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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火-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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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气喘吁吁,林惜的脸色却苍白得像纸,钟波忙把她让进屋,“有什么事,进来慢慢说。”
他给林惜倒了杯水,但她根本没理会,一边翻包,一边急切地向钟波哀求,“我问晴晴要了你的号码和地址,但电话里说不清,所以,所以我直接跑来了!钟警官,你一定要帮帮我,请你救救翟亮,救救他!”
“翟亮怎么了?”钟波心头骤然抽紧。
林惜把一叠厚厚的信纸塞到他手上,“你看了这个就明白了,翟亮他,他可能……”她激动不已,以致于哽咽。
钟波蹙眉接过,迅速翻阅起来。
“林惜,
从牢里出来那天,我对什么都不敢指望,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过得好,这样至少能证明我干过的事还存在那么一点意义。
我以为岳原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即使不是最好,也肯定强过我,我不得不说,我错了。
不过幸好,你点醒了我,你让我明白你究竟想要什么。每次看到你笑得和从前一样美丽时,我总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我以前跟你说过,和你在一起,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事。时至今日,我依然这么认为。
但是,我不得不再次对你说声‘对不起’,我又要离开你,因为有件事,我非做不可。不是我喜欢这样,可我没办法过自己心里那道槛,就像上一次,我对顾宏兴。
这两年来,我心里一直藏着一个秘密,它像一条毒虫蛰伏在我身体里,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
你看见项坠了吗,你一定能猜到这个秘密跟谁有关。
对,是岳原。
还记得岳原出事后不久,那个叫钟波的警察对我穷追不舍么?岳原确实不是我杀的,但我对他的死,犯有不可饶恕的罪过……”
No。10
岳原见过林惜后就对翟亮说:“她第一眼看上去很清纯,看第二眼时又会觉得,她有种别的女孩没有的忧郁气质。能把清纯和忧郁这两种完全不相容的气质集于一身,林惜这人真不简单。”
听完岳原酸气十足的评价,翟亮就明白他对林惜动心了。
后来,岳原又反复问他,“你和林惜到底什么关系?”
“普通同学。”翟亮总是答得不假思索。
“我初中里那些关系普通的女生怎么现在一个都没来找过我?”他表示怀疑。
岳原对自己上心的事很有股韧劲,翟亮只得把初中时和林惜同桌的情况简单讲给他听。
“她是不是喜欢你?”岳原盯着他的眼眸里有丝紧张。
“怎么可能!”翟亮狠狠反驳。
“那……你喜欢她吗?”他问得小心翼翼,表情不啻在试探一个地雷。
“你想哪儿去了!”翟亮推开他的脸,有点心烦。
那天岳原请他吃饭,就他们俩,岳原喝了点葡萄酒,脸很红,翟亮则只喝清茶。
岳原表情格外认真,“哎,我跟你说正经的,如果你和她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我可追她啦!”
翟亮把一杯茶饮尽,笑道:“你爱追不追,跟我半点关系没有,用不着我批准。”
岳原嘿嘿直乐,学他样儿把杯子里的残酒喝光,结果醉了,没法开车。翟亮用摩托车送他回去,呼啦啦的风声里,听到岳原如痴如醉地哼走调了的歌。
没多久,岳原又来找他,垮搭着脸,“翟亮,你那同学真难搞,请她看电影不肯,请她吃饭也不肯,想请她喝杯茶都难,整个一油盐不进!她怎么象块冰,硬邦邦的!”
“觉得难搞你就放弃呗。”
“不行!”岳原磨磨牙根,一脸斗志,“好不容易碰上个能让我老惦记着的,怎么能半途而废。”
翟亮甩掉手上的牌,横他一眼,“你如果只是玩玩,我劝你还是算了,林惜不适合你。”
“我什么时候说是玩玩了!”岳原叫起屈来,“我当然是认真的!”
他死盯住翟亮,“你得帮我。”
“帮什么?”翟亮毫无兴趣,又不便直接回绝。
“你帮我再去好好打听打听,她是不是真没男朋友?”
“不用打听,确实没有。”
岳原面露喜色,旋即又转喜为忧,“那你找个机会问问她,对我有没有意思?”
“这种事,你自己去问比较好吧。”翟亮实在不想掺合。
“翟亮,我知道你不爱管闲事,可你好好想想,咱俩这么多年朋友,我求过你什么没有?”岳原不高兴起来,“就这一件事,还是哥们儿的终身大事,你不能见死不救!”
