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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栖何处-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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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哲宇盯着黎先生眼角那几丝不易察觉的细纹，心里揣测：这位黎先生，周身散发着的冷冽之气。但在他观摩《背影》时，竟然会流露出一种难于言表的、能瞬间打动了别人的柔情和疼惜。难道妹妹的这幅背影，打动了他心底最深的情思？
秦哲宇因他那样相互矛盾的气质和眼神而疑惑，故而警惕、客气而疏离地开口：“黎先生，画中人是我妹妹。她还小，不便被外界打扰！”
“你妹妹？！”黎先生满脸的惊诧与惊喜：“请问你母亲是？”
秦哲宇再次因黎先生的表情疑惑，下意识地如实回答：“是我堂妹。我婶母姓苏。”
“姓苏啊？！”黎先生喃喃低语，犹如当头挨了一记闷棍般，身形摇晃了一下，难掩失望之态。
秦哲栖细心地发现了黎先生眼角的泪光，担心地问：“您没事吧？”
“没事！”黎先生轻轻摆摆手，低垂的头颅颓然地摇晃着。
“先生！先生！”一西装革履助理模样的男子急步而来，扶着似摇摇欲坠的黎先生：“您总算回来了！急死我了！”
“阿翔，大海捞针啊！大海捞针啊！”黎先生半靠在阿翔怀里，无力地指了指眼前的《背影》：“若真有她的存在，怎么还会是这般年幼的少女？是我痴心妄想了！”
“不不不，先生，您电话打不通联系不上，所以我一直没来得及告诉您好消息。我们这就回去！”男叫阿翔的男子护着黎先生，歉意地朝秦哲宇点点头，急急离去。与边走边看画的秦莫漓、黄俊熙、张凯擦肩而过。
“二哥，这位先生身体不适？”秦莫漓看着匆匆离去的背影问秦哲宇。
黄俊熙也看着背影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那个背影，怎么和黎姑父有点像？黎姑父不是一直在国外吗？
“哦。可能吧，我也不太清楚。”秦哲宇觉得，这位黎先生，前前后后变化太大了：一个优雅贵气的人，怎么几句话就变得神神叨叨的样子。
“二哥，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秦莫漓见是秦哲宇也不认识的人，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呃，也没有什么事。”秦哲宇笑笑：“你二哥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黄副/市/长两次赏脸光临，已经很帮忙，很让这里蓬荜生辉了！”
“二哥客气！”黄俊熙像是完全没有听到秦哲宇话语里的讥讽般，自然随意地接话。
“黄市/长，您这声二哥，是不是叫得太早了？”秦哲宇似笑非笑地睨着黄俊熙。他已经告诉自己，不可再对妹妹存有幻想，但黄俊熙的存在，就像一根刺，扎得他难受异常。
“二哥，我觉得秦爷爷他老人家会认为越早越好！”黄俊熙笑眯眯地回答。
“等他老人家认可了再叫也不迟！”秦哲宇狠狠地瞪了黄俊熙一眼，转脸看向秦莫漓：“帮我招待贵客！我那边还有点事。”
“二哥，不必客气！”秦莫漓还没回答，黄俊熙就抢先搭话。
秦哲宇再次瞪了黄俊熙一眼，才转身离开。
张凯的眼神在三人间来回流转。他不明白，秦哲宇怎么对黄俊熙有那么深那么强的敌意？他见过演讲时慷概激扬的黄俊熙，见过辩论赛上自如引经据典的黄俊熙，还没见过这样嬉笑中绵里藏针的黄俊熙！
还有，黄俊熙与秦家二哥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意思，是秦莫漓与黄俊熙在交往？而且还是秦家爷爷安排并允许的？
张凯被自己后面的认知惊了自己一大跳。若黄俊熙是秦家爷爷默许的，那还有自己什么戏？黄俊熙的优秀，又岂是自己能比拟的？
“黄俊熙，你干嘛要对二哥这样针锋相对？”独自沉思的张凯听秦莫漓有些不悦地问黄俊熙。
