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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妃三嫁-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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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纵队一小队,到南侧的边坡!”
        “二纵队三小队……”
        “二纵队一小队……”
        喊话声,脚步声,在山谷中回荡,一队又一队的兵士,一个又一个的方队,不一会,便隐没于法场周遭的树林里,不见。
        法场边,那块巨大的山石后的小树林里,矗立良久的席君睿,见此情景,长长地舒了口气。
        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和将军的这一番周密布置,总算没有白费,经过这一番的折腾,军中涣散的人心,也终于聚拢。
        正恍忽间,一个黑衣骑士兵,快速闪身到了席君睿身前,环顾四周,才单膝跪下,为恐惊动山石前法场众人,压低声音禀道,“报……皇爷……”
        席君睿缓缓转过身来,轻声道,“此处说话多有不便,且退后述说!”
        说着,拉了晨曦,一同退到小树林的深处。
        “皇爷,此番放火捣乱之人,共十人,没能逃掉一人。但无一例外,或咬舌,或服毒,全部自尽,没留一个活口!”黑衣骑使者下跪禀道。
        “无一例外!不留活口!还是这样的死士!还是这惯用的手法!”席君睿眸光一闪,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背负着双手,抬眸望向远方青黛色的群山,“说!朝庭派来的监斩官,一路上情况当又如何?都打探清楚了吗?”
        “皇爷,且听属下回禀!大理寺派来的陈大人和张大人,已经到了连城,现正往军中赶,枢密院派来的李大人,刑部的郑大人,礼部的姚大人,三人方才已到了军中。尽管皇爷调官府护卫护送几位大人,但听报,刑部的郑大人,在路上还遭不明身份之人伏击,损失了几个侍卫,郑大人倒未受伤。”
        “唔……”席君睿蹙了眉,沉吟片刻,转而又道,“再通知沈将军,派出护卫,到路上迎接大理寺的陈大人和张大人,不得有闪失!”
        “是!皇爷!属下遵命!”黑衣骑使者双拳抱辑,回禀道。
        “你且退下!”席君睿朝黑衣骑使者摆手。
        “是!皇爷,属下告退!”
        黑衣骑使者,很快便隐于丛林中,不远处的几个守卫的黑衣骑士兵,在兀自游弋着,眼睛,警惕地环顾四周,手中的刀剑,忽闪忽闪的寒光,在树丛中,影影绰绰。
        “夫君,刑部的郑大人在路上遭到伏击,难道又是二皇兄所为?”晨曦回味着方才黑衣骑使者之话,伏击朝庭要员!皇上的这两皇子间的帝位之争,竟牵扯如此之多的干系。
        席君睿望了晨曦一眼,当即又转开眸光,“此次,他却是用苦肉计,欲盖弥障!朝庭中人都清楚,遭所谓伏击的刑部郑大人,与二皇兄过从甚密,若郑大人遭到伏击,这嫌疑当便会落到本皇子或他的其他对手,包括慕容将军的头上。郑大人遭伏击此事件一出,当可将扰乱法场等行为掩盖一二,以混淆视听!他想混水摸鱼之目的,便达到了!”
        闻言晨曦略微愣怔,二皇子,争争斗斗,可谓用尽其极。
        “是以,夫君才通知沈将军,派护卫迎接大理寺来的两位大人,以护得两位大人周全?”晨曦寻思着,唇角凝上了一丝微笑。
        抑或,是苦笑,天下兵马大元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端的须一步一惊心,一步一算计。
        “不错!包括今天慕容将军返回军中,便是此番最重要的一环,非得稳住军心不可。也让朝庭来的官员,见证西远军的威风!才能掩住悠悠众口!为此,将军才执意要回到军中。只是,这样一来,将军的身体……”席君睿摇头,目光有些黯淡。
        “夫君,爹爹的身体,能撑得住吗?”晨曦闻言也是一脸担忧,她不安地绞住了双手。
        “小丫头,既来之,则安之!好戏才刚刚开了个头!”他用手盖了个凉棚,抬首望了望天空中的太阳,“现今才辰时,到了已时,各方官员便会到来,午时以后才开刀问斩。不到最后一刻,好戏便不会收场。小丫头,你怕见到鬼头刀吗?”
