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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心火燎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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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丽》杂志?
  名字牵动起何风晚久远的记忆,这本创刊二十年的时尚杂志曾风光无限,其封面让无数女星与超模梦寐以求。可惜经历过停刊风波与背后的传媒集团收购风波,《嘉丽》风光不再,已沦落为二、三线,今年更是几次爆出销量危机。
  何风晚听卓蓝提起,现今的杂志主编是她就读服装学院时的老师。
  想必卓蓝是为老师邀请。
  何风晚答应着摸出自己的手机,果然有两通未接来电,还有一条江鹤繁早晨六点的微信留言。
  划开一看,她笑了,连他蹙眉无奈的样子都赫然眼前。
  他就发来两个字:你哎。
  *
  江鹤繁照例清晨五点不到就起,踌躇着是该上去看她退烧了没有,还是先订两份早餐。
  可是两份的话,会不会太明显了?
  不然就订一份看着她吃?
  或者订一份超大量的,方便两个人分?
  哦哦,她是模特,那要不要特别考虑挑选低热量的?
  这么想着,江鹤繁给酒店餐饮部打电话。他身为VIP客人有专线接待,彼此十分熟稔。
  专线听完江鹤繁的要求,讶然地笑:“江总今天不太一样呢。”
  “嗯?”江鹤繁不明白。
  他平时什么样的?
  “平时订的早餐只有字母记号,像是‘A餐’或‘B餐’,顶多强调少盐免味精。今天的江总,细致到要求温水,粥也不能烫口。”专线解释着,传来隐忍的笑意,随即又为这样的冒犯道歉。
  江鹤繁倒不觉得冒犯,仅仅怔忡了片刻。
  等回过神来,那边已经挂了线。
  不论是怜爱她惨淡的病容,还是对早餐超乎寻常的细心,都足以提醒他某些不容置喙的事实。
  江鹤繁不禁自问:对何风晚的感情让我欢愉吗?我套上的枷锁,终于要亲手解开了吗?
  那何灏算什么?
  那个辜负远在家乡的女友与妹妹,只为拿命换他的人,他算什么?
  十年前,江鹤繁远赴南苏丹执行维和任务,同身为雇。佣兵的何灏相识。在一次与当地武。装恐怖。分子的交。火中,两人大难不死,却遗失了定位和通讯设备,迷失方向。他们躲入废弃的民房,相依为命等待救援。
  遗憾在救援部队赶到前,江鹤繁惊动了搜捕的恐怖。分子。何灏为了掩护他,身中数弹,当场死亡。
  江鹤繁亲眼目睹何灏中弹,甚至来不及哼一声就直挺挺地倒下。
  这件事对他造成了非常大的精神打击,一度患上PDST综合症(创伤后压力症候群),因此退伍。
  不止一次回忆在等待救援时,何灏把身上一张皱巴巴的合照交给他,指着照片上的三个人说:“这是我妹妹,这是我女朋友,这是我。”
  何灏说这话的时候双眼明亮,仰头笑得一脸骄傲,“要是我哪天死了,你有空就帮着烧两张纸。心情再好一点,帮我照顾妹妹,女朋友就算了,帮我劝着要她找个好人家。”
  江鹤繁:“……”
  不懂明明如交代后事一般沉重的话,他怎么能这么轻松地说出口。
  何灏说:“干我们这行的说不定哪天人就没了,你也不是我第一个这么嘱咐的。反正你们没有义务这么做,我自己也不太相信,所以就广撒网喽!这照片我有好多张,看着和谁关系好了,就给塞一张。嘿嘿!”
  江鹤繁:“……”
  这时何灏才阴下脸,叹了口气:“我们聚少离多,我挺对不起她们,所以希望自己离开的时候,赚得越多越好。那种违法犯罪的事我不干,这种活嘛,权当钻个空子,毕竟国际上允许,再说我自己也有个登山的烧钱爱好。这活肯定做不长久,你说我要不干脆做完这一次,回家结婚算了,省得她们牵肠挂肚。”
  当时只有二十二岁的江鹤繁笃定地点头,“听你说得我都慎得慌,你还是回家结婚算了。”
  何灏开怀大笑:“好!就听你小子的!以后有空我们回国聚聚。”
  江鹤繁看他总算说了些正经话,点头,然后往照片瞟了一眼,顺嘴问:“你既然要我帮着照顾,还没告诉我你妹妹叫什么。”
  “何婉。”
  “哪个‘wan’?”