“莫漓，我认为你应该明白你爷爷的用意。”黄俊熙一改与秦哲宇说话时半真半假的不正经，有些正义言辞。
“呃。。。。。。”秦莫漓被噎住，垂下眸子半天没有语言。
张凯更加疑惑：除了秦哲栖，还没有人能让秦莫漓吃瘪吧？她总是那么云淡风轻，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
张凯哪里知道，一直在秦莫漓身后观察的黄俊熙，早已深刻了解到，秦莫漓的软肋就是她的家人。当然，她心底的重中之重，可能还是秦哲栖。
黄俊熙看着低眉不语的秦莫漓，轻轻叹息：若将秦哲栖从她身边剥离，估计她会伤心会难过会疼侧心扉吧？可是，秦家爷爷不允许秦哲宇在她身旁停留，又怎会允许秦哲栖为她驻足？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这样有底气地插足进来，为自己的感情放手一搏。
一直以来，所有的人都将秦哲栖对秦莫漓的霸道使唤、秦莫漓对秦哲栖的默默跟随理解为浓厚的兄妹之情，可他从来没有那么认为。
他觉得，秦哲栖只是还没完全正视自己的感情。若秦哲栖有朝一日明白了自己究竟情栖何处，估计就没有自己那个会演戏的表妹什么事了。
而秦莫漓，一颗心早已落在了秦哲栖身上，还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没有谁知道。也许秦家长辈确实没有谁知道。但自己知道，从第一次侧面观察她看向秦哲栖时的眸光，就知道了。所以多年来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不敢主动站到她跟前。若没有这次秦家爷爷急欲安排的相亲，他仍然不会站出来，仍然只是在她身后，默默地尽自己的能力，护着她。
他现在不明白的是，当年是因为自己的通风报信，秦莫漓才能躲过一劫。那四年前，自己的姑母就大力支持表妹慕青接近秦哲栖，会不会是因为那时她就知道，秦莫漓就是当年那个女孩，所哟才别有用意地这样做？包括后面他、秦莫漓还要秦哲栖作为交换生的突然变故？
秦哲栖从小与自己唯一的姑母就不亲近。姑母从来不笑，头也是高高上扬着，对谁都不屑的样子。那次听到姑母不顾外公的劝阻，执意要取年幼的秦莫漓双/肾后，他就觉得自己的姑母很恶毒、很恐怖，以后一直刻意回避与姑母的会面。
大三时他作为交换生，临时被通知改变学校，后得知自己三年内无法办理前往美国的签证时，他隐约察觉，那是他的姑母暗中插手了。特别是在通过自己的渠道知道秦莫漓因病处于半休学状态，并带病四处做工筹医药费，而家里突然压缩对自己的经济开支时，他就不需求证，就知道是他亲爱的姑母，又在暗中兴风作浪了。
他一直弄不明白，他亲爱的姑母，干嘛如此狠心地针对毫不相干的秦莫漓。
黄俊熙觉得，说到演戏，就算表演系科班毕业的表妹慕青，也比不上她母亲一层的功力。姑母明明是巫婆、恶毒皇后级别的人物，可在自己父母及慕家人眼里，那是非常的温柔善良，优雅高贵！
确实，此刻，不该演戏的黄艾琳演着戏；正该发挥她表演能力的慕青，却暴躁如雷，无法融入生活的大戏。
酒店的豪华套间里，新一代玉女派掌门人慕大明星正奋力砸着触手可及的东西，墙角的小姑狼战战兢兢地缩成一团，躲闪着可能招呼到自己身上的东西。
“青姐，您冷静下。辉哥已经出面处理了，很快就会平息下来的。”小姑娘多过呼啸而来的玻璃杯，瞥着一地的碎渣哽咽着劝说暴怒的人。
小姑娘是慕大明星的助理，她口中的辉哥是慕大明星的经纪人。她说的处理的事也就是慕大明星暴怒的原因，是网络突然曝光并迅速走红名为“如此玉女”的一段视频——以清纯形象示人的玉女慕青，穿着火热暴露的短衣窄裙，与一群人酒后在夜店群魔乱舞的狂野互动。
视频中，她妖娆的舞姿、耀眼的红唇、迷离的眼神、娇媚的面容，加上嘈杂的背景音乐、昏暗陆离的灯光，都引人无限遐想。
“冷静？冷静！你要我如何冷静？！”又一个杯子飞了出去，慕大明星咬牙切齿，额角青筋毕露。明明就是大学本科同班的一帮同学，都是在娱乐圈混的人，可偏偏只有她最出彩最清晰，旁人，不是背影，就是模糊了的形象，只能依稀辨出是某某某。
但是，即使辩出是谁谁谁有什么用，那些人不过是小喽啰，连银屏都没上过，谁知道他是谁？谁关心他是谁？
