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蔷薇-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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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话，牛建乾眼睛一亮。立项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拓达能从立项起充分介入，那么在招标的时候，就有了一个重量级的筹码。
　　闵英修听了徐林的话很淡定，问：“FSK也追你们追得很紧吧？”
　　FSK和拓达一直是竞争对手，没人相信在纳特斯这个案子上，FSK会不闻不问。
　　徐林笑着说：“是呀，拓达和FSK，都是优秀的本地供应商。你们两家的产品各有所长。我是想呢，你们最好都能参与我们的立项，最后谁的产品最好，谁的服务最好，我们才做最后的decision。”
　　牛建乾一听，心说，妈的戴卫还给我们点实质性的表示呢，你徐林倒打起官腔来了。他表面上还是喜笑颜开的，说：“徐总放心，我们的路由器刚刚通过了质监局抽检，是国内第一家拿到这个荣誉的，产品质量方面，我牛建乾敢把胸脯拍得嘭嘭响，欢迎您随时考察！”
　　说着便邀请徐林去顺义看厂，还把日期时间都定了下来。
　　饭后牛建乾问徐林想安排什么活动。徐林说在国外呆久了，回国就想K歌。牛建乾当然明白醉翁之意不在歌，到了包房，就给安排了几个漂亮小姐进来。
　　熟悉徐林的人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惧内，所以“一条龙”服务什么的是不敢玩了，只有搂个陪酒小姐过过手瘾。
　　牛建乾的助理和徐林的助理都是男的，就只有何静薇一个女助理在场。可是没有人对她避讳，看样子都没把她当回事。何静薇也就神态自若地坐在点歌台上，帮忙点歌喝彩。也不去留意徐林的手又搭在了怀内小姐的哪边奶…子上。
　　闵英修坐的地方离何静薇最近，他和徐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小姐在他旁边，他也有说有笑，酒来喝酒，拳来猜拳，但是，从不占对方一点便宜。
　　何静薇不禁对闵英修好奇起来：他有女朋友吗？从她认识他到现在，还没见他身边有过女伴。可是，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呢？还有，他有女伴又怎么会让她看见？
　　何静薇时不时观察一下闵英修身边那个小姐，人长得倒是玲珑，可是不笑倒好，一笑跟哭似的。
　　小姐不都是卖笑的吗？何静薇对着点歌台的屏幕笑了一笑，倒觉得自己的笑容比她的值钱。
　　好不容易挨到徐林老婆查岗，徐林接完电话就嚷嚷着要回去。牛建乾安排了几台车，先送走徐林，接着又把闵英修和何静薇送走。
　　何静薇坐在副驾驶座上，闵英修坐在后面。何静薇转身便递过来一小盒酸奶，道：“闵总，给您，喝点酸奶吧。”
　　“哪来的？”
　　“刚刚在里面的超市买的。”
　　“谢谢，我不喝酸奶。”闵英修不领情。
　　何静薇不依，说：“酸奶可以保护胃黏膜，延缓酒精吸收，对胃有好处。”
　　闵英修说：“我知道，可我不想喝吐了。”
　　何静薇扭头看他，他脸上是习惯性的漫不经心。
　　何静薇心说，不喝不会好好说话吗？谁愿意拿热脸碰你的冷屁股呢？哼，你不喝我喝。她坐了一晚上的冷板凳，又被污染了一晚上的眼球，这回也有点生气，拿吸管往杯子里“啵”的一扎，咕嘟咕嘟喝起来。
　　“静薇，刚才你对着点歌屏幕，傻笑什么？”闵英修突然问。
　　闵英修总是善于在这种时候，突然发问。
　　何静薇酸奶喝得急，闻言一呛，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张司机还在一边说：“何助理，您慢点儿您慢点儿……”
　　何静薇又气又难受，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闵英修。好在这时闵英修的手机响了，他母亲在那头训斥他说：“英修，还在外头吧？你老这么晚休息不行的。琨姨送过来的汤，你喝了没有？”