  “女字旁的那个。”
  事后江鹤繁无数次地懊恼,是不是他那句询问成了何灏离世的谶语。
  要是他不说就好了。
  要是他小心一点,没让敌方发现就好了。
  无法听信别人嘴里那套“何灏泉下有知也希望你活得更好”的说辞,往后的每一日,江鹤繁都陷在痛苦的深渊。既然死去的人永远不能和女朋友结婚,那活着的人便不配体会爱情的快乐。
  尽管这想法疯狂又偏执,但依靠这样的自我惩罚,江鹤繁获得了内心稍许的平静。
  直到今天。
  *
  江鹤繁与侍应生一同乘电梯上楼,让对方把餐车停在电梯厅,由他自己推进办公室。
  谁知何风晚又一次不告而别。
  但怎么都想得到,她是不愿为他徒惹事端。
  一时间千头万绪涌上,江鹤繁手机握了几握,拿不准对何风晚的态度,掂量来去只剩两个字:你哎。
  是对她无奈,也是对自己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更晚了。
  留言发红包~


第34章 34。
  开完晨会; 紧接着一个半小时的越洋电话会; 之后见了两个部门主管; 转眼已过正午。
  纱帘筛过窗外阳光,光线均匀柔和地覆上地板。
  江鹤繁被烘得有点暖,打开加湿器; 脱去西装马甲。挽衣袖的时候他按下电话应答机; 对门外的秘书说:“叫楼焕进来。”
  秘书说:“楼助理不在。”
  江鹤繁微怔; 说:“那你帮我订餐; 要清淡的。”
  大班桌上的手机屏幕倏而一闪,他拾起解锁,见是何风晚回复了一个吐舌头的鬼脸表情。
  何风晚。
  随即唤醒了昨晚与她倚靠玻璃时唇齿相缠的画面,连她被缚于怀中无济于事的挣扎都清晰地感受到; 包括她肩骨的线条; 颈间的甜香; 红唇诱人的光泽,那些错乱重叠的呼吸。
  不能再想了。
  他跌坐,有些失神地捏了捏眉心。
  江鹤繁有一套自我保护机制; 因为他需要时刻清醒的头脑; 不能被任何人与事左右判断。
  而此时; 他察觉自己有了迷恋的征兆,那套机制便警铃大作; 防止他滑向沉溺的谷底。
  于是他删除了与何风晚的聊天记录。
  敲门声同时响起。
  “进来。”江鹤繁扬声说着,放下手机。
  来人是楼焕,眉目间携着风尘仆仆的倦意; 他刚从外省回来。
  江鹤繁笑:“阿焕,你来得正好,一起吃个饭,我让秘书订餐了。我们速战速决,下午我临时出趟差。”
  楼焕面色有些严肃,说:“先生,我们出去吃吧,需要占用你一些时间。”
  江鹤繁笑容稍敛,沉默地等他把话说完。
  果然,楼焕又说:“顺着何风晚称呼嫂子的梁丛月查,我查到何灏,他们是情侣。所以……”
  所以何风晚可能就是何灏的妹妹。
  *
  半小时后,江鹤繁与楼焕在日料店的包间坐定。
  这家店中午人少,容易订位。
  江鹤繁眼神沉静幽暗,提及楼焕的调查结果,说:“我说过,要准确,别给我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语气虽平静,声音却叫人听来心惊。
  楼焕伸向开胃前菜的筷子缩了回来,低头说:“在梁丛月那……暂时没有查到关于何风晚的线索。”
  江鹤繁把那盏花瓣形的器皿递给他,说:“何风晚提过,这些年是孙道然在背后指使她,所以很可能他做了手脚。比如隐藏或更改了相关档案记录,还比如,花钱堵住别人的嘴。”
  “先生提醒我了!”楼焕神色有瞬间的振奋,“我还想到,如果何风晚改过名字,身份档案可能是全新的,所以才找不到任何关联。那就不该查‘梁丛月与何风晚’,要从‘梁丛月与何婉’入手。”
  江鹤繁脸上依旧黯着,他扫一圈席上摆放的四品刺身,全无半点进食的欲。望。
  服务生招呼着走来上寿司,每次只上一贯,保证口感新鲜。
  江鹤繁示意楼焕开动,后者这才举筷。
  包间角落栽有一丛翠绿的竹子,浅棕色矮几,淙淙流水声隐约可闻。木格拉门开了半扇,服务生说着慢用恭敬地后退。
  中途楼焕抓起茶杯,盯着焦黄色茶汤,茶包石头一样沉在心底,他犹豫地说:“先生,如果何风晚真是何婉……”
  江鹤繁不假思索地说:“那我必然会好好照顾她……”
  然后噎住,他声音放缓:“当作……自己的妹妹,她将来要是有喜欢的人,结婚的嫁妆我来出。”
  楼焕忍不住提醒:“可她现在喜欢的人……”
  是你啊。
  当年何灏听说江鹤繁家里还有弟弟,笑了:“那正好,我有妹妹。万一我不在了,就放心把她托给你。不过你小子不能乱打主意,她可比你小好多岁呢!”
