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相对_指间风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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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瑞成嚷道：“你这是偏心啊，送分题给他，还不允许我们抢。”
　　罗瑞成的不满是有道理的，作为中国知名度最高的美男子之一，潘安长年霸占着洛阳市的热搜榜，驾车走在街上，爱慕他的姑娘们纷纷往他车里扔水果，左思听说这事后，也去效仿潘安，这个就尴尬了……大概就跟东施效颦的结局是一样的——不仅遭当时的人嘲笑，还要受到后人的嘲笑。左思虽然有才，但事实证明，时人更加看脸。
　　古往今来，这一直是个看脸的世界。
　　这件问题的简单程度大概相当于问刘亦菲和凤姐谁漂亮。
　　大家纷纷把目光集中在徐孟玺身上，徐孟玺的答案很是清新脱俗加极度自恋：“当然是……我比较帅。”
　　“呕。”一声，这是余桃沙发出来的，弯腰做呕吐状。
　　王峥嵘说：“干得漂亮，节目组后期连音效都不用配了。”
　　余桃沙“噗嗤”一声，摇摇头：“音效是不用了，但字幕还是要的。后期字幕组一定要配上温馨提示：‘观看本节目时请不要吃饭或喝水，以免引起呕吐、不适等症状，笑喘患者不宜观看本节目，因为容易引发笑喘病……’”天呢，实在说不下去了，她两手捧着脸蹲在地上，笑得双颊通红，毫无形象可言。
　　徐孟玺一点也不尴尬，反而查漏补缺道：“还有，花痴患者也不宜观看本节目，否则容易由花痴轻度患者转为花痴重症患者。”
　　王峥嵘和余桃沙一搭一唱，徐孟玺大度幽默的反应逗得全场哈哈大笑。
　　唯独白晓莹脸上有些尴尬，扯了扯余桃沙的衣袖：“沙沙，别笑了，快起来吧。”
　　头发都笑乱了，余桃沙抚了抚头发，突然灵光一闪，眯眼看了徐孟玺一眼，道：“我知道了，刚才徐教授说以0分进入节目组，把《葵花宝典》当成医学巨著的人肯定是你。”
　　余桃沙记性好，还记得原题是这样的。
　　问：中国第一部完整的药物学巨著是什么。
　　A《神农本草经》B《伤寒杂病论》
　　C《辟邪剑谱》　D《葵花宝典》
　　后两个选项是纯粹是来凑数的，这……应该是送分题吧，就算是学渣中的学渣也知道答案非A即B。
　　其实仔细想一下，节目组出这道题是有深意的，节目组并不是想选出多么精通历史的人，而是要找几个具有幽默诙谐感的人。有几个人能在掌握正确答案的情况下而选择错误答案？能舍弃正确答案的人是很勇敢的人。
　　勇敢中还夹杂着幽默与诙谐。这才是节目组想要的。
　　“怎么猜出来的？”徐孟玺讶然问道。
　　余桃沙笑了一下：“大概你的笨提醒了我。”
　　“你真是抬举我了，我当初做这道题的时候还在C《辟邪剑谱》和D《葵花宝典》之间犹豫了一下。”徐孟玺的口气亦真亦假。
　　一样是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请问C和D有什么区别？想不到他自黑起来挺有几分幽默感的。余桃沙和罗瑞成直接笑瘫在地上。天呢，她快要笑死了，一整天的笑点都被他承包了。
　　“你太有才了，佩服佩服。”余桃沙揩了揩眼角的泪水，忍不住又笑起来，笑到脸抽筋、肚子疼是什么感受？她今天彻底体会到了。
　　“好了好了，别闹了。”刘导插话进来，徐孟玺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别人眼里看来他是幽默自黑，在他眼里其实就是插科打诨，用自黑来掩饰无知而已，再不出来打圆场估计就得露馅。

　　【第一期】争执与道歉

　　“Nolan，我建议多吃西兰花。”余桃沙笑吟吟地说着，然后把面前的那道蒜蓉西兰花转到了徐孟玺面前。
　　徐孟玺看她一眼：“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还有其他话要说。”
　　“呃……我是想说这个比较补脑。”
　　“哈哈哈。”徐孟玺笑了一下，“白天录节目确实死掉了不少脑细胞。”
　　王峥嵘嘴比较毒说：“要补也应该是晓莹先补补。”徐孟玺是装笨，而白晓莹是真的笨呢。
　　白晓莹闻言茫然地啊了一声：“刚才说什么？”
　　王峥嵘撇嘴：“算了。”