　　闵英修无可奈何地回答：“妈，您别让琨姨给我送汤了，琨姨一把年纪您让她歇会儿。”
　　何静薇第一次听到闵英修打私人电话，她竖起耳朵想听听所以然。
　　闵英修的母亲接着又说：“不是我要她煲的，你琨姨还不是因为担心你吗？对她来说，英琪和英松都是路边捡来的，只有你是闵家亲生的……你晚上睡觉记得要穿上睡衣，不要受了凉。在外头吃饭，不可以吃太多高蛋白，不要和女助理讲太多话，不许讲手机超过半小时……”
　　无论什么人物，把子女从头管到脚是天底下妈妈的通病。
　　“妈，”闵英修无奈地说，“知道了，您这些话真催眠啊，您儿子都做完一茬梦了！”
　　母亲笑了，讲了半天总算转到正题上来，问：“跟你说正事呢，你老瞎贫。英修，最近你跟媤妍见过面了吗？”
　　“没有。”他差点忘了有这么个人。
　　“你陈伯伯呀，今天到我们家来了。他说媤妍现在转变可大了，天天在家呆着，学十字绣呢，还学了好几个拿手菜，要请你去尝尝。好久没见，你俩也该一起吃个饭吧？”
　　闵英修顿觉头大了两号，只得应承说：“好好好，遵命。”
　　何静薇没想到闵英修跟他母亲这么嬉皮笑脸的，暗觉好笑。
　　闵英修放下电话，又对何静薇恢复了常有的模样，问：“静薇，明天有些什么安排？”
　　何静薇倒背如流地报了闵英修明日的行程，一通下来，他只剩早饭时间有空。他于是无奈地说：
　　“静薇，你帮我去Riverdale订一个地方，明天早上七点的茶座。要个安静的位置。”
　　于是，何静薇打了Riverdale酒店的电话，在电话里按闵英修的吩咐跟服务员讲明要预订座位，可是接线的服务员却告诉她，咖啡厅不接受订位，直接过来就可以了。
　　第二天一早，星星还挂在天上呢，何静薇就从家里出发了。因为闵总特地交待要一个安静的位置，何静薇只得亲自跑一趟Riverdale，去挑个位置占着。
　　Riverdale酒店，是洖州十大超情调酒店，充满异域情调的建筑如同欧洲城堡般，富有南欧的浪漫色彩。
　　这个地方何静薇从没来过，她进得大门，只见门僮高大英俊，帽檐肩章都有金线流苏。巨型的超高的华丽大堂，两边环型台阶直通二楼。
　　何静薇到了咖啡厅，相中了窗户边上一个幽静的地方，但服务员却告诉他，那个位置已经被人订下。
　　何静薇一听便火了，大声质问服务员：“你们不是不接受预订吗？为什么我来了又说有人预订了？不行，我一定要那个位置！”
　　“可是那两位客人就住在客房，马上就要过来了……”
　　何静薇更生气了：“不住你们酒店，就不能在这喝咖啡了？谁规定的？把你们经理叫来，把总经理叫来！”
　　服务员见何静薇不依不饶，只好打电话去了。
　　于是对方一个外籍主管来了，用英语开口跟何静薇解释，没等他说两句，何静薇便打断他：“在中国你说什么外国话？我听不懂！”
　　何静薇是学工商管理的，怎么会听不懂英语？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对方说不出任何话来，只好让何静薇坐了窗边的位置。
　　在中国办事，是谁厉害谁能办成。何静薇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只不过一早寻了一身晦气，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闵英修进来的时候，何静薇迎上去，指了指靠窗的位置：陈媤妍已经等在那里。
　　“离我三十米以内，有事的时候方便叫你。”闵英修快速跟她交待完，向靠窗的位置走去。
　　何静薇点点头，然后走了开去。按照闵英修的严谨思维，她每步是0。6米，可以走50步。那个地方刚好是楼梯旁的一张小桌子，她坐了下来，要了一杯冰水。
　　何静薇打量着这间奢华的咖啡厅。法国蓝的主色调夹杂着富丽堂皇的金色及柔和的黄色，处处沐浴着一种暖色的暧昧，仅仅是光线和色调就让人感受到浪漫温馨。
　　这是情人约会的绝佳场所。闵英修对面那个女的，不用说，一定是他的情人或是女朋友。
　　“那是你的女助理？”陈媤妍向何静薇努努嘴。
　　“嗯。”闵英修看向何静薇，只见她支着头斜倚在小桌子边，自有一番风情。
　　陈媤妍不屑道：“长得像电影明星一样，男人果然都是好色的。”
　　闵英修一笑：“你是骂我呢，还是夸她呢？”
　　“我为什么要夸她？哼，那女的也没什么见识吧，都不敢过来跟我打招呼。”
