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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在上-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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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忽然有一天，叶穹不再来了，她等啊等，等到心里焦躁不安、慌乱害怕，叶穹也不见踪影。
赵清婉煎熬了许多天，终于抛去了自己的矜持，主动联系叶穹了。
等着他回来的！自己一定……一定……一定怎么样？赵清婉没想出来，电话那边却传来了机械的关机提示音。
她愣了愣，想好的问责、训斥通通都堵在了嗓子眼，噎的眼眶都红了。
他关机！他竟然关机！赵清婉狠狠的将电话扔到床上，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滔天的愤怒。
他从前对她那么好，好到几乎让她产生了自己被他捧在掌心里的错觉，可是现在他却连她的电话都不接了！这就是男人，两面三刀，喜新厌旧！
可是她却念着他，念着他对她的好、对她的体贴……从小到大，他是第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好到就连说句重话都怕吓到了她。
可是他现在为什么不来了？他不是说喜欢她吗？赵清婉抽了抽鼻子，眼泪一滴滴的落在粉色的床面上。
她其实……也挺喜欢他的。
纪霖一去不复返，丸子又在房间里做作业，叶枝闲来无事便开了电脑码字。
刚刚打开Q，孟长瑞那边就发来了一条消息：见个面谈一谈吧。
这是自从那次孟长瑞挂了她电话以后他们第一次讲话，叶枝愣了一下，还没想好回复，那边又跳出了一条消息。
孟长瑞：那天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实在是有点控制不住情绪，吱吱，你生气了吗？
叶枝连忙回了一句：哪里，我没生气。
孟长瑞：那就出来见个面吧，我们还是朋友，是不是？
叶枝：当然了，那就还是老地方吧，我马上到。
敲完这句话，叶枝立刻关了电脑，她和孟长瑞从前常约在一家书吧，书吧很安静、环境也不错，两个人经常在那里谈文章的大纲、构思什么的，一来二去，那里就成了两个人的根据地。
“丸子，妈妈要出去一趟，你去不去？”叶枝去丸子房间问了一句。
丸子摇摇头，他作业还没写完，哪里也不去。
“那好，妈妈走了，你在家要听姥姥的话，知道吗？”叶枝亲了亲儿子的小脸，叮嘱道。
“好。”丸子握着长长的铅笔，应了一声，就立刻低下头去写作业了。
书吧就在C大，虽说是星期六，但是一大早还真没什么人来，叶枝要了一杯烧仙草一边喝，一边等孟长瑞。
“吱吱。”不一会儿孟长瑞就来了，他瘦了一些，许是熬夜过多的关系，眼下还有一圈淡淡的青影，这些日子以来孟长瑞的更新非常猛，猛的读者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从一开始的叫好纷纷变成了劝他好好休息，只是孟长瑞却不理会，照样我行我素。
“来啦。”叶枝冲他笑笑，将一杯热巧克力推到他面前，“外面冷，喝着暖暖胃。”
“好。”孟长瑞也不跟她客气，接过来就喝。两个人默契的谁也没提之前的尴尬，话题只围绕着叶枝刚刚签实体的书，一时之间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纪霖在道社跟白棋呆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心态调整的差不多了，便起身走人，将道社的事情全权扔给白棋，美其名曰锻炼白棋！
气的白棋从牙缝里挤出无耻两个字，狠狠的丢给了他。
纪霖出了道社，经过书吧，漫不经心的往里面瞥了一眼，登时顿住了脚步，里面那两个相对而坐的人不是叶枝和孟长瑞是谁！
他们竟然又联系了！而且还瞒着自己！纪霖心里的火蹭蹭的直往外冒，以一个捉奸的势头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49 再次交锋
书吧里此时只有叶枝、孟长瑞；外加老板三个人；空气中缓缓流淌着克莱德曼的钢琴曲，环境十分幽静；叶枝就连说话都会不自觉地小声下来，因此纪霖这风风火火的动作登时就让三个人同时抬起了头。
“纪霖？你怎么来了？”叶枝一手握着烧仙草；惊的都忘了放下来。
