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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宠而婚-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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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小区门口,两人走下车,贺青池先走在前头,没两步,她突然转过身。在昏黄的灯光下,男人颀长的身形挺拔站在原地,淡淡颔首与她告别。
  贺青池从餐厅出来就不在状态,差点把温树臣给她看的佛珠顺手带回家,幸好及时记起来,踩着细高跟走过去,还给他:“温先生,你的手绳。”
  温树臣看了眼她递过来的手绳,深红的颜色将她极瘦的手衬得很美,指尖细嫩。
  他低垂的眼睑里,有着让人难以揣测的思绪,语调不急不缓:“喜欢吗?”
  熟悉的语调,以及差不多的话。
  贺青池隐约知道他意图,就算喜欢也不敢收下。
  这种红绳珠子,看似很普通。却也是男人贴身佩戴之物,她要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收下,两人之间那点呼之欲出的男女关系,就更理不清了。
  贺青池弯唇还给他,也不说话,视线在男人俊美的面容上一顿,脑海中浮现出秦川的话,念头刚起,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
  她站在路边,眼睁睁地看着温树臣缓步上车,消失在视线内。
  也没能开口——
  *
  贺青池打开公寓的门时,正看到秦川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见她回来了,挑起眉头:“啧啧,温树臣把你原璧归赵了?”
  贺青池走过去,没有表情地拿起抱枕,想搞谋杀。
  秦川感觉到生命受到威胁,求饶都没他神速:“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没听我的话跟温树臣套好关系……杀人要坐牢的姐姐!”
  贺青池:“……”
  秦川把她手中抱枕抢过来,挤了挤眼:“你有情况哦,该不会是对名流之首的美色有所图谋吧?”
  贺青池觉得荒谬至极,指着自己说:“你说我?”
  “不说你说谁?你想搞定投资人,又恰巧认识上了一位能给你搭桥牵线的人,正常人都会去拜托人家帮忙吧,就这点事,也值得你不敢说?”秦川用他的火眼金睛在贺青池的全身上下,都扫视了一遍。
  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就四个斩钉截铁的字:“你在害羞?”
  “我没有。”
  秦川也不跟她争辩这个,说:“那你就找温树臣问问看呗,他要拒绝你,也少不掉你一块肉,哥们我花了很大功夫才打听到你电影投资人是谁,这条路要是走不通……”
  他斜眼了下贺青池穿着旗袍的身材,很遗憾地长叹:“老头子自从听说你在江城陷入了解约风波,兴奋得都给你提前预订好婚礼酒店,就等你举白旗乖乖回家当一朵人间富贵花。”
  贺青池听不下去了,转身朝卧室走。
  “喂喂,你别害羞啊——”
  砰一声,回应秦川的是一道重重关门声。
  房间没开灯,落地窗外的光线照映进来。
  贺青池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看着白色墙壁,脑袋空空的。
  时间安静地流淌而过,直到贺青池突然将自己脸蛋贴在了枕头之上,过半响,伸手拿过手机。
  屏幕上,短信里还存着之前两人的对话短信。
  ——
  贺青池:'温先生您好,我是贺青池,有时间约个饭吗?'
  温树臣:'有。'
  这两条消息下面,就空白一片了。
  有些话当面不好提,短信可以说。
  贺青池想了想,手指轻点,编辑了一段话:'温先生,你到家了吗?'
  他绅士风度亲自送自己公寓,而她礼貌问候一下,每个字都正儿八经的,也没什么吧?
  贺青池这样琢磨着,把短信真的发送了出去。
  发送成功后,她又后悔了。
  手指顿在屏幕上方,过了两分钟,叮的一声作响,有新短信进来,手机的亮光照映着她精致的脸,贺青池眼睛近距离的眨了一下,点开看。
  温树臣:'嗯。'
  就一个“嗯”字,惜字如金。
  这叫人怎么套近乎?贺青池轻抿着唇,感觉要是发个微笑表情过去,两人可能就结束今晚的对话了。
  偏偏她有求于人,情绪酝酿了半天,重新编辑一条短信过去:'那个付总,跟你很熟吗?'
  她暗示地很明显,温树臣也没藏着掖着:'十几年交情,是世叔。'
  这么多年交情,就更好说话了!
