有沈铎这个大敌在,他却平白无故回来探亲,不正常。”
  “我还真希望是你想太多了。”任勤勤也发愁,“沈铎也太难做了,身边亲戚各个如狼似虎,都想咬他一块肉。外人都困惑,为什么有钱人还有烦恼。你说谁家碰上这样的极品亲戚,能不烦的吗?”
  “好在沈铎身边有你。”郭孝文感叹,“这些年要不是你陪在他身边,他的日子会更难熬。”
  “瞧你说的。”任勤勤低头泡着茶,“我这些年也全靠他栽培,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郭孝文摇头,“沈铎性格孤僻,这和他早年在亲人那里受到的背叛有很大关系。所以他很难去信任旁人,也更不敢多用感情。”
  “因为他怕背叛。我知道。”任勤勤苦笑,“这个男人,说起来非常无畏,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在这方面,他又是个胆小鬼。”
  “可是他对你不同。”郭孝文说,“你是他能把性命托付的人。”
  郭孝文这样的硬汉,除了刚认识时喝醉的那次,平时很少和人说儿女情长的话题。可今天不知有什么特殊的情况,让他说个不停。
  当年沈铎要栽培任勤勤的时候,郭孝文还以为他要把这女孩培养成左右手。他们这样的人家,都会亲自养副手,栽培忠士,没什么奇怪的。
  可没想到任勤勤一路念到博士,显然是真的要在科研这路上一直走下去了。
  可要说是玩源氏物语,养老婆呢,沈铎又从来不约束着任勤勤外出交际,并不把她拴在身边霸占住。
  “这才是大爱。”江敏真对此赞不绝口,“给她一片天空去飞,但是她最终还是栖在他肩头。那时候,就没有什么事能把他们分开了。你这师弟呀,真是个白金玩家!”
  郭孝文也对沈铎这一招很佩服。
  沈铎真不怕任勤勤会飞走了不回来。他对这姑娘是掏心挖肺地信任,所以把任勤勤安排进了基金会里。
  基金会这里门道可就多了,才不是单单做慈善这么简单。
  公司竞标做项目,基金会也要在当地开展慈善援助活动,和甲方频繁打交道,从政府官员到底层百姓,上下沟通,左右笼络,其着不可或缺的沟通作用,手里还掌管着巨额资金。
  往黑里说,假如要行贿、洗钱,也都是从基金会里走。
  不是足够信任的人,谁敢让她进基金会高层?
  任勤勤毕竟刚去没多久,又还年轻。等将来,“鲲鹏”的基金会肯定会彻底由任勤勤来掌管。
  沈铎这是把自己的老底都交到了任勤勤手里。
  郭孝文感慨,“你跟着沈铎看了那么多繁华,最后还是回了实验室。佩服你年纪小小,却很清楚知道自己要过的日子是什么。”
  “从一开始,我想要的,就不是穿着漂亮裙子在晚宴上大放光彩。”任勤勤笑道,“纸醉金迷只是短暂的,等到灯光熄灭,乐曲落下,一切都结束了,什么都不会留下。而我一直想过一种更持久,更具有创造力的生活。”
  郭孝文若有所思。
  “做科研就不同,”任勤勤说,“不论成果大不大,至少我的每一步都会留下痕迹,我的论文会写上我的名字。哪怕再微小,我的辛苦也能对人类后世产生影响。很多光辉是隐藏在汗水背后的,我更喜欢这种生活。”
  她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有生活的重心。
  不论经历多大的风雨,不论遭遇多巨大的挫折。事业受挫,或是感情夭折……她都能站稳脚跟,在黑暗中寻找到自己的方向。
  “任勤勤,你又偷我的茶!”沈铎散会回来,一进门便皱眉。
  “款待郭二哥,当然得用你的茶才够格。”任勤勤盈盈起身,“二位慢慢聊,我就不打搅了。”
  等门合上,沈铎对他师兄说:“都别说,沈钦的事我知道了。其实他已经托一个堂叔来我这里探了口风,想和我见一面。”
  “他在想什么?”
  “似乎有点想讲和。”沈铎说,“看在长辈的面子上,和他见一面也无妨。他在国内的爪牙全都被我剪除了,就算要做什么,也不趁手。再说一他的现状,害我也得不偿失。”
  “那也要防止他被别的人利用。”郭孝文说则,又朝门的方向使了个眼色,“你们俩还是老样子?”
  沈铎提着水壶,朝茶叶上浇着滚水,“你怎么突然对我们俩的事这么好奇?”
