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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时见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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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最后的时候,安安抬眼说了句,“我想见见邢岚,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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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于舆论的压力,邢岚的审判流程走的非常快;最高法院核准她死刑并且立即执行,大概一周内就要实行人道主义毁灭。
她起初并不老实;但是突然就沉默了;判决下来的时候;也没有上诉。
安安最终没能见到邢岚;规定非亲属不许探视;不过她上交了一份材料和音频;关于邢岚威胁恐吓秦思妍的内容。
那是秦思妍临走的时候交给安安的,一个人能坏到什么程度?安安总在想,百思不得其解。
她听到那份音频的时候;整个人突然涌上来一股巨大的愤怒,然后恨不得一脚把邢岚踹出银河系。
她忽然有些明白古人为什么要幻想出来一个十八层地狱了;邢岚这样的人,死刑都像是便宜她,她就该被扔进地狱里去;这样才能抚慰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庄衍。
那份音频是通话记录,邢岚威胁恐吓秦思妍时候说过的话。
——秦思妍对吧?
——对,你是?
——我们见过面的,你的工作室刚刚成立的时候。我还送了花过去,你那天穿的很漂亮,我记得……是刚刚参加过一场交流会?
——邢岚?你想做什么!
——真不容易,你竟然想起来了。不过别这么咬牙切齿,我好歹也是庄衍的母亲,他现在是你的摇钱树,不是吗?真不知道他怎么鬼迷心窍成这样,非要跟着你。你喜欢他吧,我看得出来!
——我真想现在就挂了电话,你这语气真够让人恶心的,你也配当庄衍的母亲?您快别侮辱这个词了。
——小丫头片子!……好了,不和你绕弯子,我要你的公司,全权接收,包括你手下的那些画手们,我想我们会合作愉快,钱不是问题,我不会亏待你。
——你妄想!
——妄想?我这辈子妄想过很多事,大多都得到了,不管用什么手段,你明白吗?
——你有没有替庄衍想过哪怕一点儿?他起初被送过来的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想过吗?一个四岁的孩子,先后没有了父亲和母亲,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跟着并不熟悉的爷爷,完全陌生的一切,你有没有想过他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他好不容易日子过得顺心一点,你要离开就离开的远一点不行吗?非得把爪子往他身边伸。
——你觉得我应该留他在身边吗?留着看他母亲在别的男人身边忍辱负重……哦不,苟延残喘?得了,丫头,别说了,我们聊点有意思的,我在国内有个公司,现在在建造新的公司大楼,你猜一猜工程师是谁?他可整日都来工地呢,要是哪天突然出现个意外……我可是一点都不想看见这种情况。
——你别碰我爸!
——我喜欢脑子灵活的人,这样沟通起来会省很多事……不过我说过要动你爸爸吗?别紧张,丫头。
邢岚和秦思妍联系的时候,聿风的新大楼正在搭建,而这个项目的总工程师就是秦思妍的父亲,邢岚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很阴森,秦思妍不知道她是在吓唬她,还是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只能火速把公司的股份全都转到庄衍名下,并且死缠烂打让父亲退出那个项目。
她是个老老实实长大的普通人,从小背八荣八耻,过马路都不闯红灯,遇见这样的事,只觉得像是天方夜谭。
秦思妍记性一向不太好,很多重要的电话听过就忘,所以有个自动保存电话录音的习惯,她拿着这份音频去报过警,但是内容语焉不详,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不能立案,最后只能作罢。
邢岚没有为难她,也没有再打过电话,后来邢岚身边那个叫做伊丽丝的秘书来找过秦思妍,她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对话,跟她说:“不用担心,里维斯早就怀疑她背地里在动手动脚做些不干净的事了,你大可出去散散心,等你回来的时候……一切就都过去了。”
