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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生淮南-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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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橘生淮南
作者:乔牧木
身边无数实例告诉我们,只要努力,就不会过得太差。
起步低,就要比别人付出更多努力。
PS:你不会比主角更倒霉
霉运缠身奋斗女VS腹黑男神
内容标签:因缘邂逅 都市情缘 破镜重圆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橘灯,顾淮(顾准) ┃ 配角:谢怀,杨清川 ┃ 其它:平淡似水青春成长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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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归
炎炎夏日,正值烦躁的时节,谢橘灯接到了一个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谢橘灯。”
那边开始没有声音,谢橘灯觉得有些奇怪,试探着又“喂”了一声,这才听到回应。
那声音清隽,雅致,却让谢橘灯的心揪在一处。
他说:“谢橘灯,我要结婚了。”
谢橘灯踟蹰了一下说了句恭喜,两人之间只剩下呼吸声,布朗运动的分子相隔万里,心似海洋。
几天后,她收到了一份国际快递。
回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垃圾桶,谢橘灯很想把快递塞进去,最后还是没动手。
或许心中一直有着一份惦念,以至于亲眼看到结局之前,她永远不会死心。
红色向来喜庆,掀开大红镀金的封面,看到请柬中间的名字,谢橘灯的心如同坠入深渊,摔成了玻璃渣。
送呈谢橘灯台启
谨定于公历202X年10月5日
农历202X年捌月贰拾日
为顾淮、林碧因举行结婚典礼敬备喜筵
恭请谢橘灯光临
敬邀席设:光耀酒店
一切尘埃落定,那把头顶上悬着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落下,谢橘灯想,或许是时候回国了。
临走前她带着洛西去了一趟墓园。
谢橘灯让洛西朝着墓碑鞠了个躬,洛西年幼懵懂,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妈妈,这里住着一个阿姨吗?”洛西仰头问谢橘灯。
谢橘灯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嗯,住着一个漂亮的阿姨,她睡了很久。”
“会醒过来吗?”洛西继续问。
谢橘灯摇摇头,“不会。”
洛西轻轻呼出一口气,表情有些黯然。
他还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
谢橘灯决定以后再告诉他真相。
她今天穿着牛仔裤与白色的T恤,上面有个十分简单的图案,她穿起来看着清爽,好像还是二十岁的样子,只是眼神与当初的完全不同,多了几分沧桑。
她把头发随手束在背后,然后在素盈的墓碑前盘腿坐了下去,也不嫌弃地面脏。
洛西也有样学样。
虽然快要秋天了,这里的天气仍然很热,哪怕这样阴冷的地方,也只是显得凉爽了一点。
“素盈,我要走了。”谢橘灯开口,声音很低,“我这次回去,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妈和杨叔也老了,我自己也不能再做一只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继续装死。所以,大概要抛下你在这里,不要不舍啊,一定要祝我一路顺风。”
素盈永远年轻而漂亮的照片笑对她,如同七年前。
轰鸣声响起,飞机开始滑行,渐渐离开地面。
先是人,然后是车,最后是建筑物,都消失在了视线中。
等到一切都因为空间距离太远而看不清后,谢橘灯才将视线从舷窗外收回。
返程的时段,将她一路从晨光熹微,带到暮/色/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
☆、惊蛰