纪霖暗含警告的目光隐晦的扫过孟长瑞的脸；走到叶枝面前，强压下心里的酸意；吧唧一声在她的侧脸上亲了一下，抱着叶枝的胳膊将额头贴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卖萌撒娇一个不落，“老婆；我们真是心有灵犀；走到哪里都能碰上！”
叶枝囧，这个人平常虽然偶尔也会干点出格的事情，但是这次竟然当着孟长瑞的面亲她，简直太百无禁忌了！
“你离我远点！”叶枝的右手借着桌子的掩饰在纪霖的大腿上狠狠一拧，面上却还维持着笑容，只是那声音怎么听都觉得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长瑞看着呢！”
就是要他看着，他不看他还不做呢！纪霖在心里哼了一声，余光撇到叶枝脸上隐忍的恼意，知道再纠缠下去吃亏的就是自己了，赶紧坐直了身体，转向孟长瑞，脸上露出一抹惊讶的笑容，“哎呀，这不是孟长瑞吗？抱歉抱歉，才看到，你不介意吧？”
才看到？孟长瑞好容易才忍住将自己手上的热巧克力泼到纪霖脸上的冲动，他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就这么坐在他对面，他竟然敢说才看到自己？！
“哪里哪里，我这等小人物怎么能轻易就入了纪教练的眼。”孟长瑞反唇相讥。
他和纪霖见面的次数并不太多，但是最后不但女朋友被他抢走了，就连说都说不过他。孟长瑞在心里发了狠，哪怕是在叶枝面前失了风度也好，总要赢纪霖一次，不然也太没面子了！
转向叶枝，“吱吱，纪教练这样的人你可得看好了，他每天见的美女那么多，说不定什么时候……”
剩下的话他没说出来，挑衅意味却十分明显，微扬着下巴看着纪霖，眼里都是得意，来啊，接招啊！有本事来和我辩论啊，说不死你！
然而他等了好几秒钟，纪霖却都在那里静坐着不动，就在孟长瑞以为纪霖是被自己堵的无话可说时，纪霖却忽然搂住了叶枝。
那张时时带笑的狐狸脸瞬间变成了委屈的苦瓜脸。
“嘤嘤嘤，吱吱，他欺负我！你听听，他竟然在你面前我欺负我！”
叶枝：“……”
孟长瑞：（⊙o⊙）
不对啊，不应该是这样啊！难道纪霖不该拍案而起，跟自己争辩的唾沫横飞，然后被自己死死压制么？为什么竟然变成了这样？
孟大神囧囧有神的坐在那里，准备好的犀利用语全部都堵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简直被纪霖的无耻刷新了下限！
“吱吱……”纪霖拖长了音，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叶枝，那双和丸子一模一样的长眼睛里满是不满和控诉，“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原来你这里和他一起喝奶茶呢！”话里弥漫着浓浓的酸味，越到最后声音越低，小孩子闹别扭一样，“你就是不喜欢我了，你想要始乱终弃了！”
叶枝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这人都三十多岁了，撒娇耍赖却样样精通，比丸子还会用，可是听着他低低的声音，心却莫名其妙的软了，忍不住在桌子底下悄悄捏了捏他的手，小声解释道：“我就是和他商量新书的事情，没别的。”
纪霖低着头不说话，脸板的紧绷绷的，闹别扭的样子跟丸子真是十足十的像。
“行啦，那我们现在回去？”叶枝挠了挠纪霖的手心，那轻轻的碰触仿佛羽毛一般在纪霖心尖上搔过，弄得他心里痒的厉害，面上却还是不显，只矜持的恩了一声。
那两个人虽然没什么特别亲密的动作，但是一举手一投足却默契感十足，自己就在他们对面，却好似被他们遗忘了一般，孟长瑞的胸口闷痛，正想开口告辞，叶枝却先一步说出了口。
“好，你们先走，我在这里再坐几分钟。”孟长瑞不想跟纪霖同行，宁愿在书吧里多呆一会儿。
叶枝点点头，也不强求，扯着纪霖就出了门，将将走出几步的路，纪霖却忽然停了下来，“我想吃章鱼小丸子……”
“刚刚的书吧里就有，你……”叶枝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纪霖风一般的又跑进了书吧，只留下了一句，“那我去买！”便影都没有了。
咦，这人什么时候喜欢吃海鲜了？叶枝疑惑的眨眨眼，都说孕妇的口味多变，而自家男人也不遑多让啊！
孟长瑞喝下最后一口热巧克力，正想要起身离开，一抬头，就看见纪霖又窜了回来，将钱往柜台上一拍，“一小份章鱼小丸子，要特辣的！”顿了顿，又强调了一句，“一定要特辣的！”