  贺青池咬下唇,一狠心,给他回:'温先生,我今晚到会所拜访付总是为了什么事,你也知道,能不能拜托你,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今晚那个付总随口就把她打发了,像这种大佬投资的电影多了,一两个跑到面前来折腾的小人物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就算要到了名片,她怀疑自己也预约不上投资爸爸。
  贺青池拿不准温树臣会不会答应,毕竟两人又不是那种关系,他拒绝也情有可原。
  手机被握的发热,十分钟过去了,温树臣的短信才进来,两个字:'可以。'
  贺青池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心跳得破喉,没等她千言万语地感谢这个男人,吓一跳进来的短信跳跃进了眼中:'帮你可以,你拿什么贿赂我?'
  贺青池瞳孔骤然地紧缩了下,甚至是怀疑自己看错了。
  反复的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条短信,确定这行字,没认错。
  倘若是两个男人聊天提到这两个字,还能往金钱方面扯,但是温树臣在江城的地位是名流之首,他可能缺钱到去敲诈另一个缺钱的女人吗?
  不缺钱,又她说这种引人遐想的话,好端端的两个字,如今平添了几分男女之间的暧昧气息。
  什么温润如玉,他本质上就是一腹黑男。
  贺青池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女人,找他帮忙,是要感谢人家。
  但是,要出卖自己去换取就另当别论了,她板起脸蛋,指尖用力地摁着屏幕,给他回:“抱歉啊温先生,我不是那种出卖身体的人,就当我打扰了,晚安。”
  贺青池以为自己拒绝的已经没有商量余地了,谁知手机屏幕亮起,温树臣也给她回:'贺小姐,只要出卖你的手就可以。'
  贺青池红唇半张,无声骂了句。
  他他他——
  江城的女人知道,她们的名流之首私底下是这种德行吗?
  主卧房间外的那只秦狗,知道吗?!
  贺青池低下头,看着自己这双白皙柔软,又十分纤细的手,声音从唇齿间蹦出:“休想!”
  她重新拿起手机,打算义正言辞地拒绝这个男人企图想借用自己的手干坏事。而温树臣就跟在她心上装了监听器似的,短信及时地发来。
  贺青池眼眸染着一丝羞恼之意,直接打开界面看。
  '听闻你家有一门传统手艺,能否请贺小姐为我设计一件衬衫,温某自当重谢。'
  秀气的指尖抵着屏幕,顿了一下。
  贺青池的外婆祖上曾为宫廷御用裁缝家族,这门传统手艺一直世代相传了下来。而她贺家根基在晏城,却因为外婆是江城人,她从小也就两边生活。俗话说门里出身,自会三分,贺青池当然会缝制衣服,而最爱的便是缝制各种旗袍了。
  她讶异了一会温树臣竟然会知道,很快又反应过来。
  像他这样权势地位的男人,想知道一个陌生女人的底细,恐怕是眨眼的功夫。
  贺青池隐在秀发下的耳根在微微地发烫,也不知道红透了没。
  感情搞半天温树臣只是管她要衣服。
  也不知道温树臣先前送到短信,看见她激动的说自己不出卖身体时,是什么表情?
  贺青池现在很想装死,最好睡一觉就能把这事轻描淡写揭过去。
  但是她不能!!!
  贺青池轻轻呼吸冷静了一下情绪,给温树臣回:'我手艺一般,只要温先生不嫌弃就好。'
  她又问::'温先生,你是什么尺寸?'
  半响,手机那头的男人慢悠悠地回了一个:'嗯?'
  '你身体的尺寸——'贺青池想解释清楚,结果发现越说,似乎越歪了。
  温树臣:'你来量。'
  贺青池拿着发烫的手机,差点儿又丢了出去:'你自己不知道吗?'
  温树臣:'嗯。'
  还真是一个字都不肯多说。贺青池脸蛋笑着忍他:'温先生什么时候有时间?我需要知道你的尺寸,才能开始缝制。'
  温树臣那边不回复了。
  贺青池耐着情绪等待,长长的眼睫垂下,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分一秒走过。
  直到五分钟后,温树臣发来了一张他的行程安排。
  这让贺青池猝不防及,不是说这男人的行程只有身边保镖才清楚吗!难道秦川听来的是假料?
  而且,重点是贺青池看到这张行程安排时间——
  温树臣明天早上七点整,要赴美出差半个月,接下来都没有私人时间。
  半个月?
