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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穿越时代-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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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这种好像猜谜一样的不靠谱地图,让原本方向感就不算太好的李孟,走着走着就糊涂了。
更要命的是,分配给他的向导也是个不靠谱的货,在凤凰山附近还认得路,再远一些就变成睁眼瞎了。
此时此刻,他就站在一片光秃秃的冬日田野里,对着地平线尽头那座陌生的镇子困惑不已……于是,李孟便挑了三个自称有过骑马经验的士兵,外加凤凰山庄方面提供的不靠谱向导,组成了一支小小的侦察队,去打探一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顺便看看前边那座镇子的防务怎么样,是否容易拿下……
由于在江南水乡实在很难搞到马匹,于是这四名侦察兵只能骑着小毛驴慢腾腾地出发。
另一边,随着这四名“毛驴骑手”的逐渐靠近,守在余杭镇口那座碉楼上的乡勇们,顿时发生了一阵小小的骚乱——髡贼!真正的髡贼来了!虽然只有四个人,也不像传说里那么青獠牙,但确实是留着跟还俗和尚一样的短发,还有那一尺半长的铳剑,也如同传说里的一样,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一看到贼人出现,年少气盛的陈近南急急忙忙地举起了火铳就要开打,身为“火器达人”的族叔陈家洛赶忙劈手一个巴掌制止了他:“……太远了,打不中,先耐心把他们放近了,然后听我号令,大家一起打!虎蹲炮也要准备好。这是贼人的侦骑,为了杀鸡儆猴,咱们一个也不能放过!”
碉楼上的诸位余杭镇乡勇皆深以为然,于是一个个屏息静气不提……果然,这四个骑着小毛驴的髡贼先是在远处转悠了几圈,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竖在路边的界碑,发现碉楼上没什么反应,就大着胆子逐渐凑了过来,并且越走越快,一直走到了碉楼脚下。其中一个领头的髡贼,还在碉楼旁边跳下毛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对着里头的人高声念诵着什么,可惜余杭镇的乡勇们基本没怎么听懂——在普通话还没有被推广的年代,广东人如果跟杭州人用方言交流的话,基本就等于是鸡同鸭讲。
尤其是初次上阵的少年陈近南,更是连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倒是紧张得连汗水都快把鸟铳给浸透了。
这时候,“火器达人”族叔陈家洛突然伸手往墙上重重一拍,高声喝道:“打!”
听得族叔一声令下,陈近南立刻下意识地从窗口探出半边身子,瞄准领头的那一个贼人开了火,开火的瞬间,陈近南感觉到身子一震,鸟铳紧跟着喷出一阵白烟,呛得他眼睛又酸又麻……朦朦胧胧中,他仿佛看到那个拿着纸的贼人晃了两晃,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后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打中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拿火铳射人的陈近南,还来不及发出喜悦的欢呼,就听见身边一串噼噼啪啪的脆响——族叔陈家洛和其他十几个陈家子弟也相继打响了鸟铳。在如此近距离的攒射之下,四个全无防备的髡贼有三个被打翻。只有离得最远的一个髡贼,见状便缩在驴子后面,暂时逃过了一劫。
再接下来,陈家祠堂小心收藏近百年的四门虎蹲炮,也相继点了火,一声紧跟着一声的炮响恍若雷鸣,将碎石头、破瓦片和不合口径的报废铅弹,如同疾风暴雨一般往外猛轰……可就是这样的神兵利器,也没能把最后的那个贼人给留下——烟尘散去之后,这家伙依旧安然无恙,只是见势不妙,扔下同伴掉头就跑。
——即使在戚继光的时代,虎蹲炮也只是一种以发射霰弹为主的辅助兵器,好处是:啥碎石头、破瓷片都能往里塞,近距离能糊敌人一脸。坏处是:这东西的射程非常近,攻城的时候威力不够,野战的时候呢,炮位是固定的,不方便移动,更加难以瞄准。到了清代,就被威力相似,但更加轻便的抬枪给取代了。
(最起码三杆抬枪的重量才赶得上一尊虎蹲炮,可见中国古代的火器还是在不断进步的。)
但不管怎么说,余杭镇的乡勇们还是旗开得胜,成功打跑了髡贼,碉楼上的人们都发出了一阵赛过一阵的欢呼,还有人飞速把这个消息报给了镇上的乡绅。随后就有一摞又一摞的“得胜饼”和大锅的白米饭被送了上来。那个送饼上来的人还说,镇子里正在杀猪,晚上招待大伙儿吃犒劳!
