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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这么大,我却遇见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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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连日来精神紧张身体疲惫,尽管之前在酒店吃得也很不错,可那时心里总觉得隐隐不安,山雨欲来的未知恐惧攫住了整颗心脏。后来,先是彻底弄清楚萧卓然和魏徵臣没有任何关系,再又知晓了达拉斯的用意和罗妃的真实身份,一番忙命逃窜的惊险之后,在这间山林隐蔽之下的小木屋里,反倒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和踏实。不去想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不去思考身边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和用意,也不去想端木的人到底何时能来救她,达拉斯下一步的行动又会是什么……什么都不想,只是专注地好好享受这餐饭,许久未曾有过的安心,仿佛劫后余生的庆幸,又好似是破罐子破摔的无所谓,这一餐饭,姜如蓝吃得格外香甜。
  秦厉吃东西很快,不到三分钟,一锅面条就风卷残云一般进了肚子。姜如蓝发现这个人无论做什么都很快,削树枝,做饭,收拾锅子,换个时间场景,观赏一个如他这般外貌的男人当着自己的面做家务,或许会是一件让无数女人大感自豪的事情。缸子里的汤刚喝了一口,就听外面传来一声震天的响动。秦厉动作一顿,悄声放下锅,拿过一旁的抹布擦干净手上水渍,一边从后腰拿出军刀,塞到姜如蓝手上:“收好。”
  姜如蓝沉默地看了他两秒,接过军刀牢牢攥在手心。
  刚刚外面传来的声响,应该是车子翻倒的声响,秦厉飞快收拾了自己全身上下,姜如蓝看到他往小腿塞了一把手枪,腰间挂着一根昨天就削好的树枝,树枝的前端很尖锐,如果使用得当,这种武器要比匕首的杀伤力大得多,套好一件防弹背心,他举着冲锋枪破门而出。
  前后不过十几秒钟,姜如蓝刚把匕首藏好,就见秦厉气势汹汹地奔了进来。看到他脸上毫不掩饰的杀意,姜如蓝心里一凉,果然,秦厉一脸阴沉走到面前,张开手臂就朝她攻了过来。
  姜如蓝低身躲过,弯着腰就地一滚,就想朝外跑去。奈何房间窄小,靠近门的地方又放着一张凳子,姜如蓝翻身的过程中手掌正好绊在凳子腿上,行军凳径直朝她脸上砸下来。姜如蓝只能反手去挡,但是起身逃跑的动作因为这个意外就慢了,秦厉“哼”了一声,抓着她的头发一把将人捞起来,一条手臂大力将她双手挽在身后,用之前的那个手铐拷了起来。手枪的枪口抵住她的太阳穴,另一手扣住她的脖颈,推着她向门外走去。
  一时间,姜如蓝也猜不透他前后的态度为何相差如此之大,只能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问:“是达拉斯的人?他抓了你多少兄弟?”其实这种猜测也有漏洞。从昨天的行动来看,秦厉尽管心痛自己的人员损失,对于把她从达拉斯手里抢走却能坚决执行到底,如果这次来的真是达拉斯的手下,想用秦厉的人跟姜如蓝一命换一命,秦厉压根儿不可能态度强硬地把她押出去。
  还是说,秦厉通过一些途径了解到达拉斯想从她这儿换取一件东西,所以才想尽办法掳了她来,用来跟达拉斯谈条件作交换。老实说,对于前一天克拉口口声声说首领想要的东西,姜如蓝并没有什么思路,她离开组织已经将近十八个月,当年达拉斯一案的诸多信息资料也随着他们这些核心人员的离去彻底封存,她压根儿想不透达拉斯有什么东西能在她这儿,还需要这个心思缜密的变态费尽心思地安插间谍在她身边,还小心翼翼地设了个局把她骗上山。
  秦厉押着她走得很快,山上绊脚的杂草和树根很多,好几次姜如蓝都险些摔倒,还是秦厉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提起来。很快,姜如蓝眼前的景致就清晰起来。不远处不知道被什么人放倒了一大片树木,空出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空地,两辆黑色雪佛兰商务车停在空地上,姜如蓝一眼就认出,这是组织公开参与一些刑事侦缉案件时的专用车辆。车子最前方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那个女人姜如蓝并不陌生,正是跟端木同一年进入组织、并在魏徵臣失踪后顶替他坐上那个位子的新任领导,卢西亚。