  等他回国帮自己的忙,她已经都比尸体还凉透了。
  贺青池漆黑的眼珠子盯着屏幕上方时间一眼,考虑了足足三分钟,下定决心发送短信:'温先生,现在是晚上十点四十分,还不算很晚,我马上过来一趟,你方便吗?'
  温树臣给她回了微笑表情。
  下一秒,又发送了一个地址过来,地理位置显示:堂舍酒店。
  作者有话要说:  贺青池:我怀疑男主在开车!举报他!
  温树臣:是谁追问我的尺寸?还要杀过来量……
  *


第6章 
  堂舍酒店,书房内。
  宋秘书敲门端茶进来时,温树臣坐在书桌前,台灯泛着光,照亮着男人那立体分明的脸廓,眸色深邃,看着手中的资料档案。
  “温总,你的茶。”宋朝走到跟前,端上茶。
  温树臣掀起眼皮,视线沉沉地,扫过来时让宋朝内心都在哭泣。
  他这月工资丢了就够可怜了,恐怕连年终奖都要不保。
  “温总,今晚的主意不是我一个人想的,是整个团队。”宋朝果断选择出卖队友,为了证明自己“清白”,他坦白从宽:“我说递张房卡就好,是他们说怕温总在楼上和贺小姐谈得投缘,让我再递一个东西上去。”
  书房的门半掩着,这时外面男人的笑声传了进来:“宋大太监主管,是你自己想抢功,又怎么成了我们坑你啊?”
  宋朝对“宋大太监主管”这个称呼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狡辩道:“我这不是怕温总不知道怎么跟女孩子相处么……”
  温树臣将资料档案搁在书桌,长指抵上面,贺青池中的后两个字,被他指腹轻轻滑过,最后合上,语气极淡:“等她来了,你今晚别再出现,否则这个月开始休假。”
  “贺贺贺小姐?”
  宋朝本以为自家温总在这方面,绝对是会拿错剧本,反倒像被骗的清纯女大学生。
  结果没想到温总在男女关系上,一点都不含糊。
  才一晚上的功夫,就把姑娘约酒店来了。
  半个小时后,贺青池赶到堂舍的酒店套房外,直到被一个西装笔挺的陌生脸孔男士开门迎进来,也确实没再看见宋朝的身影出现。
  她见客厅处,茶几上散乱地摆放着几份文件和手提,两三个精英范的男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像是深夜谈完公事,暂时休息的架势。
  这么晚了温树臣和他的精英团还忙着,看来这位名流之首是一个标准的工作狂。
  贺青池礼貌跟大家打了声面照,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些。
  “贺小姐,温总在书房等你。”
  “好,谢谢。”贺青池在众人目送下,走到书房前,还未抬起白皙的手敲门,里边先被缓缓打开了,男人身形修长的侧影被灯光渲染,温和对她微笑。
  贺青池视线有一瞬的停顿,心想他好端端冲自己笑什么。
  思绪似乎开始乱了,调整了又调整,最后平静地走进去。
  温树臣将书房的门打开后,并未关上。
  这样体贴又极懂女人心的举动,给贺青池的内心造就了许些安全感。
  她走到书桌前,然后转过身,面朝着距离三步远的男人,透过他身形,也能看见外面客厅场景。
  温树臣没让女人先开口,薄唇微微上扬:“我要怎么配合?”
  贺青池拿出漆布做的黄色软尺缠绕在指尖,慢慢地,也没有说话。
  都是出身豪门世家,何况她外婆祖上世代还是入这门,贺青池很清楚,像温树臣这种上流人士习惯崇尚内敛低调,对穿衣品味上不会一味要求高级名牌,反而平时的服装都会沿用祖辈上一直沿用下来的手工裁缝定做。所以,不可能没有被裁缝测量过身体尺寸。
  他明知故问,从容淡定的气势倒是衬得她先乱了阵脚。
  真是高手过招,既分高下。
  书房气氛安静了一会,贺青池蓦地抬起眼,走过去:“温先生,你年纪多大了?”
  她像是闲聊一样问,只字不提先前短信内容的尴尬。
  温树臣低声说:“二七。”
  比自己大四岁啊。贺青池要笑不笑地说:“到法定结婚年纪了。”
  她小女人心思,将今晚在“一点春”包厢里男人先前戏弄她的话,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温树臣眼梢挑起来,又听见贺青池问:“温先生现在是单身状态?”
