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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比乌斯-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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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怕黑,每一回来就把家里的各扇门开了,大灯小灯全按开,照得亮堂堂的才觉得有安全感。
睡觉的时候也是折腾,大夏天的,非把薄毯子拉过头顶,整个人蒙在里面才好受,可脑子里的恐怖画面就一刻没听过,在想床下藏着什么,天花板上挂着什么,什么时候会有一只黑乌乌的大手伸进她被窝。
有一晚上还真是邪了门,她刚一睡下就有人开门,按亮手腕上的电子表,还早得很,心想是不是妈妈提早回来了。
却一点没有妈妈的高跟鞋声,门一直开着,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地往里运,闷闷的一阵响动。
苏童在想是贼还是鬼,反正有什么东西进来了,但不是妈妈。
她怕得不知道怎么办,一个人蜷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直到外头的门一关,趿趿的脚步声如短促的鼓点,紧锣密鼓地敲击在她心上。
毯子忽然掀开一个角,浑身湿透的她地被抱到一个温暖的怀里——
苏童吓得一下子尖叫,看到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时,却是哭着哭着又笑起来。
此刻蒙在头上的罩子一拿,苏童被外头的光刺激得直眯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能把眼睛睁开。
眼前当然不会是那个笑着说“童童不怕”的爸爸了,踢过她的男人正睁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他长得不够凶神恶煞,身上也毫无亡命之徒的戾气,若是路上遇见,她会以为这不过只是个顶着一头非常卷的卷毛,长着一双傻大的眼睛,肤色有点深,但样貌可亲的……二愣子路人。
然而方才抓人的时候,他却精神抖擞地打起了头阵,不动声色只是身体力行,有人说,逮住这个女人,他便过来逮住这个女人。
但有两张东方面孔的女人站到他面前,都是扁平的大黄脸,一时之间他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无所适从。这个女人是哪个女人,他懵了,脑袋迷糊,向后又看了发号施令的人一眼。
苏童和简梧就是在这个时候拔腿逃跑的,不凑巧的是,简梧那双漂亮的尖头靴子陷进了泥土里,于是身子一歪,造化弄人,上帝让她在最不该跌倒的时候掉链子了。
千钧一发,我弱敌强,一秒都耽误不了的时候。
简梧在后头大喊:“苏童,苏童……”
苏童起初紧张地没听到。
简梧锲而不舍:“苏童,苏童……”
苏童这时候想,要是当时不是一个下意识地折返跑,兴许现在已经踏上归程,正和顾川并肩看彩霞了。
她返回去救简梧的时候,那脑子不太灵光的卷毛终于开了窍,和几个比他还不灵光的大个子气势汹汹而来。
真是说时迟那时快,简梧一个扶正脚踝,便和离弦的箭似地发射出去,苏童跟在后头还没迈出几步,卷毛按住她的肩膀,铁钳似的手指几乎扣进她肩胛,一个用力抽出来,折起膝盖对着她肚子上就是一狠下。
这时候,卷毛的手指又按上她肩膀。吃一堑长一智,苏童怕了她这份力似地一屁股坐下去,没摔着,一张椅子好端端地在下头承受她屁股的重量。
苏童这才看到面前不远处,有一架摄影机,黑洞洞的镜头和只眼睛似的对着她,苏童觉得自己从没这么害怕过这东西。
旁边有人过来和卷毛耳语,卷毛听完直点头,弯下腰就扯苏童的衣服。
再怎么乐观地告诉自己,说总会有个人等在阳光里笑道“童童不怕”的话也不能管用。
苏童那流过太多泪的泪腺一下子又灌满了液体,她死死扯住自己的衣领,没来得及,卷毛已经拽上拉链直扯到底。
众目睽睽里,被一个男人脱衣服,不动脑子也知道情况危急。苏童几乎一心求死,不愿受辱,却想不出身上哪儿有一个锋利点的东西。
苏童一阵大动,卷毛扯着她穿在里头的背心,低声道:“你老实点!”
苏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求你,求你!”
卷毛眉间一皱,说:“你老实点!”
旁边忽地围上来一伙人,将跳起来的苏童一把按下来,有人扯着她的头发,抓牢了头皮就往桌面一磕。
卷毛的声音:“轻点,脸上不能有伤!”