　　“她不知道你是我什么人，怎么跟你打招呼？　”　
　　“那我是你什么人？”
　　闵英修不回答，看了陈媤妍半天，突然说：“我们两个来拍张大头照吧，照了发到微博上去。”
　　“好呀！”
　　陈媤妍见闵英修有如此兴致，当然乐得奉陪。她凑到闵英修身边，挤了个可爱的表情，拿手机对着两人一通狂拍，挑了张清晰的大头照发到网上去了。
　　“等等。”闵英修在她那条微博上加了个@叶崇梅。那是闵英修的母亲。
　　“干嘛要艾特叶阿姨呀？”陈媤妍不解。
　　“这样我妈才能看见，我才能交差啊。”
　　等陈媤妍明白过来闵英修的用意时，生气地喊：“闵英修，你好过分啊！”
　　“你小点声。一会儿你的跟班以为你这儿有什么状况，要过来跟我拼命，我可受不了。”
　　陈媤妍的父亲爱女心切，总担心她在外厮混会有不测，便为陈媤妍雇了个私人助理。说是助理，其实是个退了役的武警。陈媤妍自己也不过是在家族企业里挂了个董事的虚名，根本没有实质性的事务需要处理，所以她的助理也就是跟班兼保镖而已。
　　闵英修一边跟陈媤妍聊天，一边忍不住拿眼光看那边的何静薇。她坐的地方离他们不远，真是方便了他。只见何静薇端起杯子，小口地喝着冰水，柔软的嘴唇被透明玻璃杯边压出两个可爱的形状。闵英修不得不把眼光挪开。
　　这时一对男女来到了靠窗的桌边。这对男女很不高兴，因为他们原先预定的位置，此时被闵英修和陈媤妍坐着。服务员见状，便上前陪礼道歉，将他们安排到另外一张桌子上去了。
　　坐在楼梯口的何静薇一开始表情挺悠闲，不知怎么突然紧绷起来。
　　

　　第62章　撞见

　　何静薇看清了那对男女。那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孙莹莹。
　　孙莹莹小猫般的两只眼睛不断地扑闪扑闪，脸上的表情也很丰富，对着她对面的男人一会儿咬嘴唇，一会儿翘嘴。
　　这个是满面含春，那个是儒雅和气，要干涉是不能够，不干涉是忍不住。只见何静薇突然站了起来，径直朝她对面的那张桌子走去。
　　“你家司机来了吗？”闵英修突然问对面的陈媤妍。
　　陈媤妍搅着冰块：“没有，我助理刚把车给蹭了，我爸的车又不肯给我用。”
　　“我让司机先送你们回去。”闵英修说，“我八点半还有个会。”
　　“干嘛？这么快就要打发我走？”陈媤妍话还没有问完，但见闵英修已经起身，上前紧走两部，拉住了他的女助理。
　　“干嘛去？”闵英修问。
　　何静薇回过头，眼里满含着痛苦。是的，是痛苦，一闪而过却没有逃过闵英修的眼睛。对一个女人来说，世界上什么都可以缺少一点，或者跟人摊分，只有丈夫不能够。他必须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
　　“闵总，我能请会假，晚一点回公司吗？”何静薇语气如常地说。
　　“不行。除非你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我想过去打个招呼。”
　　闵英修顺着何静薇的一瞥看去，只见一个女孩子坐在前方的位置，她对面的男人正好起身，离座而去。
　　那个男人，只看背影闵英修就认得。他是何静薇的丈夫，贺明启。重点是，她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看样子是在客房过了夜，过来吃早餐。
　　原来是何静薇的家务事。
　　闵英修不便说什么，只能松开了何静薇的手。他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走了过去。
　　陈媤妍跑过来，挽住闵英修的胳膊，问：“怎么了，你助理有病啊？”
　　“走吧，”闵英修不放心地盯着何静薇的背影，“我送你下楼。”
　　孙莹莹穿着一件可爱的肉粉色羊绒衫，只觉得有人坐在了对面，一抬眼，见到的不是去洗手间回来的贺明启，而是他的老婆——何静薇。
　　孙莹莹见她，反射性地展开了笑脸，甜甜地叫道：“何姐姐，是你呀！”
　　对一个女人来说，知道丈夫有外遇，和亲眼撞见外遇的情景是两码事。何静薇只觉得手心发麻，浑身冰凉。何静薇拿起桌上的高脚杯子，闻一闻道：“好啊，红酒！你点的还是他点的？”
　　“我点的啊！”孙莹莹一脸无辜。
　　“想浪漫是吧？为了你的兴致，你让贺明启喝酒？我从阎罗王手里把他救回来，你又想让他送命？”