  江鹤繁轻描淡写地说:“我对小学生没有兴趣。”
  言犹在耳,谁能想到十年前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学生成长为令他头疼的少女,扰乱了他的心。
  见江鹤繁彻底放下筷子,楼焕索性说出心里积攒已久的话:“先生,这么多年你为了实现对何灏的承诺,始终没有放弃寻找。阿焕认为,你做得够多了。你与何小姐说到底没有血缘关系,你们要是彼此。相爱,结了婚,不是也能照顾她吗?”
  “这能一样吗?”江鹤繁眼里浮起一丝苦楚,眉头慢慢拧结,“总之,我希望她不是何灏的妹妹。”
  关于何风晚的话题便就此打住,江鹤繁说起下午的出行,要明天傍晚才回来。
  后来接电话的时候,他看见何风晚又发来新的留言:下午要被采访啦!明天还要拍封面!我要变成大明星!哈哈!
  江鹤繁依旧没有回复,挂线时顺便清空了她的留言。
  转天傍晚七点,他出差结束返回海市。
  飞机落地后打开手机,江鹤繁这才发现两小时前,何风晚契而不舍的新留言:
  ——“摄影棚离你公司好近噢,怎么办,超级想见你。六点钟好不好?'勾。引'”
  没等他考虑该怎么回复,有电话插。入。
  是一场饭局的邀约。
  江鹤繁游刃有余地应对:“陈行长,我这刚下飞机,咱们改天再约吧,你们先好好吃着……哈哈,非要等我?行行,那我赶紧过去。”
  坐上车后,江鹤繁想起何风晚留言上说,她不会打扰太长时间,见一面就好了。甚至连地形都考察好,就在威达大厦紧邻的一条街。
  江鹤繁知道,上次就是沿那条街走到福拜面包房,无意撞见了何风晚。
  要是没有那次相遇,他们之间恐怕也没有那么多“后来”了。
  只不过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她多半走了吧?
  江鹤繁出神地望向窗外,直到前排司机位的楼焕叫了几声,才“嗯”地转回头。
  楼焕困惑地从后视镜瞄他,问:“先生,是去谭府吗?”
  “是,陈行长他们在等我,你走快速路。”
  江鹤繁神情笃定,内心却无比焦灼。
  要是何风晚没等到他,为什么不打电话?
  或者说,见他没回复,她根本没来?
  大概运气好,去往谭府的路上皆是绿灯,车子疾行如穿越海底的游鱼。
  途中会经过那条街,距离越近,江鹤繁的心揪得越紧。
  最终,楼焕驶过街口,江鹤繁让他靠边停下。
  晚来风急,吹乱了霓虹,吹得憧憧人影显出仓惶面目。人行道前一抹高挑纤瘦的身影映入他视野,那身影静立,以享受夜风袭面的姿势扬起脸,朝威达大厦的方向张望。
  她不时像兔子一样原地蹦两蹦,以纾缓僵硬的站姿。
  江鹤繁不顾身后楼焕“先生,快迟到了”的叫喊,走向她。
  *
  下午,何风晚收工后发送信息,如昨天那般迟迟没有收到回复,不免懊丧。
  她赌气把江鹤繁的备注名从“招财”改成了“烦烦”,然后坐在化妆镜前细致地补妆,誓要把前两天憔悴的印象扳回来。
  卓蓝走来邀她吃饭,何风晚从镜子里看去,“不好意思呀,蓝蓝,我晚上有约了。”
  卓蓝点头,双手搭上她的肩,说:“谢谢你,这次帮我大忙了。”
  “是你太看好我,等这期杂志上市了我发动亲朋好友买,必须让它脱销!哈哈!”何风晚开怀大笑。
  “但我第一个找的不是你,有点不好意思。”卓蓝歉疚。
  当身为杂志主编的老师联系卓蓝,她首先去找了姜洲龄,可对方一听杂志的名字,当场就拒绝了,说自己只上一线大刊。
  言下之意,不能自降身价。
  姜洲龄在刚结束的V·E内衣秀上大放光彩,有了一跃升天的自觉,便端起架子,把眼睛放到更高的地方。与何风晚相比,姜洲龄在国内的名气确实更大些,媒体前也更混得开。
  何风晚当然有自知之明,便安慰她:“我上一次上封面是去年的事了,还想谢谢你噢,别给你们拖后腿就好。”