不知是解围还是捣乱,被提醒的人们松了她脑袋,弓起腿又往她肚子上来了几下。
五脏肺腑都挪了位,苏童一张嘴,咳了一两声,嘴里漫上铁锈的气味,难闻得直让人反胃,可肚子一抽,身上就更疼。
她被扒得只剩下贴身的内衣,一件橘色的大袍子被套下来,有人拉她起来,卷毛给她擦了擦嘴边的血,怪责的语气:“让你别乱动的。”
苏童这回真地不敢动了,语气虚弱的一出口她自己都被吓到了:“你们要做什么?”
卷毛很高兴:“你会说我们的话,那就省得要四处找翻译了。”
他指指她正对面的那台摄像机,说:“有人喊开始的时候你就看镜头。”
苏童扁了扁嘴:“为什么看镜头?”
“你没看过报道吗?”卷毛解释:“我们拍好片子,送给你们国家看。”
苏童说:“求求你们放了我。”
卷毛又指摄像机:“对它说,不要对我说。”
苏童想了再想:“能用中文吗?”
他点头:“可以啊,当然可以,随你说什么语言,随你说什么,反正他们不会收音的。”
“……”
摄像机被人打开。
苏童怔怔看着那镜头,又看看卷毛,他站在镜头之外冲她递眼色。
苏童想她现在是什么样子呢,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嘴角的血有没有擦干净,她但愿顾川不要看到她的狼狈样子,谁也不要。
***
苏童被关进了一间四面透风的屋子里。
还只穿着那件橘色的袍子,里头空空荡荡的,因为太冷,只好蜷在一个散着霉味的角落止不住的发抖。
寒风凛冽,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身上,她冻得嘴唇都木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什么都有,排在第一位是,她大概等不到被处决就会先冻死了。
来的路上被蒙住了眼睛,她分辨不出方位。
只知道至少车子开得很快,行驶了一整个下午才到目的地,录完那破影出来的时候,外面早已是满天星辰。
这鬼地方应该远离城市,或许是哪一块穷乡僻壤,被匪徒抢占,于是自立为王,乱世之中,就靠这些打家劫舍来过活。
他们担心她的身上有武器,也怕她自裁,于是将她扒得干净,再象征性地套上件颜色鲜亮的外衣。
灯光一打,人群之中极为明显,大大增加了逃跑的难度,另一方面,说不定还有利于某些方面的好处。
苏童这么想着,大门忽然被人撞开,那卷毛在前领着,后头还跟着好几个男人。神经一下子崩到最紧,她几乎是两眼发亮地狠狠盯着他们。
几个男人笑得不怀好意,有人推了推那卷毛,说:“马希尔,你先上。”
叫马希尔的卷毛手里端着个盘子,又犯了蠢,问:“上什么?”
老手们便笑起来,往苏童这边走来,油里油气地说:“刚刚我们都看见了,这女的胸和屁股都不错,皮肤也白得不得了,味道一定挺不错的。”
苏童吓得直往后退,两腿向外蹬着,整个人恨不得挤进墙头里去。
天色太黑了,只有一轮弯月挂在外头,穿过破了半边的窗户,照耀到马希尔的脸上,他那张脸黑得发亮。
马希尔摸摸头,说:“我没尝过,我不知道。”
大家都笑,骂他傻,外头忽然一阵很响的动静,有人召集大家集合。那几个男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出去,只剩下一个马希尔。
“你好好看着这女的!”有人照应。
马希尔答应着,走到她面前,弓下腰,将手里的盘子递过去,面前的女人忽然一挺腰,两只眼睛瞪得像骆驼身上挂着的铃铛,下一秒,她挥出手。
苏童手上抓着一枚磨秃噜头的发卡。这地方关过不止她一个人,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长着长发爱美的女人给她留下了这枚东西。
苏童摸到之后一直紧紧握在手里,打定主意一旦到了紧要关头,不是插、进敌人的喉咙,就是捅进自己的。
这时候紧紧攥着,当马希尔一个弯腰,留给她长长的一截脖子,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要解决了他——却忽地被他拿手一挡。
马希尔反手一个用力攥紧苏童,铁钳似地夹上她手腕,就听风声中混着吃痛的一阵“嘶嘶”声。
苏童疼得身子都缩起来,手一松,发卡立刻摔到地上,几不可察的一声响。
马希尔板着脸,蹲下身来。
苏童立马想到下午踹到肚子的那几下,条件反射地蜷身一团,护住自己。
马希尔却只是将碗放到地上,轻描淡写地仿佛刚刚的事情不曾发生,此刻看了苏童一眼,说:“赶紧吃吧。”
苏童没敢动。
马希尔往地上一找,捡起那枚发卡,两只手指一捏,还没用力,发卡就弯了。
他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说:“你拿这东西干嘛?这小玩意儿还能伤人?”