　　余桃沙奇怪地看了白晓莹一眼，没有说话。
　　“Nolan，我想吃那个龙虾，可不可以帮我夹一下？”这是徐肖肖的声音。
　　王峥嵘闻言挑了挑眉，余桃沙撑着腮饶有兴味地看着，罗瑞成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问道：“你们俩该不会真在一起了吧？”
　　“没有。”徐孟玺直接摇头，“肖肖可能还沉浸在录节目中。”
　　——
　　“沙沙，我觉得你今天有点过了。”回到酒店房间后，白晓莹一脸严肃地对余桃沙说。
　　余桃沙正在换衣服，闻言一怔：“你是在说徐孟玺？”她语气轻松，“你是被他迷住了吗？”
　　“我没有被他迷住，我只是就事论事。他穿错衣服出来时，你笑得最大声。他被罚抄写诗文时，你误导我让他选了长到令人发指的《洛神赋》，做任务时，他老是做错，虽然别人也都笑了，但是你笑得实在是太大声了，你还反过来嘲笑人家，一点也不给人家面子。我真的觉得你有些过了。”
　　余桃沙转过头，神色认真地解释道：“第一，他穿错是他为了制造笑点故意穿错的，我不配合笑一下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良苦用心？第二，《洛神赋》没有长到令人发指，你去看班固的《两都赋》，司马相如的《上林赋》，那才是长到没朋友。第三你说我笑得大声，我只是笑点低啊。第四，你说我反过来嘲讽他，他还反过来自黑呢。都只是为了节目效果啊。都像你这样固执死板，节目做出来能好看吗？”
　　白晓莹本来就有些生气，又听余桃沙在这引经据典的，更加来气：“什么《上林赋》《两都赋》？是是是，我知道你知道得多，我知道你当时考了满分，但你有必要跟我说个话都要扯这些吗？他们长不长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没必要时刻显摆。”
　　余桃沙一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先提的吧？还有我没有显摆……”她只是读书读多了，有些东西已经深刻地刻在脑海里，张口就来，呵呵，她又不是徐孟玺，显摆什么啊？但这些她没说出口，怕又触痛白晓莹此刻敏感脆弱的玻璃心。
　　余桃沙歪了歪头，试图缓和一下气氛，笑道：“晓莹，我们是在做节目，不是在做人，你没必要这么耿直。”
　　“你还笑？我这么生气你竟然还笑？”白晓莹竟然红了眼。
　　余桃沙完全傻眼，小心翼翼问道：“你不会真的爱上徐孟玺了吧？”
　　“你才爱上他了呢。”白晓莹紧盯着她，说，“你敢说你真的只是为了制造节目效果，没有一点的私心吗？”
　　余桃沙彻底愣住了。
　　白晓莹摔门而去。
　　白晓莹大概真是生气了，隔了会儿又气冲冲地返回来，拎起自己的行李箱怒气冲冲地离去。
　　余桃沙：“……”这姑娘脾气还真是不小啊。
　　果然是一颗玻璃心，一触就碎。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是真的笑点低啊。不由喃喃自语：“脾气怎么这么大？就为了一个男人？一个长得帅得男人？”余桃沙在学校人缘一向不错，还没遇到过今天这种情况，虽然她跟白晓莹认识没几天，感情也谈不上多深，但是被人讨厌了也是蛮不舒服的。
　　余桃沙其实不知道她今天踩到了白晓莹的痛处。白晓莹对数字很敏感天生吃会计的饭，她脸长得好吃不胖，这是她为数不多的两大优点。
　　她最大的缺点是比较一根筋，说话总是直来直去，无形中总是得罪人，上学时学习也不太好，而且还爱多管闲事，没少遭人嘲笑，所以她对笑声特别敏感，善意的取笑和恶意的嘲笑她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而今天白天录节目时，余桃沙的笑容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白晓莹回到房间后就开始对着镜子骂自己：“你说话就不能委婉一些吗？今天晚上又要自己睡了，该！”
　　晚上，余桃沙洗了澡坐在床上打开电脑，她有写日记的习惯，本来想记录一下今天的行程以及发生的趣事，写了几行字，突然烦躁到不行。她反复回想刚才白晓莹的一字一句，她是笑点低，她是想让节目更有笑点。但扪心自问，她有没有打着这些借口肆无忌惮地嘲笑徐孟玺呢？
　　余桃沙反复想了想。
　　答案是还真有。
　　但她不是故意的。
