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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游戏-白贪狼-第2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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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想得有点太美了?空口白牙地就想从我这里套走仙门至高秘典之一?”卓丹凰一边吃寿司一边呵呵冷笑,“再说,我看你和楚凌空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如果你从我的天人五狱经里看出什么弱点再教给他怎么办?虽然我不觉得他是那种会利用我弱点的人,但是保不齐你害怕他死呢。”
如果不是确认现在自己不是她的对手,苏镜就要当场暴起和她展开天位战。不过已经被连番战斗抽干精力的苏镜连“呵呵”都懒得呵呵回去,只是摆了摆手,表示换个话题。
“我到底要打够多少分才能拿到我想要的资料?”苏镜又舀了一杯湖水喝。
“起码……十分才行。”卓丹凰报了个比实际更大的数字,意料之中地看着对方把湖水喷了出来。
“十分?!”
“你不会才打到五分吧?”卓丹凰欣赏着这位美人儿脸上露出的惊容,“你也不必太妄自菲薄,五分已经是不错的成绩了。只不过作为外来人,想要窥探仙门的奥秘,自然要表现得更为出类拔萃一些。”
“唔……”苏镜把手中的湖水随意倾倒在身下,“假如我想自己去兑换那些信息,是去哪里呢?需要你开的证明吗?”
“驼经岛。最近我忙于决斗,加上结局难料,如果我没能活下来的话,你就去驼经岛吧,到了那里自有手续。”卓丹凰有些兴味索然地挥了挥手。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苏镜从湖面上站了起来,“你约战楚凌空的目的,真的是为了争夺东天君之位吗?”
“不然呢?你以为呢?”卓丹凰反问。
果然是个不会说谎的女人啊,苏镜暗暗叹息,卓丹凰脸上的讥嘲笑容是刻意装出来的,她又说谎了,而且没有意识到自己心中所有的事都写在了脸上。
“我说句心里话,无法坦诚面对自己内心的人,是不可能胜过他的。”苏镜踩着水走了,只留下这句话。
在她走后,卓丹凰又把自己沉入了水底。然后才发现之前她一直没有穿衣服,甚至忘了用真气随便凝聚出一件道袍。而整个对话居然无波无澜地顺利完成了,对话双方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反正是女人,看一看也无所谓。卓丹凰把自己埋进砂底,有趣的是,吃完对方的饭团和寿司后,她突然觉得心情变得宁静宽容了,那些始终无法驱除的杂念就像是雪片一样,融化成雪水,和她轻松下来的心情融为一体,再也无分彼此。
“面对自己内心……”她安心地在砂中睡着了,香甜无梦。
第643章苏镜的赌斗
“我见过卓丹凰了,真是个有意思的女人。”
当天晚些时候,苏镜坐在五心岩阁楼的屋顶,和石雕般的楚凌空对话。道士对疑问句之外的所有句式都不作回应,而苏镜也很自得其乐地对他自言自语。偶尔也问他几个修行上的问题,楚凌空毫不避讳地有问必答。
“天人五狱经是什么?”
“五狱实为‘五欲’,天人五狱经总纲便为:断绝五欲,成就法识。”
“说人话。”
“灭尽色声香味触五根,掌握第六识。”
“她可以切断……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以强化……‘第六感’?”
“第六识,意识,源自过去、现在、未来三世一切诸法。”
“听上去怎么和圣斗士一样……”
苏镜躺在屋顶上,舒展着自己修长的四肢。
“你对决斗有把握吗?”
“没有。”
“你判断自己的胜率是?”
“八成。”
“八成的胜率,在通常的语境中已经可以被称为‘有把握’了。”
“那我有把握。”
苏镜开始吃饭团,她数了数,食盒里的干粮已经剩下不多了,所以她每一口都吃得很仔细。
“九死成道的本义到底是什么?”
“红尘炼心。”
“有没有更简洁的说法?”
“没有。”
“有没有更复杂的说法?”
