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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火燎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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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升学压力并不大,但是自己并不敢懈怠。徐家四代单传到他这里,他一人牵系着全家厚望,对他的爱就是一座压在头上的山。
  教室的钥匙有几把,徐明廷也是临时想到可以来这里写作业的,没想会和任勤勤碰上。
  “我家最近事儿多,我懒得回去。”任勤勤一笑,“你要是不习惯有人打搅,我回宿舍看书也一样。”
  “说什么呢?”徐明廷道,“这教室又不姓徐。”
  任勤勤便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看徐明廷继续解物理题。
  徐明廷早就在自修大学课程,这物理题的难度远超任勤勤理解的范围。她越发清醒认识到两人的差距,也不浪费时间,拿出周考卷子,一条条对答案。
  “怎么样?”徐明廷坐在她对面。
  “凑合吧。”任勤勤有些无精打采,“对比自己,还是有进步的。可同学们也没原地踏步在等我呀。我觉得自己就像在赶一班错过的公交车。好不容易快跑到路口,那边绿灯一亮,车一脚油门又开走了,留我在原地吃尾气呢。”
  徐明廷笑了。
  他并不是情绪太外露的人。但是这女孩的言辞总是那么诙谐生动,让他忍俊不禁。
  “我估计你还是基础弱了点。”徐明廷说,“你自己努力没问题,只是很多窍门和捷径你不知道,就像上次那道题一样。用你的法子解,比我的要多花几倍的功夫。这样一来,你拼命追,却总也赶不上车。”
  “确实。”任勤勤挺同意的。
  徐明廷又说:“基础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补回来的。你也不要急。你把你的作业给我看看,我好知道你现在是怎么一个状况。”
  男神主动要指点我功课,这就是块从天而降的糖心馅饼。
  任勤勤狂喜不已,忙把书包倒了个底朝天,将各科的周考卷子翻了出来。
  任勤勤的卷面还挺工整干净的,字迹很有筋骨,几乎看不出来是女孩子写的。徐明廷有几分欣赏任勤勤的字,又抬头多看了她一眼。
  等看完了任勤勤的卷子,徐明廷对她的看法又改变了。
  任勤勤基础并不差,甚至可以说非常扎实。但是她确实严重缺乏技巧,所掌握的方法都是很老式的那一套。
  这样一个聪明又扎实的学生,其实只需要有人从旁指点,她就能明白过来。她现在的停滞不前,只是暂时的。
  徐明廷心里不禁一动,脱口而出:“你要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补一下课。”
  愿意!
  怎么可能不愿意?
  任勤勤耳边响起了老虎机叮叮咚咚的声音,头顶烟花绽放,用尽吃奶的劲儿,才将面部表情维持在矜持的范围内。
  “这会不会耽搁你时间?”任勤勤小心翼翼地问。
  “我也只是告诉你一些捷径罢了。”徐明廷说,“你基础很好,只是缺少人指点。就像上次那道题,我才开了个头,你自己不就想明白了吗?”
  任勤勤也不过是客气一下,见徐明廷是真心乐意帮忙,她脑子进水了才把人家往外推呢。
  哎呀任勤勤,你的眼光怎么这么好?看中的男人不仅聪明优秀,还乐于助人,品德高尚。
  任勤勤当即把文具搬过去,同徐明廷并肩坐着,开始听他讲题。
  倒是徐明廷,发现任勤勤的文具有些眼熟,原来好些都和自己的是同款——蒂凡尼土豪蓝奢侈文具组合套装!
  徐明廷生在那样的家庭里,再不市侩,也多多少少会有些看人的眼光。
  他一直觉得任勤勤顶多是城市中产家庭的女儿,和自己并不是一个阶层。现在看她和自己用同款文具,又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
  任勤勤最会察言观色,一看徐明廷的表情便明白他在想什么,笑道:“长辈送的入学礼。你手里那笔我也有一支,可惜弄丢了。听说挺贵的,我都还不敢告诉长辈呢。”
  徐明廷听任勤勤这么一说,便知道自己对她的估计没错。
  蒂凡尼的这种文具,与旁人是奢侈品,就徐家而言,不过是消费后店家送的添头,买两把青菜后附赠的那一根葱罢了。
  所以徐明廷也根本不知道这东西的价钱——很贵?这东西居然还需要买?