听到晚上有犒劳宴席可吃的消息,顿时在碉楼中引发了一阵更大的欢呼……在这一派欢天喜地、洋洋得意的氛围里,每个人都在奋力夸耀着自己刚才的英勇无畏,仿佛刚才不是击退了敌人的区区几名侦骑,而是破军斩将、摧枯拉朽,打了一场大胜仗似的:
“……看到了吧!刚才领头的那个髡贼是我打死的!”
“……屁,明明是我打死的!不信你去看看他手上那张纸,上面都是我打出的窟窿!”
“……就你这熊样,还能打出窟窿?我看你是拿着鸟铳往地上在打窟窿!”
……
“……别吵了,赶紧找两个过去,把那倭寇的洋铳捡回来!还有铳子!瞧瞧你们那样儿!现在是喝庆功酒的时候吗?才来了四个髡贼,还给跑了一个,一会儿髡贼的大队就到了!这仗还有得打呢!”
陈家洛阴沉着脸阻止了小字辈们的吵闹,“……人头砍了挂到门口!驴子也牵回来!都赶紧的!”
随着陈家洛大叔的吼声,镇上的小字辈们赶忙动了起来,第一支送上来的洋铳顺理成章地到了陈家洛的手里。乡勇们都好奇地围着他,想看看这位“余杭火器第一人”今个儿会怎么摆弄这奇特的洋铳。
拿起一杆龙头张开的洋铳,陈家洛皱着眉头拿在手里掂了掂,惊讶地发现这玩意儿竟然比自己最宝贝的弗朗机铳手感还好……接下来,大致摸清了这玩意儿的原理之后,秉着试一试深浅的态度,陈家洛举起这杆洋铳,把照门对准了三十步外的髡贼尸身,用力扣下扳机后,却惊讶地发现龙头一动不动。
他困惑地嘀咕了一句“莫不是刚才打坏了”?又顺手取过另外两把缴获的洋铳,如法炮制,这两把洋铳倒是很顺当的打响了——第一把洋铳稳稳地射中了那具尸身,让刚死不到一个时辰的无头尸体瞬间腾起了一阵血雾,第二把洋铳打出去之后,更是把竖在百步外的一块木板给打成了两半
“……这洋铳好生厉害!”围观的人都纷纷咋舌,也对能把洋铳玩得如此之溜的陈家洛更加佩服。
而面对众人的恭维和赞美,陈家洛只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然后竖起洋铳,从一个缴获的牛皮盒子里取出一粒铳子塞入枪管,还有那个显眼的小铜帽也如法炮制,接下来扳龙头的时候,陈家洛突然知道为什么刚才的第一把洋铳会打不响了:这髡贼火铳的机括真是精妙的可以,竟然能防走火!
不过……尽管手持如此军国利器,却依旧如此轻易地丧失了性命,看来这髡贼也不过尔尔!
抚摸着缴获的洋铳,陈家洛的嘴边咧开了一丝楸屑的笑容,对打赢这一仗更有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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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四个人就回来你一个?你这混蛋是干什么吃的?”
看着那个逃得一条命的不靠谱向导,战战兢兢地跪在自己面前,李孟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个灰头土脸逃得鞋子都掉了的不靠谱向导,立刻就被吓得要往地上趴:“……老爷,不,首长,这真不怨我啊,那几位大爷见了镇子跑得忒快,我怎么也跟不上啊。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他就这样哭丧着脸,向李孟结结巴巴地描述起了刚才的经历——领头的士官是怎么主动表示善意,和声细气的跟镇民诵读同盟军的檄文,而镇子上的人又是怎样的卑鄙无耻,不告而袭……等到这个不靠谱的向导大致说完之后,李孟也已经大致上冷静了下来:他其实也清楚,自己手下这票人不是杂牌就是新兵,虽然看着操练得还算健壮,但实际的战斗经验却是相当匮乏,一个不当心着了道也是正常事。
总之,根据这家伙的描述,前面的那个余杭镇上修筑了坚固的碉楼,还有装备了火铳和火炮的“精锐”乡勇团练。虽然不知道敌人的总数有多少,但是看着那个镇子的规模,全镇总该有个六七千人,假如镇上的缙绅老爷们能够征发全部壮丁的话,至少几百人的乡勇还算能拉起来的。
尽管自己根本不怕和这样一触即溃的乌合之众在野外交锋,可对方显然还算精明,没有跟其它几个镇子的团练那样主动冲出来送死,而是缩在地形复杂的镇子里打防御战,这可就有些挠头了……李孟盘算了一下,自己这队人总共就只有五十三个人,路上掉队了两个,刚刚又被打死了三个,如今只剩了四十八个人,还全是轻装步兵,除了带刺刀的步枪和少量老式手榴弹之外,并没有任何的重装备。
以这样的兵力,想要去硬啃一座装备了火器的碉堡,要弹压一座人数不少的镇子,实在有点困难。
“……发射信号弹,向四周的小分队求援。同时联络凤凰山庄的司令部,请求攻坚战的重火力支援!”
