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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时见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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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段致辞说得安安都快流泪了,安安觉得他是真的难过,最后妥协似的抱着她的胳膊亲了一下他的脸,结果他像是早料到一样,侧头,正好对准她的唇,来了个深吻。
安安:“……”
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远处的摄像机蓄势待发,从景博轩下台之后就一直对准他了,本来只是想着给哥哥一个特写来着。
这镜头没白给……
各大直播平台的弹幕都快刷得塞满屏幕了。
安安再也没心情去紧张了,全程懵逼着度过了婚礼。
37|3。5√
婚礼持续了三天,网上新闻铺天盖地。
#景萱姜寒婚礼#连着三天霸占微博热搜榜前三。
为了蹭热度;有些人甚至把景萱的父亲景奕贤和母亲邵靖媛拿来做文章;当年景奕贤是武打巨星,拿过几届金奖;而邵靖媛出生于香港;她的父亲是影业巨头,豪门世家;演艺之路顺风顺水,后来看上景奕贤,主动示好,攻势猛烈;然后两个人火速结婚;当年算是强强联合;娱乐圈的一大盛事。
后来有一天两个人突然出事,邵靖媛高速驾驶冲破护栏;当场死亡;而景奕贤得知此事;在拍摄现场高空坠落;抢救多次终于保住生命;然而大脑损伤,智力退化,中枢神经受损,常年靠轮椅和看护生存,自理能力完全丧失。
当年不少人唏嘘,金童玉女的两个人,一夕之间双双陨落,粉丝哭成一片,媒体蹲点采访,可到底是白事,无法太过肆意的报道,香港那边儿又压得紧,所以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了。
媒体含糊其辞,最后以意外做解释告终。
只是去年才意外被曝出来,当年是因为景奕贤出柜,邵靖媛受不了打击才最终酿成惨祸,而景奕贤在拍摄现场出意外,大约是愧疚在作祟吧!合作多年的人都异口同声地表示景奕贤是个人品很好的演员,敬业而且谦逊,待人接物方面无可挑剔,完全想象不到事实竟然是这样,而这样的结果,让人更加唏嘘。
毕竟性取向这种东西,是不能自控的,景奕贤或许也经历过很曲折的心路历程,最终选择屈从现实,娶妻生子,过完这一生,可最终还是酿成了悲剧!
无论对邵靖媛来说,还是对景萱和景博轩来说,这都是一场巨大的悲剧,对错已经很难区分了,似乎也并不重要了。
去年刚曝出来的时候,网上就一直吵,景粉表示景奕贤也是可怜的人,他处在多数的对面,是弱势的少数群体,如果社会能给予多一点宽容,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邵粉表示邵靖媛才是最可怜的人,她有着显赫的背景,她美丽而富有才华,她的人生本该是教科书般完美的一生,却因为丈夫出柜而毁于一旦,她那么高傲的人,得知丈夫与另一个男人之间有着超越寻常的关系,要她如何接受?
景粉说这并不能全怪景奕贤,邵靖媛当初是主动追求景奕贤的,并且靠自身势力给了景奕贤很大的压力。而邵粉说景奕贤最大的错误就是明明不喜欢女人却娶了邵靖媛,这是极大的恶意,而且不可饶恕。
吵来吵去,谁也说服不了谁。
这次因为景萱结婚,又被扒出来,两方重新开吵。
虽然很快被景博轩压下去,但还是引起了一小波的□□。
邢岚盯着电脑屏幕,她开了好几个新闻页面和视频网站,到处都是景萱姜寒结婚的实况转播,偶尔会有一些声音在讨论景奕贤和邵靖媛。
在讨论景奕贤和邵靖媛的声音里,邢岚看见了庄建宁三个字,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她还是看见了,一些旧照片被翻出来,画家和影帝,两个人在各个时期的照片,有酒店的,有片场的,还有活动现场的,广告拍摄地的。很多很多,那些曾经看起来稀松平常的画面,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它们是罪证,是阳光下的阴影,是不可开口叙说的肮脏。
对邢岚来说,那是□□,一点一点侵吞她的心脏,这么多年,每时每刻不在侵蚀她,终于让她的心变得又阴暗又潮湿。
有人说女人靠爱情活着,邢岚从来不相信,女人赖以生存的东西有很多,钱、美貌、名牌,一切可以炫耀的东西,女人活在五光十色的海洋里,享受物质的光怪陆离,和精神上的愉悦和满足。
爱情又算什么?