        “唔……不怕吧!不是有话说,砍头碗大的疤吗?”晨曦此刻强作镇定,毕竟从没见过,她心内还是忐忑。
        一席话让席君睿忍俊不禁,他用手按了按唇,转而谑笑道,“小丫头还真有你的!江湖义士的豪言壮语你说出来还大言不惭。好,那便等着好戏开场!”
一五八 世态炎凉
        已时的太阳,热得烫手,万丈炫光让人睁不开眼睛。
        山边的土路上,十辆囚车,吱吱呀呀,缓缓而来。
        押送囚车的兵士,皆军中精壮,执刀佩剑,目光炯炯,精光四射。
        领头的校尉,手执一支虎头铜戟,铜戟的顶尖,磨得锃亮,亮光过处,人们的眸光不时躲闪着,有的人还拿手搭个凉棚,遮住眼睛。
        校尉之后的四个尉官,手提青铜佩刀,随着铁臂的有力摆动,刀锋处的空气,虎虎作响。
        四个尉官之后,是十个兵士,手握精钢佩剑,剑身薄薄的刃,如同振动的蝉翼,犹兀自不停地微微颤动。
        他们的目光,不时环顾四周,周遭的一众人,没了一点声响,只剩了囚车吱呀声音,还有刀剑不时碰触的铿锵之声。
        方才数处山火,一众兵士,齐心协力,奋力扑救,烈焰隐隐散去。空气中,焦灼气味,犹自在法场上空飘荡着。
        法场周围,一个个的士兵方队,自发而起,纹丝不动,一丝不苟,显得肃穆,森严。
        监斩台边上,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陈大人,张大人,幸会,幸会,下官有礼了!”目光从一众护送的兵士中收回来,坐在监斩台近入口处的刑部侍郎郑昌,起身抱辑,欠了欠身。
        “郑大人,此番相聚于此,实三生有幸,有幸了!”陈张二位,也是满脸堆笑,边与郑昌寒喧着,眼角的余光,却瞥向监斩台边旁观席上的慕容临。
        当朝三皇子与二皇子,逐鹿帝位,满朝文武皆知,三皇子虽为皇上嫡子,可皇后已经薨逝,二皇子之母蔺贵妃,尚在谋划登后位,鹿死谁手,犹未得知。郑昌与二皇子过从甚密,而慕容将军又是三皇子岳父,两边都开罪不起,其中的利害,他们心内是明了。
        屏退身侧的一众护送的兵士,陈张二位,又缓步走向慕容临席边,“下官拜见慕容将军!见到将军身体已是复原,当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陈大人转而向着慕容临行了礼。
        “下官无能!下官惭愧!又要慕容将军费心劳神了。”张大人也随陈大人之后作辑。
        “哪里,哪里!老夫近日已经告假!军中诸事,已经交由沈明沈将军全权处置。沈将军也是尽地主之谊!况且只是派出区区几个兵士,何足挂齿!二位大人别见外了!让二位大人受惊了,老夫惭愧!惭愧!”
        “即便是观法场,军人还是军人啊!你瞧这边上之兵士方队,根本便似是在操练一般。俗语说,百闻不如一见,西远军,果真是我大魏国的王牌之师!将军的军容风纪,着实令下官佩服,佩服!”陈大人的目光,落在了四周的兵士方队之上。
        “哪里哪里!还得感谢皇上厚爱,三皇子殿下,兵马大元帅,此番到西远军中,肃整军纪,实是让军中面貌,焕然一新!”慕容临闻言,眸光掠过法场四周的兵士方队,唇角弯了弯。
        “慕容将军,想必下官是孤陋寡闻了,闻听三皇子殿下现今也在军中,此番,殿下不过来亲临训导?”郑昌陪着笑,也凑到了这边来。
        “老夫已经说过,军中诸事,已经交由沈将军全权处置。三殿下运筹帷幄,岂是被这等既定之事所牵绊的?!”
        “三殿下英明神武,满朝皆知,无不景仰!不知殿下又在筹划何事?”