那个秘书找秦思妍是为了了解庄衍,她起初很警惕,后来给了秦思妍一张照片,上面是年幼的庄衍和邢岚站在一起的画面,伊丽丝说:“这张照片是十几年前拍的,里维斯不喜欢小孩子,我起初一直以为是邢岚为了讨好他,才把孩子给送走的,后来才知道,是邢岚涉嫌走私,利用儿子接触过买主,被发现了,所以才把孩子送走的。”
伊丽丝说:“你以为邢岚那样的人怎么会认识里维斯?里维斯早年就是靠□□起家的。”
因为这个,邢岚的罪名又加了一层。
这些罪证都是要给邢岚听的,安安送去的材料中,包括一些照片和一些不知道翻刻多多少次的刻盘,是当初年幼的庄衍保存下来的,那些原本只是用来怀念母亲的东西,成了呈堂证供,指控自己母亲涉嫌走私枪支。
四岁的庄衍并没有什么记忆力,也没有什么主动意识,那些东西大约是下意识保存下来的,后来长大了,成了隐秘的怀念母亲的东西,扔过一次,被安安保存了下来,原本只是怕庄衍哪天后悔了,没想到却是现在派上了用场,那些照片和伊丽丝的描述基本对的上,是邢岚和走私贩接触的照片。
多项罪名,最终让邢岚被判处死刑。
她在审讯室看着那些罪证,恍惚又记起那些年岁,庄建宁死后,她生了孩子,画不出来画,即便偶尔画出来一幅也卖不出去,她没有钱,更没有脸问家里要,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每一天都像是长达一个世纪的煎熬。
她长得还算漂亮,一个漂亮的女人可以做很多事,最初她不愿意,后来觉得,管它呢,反正人生已经变成了这样,还会有多糟糕?这种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轻松容易的多,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就是万劫不复。
她有了很多钱,钱真是个好东西,她想要的体面可以完完整整地拥有了。
那些记忆,原本想要淡忘的记忆,就那么突如其来地涌上脑海,然后她疯狂地笑起来,到头来,她还是那个可怜又可悲的人,一切都没有变过。
从来都没有变过。
死亡已经不能让她害怕了,她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死的那天,申请见了父母,她以为父母会像以前那样骂她,她忽然想听人骂她,可是她却看见父母眼中的泪水,那种感觉让她难受的要命,她想说:“你们怎么不骂啊!怎么不骂我?”可他们只是哭,抓着她冰冷的手铐,仿佛这世界都坍塌了。
她想,他们为什么不骂她呢?为什么?
她死的时候,眼角有泪。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邢岚死的那一天,安安像往常一样进了公司,只是今天她的脸上带着少见的笑容,景博轩已经彻底清醒了,病情已经完全控制住,庄衍也脱离了危险,该受到惩罚的人也受了惩罚,她觉得心口那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
前台恭敬地叫了声,“总裁!”,然后为她点开专用通道的电梯门,欠身请她进去。
她站在电梯里,发了条语音过去给景博轩,“记得吃饭!”
他没有回,安安撇撇嘴,超级无敌大懒虫,这个起床困难户终于有合理理由不起床了。
安安当上了代理总裁,在景博轩康复之前坐镇幻影,她一点经验也没有,对公司管理可谓一窍不通,景博轩出事的第二天,几乎幻影就是一团麻,股票大跌,人心涣散,似乎整个企业马上就要破产了似的,人心惶惶。
安安几乎第二天就到了公司,她冷着脸做了三件事。
第一:让公关部想办法用最小的代价把这件事圆清楚了。
第二:大棒加蜜枣的威逼利诱政策,让那些职业经理人都好好做事,别搞事。
第三:按住董事会那帮人的肩膀,让他们车乱窜。
这些都是叶绍庭教她的,攘外、安内,她自己并没有什么本事,但是景博轩一手创办幻影,余威还在,公司自成系统,即便没有景博轩在,也照样能运转,关键是人心,得稳住。
安安平时并没有什么攻击性,看起来就像一团棉花糖,纯洁的让人觉得有些呆,可是当她真正板起脸来做事的时候,那样子着实让人震惊,淡定,从容,透着股景博轩式的成竹在胸。
所有人原本惶惶的心,在这么个小姑娘的带领下,也终于安定了下来,一个个把她当做景博轩似的仰视着。
一些原本想趁机捞便宜的人,自然都扑了个空,安安这个人,一瞬间又带起了话题。
安安被逼着见了一些媒体,透过镜头的安安有些拘谨,但是那双眼里却是十足的淡定,什么样的话都能从容接下,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她把分寸掌握的很好。
她那些镶了金边似的学历统统又被扒了出来,感叹果然学神不是随便给的称号,安安这个名字,变得立体起来,从前就是个看起来没什么城府甚至单纯的过分的小女孩,只是学习好一点,没什么别的突出特点,现在给人的感觉就是——深不可测!