李孟略一思忖,便做出了上述决断。于是,铅灰色的冬日苍穹下,一发红色信号弹便拖着刺耳的尖叫声,晃晃悠悠地冲上了天空,很快就有三枚绿色信号弹相继从四周升起——这表示着有三个小分队即将赶到,届时李孟的麾下就能集结起二百人……虽然感觉总人数还是少了点,但马马虎虎也能打一仗了。
而在用无线电步话机联络了凤凰山司令部之后,李孟也得到了一个让他喜出望外的答复——对于余杭镇这股抵抗激烈的“顽敌”,赵引弓庄主表示了高度重视,故而亲自押送了一批重装备过来余杭镇助战。
但是,当这批“重装备”被赵引弓带队押运过来的时候,李孟却一时间看得傻了眼:
“……加特林转管枪?没良心炮?黑尔火箭?这都是些什么过时的破铜烂铁啊?自从跟中央取得联系以来,部队不是都已经开始换装了吗?就是弄几门迫击炮或者掷弹筒过来,也比这些东西要强啊?”
“……正是因为部队都要换装了,这些我们以前自己生产的落后军械,才被堆在仓库里吃灰啊。”
赵引弓苦笑着解释说,“……想要卖掉吧,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销路……所以临高方面就把它们统统拨过来废物利用了,像眼下这样低烈度的治安战,只要使用这些玩意儿就应该足够了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余杭镇扫荡战(下)
第一百二十一章、余杭镇扫荡战(下)
在集结了二百多的兵力,并且获得了后方的“重火力装备”支援之后,髡贼再一次逼近了余杭镇。
李孟嘴里叼着一支卷烟,站在余杭镇的镇口,那座用巨大青砖砌成的坚固碉楼,仿佛在冷冷地嘲笑着这群远方来客的自不量力——三颗被打烂的头颅,高高地悬挂在碉楼顶端的旗杆上,似乎是在炫耀着守卫者的武力,而这三颗首级的主人,则无声地倒在镇口冰冷的土路上,不仅被砍掉了头颅,摸走了身上的零碎玩意儿,就连衣服也被“勤俭节约”的余杭镇民剥了个精光……如此萧瑟的一幕,充分说明了战争的残酷性,让李孟手下那些虽然经过充分操练,却还没怎么见过血的菜鸟新兵,顿时不禁有了兔死狐悲之感,
而作为见惯了生死的老行伍,李孟只是轻轻摘下帽子,默哀了几秒钟,随即下令进攻部队火速列阵。在军令之下,这些原本有些松松垮垮的杂牌军,立即开始展现出他们长期经受棍棒教育所培养出来的纪律性。一时间,各位队长的口令声和长筒皮靴的踢踏声,在余杭镇外的官道上反复回荡。而赵引弓带来的工兵,也掀开了一辆辆独轮车上的油布罩,开始伺候起藏在下面的那五挺手摇式六管加特林转管枪。
李孟走上前去,轻轻拨了拨其中一具加特林转管枪的手柄,满意地看到它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显示出保养的状况不错。跟机枪相比,这种早期速射武器显得十分粗笨,不过用来应付眼下的局面,倒是已经绰绰有余——至少可以让这群不知廉耻为何物的缙绅大户们,充分感受一下“人民的铁拳”了。
另一边,当髡贼推出独轮车的一瞬间,路口的碉楼上曾经爆发了一阵骚动:大炮,这伙贼人有大炮!不过,在炮衣被掀开的那一瞬间,这阵骚乱就停止了。自认为虚惊一场的乡勇们,纷纷嘲笑这些愚蠢的贼人居然把鸟铳捆起来,想要伪装大炮来吓唬人——这碉楼光是青砖就砌了三层,区区鸟铳能打得穿么?