“圆满智慧真如。”
“再复杂一点。”
“如果神的灵住在你们心里,你们就不属肉体,乃属圣灵了。人若没有基督的灵,就不是属基督的。(罗马书8:9)”
“我放弃了。”
苏镜与路梦瑶之间有一个很大的不同,虽然二人都有着过人的智能,但是两人在对待他人的心态上有着天差地别的迥异之处。路梦瑶喜欢把人分门别类地整理、归纳,把他们量化为一条条不同属性组成的数据,通过统计学和演绎法的结合应用组成她脑中的资讯库,而苏镜则对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抱着单纯的好奇心。
在苏镜的眼中,每一个人都代表着一段故事,代表着他的人生。路梦瑶的做法是消除人与人之间的不同,而苏镜记住人的做法是将他们从芸芸众生中孤立出来,去挖掘他们的人生和历史,寻找他们与众不同的地方。苏镜喜欢发现这些人与众不同的地方,她在二十余年的人生中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世界上每一个人,在他们的世界中都是独一无二的。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无价之宝,都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故事。
而与此相对应的,就是路梦瑶可以靠自己的脑力和智能记住数千个人物的特点与弱点,而且在她使用笔记之后,这个数字还在不断上升;而苏镜真正“了解”的人却只有几十个而已。然而她越理解一个人,就越忍不住地去喜爱他们,她的朋友远不及交游广泛的路小姐那么数量庞大,但是她对每一个友人都真心付出,而对方也会用相等的感情予以回报,这一点却是路小姐所无法做到的事了。
如果说路梦瑶是以居高临下的上位者姿态俯视这个世界,那么苏镜的姿态同样是俯视,却是一种充满了热情与真挚的爱的俯视。她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没有敌意,而是像珍视一件艺术品一样地珍爱那些被她理解的人。即使她被形势所迫,不得不夺走他们的生命,苏镜的心中也没有一丝痛恨与阴翳。
她想起了上一个世界,自己的同位体,那个彻悟了虚无之理的悲哀故事,厄运的承载品。随着战斗的进行,她与自己同位体的心意在冥冥中逐渐相通,在目睹他死去的那一刻,她的心中除了危机解除的轻松之外,更多的则是亲手砸碎一个精美花瓶的惋惜感。可惜,那是一个以她的智能也无法解开的死局,只有你死我活的战斗才能找到出口。
“你和她之间,会有人死吗?”
“我有把握。”
“有把握什么?”
“八成以上的可能,我与她之间会死一个。”
“……”苏镜啃着指甲想了好一会儿,把原本光洁平整的手指甲啃秃了一大块,“你能放弃这次决斗吗?”
“为什么?”
“我不觉得你是那种恋栈权位,或者在意自己名誉的男人。与其在决斗中挥霍你的生命与她的生命,不如选择更温和的结局。”苏镜建议道,“说老实话,如果我是你,也不会拒绝对方的挑战。然而与我不同,我不认为你会在最后一刻留手,因为我知道,那姑娘的性命在你眼中不比路边的尘埃更沉重。或许我无权要求你对她手下留情,然而生命如此璀璨,我希望你和她的旅程不会就此中止。”
“我发现,你对我有一个误解。这种误解很多人都有,那就是……我不懂得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楚凌空终于转过头,平静地望着苏镜,“你们错了,我可以理解人类的情感,然而我不认为那些事物对我来说有意义。我将全部的精神都投注在了天地万物的至道之上,因为那是我生命中唯一能够引起我兴趣和热情的事物。相比起宇宙中永恒的真理,人类是一种渺小到不足挂齿的东西,而与神魔至尊的力量相比,所有被宇宙束缚的生物都显得那么脆弱无力……我是一个求道者,而这次决斗,只是又一次为了求道而进行的战斗。我尊敬卓丹凰为了求道而不惜与我进行死斗的勇气,无论是谁最后胜利,幸存者都能够在自己的求道之路上取得巨大的进步。”
“盖聂。”苏镜说出了这个名字。
“我希望盖聂还活着,他在天道的路上走在我之前。”楚凌空冷漠的面容微微颔首,认可这个名字所代表的那位逝者,“向死而生,我希望卓丹凰可以和他三十年前一样,以比我更强的姿态将我斩杀,帮助我完成十世轮回的最后一世。”