　　她的人品虽然没有多高尚，但有爹有妈，不缺教养，不会去轻易嘲笑别人，就像罗瑞成，他是傻子专业户，大部分人见到他第一反应就是大笑，因为他演得实在太像了。但是她不会去笑，尊重别人的专业是每个人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
　　但是徐孟玺就另当别论了。他爱装——逼，爱炫——富，超级自恋，没有时间观念，至于买避——孕——套，如果是为了自——慰，基于男性的生理需要以及人文关怀，她可以表示理解，但如果是为了招——妓or约——炮，那就另当别论了。话说她不太明白酒店明明提供这些东西，他为什么还要去买？是嫌弃质量不好？
　　你看，他有这么多值得抨击的缺点，任何一条拿到网络上去应该都会引来一大波人身攻击，她想不讨厌他都难。所以在录节目时看到他老犯傻事，下意识地会有些幸灾乐祸，也许还会落井下石。
　　哦，虽然他毛病挺多，但是完全没有影响到她，貌似是有些不该。而且人家刨去那些海量的缺点，待人接物还是差强人意的，她该怎么办？去道歉？算了，自尊比较重要。
　　余桃沙合上电脑，打开电视看了会儿，电视上演的啥她完全没看进去，满脑子都在想道歉不道歉的事，怒而起身，她怎么这么怂？多大点事啊还去道歉。君不见死不认错的人如黄河之水天上来滔滔不绝。她干嘛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去道歉，而且人家还不见得有放在心上。可白晓莹怎么就那么上心呢？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觉得她做得过分了？
　　半个小时后，余桃沙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决定先探探徐孟玺的口风，她换了衣服悄悄来到走廊上，托着下巴沉思了会儿，她还不知道徐孟玺住哪个房间呢。
　　她走到对面敲了敲罗瑞成的房门。
　　罗瑞成开门出来，半开玩笑：“桃子？怎么了？是不是空虚寂寞冷？”
　　罗瑞成给她起了一个特别符合丫鬟气质的名字——桃子。瞧她心胸多宽大，就连这也不计较。
　　余桃沙站在门口想了想，如果直接问他徐孟玺住哪个房间，他肯定会由徐孟玺的颜值过分地揣测她的意图，她清了清嗓子，说：“是这样的，我只知道你的房间，其他人的房间都不知道，我觉得有必要知道一下，所以问问你喽。”
　　“这样啊。”罗瑞成没有丝毫怀疑，指着走廊顶头说，“肖肖住在611，Nolan住在612，晓莹住在616，王峥嵘住在酒店顶楼。”
　　余桃沙微微讶然：“王峥嵘为什么没跟咱住在一起？”
　　罗瑞成靠在门框上叹气，一副愤世嫉俗的模样：“人家有钱啊，嫌弃节目组提供的房间不够上档次，自掏腰包住在酒店豪华总统套房。”
　　“哦，这样啊。”余桃沙托着下巴思索片刻，“……白天录节目的时候，我表现得怎么样？”
　　罗瑞成瞄她一眼：“你想听什么？”
　　“就是……”余桃沙艰涩地开口，“我有没有哪里做得过分的？如果有，我要改改。”
　　“当然有。”罗瑞成不假思索。
　　我也就谦虚谦虚，你竟然跟我来真的？余桃沙屏住呼吸：“嗯？”
　　“你靠近点。”罗瑞成笑得一脸荡漾。
　　“干什么？”余桃沙靠近了一些。
　　罗瑞成说：“老实说，录节目时，你老揪着Nolan不放，你是不是特别稀罕他？所以故意开他玩笑来获得他的注意？”
　　余桃沙猛地直起身子，说：“其实我暗恋的是你。”
　　罗瑞成一愣。
　　余桃沙说：“这你也信？算了，问你也是白问。我回房间睡觉了，明天见。”
　　“明天见。”
　　余桃沙回到房间呆了会儿，又溜了出来，走廊上静悄悄的，灯光明亮，她走到顶头，发现612的门轻掩着，她站在门口彷徨犹豫犹豫彷徨，始终鼓不起勇气，道歉这件小事有时做起来比登天还难，有多少人明知错了也拉不下脸道歉，她回去一定要把这件事写成一篇文章，让她的读者看看，道歉的必要性。嗯，就叫《论道歉的重要性》。
　　就在余桃沙走神，思索文章该怎么写时，612房间传来交谈声。酒店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加上门没关好，屋里的两人也没刻意放低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
　　“Nolan，你是不是很不高兴？”这是徐肖肖的声音。