这个女人已经有三十六七岁的年纪了,可是保养得很好,褐色卷发,精致面庞,金棕色的紧实肌肤,看起来跟五年前姜如蓝第一次见到她时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只是眉眼之间的精干更胜从前。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就是端木了,他还是惯常打扮,一身白色唐装,衣服上绣着一根姿态亭亭的绿竹,银丝盘扣,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个三四十年代大家族出来的公子哥儿,无论面对多严峻的场面,都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这么多年来,姜如蓝唯一一次见到端木失态,或者说,让组织上下所有人情绪震动,大概就是当年魏徵臣中弹坠崖的事了。姜如蓝的视线向左移动,看向站在端木另一边的男人,与他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姜如蓝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
  他穿着黑色T恤,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双桃花眼黑而深邃,薄唇轻轻抿出一个弧度,看着她的眼神,是她熟悉的温度,带着某种隐而不发的热烈。
  “魏徵臣……”刚叫出这个名字,姜如蓝就仿佛被吓到一般,摇了摇头,倒退半步,“不是,你是……萧卓然。”
  身后,秦厉嗤笑一声,抵着她太阳穴的枪口压得更紧了些:“在场的都是知情人,蓝,你这么演可就没意思了。”
  两人的身体贴得极近,即便隔着防弹衣,姜如蓝也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心跳,正在一点一点地加快。这个外表强悍的男人,只身一人对着面前的三个人,也不是一点儿都不畏惧的。姜如蓝刚想开口,就见对面端木对着她微微摇了摇头,动作很细微,但是凭两人相识多年的默契,姜如蓝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卢西亚率先开口了:“泽熙,你不要一错再错。”
  姜如蓝听到卢西亚对秦厉的称呼,微微一怔,只觉得这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到底在什么地方听过。就听卢西亚又说:“当年的事你做错了,认下来,组织不会不给你补救的机会,毕竟这么多年大家都是一起……”
  “你可以闭嘴了。”秦厉嗓音冷硬地说,“事情我已经做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们今天要是想让她活命,就给我一条活路出去。”
  “你明知道这不可能。”萧卓然开口的时候,语气跟平常在公司时大相径庭,那种浮在表面的漫不经心,以及内里那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冷酷和强势,甚至连嗓音都微微有了改变。姜如蓝直听得眼皮儿一跳,情不自禁地抬起头看向他,却见萧卓然的目光一直盯视着她身后的男人。
  “呵……”秦厉轻笑一声,枪口在姜如蓝的太阳穴顶了顶,另一只手从她的肩膀挪开,改为在她颈侧摩挲。几乎只是眨眼之间,他的两指之间就多了一枚刀片,短且窄,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着薄冷的光,夹在指尖不会被人轻易觉察,一旦出手却可一击即中。这手段在场几人都不陌生,对面的三人脸色瞬间都有了改变。秦厉的目光从右向左,一个一个地看过,最后停留在萧卓然的面上,那夹着刀片的手指轻轻一拂,姜如蓝洁白的脖颈上就出现一条极细的红线。
  萧卓然的脸色只在一瞬就沉了下来:“说出你的条件。”
  秦厉微微一笑,深蓝色的眼瞳里某种光芒一闪而过,这一局他赌赢了:“我说过了,放我离开,带着这位美丽的小姐一起。”
  “直接说你想要什么。”萧卓然目光森冷地直视着他,那样的目光,仿佛他在看的已经是个死人。薄薄的唇轻轻开合,说出的话却斩钉截铁,“你想拿她去跟达拉斯换什么,这几年来,你不停为达拉斯做事,到底想从他那儿得到什么?”
  秦厉的眼神只有一瞬间的黯然,很快便又恢复如常,他望着如同三剑客一般挡住他去路的三人,慢慢地说:“卢西亚,所有人里,就你最擅长搜集情报,这世界上还有你想知道却还不知道的事情吗?”
  卢西亚蓝色的眼瞳直直望着他:“泽熙,是你不给我们帮你的机会。”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萧卓然仍然盯住秦厉的一举一动不放,说话的语气却多了一股质问的味道,“端木,你也知道?”
  端木沉默片刻才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为什么不说?”