  这么一问,郭孝文这么一个刚硬的大男人,竟然露出一副羞涩的笑。
  他搓了搓手,说:“我记得你手里有一块无烧蓝宝石,蜜黄色的,二十多克拉。我想和你买。”
  沈铎挑眉,无声发问。
  郭孝文笑着,低声说:“我打算向敏真求婚了。想打一套首饰,送她做订婚礼物。”
  沈铎惊喜,一把搂住郭孝文的肩,“恭喜师哥!这可真不容易。你和江小姐前前后后,都快有十年了吧?”
  “认识的时间久,谈了也才五年而已。”郭孝文麦色的面孔泛着幸福的红晕。
  沈铎轻捶了郭孝文一下,“一块石头,就当我孝敬嫂子的。回头让人给你送过去好了。”
  郭孝文说:“你换别的孝敬,我不拦你。这是我要送她的礼物,不花重金,显不出分量来。”
  沈铎便不和郭孝文争执了。
  “你和勤勤,还要拖到什么时候?”郭孝文问,“好像还有别的男生在追她,你可警惕点。”
  沈铎斟着茶,“那个男孩是她的初恋,我表姐的儿子。他们七年没见面了,最近联系挺热络的。”
  “你就不打算做点什么?”郭孝文替沈铎急,“同龄人更能玩到一块儿,他们过去又有感情,旧情复炽很容易的。你别仗着自己条件好,宠了她六七年,就掉以轻心。”
  沈铎轻笑:“怎么?要我兵马扯旗地去抢人?”
  “不应该吗?”郭孝文反而,“你花了那么多心血把勤勤培养出来,难道是为了便宜别家小子的?你要是说你就是这么一个伟大的教育家,我要送你一面‘高风亮节’的锦旗。”
  水壶发出轻响,里面一点点冒起的细碎水泡。
  沈铎低垂着眼帘,说:“师哥,你还记得当年你在南洋搭救我的时候,喝醉了后说的那番话吗?”
  郭孝文回忆着:“有印象。我那时候才刚刚发觉自己喜欢上了敏真,自个儿先吓了一跳,觉得这感情没希望,就多喝了几杯。”
  沈铎说:“你当时说,我们这种年长的男人,碰到聪慧的小女孩很没辙,不敢去爱,怕她们长大了,不再崇拜我们了,就会变心。”
  郭孝文想了起来,点头道:“我记得勤勤当时还鼓励了我,让我不要怕老房子起火,烧完了,春风吹又生。这女孩从小就很透彻呢。怎么?”
  沈铎说:“我和你不一样,师哥,你烧完了还可以重新来,我不行。我一生只有力气爱一次。”
  他吃苦亲人的亏,被背叛过数次,他对感情失败的承受阈值比常人要低很多。
  “那你这是……”郭孝文发愣,“所以,你不敢和勤勤更进一步?”
  沈铎掀起眼皮,目光明晰锐利,“我又没说我不会去爱。”
  郭孝文更困惑了。
  “勤勤和江小姐还不同。”沈铎提起水壶,用滚水浇着茶叶,“勤勤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我是她的兄长,也是她的导师。这个身份,让我天然对她有一种震慑力和掌控力。”
  “这难道……不好?”
  “她是真的爱我,还仅仅只是出于对我的崇敬和仰慕呢?”沈铎反问,“她这感情是发自内心的,还只是因为被我驯养熟了?”
  郭孝文明白了沈铎的意思。
  “你担心她对你的只是崇拜和迷恋。这是一种不理智的热情。所以你不敢确定关系……”
  “所以我让她尽其所能地去接触外面的世界。”沈铎端起茶杯,微笑道。
  “这几年里,我让她去接触各色各类的优秀异性,去看这个世界。我从来不约束着她。她见识越多、越广,就越好。只有她看遍了世界,还愿意留在我身边的时候,她才会永远属于我。”
  郭孝文叹为观止。
  “你……你就不担心玩脱了?”