        三皇子向来真人不露相,此刻,当又是在策划新的举措了!郑昌无声无息地打着哈哈,边在心内嘀咕着。
        “殿下雄才大略,心怀家国,放眼天下,又岂是我等可以惴测的!”慕容临边漫不经心地述说,心内却腹诽着,郑昌不遗余力地探听,想必又在盘算,要向其主子二皇子邀功了!他的心内,不住的冷笑。
        “说的是,说的是!”郑昌有些讪讪的,唇角有些抽搐。
        “威武……威武……”正寒喧着,两边的皂牙,在放声高喊。
        行刑,便要在午时三刻进行。此时刻,太阳挂在天空中央,是地面上阴影最短的时候。也是一天当中“阳气”最盛的时候。杀人是“阴事”,在阳气最盛的时候行刑,可以抑制鬼魂不敢出现。
        囚车又被推了上来,囚车上的西远军总管,一颗耷拉着的脑袋,垂在枷锁上,面色死灰,双眼无神,瞳孔中没有丝毫光彩,仿佛已经彻底放弃了对生的渴望。
        “午时已至……午时已至……”两边的皂牙,高喊声不绝于耳。
        总管一个激凌,猛地抬首,天空中,太阳仍是那个太阳,可是,明天的太阳……目光复又变得绝望。
        转眼四顾,是一张张熟悉的和不熟悉的面孔,但无一例外地,今天这一张张不同的面孔,都要带着茫然的,嘲讽的,甚或是幸灾乐祸的神情,瞧着他人头落地,魂赴黄泉。
        此刻带着嘲讽神情的那个小兵,想当初,跪在他面前,让他给派个肥缺。只为了能每餐吃个饱吃个好,还可以得到点小恩小惠,惠及同乡好友。
        此刻带着幸灾乐祸神情的那个士官,当初曾与他为利益争执……
        那个神情茫然的仆役,也曾得到他的一些小恩小惠……
        现今,这些人,无一例外地,不会有一个人同情他,他已经被这些人,如撇弃履!
        这些人,曾如同众星拱月般恭维他,顺从他,曾经,他在他们面前,很有优越感。
        如今这一切,如过眼云烟。实是此一时,彼一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人,都是趋利的!
        总管绝望地闭上眼。
        “呀哈,你瞧这老贼!平日狐假虎威,不可一世!今日终于有报应了!”
        “你还别说,狐假虎威的在这儿呢,老贼的侄子,平日便乍乍呼呼的,现在,都尿尿了!快看呀,还在尿尿呢!”
        “快!你看你看,都流到那边的囚车底下了,他乍能喝得下这么多的水呢!”
        “好没出息!”
        “今世是没机会了!下世学着出息些吧!”
        “哈,哈,哈……”
        周遭的一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嘣……嘣……嘣……”礼炮三声,法场仪式,便要开始,登时,场内一片寂静,众人目光,都齐聚于监斩台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和那洪亮的声音……
一五九 法场内外
        话说隐于山石背后的席君睿和晨曦。
        见到一众兵士护送着的陈大人和张大人到来,席君睿走前几步,一双星眸朗朗,唇角凝起一丝微笑,“大理寺的人终于到来了!小丫头,你瞧,正走上监斩台的两位大人,左首的是陈大人,右首的是张大人,这两人是出名的墙头草哪边风来往哪边倒。”
        “哎!原来朝臣中也有那么没骨气没出息之人,还是大理寺的要臣呢,朝庭难道便豢养这些酒囊饭袋?”
        “小丫头你说的甚么!那叫世故!那是孔夫子也推崇的明哲保身中庸之道,小丫头便是小丫头!”见得总算没出乱子,也总算让这几位大臣见识了西远军的风采,席君睿便未训斥她,他脸上一扫这几天的阴霾,“你瞧,正与大理寺两位大人寒喧的,便是……”
        “夫君,还是让晨曦猜测一下,那边坐着不动的,獐头鼠目,一望便知不是好人,肯定便是那个二皇兄的走狗,姚大人是不是?晨曦的目光便不会错,一眼望去,好人坏人一目了然!”
        “想不到,小丫头年纪小小,目光可独到!”席君睿的目光不经意的掠了晨曦一眼,唇角微微勾起。
        这小丫头,又在信口开河了!
        “哪还用说!夫君,三国时,诸葛孔明便慧眼识人……”晨曦可没在意他话中的嘲讽之意,仍自顾自地说着。
        “女人!还是收起你的这一套!以貌取人肤浅见识!焉知这世上,本就一样米养百样人,世事也变幻莫测,又焉知坏事不会变好事,好事不会变坏事呢!”席君睿终于忍不住,接过了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嘛!”被他咽住了话,晨曦转开了脸。
        “此番,惊天大案和捣乱法场之举,却一举成就了西远军新的风纪,也让众位大臣见证了西远军的风采!化腐朽为神奇!这便是坏事成了好事。于捣乱之人,何不是好事成了坏事?”