苏童低着头,咬死下唇,不说话。
马希尔是一副“你逗我玩”的样子,起身把发卡从窗户里扔出去,又看了看门外,说:“你别让他们看见。”
苏童一怔,他正大大咧咧坐到对面,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一场单边的对峙维持许久,苏童没见到马希尔还有下一步动作,抬头戒备地看了他一眼,他正对她笑:“你吃饭啊。”
苏童的肚子正九转十八弯地闹着抗议,她又看了看马希尔,确定他没半点轻举妄动的样子,捧起这一碗黏糊糊的东西,用手拨着往嘴里扒。
她实在太饿,又一心要速战速决,吃得狼吞虎咽。
对面的马希尔嘿嘿笑起来,说:“你吃慢点。”话音刚落,几个人走进来,一人架着一边胳膊,把她一把提起来。
碗自手上滚到地上,一下子碎得稀巴烂。
马希尔问怎么了,大家贼贼地笑起来,说:“这次挖到大金矿了。”
苏童剧烈的挣扎,大喊:“你们带我去哪儿?”
有人赏了她一巴掌,说:“老实点,有人要和你通话。”
苏童被丢回来时去过的那间屋子,一个背着枪的人单脚踩上长条凳,对着一台开了免提的手机说:“她人来了。”
背后拎着她的那位往她腰眼上一踢,苏童整个人趴到长桌上,随即又被人抓住头发,按牢肩膀,钉死在桌面上。
仍旧翘着脚的那位说:“只许说一句话,哼个声让他们知道你没死就行了。”
电话那头忽然有个男声传来,潺潺如泉水:“苏童?”
苏童刚一听见顾川声音,泪就涌了出来,一张脸贴上木头桌面,紧咬着牙齿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顾川焦急地问:“苏童,苏童别怕,你和我说话。”
有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她眉心。
“哼一声!”
苏童深呼吸了两口,说:“顾川,你别管我了!”
☆、Chapter 57
盯着看了许久,马希尔终于忍不住问:“你那时候说了句什么?”
苏童两手抱着自己,侧着头枕到僵硬的膝盖上,半睡半醒里听到马希尔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她将身子动了动,扯了扯披在身上的一条硬得像铁似的被子,咕哝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说过话了?”
马希尔说:“就是打电话的时候,你说的那句中文。”
苏童将头一抬,换了个方向,重又枕回到膝盖上,没吱声。
苏童慢慢悠悠将那番情景又从头至尾想了一遍,回忆到顾川喊过她名字后,她几乎嚎啕大哭的时候,不禁把脸再次红了一红。
其实,如果给她时间做个准备,她是完完全全可以做得更好的,说一句我很好我没事,让他将心彻底地放进肚子里,或是请帮我照顾好我妈妈,也算是预防万一提前安排好后事。
可她就像是个蹒跚学步不小心跌倒的孩童,独自爬起的时候因为见到了急忙赶来的爸妈,就开始肆无忌惮地娇气大哭,边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直喊:别管我。
她大概再怎么也忘不掉那一刻,电话机里,顾川嗓子极沉,因为焦急和内疚,声音微微颤抖。
苏童甚至有一种感觉,再多说几句,顾川大约就要流下泪来,话语哽咽。
幸好马希尔已经将她拎了出去,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拖了出去,中途有人喊马希尔,他手一松,苏童整个人就瘫了下去。
来的那人问:“拿绳子扣住了?”
“没呢。”
“就不怕人跑了?”
