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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在黑夜里撒点儿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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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啊?”和筱白没好气地问。
“……”陆良鋭听她说话挺冲,已经好久没这样了,“怎么了?快下班了吧。”
“下班了。”
“想吃什么?我去接你。”陆良鋭说。
“别过来了,我累了想回家睡觉。”和筱白烦躁地说。
陆良鋭静了一下说,“行。”
和筱白知道自己脾气不好,而且是人来疯型的耍脾气,就是谁对她越好她脾气越臭。
和筱白脾气臭这回事儿,陆良鋭最初挺受不了的,他就没见过一个女的能跟她一样,刚还嬉皮笑脸呢突然就翻脸了甩脸子就走人。和筱白脾气不好又是有规律的,要么是因为她自己要么是因为她家里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陆良鋭晚上照常去跑步,跑完步经过饭馆时候订了份饭,让送到丽园小区去,留的是和筱白的电话和地址。
所以,过了九点,有饭馆外卖给和筱白打电话,说有她的餐,和筱白当诈骗电话就给挂了。外卖小哥又打,担心她挂,赶紧解释,“我不是骗子,真的是你的外卖,是个男的订的,留的你的电话。”
“他在旁边吗?让他接电话。”和筱白没好气地说,其实又没有那么气了,惹她的又不是他啊。
外卖小哥说,“他没在,订完饭他就走了,就是叮嘱我……如果打电话没人接,就让我一直打,说你肯定会接的。”
“他还说什么了?”
外卖小哥有些为难,“他还说,你肯定会发脾气,但是不是因为我,让我别在意继续给你打电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怎么能生气,“你在哪里?我下去拿。”
和筱白下楼拿饭,有汤有菜还有一份凉拌的牛肉,她铺在桌上,蹲在餐桌旁看着,心里暖洋洋的,给人打电话,“怎么让人给我送饭,你怎么没过来?”
“你心情不好,我不确定,你看到我后,会不会心情更不好。”陆良鋭说。
他越是这样,和筱白越愧疚,“对不起,我不是想对你发脾气,我就是控制不住。”
“我知道,我没有生气。”陆良鋭说,“你赶快吃吧。”
“你在做什么啊?”和筱白说,“如果没事儿陪我聊聊天吧,我不想一个人吃饭。”真奇怪,平时就是她一个人吃饭的啊。
“锻炼身体。”陆良鋭说,“仰卧起坐。”
和筱白说,“咱们开外音吧,你做你的,我吃我的。”
“行。”陆良鋭把手机放在旁边,他继续做,呼吸短促。
和筱白夹着牛肉吃,“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牛肉?”
“你每次吃牛肉面,会先把牛肉片吃掉。”
“那也可能是因为我不爱吃啊,所以要先吃掉。”和筱白说。
“……”陆良鋭愣了一下,“你不爱吃?”
“骗你的,我爱吃啊,你是第一个发现的。”和筱白说,“小时候,只有过年时候家里才会买牛肉,是招待客人的下酒菜,每次吃不完我和弟弟妹妹都是抢着吃,我比他们大总抢不到。”
“现在没人和你抢了。”陆良鋭劝她,“你喜欢的,都会有的。”
“肉是没人和我抢了,因为他们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和筱白哀伤地说,“小时候,我任何时候都能罩着他们什么事情都能替他们做,等他们大了,我就不能事事都帮着他们了。”
陆良鋭没回答。
“陆良鋭,你在听吗?”和筱白叫他。
过了会儿,陆良鋭回来,说,“我去拿瓶水,你说什么?”
“没什么。”和筱白喝着汤,“你锻炼完了?”
“嗯。”陆良鋭说,“我得去冲个澡。”
“都一把年纪了还锻炼,你就不能有一天不锻炼吗?”和筱白无语。
陆良鋭笑了下,“不锻炼,不知道是不是我身上你唯一喜欢的一个地方,都没有了。”
“那里和锻炼没关系。”和筱白咬着筷子,说,“你自己锻炼没用。”
“……”陆良鋭喝水呛着了,“你一天不调侃我,难受是不是!”
“是啊,浑身难受呢。”和筱白故意逗他,“如果你在就好了,我就能告诉你,怎么锻炼了。”
“别闹。”听声音,陆良鋭挺难受的,“我得去洗澡了。”
和筱白有时候挺烦他这样的,直肠子不解风情,“你就非得现在去洗吗?就不能等会儿挂了电话再去吗?”