乡勇们的嘲笑并没有维持多久,五挺准备完毕的加特林转管枪很快就迫不及待的发出了怒吼,十三毫米口径的铅弹热烈地涌入碉堡的每一个窗口,当即就把几个倒霉蛋的头盖骨给掀飞了,红的白的溅了周遭众人一身一脸,引发了一阵又一阵刺耳的尖叫……只有“火器达人”陈家洛在第一时间就趴到了地板上,还不忘伸手按倒自己的两个侄子,嘴里更是不停地安慰着,试图让这两个被吓坏了的小家伙安静下来。
片刻之后,枪声暂时停歇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余杭镇的乡勇们也没有预料错,方才那貌似炽烈的弹雨,只给碉楼外表留下了些许微不足道的痕迹,但却成功地击垮了这些菜鸟新丁们的心理防线。
接下来,尽管陈家洛不停地怒吼着,想要命令乡勇们放近了再打,可惜没有人能听清他在说什么。被战场血腥给吓坏了的乡勇们,好像是为了壮胆一样,把手头所有能找的火器,都歇斯底里地打了出去……鸟铳射击的白烟一时间笼罩了整个碉楼,没有人能够看清自己打中了什么。又过了一会儿,那几门早已装填完毕的虎蹲炮,也乒乒乓乓的开了火——可惜髡贼的距离实在太远,射出去的霰弹什么都没有打中。
总之,当一阵清风吹散了硝烟之后,睁大眼睛观察战果的乡勇们全都十分失望——那伙天杀的髡贼依然好端端地站在五百步外,不仅个个都安然无恙,还指着碉楼大声嘲笑起来。
紧接着,一个大约是当官的高大髡贼,挥着刀子喊了声什么,顿时又是一阵密集的弹雨袭来,把窗口那些来不及趴下的乡勇,统统打成了血肉模糊的筛子——完成散热的加特林转管枪,重新又开火了。
于是,碉楼里那点儿可怜的反击火力,被轻而易举地完全压制。几个背着炸药包的工兵,趁机猫着腰跑到了队伍的最前方,在预先挖好的土坑里,架起了解放战争之中的著名攻坚神器“没良心炮”——正式的名应该是“炸药包抛射器”,其实就是一个用铁皮桶做炮管的迫击炮,在其内填充发射药后,把捆扎成圆盘形的炸药包放进去,然后点燃发射药,就能把十公斤的炸药包抛射到15o2oo米的距离上。这种武器口径惊人——桶有多粗,口径就有多大,巨大的炸药包产生的强烈爆炸冲击,所过之处,碉堡、人马都会被炸飞。被炸倒的敌人身上往往找不到任何伤口,却七孔流血,是震死的。故而被称作“没良心炮”。
当然,这东西的威力虽大,但缺陷也不少,首先是射程太近——不过在拿着火绳枪排队枪毙的年代,这点距离已经足够了。其次是弹道不稳定,准头不太好,不要说移动目标,就是固定目标也不一定打得中——所以赵引弓很阔气地一口气摆出了十具“没良心炮”,怎么也该把这碉楼给轰垮了。
于是,伴随着十声相继响起的巨大轰鸣,十个炸药包划出十道优美的曲线,犹如天女散花一般掉落在碉楼四周……然后继续静静地趴在那里,只有长长的导火索还在“滋滋”地闪着火花……
——跟聚集在杭州战区的绝大多数乌合之众一样,从后方拨给赵引弓庄主的工兵,似乎也是以菜鸟和笨蛋为主。这些整天背着炸药包的危险分子,多半智商有些欠费,甚至连计算导火索的燃烧时间都经常会算错,为了防止这帮不靠谱的工兵一个马虎就把自己和战友一块儿炸上天,赵引弓不得不严令他们把导火索留到了最长,而且明令禁止任何剪短导火索的危险行为。
幸好,在导火索缓慢燃烧的过程之中,碉楼上的乡勇没能作出任何反击。五挺加特林转管枪疯狂倾泻的弹雨,把任何胆敢露头的乡勇都给敲了回去。即使在加特林转管枪停火散热的间隙里,早已排列整齐的步兵方阵,也会按照军官的口令,进行三段击连射,以确保碉楼里的人没有办法出来
然后,十个炸药包终于发出了热情的轰鸣,腾起滚滚的烟尘,把碎石、黄土轰飞得到处都是……
霎时间,手握鸟铳趴在地上的十五岁少年陈近南,顿时感到眼前一黑,随即惊恐地发现自己好像聋了,尽管身旁的族叔陈家洛用力摇着他的肩膀,嘴巴一张一合地好像在大吼着什么,但他却一句都听不清。而弟弟陈近兴则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呕吐着,各种恶心的秽物流成了一大片。
然而,似乎是由于炸药包落点偏离目标,没有直接在碉堡墙边爆开的缘故,即使遭遇了如此重创,这座碉楼居然还没有垮掉——“……这地主老财的堡垒还真结实!”前盐枭李孟吹了声口哨,惊讶地发现被撕开的青砖里面竟然还是实心的,填满了夯实的黄土,所以被轰垮了一面墙的碉楼依旧顽强!挺立在那里,牢牢把守着通向镇子的大路……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让工兵再打一轮没良心炮吧!把炸药包带回去太麻烦了。”
片刻之后,巨大的轰鸣再次连绵响起,这一回,余杭镇口屹立百年的坚固碉楼,终于没能再挺过去,而是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呀声,缓缓地垮塌了下来,腾起一片巨大的烟雾,而来不及逃跑的乡勇则尽数葬身于此……下一刻,李孟亲自吹响了冲锋号,挥舞着雪亮的军刀,指挥众人一起猛冲向失去保护的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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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髡贼!髡贼进镇啦!”