说完，便走到孟长瑞对面坐下，细长的眼睛里精光熠熠，目光在他身上不停的打转，看的孟长瑞浑身发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看你。”纪霖眯了眯眼，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他长的好，长眉细眼，轮廓俊朗，此时这么一笑更衬的五官精致，清俊异常，然而孟长瑞却被他这笑弄得猛地打了一个寒噤，“看、看我干什么？”
纪霖没回答他，只看着他笑的意味深长，也可以说是……不怀好意。
“您的章鱼小丸子。”就在这个时候，老板忽然走过来，将一份抹了层层辣椒的章鱼小丸子放到纪霖面前，并且体贴的给了他两根竹签，这才离开。
“听说你不能吃辣？”纪霖扎着一个章鱼小丸子在孟长瑞面前晃了晃，那呛鼻的辣椒味瞬间钻入鼻腔，呛的孟长瑞咳嗽不止，连连摆手示意他将小丸子拿开。
“男人哪能不吃辣椒！”纪霖轻笑着站起来，在孟长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的跨到他身边，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一手极快的将小丸子塞进了他嘴里。
“看你狼狈的模样！”
孟长瑞的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辣的脸和脖子都红了，简直像只煮熟了的虾子。看着纪霖的目光愤怒的几乎能燃烧起来，却又因为剧烈的咳嗽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在书吧老板惊恐的目光下一口口的灌冰奶茶。
“滋味怎么样？”纪霖的脸上仍旧带着一抹灿烂的笑容，逆光望过去，半边阴沉，半边阳光，形如鬼魅。
“很辣吧？是不是痛苦的快死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那浸了冰的细针，一针一针狠狠的扎在孟长瑞的心上，彻骨的寒冷和刺痛，“我讨厌别人靠近吱吱，尤其是你这种不怀好意的！”
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孟长瑞，高高在上仿佛在看一只蝼蚁，“我这个人的醋劲很大，就爱乱吃飞醋，所以你最好离吱吱远点，不然……今天是辣椒，明天我可不知道是什么。”
他转身离开，毫不犹豫的将剩下的两个章鱼小丸子扔进了垃圾桶，再也没回头看孟长瑞一眼。
“你不是去买章鱼小丸子了么？东西呢？”叶枝望着两手空空如也的纪霖，疑惑道。
“吃了，反正你不爱吃。”纪霖嘿嘿的傻笑，牵着叶枝的手摇啊摇，“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都记在心里呢！”
“真的？”叶枝撇撇嘴表示不信，见他果然露出焦急的表情，偷偷一笑，故意逗他，“那你说我最喜欢什么？”
纪霖下巴一扬，毫不犹豫的道：“当然是我！英俊潇洒、帅气多金的……哎呦，疼！疼！”纪霖捂着被掐红的手背，连连哀叫。
“让你胡说！”叶枝觉得不解气，又狠狠的踩了他一脚，方才放开了手。
“我本来……”纪霖哼哼了一声，想要争辩，在对上叶枝那警告的目光时，顿时蔫了，“好嘛，你最喜欢丸子了，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叶枝借着扭过头的工夫，偷偷藏起了脸上不由自主升起的薄红。
当天晚上，孟大神文里那个一直不停蹦跶的男配终于死了，文下的读者们一片欢呼雀跃，歌舞升平。但同时，焦不离孟也挂上了请假条，说是自己生病了，这几天没办法再写文。
读者们都纷纷表示理解，就连经常潜水的都冒泡出来支持他，安慰他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等病好了再更新。天大地大，失恋的人最大嘛！
殊不知，此时他们家大人正捂着肿的像是香肠的嘴，解气的刷着一边刷着评论，一边碎碎念，“老子才不是被你的气势吓到了！在老子的书里，你早就死了好几千次了！”
而与此同时，赵清婉家的门铃忽然响了起来，她以为是叶穹来了，想也没想的就拉开了门，没想到入目的竟然是一个陌生人。
那人的脸色阴沉沉的，一眼看过去就会让人觉得不是好人，他见到赵清婉，什么都没说，只往她手上塞了一张银行卡便转身就走。
赵清婉低头，入目的就是三个英文字母“UBS”，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无知的小学老师，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对着那男人的背影厉喝一声，“站住！你是谁？这张瑞士银行卡又是怎么回事？”