“不能。”陆良鋭说话像挤牙膏,拒绝是咬牙切齿的,“洗凉水,我难受。”
“哈哈。”和筱白不厚道地笑,格外开恩了一样,“去吧。”
陆良鋭等着她挂电话,她没挂,他一直等,手上麻利地脱衣服,拿着手机进浴室,开了花洒冲。
租的房子,时间有些久了,屋子里的墙壁没有那么白,浴室的瓷砖不再干干净净,里面简陋,陆良鋭寻了会儿找到高处的台子,把手机放上去。
“陆良鋭。”和筱白突然叫他。
“嗯?”陆良鋭面部表情狰狞着,他一个人住习惯了,又是在浴室里洗澡,听着女人的声音突然叫他,真切的就跟在他家里一样,他觉得要把浇在身上的凉水煮烫了。
“你用沐浴露还是香皂啊?”和筱白问他,估计是挺无聊的。
“香皂,沐浴露太香了。”陆良鋭一本真经地解释。
“你在洗脸对不对?”和筱白躺在沙发上,她看着亮着的吊灯,“你在浴室刮胡子吗?用洗面奶吗?你是洗澡时候刷牙还是洗完澡后刷牙?”
“和筱白。”陆良鋭突然难受地叫她的名字,“你别说话了。”
“好。”没多久,和筱白这边响起来水流的声音。
陆良鋭仰头站在水柱下,他望着放在台子上的手机,水的声音是一样的,只是背景声音不一样,他这边安静,她那边却热闹得很,一直在唱歌。
平时洗澡都是十分钟解决的事情,陆良鋭今天竟然洗了半个小时。
和筱白裹着睡衣躺在床上,她心里暖洋洋的,“陆良鋭,晚安。”
“晚安。”陆良鋭咬牙切齿地说。
和筱白笑啊笑的在床上打滚,“你晚上还睡得着吗?”
“妖精。”陆良鋭牙齿快咬碎了,的确睡不着啊,他又去洗了一次澡仍旧精神奕奕的,很累躺着却睡不着,想着和筱白又忍不住笑,这个女人脾气是差撩人又不负责任,可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啊。
想着她,渐渐地入睡了,做了一夜的美梦,梦到没隔着手机,他们公用了一个浴室。一样的呼吸声一样的水流声,一样的迷醉和为对方痴迷和疯狂。
正文 34。34
和谷雨隔了一天给和筱白打电话,说和孙金鑫商量好了; 他们还年轻没有经济基础不想要这个孩子; 打电话的目的是想让和筱白帮忙联系医院。和筱白没找熟人担心细节问得不清楚会有疏漏; 她自己跑去医院问了手术的具体情况,又转述给和谷雨,敲定了手术的时间。
和谷雨和孙金鑫刚工作,除了生活的开销手里没有什么钱,手术的钱自然就是和筱白出; 这应该也是打电话的主要原因吧; 和筱白不介意帮妹妹忙; 不为少花钱为图个安全。那些说手术后不良反应的,和筱白听着就犯冷汗; 担心和谷雨会是倒霉的那一个。
手术那天,和筱白不放心担心会出事,她请了假去医院陪着; 等到过了手术安排的时间; 和谷雨都没来。和筱白给她打电话; 和谷雨犹犹豫豫地说,“二姐,我不做手术了。”
“为什么?”和筱白忍着脾气; “不是说好了做掉的吗?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家里,阿鑫的妈妈知道了; 不让我做手术。”
“身体是她的还是你的?孩子是你养还是她帮你养?以后的苦头是你自己吃还是她替你吃?”和筱白忍不住了; 她脾气发起来就是噼噼啪啪的往外倒; “你在家是吧,等我过去。”
和筱白打车,没多久就到了和谷雨租的小屋里。
是和谷雨来开门,她脸红扑扑的,“二姐,刚煲了汤,你喝点吧。”
“我不喝。”和筱白在床边坐下,她不介意孙母在,只是问和谷雨,“你想好了吗?”