  沈铎抿着茶。
  确实,曾有那么一会儿,他很担心自己玩脱了:就是徐明廷回来的时候。
  不论过去认识过再多优秀异性,任勤勤也很少有那种魂不守舍的表现。徐明廷和那些男生都不同,是她喜欢过的第一个异性。
  第一和唯一,总是最特别的。
  于是有那么一瞬间,他慌了。
  他也失了分寸,甚至会偷偷跟在任勤勤的身后,就想看看她和徐明廷究竟是怎么相处的,到底有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直到那个女孩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带着热度,像拂面的春风,他才重新镇定下来。
  这个女孩依旧是自己的。现在还没有到火候,但是她不会被别人夺走。
  “我对勤勤有信心。”沈铎说,“我都没有和她谈过,她却主动和我说,要从思想上独立出去,不再盲目信仰我。我希望她能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来爱我,而不是我驯养的小宠物。”
  郭孝文感叹不已:“那你现在就让她和那个男生去约会。”
  “不用担心。”沈铎将杯中的茶饮尽,“她经受住了初恋的诱惑后,才算完成了她的历程。”
  在那之后,他们就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说点别的吧。”沈铎说,“你难得过来一趟,明天周末,我们找个地方消遣一下?想去哪里玩?”
  郭孝文脑袋上亮起了一个灯泡:“有个地方不错,我们也挺久没去了——你想骑马吗?”


第71章 
  周末,任勤勤走出小区大门。
  马路对面,徐明廷从法拉利跑车里走下来,捧着一束粉红的康乃馨。
  “你这车取回来啦。”任勤勤笑,“小宝贝有没有在交警那儿吃苦呀?”
  徐明廷拍了拍车前盖,“专门加满了油,给它压压惊。人家毕竟是进过宫的车了。”
  任勤勤哈哈笑,“徐明廷,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也这么有幽默感。”
  “见笑了。”徐明廷,“为了讨好客户,再钝的嘴也磨圆滑了。你别嫌我油腻就好。”
  并不油腻,反而恰到好处,打消了任勤勤因为这第一个约会而产生的紧张。
  如果当年徐明廷就是现在这样,说真的,那就没有沈铎什么事了。
  “走吧?”徐明廷为任勤勤拉开了车门。
  *
  清凉山位于市郊西北角,从地理位置上,离D市比离C市还近一些。
  南方地势平坦,随便一座馒头大的山都被当成宝贝疙瘩,成为方圆几百里人民消夏避暑,烧香拜佛的热门去处。
  清凉山还不是馒头,它是一条横断山脉的尾巴,山林面积不小,高山峡谷里散布着瀑布幽泉。
  这里除了是一处森林公园,还是本地一个私人马场。附近的有钱人都喜欢把爱马送到这里来过夏。
  任勤勤他们抵达马场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把亚特兰娜牵了出来。
  亚特兰娜是沈铎送给任勤勤的一匹阿哈尔捷马,血统非常纯正,拿过国际赛奖。
  阳光下,马儿劲瘦优美,淡金色的皮毛犹如柔亮的缎子,浓密的鬃毛长长地披下来,宛如一位绝代的金发佳人。
  “好漂亮的马!”徐明廷赞叹,“还真适合你。”
  徐明廷也有自己的马。那是一匹浑身雪白没有杂毛的阿帕卢萨马,骠壮俊美,雄健有力。
  任勤勤打趣:“你现在可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白马王子了。”
  徐明廷利落上马,身姿矫健,修长的腿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
  这身姿,放在当年的杏外,一定能让小女生们晕倒一大片。
  任勤勤情不自禁吹了一声口哨。
  徐明廷在任勤勤的笑声中微微红了脸。
  “走吧。”任勤勤也利落地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冲在了前面。
  *
  日头西斜,一天之中最热的时期已经过去了。
  先前有过一阵急雨,将天空洗得透亮,薄云染着金红的霞光,山林里水气氤氲。
  一进入林子,湿润的凉风迎接而来,带着雨后特有的泥土气。
  玫瑰金色的夕阳透过枝叶,斜斜地穿过树林,拉出千丝万缕。
  鸟儿归巢而来,山林逐渐喧嚣。
  他们骑着马,沿着河谷边的马道慢悠悠地朝山里走去,犹如置身巨大的鸟笼,却难得见到一只鸟影。
  路边的河谷里,巨石错落,流水潺潺,十米一道水湾,百米一处碧潭。
  夕阳落满溪谷,亚特兰娜踏着浅滩的碎石走到对岸。
  那里恰好有一株巨大的凤凰树,枝头开满沉甸甸的红花。
  任勤勤弯下腰,从树枝下走过,碰落了不少花朵。
  恰好有一朵红花落在了她挽起来的发髻里,要松不松的。徐明廷忍不住,伸手去帮她扶一下。
  任勤勤下意识侧身避开。
  “……”
  “你头发……”徐明廷讪笑,“有点东西。”
  任勤勤忙抬手把花摘了下来。
  “其实戴着挺好看的。”徐明廷说。
  “唉,这花很招虫子的。”任勤勤也讪笑,“我也过了往头发上插花的年纪啦。”
  “我们同岁呢。”徐明廷说,“这年头,越是年轻人,越爱说自己老。你是个年轻又漂亮的女孩子,勤勤。”
  任勤勤腼腆地笑,低头避开徐明廷的目光,策马朝前而去。
  徐明廷不紧不慢地跟在任勤勤身后。
  任勤勤个子高挑,常年健身的成果,让她的身段窈窕纤细,却又不失健美,马上英姿尤其飒爽。
  徐明廷驱马快走几步,和任勤勤并驾齐驱。
  “我们现在好像不方便聊工作上的事。”
  “可不是么?”任勤勤嘲道,“我都怀疑沈铎有可能找了个狙击手跟着我,我一旦说错了一个字,那人就会扣动扳机。”
  徐明廷直笑,“认识这么多人,就你说话最逗趣了。”
  “我有单口相声的天赋。”任勤勤自豪。
  “那我们就聊点别的。”徐明廷说,“你想聊什么?”