  徐明廷家中的抽屉里,类似这样的奢侈品文具一大把,他心里都没个数。
  徐明廷随即就将这事丢开,给任勤勤讲起了题来。
  两个少年,一个讲得认真,一个听得专心,时光便在蝉鸣和低语声中飞过。
  许久,任勤勤一抬头,惊讶:“都快六点了?”
  徐明廷也有点意外。他本来只想指点任勤勤一下,自己还有题要做的。没想讲上了瘾,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到这时,徐明廷忽然生出一点良师遇到聪慧学生的感慨。
  任勤勤这女孩真是生了个七窍玲珑的脑袋,一点就通透。徐明廷教得颇有成就感,一路讲了下去,竟然没有停住。
  “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任勤勤怪不好意思的,“一不小心就耽搁了你一个下午的时间。那个……”
  任勤勤心想,于情于理都该请人家吃顿晚饭的,可是又怕这殷情献得有点太明显了。
  不料徐明廷先开了口,说:“那就一起去吃饭吧?”
  *
  任勤勤好似一口佳酿上了头,晕乎乎地跟着徐明廷去了食堂。
  宋宝成已打好了饭,在老位置上等徐明廷。正玩着手机,就见徐明廷带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
  宋宝成的好记性总用在偏门左道上。他的大脑里储存有海量的美少女资料,自动辨识了一下任勤勤的脸,立刻将相关信息资料调了出来。
  “任勤勤?我认识你,你是赵书雅的室友,对不对?”
  赵书雅是杏外的女神,艳名远播,不奇怪宋宝成会这么问。
  任勤勤点了头。
  宋宝成啧啧:“你们寝室风水真好,尽出美女。赵书雅一个,你一个,还有个萝莉妹子。”
  “冯燕妮?她是对门寝室的。我说你倒是挺有研究的嘛。”
  “这就是他的专长。”徐明廷慢悠悠道,“别的记不住,漂亮女孩倒是过目不忘。”
  “别把我描绘得和西门庆似的。”宋宝成抱怨,“我只是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罢了。美人生在这世间,要是不被人看到、欣赏、赞美,那不是白长那么好看了?我的使命,就是寻找这些美呀!”
  “明白了。”任勤勤总结,“阁下就是杏外的‘寻芳使’,宋大人。”
  徐明廷噗一声笑出来。
  宋宝成莫名其妙就领了个官职,更是被徐明廷的笑吓得把手机都跌进汤碗里了。
  徐明廷并非从来不笑的高冷酷哥,但是他的笑容分好几种,大多数展现出来的都是一种客气、疏离地社交式微笑。
  而这一声噗哧,笑得非常真心,透着一股子亲切。
  宋宝成顿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任勤勤产生了无限好奇,整个吃饭的过程都盯着人家瞧。
  有意中人在旁,任勤勤比往日要收敛许多。不论吃饭还是说话,都尽量往斯文那一挂靠。明明很想吃火锅牛肉粉的,但是怕糊一嘴红油像挂俩香肠,便点了碗海鲜粉,小口小口地吃着。
  宋宝成觉得这女孩举止上拘束了些,但是谈吐还真诙谐风趣。
  不论什么话题,任勤勤都能接上,顺着聊几句。她说话又俏皮,思维又灵活,三言两语就能把人逗笑。
  别以为这本事常见。说笑中分寸的拿捏其实最为讲究。尤其对着不熟的人,稍不合适说过了头,不是冒犯了对方,就是引发尴尬症。
  任勤勤这个社交技能可谓天授。
  一顿饭吃完,宋宝成觉得这女孩不简单。
  嘴甜、活泼,又会投其所好。难怪徐明廷在杏外上了两年学,这是破天荒头一次把女孩带到自己的朋友圈里。
  后来听说徐明廷把小教室都分给了任勤勤,还主动给她补课,宋宝成就更觉得事态微妙了。
  徐明廷倒一如既往的懵懂,饭后还叮嘱任勤勤说:“你晚上就好好休息一下,把下午给你讲的消化了就行。一口气吃不成胖子,你也别太急了。有什么不懂的,明天早上我再和你说。”
  任勤勤也有点傻眼了:“明天早上……小教室见?”
  “明天见。”徐明廷还没明白任勤勤的意思,客客气气地道别,走了。
  宋宝成走出老远,回头见那女孩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由得对徐明廷笑道:“老徐,你这是动了凡心啦?”