  “嗯。”他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女人,眼底渐渐染上了薄笑。
  倒是被挑起几分心思,她会不会把第三句话一字不漏地重复问他。
  贺青池身子蓦然靠近他,抬起纤细的手腕,指尖拿着软尺轻轻在男人肩膀处一点,要碰不碰的距离,顷刻间又移开。
  “我外婆常说找伴侣都是有缘法的,不过最好别找大四岁,感情再好也会经常吵架。”她平静自然地说,又将话抛出去:“温先生,你听说过吗?”
  温树臣有意低姿态让她量,侧过脸,近距离之下似乎能闻见她柔润的发丝香气,他听了也一笑,语调不急不缓:“我倒是听说国外有所研究首次证明过,夫妻间最佳年龄差是四岁,这样生育的子女最多。所以这个年纪差的男女也可以称为是天作之合。”
  贺青池咽住话,隔着衬衫的布料,一寸寸量着男人腰身的动作顿住,突然抬起脑袋,光洁的额头与温树臣线条完美的下颚不经意间擦过。
  陌生的柔软触感,惹得贺青池愣愣两秒。
  温树臣忽然微笑出来,薄唇的痕迹清淡悠远,转瞬间又平息下。
  贺青池的脸颊却热热地烧起来,拿着软尺离开男人腰身,甚至是朝后退两步距离。
  “量完了?”
  温树臣站在原地没有逼近,而是看着她不停扇动的眼睫,眼底的薄笑浓了几分,眼底隐约可见笑意,她是紧张的。
  贺青池像失去了记忆一般愣两秒,然后点点脑袋。
  “记好我尺寸了?”
  明明只是测量了他的上半身,还是隔着衬衫布料。她连指尖都没有碰到他,却愣是被温树臣三言两语就说得引人遐想了。
  贺青池甘拜下风,不是他对手。
  她不再迎难而上在男女这事上跟他争个输赢,而是顺着话往下说:“借一张纸,我记下来。”
  要是记在心里了,恐怕落到温树臣耳里又是另一番意思。
  贺青池面朝书桌走去,两人距离拉开的同时,好似围绕在之间若有若无的暧昧也消散了。她漂亮的眸垂着,视线在桌上扫了一圈。
  除了一堆文件和份资料档案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废纸。
  贺青池自然不会去翻资料档案里面有没有废纸,她重新转过身,问男人要。
  温树臣迈步走过来,修长的手从裤袋里拿了张蓝色手帕,布料矜贵,递给她。
  贺青池迟疑了两秒,抬手接过。
  她又从桌上拿起男士钢笔,将心里记好的尺寸,字迹秀丽地写下。
  那精致脸蛋的表情,像是写欠条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也变相算的上是“欠条”。
  他答应出手帮她,而她也在蓝色手帕上记好他的尺寸,回头用亲手裁缝的衬衫还人情。
  贺青池写好后,小心翼翼地叠好。
  身后,温树臣漫不经心地问一句:“你就不怕我事后反悔?”
  “……”
  贺青池错愕地转身,漆黑的眼睛睁大,这下都不带眨的了。
  她牺牲晚上睡觉时间,跑来酒店折腾了半天。他要是反悔,贺青池相信自己绝对会把温树臣从头到尾都“问候”一遍。
  温树臣看着她好笑的反应,眼底也有笑。
  在贺青池长时间瞅着他的眼神下,迈步走到书桌前,拉开了抽屉。安静地气氛下,使得他的举止被放慢,而温树臣将红色手绳拿出来,又走到她的面前。
  贺青池来不及躲避,手腕被男人修长的手握住。
  他肌肤上的体温暖着她,清晰地传达到了手腕处,然后又是一微凉,温树臣亲手将红色手绳戴在她手上,佛珠的触感让贺青池回过神来。
  下一刻,温树臣忽略指腹下柔腻的肌肤,渐渐松开力道。
  明明做了没有分寸的事,却还能道貌岸然,眼底浮笑:“这是给你的定金。”
  贺青池是想把红色手绳还给他,张了张嘴巴,说不上话来。
  温树臣见她紧张不已的模样,一截雪白的手腕就更僵住般,他很体贴倒了杯茶,递给她:“小心烫……”
  这个烫字刚从男人薄唇间溢出。贺青池指尖触碰到杯身一颤,下意识地还没接过来就收回手。‘呯’的一声,她瞳孔微微缩起,看到男人手背被打翻的茶水烫得通红了一块。
  贺青池自己也跟着吓一跳,声音因为略带惊慌而显得沙哑,想关心,又无从下手:“我刚才走神了,抱歉,不是故意要烫伤你。”