命运似乎是沿着一条不确定的轨迹前进,当你站在前方的时候,你看不到更远的远方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景,只有走过去,才能将风景纳入你的眼中:到底看到的是鹏程万里、江山似锦,还是幽径小道、荆棘密布,取决于过程中的每个选择。
很久以前谢橘灯并不相信选择确定结果论,因为她始终觉得过程充满了各种变数,就像数学里的变量,添加的变量越是多,就越是难以得到一个解。越是了解就越是明白,越是经历就越是感叹,从此对生命,对命运,充满了敬畏。
然而这并不代表服从安排。
她没有一个好的开始。
但她试图给自己创造一个好的结局,所以她努力再努力,走好自己人生的每一步路。
谢橘灯关于童年的记忆,开始于一场家庭纷争。
这场纷争谢橘灯并没有亲身经历,她当时被母亲谢怀直接塞进屋子,叮嘱了她一句“别出来”,然后匆忙跑出去,还没有忘记落锁。
这是一个小型的农家四合院,东屋和堂屋住人,西边是牛棚,牛棚旁边是猪圈,猪圈旁边是一排鸡笼,鸡笼的拐角是厕所,厕所的另一处拐角就是南面了,是一个驴圈毗邻十多平方米的小屋子。
纷争就是在这个小屋子旁边,临近大门的地方发生的。
谢橘灯扒着床头,眼睛穿过窗户往外看,因为玻璃很多年没有擦过,上面积满了尘垢,所以其实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到大娘在撕心裂肺的哭喊。
大门是铁皮的,被敲的哐哐响。
之后是玻璃被砸碎的声音。
谢橘灯的老家,称父亲的兄长为大爷,称父亲兄长的配偶叫做大娘,这称呼谢橘灯极少喊出来,大多时候她都沉默的在一旁,存在感极低。
院子里一片鸡飞狗跳,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声音交织在了一处,嗡嗡的,谢橘灯什么也没听出来,只能从偶尔男人发出的声音中分辨出来情绪,大爷很愤怒,爷爷很生气。
而奶奶的声音在其中就弱了下来,赵展父亲没有发出声音,赵家的男人大多沉默。
“这家别过了!分家,分家!”大娘的声音十分尖锐,过肩长发平时打理的顺顺当当,这一会儿劈头盖脸,十足泼妇。
谢橘灯不知道他们到底因为什么起了争执,以至于大娘又是要分家又是要自杀,她从外边进来前看到她把玻璃碎片架在脖子上,朱红的血蜿蜒而下,语气歇斯底里。
她只知道大娘家好像有个小弟弟死了。
还是不小心在被窝里闷死的。
这些从旁人嘴中听到的东西,谢橘灯从来只会像是貔貅一样只进不出。
她虽然年幼,但还是知道有些话是不能开口问的。
这些赵展父亲从来不会告诉她,妈妈也不会说,只会说小孩子别问这么多。
谢橘灯只看不说。
说多错多,无论说得多讨喜都不会被爸爸爷爷奶奶喜欢。
她姓谢,不姓赵,这一点从同村同班小朋友的无数次嘲笑中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虽然玻璃像贴了磨砂纸,仍能隐约看到现场的轮廓,谢橘灯看到大娘拿着碎了的玻璃比划,赵展父亲架住了她,大伯也束缚了她的手臂。
“天杀的没良心的啊……我的儿啊……”大娘哭的说不出来完整的话,哽咽并且大声斥责奶奶,“要不是……要不是你们忙着地里不看孩子……能……我的儿啊……”
奶奶泛黄的脸上一片血色,气血冲上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大伯这时候终于把碎玻璃从大娘手中夺了出来,自己手上也被划了一道。
大娘凶器被没收,颓坐在地上。
这回换了找奶奶开始呼天抢地,骂媳妇不长心眼,哭自己早逝的孙子。
爷爷在旁边抽闷烟,父亲一脸烦躁的样子,大伯的脸色更是难看。地上还滴着血,混着黄色的泥土,看起来脏极了。
妈妈在旁边站着,沉默。
午后的阳光很是刺眼,农村里都是独门独户,院子里吵得声音再大,别人听见了也是笑笑,然后私下里当饭后闲谈聊起,不会贸贸然过来。
家丑,不能外扬。
大伯把流血的地方在衣服上蹭了蹭,忽然开口,声音有些低沉,“分家吧。”
爷爷的脸色很不好,本来大伯跟着爷爷住在堂屋,一个住在东间一个住在西间,赵展父亲在外地打了三年工,回来盖得东屋,把原来的牛棚给拆了。
“你想咋分?”爷爷苍老的声音响起。
接下来的讨论已经不在谢橘灯的理解范围内了,她从床上跳下来,把掀开的铺在床上的被子给抻好,开始发呆。
唯一一台黑白电视还在爷爷奶奶的屋子里,她从妈妈给她缝的书包里把课本拿出来,坐在四四方方的饭桌前的小板凳上,翻开装模作样的看。
过了一会儿,妈妈回来了,眼睛有点红。
“妈。”谢橘灯起身去拉妈妈的手。
谢怀摸了摸谢橘灯的头,把自己的下巴放在谢橘灯的头顶。
谢橘灯能感觉到谢怀妈妈的悲伤,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从小就反应慢,连学会走路也是在一岁的时候,这也使得她看起来很钝,对周围的一切的感知都慢半拍。
“没事。”谢怀拍拍她的背,“吃东西了没?”