  “这件事是目前的最高机密。”端木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萧,你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的人……”
  “不是你们的人,却还要为你们做事,给你们擦屁股,放任我的女人身处危险之中,端木磊,卢西亚,你们两个还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萧,你冷静一点儿。他在这个当口提起这件事,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三个——”
  “卢西亚,你总是那么自以为是!”秦厉不屑地冷笑道,“你知道为什么你混了这么多年,直到魏徵臣坠崖,组织又考核了你八个月才让你坐上这个位子吗?因为你自私、小气,做事瞻前顾后,还总是喜欢挑起同伴间的矛盾。像你这样公主病又玻璃心的神经质女人,早就应该滚回你老子的小白屋,过你千金大小姐的日子去!别在所里祸害我们这些劳苦百姓了!”
  卢西亚一张脸涨得通红,半天才挤出一句:“古泽熙,你这个……杂种养的!”
  “闭上你的臭嘴,老子现在是在跟你谈条件吗?”秦厉毫不掩饰对她的鄙夷,疾言厉色地说;“端木,你总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说穿了你不就是想明哲保身、左右逢源吗?当年魏徵臣失踪,是谁不敢当着领导的面多说一句生怕惹上一身腥的?不要说魏徵臣,我看你就连我手里的这个小毛丫头都比不上,至少她还有一身胆色!”
  相比卢西亚的气急败坏,端木的面色平静依旧,他沉默了几秒,才说:“古泽熙,每个人都有他的难处,不处在我的位置上,你也没有资格对我的抉择评头论足。或许我在工作中是有一些处理不得当的地方,但跟你相比,至少我还有做人的原则和底线。”
  “换了是你,你会放任你心里最重要的人被那种东西折磨至死?”秦厉的眼睛里已经染上血色,脸上的神色几近疯狂,捏着刀片的手指也微微颤着,“你那么爱你妻子,如果换作是她,你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端木一脸沉静:“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她。如果救不活,我会把那些害她的人千刀万剐,然后陪她一起死。”
  秦厉听到这个答案的瞬间愣住了。前后不过一两秒钟的时间,但也足够了,潜伏在草丛中的狙击手一击即中,子弹破空而出,击中了秦厉的后脑。秦厉的身体微微一绷,端木手里的刀片在同一时间斜飞出去,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直取他捏着刀片的两指。姜如蓝只觉得脖颈一热,那两根手指无声切断,顺着她身上的迷彩T恤滑了下去,温热湿滑的血喷了她一脸一身。
  秦厉的身体无声倒了下去,潜伏在后方和两旁的三名队员一齐上前,将他的尸体抬了下去。萧卓然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看着愣愣站在原地的姜如蓝,走到近前,却不敢再多上前一步,因为他清晰地看到姜如蓝眼底的恨色。那种恨,让他打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意,想要解释,却发现无论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卢西亚的脸色涨得通红,一边指挥着三名队员对尸体抬入车子后备厢,一边挥了挥手,说:“魏徵臣,半山腰还有一辆车,你带着你的女人赶紧离开H市。”
  魏徵臣,或者说萧卓然,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一动不动站在姜如蓝面前。他看到她那双眼睛湿漉漉的,好像初春清晨草尖上那颗晶莹剔透的露珠,又仿佛某年盛夏他跟人一起在森林里打猎时惊鸿一瞥的小鹿。从很久以前,最先让他关注的,就是这样一双眼睛,那是绝大多数成年人不会有的明亮眼眸。每每注视着她时,总会被她那双眼带起一股年少肆意时才会有的激昂和冲动,那样干净的双眼,仰起头望着他时,里面盛着两个小小的倒影,仿佛他就是她的整个世界,仿佛全世界他是她最能信任和依靠的人。
  可是现在,这个曾经让她义无反顾、能为之生也能为之死的男人,残酷无情地欺骗了她,也利用过她。萧卓然发现,自己竟然一句话都讲不出,甚至看到她落了泪u,手指伸出去,指尖离她的脸无限趋近,泪珠滚下,刚好沾湿他的皮肤,也在同一时间淋湿了他的心,他连正大光明地为她擦泪都不敢。
  “你们两个要是想……”卢西亚站在车门边,皱着眉头想要赶人。
  “你可以闭嘴了。”端木从手里甩出一张调遣令,“现在负责达拉斯这个案子的最高指挥是萧卓然,我作为副手无条件服从他的所有安排。尸体你开车带回去,怎么走流程你应该很清楚,另外三个人原地待命,听候长官调遣!”