孙母见过和筱白几次,都是脾气不好的人,彼此看得不顺眼,“谷雨的二姐,别人都是劝弟弟妹妹好,你怎么盼着他们不好,谷雨怀着的不只是我们孙家的孙子,也是你的外甥。”
“验过了?”和筱白问和谷雨。
“昨晚上阿姨找人检查过了。”
“因为是个男孩就要留下来?”和筱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真是恨不得能骂醒和谷雨,“你是上过大学的人怎么能有重男轻女的想法,这是你的想法,还是他们让你这样做的?”
“二姐。”和谷雨为难,怯怯地看孙母的脸色。
“别看别人,说你自己的想法。”和筱白掷地有声地说,“只要你说不想要,他们不陪着你,我带你去。”
“我不知道。”和谷雨说。
孙母是说了大半天才说服和谷雨的,她担心再生变,赶快说,“谷雨的二姐,我们是为谷雨好,我们的想法也是她的想法。”
“我没问你,我在问我妹妹。”和筱白不搭理孙母,她拉着和谷雨的手,把那些别人不会和她说的难题,摆出来,“你想清楚了吗?有这个孩子,你麻烦的不只是这十个月,这十个月可能还好,生下来呢,谁帮你看你拿什么养怎么工作?这些问题你想过吗?”
“阿鑫很快就会找到工作的。”和谷雨没什么底气,“二姐,我们现在没钱,叔叔阿姨答应我们会帮我们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你和孙金鑫还是小孩子,照顾自己都困难,再加一个孩子,他们相当于养三个孩子,一天两天可以,十个月呢、一年呢?”和筱白抛出这些现实的问题给她,“我不是一定劝你把孩子打掉,只是劝你想明白,这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生活,你刚毕业,没有足够的社会经验,生孩子坐月子养孩子到合适的年龄再出来上班,你的应届毕业生的身份早就过期了,到时候你该怎么融入社会。”
和谷雨本就是软弱的性子,没有主见,别人说什么她都觉得对。
孙母见和谷雨犹豫的态度,担心生变,她发怒推搡着和筱白,“你走你走,哪有劝妹妹打掉孩子的,你这个坏心眼的,我们家不欢迎你。”推着和筱白往外赶。
和筱白对付一个老太太还是绰绰有余的,她握住对方的手,把她推开,她只是和妹妹说话,“你比我多上那么多年的学,道理应该比我懂得多,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你自己要有主见。那样就算以后吃苦,你也是心甘情愿的。”
“二姐,我害怕要这个孩子,可阿鑫想要。”和谷雨为难地说,“我刚毕业,我想工作。”
和筱白心疼她,擦着她脸上的眼泪,给她底气,“如果你真的这样想,你就这样做,你自己的身体,没人能替你做主。”
和筱白不是一定要和孙家对着来,她疼大姐家的女儿和儿子,如果和谷雨把孩子生下来,她照样疼爱和喜欢,可她希望和谷雨能想清楚现实情况,才不会以后后悔。
“阿鑫,你回来的正好,谷雨的二姐要带她去流产。”孙母朝着门口大吼大叫的,“快拦着她们,别让她带谷雨走。”
孙金鑫站在门口,他一米八几,轻轻松松就拦住和筱白,他气冲冲地吼和谷雨,“我们昨晚上不是说好,留下这个孩子吗?你怎么又变卦了。”
和谷雨弱弱地说,“阿鑫,二姐说的对,我们还年轻,现在应该把精力放在工作上,现在要孩子不合适。”
“二姐二姐又是你二姐,她说让你做掉孩子,我说不让,你听谁的。”孙金鑫又说,“如果你把孩子做掉,你就别回来了,我们散了吧。”
和谷雨跑到孙金鑫旁边,带着哭腔求他,“阿鑫,我不想分手。”
“那就留下我们的孩子。”孙金鑫说,“是个男孩,是我们的儿子,你舍得吗?”
