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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夜琉莹-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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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奴婢……”紫衫刚要说话,却见白非夜面色陡然一变。
“谁在外面!”白非夜说着,手中的白玉笔脱手而出,向窗外飞射而出,下一刻,便听‘哗啦’一声,窗外传来瓷器碎裂之声,显然还有汤汁洒了一地。
“教主恕罪!妾身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说话!”一名绿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连滚带爬的进了屋。
此人正是柳含烟。
柳含烟匍匐在地,连连求饶道:“妾身见教主连日操劳,只是想来给您送一盅养生的药膳,却不想刚一进院子,就被您的……您的……”
柳含烟蹙眉,想了许久,也不知该如何诉说。因为她根本没看见打在自己汤碗上的是什么东西。
“罢了,我不吃那些东西,”白非夜说完,揉了揉眉心,道:“以后没有我的召见,你不必再上崖顶了。”
“是……”柳含烟颔首,上牙不自禁地咬紧了下唇,显得极不甘心。
“你下去吧。”白非夜摆摆手。
“妾身告退。”柳含烟长舒一口气,退了出去。
柳含烟走后,紫衫面上止不住的沾沾自喜,在柳含烟还没走远时,故意对白非夜笑道:“教主,我也曾对她说过‘你不过是一名贱妓而已’,你猜她怎么回我的?”
白非夜单手撑头,将手中的文书‘啪’地一声掷在桌上,明摆着一副“女儿家争风吃醋,我不想知道”的模样,紫衣看懂了,连忙拉了拉紫衫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可紫衫却不打算停下,一副势要让柳含烟颜面扫地不可的模样,道:“她竟然顶撞我,对我说‘贱妓也是人,也有权利吃饭’,可不是笑死人了?我若连惩罚一个小小罪犯的权力都没有,我还当什么朱雀堂主?”
院子里静悄悄的,大中午的太阳直射在地上,可在融雪的天气里,反而更加寒凉。
柳含烟走得极慢,听到紫衫的话之后,心中不怒反笑,道:“胸大无脑,我等着看你怎么死。”她心想着,翻了个白眼,走出了院子,再也听不见里头的人说话。
而此时紫衫的嘴就像是泄洪的闸口,滔滔不绝:“既让教主您让我掌管朱雀堂,我就有义务让红楼上下团结一心,众位姑娘都要求处死江琉莹,我便顺势为之,可谁曾想柳含烟得宠之后,居然公然跳出来与整个红楼的姑娘作对,非要让我放了江琉莹,您说,这不是跟我作对,跟您作对么?”
白非夜心头一凛,急道:“江琉莹身子好些了么?”
“她皮糙肉厚,抽打几顿也无碍,”紫衫自负一笑:“为了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我每日都只让人给她送半个馒头,她饿的呀竟去与柴房的狗抢饭吃,您说好笑不好笑?”
“是么……那她真是活该。”白非夜扬起嘴角,话语中虽然是在夸赞紫衫,可眉头比之前却更加深锁,眼神里透着十分的关心,可面上却又要装作不甚在意的模样。
这一点紫衫看不透,紫衣却看懂了。
“还有事么,没事的话,就下去吧。”白非夜摆摆手,显得疲惫不堪。
“无事,奴婢告退。”紫衫出了气,心中开心不已,与白非夜告退之后便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紫衣跟在她后头不发一语,直到二人出了勤德殿,才道:“以后你不要管江琉莹的事情。”
“为什么?”紫衫蹙眉道:“教主说过,要让她吃苦头!”
“吃苦头可以,但是你不要去出头,红楼里多的是人想她死,你何必自己动手?不是自降身份么?”紫衣淡淡的提点。
紫衫立即明白了其中要领,道:“姐姐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接下来,我不会再因为她们而大动肝火了。”
“那就好,你自己多加把握。”紫衣点点头,便去往青龙堂送文书了。
☆、第十八章 故园难再留(2)
紫衫和紫衣离开之后,白非夜整个人就有些无法平静了,他确实说过,要让江琉莹吃些苦头,可他只是想浅浅教训她一下,让她知道在这重冥教中,只有自己才是她的靠山,他却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句气话,竟让她险些送命。
或许她已经知道错了?