翟亮被他逗笑,“还没怎么着呢,就要死要活啦?我说你能活得像个爷们点儿么!”
岳原叹一口气,“我这不是紧张嘛!其实我也看出来了,她对我的兴趣还不如对你大呢!”
翟亮脸一绷,“你少胡说!”
岳原自知失言,立刻笑道:“对对,我是胡说,你跟她真要有什么,我再对她有意思也绝不乱搅合,谁让咱俩是哥们!不能为了个女人翻脸。”
翟亮被他逼得没辙,想了半天,郑重道:“你不始乱终弃,我就帮你。”
“绝不能够!”岳原信誓旦旦。
于是,翟亮帮了他,帮得很彻底。
当他在饭店门口拥着晴晴默然注视林惜远去的背影时便已经明白,她不会再回头。
他以为他和林惜终于可以从过去中解脱出来,从此不再有任何瓜葛。
又过了一阵,岳原跑来找他,喜上眉梢地宣布他追到林惜了。
他们发展顺利,至少比翟亮和晴晴顺利,他十次见到岳原,岳原十次都是春风满面,而他和晴晴,总是会为各种琐事吵架。
刚开始是因为林惜。
翟亮为了让林惜死心,把晴晴拉出去当挡箭牌,结果留了个后患在手里——晴晴笃定他对林惜有意思。
翟亮不想惹麻烦,总不肯承认,于是晴晴找各种其他的茬儿跟他发泄,渐渐成了习惯。
一次他捏着晴晴的下巴开玩笑,“你长成这样,打算祸害多少男人?”
晴晴知道翟亮是在夸她,一点不生气,涎着脸问,“你有没有被我祸害到?”
翟亮只是笑,不说话。晴晴盯他的双眸审视了片刻,脸上的笑容忽然不见了,恨恨地从他身上爬起,摔桌子摔板凳给他找不痛快。
即使翟亮亡羊补牢似的辩解,“我不也是男人嘛!”也没用。
不过翟亮承认自己也有不对,以前和林惜在一起,他什么都听林惜的,什么都让着她,但对晴晴,他却很难做到,她发脾气,他哄上几句就意兴阑珊起来。
他们屡次吵到要分手,但没过两天,晴晴委委屈屈上门来求和,两人就又和好如初。
这样的过程周而复始。
晴晴心病难除,翟亮也没辙,他有时忍不住会想,女人其实比男人贪心,总想身心俱占。
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翟亮无聊地窝在家里,岳原又来找他,神色郁郁,话也不多。
翟亮见他眉宇间拧成了“川”字,不记得他曾经为什么事愁成这样。
“又跟你妈闹啦?”他曾听说岳原的母亲不太待见林惜。
岳原缓缓摇头。
他平时不抽烟,见翟亮掏烟盒子,居然开口要。点上火,他用力抽一口,胡乱咳了一阵,依然心事重重。
翟亮也不追问,陪他一起抽闷烟。
沉默半晌,岳原忽然问:“林惜以前真没有过男朋友?”
翟亮嘴上叼着烟,胸口像被拳头重击了一把,闷得喘不过气来,他猛然意识到,岳原一定和林惜上过床了。
他说不清楚心里具体的滋味,但很不好受,胸闷之后是窒息似的疼痛。他弹掉烟灰,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又怎么了?”
岳原却没了下文,自嘲似的笑笑,故作欢快,“没什么,随便问问,我是不是挺无聊的?”
那天晚上,翟亮凌晨才从酒吧回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抓了外套出门走走。
下过雨后,空气清冷,深夜的街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他用外套抽路边的树枝,树叶从缝隙中凌乱坠落下来,他使劲踢电线杆子,对着虚空吼叫,像只受了重伤的丧家狗。
折腾累了,他抱头坐在马路牙子上,以前的事一串串在脑海里滚过,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后悔了。
他曾对林惜说已经把从前都忘了。他撒谎撒得那么自然,可他何曾真的忘记过,他只是不敢再想起而已。
他反复问自己,现在反悔还来不来得及?
