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荡千军(开荒)-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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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投影仪上的战场态势图，章进不自禁的面泛喜色。他和在场的军事代表，早已放弃了在这里击败狂澜海盗团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事实上，此刻在中央和左右两翼，尽管狂澜一方的攻击，在这十几分钟时间里，早已没有如之前那宛如精密杀戮机械那般的恐怖。不过在本身士气如虹，而联军一方则承受重击，整体阵型早已支离破碎的情况下，正面将他们击溃他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不过联军方一旦能覆亡这支战力恐怖的骑士团，然后再对狂澜的舰队进行一定程度的杀伤，那么这次的事情，就还有一些转机。

章进似乎已经看到了，在未来的一个小时内，这跟随怒涛骑士团行动的一百二十万台机甲，在能源和弹药补给不足，退路又被封锁的情况下，逐渐失去战斗能力的情形。而一旦失去了这些辅助部队的护翼，那么这支骑士团的最后结局，几乎是注定了将会在孤立无援中覆灭。

之后是应对狂澜的反击，只要能够让对方付出十万艘的战损，那么他们联军一方，就不用落到再没有任何筹码可以利用的窘境。而如果在这个伤亡数字上再翻一倍两倍，那么大局逆转都有可能。

当然，此刻这位年老的预备役一级上将，并未注意到在自己上首处，他的杰出后辈脸上的那抹隐忧。

“兄长！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章进和其他人没有发觉，却并不代表赫连宜也发现不了。此刻这位英俊中年，正眉头微皱着，看着自己身边的新兰芳持杖元帅。而后者则是默然了数秒后，发出了一声长叹。

“你不明白的——，我把所有的希望，都投入这一次的反击。不过心里却知晓，这一次是有八成的可能，会满盘皆输！”

赫连宜一脸的不解之色，而赫连宇则是陷入了沉吟。“我不知道，这种精准计算能力，到底是怎么来的，原理又是怎样。究竟是凭借对物理运动轨迹的天生直感，还是干脆通过数学来计算。不过毫无疑问，这种能力定然会极耗脑力。而按照按常理来说，一个人的精力再怎么旺盛，也不可能在这种高脑力消耗的情况下，支撑太久的时间！特别是对于一个修为才先天三阶的人而言，就更是如此——”

目中骤然闪过了一丝亮泽，赫连宜已是隐有所悟。

“当年红发军神是用各种手段，令战场更加复杂化，最终战胜的艾德里安。不兄长我没有那样的本事，所以能够选择的唯一方法，就只有等待和拖延，直至对面那位银色死神筋疲力尽！”

话音一顿后，赫连宇的笑容，是愈发的有种意志消沉的味道。“可是我终究还是没有等到！对面似乎是已经停止了精准计算的能力。不过到底是否真的已经耗尽精力，还是主动停下。我都一无所知，甚至因为整个阵列，都处于绝对劣势的原因，连稍作试探都无法做到。而现在，我这边如果再不把这些战舰，投入到战斗，恐怕不出十分钟，整个中央部，就会崩溃——”

“兄长似乎也用不着这么悲观！”

尽管在出言劝慰，不过赫连宜的眉宇间，却也是锁出几条深深的刻纹。“对面那家伙如果真的拥有精准计算能力，那也只能根据已经出现和已知的事物，来推测未来几分钟内事情的发展方向。不过这五万艘战舰从始至终，兄长都没有使用将之暴露过。即便他能够将之纳入推算，那也有无数种的可能。而一旦这次能够成功将他们的骑士团分割出来，那么想来即使那位所谓的银色死神，再重新使用精准计算能力，也没有办法可想了吧？”

“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既然已经被公认为是年轻一代名将中，最为杰出的人物。那么对面，也怎么可能是只会依靠他那精准计算能力而已？在我在算计他的同时，又怎知他没有在算计我？其实从一个小时前起，我就注意到了，对面的那个年轻人，至少藏匿了两到三万艘战舰没有使用。想想就知道，他既然准备用中央突破战术，也怎么可能对我这边最有可能采取的战术，没有丝毫防备？或者干脆，现在这个局面，就是他故意布置的陷阱也说不定——”

赫连宇摇了摇头，目中的神情变得异常的复杂。“如果他确实已经是耗尽了精力，那么我还有一抗之力。但是现在，这底牌掀开之后，胜负到底如何，就不由自主了。而掀不掀开这底牌，我也同样没得选择。除非是现在，就选择从这里撤退——”