  “是,长官!”那三名队员立正行了个礼,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了。
  卢西亚看完调遣令上的全部文字,双手抖得厉害,看向端木的眼光恨不得射出两枚钉子来:“你……好,端木……你真是好样的!”
  端木压根儿看都不看她一眼,朝那三个人摆手:“一个人去把古泽熙全身上下检查一遍,你们俩,去那个小木屋里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动作要快,不要耽搁卢西亚警官接下来的行程。”
  “是。”那三人得了命令,行动很快,负责搜身的那个士兵只用了三十秒,就将秦厉全身剥个精光。而后又用一条毯子将人裹好,盖下车子后背厢,朝卢西亚行了个礼:“报告警官,检查完毕,您可以开车离开。”
  卢西亚直到驱车离开的前一秒,眼睛还死死盯着端木。车头掉转,贴着黑色贴膜的车窗摇下,露出卢西亚黑云压城般的面容,她挑起嘴角朝端木一笑,用西班牙语说了句:“端木磊,你一定会后悔的。”
  端木这次竟然也转过头,朝她微微一颔首,用中文回了句:“谢谢你的赞美。许多人都曾经这样说过,他们后来的下场,你是知道的。”
  卢西亚恨恨一咬牙,踩动刹车,黑色雪佛兰七拐八扭地冲了出去。
  端木转过头,看到一语不发面对面站立的两人,咳了一声,才道:“萧,如蓝,这里不安全,有什么事等回到城里再说?”
  萧卓然仿佛也才回过神,试探性地伸出手,想要拉住姜如蓝的手:“我们听端木的,先回城……”
  姜如蓝轻轻挣开,率先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坐到后面。端木朝站在原地待命的士兵说:“你开车送队长和姜小姐回城,路上注意安全,有问题第一时间呼叫总部。”
  下山的路很颠簸,姜如蓝靠着车窗,闭着眼睛坐在那儿。唇齿之间依稀残留着蕈子和野菜的清香,而为她煮汤的那个人却已经魂归西天。前一秒帮她逃出生天、为她烧炉子取暖、为她洗菜煮汤的男人,下一秒就可以握着枪拿着刀片用她的性命作交换;几天前被她划分成陌生人、决定此生不复相见的男人,今时今刻却以旧情人、旧上司的身份站在她面前,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想要与她相认。命运到底是怎样一种无情的东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想让你哭,你就很难露出一朵笑来,他想要你死,你就绝对逃不开去。又或者说,命运无常的同时,善变的是人心。
  记忆里魏徵臣的举止言谈,与前面副驾驶座上那个男人的种种,渐渐模糊了界限,却又无法完全重合。魏徵臣面对着旁人时,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落拓样子,唯独面对她,会有难得一见的认真神色;萧卓然面对着公司上下,常常就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可私底下与她两相对望,却会露出让人难辨真假的温柔情意来。魏徵臣会用各种心机手腕对付敌人,唯独不会对她说哪怕一句谎言:可是萧卓然从在哥本哈根与她相逢以来,一次又一次地想尽办法蒙蔽她、欺骗她。一年半前的那天,两人临分别的时候,魏徵臣在她眉心落下一个珍而重之的轻吻,对她说:“乖乖等我回来,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地,等我回来。”而萧卓然在与她重逢的第一天,在那间洒满阳光的小阁楼里,一边喝冰水、吃草莓,一边语气闲适地对她说:“哥本哈根并不是我常住的地方。这间屋子也是朋友的,我只是在工作间隙过来度个假。过去的二十八年里,也从来没人把我错认成别人,说这么多废话,只是想知道姜小姐一件事,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一个看似浪子薄情,却始终对她情深意重;一个在众人眼中稳重冷峻,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她、伤害她、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到底是怎样的心思,才能让他这般两极分化地对待自己,她到底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才会让自己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如果说魏徵臣坠崖失踪那段时日她是生不如死,确定萧卓然并非魏徵臣时她已经心死成灰,那么此时此刻的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被折磨得到底是人还是鬼。从头到尾,她除了像个傻瓜一样被这个男人耍得团团转,唯一周而复始在做的,就是思念,坚持。