事后自己回想,深更半夜发疯的情形很可笑,也很心酸。
当然来不及了,从来就没有后悔药这一说。况且林惜跟着他又能落什么好,他的心早就死了。
想清楚了,他披上脏兮兮的外套,垂头丧气地回家,睡觉。
只有过得像猪一样,才能忘掉身为人的痛苦。
约莫过了一个月,翟亮接到岳原的电话,说晚上聚聚。他想推,但岳原特别严肃地对他说:“不来你就不是我朋友。”
于是,他明知去了会遇到林惜,也难免会看到她和岳原卿卿我我的场面,但为了自己和岳原的友谊,他还是去了。
翟亮一直觉得自己跟岳原是真哥们儿,即使岳原追走了他最爱的女孩。
他没想到,他们的友谊在那天晚上遭遇到最惨烈的考验。
翟亮到丽园饭店时,大部分人都在了。
林惜见到他,表现得大方自然,还给他安排座位,之后,她的视线不离岳原左右,他随便扯几句不着调的笑话,她也会笑得很卖力,难怪岳原一脸得意。
在热闹的气氛中,翟亮默默喝茶,给自己披上隐身衣,如同以往的每一次聚会那样。
如果事先知道这是岳原向林惜求婚的见证会,他可能鼓不起赴约的勇气。当岳原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向林惜表白时,翟亮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起哄鼓掌,他整个人都僵掉了。
轮到他说几句祝贺的话时,他脑子里苍茫一片,挤了半天,才仓促道:“希望你们两个能……白头偕老。”
范艾青咯咯笑着纠正他,“今天又不是举行婚礼,是订婚仪式呀,翟亮!等他们结婚,你就更没词儿了!”
林惜把杯子伸过来,跟他的靠了一靠,“谢谢你,翟亮!没有你,我和岳原就不会有今天。”
她双目清亮,里面盛着耀武扬威,翟亮干瘪地笑笑,缩回手。
林惜的朋友们凑在她跟前研究岳原送的那枚戒指,岳原则和他的朋友们聊各自专业的未来,聊整体经济的走向,翟亮窝囊地缩在自己的壳里,跟自己聊接下来该怎么办的问题,他恐怕撑不了一个通宵。
思来想去,能救他的只有晴晴,这时候想起她来,翟亮心窝子都是暖的,他想以后自己真该对她好一点儿。
他离席去给晴晴打电话,宾客们谈天说地很投入,谁也没注意他。
晴晴接电话时口气有点不对盘,翟亮才想起来这阵子他们正冷战,具体为了什么他已经忘了。
她拿腔拿调问翟亮怎么忽然想起来给她打电话,腔调盛气凌人,听不出一丝往昔情意,跟他想像中差得太远,他真想立刻把线掐了。
但当他回头望了眼桌子以后立刻打消这个主意,他宁愿听晴晴发牢骚,也不想再回席间充作摆设。
这一回头的当口,他感觉林惜在偷瞄自己,顿如芒刺在背,挪步从走廊往卫生间走去。
他为自己都记不得的错误囫囵向晴晴道了歉,她高兴得什么仇都不计较了,立刻表示不计前嫌,愿意跟他重归于好。
翟亮便说:“我现在动身,去莺歌等你吧。”
“行!”晴晴爽快道,“我这就去请假,你到了打我电话。”
他在水池边收了线,把手机塞进口袋,酝酿好开溜的措词,转身打算回席,但他没能如愿——
林惜站在卫生间门口,一手扶着门框,目光直勾勾盯住他。
他以为她要上厕所,往边上让了让。其实这里空间宽敞,他根本用不着这么谦恭,他是为自己脱身出去找个顺理成章的动作,他跟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但林惜叫住他,把刚才的感激又向他表述了一遍。
这女人真狠,翟亮禁不住想,她期望看到什么?看自己在这里歇斯底里、暴跳如雷?
“跟着他,以后好好的。”他抛下这句不痛不痒的话欲走,如果她再拿得意的话来刺他,他一定如她所愿,狠狠地把她按进水池里。
她确实触到了他的痛处,他受够了!