谢橘灯诚实的摇摇头,因为真的很饿。
院子里有铁炉,是中心空的那种,往上面放锅,需要在铁炉腹腔中生火。
铁炉挨着堂屋,谢怀从柴火堆里拾了几根细柴火,又拿出来一根粗的,用斧子劈开,拎出来一半,开始生火。
“她个不生蛋的母鸡凭什么多分?!”堂屋里传来尖锐的叫骂声,“还带个拖油瓶来家里,有没有羞耻心!当家里好施舍是不是!光谢橘灯就花了多少钱了!我当时嫁过来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这么不公平!”
是大娘的声音。
妈妈身体一抖,手撑着地,不小心按在了那些细柴火上,她脸色苍白,捂住谢橘灯的耳朵,也顾不上做饭,拉着谢橘灯回到屋子里。
谢橘灯很乖的跟着妈妈。
谢怀拉得很紧,谢橘灯感觉手很痛,两只手之间硌着什么东西,到屋子里放手之后发觉不对,刚才那柴火有折在手里的,细小的刺扎进手掌了。
“妈,你手破了。”谢橘灯去拿针。
针拿回来的时候谢橘灯看到妈妈的眼睛已经红了,眼泪就圈在那儿,没掉下来。
谢橘灯拿手背给妈妈擦泪,她的手掌有些脏,不敢去触碰伤口。
谢怀手只是在开始的时候抖了一下,那一下之后手就拿稳针,自己往外挑刺。
刺很快挑出来了,她把针放一边,对谢橘灯说,“听到的话别说出去。”
谢橘灯点头。
谢怀抬头把剩下的眼泪憋回去。
阳光已经不是那么刺眼了,但仍然不能直视,看一眼,就想要流泪。
这一年,谢橘灯五岁。
作者有话要说:
☆、寒蝉
分家之后,赵展父亲前往Z市,当了两年学徒。
而谢怀妈妈在老家,带着谢橘灯种田。
生活就那么看着不咸不淡,其中苦楚只有自己才能知晓。
因为父亲不在家,爷爷奶奶的心直接偏到了太平洋,大爷大妈家还生养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村里“男孩是个宝,女孩十根草”的思想遍布,更别提谢橘灯这个外姓人。
因为谢怀一直没有身孕,连带爷爷奶奶看她也不顺眼。
这种情况下,谢怀能做的就是闭门过自己的日子,虽然清苦,但不争不抢,就不用面对别人嘲讽的眼神,也自在一些。
这样的日子一直维持到赵展学艺归来,和家里的谢怀商量了一下,在城里开一家店,加工门窗。
所谓的创业资金,也是当时赵展在外当学徒赚到的工钱,爷爷奶奶说家里没钱,一分钱没出。
赵展对于父母的任何话都沉默以对,而谢怀的自尊心让她不屑于开口索要,沉默的跟着赵展进城。
谢橘灯就被暂时留在家里,在大队里的小学读一年级。
那是铝合金代替铁窗的年代,闪着银白色冷光的铝合金替换了已经出现锈色的铁窗,换上前者的楼层,总会看起来新潮些。
小城虽然落后,但不乏赶新潮的人,不仅把窗户换上了,还安上了防盗窗,所谓的安全系数也高了几个等级。
但从另一方面来看,这其实也像是把自己关在了囚笼里,从早年弄堂式建筑到后来单元制式一层楼两户人家的转变,也反应了人心的变化,随着更年轻一代的出生,邻里间的相互问候更是锐减,时代变得越来越沉默,前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夫妻两人做生意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的进行资本的原始积累。起早贪黑,一年才回家一次,无暇他顾。
最初的那两年谢橘灯一直被扔在老家,和爷爷奶奶一起住,当一个乖巧的孙女。
只是再如何乖巧,终究不是赵家的种,更何况还是个女孩。谢怀心里念着她,每隔两周就会求着别人把谢橘灯带到城里去,过完周末就会再送回去,还是搭着村里人的车。