  “别想多了。”徐明廷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神色很平淡,“一起复习到这个点,吃个饭也是客套。”
  “你什么时候这么乐于助人,还主动帮人补课?”宋宝成不信,“这女孩挺会讨好人的,别说你不喜欢。”
  “她挺聪明的。”徐明廷认真地说,“做题的时候,她有许多很独特的想法,我都没想到过。说是帮她补课,其实我自己也受益。”
  “说了半天,还是只想到学习?”宋宝成捶了一拳。“你可真是没情调!”
  徐明廷又笑了笑。
  *
  直到很多年后,任勤勤都还清晰地记得那个夏天。
  南国的盛夏,烈日和暴雨交替,世界宛如进入末日,那间小小的教室则是一方世外之地。
  徐明廷轻言细语地讲着题,修长的手指握着笔,写出一串串俊逸的字体。这少年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须后水的清香,让任勤勤忍不住会多看两眼他唇角和下巴上的青色。
  对于少女来说,少年人身上还不太浓郁的荷尔蒙,才是最吸引人。
  确切算起来,补课时光其实只有短短两周还不到。徐明廷也并不是每天都来。可光是见见他,听他说说话,任勤勤便觉得离他又近了很多。
  这一段短暂的时光在任勤勤的回忆里不断发酵,膨胀,将那个夏天满满占据。
  任勤勤唯一过意不去的,是还没将这个事告诉冯燕妮。
  徐明廷明显不乐意让别人知道,任勤勤便不好对外讲。可是想到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将来冯燕妮从别的地方知道了,她们俩的友情怕是要受影响。
  转眼,高考冲刺班结束了。
  学校很仁慈地没把暑假全用完,剩了两个礼拜,让学生们回家喘口气。等到秋季开学,再继续虐。
  整个寝室热闹得像过年,大伙儿都在收拾行李,迫不及待飞出这牢笼。
  任勤勤选在这个时候去找冯燕妮摊牌。她计算好了,要是冯燕妮生气了,她也还有时间好好赔罪哄她,又不耽搁学习。
  “燕妮呀,我和你说个事儿。”
  “说呗。”冯燕妮正把衣服稀里哗啦地往行李箱里塞,叠都不叠一下。
  任勤勤看不过去,帮她叠衣服,一边说:“我先要声明,这事我之前没有告诉你,并不是我特意隐瞒。是因为对方不乐意我往外说。”
  “什么事呀,神秘兮兮的。”冯燕妮哗啦一声拉开抽屉,将不知道堆积了多久的零食垃圾倒进垃圾桶里。小虫子嗡嗡地飞。
  “……”任勤勤赶着虫子,说,“是这样的,我不是每天早上都……”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提示上写着“妈”。
  任勤勤顺手把电话摁了。王英估计是已经到了校门口来接她了。
  “那个,我每天早上都去自习。其实我……”
  手机又响了,还是王英打来的。
  “先接吧。”冯燕妮笑,“讲不定有什么要紧的事呢。”
  任勤勤耐着性子接通了电话,刚喂了一声,就听王英低沉喑哑的声音传来。
  “勤勤,沈老先生过世了。我这里需要你尽快回来。小赵已经在校门口等你了。”
  任勤勤唰地站了起来,脸色血色尽褪。
  *
  就在任勤勤拖着拉杆箱,飞奔向小赵身后那辆大奔的时候,徐明廷正把一本旧练习册从书柜里拿出来。
  只听叮的一声,一支笔从本子里掉出来,落在地上。
  那是一支蒂凡尼蓝色银笔。
  徐明廷将笔随手捡起来,往文具袋里丢,却发现文具袋里已有一支同款了。
  蒂凡尼这笔,虽然是用银子打造的,但是用起来还不如五块钱一支的晨光笔好使。徐明廷随身只带了一支,还是管家给他收拾行李的时候塞进来的,他平时甚至很少用。
  不是他的,是谁的?
  他接触过的人里,谁丢了一支蒂凡尼银笔?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我就看着你们在男主和男二的墙头爬来爬去……
  *
  *


第13章 
  任勤勤的电话一直都在通话中,徐明廷连着拨了三次,都没有打通。
  这头,徐家的司机也已经在校外等着了。徐明廷略一斟酌,出门的时候绕了点远路,先去了任勤勤所在的宿舍楼。
  徐明廷这样的男神在女生宿舍楼下站岗这等事,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事。他人刚走近,不少拖着行李的女生放缓了脚步,等着想看他究竟是来找谁的。
  徐明廷并未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恰好一个路过的女生是他认识的,便叫住了对方。
  “赵书雅,请等一下。”
  哗——人群里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
  “又是来找赵书雅的?”