白非夜有心原谅她,说到底是因为他并没有真正恼她。
夜深之后,白非夜便换了简洁的衣物,匆匆下了山。
此时的江琉莹正趴在枯草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她极力的抬起手,想去拿今日的晚饭,但几经努力,却始终抬不起手臂。
她挣扎着伸出手指去够,六指……五指……四指……距离在一点一点的拉近,但到后来,无论她如何努力,距离饭碗始终都还有四个指头宽的距离。她失败了。
就在这时,一双黑色的靴子停在了她的眼前。
江琉莹吃力地抬起头,便看见白非夜一脸阴郁,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他的眼眸里没有如旁人那般带着嘲笑,但也好不到哪去,阴森森的,直教人从心底里升起畏惧。
从前在白非夜还是白芷的时候,自己怎么就不害怕?
如今他的相貌里多了几分英伟俊逸,该是更加耀眼夺目才是,可为什么他冠上白非夜的名字之后,自己就从心底里感到害怕呢?
自己怕的究竟是他,还是重冥教的教主?
罢了,不管自己怕的究竟是什么,可以肯定的是,她害怕现在的白非夜。
她不喜欢自己的生死,只在旁人一念之间的感觉。
“江琉莹参见教主,教主万安……属下身子不好,无法起身行礼,还请教主恕罪。”江琉莹趴在地上,语气里是十成的恭敬。
“你非要如此么?”白非夜冷冷道。
“奴婢不明白。”江琉莹努力睁开被血污了的眼睛,想要看清白非夜的眼眸。
白非夜见状,不忍心让她再继续如此,他叹口气,淡淡道:“把罗玉桓挖出来,我便许回你总管之职,从此前事不计。”
“……”江琉莹面色怔忪,似乎有些不置可否。
“不是朱雀堂的总管,而是重冥教的总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白非夜说完,见江琉莹久不回答,便又补了一句:“你再不用过这蝼蚁不如的日子,也可将这连日来欺辱你之人加倍奉还回去。”
此时江琉莹算是听明白了,白非夜到现在仍是在为罗玉桓的事情耿耿于怀,她不明白白非夜为什么这般在意罗玉桓,她也不想明白。
但是,将罗玉桓与罗百长共葬一处,是她在罗百长死前曾答应过他的事,这是她的底线,她绝不能食言。
“奴婢多谢教主,”江琉莹面色凄惶,惨笑着摇了摇头,道:“不过……奴婢还撑得住。”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非夜眼带怒气,蹲下身来,他捏起江琉莹的双腮,淡道:“你不愿意?”
江琉莹痛极,可仍然坚定地摇了摇头:“奴婢不愿意。”
“你!”白非夜怒极,大骂道:“你简直不知好歹,不知所谓!”
“奴婢惶恐……”江琉莹瑟缩着,无论从什么角度看去,都让人看得出她非常的害怕。
“惶恐?我看你是有恃无恐!你仗着我对你的宠爱便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且看你能撑到几时!”白非夜说完,一脚踢翻了饭碗,拂袖离去。
“奴婢恭送教主。”
白非夜走远后,江琉莹吸了吸鼻子,裹紧身上的衣裳,随后又颤抖地伸出手,将落在地上本用来喂狗的冷饭拾起,一口一口的塞进了嘴里。
她的眼里看不见灰尘,看不见霉斑,她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哪怕她命如草芥,但蝼蚁也会偷生,她便没有不坚持下去的理由。
佛说:吃苦是了苦,她已经日日诛心的痛苦了七年,这种日子,总会到头的……等白非夜气消了,把自己忘了,就又能回到从前了罢?
江琉莹这样期冀着,坚持着,却不知真正的风暴,其实才正要开始……
翌日,白非夜接到长姐白琳琅的飞鸽传书,表示自己明日即将抵达子月群岛,信中只字未提朱子萧,这让白非夜更觉为难。
白琳琅这样做,是为了不给人留下话柄,怕因朱子萧而影响了姐弟之间的关系?
杀了朱子萧,长姐就会变成寡妇;可如果不杀他,又难以服众。
白非夜叹气,左右为难。
“教主,可是因为朱子萧而叹气么?”紫衣聪慧,一眼便知事态如何。
白非夜点点头,不加掩饰道:“长姐回来之后,处置朱子萧之事就该提上日程了。”
“不如问问柳姑娘的意思?”紫衣随口一说,白非夜却觉得有些奇怪。
“柳含烟?”