现在这个人好端端地出现在她眼前,她已经不需再去思念了。而她的坚持,也早在误以为萧卓然并非魏徵臣的那一刻彻底崩塌。她应该如何面对完好无缺重新出现在面前的情人,什么样的情绪才适合当下的情形,她是应该哭泣,还是沉默,抑或是歇斯底里才算恰当,她还知道些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姜如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天色将暮。她躺在一张很大的床上,床铺软绵绵的,雪白的床单和窗纱,映着落地窗外的碧海白沙,目所能及的景致让她很久都没缓过神来。直到门口传来房门打开的声音,以及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姜如蓝才突然从回忆中惊醒。端着水和食物的男人朝她温和地微笑:“醒了?这两天辛苦了,过来吃点儿东西吧。”
  姜如蓝看着一身温润白衫的男子,明明什么都还没吃,嘴巴里已经先品出了苦味。端木看到她的神情,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桌,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先吃东西,再问问题。”
  坐起来的时候,全身肌肉都是酸痛的,脖子上被刀片割出的伤口已经敷上纱布,手臂和腿上的伤口也都涂了碘酒。姜如蓝一语不发地端起杯子,一口接一口地慢慢喝光杯子里的水。水里泡了新鲜的柠檬片,还有蜂蜜,喝起来酸酸甜甜的,温润的水顺着喉咙下滑至胃腔,仿佛连身体里最冰冷的地方都得到了抚慰。
  端木微笑着看她:“外面还有不少,我再倒一杯给你?”
  “白水就好,谢谢。”姜如蓝面无表情地垂着眼睛说。两片新切好的新鲜柠檬片,三勺加拿大特产的野玫瑰蜜,她怎么会不知道这种蜂蜜柠檬水是谁特意准备的。端木再细致,也不会细致到了解她的口味和喜好。
  听到姜如蓝这样的要求,端木脸色丝毫未改,仍旧微笑着应下来:“好。”
  隔壁房间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的男人却缓缓攥紧拳头。一旁,端着咖啡杯的黎邵晨走到近前,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内容,咋舌道:“不会吧!”黎邵晨说着指了指对面的墙壁,“就隔着一堵墙,你把端木我们哥俩支使得团团转,自己坐电脑前看实时监控?你脑子没坏掉吧?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魏徵臣魏队长吗?”
  “我现在是萧卓然。”
  黎邵晨刚喝一口咖啡,听到这句话险些呛出来,拍着胸口稳了稳气,才说了句:“不过你家那位,一年半来可是心心念念地要找回她家‘魏徵臣’啊!”
  萧卓然沉着面色,没有作声。
  黎邵晨看着好友线条冷硬的侧脸,咳了两声,才说:“我说,卓少,你该不会自己在吃自己的醋吧?”
  萧卓然抬头给了他一记冷眼:“罗妃的事你处理干净了吗?”
  黎邵晨一听到这个名字,嘴巴一瘪,人也没了之前的精气神:“……这件事是我当初大意了。”能让罗妃这样别有用心地蒙混过关,顺利进入卓晨工作,与他们这群人朝夕相处,方便达拉斯获取多方信息,这一次不单是姜如蓝一个人少了提防,而是他们这一群人都马虎大意。
  萧卓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池然那儿怎么样了?”
  黎邵晨就近坐了下来,杯子在两只手之间转来转去:“昨天夜里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是情况不太乐观。主治医生说……”黎邵晨的声音低了下去,一只手在眉间捏了捏,尽量稳住声线,“可能会成植物人。”
  过了许久,萧卓然才说:“是我不好。”
  黎邵晨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这事跟你无关,池然父母那儿,我会尽量多瞒一段时间。他爸妈年纪大了,妹妹还在国外读书,我想……”
  “上次你说要把事情告诉池然,我不同意。”萧卓然自始至终都很冷静,看着远处的眼瞳如同一潭深水,黢黑而缓慢地流动着,“我觉得他为人单纯,心里藏不住事,所以想把你和我当过警察的事瞒下来。可是中间在罗妃这一环出了错,我没想到,他会爱上罗妃。”
  黎邵晨一拳捶在桌沿:“那小子怎么那么傻,他当时明知道那女人是有问题的,还心甘情愿跟着她上山。”烟罗山半山腰处确实有一栋别墅,池然和罗妃在当天下午也确实一起开车上了那座山,池然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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