  “怎么总是她?”
  “连徐明廷也……”
  要说赵书雅没有受宠若惊,那是假的。
  赵书雅有三门课都和徐明廷在同一个班,同窗了两年了,徐明廷和她说过的话统共十根指头都数得出来。
  赵书雅有大把的不二之臣,对徐明廷算不上多迷恋,但虚荣心总是有一些的。一个平日不搭理自己的男神,亲自来宿舍楼下找她,这面子足够弥补她过去两年里在对方那里受的冷落了。
  于是赵书雅亭亭地站着,微侧着头,面上带着纯真的茫然,等徐明廷自己走过来。
  徐明廷在众目睽睽之中走到了赵书雅面前,开口第一句话就把女孩的幻想打了个稀巴烂。
  “我记得你和任勤勤是室友吧?你知道她人在哪里吗?”
  赵书雅在四周一阵悉悉索索的窃笑声中,脸色险些没绷住,好半晌才说:“大概在楼上吧。你找她有事?”
  徐明廷的手机也一直在振动。有些奇怪,今天他家里人似乎急着催他回去。
  “我一时联系不上她,劳烦你帮我一个忙。”徐明廷将那支银笔拿了出来,“她的笔落在我这里了,才发现。请你帮我还给她……”
  话没说完,就发觉赵书雅脸色很不对劲。
  赵书雅有个好友正在她身旁,也是个又能察言观色,又爱出风头的,当即就叫了出来。
  “原来这笔在你这里呀!”
  这一咋呼响彻四方,那些要走不走的女生也都停下了脚步,想听个究竟。
  赵书雅没出声,咬着牙关,一脸怒耻交织。
  赵书雅那位朋友担任了她的官方发言人,义正严词地出来宣讲。
  “任勤勤找不见这支笔,就到处污蔑是书雅偷的。书雅找她理论,她非但不认账,还倒打一耙。说得好像是书雅自己无理取闹,她倒是被冤枉的……”
  “够了。”赵书雅掐着点开口。
  “怎么就够了?”那朋友和她配合无间,极有默契,嗓门更高了,“这一个月来,你为了这个事,被多少人嘲笑了?任勤勤在寝室里也根本不搭理你,一个劲给你白眼。好端端地被冤枉成偷笔贼,这口气谁咽得下?”
  “行啦。”
  赵书雅的“行啦”就是“好再来”。
  她那朋友得了鼓励,义愤填膺道:“是,她任勤勤有钱,用的起银笔。可咱们也没穷到连支笔都偷吧?她有点钱就了不起了,成日瞧不起人。装腔作势的,一面装穷人,等别人真以为她穷了,她又出来炫富打脸。十里八村就她戏最多……”
  “别说了!”赵书雅拽了朋友一把。那女生这才闭了嘴。
  徐明廷完全没想到会碰到这个事,皱着眉,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赵书雅抬头朝他凄然一笑,说:“徐同学,这笔我可不敢接。笔要是从我手里交回去的,讲不定任勤勤还要怎么想呢。那我就更没法洗白了。你和她熟的话,你自己想个法子还给她吧。”
  说完,拉过朋友,扭头走了。
  徐明廷被晾在原地。笔没还回去,反而听了一肚子的官司,他很是无语。
  家里人又在催他。他只好将笔收下,先回家去了。
  *
  小赵的车驶入宜园时,工人们正往大屋前的草地上搭白事棚。
  白花白幡也早就准备好了,都已摆了出来。换了白衣的员工们正有条不紊地在园子里忙碌着。
  车停稳了后,小赵说:“英姐在大屋里走不开,嘱咐你到了就先过去,给沈老行个礼。”
  “应该的。”任勤勤低声说。
  任勤勤本来就在热孝里,穿得十分素净,也不用换衣服,放下书包就去了大屋。
  屋里更是一片素白。花草和摆设都撤去了,员工们正给家具蒙白布。
  说也奇怪,那白布一落下来,不仅盖住了精美的家具,将这屋里残存不多的生气也给埋住了。
  灵堂设置在西侧的沙龙里。那里很宽敞,连通客厅和厨房,以前用来开舞会的。
  花和遗照都已挂好。挽联上联写着“人间府第失慈爱”,下联写“天宫仙班多善仁”。老大一个“奠”字高悬,墨迹似乎还没干透。
  “勤勤。”惠姨站在楼梯口招了招手。
  任勤勤跟着她来到了二楼的主卧里。
  “你要是有点怕……”
  “没事。”任勤勤反过来安慰惠姨,“我爸爸也才去没多久。”
  屋里,医疗仪器全都撤去,医生和护士也遁了。房间突然显得空荡荡的。