“是,”紫衣点头道:“柳姑娘从前与朱子萧交好,她既算得上是朱子萧的红颜知己,必能深知他曾做过的龌龊事,若她能出面指证,圣姑或许会站在教主您这一边,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这样的话,柳姑娘的颜面怕是会不太好看了……”
白非夜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不妨事,你去请她来。”
“是……教主。”
晚间,用过晚膳,紫衣便去请了柳含烟来。
柳含烟一听白非夜召见,自然亦是欣然前往,临去前,还特地将念寒叫了来,又为他换上了干净的衣裳,顶替了原先伺候在自己身边的婢女。
“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做我的贴身小厮。”柳含烟对念寒道。
念涵颔首,虽然他不能出话,但从他感激的眼神里也能读出,他道:“多谢柳姑娘。”
柳含烟带着念寒上了玉竹峰之后,白非夜站在长廊下,远远便看着她二人缓缓而来,正在奇怪这小童子是谁,等二人走近了,才发现是自己从前在红楼中的使唤小厮。
“你就在此等我罢。”柳含烟在长廊外,对念寒说道。
念寒点了点头,听话的候在十丈开外。
柳含烟走近了白非夜,立即躬身行礼:“妾身参见教主。”
“免礼,”白非夜点点头,眼神却始终停留在念寒身上。
他疑道:“你跟念寒是什么关系?”
“念寒是琉莹捡回来的弃婴,当年她捡念寒回来的时候,念寒不过三四岁,由琉莹一手抚养长大,后来他长大了,便也一直跟在琉莹身边伺候着,如今琉莹落难,我自小看着念寒长大,自不能坐视不理,便将他带在身边,当了一个粗使小厮。”
“你倒是心善,”白非夜赞赏的点了点头,道:“你与江琉莹确是亲密。”
“是,琉莹对我很好。”柳含烟颔首。
她说完,二人之间便开始沉默,许久之后,白非夜才想起叫她来的原因,道:“关于朱子萧的罪状,你怎么看?”
柳含烟心头一颤,却没想到白非夜竟会来问她这个问题,但很快她就想明白了,许是有人在白非夜面前嚼自己舌根,将他的罪状都引到自己身上来。
柳含烟话锋一转,微微一笑,道:“妾身刚来红楼之时,确实红极一时,可那时圣姑白琳琅尚还在神教之中,朱子萧并不敢明目张胆,后来圣姑多去江湖上走动之后,朱子萧独揽大权,罗玉桓为了讨好他,便大肆扩张红楼,在民间招揽了一群姑娘小倌,渐渐的,我因年老色衰,于是色衰而爱迟,所以,与朱子萧相好的人,从来就不是我。”
“哦?”白非夜蹙眉,竟不想柳含烟会这样答他。
“教主,说句大不敬的话,您也在红楼待过,自然知道这时候红楼的头牌,是以长宁为首的四名舞姬了,过去几年,妾身甚至连上玉竹峰的资格都没有。”
白非夜想了想,似乎确实是如此,便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再探讨。
临走前,他拿出一块令牌交与柳含烟,道:“你与江琉莹相熟,自然心性不坏,如果江琉莹有性命之虞,必要时,可直接来找我。”
“教主……”柳含烟叫住他。
“还有事?”
“只有性命之虞时才能通知您吗?”
“轻重缓急我相信你比我清楚,我只是想让她对我服软,却并不想要她的性命。”
“妾身明白了,妾身告退。”柳含烟福身,手中紧紧攥着青木令牌,心中却已经被狂喜所占据。
有了这枚令牌,她就可以畅通无阻出入玉竹峰,更加让这重冥教中之人再也不敢轻贱自己。
柳含烟想不到,自己努力十年都得不到的东西,今日竟能因随便替江琉莹说几句好话便轻易得来,她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便暗自下定决心,此番自己必要牢牢把握,无论是令牌还是白非夜,都要教他们再飞不出自己的手心。
☆、第十九章 故园难再留(3)
白琳琅回重冥教的这一日,子月群岛的海上早早便有十里船舶列队相迎,玉竹峰下,战鼓齐鸣,声势浩大。
一众叛教的教徒约莫三百人被反手绑住,他们不着一缕,跪在冬日凛冽的寒风里瑟瑟发抖。还有大概十余人,同样不着一缕,却已经没有了生息,他们被吊死在悬崖上,看着群岛滔滔的江河,再也闭不上眼睛。
这一切都是周子正的主意,目的就是杀一儆百,要让所有人知道,整个重冥教上下皆已经重整旗鼓,有了再起风云的决心。
白琳琅的船驳岸之时,白非夜穿着娟白长衫,被人群所簇拥,站在码头最高处,与白琳琅四目相望。白琳琅却一袭黑衣,面上覆着一块乌金面具,整个人看上去就像被黑暗所笼罩,身旁的气息就似地狱里跳出来的夜修罗。
这是曾经冰清玉洁,亭亭净植的白琳琅么?白非夜心中有所疑惑,但是很快他又释怀了。就像自己也不再是从前不谙世事的顽劣小童了,经历过七年前那场变故,任何人都不可能再保有从前的模样。
“恭迎圣姑回教——”
“非夜教主文成武德,万岁万岁万万岁——”
号角和战鼓声震彻天际,就连半山腰上的江琉莹都能听见底下的呐喊和叫好声,群情激奋之下,她听到的,却好似是无边无际的鲜血滔滔,以及成堆的白骨在眼前堆砌的声音……
如今白非夜神功大成,这是前任教主都未能做到其一成的功力。江琉莹无法想象,如今这武林之中,究竟还有没有人能抵挡得了白非夜的武功?如果他去血洗无双城,那陆大哥……
江琉莹背脊发凉,这才发现,如今后果已经严重超出自己的预想,甚至已经达到了不可挽回无法收拾的地步,她该怎么办?