而她不同！就算她没有玉女派掌门人的头衔，仅凭她姓慕，来自京都的慕家，就足以招人热议、惹人非议，连带有辱慕家门庭了！
这段视频，无疑将会阻断她的星路。若传到慕家，她将在哪儿都将无立足之地。
“青姐，也许是你的朋友不小心传出去的。你问问是谁，让她发个声明道个歉什么的，不就过去了？”小助理可怜兮兮地提醒。贵圈互黑的事多得去了，难保这离奇传出的视频，就是其中某个鸡肠小人的刻意而为。
“我的朋友？”小助理的话似乎提醒了慕青什么。是啊，她去媚色，都是应周颖之邀，而且在一起的，都是大学的同学。
抓过自己的手机，慕青迅速调出一个人的名字，如要扼腕喝血般：“周颖，你坑我？！”
“慕青，我哪会这样做啊？！”电话里的声音无辜极了：“我也是受害者，都被我爸关禁闭了！”
“闭嘴！你不配叫我的名字！”慕青双目赤红：“媚色的聚会，不是你邀约的吗？！”
“是我邀约的。但我不知道会有人暗中偷拍啊！我爸都要把我送到乡下，不允许回C市了。。。。。。”电话里的人哭哭啼啼。
“啪！”慕青一下将电话砸了出去，小助理脚边，立即多了一堆手机残骸。此刻的慕大明星，哪有心思听别人哭诉。可偏偏，除了这个周颖，她连其他所谓的同学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更可恶的是，她心中无所不能、对她无所不依的母亲，居然这段时间陪父亲出国访问，这时估计在飞机上，电话打不通！
这越洋飞机在空中，几时才能落地？落地后一阵官方接见，又要几时才有私人时间处理这些繁琐的事情？
现在，就凭这传播的速度，只怕能打通母亲的手机时，整个地球人甚至太空人都知道了！那时，就算母亲按以往的手段压制，也压不下了！
是谁做的？偏偏选在这联系不上母亲的时候？
“不就是喝红酒唱唱歌跳跳舞，游戏游戏吗？当下年轻人不都这么玩吗？谁TM那么无聊，拍下视频还上传到网上？”慕青怒骂着，焦躁难安地在屋子里大步来回踱步，一件又一件的物品在她手下寿终正寝。
“青姐，咱们主要还是得想想谁能帮忙啊！”小助理噙着泪，小心翼翼地说。心里想：辉哥不是因为青姐自家及男友家的家世都十分了得才做她的经纪人的吗？现在怎么一甩手就躲出去了？对那些高高在上有手段的人家，出了这样的事，不是一个电话最多出些钱就可以搞定了吗？以前慕大明星得家人又不是没有帮她干过这样得事，这会儿干嘛无头苍蝇般在这里作死作活？
小助理心里这样想，嘴里可不敢说。她清楚，自己一个毫无后台根基的人，只有忍耐、受虐待的份。
小助理的话让慕青眼前迅速闪现几个人影。第一是秦哲栖。可是她马上就摇头否定了。秦哲栖出国都不和她说一声，现在有没有还来她根本就不知道。而且，就算秦哲栖在，他又怎会帮她？如果不是自己主动到他跟前晃，估计他早就不记得自己姓啥名啥了。更何况，他就只是一名小有名气的设计师，有什么能耐压下这些东西？他爸秦浩楠倒是可以，可秦哲栖不会为自己开这个口。而且他爸现在远在京都，脱产学习。还有就是他二伯父秦浩铭，钟艳芳倒是可以为自己传这个话。但是C市不在秦浩铭的直接职权范围内，估计托了人也是劳心不劳力。秦老爷子有很深的根基和人脉，可自己能顶着秦哲栖女朋友的头衔，很大程度上是老爷子在压着秦哲栖。这么多年，她不是傻的，她看得出。如果请秦老爷出面处理，那么自己在秦老爷子心目中就会严重掉分。没有秦老爷子的支持，只怕秦哲栖很快就会弃她而去。她还不想放弃秦哲栖，虽然，他对她，越来越像鸡肋。
将秦家掌权的人逐一过滤后，慕青眼前出现的是与她一墙之隔同住酒店的莫骥，那个能时时给她制造脸热心跳感觉的成熟男人。她被这个男人吸引的同时，这个男人也令她迷茫。迷茫到那夜炫目的浪漫后，他似火的热情中，她纵情燃烧了自己的初次！
她的初次，她给了一个甚至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更不知道他的家庭情况等等的人。她只朦胧感觉到，那个人，是有能力有手段有魄力的。只是，在极致的畅快之后，那个人留张便签就无影无踪了。
他的便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对不起，都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你吸引我太深，让我不由自己！也许你更爱你的男友，我等你冷静下来后的决定。若没有你的消息，我就当你不希望我再出现。。。。。。