  任勤勤也很茫然。
  她是个很擅长社交的人,不愁和人找不到话题。但是那种应酬交际的手段,用在和异性的约会上,是不是有点别扭?
  “是我不对。”徐明廷又说,“我是男士,应该我来找话题才对。”
  他开始说起了最近看的书和电影。
  任勤勤隐隐松了一口气。
  她认真听着,偶尔回应几句,终于渐渐聊了起来。
  晚霞满天,归鸟在树顶飞旋。
  钻出幽暗的林子,前方一片开阔。这里是位于森林公园中部的一块河谷地,修建了一个小高尔夫球场,和一个马球场。
  此刻,日头正半挂在低矮的山巅,河谷里清凉如水,山影一半橙红一半幽蓝。
  球场上已亮起了灯,有客人在玩耍。就听笑声阵阵,马儿嘶鸣,在半封闭的河谷里回荡。
  “好像有人在打马球呢。”任勤勤意外。
  国内有钱人玩马,多半就是遛一遛,年轻人还骑个花式什么的,打马球的并不多。
  亚特兰娜忽而有点激动,驮着任勤勤朝马球场而去。
  “娜娜,怎么啦?”任勤勤吃惊。
  亚特兰娜一路小跑,到了马球场边。
  球场上马蹄声轰隆,人声喧哗,正在进行一场比赛。
  滚滚尘烟之中,有一个矫健的身影闯入任勤勤的视线。
  沈铎身穿红色上衣,白色马裤,英武挺拔,如一位战神。
  他手持球杆,骑着赛瑞斯,在球场上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就像一头凶猛的雄狮。
  对方选手试图堵截,可赛瑞斯灵活地绕了过去。沈铎随即扬起球杆,挥手一记重击。
  马球飞起,直射对方球门。
  “好球!”郭孝文骑着一匹浑身漆黑如炭的骏马,扬起球杆喝彩。
  亚特兰娜在场边轻鸣了一声。
  赛瑞斯的耳朵竖了起来,掉头就朝这边小跑过来。
  任勤勤瞪大了眼,心脏猛烈跳动,就见沈铎淌着汗水的面孔越来越近。
  赛瑞斯奔到了跟前,亲昵地和亚特兰娜蹭着鼻子,耳鬓厮磨。
  任勤勤和沈铎面面相觑。
  夕阳中,沈铎俊美的面孔被阳光分割出清晰的明暗,眼角抽了抽,眉头皱出一道沟壑。
  “勤勤?”郭孝文大笑着策马过来,“这也太巧了吧?这位是?”
  徐明廷也已跟了过来,清俊的面孔挂着和善的浅笑。
  任勤勤回过了神,忙给徐明廷和郭孝文做了介绍。
  郭孝文笑道:“我和沈铎周末约了几个朋友出来骑马。没想碰到你和男朋友也来这里约会?哎呀,多多,我们别打搅他们小两口。三局两胜,还有一局没打完呢。”
  任勤勤的嘴动了动,想说点辩解的话,却又觉得没必要。
  “这不是勤勤吗?”