你舍得吗?能准确地戳中女人神经的一句话,没有女人会舍得舍弃一个亲人,而且是连着血脉的关系。
“我舍不得。”和谷雨被催眠了一样,反复说着这句话。
和筱白让和谷雨想明白,孙金鑫和孙母担心和谷雨再生变,他们拒绝和筱白与和谷雨说话,要把她赶出去。如果是别人家,和筱白根本连听都不听早走了,可这是她妹妹,亲妹妹,她不能不管。
和筱白指责孙金鑫和孙母重男轻女不疼惜妹妹,孙金鑫和孙母质问和筱白多管闲事,三个人吵得厉害,而当事人,最该为自己肚子做主的和谷雨却沉默不语,她孤零零地站在房子里,看着被狰狞着面庞的孙金鑫和孙母围着的和筱白,和筱白难以以一敌二,她的气势弱了些,嗓子喊哑了,还是在激动地说着话。
“重男轻女的不只是他们,还有你们。”和谷雨像是置身事外一样,她失魂落魄地寻着远处,找到一个凳子坐下,“不尊重我的不只是他们,还有你,你一直在用觉得对的为我好的方式,来对我,却没问过,我想不想要。”
“你说什么?”和筱白觉得她可能是幻听了,要不她怎么会听到和谷雨说这样伤人的话呢。
“二姐,我爱阿鑫我不想和他分手,他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不像在我们家,我是多余的是累赘。”和谷雨说,她很冷静,模样凶狠,“我和家俊同样是超生的,同样是寄宿,为什么他可以在外婆家,我却在姑姑家,我不喜欢姑姑家,他们很凶对我不好。就因为家俊是儿子,我是女儿,是不是?”
“不是的。”和筱白解释,“后来,是先接你回来的。”
和谷雨握住和筱白的手,哀求她,“既然我和家俊是一样的,二姐,你能帮他,也帮帮我,好不好?”
和筱白如被雷击中,“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啊,不用太久的,等宝宝一岁我就可以出去工作,我和阿鑫两个人的工资一定可以把钱还给你的。”和谷雨跪着求和筱白,“二姐,你不是很疼晴晴吗?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外甥啊是你的亲人,你一定不会不管我的。”
和筱白心凉又心惊,“姐夫去世得早,大姐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生活困难,她需要我们的帮助,你和大姐不一样,你比她年轻你的生活刚开始,你有选择的余地。”
“谷雨别求她,她根本不想帮我们。”孙金鑫没好气地对和谷雨说,“亏你还一直说二姐对你最好,我没看出来好在哪里。”
孙母帮腔,“是啊,这还是不是亲姐了,催着妹妹流产的,女人流产多伤身体啊。”
和谷雨执意跪着,“二姐我求你一次,救救我的孩子,我只问你借十万块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你非要生下来吗?生下来是你的孩子,我没有义务帮你养孩子的,你知不知道?别人的钱,你要着是要看人脸色的,你什么时候能懂。”
“我懂,我不是一直在看你们的脸色吗?”和谷雨站起来,孙金鑫搀扶她,她推开别人自己站着,“你帮大姐付晴晴和斌斌的学费,帮家俊付三十万给张家,等我有困难求你的时候,你却不想帮我要带我去流产,不就是因为……因为我……”
“因为什么?”和筱白问她,“帮人,帮难不帮穷的。我也要有自己的生活的,你明知道是坑,为什么还要跳呢?”
“因为我不是你的亲妹妹,五个孩子,只有我和你不是亲的。”
“谁和你说的?”对啊,和谷雨不是和家的孩子,是和爸从外面捡回来的,说是扔在草丛里的,捡回来时候身上都是蚂蚁,她是被虫子咬得疼才哭的。把谷雨捡回来时候,和妈还没生产家俊,快要足月了,和妈自己有两个孩子了舍不得看别的孩子受苦,就说先养着吧等找到生父母或者别的人家愿意养了再送走,可照顾到家俊出生,都没找到送的人家。
照顾了一个月,和爸和妈是心肠软的人,明知道家里情况不好,又不想不负责把孩子随便送人日后受苦,商量后就和家俊一起入了户口对外称是双胞胎,但还是被罚了钱。和筱白从小就知道和谷雨不是她的亲妹妹,可她从来没有把和谷雨与和小寒区别对待过,甚至她对和谷雨更好些,因为和谷雨性子软弱总担心她会被人欺负,和谷雨是家里唯一上大学的,和筱白总说,“谷雨还是上大学好一些,我和小寒就算不上学也不会被人欺负,谷雨上了大学有了知识能保护好自己。”
现在,她就是这样保护自己的吗?