她知道，这个莫骥，和多位政界要人来往密切，若他在，压下这样的视频应该极为容易。只是，自己根本不了解他的行踪，更无法与他联系。从来，都是他来找她，安排各种绚丽夺目的相遇相聚。。。。。。
“青姐，您不是说过，黄副市长，是您的表哥吗？”小助理看慕青静下来沉思，又弱弱地提醒了下。
小助理的一句话，将慕青从一片旖旎的景象中拉了出来。对啊，怎么忘了自己的表哥黄俊熙了？就算表哥再不喜欢自己，但他怎么说都是自己的表哥，不可能不管自己！
“我的手机呢？！”慕青在手包内乱翻一阵，没有找到手机，又将包内所有的东西倒出来，还是没有找到手机时，双眼一横，冲着小助理怒吼。
“青姐，您，您刚才砸碎了。。。。。。”
“座机拿过来！”
“座机，座机最先砸坏了。。。。。。”
“还不立即买部手机来？！”又是一声厉吼。
“是，是，是！”小助理唯唯诺诺地应着，碎步跑向房门。
“等着，先把你的手机给我用！”
小助理转身，心惊胆战地送上自己老土的按键手机。
慕青鄙视了手中如文物般的手机一眼，凭着记忆拨了表哥的电话。
“。。。。。。表哥，你要帮帮我。那是有人故意陷害的！”
“你没有这样做，别人能拍得到？！小青，你太任性了！”电话那端的声音，语重心长。
“表哥，那只是和同学一起在酒吧，我没有注意！再说，又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只是在酒吧？没有出格的举动？没有酒店吗？”电话里传出的问话，一字一句，很清冷。
“什么酒店？！”慕青一惊，立即忆起，那天，那个浪漫的法式晚餐后，她是和莫骥一路激情难耐吻着回酒店，然后激昂淋漓地燃烧！
那个西式餐馆离酒店很近，他们是拥着吻着走过来的。难道，那一幕幕，也被人拍下了？
“那个男人是谁？！”电话里的一声喝问，证实了慕青的揣测。
“。。。。。。”慕青头脑一片空白。那晚的途中，她的衣服几乎完全被剥离；他的衬衣扣子，也全部被她扯开。进了酒店大厅，突然强烈的光线刺激了两人的眼，才稍稍清新整理了下衣服。但电梯里，他的唇直接转战到她柔软坚/挺的胸，待他抬头时，她也激烈地舔咬了他的喉结！
她怎么忘了，狗仔队无处不在！还有，电梯里有摄像头！为什么不能忍耐一下？为什么那么忘情？可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小青，是不是不止一次？是不是不止一个人？你不是住在秦家吗？为什么频频夜半三更开着车到酒店，还一脸醉态？！”电话里的声音，越来越严厉。
“什么不止一次不止一个人？什么意思？”慕青虚脱无力地吐出几个字，软软地滑到地毯上。
“小青，你自己去浏览网页！现在不是用权势用金钱就能压下去的！压下去也没有用了！你最好和秦哲栖商量，用正面形象直接证明那些都是恶意中伤！”电话里传出的声音，满是怒其不争的哀怨和无奈。
“表哥，你一定要帮帮我！”慕青突然跪坐起来，挺直腰，像抓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握着她刚才嫌弃万分的老土手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地哀求着。
“我已经在想办法了！你赶紧和秦哲栖联系！”电话那端的黄俊熙顿了一下。他还要怎样帮她？从在画展哪里听到有人议论，他就立即用手机浏览了网页。可她的电话打不通。想到她会像以往一样联系姑母将事情压下去，也就没有很在意。待事态越演越烈，不断爆出新的不堪视频时，他就简短和秦莫漓解释了下，迅速回办公室想方设法压制这些视频的流传。
可他的能力，哪里能及京城部长夫人的姑母？！但是，就算力所不能及，他也要在不滥用职权的情况下，竭力阻止事态的进一步扩大。毕竟，有心人深挖下去，名誉收损的，不仅仅是被姑母宠坏了的表妹一个人，还直接涉及慕家、秦家，还有黄家！秦家有秦莫漓，他不能不管。更何况，姑母是陪姑父代表国家在访问！
“小青，你还有些什么乱起八糟的事，最好先和我说一声！这些东西传到慕家，你和姑姑都不要做人了！”说道最后，黄俊熙不禁有了咬牙切齿的恨意！姑母宠了她的女儿，却害了身边所有的人！