……

当足以决定整个战役胜负的变局发生时，在雪浔号的舰队内，气氛却是异常的平静无波。而随着楚天慢慢减少对基层的干预，已经渐渐从繁重的事务中清闲下来的李天择，此前正是兴致盎然的，摆弄着手里的一个古董照相机大小的方块科技仪器。用途不明，然而一侧类似摄像头的镜片，正对着站在投影荧幕内的楚天。

至于李天择本人，则是看着这古怪仪器后方液晶荧屏上显示的一些数据和身体骨骼图片，眼露怪异之色。直到一位作战参谋无奈的提醒，这位秀美少年才省起似乎有什么不得的事情发生了，现在也不是研究这些数据和图片的时候，而自己更还有着身为狂澜总参谋长的职责需要完成。

放下了手里特制的仪器，秀美少年的视线，百无聊赖的投向了前方的超大型星图。恰好看到联合军舰队在中央部的倾力反击，还有阿克玛所辖的前锋部集团舰队军群，正殊死抵抗的情形。

——似乎是对于联合军舰队的异动早有察觉。这位铁拳先生预先就做了些准备，而在抵抗中，也就显得极其的顽强。不过无论他怎么看，都感觉这其中有些冯辉的风格。论及到防御作战，楚天的这位学长，的确要比阿克玛强上许多。

“终于忍不住了么？我以为还要再等上十几分钟的！那么现在，也该解决战斗了吧？”

楚天闻言冷冷的转头看了眼右侧的秀美少年，当视线触及到那个方块仪器时，目光闪了闪，就不再在意。他径自用那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勾勒着位于阿克玛第三舰队军群阵位后方不远的二十几个战舰标志，划出了两道刺目的红色箭头，直指多面的联军方向。而后霍然回身，返身坐回到自己在台阶上的王座。

此刻白发青年的瞳孔内，依旧是泛着血红，而且较之会战开始时，还要更加的浓烈，只是瞳孔内的焦距却有些涣散。他是想起来远在东津星域那个老人。

——面前的最后一个障碍已经清除，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割下那个老家伙的人头！

第五百二十八章　惋惜

“其实这位怒龙，真的是很强——”

李天择用惋惜的语气，做出这番评价的时候，是十三日19时49分，整个战局结束进入到中程，联合军舰队已经缺乏反击能力之时。

就在之前的十五分钟，正当阿卡玛所辖的前锋部七万艘战舰，陷入苦战之际。怒涛骑士团却并没有如众人意料般，开始向后回援，而是加快了突击的力度。

联军这次反击所调用的战舰，并非只有那隐藏的五万艘战舰，还包括了中央部原本的部分力量。然而在突破口两侧的力量加强，也就意味着正面的抵抗力，多多少少会受到一些削弱。

事实上，就在这十几分钟时间内，骑士团的突击速度，至少增加了三分之二。而相应的，所有十六个骑士大队的击坠战绩，也大幅度的开始攀升。

原本这也没什么要紧之处，只要能够成功将怒涛骑士团，从狂澜的本阵分割出来。那么这些先天级的王牌机师，迟早会由于辅助机甲部队耗尽所有力量，而最终失去作战能力。

然而事与愿违的是，仅仅三分钟后，从阿克玛的后侧方冲出来的两只舰队，彻底使联军方的企图破产。史世江的第六舰队军群，以及程云鹏节制的三个狂澜甲级舰队，在虚空中划过两道靓丽的银色轨迹之后，就如破闸而出的巨龙，重击在联合舰队探出阵型的两把巨钳的侧翼。而与此同时，阿克玛辖下的十六个舰队军群，也恰时的转守为攻。不过最令人绝望的是，那种完全如钢铁绞肉机般的紧密指挥，再一次的在这个方向重现。

而后联军的中央部，也毫无悬念的再一次发生了，就如开战之初时的那种局部崩溃和混乱——

这一击不但加快了狂澜凿穿战术的进度，更断绝了联合舰队方反败为胜的希望，也令大部分军官的士气，重新陷入了低谷。只是依赖多年被训练出来的本能，以及对各自所属公司的忠诚，加上赫连宇在事后的及时补救。联合舰队一方，才能依旧在狂澜的压迫下决死抵抗着，勉强维持着阵型没有崩溃。