        一席话,让晨曦茅塞顿开,“唔……”
        “籍众位大臣到来之机,本皇子对此番西远军军纪的肃整,已经有了计较!”顿了一下,他又沉吟道,“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在军中,又要多住一些日子!到得回家,我们便要行婚礼了!”
        或许,这也正中他的下怀!他带这丫头到军中来,不就为了绝了她对皇弟的念想吗?
        可是,目的达到了吗?
        他的心内,还是惴惴的。
        尽管在军中住了近一月,他很清楚,她对皇弟的念想,还是没变!
        这个女人!便是如此的倔!
        这个女人,还是让他大伤脑筋!
        “夫君……”晨曦望着他一忽儿舒展,一忽儿又凝成“川”的眉头,一下子摸不着头脑。
        或许,他真要大刀阔斧地肃整军纪了,只是,与这几个大臣,又有何干系呢?
        “嘣……嘣……嘣……”三声礼炮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午时到了!
        沈明将军高大的身影,现于监斩台上。只见他微微侧首,像是在倾听什么,又像是在观察什么,一股若有实质的气势在他身上弥散开来,场中所有人,目光聚集到了他手上明黄色的圣旨上,还有,隐约可见的圣旨上鲜红的字迹,周遭的人似乎都感觉到了血腥的气味,不由得静默了,旋即,静默在场中弥散开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十人今天,押赴法场,斩立决!”
        虽早知如此结果,但场中众人,心还是齐齐一缩,最紧张最血腥的时刻,终于到来!
        众人来到法场,也是为了亲眼见证这一刻!
        太阳,吐着热辣辣的火舌,法场周遭,随着沈明将军落下的话音,复又静默,听不见一点声响。
        法场周边的兵士方队,纹丝不动。
        兵士方队的中央,一众仆役营女,面面相觑。
        监斩台边上,十个刽子手,大掌抚着黑森森的鬼头刀,令人不寒而栗。
        监斩台上,一众大臣,正襟危坐。
        一切,都有条不紊!
        沈明将军的目光,环顾四周,好一会,才缓缓地将手中的圣旨,交予身旁的大理寺的陈大人,“圣旨在此,请各大人过目!”
        随即,沈明将军朝台下的押送兵士一摆手,“押人犯!”
        “咣当……咣当……咣当……”一阵此起彼伏的木枷开启的声音。
        十个人犯,转眼间已经被拖出了囚车。
        这几个人犯,五花大绑,身体和脑袋都耷拉着,失去了生的希望,根本没有办法自己活动,与其说是被押上法场,还不如说是被两侧的兵士拖上法场!
        只余了一人,就是前些天劫持晨曦的刘勇。只见他在两兵士之间,站直了身子!
        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小丫头,那个站得笔直的,便是那天劫持你的人中的一个,另一个,已经得到皇上法外开恩!”席君睿拍了拍晨曦的肩膀,说道。
        “夫君,那几个人犯,不过是些做粗活的料,上了战场恐怕不能杀敌,反倒要连累他人,让周遭的人见笑了,不足惜,只是这个站得笔直的,有此胆魄,军中正需此等人才,能否留下?”晨曦正了正身子,笑道。
        “小丫头,你当圣旨是小孩子的玩意么?不可能了,就当是杀鸡儆猴吧!”席君睿摇了摇头。
        正说话间,兵士已经押着十个人犯,穿过人丛,朝山石这边过来。
        “这儿是刑场,走罢!”席君睿说着拉着晨曦,蹲下身,从山石上一步一步的挪下来。
        “唔呀呀……噜呀呀……”山石背后,是一阵沉闷的声音,似是,人,垂死挣扎的声音。
        生命走到了尽头,声音,也沉闷,恐怖。
        晨曦感觉心一阵的紧缩,挪动着的脚步,也滞了滞,毕竟,这是头一遭涉足刑场。
        “怎么了?”席君睿回身朝晨曦一瞅,见她脸色有些苍白,蹙了眉,“还是快走罢!”