好像一块海绵,挤一挤,总能从里面挤出东西来。
安安到达顶楼的时候,总裁办的秘书已经迎在那里,像往常对景博轩汇报那样,对安安汇报一些需要她决策的事件,还有今天的行程安排。
安安点着头,要了杯不加糖的黑咖啡,用来提神,结果送来的是一杯牛奶,她皱着眉,抬头看那个秘书,那秘书笑得有些暧昧,“景总吩咐的,我不能不听啊!”
安安先是愣了下,随即又笑了,抿着牛奶,去翻手机,果然收到了他的回复:“遵命!老婆大人。”
安安发了个——跪安吧!
而景总此刻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儿吃早餐,以前再好的手机对他来说都是老年机,除了接打电话,没别的用途,现在倒是玩的挺溜,俨然一副网瘾老男人的形象。
叶绍庭前来看他,忍不住抖了抖眼角,“我说小叔,你脸皮子可真厚,这都多少天了,你好意思赖在医院不走,让你老婆去当那劳什子的总裁?”
景总眼皮子都没抬,自在地吃着饭,“没办法,吃软饭是会上瘾的。”
叶绍庭白了他一眼。
这脸皮是拿城墙糊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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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吃软饭的景总,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自己无比脆弱的信息;就差在身上贴个“易碎物品,轻拿轻放”的标签了。
紧张过度的安安,恨不得把他揣在怀里随身带着;可惜难度系数太高,她只能每隔半个小时一个语音;一个小时一通电话的聊作安慰。
叶绍庭坐那儿跟吃软饭的某人谈了两个小时的话,白眼都快翻出太阳系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尤其还是那种明明正经了三十年突然变得不要脸的;这反差让他有点儿怀疑人生。
景博轩刚醒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他起初清醒过来的时候;睁眼没看见安安;脑海里忽然涌上来一股不祥的念头,差点没从病床上蹦起来。
他那鬼样子自然是蹦不起来;伤口顿时崩裂,敷料被血都给浸透了。景萱站在那儿气儿都不带喘的又是哭又是骂的怼了他一刻钟;然后才皱着眉问他;“哪里不舒服?”
他那时还说不出来话,意识模模糊糊,感觉自己在做梦,妹妹的声音也是忽远忽近,他倒下的画面却清晰的很,他记得自己把安安护在了怀里,也记得她脸上煞白的表情,只是后来的事情他记不大清了,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出事,清醒的一瞬间,还恍惚记得这件事,意识猛地惊了下,所以才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听见妹妹气势汹汹地骂他,他才松了一口气,肯定是没事,不然妹妹语气不敢这样。
一瞬间放了心,他苍白的脸上甚至露出一个微笑,被景萱叫来给他换敷料的医生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又是扒他眼皮查看,又是嘱咐护士带他去做检查的,怀疑他脑子被吓坏了。
毕竟刚醒过来的他无论是精神状态和生理状态都欠佳,这时候能笑的出来显然不是医生眼有问题,就是他脑子有毛病了。
安安进病房的时候,就看见医生在换敷料,上面的血触目惊心,病床上的人脸色更是苍白,吓得她当场哭出来,抓着他的手,生怕他出一点儿差池,哭得都打嗝了。
听着她中气十足的哭声,他脸上的笑却越发清晰,仿佛麻药过去后的伤口都没那么疼了。
医生检查了一番发现没什么毛病,十分不解地离开了。
他清醒后有很长一段的虚弱期,意识朦朦胧胧,没什么力气说话,安安就陪在他身边,他每天睡很久,醒来就能看见傻丫头黑漆漆的眼珠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说话都几乎要说不利索的景总忍不住耍起了流氓。
他先是示意安安把头靠过来,安安以为他要说话,把耳朵贴到他的唇侧,打算洗耳恭听,结果景总只是咬着她小巧的耳垂,拿舌头舔了舔,没什么力气地说:“老婆你别残害病人,你一直盯着我看,我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这么无耻的话,要是让景萱听见非揍他不可,可偏偏是安安这傻孩子,闻言认认真真地点点头,还跑去问医生,他会不会心脏也连带着出毛病了。
私人医院的医生可都是直接从景博轩这儿拿钱,听见安安的话,如临大敌地带了设备过来给景博轩检查。
医生问安安:“是个什么症状?景总说他哪里不舒服?”