那人不答，只继续往前走，脚步匆匆，像是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你要是不说就我就立刻将这张卡扔到垃圾桶里！”
那人终于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赵清婉，张开嘴终于吐出了几个字，声音嘶哑难听，像是不间断的吼叫了几天几夜，“叶穹给你的。”
说完这几句话，他再不停留，幽灵一般的消失在了楼道里。
赵清婉愣了一下，低头看着那张银行卡，心里又是怨恨又是欣喜，手指紧了又紧，到底还是将银行卡收了起来。
“老叶！过来帮我剁饺子馅！”叶母将头伸出厨房喊了一句，“我剁不动了！”
“今天怎么忽然包饺子了？”叶父放下报纸，一边往厨房走，一边问。
“叶穹说他今天回来！”叶母的脸上满是欢喜，相比前段时间的憔悴可以说是容光焕发，“哎，你使点劲，剁碎一点，儿子不爱吃饺子里的肥肉。”
“知道了。”叶父手上又用了几分力气，厨房里顿时响起砰砰的声音，还有女人欢快的话语。
“我好长时间没见到儿子了，给他包点酸菜猪肉馅的饺子，他爱吃。”
“对对，还有陈醋，老叶，你看看家里的陈醋还有多少，儿子最爱吃陈醋了！”
“我跟你说，你也别劝我，这次我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再走了！”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叶家的酸菜猪肉馅饺子从刚出锅时的热气腾腾变成了凉到透心，一个个冷冰冰的躺在过水的帘子上，香味没了，只剩下凝固的油脂，从里面一点点的透出来。叶母把饺子热了一次又一次，在饭桌旁也等了一个又一个小时，她的儿子却始终没回来。
☆、50 殇
医院里人来人往；医生和护士面无表情的带着病人家属在走廊中穿梭，叶枝死死咬着牙根，拼命压制住心里不住涌上来的恐慌和害怕，带着年迈的父母战战兢兢的走进了医生的值班室。
“你们说刚刚送进来的那群病人？”医生面无表情的翻着病历；头也不抬；声音冷冷的没有一丝起伏；“没一个活着的；那个谁，”他伸手招来旁边的一个小护士；“带家属去太平间认领。”
叶母的大脑嗡里的一声；眼前一黑，砰的一声就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叶父的身子晃了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想要伸手扶起妻子，手却僵着怎么也抬不起来。
“妈！妈！”叶枝的泪珠子不住的往下滚，胸口闷痛的几乎喘不上气，差点就随着叶母晕过去，但是看看嘴唇发青的母亲，再看看瞬间苍老的父亲，叶枝只能咬牙强撑着保持清醒。
她扑到地上，拼命的掐着叶母的人中，一边哭一边喊，“妈，你醒醒！是他们弄错了！妈，你别吓我，我哥不会的，他一定不会的……”
话到最后，已然说不下去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抓着叶母冰凉的手，放声大哭，手指紧紧抠在办公室的白墙上，用力的几乎瞬间就掀翻了食指的指甲。
鲜红的血顺着白晃晃的墙面流下来，叶枝却根本感受不到疼痛。心脏像是被猛兽咬住用力的往两边拉扯一样，胸腔仿佛都被整个的撕碎了，疼的几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哥哥，她的哥哥不在了。从今以后，再没有人会舍身护着她，再没有人将她捧在掌心，生怕她冷了热了。
小时候，她任性，下雨天偏偏要穿着新裙子去上学，她妈气的差点举着笤帚揍她一顿，是她哥一句话不说，拎着她的小书包就把她背在了背上，一直送到了教室门口。
家里穷，一大包加了大量色素的橘子糖，她哥偷偷藏在抽屉底下，不让她妈分给亲戚家的小孩，通通都留着给她，自己却从不舍得舔一口。
院子里的那颗枣树，又高又大，上面全都是蜇人的洋辣子，大人都不敢爬，只有她哥，为了她一句想吃大红枣，就爬到高高的树叉上，给她摘枣子。
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踩了空，将将松动的门牙一下子磕掉了两个，满嘴的血，衣服上还挂着两只颜色鲜艳的洋辣子，却还是咧着没门牙的嘴冲她笑，一边哄着吓哭了的她，一边将那几个枣子往她手里塞。
她渐渐长大，脸蛋像了母亲，明致秀丽，因此招惹了不少男生，街口那个混混头子，曾经每天傍晚放学都把她堵在校门口，让她当他女朋友，不然就找人天天打她。