        “咔嚓……咔嚓……咔嚓……”一阵硬物碰到刀锋的声音,撞击在心头,晨曦登时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
        应是,鬼头刀……
        不由自主地,用手揉了揉心窝,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喉间的一阵翻涌。
        “小丫头,你……”席君睿把脸凑到晨曦跟前,他感觉到了她的异样,启唇,正想说什么,“咕咚咚……”脚边的山石背后,滚落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赫然,一个头颅,一个沾满血迹,黑色的发根上,似还滴着血……
        铜铃般地睁着……
        似是那个刘勇……
        天!晨曦感觉心颤动了两下,霎那间,身子一软,往旁边一歪。
        感觉口被一只修长的手掩住,被腾空抱起,晨曦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六零 侧妃有孕
        漆黑的小树林中,伸手不见五指,周遭是无尽的黑暗,黑夜,漆黑的天,漆黑的地,似是,落在了无底深渊里……
        只听得哼哼唧唧的鼻息,越来越逼近,无边的恐惧,悄然袭上,跑吗?跑到哪儿呢?抬眸四顾,周围,赫然绿荧荧的一双双眼珠子,“啊……”晨曦伸臂一抓,可手臂被身旁那些藤蔓缠得紧紧的,忽地,心猛颤抖了几下,晨曦不由地抬脚便跑,可脚下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啊……”晨曦使劲地捋着手臂上缠绕的藤蔓,用力地挣扎着……
        可是,那丛藤蔓,越缠越紧,那绿荧荧的眼珠子,也逾逼逾近,似乎,热的气息,都已经拂到脸上,身上……
        “不要……”晨曦边挣扎着,边恐惧地喊着,可身子,软绵绵的……
        “醒醒,醒醒……”声音从很远传来,飘渺,虚无……
        周遭无边的黑暗,似在一霎间隐去,晨曦一个激凌,恍过神来……
        晨曦的身子被摇晃着,“小丫头,醒来了吗?”
        却原来,又是南柯一梦。
        可在法场上的惊悸,那个突然从山石边滚出来的……毕竟第一次到法场,也第一次见得如此恐怖的……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便成了这么件令人惧怕的东西!晨曦的心不由得又是一紧,心有余悸。
        晨曦慢慢地睁开紧闭着的眸。
        席君睿倚在床沿上,把晨曦拢在臂弯里,一双星眸紧盯着晨曦的脸,薄唇微弯,不住地摇晃着晨曦的身子。
        见到晨曦睁开了眸,他舒了口气,转而按住了晨曦的手,急切地道,“小丫头,手别要动,已经让医女用银针给你封住了少**。还做恶梦吗?”
        晨曦的眸光,又掠过他的脸,他的神情冷冷的,她这几天也见惯了他的冷脸,这个喜怒无常的男子!晨曦扁了扁嘴,没吭声。
        眸光从晨曦的脸上转开,席君睿又是一副斥责的神色,“小丫头,今早上问你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还说甚么杀头碗大的疤!要见不得法场,别打肿脸充胖子!慕容晨曦,你以后说话,可不可以别这么大大咧咧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个丫头,可不是一般的倔!说话做事急急燥燥,不计后果,脱不了天真稚气,与他谨慎稳重的作风,可是一个天一个地!边说边腹诽着,席君睿不住的皱眉。
        “你有向我解释法场中那些可怕的事情么?你见过,我可没见过!你是男人,我可不是男人!”这就是她的夫君吗!他的话语中,安慰的话也没一句,晨曦是越说越来气。
        这个男子,向来自负,高高在上,不顾别人的感受!
        这就是她心目中的夫君吗?晨曦黯然。
        “慕容晨曦!年纪小小,脾气倒是不小!你还讲不讲道理?就凭你今早上说的话,有谁又会想到你竟心悸如此?!所以说,你以后说话做事,可不可以……”望着气鼓鼓的晨曦,席君睿也止不住的恼怒,又出言斥责她。
        他的一席话,晨曦胸中的火,更是“腾”地升起来,“本便是你没跟我解释那些可怕的事情,现在全又怪到我头上,红口白牙的,你便知道怪我!”晨曦说着,便欲挣脱他的怀抱。
        见状席君睿的手臂又是一紧,紧紧地把晨曦的身子箍在怀里,声音也不似平常般沉稳,有点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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