可她又能怎么办?
她甚至连柴房都出不去。
此时的她就像一个饿了许多天,濒临死亡,却仍悲天悯人杞人忧天的痴儿,根本无力回天,却仍在妄想着……妄想有一天能逃出重冥教,再见儿时青梅竹马的陆书寒,到时候,她才能死得瞑目。
……
此时,在玉竹峰下,白琳琅已经驳岸。
白非夜本想与白琳琅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岂料她却只是对淡淡地看着自己,神色中略显冷淡与疏离。
莫非……姐姐在恼我将朱子萧打入地牢?
白非夜心中惴惴不安,跟在白琳琅身旁上了玉竹峰,一路上,白非夜对她都非常关心,一会一个“姐姐当心脚下”,“姐姐注意前方有碎石”,他每多说一句,白琳琅的眼神就愈加阴冷,更别提回应他的关心了。
二人一路无话,更让白非夜心头不安,心道:“姐姐给自己下马威,看来是铁了心要护朱子萧一命了……”
回到峰顶的寝殿之后,殿中参拜之人退下,殿中便只余下白非夜与白琳琅,以及白琳琅的贴身侍婢绿绮。
白非夜为了破除二人之间的嫌隙,索性直言道:“姐姐,关于朱子萧……”
“嗯?”白琳琅喝茶的茶盅停顿在空中,眼中寒芒一闪,白非夜接下来的话就又被堵在了嗓子眼。
说真的,他不敢再刺激白琳琅,从前她亲眼见着父母惨死,更因救自己而被大火毁了容,她早就不是当初温润和蔼的长姐,现在的她,是时刻挥舞着皮鞭,将自己一刻不停的鞭挞成才的严师。
他不想白琳琅再不开心。
“有话且直说罢。”白琳琅淡淡道。
“关于朱子萧,我想过了,还是放他一条生路吧,”白非夜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认命道:“虽然他残杀教众,暗害同僚,但他始终是您的夫婿,我便废了他的武功,让他只陪在您一人身边,做一个解闷之……”
“混账!”白琳琅一掌拍在黄花梨的椅子上,椅背与身子便分了家。
“姐姐……”
“你真是太教我失望了!”白琳琅拍案而起,怒道:“把朱子萧押去大殿,再让全教上下在广场上集合!”
“好。”
白非夜点头,没说什么便立刻走了出去,将白琳琅的吩咐了下去。很快,整个重冥教的人都被集中在承德殿前的广场上,就连半死不活的江琉莹也被人抬上了玉竹峰。
正午的阳光高高挂在头顶,却没有人觉得温暖,现在是严寒的冬季,北风萧萧,透人心脾,再加之白琳琅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站在高台之上,气氛更加沉闷凝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朱子萧被五花大绑,站在汉白玉牌坊之下,他的嘴虽然被堵上,但仍能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他求饶的神态。这与从前呼风唤雨的他大相径庭。
白非夜便站在白琳琅身边,沉着一张脸,不着一语。
“属下参见教主,圣姑——”
容纳了三千人的广场之上,呼喝声铺天盖地,吵得江琉莹耳背刺疼,她努力的抬起头,便看见高台之上站着的白琳琅——她一身黑衣,就像一只时刻准备吃人的黑寡妇。她身上的盔甲太厚重,比自己还要重,江琉莹一见到她,就知道自己跟她很像。
她们同样是将自己极力保护起来的人,不让旁人看见自己的内心深处。但她们也并不相同,至少看上去,江琉莹软弱无能,纯粹是为了自保,而白琳琅,她只看一眼便知道,白琳琅自保的原因却是为了更好的掠夺。
“肃静——”白琳琅身边的侍婢绿绮高声一喝,广场上便安静下来,教众纷纷站直了身子,安安静静的等着白琳琅训话。
白琳琅朗声道:“你们都是神教的中流砥柱,是我神教未来兴旺的根本,今天我召集你们前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们,我与你们的心情是一样的,都希望神教越来越好,而背叛神教的人,无论他是谁,都逃不过教规的惩罚——”
“圣姑万岁!圣姑万岁!圣姑万岁——”教众三呼万岁之后,白琳琅摆摆手,大家又很快恢复了安静。
“从前你们将我当作代教主,那是因为非夜闭关未归,如今非夜神功大成,便是我重冥教唯一的教主,我们必须要以他为中心,在他的带领下,我们才能重新回到过去的辉煌,让所谓的武林正教人士付出十倍于从前的代价!”