然而战局进展到了这里，联军的一方能用的手段都已然用尽。如果没有其他的意外发生，以大伤亡败北的结局，几乎已经注定。

恐怕现在唯一能令联军方的将领稍稍欣慰一下的事情，就是对面的那位银色死神挥出的镰刀，只是在这个局部战场昙花一现后，就又一次的收起。尽管战损比例，还没有降低到正常的程度，但也不至于像半个小时之前，那样强大的令人绝望。

“给我联系阿克玛。伊迪还有许巍！接下来的战役，他们三人可以自由视战局进展做出决策。另外我所辖直属舰队军群，由安东尼奥接手。怒涛骑士团的指挥权，暂交阿克玛代管！告诉他们，此次会展的战损，绝不能超出三万艘！”

在发出这些命令之后，楚天就苍白着脸，静静的坐在指挥席上不发一语。不但放弃了对舰队军群的指挥，就连作战参谋们做出来的战术预测图，也没有什么兴趣去望上一眼。

而看着这一幕的李天择，则是微微一笑。尽管是对他刚才的话，一直都不置可否，但是白发青年本身所下达的指令，还有面上的神情，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原本在战争开始之前，楚天所修改的作战计划中，一万艘左右的战损，已经是方案所认可的极限。然而在战斗开始之后，楚天却不得不把预计的损失数字，提升到了三万艘。

尽管在一开始被楚天的强力反击，还有意料之外的怒涛骑士团，打的措手不及。然而赫连宇不愧是能与铁壁齐名的名将，在防御方面尽管还不如后者，但却同样拥有着异常惊人的韧性，并且时时刻刻都保持着强劲的反弹能力，使得狂澜一方的舰队，无法放开手脚攻击。

事实上，在楚天那种近乎于神迹的攻势下，居然能够指挥并不占太多优势的舰队，支撑两个半小时而没有溃败的情形发生。这一点，即便是对赫连宇有过深入的李天泽，也是感到非常的惊异。

——这种防守上的惊人才能，赫连宇此前从未显示过，而果然如秀美少年所料的是，这些被称为名将的家伙中，确实是没有一个是简单好对付的。

而尽管最终，赫连宇还是避免不了败北的结局。不过大约现在，自己这位的上司，怕也已经是快到了自己的极限了吧？

想及此处时，秀美少年的唇角，不由得略带玩味的微微上翘。

——尽管楚天掩饰得很好，不过由于那古怪仪器的原因，李天择却能清楚的察觉到，白发青年体力和内息一直都在剧烈消耗着。而到指挥最后一部作战时，更是脚步虚浮，就连站立都有些困难。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座椅上，通过那小型的星图作战。而在之后，更是精疲力尽到，只能将指挥权，下放给了各个集团舰队军群的司令官。

李天择当然知道楚天现在，还留有着一定的余力，以应付之后可能的突变。不过能将楚天逼到这种地步，赫连宇毫无疑问可以算是第一人了的。

事实上，采取同样的拖延时间的战术，伊迪和许巍二人在实况虚拟战中，即便在两倍兵力的情况下，也从未有令楚天精疲力尽过。当然这并不是说，这二人的能力，就不如怒龙了。只是由于模拟战斗中，楚天用不着太顾忌伤亡，自然也不用使用这种精密到近乎变态的战法。只是证明赫连宇的能力，确实毋庸置疑有着名将一级的水准而已。

不过，明明有着能与其他如铁壁和疾风之翼这些名将级别的人物抗手的才能，却偏偏在向世人真正证明自己的实力之前，就遇到了楚天，沦为后者踏向王座的垫脚之石，这赫连宇也真可以算是一个悲剧人物。

而一代天骄陨落于此，更令人感觉可悲可叹——

……

“生不遇辰，逢天僤怒。我等武人的悲哀，莫过于此——”

几乎是同一时间，狂澜第七舰队军群翔云号的舰桥，左翼指挥官伊迪·凯特尔，也在以低不可闻的声音，发出同样意味的慨叹。

不同于李天择，有着数十年怀才不遇经历，更曾经被楚天在战场上击溃的伊迪，此刻的感慨却要更为深刻的多。他能够想到得到，对面联合军舰队司令官此时是何等样心情，‘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触，他当初也曾有过。