如果没有人出来,谢橘灯就会继续在老家等待可以进城的时机。
那时候谢橘灯会产生一种陌生的恐惧,甚至见到谢怀妈妈和赵展父亲,感觉很不自在。后来懂得时候才知道为什么,因为那时候的她夹杂在两个世界,而这两个世界的人都顾不上看她,她好像随时会被放弃,在世界的夹缝中都无处生存。
谢橘灯后来翻阅很早时候的照片,都能从自己的眼神中看到躲藏和恐惧,好在她记忆自动屏蔽了很多东西,善于忘记。
那两年的记忆有些模糊,长似两年,却好像只有一天两天,因为每一天的模式都是一样的。
早上起床去上学,中午回来从墙壁那边翻过来,从石头缝里摸出钥匙,然后进屋找吃的。
吃的东西基本都是方便面,早些年的时候还有白象这个品牌,一箱子方便面有三层,一袋七毛钱,这还是谢怀怕爷爷奶奶顾不上她,每过一个月就往家里送一箱,或者趁谢橘灯进城的时候让她带回去。
所以那两年吃的都是这种方便面,连煮都不煮,直接干着吃。没有其他味道,一直都是咸的咸的咸的,以至于后来回忆,感觉记忆都是咸味的,至于甜是个什么味道,只有过年的时候发糖才能想起来。
奶奶家的母鸡下蛋了,也会偷偷留着给老大家的哥哥吃,这些谢橘灯都记不得,但她记忆里也没有鸡蛋的味道,溏心蛋就更不知道了。
那两年她贫血的厉害,脸色黑黄,头发干枯,瘦瘦小小的,那时候为了省电,她和奶奶睡在一张床上。有一天晚上忽然被推醒,让她赶紧趴在床边,她才知道自己睡着睡着流鼻血了。
她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因为那段时间每过一到两天就会流鼻血,以至于下一次进城,忍不住流眼泪,还被谢怀妈妈嘲笑。
那时候谢橘灯唯一的想法,就是好好学习,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后来的顾淮看她早年的照片,甚至都不敢相信那是她,说她是真的女大十八变。谢橘灯只听不评价,心道我也不相信那是我。
可那偏偏是我。
这都是后话。
当了两年留守儿童,谢橘灯终于被接到城里了。
来了之后赵展父亲的脸色并不好,谢橘灯更是像鹌鹑一样小心翼翼的缩起翅膀做人,努力让自己变得有用一点。
因为她来这地方上学是谢怀妈妈找人办得,还掏了近一千块钱,为此赵展和谢怀吵了一架,当初谢怀让赵展办这事儿,赵展说一个女孩子上学做什么?给她花钱就是打水漂!
千禧年的时候一千还是很值钱的,普通工人的工资也不过四百,一千块,相当于两个月的用度了。
谢怀只说这算自己的用度,她省吃俭用的下来的,拿自己的钱去供女儿怎么了?
赵展两人开始冷战。
谢怀自己当初去因为家庭问题中断学业,对于上学很执着,她自己没有上,但她希望自己的儿女都可以上,所以她自己四处托关系,最后成功的找到了一所小学的校长。
那时候学籍并不像是现在这么难弄,校长知道学生家里的情况后沉默了一下,最后把谢橘灯批进来,也没有收钱,那一千块钱算是交到学校的借读费,因为农村户口按理是不能在城市读书的,当时的学校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算是借读,自然是借读费了。
谢怀拉着谢橘灯见过校长后回家,路过街边的小摊,买了两串炸土豆片,递给谢橘灯,让她吃。
谢橘灯把另一串递给谢怀妈妈。
谢怀摆手,“我不吃了,你都吃了吧。”
谢橘灯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吃。
谢怀摸摸她的头,“好好读书,知道不?”