“你怎么不去找那些妖魔天的仇家厮杀?”苏镜气急怒吼。
“这就是我第四、五、六、八世的死法。”楚凌空认真地解释,“我在漫长的时间中与那些强者交战,每一个都不逊于我的强大,我有时赢,有时输。赢的时候我继续着我的猎杀,输了的时候我就兵解轮回……这就是我这二十余年中的修行。”
“我已经看到了你的故事,这就是我与你之间最大的差别。”苏镜感到深沉的无力感,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在我的世界观里,人与人之间的故事,那些或温柔或激烈的情感,那些一瞬间的灿烂光芒,相比起宇宙的永恒也毫不逊色。这是刹那与永恒的区别。一个个刹那组成了无穷的永恒,有限堆积成的无限,高等数学和前沿物理的理念,时间是不连续的,一个个宇宙的断片,甚至不是按照时序排列的,从宇宙的诞生到时间的尽头,不可说不可说转的切片交叠在一起,组成了宏伟的多维宇宙。”
她躺在屋顶上,凝视着长生界的星空。满天星斗排成周天星宿的图案,星辰的力量,那些星光中蕴含的微妙神意与她身上的数千个窍穴隐隐相连在一起,即使她并没有太上心地修行,苏镜的武功修行依然已经在很短的时间内提升到了极高的境界,她闭上眼睛,默默感受着那些遥远的星辰蕴含的力量。
不过都是电磁波的辐射罢了,她想,为什么在道门的理念中,每一颗星辰都有着自己的特性,有着自己的神祗,每一颗星星都有一个不同的星官呢。
或许是因为每一颗星星的电磁波频率与能量都不同吧,她无意识地放开自己的思绪,如果用傅里叶变换来分析每一束星光的数据,那么天空中每一个星辰的特性都是与众不同的,就像尘世中的芸芸众生,天空中的无量星辰,它们每一颗星星的光度、频率、峰谷……都是那么的特立独行。而所有的这些特立独行,一同组成了她深爱的这个美丽而无穷的世界。
“我和你打个赌吧。”苏镜躺在屋顶上,“我赌,我对天道的领悟比你更深湛,我在这条路上走得比你更远。”
“怎么赌。”
“我要让你感受到你从未感受过的事物,我会让你感受到短暂易逝的瞬间灿烂,人与人之间情感的美丽。”苏镜坚定不移地说。
“你的赌注是什么?”
“如果我赢了,我要你退出这次决斗。”
“可以。”
“如果我输了……随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在道义之内做到。”
“可以。”
楚凌空无可无不可地承诺。
苏镜一骨碌坐起身,她的眼中闪烁着与柔弱外貌不同的坚定神情,这种内在的强大意志力与她娇柔的外貌形成了某种剧烈反差的美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此刻的容貌气质与另一个人非常像,那就是曾经名动四方的苏无伤锋芒最甚的时候。一样的美丽与坚定,她们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面对的挑战是多么艰巨,但她们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突破一切阻碍的决心。
赌斗开始了。
苏镜深深地吸了口气,停顿刹那,然后她开始唱歌。
第644章为你而唱
暮光闪闪这几天晚上都躺在阁楼的睡袋里,抱着那个干草蒲团睡得昏天黑地。每次去试炼里做计算题实在是太消耗脑力了,她截至目前为止最多一次突破到三十九题,出关之后直接对着云海呕吐了好一会儿,晚上睡觉的时候感觉有人用锤子在太阳穴上敲敲敲,头疼欲裂,半个法术都用不了。
“半夜里怎么有人唱歌啊!还有没有公德心啊!!”天角兽公主从睡袋里坐起身,破口大骂。
那个在屋顶上唱歌的人唱的是宇多田光的《樱流》,她从山村贞子那里学会了日语,人物卡的翻译机能无法转译蕴含了丰富情感的歌声,她用的是自己的声音歌唱。
本来想冲上去找人算账的暮光闪闪缓缓躺了下去,她发现歌声没有加重她的头痛,而是奇妙地抚慰了她的身体与精神,令她全身心地畅快了许多。歌者的声音清雅悠扬,却不乏激情带来的力量,音域极广,而且穿透力很强,有一种空彻感。她并不是照搬原作的曲调,而是在清唱中加入了自己的演绎与改编,这纯然的改动却令暮光闪闪觉得……更好听了。