  去年何风晚上了宇宙大刊的意大利版与法国版封面,一度在时尚圈引发不小的关注,但那距离国内大众太遥远了。从销量考虑,确实姜洲龄更稳妥。
  卓蓝抿唇一下一下地点头,听得出这是何风晚在宽她的心,当然叫她感动。她平时也是个沉默惯了的人,说不来好听的话,便低头与何风晚碰拳,说:“以后有要帮忙的直说。”
  何风晚涂睫毛膏的动作停下,眼睛笑出弯弯的月牙:“真的呀?那你捎我去个地方。”
  拍大片的摄影棚在郊区,与江鹤繁办公室所在的威达大厦相隔几十公里。
  卓蓝一边开车,一边听何风晚抱怨江鹤繁不回她留言,笑道:“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搞不好他就知道公司附近根本没有摄影棚,知道你在骗他。”
  何风晚不安分地在座位上扭动,听完眼睛一鼓,气呼呼地说:“我这不是骗他,几十公里对我算什么?几百公里都不在话下。”
  她声音又骤然变小,带一点小女生般的娇喃:“我就是想看看他,看不到东西都吃不下……”
  “你说他不是讨厌我了吧?他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他们那种事业有成的男人,是不是都更喜欢性格洒脱,温婉大气的姑娘?”何风晚说着,声音再次提起来。因为她想起孙道然的话,说自己喜欢姜洲龄那样的,相处起来特别省心。
  卓蓝乐不可支地听她音量高高低低地起伏,似乎也感受到她坐过山车一样的心情,说:“怎么?你还觉得你不温婉?不大气?不够洒脱?一个人瞎猜什么,你直接问问他呗。”
  抵达街口时,已是六点一刻。
  何风晚担心江鹤繁来过,没看到她就先走了,于是给他打电话。
  然而冰冷的提示音说,他关机了。
  等在人行道前,何风晚觉得自己有点傻,人家根本没答应,完全是她单方面的意愿。
  他就是干脆不来了,她也无可奈何。
  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想等等看,像在迷茫潮湿的雾中屏息等待火把的光。
  先等到七点吧。
  何风晚过去也曾长时间地等人,自有一套排遣孤寂的方法,比如记录过往的车牌号,要是第十三辆车牌尾号为三的车子是红色,就预示着她会交好运。
  可惜这么自娱自乐地玩了几轮,都没命中。
  江鹤繁当然也没出现。
  于是何风晚决定玩最后一轮——要是第二十二个走过她身边的男人穿褐色大衣,就预示她会交好运。
  望眼欲穿地数了二十一个,她下意识朝威达大厦的方向望了望,沮丧却也平静地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出现的第二十二个男人,穿了身褐色的粗纺大衣,打破了内搭正装的沉闷,有些粗犷和狂野。剪裁出利落的腰线,配上翻折袖和票袋的小细节,能窥见是个严谨又不失趣味的人。
  宽肩长腿,面貌出众,人群中一眼辨别。
  他那么适时地出现,挡住了所有凛冽的风。
  何风晚眉眼有了愉快的颜色,叫他:“江……”
  可惜被他用唇堵住。
  清浅的一吻,一触即分,瞬间驱散了何风晚的不安。她眼里闪着光,说:“你来晚了。”
  江鹤繁轻叹:“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晚:我要当自己的锦鲤。
  昨晚的维密秀你们有看吗?非常美了,晚晚将来也会走那样的伸展台~


第35章 35。
  何风晚记得某个晚上睡不着拉成珠珠聊天; 听她幻想与爱人立在喧闹街头摆开玫瑰横幅热气球的架势当众激。吻; 要么冲进瓢泼大雨惊天互吼“不要走!”“你放手!”; 听得笑到气竭,直说太浮夸。
  成珠珠委屈:“就是感觉过程不隆重一点,不折腾一点; 不让他多付出一点; 就不能确定自己的分量。晚晚; 你不这样想吗?”