　　哇，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为什么要不高兴？”徐孟玺反问，从他悠然散漫的嗓音判断，人家说得是大实话。
　　徐肖肖停顿了片刻，欣欣然笑了：“没有就好，我还以为今天的节目录制会影响到你的心情呢。”
　　徐孟玺说：“没事。”
　　余桃沙默默吐槽，你内心这么强大，脸皮一定很厚吧？
　　徐肖肖又说：“那个……余桃沙，咳，你说她是不是暗恋你啊？”
　　余桃沙差点跪下来。
　　徐孟玺似乎笑了一下：“哦？从哪里看出来的？”
　　徐肖肖：“……你不觉得她老是笑你吗？而且笑得很大声，还老把话题往你身上带，给我一种用力过猛的感觉。我觉得她像是在吸引你的注意力。话说，你身边应该不缺少这样的女生吧？为了引起你的注意花样百出的女生。”
　　余桃沙很好奇他会怎么回答。
　　徐孟玺默然了一会儿，笑说：“以前确实有蛮多女人独辟蹊径用不太友好的方式来引起我的注意。本来我没在意，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她好像是有点那个意思。”他说完似乎起了下身，房间传来轻微的踱步声。
　　这笑声在余桃沙听来格外的刺耳，那浅浅淡淡的一笑似乎包含了对她的“小把戏”不屑一顾以及毫不在意，那一刻，她恨不得把门给踹开，但她还是克制住了。道歉？哼，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她迈着大步回自己房间，想不通，同样的事，白晓莹只看到了深深的恶意，那两个姓徐的怎么会看出深深的爱意？人的脑回路果然不同。
　　——
　　徐孟玺泡了两杯咖啡走过来，轻轻将一杯推到徐肖肖面前。
　　徐肖肖好奇地看着他：“原来你也这样认为吗？”
　　徐孟玺啜了口咖啡，随意的坐姿像是时尚杂志上走下来的模特，“我没有这样认为，余桃沙应该是为了节目效果吧，既然选择来参加这个节目，我就做好了丢脸的准备，没什么。”
　　“可是，你不觉得……”徐肖肖似乎在想一个谨慎的措辞，“不觉得难堪吗？你以前应该没受过一点挫折吧？”
　　“这算挫折吗？我把它当乐趣。”
　　徐肖肖笑了：“那好吧，我本来还有些担心呢。”
　　《一起穿越吧》这个节目在筹备之初，徐肖肖是第一个接到邀请的，她有颜有名气，有粉丝基础，跟刘海延刘导以前就有过合作，刘导也很看重她。可以说她是内定的嘉宾，后来的笔试面试只是走个过场。但因为节目缺少重量级的嘉宾，刘导让她和徐孟玺炒CP提供热度，毕竟，俊男美女的组合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
　　所以在其他嘉宾彼此都不认识的情况下，她和徐孟玺已经提前交换了联系方式，平日里联系比较频繁，渐渐地，也就熟稔起来。
　　不得不说，她对徐孟玺还是蛮欣赏的。
　　余桃沙挟着怒火回到房间，片刻后又冷静下来，喝了口水，又拿着钱包直奔超市。超市离酒店很近，微醺的夏风轻轻拂面，看着这辽阔的天空，她忽然就笑了，没必要为不相干的人生气，不过仇还是要报的。
　　余桃沙直奔超市水果区，不管什么水果，通通往购物车里扫。扫荡完，她拎着两兜水果回到酒店，越过自己房间，直奔白晓莹的房间，她敲了敲门。
　　“谁呀？”白晓莹趿拉着拖鞋打开门，看清来人后，并没有太好的脸色。
　　余桃沙提了提手中的水果袋子，嘴角扬起笑意：“我买了些水果，要不要吃？”
　　前一刻还绷着脸的白晓莹面色缓和下来：“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了。”她伸出手，神色得意，“拿来吧。”
　　余桃沙将袋子递给她，也没跟她说太多：“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白晓莹叫住她，“沙沙，老实说，你是不是害怕自己一个人睡？”
　　余桃沙乐了：“是是是，我害怕一个人睡，你要不要来陪我？”她这么委婉地道歉，还给了她台阶下，这么贴心的女人哪里去找。
　　白晓莹眨眼：“好啊。”末了还强调，“这可是你求我的呦。”
　　“是是是，我求你。”余桃沙叹气，她怎么感觉自己在哄女朋友？

　　【第一期】水果与美男

　　第二天节目的录制依旧在栖霞山，照刘导的说法，一期节目时长大约一个半小时，可纵然多机身多机位拍出来的素材，拍出来的效果不尽人意，好多镜头都不能用，笑点不多，全是口水话，一天的拍摄时间根本撑不起一个半小时的时长。所以还得再接再厉。