谢橘灯点点头。
谢怀叹了口气,“妈也不会说其他的,人家都说读书改变命运,咱家里啥关系都没有,你只有读书了,才能走出去。”
谢橘灯嘴巴里含着东西,觉得如鲠在喉,吞不下,吐不掉,含糊的“嗯”了一声。
“妈这一生就这样了,就指望你了。”谢怀说着说着伤感起来,“这辈子一望就到头了,没什么变数,也只有你能指望……以后要是还有弟弟妹妹,你们就都是我的指望。”
她拍拍谢橘灯的肩膀,“你也看到了,谁也靠不住……小学能这么安排进去,初中高中都只能靠自己了。”
谢橘灯眼眶里一下子充满了泪水,她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很想哭。
“有啥好哭的……”谢怀蹲下来给她擦眼泪。
谢怀的手常年干粗活,冬天更是会裂开口子,粗糙干砺,擦在脸上有点痛。
谢橘灯被她牵着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一会儿脸跟被磨砂纸搓了一样,她也没吱声,没喊痛。
谢怀还是看到她脸被搓红了,才明白自己下痛手了,她刚才没意识到这点。
她松开谢橘灯,“自己擦擦吧。”
谢橘灯拿衣袖擦了擦。
谢怀又叮嘱她,“以后和城里小孩相处,把自己收拾干净点,也别跟别人吵架打架……我知道你在老家是不是还跟人打架了?”
谢橘灯抿了抿嘴巴,没有吭声。
的确有这点,她和一个男生打架,还打得头破血流的,因为那男生说话太难听。
“以后别动手生事啊……城里小孩都金贵,经不起打。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也是一样的。”谢怀开口。
谢橘灯点点头,心里却没有麻烦妈妈的意思。
找家长算什么本事呢?
没本事就别惹事,其实谢橘灯一直没敢惹事,因为在老家她没有人能找着帮忙。
但在大人看不见的地方,她还是会对那些恶意满满的小孩不客气。
她好像天生是一个刺猬,只能靠这样的方式保护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夏至
H市很小,小的绕着城市的周边开一圈车,也就两小时。谢橘灯觉得吃的最好的东西就是豆腐脑,一碗五毛钱,可以放糖可以放咸菜,不过前者是甜的后者是咸的。
谢橘灯喜欢吃咸的,因为吃咸的有榨菜有黄豆,嚼起来余味无穷。后来会赚钱后还是保留了最初的这个习惯,无论过多少年都觉得美味。
那时候一斤面条七毛钱,谢橘灯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一年她学会了洗菜做饭,学会了买菜看秤,每天中午放学回来顺路把菜买好,然后奔回屋子里做饭。
厨房就在门面房最里面一个小房间,一共才不到四平方米,菜挂在东边灶台在西边,中间只有五十厘米的过道,很是窄小,稍胖点的人在里面,转个身都难。
那时候谢橘灯拎起炒菜锅都得上两个手,家里当时有几个工人,加起来人还不少,菜要是做的甜了肯定不够,所以谢怀教她炒菜,多放盐,以至于吃起来快要齁死,一包盐用一周基本就没了。
每次夹菜的时候谢橘灯都要放很多白开水把菜冲淡一点,到高中时候学习,知道咸的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心里想什么好与不好,都要放到环境里去看,别提营养均衡,有的吃就不错了。
这个暑假没过多久,谢橘灯就要到新学校上学了。
谢怀为此还特地带她去买了个书包买了身新衣服,从前谢橘灯用的那个书包是家里的缝纫机把几块破布缝在一起,弄成个布袋的样子,然后挎在身上。
很久以后谢橘灯一直觉得这种书包样式似曾相识,但始终回忆不起来原版是什么。有一日巧合,往电视机前那么一瞥,发现电视上演的卖报的小孩背的就是这种包,儿歌中卖报的小行家的专属道具。
背着新书包穿着新衣裳,谢橘灯对新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她今年九岁,转学过来直接进入小学二年级,当站在讲台上看到台下小朋友的时候,谢橘灯心里倒抽了一口气。
底下全是人头,乌压压一片,看的人头晕脑胀。
后来知道一个年级居然有三个班,谢橘灯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那时候她连所谓的高考都不知道,刚从一个人数不超过两千的村庄出来,看到一个七八线的城市,都觉得很大,好像看见了新大陆。
一同转来的是一个小男孩,长得特别好。
谢橘灯偷偷多看了两眼。
班主任姓赵,是个刚从师范毕业的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她看着小男孩的眼睛中带着欣喜,让小男孩上去做自我介绍。
“我叫顾准。”
然后他就沉默了。
老师脸上的笑很尴尬,大概欣赏美是不分年龄阶段的,对于长得好看的人,人们多大度,所以也就没有计较他的冷场。扭头看身边还有一个,就势推上讲台,“你也去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谢橘灯当时并没有反应过来,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在去往讲台的路上。
课堂上轰然大笑。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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