马希尔拿脚踢了踢她,说:“她这样子,跑不了。”
“这次拉来的是个大金山。”
“又升级啦?刚刚还说是大金矿。”
“去你的!反正给看得牢牢的,出了问题你小命别想要了。”
“那我可要多留一份心。”
“这回的就别强、奸了,对话的那个很强硬,付钱可以,但一定要她活蹦乱跳,干干净净的。”
苏童一时间都忘了哭,仔仔细细地听着两个人的话,被赶来的那个发现了,用硬杆子枪敲了一回头,骂道:“耳朵灵着呢。”
等人走了,马希尔弯腰下来看她,一手搭在腿上,很闲适的样子,说:“我这回可要把你看牢了,是我继续拖着你,还是你自己走?”
风冷得能把人冻成冰,苏童却觉得热血沸腾,背脊甚至冒出汗来,她一字一顿:“我自己走。”
“跑不跑?”
“你不是说我都成这样,跑不成了吗?”
马希尔点头笑笑:“就是跑了也不怕,我们这儿是沙漠,到处都是硌脚的沙子,晚上沙子不聚热,风一刮过来能把你冻成冰坨子。早上太阳出来了,沙子上又烫得不行,你穿这样,身体里的水很快就被蒸干了,等人发现,你已经变成干尸了。”
他说得绘声绘色,苏童眼前立马出现自己一会儿被冻一会儿成人干的画面,于是头疼地说:“知道了,你别说了。”
马希尔到底还是不敢太大意,和苏童并肩走着,手还抓着她纤细的胳膊。
苏童正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脑袋里像描绘一张地图,仔细记着这一来回路上的样子,尽管这伙抠了吧唧的亡命之徒省不得开太亮的灯,她还是就着月光把这儿看了个仔细。
营地其实并不大,几间散落的房子外,就是搭得歪七扭八的帐篷。进出的人也少,或站或坐,大多数是黑袍子,都把枪背在最显眼的地方,没有枪的也至少要挂着条装了零散几个子弹的弹带。
这地方没设置什么哨塔,但一定有荷枪实弹的哨兵彻夜把守。
临拐进关她的地方了,苏童思忖着再往外看一看,装作不记得地方的样子,径直往外头走两步,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
只是没能得逞多久,被马希尔一把揪了回来,说:“去哪呢,到了。”
苏童故意往反方向去,马希尔又揪住她,说:“你还真是不认识地方呢。”
进到这破房间里,苏童很自觉地走到自己的老位置上,一屁股坐下去,钻进她那床脏得不能再脏的被子时,顺手捡了块碎碗藏到屁股下。
但这小把戏没能玩多久,马希尔来收拾的时候,察觉出不对,将她一把拉起来,从她身下取出那碎片。
苏童心想这人其实好像并不太蠢啊,就听他说:“你别藏这个,杀不了人。”
苏童愤愤:“我不杀人。”
马希尔说:“那你要干嘛?”
苏童说:“我杀自己。”
马希尔眼神发懵。
苏童说:“你们这儿,你们这儿……”
苏童实在说不出那两个字,也怕说出来后惹着这男人哪根神经,不遭殃也遭殃了,浑身颤着想了半天,说:“我们中国人有一句话,叫士可杀不可辱。”
马希尔挺不能理解:“被强、奸了不杀别人,还杀自己?”
苏童思忖着是啊,受辱成那样,不杀别人,反要自己的命,这帮孙子,说不定人死了他们更快活。一转念,嘀咕着:“你们这儿来人都要强、强、奸么?”
马希尔一脸惆怅:“不知道啊,我也刚来。”
“……”苏童立马回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些人,不少人手里都有枪,没有的还要拿点子弹装装样子。他们把武器做为傍身的财富,凸显地位,这样看来,一无所有的马希尔确实和她一样是个新人。
既然是新人,思想还没受到彻底的同化,而从他种种行径来看,确实对她还算客气。可新人也有弊端,爱表现,想让领头的关注自己,怎么做?就只能将她看得死死的,看得牢牢的,顺带解决的时候再捅上头一刀——他抓她的时候不就挺积极吗?
马希尔见她不说话,一张脸的表情倒是丰富得很,时而松弛时而紧张,演一出哑剧似的,从地上捡了块小石子扔她头上:“想什么呢,我不强、奸你。”
他小声咕哝:“没听上面人吩咐么。”
苏童把心略略一放,搂着被子往后退了一退,说:“对,他们要我活蹦乱跳,干干净净。”
马希尔往草上一躺,翘起二郎腿来,不知是睡觉还是暗中监视。
屋里一静,风呼呼的声音就特别响,苏童把被子搂得更紧,心想不能死啊,不能死,顾川想方设法救我呢,我不能在他努力的关口,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她还要给他生一男一女,凑个好字,逢年过节,是要一起打麻将的……她其实还不会打麻将呢,顾川教不教她?