她吓的几乎不敢去学校，最后被她哥知道了，拎着菜刀就去找了那个混混头子，二话不说就砍了那人三刀，生生将那人逼出了这个城市方才罢休。
她被同事陷害，有了丸子，父母还没怎么样，她哥却差点疯掉，动用了他当时能用的所有关系，若是不是她拦着，刘露白早就化成了一坡黄土。
…………
从小到大，父母的工作忙的回家几乎倒头就睡，根本没有时间去关心她和哥哥，她哥只比她大五岁，却又当爹又当娘，照顾着她方方面面，就连她第一次来月经，都是哥哥告诉她该怎么办……
可是如今，世界上最爱她的那个人走了。他不会再如往常一样护着她，也不会沉着脸教训她，更不会揉着她的脑袋叫她小丫头。
“哥……哥……”叶枝嘴里喃喃的念叨着，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枯叶。那一刻，她简直恨不得自己在这之前就死了，那样就不用受这样撕心裂肺的痛苦。
“在我这里哭什么！想哭去太平间哭！”那医生皱着眉，面色不悦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嫌弃的看着叶家人，厉声呵斥站在一旁束手无策的小护士，“没长眼啊！赶紧把他们都弄出去！像什么样子！”
“是、是！”那小护士惶恐的点点头，走过去一手扯着叶母，一手拽着叶枝，就把她们往外面拖，“你们赶紧去太平间认人吧，一会儿人多了，太平间你们就挤不进去了。”
小护士人小力气也小，根本拖不动两个人，她一边喘，一边似哀求似抱怨的对叶枝道：“我也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你们不要为难我，在这里哭也没有用啊，你们家人也不会活过来……”
“给我把眼泪擦干了！”就在这个时候，一向唯叶母是从的叶父忽然发了话，他用力将女儿从地上拉起来，将娘两个推到一起，厉声道：“哭哭啼啼干什么！去太平间！他活着的时候不回家，死了怎么地也得回去！”
老头的腰板挺的直直的，拽着家里的女人大步往太平间的方向走，仿佛没了儿子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一点打击。
太平间里阴森森的，厚重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张张窄小的床上躺着一个个盖着白布的死尸，一眼望过去，简直就像是活了的坟场，让人不寒而栗。
“就这几个，都是刚刚送过来的，你们看看哪个是。”小护士给他们指了指几个床位，就匆匆出了太平间。她刚刚走了后门来了这家医院，连针都不会扎，何况看死尸。
小护士指的床位只有五个，几秒钟就可以看完。然而叶家人却愣愣的站在原地，谁都没有踏出第一步，直到小护士伸着脑袋不满的催促的时候，叶父方才抖着手掀开了第一块白布。
白布掀开的时候，叶父久久不敢睁开眼睛去看，直到耳边再一次传来女人压抑不住的哽咽声，他方才狠狠心，攸的睁开眼睛。
不是……不是他的儿子。
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都不是……
叶父深深吸了一口气，白着脸走到第五个床位前面，右手抓着白布的一角，却无论如何都掀不开。
就在这个时候，叶枝忽然一抹眼泪，跌跌撞撞冲过来，几乎是爬到了那具尸体面前，紧紧抓着白布用力一扯，泪珠子决堤一般往下掉，“哥……”
下半句话还没说完，所有声音便都吞进了肚子里，那是一张年轻而帅气的脸，无论走在哪里都会被人称赞一声帅哥，然而却不是她哥。
叶枝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微弱的希望。她转向叶母，声音哑的像是吞了烙铁，“妈，给你打电话的人是怎么说的？”
叶母这个时候也稍稍冷静了下来，她死死抓着心中那丝微弱的希望，如同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他、他说……老大进、进中心医院了，重伤……”
“是不是弄错了？妈，你快点给他打回去！”叶枝忽然疯了一般的冲向叶母，还没等叶母反应过来便抢过她的电话回拨了过去，然而不管打了多少遍，那边却始终是关机。
“你们在这里磨蹭什么呢！”等了这么长时间，小护士不乐意了，“哪个是你们家人，赶紧认领啊！”
“抱歉，这、这里没有。”叶枝用力捏着拳头，好不容易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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