安安如实描述,“他说我一看他,他心脏就受不了。”
然后医生一副遭受暴击的样子,黑着脸飘走了。
景博轩在一边儿笑弯了眼,笑得安安莫名其妙。
安安每天都会去公司,遇见不懂的也不张口问景博轩,只是自己去查资料,翻案例,请专人咨询,只跟他说:“什么都很好,你专心养病就行。”
这傻丫头做什么都一板一眼的,搁在哪儿都很厉害,景博轩最初害怕她受委屈,可还没开始插手,景萱和叶绍庭就在他耳朵边上念叨安安的丰功伟绩,听着自己的媳妇儿的卓著战功,景博轩颇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然后就开始了他的不要脸之路,大有把软饭吃到底的架势,每天除了养病和调戏媳妇儿,没别的事了。
安安毕竟是个外行,有些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领会的,比如制衡,这就是个需要把分寸掌握到微毫的技术了,公司这几年业务扩展,打算打通产业链,做娱乐一条龙。景博轩提拔了不少领头羊,人人心里都住着一个野心家,想要让他们拧成一股绳不容易,最简约的就是制衡原则,彼此之间保持微妙的平衡。
这次景博轩出事,差点儿来个窝里斗,安安对付地也是很辛苦。她再厉害,也毕竟是个才二十二岁的小姑娘,一些人觉得她了不起,可也有一些人没把她放在眼里。
“这么久了都不露面,按说不应该啊!你不会是趁机想清理门户吧?”叶绍庭临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这样说。
公关部给的通稿中说景博轩强势并不严重,后续治疗效果也很好,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可是这都过去近一周有余了,还是没有一点儿消息放出去,私人医院就像是封闭的城堡,除了他们这些亲近的人,其余一概不见,媒体别说采访了,想看一眼都不可能,谁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原本安安奋力维持的平静,如今已经有了点儿破裂的迹象,已经开始有人怀疑景博轩的病情没那么乐观了。
总部和分公司的高层们几乎每天都要旁敲侧击一下安安,问问景博轩是个什么情况,而安安被忽悠地也搞不清,成天跟那一帮子老狐狸们打太极,偶尔透露点儿消息,听起来都是不乐观。
于是大家就更确信景博轩的病情是有那么点儿糟糕了。
景博轩坐在病床上,身子往后一靠,懒洋洋地笑,“算是吧!不过辛辛苦苦挣家业这么久,偶尔吃个软饭,滋味还是挺好的。”他瞅了叶绍庭一眼,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没办法,媳妇儿太能干了。”
换来的,当然是叶绍庭更大的白眼,“小叔你能娶到老婆,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景博轩把揶揄当赞赏,愉悦地接收了,“嗯,我也觉得。”
叶绍庭无语地走了,出医院门口的时候,迎面碰上了个来探病的人——一个老太太!被秦森领着。
面目慈宁,拄着一根拐杖,步履从容,整个人透着股千帆过尽的淡然。
后面跟着一个中年女人,看穿着和仪态,大约是助理或者保姆之类的人。
以叶绍庭的直觉来看,能被秦森如此恭敬领着的,必然不是泛泛之辈。
按说景博轩这丫一孤家寡人,应该不会有长辈来看他的,叶绍庭冲着对方点点头,擦肩过去的时候,也没想起来是谁,他肯定自己不认识,可莫名觉得熟悉。
到了停车场的时候,才隐隐约约想起,不会是景博轩那个牛逼哄哄的外婆吧?
容貌,气质,如此不同的老太太,除了景博轩的外婆,叶绍庭想不起来还能是谁了。
不过邵老爷子死后,邵老夫人就去静修了,整日吃斋念佛,晚辈都不见了,一副皈依佛门从此尘事不闻的样子。
景博轩和景萱如今也只敢在阴历年的时候去拜访,其余时间,真是不敢打扰。
把老太太都惊动了?这事儿有点儿大了。
景博轩正在翻资料,听见敲门声的时候,还以为是医生或者护士,漫不经心地说了声,“请进!”