  沈含章的前妻、一双儿女都守在床边。入殓师刚收拾完了遗容,就等孝家人点头,把亡者移到棺里。
  王英站在床脚,双目通红,脸也是浮肿的。沈含章死了,她也算在这屋子里挤到了一个立足之地。
  蒋宜和沈媛都在抹泪。小杰米也老老实实坐在沈媛身边,不懂哭,也没闹。
  沈铎背对着门坐在一张椅子里,低垂着头,窗外的光给他勾勒出一层冷硬的轮廓。
  沈含章躺在床上,任勤勤看不清他此刻的模样。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门口,也不进去,跪在地上给老人家磕了三个头。
  沈老,您一路好走。您的话我都记在心里。我会努力奋斗,不教人说你看走了眼。
  完了起身,同王英点了点头,又安静地退了出去。
  惠姨极满意任勤勤行事得体,完全不用教就做得妥妥当当,送她出去的时候又多叮嘱了几句。
  “过一会儿吊唁的客人就要来了。接下来几天,园子里都会有些人多事杂。你什么都不用管,照顾好你妈就是。”
  这也是王英急着把女儿叫回来的主要原因。
  沈含章一走,偌大个宜园,只有肚子里没出世的儿子和任勤勤是自己的亲人。女儿更是自己唯一能信任的人。
  接下来的丧葬,也是沈家集团权力交接的开始。
  王英因为儿子而必然要卷入其中。虽然摊到她头上的事不会太多,可有个聪明能干的女儿在身边,凡事总有个商量和依靠。
  任勤勤却说:“惠姨,沈老先生对我这么好,我没什么可报答他的。他走了,我想帮点忙,也算送他一程。”
  惠姨心想沈老看人的眼睛果真毒,这孩子小小年纪,做人真是周到体贴,让人没法不喜欢。
  “你要是不介意,就去后厨帮帮林姐吧。”惠姨担心沈家的亲友难应付,便不让任勤勤去做需要和人打交道的活儿。
  任勤勤本来也不想去应酬客人,对惠姨的安排再满意不过。她回屋换上了沈家员工统一的白衣,去了大屋后厨。
  腿子也察觉到今日气氛不同,不傻玩了,老实在一旁蹲着。直到见到救命恩人来了,小狗这才摇着尾巴跑过来撒欢。
  “今天不能闹。”任勤勤严肃地说,“你要乖一点,我给你开个牛肉罐头。”
  腿子的伤已好了个八成,只是被兽医剃光了毛,一身肥肉再无遮挡。不过它天生黑白毛,倒是同沈家此刻的情形很相衬。
  它拿脑袋拱了拱任勤勤的手,继续乖乖地蹲门口。
  *
  乌金已开始西沉,第一批上门吊唁的客人就快来了。
  沈含章这样级别的人物逝世,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的追悼会和葬礼将是上流社会的一场年度社交盛会。不仅沈家亲友,各界名流雄豪都会赶来,云集一堂。
  到葬礼结束前,宜园的人流量都会相当大。流水席和点心会有承包商定时送过来,可自家也要做一些准备着。
  林姐已把厨房里的烤箱全部用上,第一批点心就快出炉了。食物的甜香弥漫整个大厨房,闻着令人心情轻松了些。
  任勤勤年纪不大,做事倒是相当利索。
  她把袖子一卷,随着师傅的指挥敲蛋和面,料理机用起来也很上手。切葱的时候,一手雪亮的菜刀,唰唰唰地不带停顿,切出来的葱花又细又均匀。
  “你这一看就是练过的。”林姐赞叹。
  任勤勤腼腆道:“我爸以前值班不方便回家,我都自己做饭。”
  穷人家的孩子果真早当家。林姐好一番感叹。
  沈家有白事,左右邻家都有所表示,派了些佣人过来帮忙。
  下厨里人多口杂,任勤勤在一旁听了一耳朵沈家的八卦,这才对沈家的现状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
  沈家祖上籍贯山东,有一位老太爷清末随船下了南洋。因聪明能干被船主看上,招做了女婿,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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