  又一声清亮的女声响起。
  邓熙丹骑着一匹浑身油亮的黄骠骏马,手持球棍而来。
  这下轮到任勤勤的眼角一抽。
  邓熙丹穿着蓝色队服,粉面透着运动过后的红晕,和往日那种日式温婉比起来,显得生动明媚许多。
  这还没完,又有两个男人从场边走过来,其中一个正是邓祖光。
  “这是什么缘分呀?”邓祖光嘻嘻哈哈地笑,“我还说出来遛马碰到沈总和他兄弟已经够巧的了。没想到任小姐和小徐总也来这里玩。话说,你们俩……”
  邓熙丹飞速用球杆轻拍了兄长一下,“人家还没打完招呼呢。小徐总,这位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
  邓熙丹指的是邓祖光身后站着的一个中年胖子。
  “徐明廷应该没见过他。”沈铎终于开了口,对徐明廷说,“这位是我大堂兄,也算是你一个表舅了。”
  任勤勤吃惊地瞪大了眼。
  沈钦?
  任勤勤的记忆中,沈钦是个肌肉爆衫的壮汉,可眼前这人,却是个肥头大耳的胖子。
  曾经肌肉发达的人一旦发体,简直就像灌足了水的气球人。皮肤松弛地包裹着里面的脂肪,东一块西一坨地往下坠,肌肤的古铜色也褪成了蜡黄,整个人臃肿而迟钝,惨不忍睹。
  一个人生活得好不好,是一目了然的。
  沈钦的经济不成问题,仪容整洁,还戴着一块金表。可壮志受挫带给他精神上的打击,和生活不顺对他意志的磋磨,让他气场萎靡,再不见当年那种狠辣戾气。
  哪怕有人刻意下帖子,都很难把眼下这四方人马凑那么齐。
  亦敌亦友,亦亲亦仇。以沈铎为中心,能将所有人联系起来,组成一张光芒万丈的放射图。
  *
  众人都已下了马。
  沈钦这个表舅,徐明廷怕是不想认,也得捏着鼻子先认了再说。
  亚特兰娜和赛瑞斯亲昵个没完。任勤勤这个主人被它们俩喂了一嘴的狗粮,很是不爽。
  沈铎扣住了任勤勤拽缰绳的手。
  “它们俩最近关在不同的马厩里,很久没见面了。让它们一起玩一会儿吧。”
  任勤勤松开了缰绳,但是沈铎并没有立刻松开她的手腕。
  “和郭二哥来玩呢?”任勤勤随口说,“怎么和沈钦凑到一路的?”
  沈铎的眉宇一直没有舒展开,“是郭孝文提议来骑马的。我没有跟着你。”
  任勤勤笑了一声,试图把手拽回来。
  沈铎将她的手腕握得更紧了,肃声道:“这一次,我没有跟着你们。我不知道你和徐明廷约在这里。”
  “知道了。你把手放开。”任勤勤不敢和沈铎灼灼的目光对视,更觉得被他握着的皮肤火烧似的烫。
  “我说过不会干涉你们,就不会干涉。”沈铎道。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任勤勤用力拽着手,低声喝道,“你放手!”
  沈铎面带薄怒,紧扣着任勤勤的手腕不放。
  一只手从横伸过来,用力扣住了沈铎的手腕,手背冒着青筋。
  徐明廷面色肃然,眸中一片冷意,直面沈铎愠怒的目光。
  “她叫你放手!”
  *
  如果徐明廷真的了解他这个表舅的话,他大概不会用这么强势的方式。
  沈铎二十四五岁的时候,就能在围追堵截之下不退反进,掀桌干翻了一群叔伯。今日在场的沈钦就是饱受过他怒火的当事人之一。
  这男人遇强则更强,迎难而上,宁折不弯,绝对不可能认输。
  所以,面对外甥的挑衅,沈铎面不改色,只做了一个动作。
  沈铎松开了任勤勤的手。
  下一秒,左手一捞,抓住了任勤勤的手腕,把人拽到了自己身后!
  徐明廷惊怒交加。沈铎面沉如水。
  沈铎年长沉稳,气质如铜壁坚冰,拒人于千里之外;徐明廷年轻气盛,怒焰似火,充满张扬的挑衅。
  任勤勤没法享受这种被两个男人争夺的荣誉。她只觉得被旁人看着太尴尬。
  这个时候不能强硬挣扎。沈铎极要面子,让他下不了台,只会把气氛搞僵。所以得采取更加圆滑的方法。
  任勤勤清了清喉咙,准备起手。
  “哎呀!”有人抢了任勤勤的话筒,“都说见舅如见娘,舅舅和外甥,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血亲,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要吹胡子瞪眼的?”
  邓熙丹一脸笑容春风化雨,三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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