门开了,秦森不太敢跟进来,守在了门口,中年女人走在前面,弯腰把拐杖折叠收到手上,小心地扶着老太太的胳膊,“您慢点儿!”
景博轩听见声音才抬了头,然后手里的资料呼啦啦地扔了一地,他的声音带着山路十八弯的颤音叫了声,“外婆!”
然后几乎是从床上滚下来的,几步凑到老太太面前,从中年女人手里接过那条看起来孱弱的胳膊,“您怎么来了?”
老太太拿指头戳他的脑袋,“你个熊小子!我外孙被人伤成这样,我倒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没多大事,您别担心。”
“没多大事?没多大事外面传的风言风语,让我外孙媳妇儿顶出去扛事,你这脸皮子啊!”老太太年纪大了,骨头都萎缩了,原本不算矮的个头,如今只到景博轩的肩头,这会儿只能仰着脸去捏他的脸,“这脸皮子可真厚!”
景博轩:“……”已经明显成这样了?
?
安安这个总裁当的说吃力也算吃力,说轻松还是很轻松的,她几乎每天都来,但是不会待太久,上午待两个小时左右签一些文件,下午或许来或许不来,全看行程安排。
今天却有些棘手,某个部门从主管往下,全部辞职,辞职信摞成一沓放在人事部的桌子上,这架势十分有罢工的气势,人事部的人不敢擅自做主,捅到了安安这里。
安安看着那一沓的辞职信,也是懵了许久,这是闹哪样?
她今天虽然心情好,可是身体似乎却不大好,大概是压力大了,总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今天还莫名有些倒胃口,蹲在厕所里吐了好几次,却什么都没吐出来,整个人状态都差的很。
她揉着眉心,有些烦躁地把那些文件辞职信和劳什子的东西都推到一边去,靠在景博轩那张高背旋转椅上闭目养神。
不知不觉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午时,身上盖着一个薄毯,大约是秘书进来过,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忽然想起自己答应景博轩中午回去陪他吃饭的,整个人登时清醒了,可这会儿……她看了下表,都中午将近一点钟了,她“嘶”地吸了一口气。
摸出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手机却不知道被烦躁的自己塞到哪儿去了,她在那一堆杂乱的文件里扒来扒去,那股犯呕的感觉又出来了,她只能往卫生间跑,趴在马桶上,感觉自己吐得昏天暗地,胆汁都要出来了,但其实还是什么都没吐出来。
她想,她得去看个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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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看着墙上的表,从一点多钟到近两点钟了;眼前的人还没有要闭嘴的意思。
她刚刚醒过来秘书就过来请示,说陈主管想见她。
是那个集体辞职的部门主管,个子很高;瘦脸,小眼睛;戴着副银框的细腿眼镜,两片嘴唇抿的很直,薄而锋利;整个人透着股说不上来的戾气;杵在那儿跟要背**包炸五角大楼似的,有些义愤填膺,说话跟机关枪一样;安安几乎连嘴都插不上。
她这会儿也不想说话,怕一说话就想吐,但是她还是想听清楚对方在想什么,集体辞职这事要闹出去;太难看了,难免又是风言风语。
可是他的语气实在不能用友善来形容;安安听了一会儿,只觉得气血一阵一阵地往上涌,头昏脑涨的。
这位姓陈的主管,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做人云亦云,把别人造谣的那些话全当做事实给摆出来,跟安安说:“安总,我们无意要闹,只是想要个说法,这样不明不白的,我们实在没法安心为幻影卖命,您知道,想挖我们跳槽的公司比比皆是,我们能待在这里这么久,全靠着对景总的信任和敬仰,现在……说实话,我们是很怕的,不是我们不信任您,实在是您太年轻,而且……”说到这里,陈铭顿了下,抬眼去看安安,似乎所有压抑下的义愤填膺,到这里才彻底扔了那件名为委婉的遮羞布,“而且,您看起来太有野心了,毕竟之前谁也没看出来安总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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