爱情让人卑微和懦弱,让人疯狂而不可理喻。
这该死的爱情,见鬼的爱情,通通去死吧!
伊丽丝就靠在门外,手心夹着女士香烟,很细很长的一支,偶尔才抽一口,烟雾很轻很轻地往上走,是缥缈的,轻灵的。她听见屋子里传来很大的摔东西的声音,杯子?瓷器?电脑?桌子?不知道,总之声音很大,那股爆破般的巨大力量让人心肝儿乱颤,但伊丽丝的唇角是微笑的,然后她摇摇头。
摧毁人的不是爱情,是执念。
她曾经很想嫁给里维斯,不是因为他的钱也不是因为他的权,她只是恋慕一个浪漫多情而富有能力的男人,她心心念念,为了他努力做好一个秘书,每天兢兢业业的工作,如果评价一个秘书合格与否是一百制来打分,那么她努力做到一百零一分。
里维斯终于注意了她,他们约会,看电影,在清晨的日光下□□,那真是段美好的时光,爱情充斥灵魂,世界是五彩斑斓的,每个笑容都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下一刻就能飞到云端去。
后来她怀孕了,欣喜满怀,他笑着抚摸她的长发,趴在她耳边儿说,“宝贝儿,我以为你了解我们之间的游戏规则,把孩子打掉吧!……”他第一任亡故的妻子为他生下了两个儿子,他觉得两个儿子来继承他的家产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多余的孩子来让他操心。
他是对的,但对伊丽丝来说,这未免过于凉薄。
从云端往下坠,狠狠坠,坠到深海里,坠到地狱里,被黑暗吞噬,被酸水浸泡,世界黯然失色。她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失去了理智和判断力,误把逢场作戏当深情。
后来她打掉了孩子,她依旧是个秘书,她依旧努力做到一百零一分,但她不要做任何人的附庸。
邢岚推开了酒店的门,她穿着黑色的风衣,发丝一丝不苟地绾在脑后,优雅得体的仿佛刚刚那个在屋里发疯的女人从不曾出现过似的。
伊丽丝把烟掐断,扔在旁边的垃圾箱里,转头去看邢岚,金发碧眼的姑娘,笑起来风情万种:“岚,很遗憾要告诉你一些不好的消息,里维斯打算和你解除婚姻。另外,你在中国投资的公司,他也会一并收走,你太自作聪明了,他讨厌女人跟他耍心眼。”
邢岚盯着伊丽丝,那双眼里冷冷含冰,“你很开心吧?”
“并不,我为你伤心!”伊丽丝还是笑着,那笑在邢岚的眼里看起来分外刺眼。
邢岚凉凉地说:“我们离婚后,你就可以如愿了,恭喜你!”
伊丽丝上前了两步,看着邢岚,唇角的笑越发明显,“他曾经向我求过婚,但条件是要我打掉孩子,最后……我拒绝了!”
邢岚的眼里有一瞬间的诧异,伊丽丝把指尖戳在邢岚的胸口,“我的爱情不在这处,总在别处,我要的是爱情,不是里维斯,这一点,你也搞错了!”她看着邢岚,眼神里有细微的讽刺,“你知道你哪点最让人讨厌吗?就是你的自以为是。”
她转身走了,下楼去,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金发被阳光染了一层光晕,她终于痛快了,平衡了,一无所有的,终究是一无所有,崇高的依旧崇高,卑劣的依旧卑劣,从来都没变过。
有人叫住她,“伊丽丝,你往哪去?”
“回家去!”她说,“我待够了,给一个愚蠢的人当秘书,我受够了!”