“全家,只有我一个外人,你不帮我,我不会怪你。”
“我是这样对你的吗?”对和筱白来说,这才是最痛的事情,“我们区别对待的话,会把上学的机会留给你吗?我不想帮你的话,会为你出全部的学费和生活费吗?你说说,你吃的花的哪点不是我给的。”
“你是对我很好,可是你嫉妒我。”和谷雨平时不吭不哈的,原来都藏在心里了,“你嫉妒我夺了你上大学的机会,你嫉妒我有阿鑫这样男朋友,你嫉妒我有人疼爱,你没有。”有些话从陌生人口中说出来,是没什么杀伤力的,因为无足轻重,可从在乎的人口中说出来,就是锋利的刀子,刀刀毙命。
“就因为你当初被男朋友从家里赶出来他们不要你了,你就觉得所有人都是虚伪的都是虚假的。”和谷雨说,“二姐,你的心,它生病了。”
和筱白吃惊地看着和谷雨,她从来没想过总是木讷讷怯弱弱的和谷雨竟然能说出这样狠毒的话,如果她能这样对待其他人,就不用别人为她担心了。
“二姐,你自己倒霉,被人赶出来,我不是会和你一样的。”
这句话才是摧毁和筱白的最毒的一句话,那些痛的不敢提的往事,被人总结成几个字就是“你活该。”
“你要生就生,要留就留,和我没有一分钱的关系,也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停了很久,和筱白浑身发抖,“还真被你说对了,你不是我亲妹妹,我何必对你掏心掏肺的,能让你读完大学也成年好几年了,我们对你这个外姓人能做的已经够多了,以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管你了。”
“和谷雨,你记住今天的选择,以后就算哭,也请缩在被子里,别让别人看到,只会嘲笑你蠢。”和筱白对她说,“我们供应你上大学,从没期待过你能为这个家做什么回报,只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能把自己的生活过好,因为我们过得不好更希望你能过得好,这不是嫉妒是奢望。”
“二姐。”和谷雨哭着叫她,说后悔了,是太生气了说不该说那些话。
和筱白推开她的手,她拉着孙金鑫的手代替她的牵住和谷雨,“我妹妹今天选择相信你,希望你能不让她失望,不要让她的赌注变成了空,让她成为一个笑话。”
说完,和筱白转身就走,背过身去,压制着的眼泪才肯流下来。
她觉得,她以为的天,塌了。
正文 35。35
和筱白觉得和谷雨说的不对,她不是没被人爱过; 虽然那人是个渣; 也不能忽略不计。
严格来说; 和筱白只谈过一次恋爱,是十八岁到二十二岁之间的四年,在后来的这些年里,她一直逃避着这四年。觉得不想起来的时候,自己只是喜怒无常地性格奇怪了些; 想起来却是真的疼痛的。
和筱白在士多店里做收银员; 这家士多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 三个人轮班,店长让和筱白她们几个收银员自己商量排班问题。那时候和筱白刚十八岁; 前面三年都在工厂里,她话不多人看着呆呆的有点木讷,张口说话有浓重的家乡音; 其他几个人年龄都比她大几岁; 说是体谅她年龄小; 她安排了凌晨到七点这个时间段,就是一个完整的夜班。
和筱白那时候没什么脾气,和现在的和谷雨有点像; 很好说话地接受了这一明显不公平的安排。
赵景胜,是很偶然地进入和筱白的生活的。那晚凌晨两点; 他突然推门进来; 惊讶地看了一眼收银台后面的人; “这么晚了,你们还营业啊。”
“嗯。”和筱白本来坐着,看到有客户进来,赶快站起来了。
赵景胜去挑了盒泡面,两根火腿肠,他过来结账,结账完,他说了一句“谢谢你。”
和筱白心里挺开心的,觉得这人真有礼貌态度也好,对他的第一印象很不错。后来几个晚上,赵景胜每个晚上都过来,仍是买泡面和火腿,每次就是那么两样。
晚上其实没什么客人,和筱白就把赵景胜这唯一的客人记得格外清楚,到时间了就频频往门口看,想着他应该来买东西了。赵景胜凌晨两点快三点的时候过来,这次结完账他没急着走,问,“有开水吗?我把面泡了。”
“有。”和筱白去烧了热水。
店里有几张凳子,赵景胜挑了张干净的坐,他一直在看手机,等和筱白把水壶拿过来,他放下手机来接,“放着,我来倒别烫着你了。”
“没事儿。”十八岁的和筱白还有些害羞,话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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