  何风晚笑着摇头; “我只要看他的眼睛,就会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好比眼下。
  那双狭长的浅眸总有些凉薄的样子,整张脸就跟着清冷倨傲起来,却在锁定她的时候; 透着格外的专注。
  可来晚了就是来晚了。
  必须追责; 规矩好歹要立一立。
  于是何风晚把眼一眯; 越过江鹤繁肩头,扫向他身后:“我刚才一直盯着威达大厦,你却是从另一个方向来; 说明你不在公司……那辆黑色慕尚是你的吗?我能不能随便猜测江先生在赶去什么地方的途中; 于心不忍地临时下来赴约?”
  江鹤繁垂了眼笑; 另起话头:“据我所知,这附近方圆几公里内都没有摄影棚; 不知道何小姐理解的‘好近’是不是和我有偏差?”
  何风晚眼皮一撩,趁机抓住他话柄,佯怒:“原来你收到留言了?竟然不回我!”
  “我飞机落地后; 开机了才收到。”
  “那你没想过我可能一直在等,都不赶紧打电话说一声吗?”
  江鹤繁一本正经地点头:“没有想过。”
  何风晚被他这话噎住,随即找到新的突破点:“但你还是来了。江先生,你是不是已经被我迷得神魂颠倒,欲罢不能了?”
  江鹤繁终于绷不住地笑开,他头微微低着,笑得肩膀直抖,连声音都稳不住:“看起来是的,何小姐确实有这样的魅力。”
  何风晚没说话,凝神看他。
  看他身姿笔立如竹,让棱角分明的面孔一衬,笑也清风朗月似的。唇薄,据说这样的人很理性,善于权衡。面子上不轻易表露,但心里总揣着点傲气,像猫一样。
  过往步履匆匆的行人偶尔扫过他们,无不露出好奇的目光,对这样一双标致养眼的佳人带了点探究的心。
  “我吸好了。”何风晚同他告别,“你有事就先走吧。”
  “……吸好了?”
  “现在网上不是流行吸猫吗?”
  “哦。”江鹤繁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何风晚看不出他是真明白了,还是没有明白却假装明白了。他眼睫一低,轻声问,“何小姐舍得我走吗?”
  何风晚下巴一抬,“我说见一面那就是见一面,才不像某些人玩欲擒故纵的花招。”
  江鹤繁但笑不语,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楼焕,说:“那我送你回家吧,晚上确实有点事。”
  两人并肩走回车子。
  何风晚虽然撂了句硬话,但开心在脸上一览无余,语气跟着活泼:“说好了,你以后一定回复我,晚一点都没关系,不然我会多想的。”
  “好,以后我一定回你‘已阅’。”
  “……”
  何风晚正扔去一把“找死”的眼刀,手机铃声响起来。梁丛月说晚上在家煮火锅,叫她带两个朋友一起过去,因为菜备多了,还换了张大桌子,人多些也更热闹。
  挂了线,知道身边的江鹤繁把电话听了个大概,何风晚长一声短一声地替他惋惜:“江先生恐怕没有这个口福了,我嫂子自制的底料,那可是一绝。”
  “这么说,不是必须得尝尝?”
  “诶?”
  江鹤繁俊美的眼睛点染晦暗不明的情绪,流露出说一不二的意志,生生堵住了何风晚“你晚上不是有事吗”的疑问。
  但他看出来了,囫囵解释“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径直走向楼焕,附耳说了些什么。两人嘀咕一阵后,江鹤繁朝何风晚朝手,她这才乐颠颠地蹦过去。
  *
  窗外车流的尾灯如滚落的珍珠,天色泼墨一样浓烈。
  车后座,何风晚枕靠江鹤繁肩头,呼吸渐沉,睡得毫无防备,路边灯盏的橙黄色灯光温柔擦过她的脸。
  江鹤繁低眸扫去,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在日料店楼焕的劝解。
  并不是不明白。
  只不过从他开始寻找何婉的那一刻,就做好了将她当作妹妹照顾,护她一生无忧的准备。
  如果何风晚真的是何婉,江鹤繁不确定自己能给她带来幸福。毕竟要是何灏不救他,当时活了下来,谁能说他们一家人不会更幸福美满?何风晚又何至于去美国吃那么多苦头?
  他对此难免耿耿于怀。
  一旦何风晚确认是何婉,他该如何自处,对她还能再抱持纯粹的心动吗?
  江鹤繁向来在商场上杀伐果决,不想遇到这样缠夹不清的问题。
  他决定亲自见见梁丛月。
  *
  车子驶过那条街,片刻抵达。
  梁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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