“你在发什么疯!夫人会生气的。”
“去他的夫人,我才不在乎。……我要回家了,我想我的父母,想我的妹妹,我想家里的阳光和沙滩,还有海边儿我们的小木屋。贝利,你要一起吗?这该死的愚蠢的女人整日琢磨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我实在是受够了。”伊丽丝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她觉得开心极了,特别开心,仿佛一个脱水的鱼终于被放生到大海一样欢欣愉悦。
邢岚站在酒店的走廊,整个酒店的顶层都被她包下了,伊丽丝走了,周围寂静无声,厚重的波斯地毯铺满整个走廊,走起路来的时候,悄无声息。
她没有很多的钱——只是相对于里维斯来说,但她住得起最贵的酒店,请最好的厨师,她可以昂着头骄傲地走在任意商场,面不改色地说:“这些,这些,都给我包起来。”
可她现在只想起二十岁的时候,为了多买一套画材,省吃俭用,每天只吃一餐饭。
那时候她在上学,每天背着大的画板到处写生,看见一处好景会激动地手舞足蹈。
她的二十岁,梦想是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画家,她喜欢梵高,模仿他的画作,她满怀期待的二十岁,在脑海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剪影。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从她辍学开始?还是从她遇见庄建宁开始?或者是从她结婚又离婚时候一切开始变的?
然后梦想不再是梦想,爱情不再是爱情,亲情模糊得让人看不见,友情在一次又一次的歇斯底里中撕裂,她变得一无所有,变得愤世嫉俗,变得不再像是自己。
邢岚冲回房间,趴在镜子上看自己那张脸,皮肤白皙,几乎没有皱纹,别人都说她保养的很好,可仔细看,会看见下拉的眼角,微微凹陷的眼眶,突出的颧骨,还有眼睛里,那些泛着冷漠和刻薄的幽光,像躲在下水道的老鼠,浑身是让人恶心又厌恶的气息。
她忽然疯了似的捶打镜面,镜子里的自己,脸是扭曲的,是可怕的,是她自己都快要接受不了的。
邢岚最后无力地靠着洗手台滑坐在地上,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慢慢有画面浮现,是景萱的婚礼现场,笑得可人的新娘,英俊的新郎,还有西装笔挺的哥哥,有无数人的祝福,有乐队欢快轻盈的曲调,有大片的草地,有团簇的鲜花,有最美好的一切。
脑海里有很多画面在转,景博轩说:“……我总在想,一个家已经支离破碎,至少要有一个人是无忧无虑的吧!……”
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抱着脑袋大哭起来,这些年,她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她从来不去想,胸口憋着一股气,她迫不及待的时时刻刻地想要发泄,只在这一刻,她无比清晰地知道,她丢失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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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衍见到邢岚的时候,心情意外的平静;没有愤怒没有悲哀;甚至没有一点波澜,他只是坐在画室的高脚椅上;微微抬了下眼;就收回了目光,他的手上托着颜料盒;画笔上蘸着艳丽的孔雀绿,面前是实木的画架,画布上是个女人。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用颜料在画布上描人像了。
如果认识的人会发现,他画的人是秦思妍;他以前总挖苦她;说她粗糙的不像个女人;连口红色号都分不清。
也总是惹她生气,喜欢看她跳脚;偶尔气极了她会揪他耳朵;嫩白的小手;软得没有骨头似的。
他总是分不清那种情绪究竟属于什么;厌恶?完全不;虽然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各种吵闹,但看不见她的时候,他会更加烦躁。
她离开太久了,这让他很不习惯,他从来觉得就算世界末日就算天地塌陷,他身边始终会有一个叫做秦思妍的讨厌女人,让他烦让他焦躁,他以前被她管得紧的时候总说让她有多远走多远,少在他耳边儿唧唧歪歪惹得他脑仁疼。
如今她真的有多远走多远了,他觉得……真特么一点儿都不愉快!
明明回想起来,还是她的恶劣行径更多一点,逼着他吃饭,逼着他去运动,逼着他去画画,她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没了我你就是个特级残废你知道吗?”但还是不可抑制地思念她。
的确,没有她他就是个特级残废,但这句话他到死都不会承认的。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说走就走。
庄衍拿孔雀绿去涂头饰,画上的女人浅浅在笑,难得的娴静,其实她多数情况下还是很美的,尽管他从来没夸过她。
一句话打破了寂静,也打乱了他的思绪,邢岚的声音很低沉,“小庄,我找你有些事要谈。”
她是被庄衍的新助理带来的,她说自己是庄衍的母亲,那个小助理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没有多说什么就带她进来了,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在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上保持沉默。如果是秦思妍,大约会直接把她关在门外,那个女人看起来骨头硬得很。
骨头硬的人总是容易吃亏!