他跨着大步从她身边走过,却没能出得了洗手间拱形的门檐,林惜抓住他的左臂,她用力掐他,就像他们还是学生时候那样任性地欺负他。
那时候,他经常讲各种鬼故事来吓唬林惜,她不会往他怀里钻,而是把他靠近腋窝的胳膊肉拧成青紫色。
他的怒气迅速被浇灭,心底升起一股寒暖交替的气流——她还是爱自己的。
喜悦没来得及成形,就被悲凉淹没。
如果他没坐那四年牢,这会儿也许早就转过头去拉着她从这里逃走了。可那么幼稚冲动的行为,现在的他无法做得出来。
他站住没动,由着她掐,她下手一点不含糊,简直要抠下他一块肉来,可他没觉得疼,他心里的痛比肉体上的要厉害得多。
他的一条胳膊疼到几乎麻木时,林惜总算放开了他,他听到她在身后幽然喟叹,“我终于可以忘记你了。”
这是预料中的事,但翟亮的心还是控制不住地颤了一下,他听出来这次她是说真的。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她的,恍惚走了出去,明知这是诀别的一刻,他却连回头再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拐出门檐正好看到岳原的背影,翟亮想起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张口叫了他一声。
岳原缓慢地转过脸来,表情古怪,但翟亮此刻内心过于虚弱,无暇顾及旁人的异常。
“我得先走了,跟晴晴说好去接她下班。”他努力保持平和的口吻。
岳原像没听见,眼神陌生地注视他片刻,问:“你见到林惜没有?她在不在洗手间?”
“不知道,我没看见。”翟亮木然地答,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岳原仿佛才反应过来,“哦……那你跟他们打声招呼再走吧。”
翟亮心乱如麻地回到席间,匆匆解释几句后,如释重负离开了那个让他窒息的圈子。
在饭店门口调整了会儿呼吸,翟亮就改变主意,他不想去见晴晴了,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坐一会儿,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一想到要费心向晴晴解释,而以她的火爆脾气未必理解得了,翟亮就有些气馁,他已经让自己孤立无援,她施舍的温暖,他怎么能不要?
晴晴的假请了等于没请,经理只允许她提前半小时下班。
翟亮闷在那间摆音响器材的小房间里,心浮气躁,很难让自己平静下来,时间一分一秒流得极慢。但即使它走快一点,他的处境同样改变不了:晴晴很快就会发现他的失魂落魄,然后明白他不是诚心求和来的,他是来寻求她庇护的。
接下来他们是不是又得陷入无休止的争吵?
翟亮再也坐不住,拉开房门走了出去。他没有费心思在要不要给晴晴打电话解释一下上,那等于自己送上门去挨骂。
他推开莺歌后门出去,保安端坐在岗亭椅子里撑着头研究什么资料,身子一动不动,翟亮经过岗亭时才发现那家伙已经睡着了。
他骑着摩托车在马路上狂飙,想给自己找一个去处,他不愿意这么早就回冷冰冰的家里窝着,也不想找狐朋狗友把自己灌个烂醉,他想到了陶哥的酒吧。
这么多年,陶哥对音乐执迷不悔,砸锅卖铁每年也要自费灌制一张CD,都是他自己的原创。不过自从不玩摇滚后,他的风格忽然变了,带点忧伤散漫的情绪,连开的酒吧都是这个味儿。
翟亮笑话陶哥越来越象文艺青年,他反驳说这就叫成熟。
陶哥常说,这个世上,其实没什么东西是值得争的,争到手的也未必是你真正想要的,人活着就是活着,不要问有多大意义,过好每一天,就是活着最大的意义。
翟亮认为陶哥其实是个哲学家。
陶哥还对他说过,“如果你当年加入我的乐队,把精力都发泄在音符上,就不会冲动到去闯祸了。”
他一直觉得翟亮坐的那几年牢很莫名其妙,很不值。
翟亮跟陶哥的交情虽淡如水,但这么多年从未断过,他失业时陶哥想让他去自己的酒吧干,翟亮拒绝了,朋友一旦转变成雇佣关系,会窜味儿,他不想失去陶哥这个纯粹的朋友。
后来,陶哥介绍他去了福森酒吧。
翟亮对陶哥开玩笑,“你的酒吧适合开心的人偶尔去伤心一下,我已经伤痕累累了,老呆在你酒吧里,会得抑郁症。”他确实极少去。
陶哥觉得这评价很对味儿,“嗯,哪天你遇到伤心事,随时来,我给你免单。”
翟亮到了1987,陶哥却不在,他没有惊动伙计去联络,找个角落坐下来,要了杯纯的白占边,慢慢喝,什么也不想。
安静了没多久,一个披散着大波浪头发的女人婀娜地走到他桌边,问可不可以坐,他无所谓地点点头。
女人用意明确,摆出各种风骚的姿势跟他套近乎,他想笑,后来觉得她也没什么错,要怪就怪世界上有“寂寞”这种怪物横行。
女人很无聊,自己不也一样,大家半斤对八两。翟亮跟她说话可以随便乱扯,用不着担心丢人,或者被人揪住了小辫。
两人玩了会儿猫捉老鼠的游戏,没想到女人是急性子,十一点刚过就催他拿主意,他觉得火候没到,还想再聊会儿天。
晴晴的电话就在这时候杀过来,她先隐忍地问翟亮人在哪里,他告诉她在酒吧。
“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她当然有理由生气。
翟亮双目盯在对面女人的胸膛上,笑容疲塌,“你自己回去吧,今晚我没空,泡妞呢!”