伴随着败兵的嚎哭和响亮的铜锣声,余杭镇上一时间家家闭户——最勇敢的壮丁们全都葬送在了碉楼里,当髡贼挺着刺刀冲进镇子的时候,需要收拾的已经只剩下了几个趁火打劫的好汉之流。
余杭镇上最有势力的沈陈两家,自然同样早已是大门紧闭。在保卫余杭镇的战斗之中,这两大家族出人最多,损失自然也最惨重,此时正是一派愁云惨淡:沈家大老爷哭得双眼通红,他的几个儿子都在碉楼上被贼人一锅烩了,这下眼看着就要绝后。沈家二老爷倒是运气不错,在髡贼进攻的时候,他的几个儿子正好轮换回镇子里吃饭,等赶到碉楼的时候已经败了,结果退回家里一看,竟然一个不少……此时,这几个失魂落魄的小字辈,正在用发颤的嗓音,向家里的诸位长辈描述着那些髡贼是多么的可怕。
而另一边的陈家也是差不多,在这场短促的攻防战之中死了好些人。两家的老族长都明白,这一仗是万万不能再打下去了,但若是就这么服软降了,任人家揉扁搓圆,似乎也太不甘心……怎么也得想个法子多留点体面,减轻些损失。记得以前倭寇猖獗的时候,总是会有几家当地大户帮忙通风报信、进货销赃,以此来坐地分肥,不知道这群髡贼需不需要坐地户呢?沈家老族长摸着胡须寻思道。
但作为这股“髡贼”的头目,李孟上尉可不知道这帮无耻缙绅们的脑洞大开,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往心里去——地主缙绅属于害虫一般令人讨厌的存在,这是全体穿越者关于治国的一致共识。而在具有强烈仇富心态的前盐枭李孟杨阳眼中,这帮一门心思不交税不干活还朝三暮四全无忠义的玩意儿,简直就是既要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的典型——记得这帮子怂货在明朝覆灭之时的表现,还不如王承恩这个没卵子的太监呢!
所以,没等这两位养尊处优的老族长考虑好,到底要不要拉下脸面向这些贼人献媚,杀气腾腾的髡贼就已经包围了沈家大院和陈家大院,随即用炸药包轰开了大门和院墙,又用火帽枪和手榴弹解决了这两大家族最后的抵抗……但是再接下来,面对着血淋淋的刺刀,这两大家族的老族长居然干净利索地走了出来,还摆着架子倚老卖老地要求面见髡贼的头目,神神秘秘地说什么“有大事相商”?!!
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自然不会得到满足——诸位深受首长们熏陶,打心眼里认为“大户都该死“的穷逼“假髡”士兵们,全都对这些世家大族没有一丝好感,当即就扑上去给这两个该死的老头子一顿拳打脚踢:你这老狗都特么已经满脸的褶子了,娶的小妾居然比本大爷岁数还小!大爷我连老婆都讨不上呢!
于是,在一群“羡慕嫉妒恨”的穷逼士兵的反攻倒算之中,在女眷的哭喊声和男人们的求饶声里,曾经主宰余杭镇多年的沈陈两大家族,就这样迅速走向了灭亡——按照凤凰山庄司令部的最高指示,李孟在镇上的晒谷场组织了公审大会,先是烧了沈陈两大家族的地契和他们放高利贷的契约,以此来赢得民心。然后对沈陈两大家族的嫡系成员和俘获的乡勇首领,在甄别后分类处理:罪无可赦者原地吊死,罪行较轻者运往非洲充当苦力,至于丫鬟仆役之类的受剥削阶层,经过思想教育后作为移民转运到美洲或海南岛。
此外,他们还奉命在镇上征集生活无着的贫民和盲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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