在屋顶上的苏镜并不是在普通地唱歌,而是使用了真武太极功中的一门上乘音功:洞玄仙音。这门功夫主要是用于群攻或者对付一些体质特异的敌人,苏镜接手之后还开发出了作为超声波来探测对手破绽的功能,然而此刻的少女把它用来歌唱,耗力不大,但当她持续不停地歌唱的时候,喉咙的耐久度还是开始下降了。她努力操控自己的血肉,把自己的声带活性调整到最高,以避免自己彻底嘶哑。
她不停地唱啊唱啊,歌声是心灵的语言,山村贞子向她介绍过,适当巧妙的歌声可以十倍百倍地强化附魔系灵能的效果。而现在她只是用歌声来传达自己的心意,苏镜想到一首就唱一首,一首歌接着一首歌,有的甚至只是单纯的器乐,她就哼出调子,用手指拍打着瓦片做出器乐的节奏。
楚凌空纹丝不动。
就像是对着石头说法一样,苏镜想到了著名的顽石点头的佛门公案,她无比希望自己可以得到令石头都点头的讲法功力,然而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寻找自己记得的任何一首歌,然后用尽自己全身心的力量去歌唱。
夜莺。我现在不就是童话故事中的夜莺吗?苏镜笑着想,她想起了寂静岭世界中,那个开给山村贞子和路梦瑶的恶劣玩笑。这个童话来自他喜爱的王尔德,充满了浪漫主义的笔调,在歌唱了一整夜后,用心脏的鲜血染红了玫瑰的夜莺也血尽而死。
这可不吉利。
她换了一首哀婉的歌,《薤露》。这是汉朝的挽歌。
“薤上露,何异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然后是另一曲挽歌,《蒿里》。
直到现在,苏镜才发现自己会唱许多许多的歌。从童稚时期母亲在家里放的老歌,那些《滚滚红尘》、《橄榄树》、《游击队之歌》、《在水一方》、《晓梦蝴蝶》、《喀秋莎》、《东方之珠》、《追梦人》、《花样年华》……直到最新最老的国内外歌曲,摩登对话、披头士、猫王、齐柏林飞艇、邓丽君、TNT、单向乐队和泰勒·斯威夫特,那些《天鹅绒金矿》中的华丽摇滚,那些近一个世纪后重新被翻出来的墨迹乐队的曲目……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暮光闪闪也爬到了屋顶上,坐在那张蒲团上看着她唱歌,一双眼睛中闪动着单纯而沉醉的光芒。
还不够,还无法让石头点头。
她从月正当空唱到第二天的黎明,太阳升起的那一刹那,一口血堵在了她的喉咙里,然后被猛地咳了出来。黑红色的鲜血滴在了瓦片上,而楚凌空也终于动了一动,他转过了头来。
“……咳……我成功了吗?”苏镜用两根手指捏着自己的咽喉,复原因子已经在全力工作,把她嘶哑的音带重新修补完毕。她总觉得自己的喉咙还有些隐隐的痛感,然而修复因子理论上是不会留下后遗症的,那就是证明……自己用嗓实在是太过度了。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楚凌空像是石像一般地问,“我对此抱有疑问。”
“我乐意。”
“我理解这些音乐,然而它们无法击中我,我和这些音乐不处于同一个维度。”楚凌空摇摇头,“你在白费力气。而我唯一不能理解的,就是你。你为什么要做这些?‘我乐意’并不是一个好答案,我读不懂你本人。我无法理解你。”
“你读不懂我吗?”苏镜微笑了一下,然后她想到了什么,她抬起头来对楚凌空问:“……你是说,你读不懂我?”
“是。”
楚凌空再度承认。
苏镜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然后她开始唱歌。
这一次,她的声音不如之前夜晚唱歌所用的声线那么变化多端、那么音域宽广,那么甜美动人,反而带着些疲惫与沙哑。而最大的区别则是……这一次,她唱的不再是别人的歌,不再是翻唱和再演绎,她投入的感情纯粹到了之前一整晚所有的歌声都像是沙滩上的城堡,而这些都是因为这现编的曲调与歌词所描述的事物:
苏镜自己。
她摘下了别人的面具,开始扮演自己。
她开始吟唱那些最古老的天地初开的时刻,那些混沌中的胎动,缓慢搏动的母体与胎盘。然后是降生的仪式,从母体中脱胎而出,一瞬间的清明。
楚凌空转过了头,这一次认真地看着她歌唱。
从幼儿时期的学步开始,楚凌空分辨出她的声线中有另一重声线,两道声线交缠在一起,其中一条应该是腹语,或者对音波的操作。对这个世界的迷茫与从懵懂中脱离的历程,这些被她用单纯而有节奏的音符书写在空气中。