***
环境恶劣,苏童居然也糊里糊涂睡了一觉。
一大早,马希尔将她摇醒,说:“起来,起来,咱们要换地方了。”
苏童还迷糊着,他将被子一掀,冷气就和长着眼的箭一样猛扎进她毛孔里,她几乎是立刻就醒了,一阵哆嗦。
受了冻,苏童那可怜的扁桃体立马不争气的发炎了,这时候咽唾沫都小心翼翼,咳了一声,问:“去哪?”
马希尔说:“这就不是你能问的了。”
下一秒,头上被蒙了个黑罩子,苏童脚下一个趔趄,摔到人怀里,马希尔正好将她架着往外拖。
上了车子,苏童被捆起手脚,还是被丢到老地方。几个人挤上来,都笑出声地踢了她两脚,有个胆子大的伸手去摸她胸脯,手感松软软弹,一手不能掌握。
只是刚一捏,苏童突然发了疯似地大叫,身体上下摇摆,疯狂扭曲,要甩开那只粗糙的大手。
男人却被这阵反抗弄得一阵兴起,拉着她脚往外猛地一拖,不由分说跨坐到她腰上,就要撕她衣服。
马希尔看不下去,说:“不能这样,头要她干干净净的。”
男人充耳不闻,一把按住苏童挥拳打人的两只手,拉到头顶,几乎不管不顾了,马希尔又絮絮叨叨:“不能这样,她是中国人,你这样,她会自杀,她死了,头收不到钱,没有好处。”
车外忽然伸进来几挺枪,其中一挺直逼他太阳穴,男人立时就冷静下来,被外头的人一把拖下去,狠狠揍了一通。
小小的插曲在这黄色的大漠戈壁上不过是短暂的一瞬。
车队鸣笛,一辆跟着一辆,快速挪动。
车尾漫天的黄烟平复后,又是一片孤寂荒芜的世界。
走了不知有多久,车子方才又停下来。
这次到的地方只怕是更偏僻,摘了头套才发现像是到了一处小乡镇,赶集的商人们用骆驼带着货物前来交易。
大家怕她喊,抽了块破布塞她嘴里。直到入了夜,外面静得又只听到风声和间或响起的犬吠,马希尔这才将那块布扯了。
苏童含得太久,猛地一抽,几乎将她嘴上的唇皮撕去一块,下颔像是豁了出去,往回收的时候疼得她几乎落泪。
许久,缓过劲来的苏童才说:“以后不用这么麻烦,我不喊也不跑,先任凭你们处置。”
马希尔睨她,她说:“我等人来接我。”
马希尔将方才人送来的一块饼递过去,苏童一直腰就抢过去,手上的绳子都来不及等人解,埋头大口地啃着。
马希尔觉得她这反差还挺大的,也是闲得无聊了,问:“你真觉得你们那有人来赎你吗?”
苏童等把饼吃了才有空回答,说:“有……能给我点水吗?”
马希尔又去弄水,不干净,上面飘着点草灰,苏童也不管了,仰起脖子就喝下去,放下碗,对面一双清清亮亮的眼睛看着她。
马希尔说:“今天咱们换地方了,你聪明,你说为什么?”
苏童心想肯定不是昨晚她把地方记熟的原因,随便想了个敷衍他:“你们打一枪换个地,怕被人找到。”
马希尔说:“对,我们收到情报,政府军要过来围剿。”
“哦,所以你们就跑了。”
“是你引来的。”马希尔压低了声音:“风险太大,所以他们今晚又提高了价钱。”
苏童一嗤,没吱声。
马希尔正伸出一根手指,说:“你现在值这么多钱。”
苏童看他:“一万……美金?”
马希尔摇头。
“十万?”
“百万?”
马希尔都是摇头,苏童这回决定往大了说:“一千万?”
马希尔说:“一个亿。”
苏童彻底没了声。
许久,她问:“你们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马希尔说:“大家吃饭要钱,他们还要买武器买军、火,招募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苏童怔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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