　　余桃沙特意拎着一大袋子水果去录节目，由于她的妆容和服饰都比较简单，她最先出来，坐在椅子上很有耐心地等着。
　　余桃沙剥了一个橘子递给在一边忙碌的导演：“刘导，吃吗？”其实节目组也备有水果，但是天气着实炎热，这里又没有冰箱，水果经过太阳的精心呵护，一天下来早就干瘪得没有水分了。
　　刘导抬头，灿阳下，满脑门子汗：“这是你自己带的水果？”
　　“嗯。”
　　刘导笑了：“小丫头还挺会收买人心。”
　　余桃沙巨冤，她真的不是为了收买人心的。余桃沙又剥了一个给徐志亮：“徐教授吃。”
　　徐志亮摇了摇头。
　　转了一圈，也没人吃。那就自己吃吧，刚吃完，剩下的五位陆陆续续地出来了。徐孟玺依旧是褒衣博带，宛若玉树之临风，虽然他穿成这样很帅，但还不及现代装帅——古装完完全全遮住了他的好身材。
　　余桃沙冲他甜甜一笑，笑里藏着刀。
　　徐孟玺不失礼貌地回以微微一笑。
　　大家照例集合了一下，刘导罗里吧嗦讲了一会儿废话，末了，意味深长地说：“小心你们身上的钱，被抢走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说完，大家各自散开做任务。
　　徐孟玺刚走出几步远，突然听身后清清脆脆的一声喊：“徐孟玺！”
　　徐孟玺听到喊声，只来得及回头，一颗硕大的苹果结结实实地砸在肩头，还没回过味来，又一只黄橙橙的橘子砸过来，他偏头避开，接下来就是苹果和橘子交替砸过来。
　　让你狂！
　　让你自恋！
　　让你装逼！
　　砸得就是你！
　　秋水共长天一色，橘子与苹果齐飞。
　　余桃沙砸得不亦乐乎，原本懒洋洋的摄影师纷纷调整好了镜头，罗瑞成闻风而来，为了抢镜，也加入战局，苹果橘子噼里啪啦一股脑儿地往外扔。
　　徐孟玺所处的位置实在不是个好地方，这是在半山腰上，山势起伏，他站在低洼处，余桃沙居高临下，苹果和橘子扑面而来，物理学上叫做重力势能转化为动能，砸在身上生疼。
　　徐孟玺迅速地判断了下形势，从从容容地把价值十几万的摄像机挡在脸前——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余桃沙和罗瑞成立即停止了攻势。
　　余桃沙也砸得差不多了，拍拍手，从头到脚酣畅淋漓，呼——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她看了看散落一地的苹果，不置可否地看着罗瑞成：“你为什么要扔掉我的水果？”
　　罗瑞成振振有词：“我在帮你扔啊。”
　　余桃沙：“那谢谢你呀，你再帮我拾起来呗。”这就是她选择苹果和橘子的原因——经摔，而且捡起来还能吃。
　　罗瑞成竟无言以对。辛辛苦苦抢个镜头他容易嘛他。
　　站在树下的徐孟玺一脸懵地看着罪魁祸首——余桃沙，脸上倒没有恼怒之色，一贯的从容和优雅，浑然不见刚才躲避和逃窜的狼狈。他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余桃沙阴转多晴，笑嘻嘻地走上前：“掷果盈车这个典故听过吗？”
　　以前不明白，但昨天刚刚查过百度词典的徐孟玺略微思索了下说：“就是晋朝有个美男子叫潘安，因为人长得帅，他乘车外出时，街头的妇女因为太喜欢他，就把水果往他车上扔，把他的车都装满了，以表达自己对他的思慕和喜爱之情。”没说错吧？
　　余桃沙甩甩手腕，从头到脚酣畅淋漓，猛点头：“就是这个意思。我砸你，是因为你长得太帅了。
　　“所以。”徐孟玺说，“我不仅不能生气，还要感谢你的垂爱？”
　　余桃沙一脸真诚地看着他：“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好，还有，你真的很帅。”她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徐孟玺笑了。
　　余桃沙的赞美是真心实意的——因为他真的很帅，她用水果砸他也是真心实意的——因为他真的很欠扁。
　　徐孟玺点点头：“所以，这些水果也是送我的喽？”
　　余桃沙：“……当然。”
　　恰好罗瑞成将水果都捡了起来，因为脚下都是柔软的青草，水果的表皮几乎没有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