　　孙莹莹当然知道何静薇是来者不善，可却装萌道：“何姐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诶！”
　　那双小猫一样的眼睛，看上去是那么皎洁无害。何静薇善良的相信，孙莹莹真是无知者无罪。
　　是的，在这么一个年轻女孩面前，哪个男人会说自己得过肝病差点死掉？哪个出轨的男人会说，我的肝，是我老婆割给我的？
　　何静薇仍然说：“听着，孙莹莹，我不管你是装傻还是真傻，我的爱情和婚姻，是我拿命换来的。谁要敢来抢，我就跟她拼命。”
　　何静薇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她打算真刀明枪地跟这个女人去争夺丈夫。可是孙莹莹笑吟吟的样子，甜蜜淡雅，完全没有小三写上额头的自觉，反而光明正大的比何静薇还要底气足，好像人家还应该感谢她替人家照顾老公。
　　所仰仗的无非是贺明启的爱，仰仗的是那个身为她丈夫的男人的爱，何静薇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她的脸上，她此时真有抽她耳光的冲动。
　　“何姐姐，”孙莹莹眼光一闪一烁的，“您要是真的那么爱明启哥，您就把他接回家嘛，他天天住在我那边，我也有些日子不太方便的……”
　　这句话听在何静薇耳朵里，无异于羞辱。真是越在乎，越糊涂，她竟然真的以为贺明启出远差，还盼着他能早些回来。
　　孙莹莹又压低声音说：“何姐姐，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明启哥每次那个完之后，都要去趟卫生间。你知道为什么吗？”。
　　何静薇如何不知道？那是贺明启每次做…爱之后的习惯。孙莹莹的话意味着什么，何静薇当然清楚，它像一记耳光打在何静薇的脸上，打得她几乎昏聩。
　　何静薇告诉自己，你不能示弱，你不能害怕，你不能发怒。发怒你就输了。
　　何静薇心平气和地说：“莹莹，你条件不错，为什么不能好好地找个男朋友，然后恋爱结婚呢？人活着，还是要随大流的，不能活得像怪物。”
　　孙莹莹竟然问：“何姐姐，您是想骂我是狐狸精对吗？”
　　何静薇冷笑：“不是，你算屁个狐狸精！你看过聊斋吗？聊斋里哪个个狐狸精不是天仙国色，你算什么东西？”
　　“那您又算什么东西呢？哦……想起来了，冷、木、头。”孙莹莹清淡地说，“明启哥跟我说过，跟您结婚五年，您在床上，表现得就像块木板一样。”
　　这话犹如一拳猛捶在何静薇的胸口上，一阵急痛攻心，差点让她疾退几步，口吐鲜血。
　　如今这个社会，第三者早就不是七八十年代时，会惭愧得无地自容了，这个群体越来越嚣张跋扈，越来越目中无人，越来越肆无忌惮。但是，人可以一声“我爱你”，就不顾一切，旁若无人、天公地道地胡作非为？
　　何静薇终于忍不住，骂了句：“你TM别胡说八道！”她左右看看，仿佛要找个什么东西摔在孙莹莹脸上，嘴里说：“孙莹莹，你别得意，今天他背叛我，他也总有一天会背叛你！”
　　“我不在乎天长地久。”孙莹莹悠悠地说，“我只在乎曾经拥有。”
　　何静薇怒从心起，胆由手生，她连杀人的想法都有了。但她只是把手伸进包里，将她前不久从床边捡到的那只珍珠耳环从包里摸出来，扔在孙莹莹脸上。孙莹莹偏头想躲，没来得及，脸上被重重地挨了一下，她赶紧捂住了脸。
　　何静薇骂道：“你还知道捂脸？你还有脸是不是！这耳环是你扔到我们家卧室里的吧？你犯贱都犯到别人家去了！”
　　这小小的报复完全不能抚慰何静薇内心巨大的愤怒，她在心里想，等着吧，孙莹莹，你会付出代价的！
　　可是一只熟悉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胳膊，贺明启厉声喝道：“你干什么，何静薇？”
　　回过头，如刀的眼神，划破她的肌肤，直击心脏。毫不怜惜地抓着她的胳膊的，眼神里流露出极端厌恶的人，正是她的丈夫。
　　何静薇想抽回手，可却被他牢牢控制住。挣扎之间，桌上的高脚杯翻倒了，冰凉的，鲜红的酒液，泼在她的身上。
　　像血一样。
　　桌上的动静，引得邻座的人都朝她们看来，而坐在对面的孙莹莹却是一副无辜受害的表情，看上去是何静薇在无理取闹，扰了别人清静。
　　何静薇觉得有无数只长着锋利指甲的无形的手指，正在争先恐后地抓她的脸皮。她的丈夫，没有眷念同甘共苦的日子而爱护她，反正让她在一个觊觎她幸福的小女孩面前受辱。她落了下风，风度尽失，一身狼藉，只觉得自己像牙缝里的绿色菜屑，那么引人瞩目，又不堪入目。