随着歌词和语调的悠扬,苏镜的故事进入了儿童与少年的时代。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却不再需要穿透力,心的波长已经将她的歌声传递到了更远的地方。五心岩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聚集而来的听众,在人群之外,一个背着鱼篓的老者蹲在树林边的一棵树下,若有所思地倾听那歌声。
苏镜用歌声歌唱自己的一生,她唱锋芒毕露的少年时代,桀骜不驯的惨绿少年与半身华丽的舞步。她歌唱自己过早逝去的父亲,以及常年早出晚归的母亲,她歌唱自己在排满了三面墙的书柜中寻找知识,寻找对这个世界的描述。她歌唱那些抱着书本沉眠的夜晚,坐在窗口望着夕阳落下的假日,在空旷的家中打开电视,只是为了增添一点人气的日子,手牵着手徒步穿越街道的放学后,每个周四晚上,坐在暖黄色沙发上与心理医生交谈的折磨。
然后是青年时代,她歌唱穿上华服巡游在人海中的骄傲,歌唱那些热切的目光和火焰般的欲望,歌唱居高临下审视这个世界的孤矜。与自己半身的缱绻相恋,那隐秘而甜美的悸动,在黑暗中升起的双子星的故事在云层中流转。她歌唱指尖相触的一瞬间,歌唱在耳边颤动的密语,歌唱清晨的亲吻与夜晚的负罪感,歌唱试图逃离这个世界的痛苦与征服这个世界的雄心,歌唱激情与快意,邦妮与克莱德式的浪漫主义幻想。
还未攀到最高峰,曲调就急转直下,坐在一边倾听的暮光闪闪霎时间只觉得眼前一黑,原本明快流畅的歌声仿佛被一把木锯从中截断,只剩下令人不安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一把忧郁而颤抖的歌声才再度响起。与之前的歌声相比,现在的歌声就像是失去了活力的残躯,那些汹涌澎湃的生命力和朝阳般灿烂的激情一去不返,只余下一点明灭不定的余烬,最后一丝生物本能的求生渴望支撑着她像被截断的蚯蚓般向前方丑陋地爬行。迷幻颓靡的曲调成为了主流的基调,歌声像是失去了方向的苇草船般在阴沉的海洋中流浪,她逐渐转变得像伏行在阴影中的生物,那光彩照人的容貌成为了披在外面的一层皮,底下的东西变得怪异而狰狞。
直到曲调一折,深渊中爬行的野兽偶然间遇见了另一头野兽,试探、肤浅地互相攻击,野兽与野兽之间绕着圈子,彼此间进行着警惕的观察。然后是互相之间的撕咬,恶毒的折磨和直白的征服,惊险万分的野蛮交战,然后是伤痕累累后彼此之间的认可和结盟。
这段乐章将阴暗悲惨的主题拔离了深渊,令苟延残喘的歌声一点点恢复了活力。那一丝摇摇欲坠的生命力被大风吹袭,没有熄灭,反而重新燃起了顽强的火焰。生命就是这样的伟大,它们总是能够在绝境中找到出路,用牙、用爪、用血去撕开黑沉的命运,找到那一线来之不易的光明。
第645章背锅侠
歌声在长生界中传响,迁徙的鸟群在五心岩上盘旋,它们振翼的身影像是天空中的阴云。山林中的百兽在树荫下徘徊,它们与炼气士们一同来到五心岩,倾听苏镜的心之歌。
在另一个世界的纽约,清美的歌声在机械术士的义肢中响起,将公寓沉浸在音符的世界中。位面旅者的成员们放下了手中的事务,竖起耳朵安静地聆听。躺在沙发中的魔法学者用报纸盖住自己的脸,遮住缓缓流下的泪水。
两头野兽之间的共舞短暂而迅疾,苏镜的曲调变得痛苦不堪,她与她就像是两只刺猬,既想彼此贴近取暖,又会被彼此的尖刺刺伤。在很短暂的时间里,她与她奋不顾身地相拥,让自己的毒刺深入对方的心脏,哪怕下一刻就会被彼此杀死也要让彼此的心更为贴近,忍受着正在撕裂心灵的痛苦,以换取相依偎的幸福。
然后,她们投降了,伤痕累累地转过身,背对背地分道扬镳,带着无法褪去的伤疤去追寻孤身上路的命运。
然后就是一个奇妙的转折,苏镜的生命迅速以死亡结束,然后获得了新生。
凄婉沙哑的独唱渐渐加入了伴奏和第二把声音,然后是第三把声音,第四把声音。漫长的单人旅途与逐渐加入的同伴,就像是那些最古老的冒险故事,最庸俗的情节展开,勇者逐渐变强,逐渐与命运中的同伴相逢并同行,从几千年前我们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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