她自顾自地拖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他身边,十几年了,把他交给庄不予之后,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内心是熟悉的,但是感觉是陌生的,好像眼前是个毫不相干的人,那种时光的洪流隔开的陌生感扑面而来。
“邢女士,我觉得你叫我庄衍会更好一点。”他开口,声音是冷的,手下的动作不停,“我们没熟到那步程度。”
“我是你妈妈!”这话说出口邢岚有一瞬间的不自在,可这是事实,“无论你承不承认,怀胎十月养你到四岁的人是我,无论如何,我觉得你都没有资格这么和我说话。”
“是吗?”庄衍的笔顿了下,带出一大片污点,他顿时觉得烦躁,一把扯下来,揉成一团,投掷了出去。
斜着眼看对面的女人,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童年时朝思暮念的一张脸,如今只剩下陌生和抗拒,“如果抛弃一个四岁大的孩子,十几年来不闻不问的母亲算个好母亲……不,算个正常的母亲的话,或许我现在可以毫无芥蒂地叫您一声妈,可显然,我不是那么大度的人,也并没有太高尚的情操,所以抱歉,邢女士,你还是趁早走,我们彼此都可以留点儿脸面。”
邢岚很累,不想费力做无谓的解释,她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薄薄的几张纸,她用画板上的夹子把这几张纸夹在画板上,目光落在那几张纸上,并没有去看庄衍,她说:“的确,我不是个好母亲,但你依旧衣食无忧,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我对你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你可以不喜欢我,都无所谓,但我不欠你的。”
窗开着,有风刮进来,吹得纸张来回翻动,上面的字清晰可见——财产转让协议书。
“这是我的全部财产,就当补给你的抚养费!”邢岚站起身,把包攥在手心,“就这样吧!”
就当一个了结。
她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嗒嗒作响,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听见纸张撕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回头的时候,庄衍在冷漠看她,“昨天凌晨一点钟,博瑞董事长里维斯发布声明将与太太卡罗琳解除婚约,并状告对方婚内转移财产累计达数千万,邢女士,我完全不想去猜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把这笔财产送给我,我只想告诉你,不需要,我和爷爷最穷的时候,媒价大涨,冬天连火炉都不敢烧,手上都是冷水泡出来的冻疮,那时候我多想你能出现,哪怕拿一百块钱给我们,可是没有,现在我可以自给自足,买得起大部分我想要的东西,你突然出现给我一笔钱,你觉得我会高兴吗?或者感恩戴德?”
“这笔钱是干净的。”邢岚的眉头皱着,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闷地透不过气来,“说到底你还是我的儿子,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害你。”
庄衍轻声呵了句,“对不起,我没法对你抱有任何信任,十六年前,我曾一心一意地相信过你,结果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现在……我做不到去相信一个在我这里毫无信誉可言的人。”庄衍的声音很平静,对他来说,最痛苦的时候早就熬过去了,现在再怎么样,都无关紧要了,“好了,你可以离开了!邢女士!”他把最后三个字咬得很重,仿佛这样就能和她划清界限似的。
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你对秦思妍做过的事,这笔账,我一定会跟你算。”
说到底还是年轻,一点点心思全写在脸上,表现在言语里,邢岚觉得好笑,又有点悲哀。
邢岚走出去的时候,外面阳光正好,像很多年前庄建宁办丧礼那天,天是蓝的,云是白的,一切显得安静而祥和,只有一颗心,盈满死寂。
她想起刚跟里维斯的时候,她买了冬虫夏草提着一箱又一箱的保健品回去探望父母,却被父亲拒之门外,他说:“我没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
原本被喜悦涨满的心,被一瞬间放空,她木着一张脸看他,讽刺说:“有其父必有其女!这没办法。”
在她们那个小地方,死了丈夫的女人是可怜又可悲的,怀孕回娘家的她更是整日被人议论,母亲劝她把孩子打掉重新嫁人,父亲每次喝完酒就破口大骂,说她寄生虫,丧门星,倒霉鬼,她有时候躲在屋里,一整天都不愿意出来,有时候她真想离开,但是她不敢,在家至少还有人照顾她,她没有钱去住月子中心,为了讨好父母,她把庄建宁留给她为数不多的钱,多半都留给了准备买房结婚的弟弟。
每天面对的都是流言蜚语和周围人无端的猜测,甚至有人说她死了丈夫是因为克夫,她明明知道这言论有多荒谬,可无法去反驳,因为没有人会去听,她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她的产后抑郁症很严重,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有时候做决定很容易,难的是后续无穷无尽的艰难,她决定生下孩子的时候,以为自己有足够强大的心去面对一切未知和风险,她怀着崇高的信念,觉得自己像个女战士一样在和命运做斗争,可是结果是什么?她忍受了无数的屈辱,背后趋势她的一切却是如此荒谬,爱情,狗屁的爱情,天知道她得知庄建宁的那些事的时候,她的世界是怎样的,是扭曲的,是撕裂的,让她忍不住笑,笑完之后又哭,她觉得荒谬透了。
她花了好久才能让自己不去想那些,她认识了里维斯,她有了钱,她以为她可以昂起头挺直身子,结果换来的就是一句“不知礼义廉耻!”