　　若说狼狈，已算是极致。
　　闵英修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一只手伸过来，把贺明启的手臂从何静薇胳膊上拨开，然后手的主人从容地站在了贺明启和何静薇中间。何静薇扭过头，只见闵英修开口道：
　　“静薇，我们走吧！”
　　闵英修拉着何静薇要走，何静薇却看着他，无助的眼神似乎有些央求：“闵总，该走的不是我。”
　　谁知闵英修却道：“你说什么呢，静薇？我们今天做点儿什么，不都要听你安排啊？听话，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何静薇是他的助理，他的行程安排不听何静薇的，又听谁的呢？可好生生的一句话，被他说得暧昧之至，却正好让在场的所有人听见。
　　这个又高又帅的男人出现，算是给何静薇找回不少底气。不料一旁的贺明启却来了劲了，怒道：“姓闵的，怎么又是你？”
　　闵英修本想带着何静薇迅速离开这尴尬之地的，可眼见走不成，他便站定了，转向贺明启道：
　　“怎么又是我？”玩味地说，“贺明启，我倒想问你，你怎么又换了一个？”
　　戏谑的声音，带着华丽的尾音。可是孙莹莹一听这话，脸色就不对了，问：“明启哥哥，这人是谁啊？他什么意思？”
　　贺明启说：“没事，莹莹，你别听他瞎说。”说完用敌意的目光注视着闵英修，道：“姓闵的，你别胡说八道！”
　　闵英修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何静薇的手，将她握紧的拳头舒张开来，在他手心里轻轻揉着，缓缓道：“胡说八道的本事，我比你可差远了。这四个字，上次在医院我就可以原样奉送给你。再附赠你旁边的小朋友一句：你的明启哥哥艳福不浅，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请抓紧时间尽兴吧！”
　　闵英修这回不由分说，拥着何静薇的肩，连拖带抱地把她弄走了。
　　只剩下孙莹莹坐在那里满身长出了刺，赌气地看着贺明启。
　　

　　第63章　皮草

　　司机开着车送陈媤妍回去了。从酒店出来一路向东，在金宝街旁边站了好半天，都打不到出租车。
　　闵英修提议说：“我们沿街走走吧。你冷吗？”
　　何静薇的牙在打架，说：“不冷。”
　　闵英修知道她冷，从头到脚，彻底的冰冷。她只穿了一件半新的紫色外套，他真担心那样一件衣服是否能够抵挡住来自身外和内心的蚀骨深寒。
　　闵英修一直扶着她的肩，能感到怀里的人在瑟瑟发抖。在这么寒冷的时节，她怎么还穿着这么单薄的衣裳？这样一个可怜的女人，应该用暖和的绒袄或者皮草将她紧紧包裹，然后拥在温暖的怀中。
　　冬末的早晨，西北风刮起来了，何静薇竭力按捺住浑身的颤抖，说：“今天谢谢您了，闵总。”
　　何静薇本来不想让不相干的人看到她的难堪，可每每出现这样的事，都让闵英修撞见。在闵英修面前，何静薇的面具好像裂开了一条缝，再也无法合拢。
　　“没事。”闵英修有心事。
　　“今天有点凑巧了。”何静薇客套地笑笑，企图掩饰尴尬，“结婚五年，我和他都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　
　　闵英修知道何静薇是个聪明的女人，聪明女人都不会喜欢别人看到她狼狈的一面。他不应该打抱不平，说出那些话，卷进何静薇的生活。
　　感情的事上，谁需要谁当活雷锋呢？
　　这大概会是一场走了调的剧码吧，闵英修忽然有了一种预感——他的直觉一向很灵。
　　两人在雪地上继续走着，路上的雪有些化了，稀稀薄薄的，像咖啡里融着的方糖。一直走到了二环上，两个人都冻透了，总算拦到一辆空车。
　　“闵总，您先走吧。”何静薇上前为闵英修拉开车门，如梦方醒地说，“对了，您女朋友呢？”
　　闵英修对于刚才的事，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所以也就瞎说道：
　　“哦，她回家了。你知道她很爱静，特别喜欢古典交响乐，像德意志安魂曲什么的。可惜今天没有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