  “我没事,别紧张。”温树臣还稳稳地握着茶杯的托盘,不动声色放在一旁,然后轻轻将手背上的茶叶拭去,想从裤袋拿手帕盖住被烫红的地方,又记起,方才已经给她了。
  他口头上说没事,却没有消除贺青池的担心。
  那杯茶直接淋了下去,怎么可能没事。
  “我看看你的手。”贺青池刚才分明看见都红了一块,想要检查烫伤。
  温树臣笑意瞬时便弥漫上了眼底,好似不知疼:“我没事。”
  贺青池态度很坚持,也不再满脑子顾着跟他保持距离了。当她拉过温树臣的袖口,亲眼近距离看到被烫到的手背时,还是忍不住咬住唇角,当场说:“我送你去医院,烫伤不处理会感染的。”
  这种小小的烫伤也要去医院处理,倒是显得他做男人太娇气。
  温树臣维持着从容不迫的风范,看着姑娘家白净的手指揪着自己袖口不放,声音压得低:“这种小伤,不要紧的。”
  贺青池耳朵跟着一烫,眼睫垂下,指尖将他袖口卷上一寸,正想着说辞劝他去医院,先看见了男人手腕上方,肌肤有道被割破却很短的伤口。
  已经被专业处理过了,只是还没愈合结疤。
  这让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撞车那晚,温树臣坐在车内打电话,是有几滴血沿着他的手背,无声滑落下。
  这应该是——被车玻璃划伤的吧。
  贺青池精致的眉眼间有几分尴尬,突然抬起脑袋,很认真地问:“温先生,你有没有考虑过挑个日子去庙里拜拜?”
  “怎么说?”话题转的太突然,饶是温树臣这样能言善辩的男人,也跟不上她逻辑。
  贺青池指了指他的手,脸蛋不受控制地一红:“我们才认识两天不到,你这就伤了两回了,会不会是我们之间上辈子有恩怨没了结,现在……”
  本来她想说现世报,话到嘴巴又及时忍住了。
  这不是骂他上辈子是不是缺德么。
  温树臣知道她想说什么,忽地笑,也没生气。
  这个男人骨相是生的真好,笑起来时,脸庞的五官轮廓带着许些清隽生动的温柔,意外地……勾人。贺青池将视线移开,旧话重提:“你这伤,就算不去医院,也要买点药处理一下才好。”
  温树臣把外面没露脸的宋朝唤了进来,让他拿点东西。
  宋朝没想到今晚有朝一日,还有自己用武之地的时候。
  他刚走到书房门口,就看见了温总和贺小姐距离很近地站着,男人白衬衫黑西装裤,看上去干净异常,而女人一身玲珑有致的黛青色旗袍,仿佛给他身上添了浓浓的一笔墨色。
  莫名的,说不出般配——
  而且!宋朝还看见贺小姐拽着温总的袖口不放,脸颊带有欲说还休的羞涩……
  他明白过来了,马上去准备。
  贺青池也是看到这位宋秘书盯着自己的手,低下头,才意识到一直跟温树臣紧张兮兮地说话,完全忘记自己还拽着他袖口了。
  方才好像被他的秘书,误会什么了。
  贺青池尴尬地松开指尖,没话找话:“温先生,你坐沙发上吧。”
  温树臣坐在沙发上,看着贺青池像是想找事做,又不熟悉这间书房,一副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的表情。他眼中尽是笑,长指骨节清缓敲着膝盖,手背上的刺痛感,丝毫不影响到他心情。
  明知道姑娘家走投无路,有求于他帮个随手之劳。
  而他却失了平日里的分寸,用一张行程安排表把她招惹来。夜深人静下,两人独处书房,关系尚未被挑明,又是送手绳,又是把姑娘留了又留……
  到底是存着什么心思,也只有温树臣清楚。
  十分钟后。
  宋朝提了一袋黑色塑料袋出现,像是临时出门买的。
  他没有走进书房,在外面,递给了贺青池。
  贺青池轻声道谢,毕竟让人大晚上出门跑腿,很过意不去。
  宋朝那张年轻的脸笑容灿烂:“贺小姐不必客气,这是我本分。”
  贺青池对他印象很加分,觉得温树臣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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