“表哥。。。。。。”慕青再次瘫软了下去，除了哭，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秦哲栖的电话打不通，估计有防火墙，小助理的电话是陌生电话打不进去。
待小助理买了新的电话进来，慕青立即换上自己的卡，再次拨打秦哲栖的电话，通了没人接。
再打，彩铃循环播放着，还是没人接。
是不愿接，还是不方便接？慕青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或者，他手机不在身边，没有听到？慕青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慕青一遍遍地打，直打得电池没有电了，还是没人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四章
随着时间的推移，办公室里不断忙碌的黄俊熙愈来愈清醒地意识到，表妹这次，应该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那些图片、那些视频，这边才压下去，那边又变个花样换个说法传出来了。上传的ID，遍布全国各地。随着网民评论的不断深入，矛头居然直指嫁入京慕家的姑母，声讨她“女不教、母之过”；还有诸多惋惜的声音，说高门大户的慕家“识人不清、遇人不淑”等等，意思是姑母黄艾琳“养而不教”的作为辱没了慕家门风。。。。。。
网上还好只提的是“高门大户”的慕家，丝毫没有提及慕家高位的人和真实的政界背景。
黄俊熙无奈地摁压着自己的额角，他实在无能为力了。慕青所有参演的片子都被网民翻出来恶搞，她清纯的形象完全被丑化。以前被姑母压下去的视频、图片，又源源不断地重新爆出，被网民疯狂点击。
看着电脑因不断有新信息而翻滚的屏幕，黄俊熙无力地拨了慕青的电话：“你到底做了些什么？招惹了谁？”
“表哥，我就是和大学的同学去了几次媚色。”慕青蜷缩在墙角，双眼含泪。
“那个男人是谁？你们认识多久了？他现在在哪儿？”黄俊熙再次追问。那些不堪入目的激情图片和视频，拍摄角度太让人怀疑，居然没有一张图片、没有一个镜头清楚明白地暴露那个人的面部特征！而慕青每个表情的变化，都拍得那么清晰！他不能不疑这一切与那个男人有关。可是，仅凭一个背影，他怎样找出这个人？
“表哥，我。。。。。。”慕青结舌，答不出话。她在头脑中搜索关于莫骥的信息，发现除了他的名字，其他的，都是空白。
“小青！”黄俊熙等了半天，没有等到慕青的答复，不由咬紧牙关，从牙缝中挤出她的名字。
“。。。。。。”慕青只知道握着电话流泪。她现在真实地感到怕了。她从来就是一个敢把天捅出个窟窿的主儿，因为母亲会及时地、无条件无原则地帮她“补天”。母亲完全放任她为所欲为！她现在怕，是因为联系不上帮她补天的人，还有，弟弟刚才的一个电话：姐，你这次玩大了。爷爷很生气！
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慕青惧怕的人，那就只能是从来对都她和蔼可亲的慕家爷爷和慕家爸爸。爷爷和爸爸对她话不多，非常非常的慈爱，一点都不像对弟弟那样严厉或者可以说是暴力，但是，她就是怕他们，莫名的，非常非常的畏惧。
她也知道，母亲无条件宠她的底线，就是不能影响到慕家的名望声誉！可现在，网上的舆论所指，已经明显超过母亲给她的底线了！
“还没联系上秦哲栖吗？”黄俊熙只听见电话里哽咽声听不到说话声，语气没有刚才那么严厉了。
“没有。。。。。。”慕青无力地吐出了两个字。
“想办法与他联系！”黄俊熙拍断了电话。自己表妹无暇的银幕形象估计保不了了，现在，只有秦哲栖出面，可以挽救一下慕家对她们母女的看法，才可以护住她们最后的颜面。
慕家其实对姑母是颇有微词的。他隐约知道，她的姑母，是使了手段，才进了慕家的门。
慕青反复拨打着母亲和秦哲栖的电话，打到她要抓狂了，仍然一个是没有信号，一个是无人接听。
网上，对慕青“家教”的声讨越演越烈。在慕青几欲绝望的时候，表哥又打来电话，将他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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