去他的礼义廉耻!
这世界从来就对她充满恶意,满满的,都是恶意。
小助理进去的时候,庄衍趴在桌子上,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哭了,小助理不敢叫他,他的脾气一向不太好,以前就经常对思妍姐发脾气,最近思妍姐走了,他倒是沉默了许多,也不怎么发脾气了,可这个时候,她也不敢上去打扰他。
就这么等了大约有十分钟的样子,他才直起身,仰着脸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儿,才转过头对她说:“有事?”
“明信片!”小助理颤颤巍巍地说着,庄衍猛地站起了身,把明信片拿在手里,还有一张秦思妍的照片,背面是娟秀的字迹,写着酒店地址和她下个航班的时间,那个字迹不是秦思妍的,应该是安安的。
至于安安为什么知道,庄衍无意去猜,他只是看着那行小字,紧紧地盯着。
庄衍静了几秒钟,说:“《殿下》只剩下一些收尾工作,交给其他人去做,我有事需要出国一趟。”然后快速地穿上外套,揣着钱包和护照往外冲,小助理跟出去的时候,只来得及听见他坐上出租车对司机说的话:“去机场,麻烦快点儿!”
…
出卖好闺蜜的安安同学一点也没觉察到良心上的谴责,因为她正在纠结该怎么把景博轩介绍给她的“养父养母”们。
安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十分担忧地对驾驶座上的人说:“你真要挨家去拜访吗?”
景博轩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他们要回c市和平街,已经上了高速,从a市到c市,需要两个半小时的车程,而他们已经走了二十分钟了,在这二十分钟里,同样的话自家媳妇儿已经问了不下十遍了。
他无奈地说:“所以你有什么好的意见吗?比如送什么礼物,把喜好告诉秦森,让他去准备,他这会儿差不多已经到了。”他觉得有必要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了。
“从和平街01号到40号,一共四十户人家,三家空房子,两处旅游景点,相当于你要拜访三十五户人家。”安安板着指头算了算,叫了声,“天哪!”
每次她回去每家都拜访要花费好多天,正式的拜访,听起来好可怕的样子。
而且,安安莫名有点紧张,上半年回去的时候回去,叔叔阿姨姑姑姥姥们还在撺掇着让她去相亲呢!
景博轩看她那副样子,顿时笑了,“你不是说每家都相当于你的养父养母吗?岳父岳母们,我总该去拜访一下。以前是我没考虑周到。”
这件事的起因是沈春和小妹妹,那个为景萱设计婚服的设计师,景萱特意在婚礼现场感谢了沈春和,现场有不少媒体,记者们听说设计师是个刚刚二十岁的小姑娘,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噱头,纷纷逮着机会去采访。
然而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沈春和拒绝了采访,并且告诉记者,“我是来参加婚礼的,无意推销自己,所以采访就不必了。”
不少人特意去查她的资料,但是一点信息都没有,知名设计师行业,根本没有沈春和这号人。
猜测的多了,就变味儿了,多多少少带点偏颇和恶意。
安安紧张地不行,实在是怕给小姑娘带来不好的影响,毕竟当初是她主动把沈春和介绍给景萱的。本来出于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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