“教主万岁!”又是一轮新的口号,振聋发聩。
江琉莹闭着眼睛,听着此起彼伏的欢呼。她只觉得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她多想离开这里,可奈何始终逃不掉……
“所以……”白琳琅说到这,忽然身型一闪,足见点地飞身而起,稳稳地落在了朱子萧身边。
谁也没有看见她什么时候出的手,只知道下一刻,朱子萧的身子与脑袋便已经分了家,血光高高溅起,洒在了白琳琅的身上,殷红的鲜血落在她没有覆面具的半张脸上,显得那般诡异和阴森。
“所以,无论这个人是谁,他的下场都逃不过一个’死’字。”白琳琅的声音清冷干脆,不带一丝情感,让在场之人倍觉阴冷,但是短暂的怔忪过后,教众又开始欢呼起来。
“在教主和圣姑的带领下,重冥教风云再起,指日可待——”
这些人从前没少受朱子萧的气,如今能亲眼看到他被自己的妻子斩断头颅,世上还有比这更解气的吗?
有。
“把他的身子剁碎了喂鱼。”白琳琅冷冷说完,转身回了内殿。
白非夜心中震诧不已,立即跟了上去。
而剩下的教众一个二个都杀红了眼,恨不得人人都能上去给朱子萧一脚,哪怕只是死后鞭尸,也能解一解心头之恨。
江琉莹也是觉得开怀的,至少白琳琅并没有偏袒朱子萧,朱子萧这七年间搞得神教乌烟瘴气,残害了许多教众,她自然也是恨他的。可是,千夫所指的朱子萧死后,重冥教内忧解除,那么就该清扫外患了吧?
七年前,武林正教,以无双城为首的十大门派围攻子月群岛,致白秋寒夫妇逝世,白琳琅毁容,这一个不共戴天的大仇,又将用多少人的鲜血抹平呢?
江琉莹不敢想,也想象不出。
她累极了,痛极了,很快便又陷入昏迷,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十章 落花起涟漪(1)
这厢白琳琅与白非夜回了后院之后,趁四下无人之时,白非夜便一把抱住白琳琅,激动道:“姐姐……”这一声呼唤和拥抱,是他想念许久的东西,之前因为朱子萧,让二人之间有芥蒂。如今芥蒂全消,二人便可敞开心扉,一诉至亲分离多年的思念之情。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白琳琅声音依旧冷淡,听不出喜怒。
白非夜却不管不顾,死命抱着她不撒手,连连撒娇道:“我好想你。”
“呵……”白琳琅轻声一笑,伸出手,拍打他的背部,道:“你现在是重冥教的教主,不许再这样孩子气。”
“我知道我知道,但至少现在让我再抱一会……”白非夜不依不挠,像小时候那样,时不时便粘着白琳琅,死活不撒手。白琳琅也只能由得他去。
许久之后,等白非夜抱够了,他才懒懒道:“姐姐,为什么你……”
“为什么我会处死朱子萧?”不等白非夜说完,白琳琅便一声冷笑,打断他,道:“朱子萧是无双城的叛徒,他既然能背叛无双城,他日未必不会背叛我神教,我当初留他一命,不过是看在他武功不错且治下有方,将教中琐事交给他掌管,我才能安心练功,以期我复仇大计。”
“所以,其实你从未爱过他?”
“那是自然,他只不过我是我身边的一条狗,”白琳琅淡淡道:“我留他到现在,也不过是想趁此机会,看看你是否真的能够做到绝情,如果你真能做到不管我的感受,大义灭亲,才是我所期望的好弟弟。可你……居然留了他一命。非夜啊……你可真教我失望。”
白琳琅说完,白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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