而唯一有所区别的是，他现在还有再来一次，向世人展示他才华的机会。而赫连宇，则不但没有了翻身的可能，大约也会被世人认为是典型的绣花枕头吧？

无论他们这些人，再如何认可这位新兰芳军神的能力。但在世人的眼里，只会看到赫连宇在据有实力优势的情况下，被狂澜全面压制了三个小时，直至最后崩溃这个事实。

——如果不了解楚天的可怖之处，想来多半也只会认为赫连宇的‘怒龙’之称，只是徒有其名而已。

“伊迪提督！”

并没有察觉到自己上司的异样，第七舰队军群的参谋长王休在接到来自雪浔号的新命令之后，就露出奇怪的神色：“允许我部视战况自由选择合适战术，会战期间请注意与邻接部我军舰队的配合——这个意思，难道说是要把左翼部队的指挥权，彻底交给大人您？”

王休确实有理由感到不解，只要是楚天亲自指挥的战役，这种情形就从未发生过。这位年轻的海盗王殿下，尽管对他的部下们，都有着相当的信任。然而在战斗时，对于下面的高度干预，却也同样是他的风格之一。

而此刻战局在楚天的控制下，已然是形势大好，王休实在想不出，他们的提督大人，会突然选择这么做的理由。

“用不着去管这么多，我们只需要按命令执行就好！”

伊迪却是摇了摇头，然后猛然从自己的司令官席上站起：“通知第克利福德第一舰队军群！法帝斯第八舰队军群，第十，第十二甲种舰队，从现在位置后撤七十公里，重整为鹤翼阵！告诉他们，现在的左翼集群，由我全权指挥！”

——十三日19时52分，随着楚天将指挥权彻底下放，整个战局开始被分别担任着前锋部，以及左右两翼司令官的阿克玛三人所掌控。至于临时接手楚天直属部队的安东尼奥，则是负责指挥中央部的二十万战舰，在阿克玛的前锋部集群身后跟进攻击，并且担任着居中策应的职责。

而接下来的时间，再一次令人意外的，彻底沦为了伊迪和许巍的表演时间。在正式接过指挥权之后，二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采取了波浪式冲击的战术，将自己辖下的部队分为三部分，如拍岸而来的浪潮般，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联军的两翼阵列。

这接连不断的进展，也使得整个狂澜舰队上下，士气更加的高涨，包括前风狐海盗团的成员在内，全线发挥出了远远超出了平时水准的战力。

第五百二十九章　死神之翼

相较于对面雪浔号舰桥内的平和，以及狂澜所有战舰上，那普遍处于振奋激动中的气氛。最后反击失败之后的联合军旗舰烈焰号，就未免显得有些凄凉——

“——我还是之前的建议，最好是尽快让我们的主力撤离战场！只要能够有二十万艘以上的舰队回到中牟行星，那么依赖那里的防御能力，这局面可能还有些转机！”

“这话说得倒是容易！狂澜海盗团的战舰航速，明显要高于我方不少。在这种没有任何天体可以利用的空旷星域中，战局又如此绞着的情况下，我方究竟该如何撤离，才能避免在狂澜的追击下溃败？即便这办法行得通，那也需要有人断后吧？那么请问在座诸位代表，哪个公司愿意担任这个任务——”

“——这次的事情，说来说去，还不是由于东津和迅宇国际的人，惹恼了那位殿下？这个时候，应该是当仁不让才对！”

“问题是，现在这两个公司的舰队，只剩下不到三万艘了吧？加上政府军的战舰，这么点实力，真的能够阻挡得了对面的那位么？”

“试一试的话还有逃脱的可能！不试的话，那就真的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呵呵！逃到中牟行星去，这有什么区别么？狂澜发动会战的目的，不就是令我们失去干预他的北上，以及南部罗托利亚王国局势的能力么？剩下二十万艘战舰，又能够做什么？”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么难道就这样向对方投降么？”

“说实话，如果没有其他挽回战局的办法，我倒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同意保存主力，从战场撤退。不过如果真需要我公司的舰队，负责狙击狂澜的话。那么很抱歉，我们公司的董事会，可能会直接下令让我们放弃抵抗！”