“混蛋!”她气得嗓音都变了。
翟亮心里有团火,谁撞上来算谁倒霉,他破罐破摔似的笑着问:“是不是又想跟我分手?”
但她已经掐线了。
女人笑嘻嘻地望着他,“跟女朋友吵架啦?”
“她骂我混蛋。”翟亮笑。
她抛过来一个媚眼,“你确实够混蛋的。”
翟亮拾起摩托车钥匙,绕食指甩了几圈,问她,“去哪儿?”
“你家方不方便?”
他妈这两天不在家,但他不想带一个陌生女人回去,于是撒谎,“不行,我老娘在家!”
女人显然和他想法一样,欣长的上半身凑过来,嫣然笑着轻语,“那么,我们就在附近找个酒店好了。”
翟亮喝掉了三杯白占边,又付了她的酒钱,兜里所剩无几。不过提到开房,他想起怀民路上有家钟点房,老板是他二哥的朋友。他没想去揩便宜,对方也不见得认识自己,但那里的房费他应该还付得起。
走出酒吧,翟亮眼前出现轻微重影,酒精在体内燃烧,热量恰到好处,他转首瞥一眼扶着自己往前走的女人,她不算漂亮,但身材不错,脸上的妆画得很精致。
他很快自嘲,喝多酒的男人,大概看再丑的女人也觉得她风姿绰约。
离钟点房还差十来步距离,他接到岳原的电话。
岳原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想笑,“翟亮,我醉了。”
“我也是。”
“猜……我现在在哪里?”岳原的舌头至少比平时大了一倍,但说话不结巴。
翟亮懒得猜,“你又在搞什么?喝醉了就早点睡。”
岳原不理会他的关心,“我在六中呢,翟亮!”
他没反应过来,“哪儿?”
这回轮到岳原笑了,“你的初中啊,哦,应该说是……你和林惜共同的初中,你们……不就是在这儿好上的吗!”
翟亮心头一凛,酒醒了大半。
“我就是想来这儿看看……看看你们当年如胶似漆的地方什么样儿,可惜了,现在……成垃圾场了。”
“岳原,你等等。”翟亮把手机拿在手里,对女人说:“你走吧,我有点事,去不成了。”
她很生气,“你耍我呀!”
翟亮踌躇了下,从兜里掏出仅剩的一百块钱,递给她,“我只有这么多了。”
“谁要你的钱!”女人嫌恶地瞪他一眼,扭头愤愤地走了。
翟亮把手机重新贴回耳朵边。
岳原没等他,他漏掉了一段唠叨,这时候岳原口气里添加了几分怒意,“我再三跟你确认,你和林惜到底有没有过那事!如果有,我会放弃她,我不会动我哥们儿喜欢过的人,这是我的原则!可你跟我说没有!”
“我是没有。”翟亮有点虚弱。
“你还跟我装!”岳原怒吼,多少年来这是头一回,他咬着牙,蹦出后面的话,连声音都几乎走调。“林惜她……她不是处女!你怎么解释?”
翟亮立刻陷入沉默。
去年秋天,岳原忧心忡忡来找他核实林惜究竟有没有过男朋友的情景再次浮现在翟亮眼前。
那时岳原想必已经意识到了,但翟亮没料到他联想力这样强大。
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说不是他干的?那不是等于揭林惜的伤疤。
手机里传来踩踏砖砾发出的嘎拉声,他的沉默让岳原更加愤慨,“你没话讲了?”
翟亮深吸了口气,艰难地解释,“岳原,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就算她以前交过男朋友,她也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我没说她不能有男朋友!”岳原的怒气再度高升,“但那个人不能是你!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什么?你又把林惜当成什么?”
他忽然怪笑两声,“在你眼里,她是不是跟这片废墟一样,你用过了,不想要了,就甩手丢给我?”
翟亮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袋里涌,空着的左手用力攥紧,如果岳原就在他面前,他会毫不犹豫一拳挥上去。
他的反应岳原当然没法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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