身形微震后，章进向声音的来处望了一眼。那是桓兴集团公司的军事代表，面上全是木然的神色，看不出真实的想法。不过既然在这种场合说出了这种话，桓兴集团所持的态度已经是一目了然了。

而作为财力和影响，仅在三大财阀之下的大公司，桓兴的表态，尽管并不具有风向标意义，却也是至关重要。

章进也想起了刚才，由自己的一位副官提地搭乘空艇烈焰号，向他转告的关于集团总裁和董事会的最新指令。

尽量保全这部分训练有素的军官和士兵——虽然这密令中，并未曾直接点明，但是其真正的意图，也是昭然若揭。

而想要保证他们的安全，除了撤离之外，似乎就只有及早向狂澜投降一途了——

估计现在董事会的那些家伙，已经开始在讨论如何与狂澜海盗团修复关系吧？既然不能在其崛起之前将其扑灭，那么最佳的办法，就是将其拉入到己方的阵营中，或者干脆就加入到其内——这是这些大公司，在银河帝国崩溃后的战国时代，屡试不爽的生存方法。

微微一叹，章进的视线，转向了舰桥的司令官席，已经被所有人忽略的赫连宇。这位新兰芳持杖元帅，依旧在尽职尽责的，不断发布着新的指令，以维持现在越来越艰难，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战局。只是神色间，显得异常的苍白，而偶有闲暇时，精神也会变得有些恍惚。

“还真是美丽呢！”

瞳孔内，倒映着舰桥前方的大荧幕，赫连宇发出一声赞叹。

此刻从战场的对面望去，狂澜的阵型，就仿佛真是一只银灰色的巨鹤，正在舒展和挥击着自己的双翼。而如果不计较，那每次的挥击，就会喷吐出数十万道蕴含着毁灭能量的光束，令数十上百万的生命，在这宇宙中消亡的话，那画面确实美丽到了极点——

至于原本他所刻意关注的，怒涛骑士团以及阿克玛集群在中央处的狂暴突击，就像是一支正引颈高唳的鹤首，同样是进展神速。不过此刻在两翼的映衬下，却显得有些黯淡无关。

“——这就是那位银色死神的双翼吗？那个家伙的麾下，倒真是汇聚了一些不得了的人物——”

狂澜舰队在作战风格上的更替，赫连宇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而这银色巨鹤的两翼，尽管是在采用同一种战法，但是其中又有些细微的不同之处。

——右翼更加的狂烈，而左翼则相对要稍稍稳重和保守。相同的是，它们的攻击强度，都未有在更换指挥官之后衰弱下来，反而愈发的难以抵抗。甚至只是短短的十几分钟，就去得了与变种鹤翼阵的前锋部，几乎齐头并进的成绩。

这其中固然是有赫连宇把大量的战舰，集中到了中央部。以防止联合舰队的阵型，被怒涛骑士团撕裂之后，狂澜的舰队会趁机从阵型的破口处向旁穿插，进而导致联军方面的雪崩的原因。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在己方阵型的两翼，赫连宇会一点防范都没有。

其实在很早之前，赫连宇就已经听说过，这死神双翼的名字，并对他们流传于世的战斗影像进行研究。然而在亲身领会这二人杰出作战指挥能力之时，却还是为之一阵惊愕。

——那几乎已是完全不逊色于他本人的水准！这令赫连宇在楚天下放指挥权之后，刚刚燃起的斗志，不得不再度熄灭。

“阿宜！虽然不想承认，不过这次的会战，确实已经没有任何的希望！”

就仿似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赫连宇面上满是淡然：“稍后你去搭乘空艇，到我的备用旗舰龙炎号上去！那艘战舰的最高巡航时速是每分钟十四万公里，先一步离开战场的话，应该可以顺利逃离——”

“兄长？”赫连宜的双眉一挑，只感觉心脏一阵揪紧。

“你也不用劝我！以阿宜你的聪明，应该知道我现在走不掉的！”

赫连宇微微一笑，依旧是那副悠然自若的态度，而那上弯的唇角，更带着几许傲然。“而且我赫连宇，也有我的骄傲！”

赫连宜闻言一阵默然，当思绪白赚之后，脸上却隐隐透出了悲痛之色。他知道这次如果真的需要有人断后的话，那么自己的兄长，必然是留下负责指挥之人。除了要仰仗他的指挥能力之外，新兰芳仅余的四万艘正规军舰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