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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招毙命-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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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着,一辆黑色奥迪稳稳地停在她面前,袁召落下车窗,笑道:“上车。”
  段如碧利落地坐上车,车里暖气开着,但不会很闷,她最怕热得头晕脑胀。
  “你在办公室等着就好,何必这么早下来。”袁召递过一杯咖啡,“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段如碧惊喜地拿过咖啡杯:“你怎么知道?”
  “我都睡完一觉,醒来看你□□一点还挂着。”
  她通常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才上q。
  段如碧美美地咭了一口,长舒一口气:“这感觉太好了,雪中送炭啊。我中午都没午休,本想眯一会,但你不知道我最近那个新客户,简直……一个娘娘腔,还那么磨人,我牙后槽一直疼着呢。”
  段如碧毫不避忌地在他面前数落起来,小脾气上来的时候,嘴皮子就利索得吓人。很多女人都喜欢在男人面前扮温柔,以为把男人拐到手以后,就能为所欲为。段如碧之所以吓倒那么多男人,就是因为她不爱装,甚至鄙视掩饰,烫金迟早一天会剥落,喜欢你的人自然懂得接纳你的个性。
  好像袁召,他见她气鼓鼓的样子,知晓这姑娘的脾气来了,但如此直来直往的个性,真的很可爱,他好像被午后的暖阳烘烤了一般,全身都暖暖的:“我们段总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
  “没错,我都比他男人,我不跟一个伪娘计较。”段如碧也就发泄一下,马上笑问,“我们这是去哪?”
  她其实心里已经有数,只是想听他亲口确认。
  “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袁召平静地说道。
  “你是不是很犹豫带我去?”
  听她问得那么直白,袁召一愣,但怕她想歪,他立刻说:“不是,不是犹豫,只是,当初有个算命的,说了些不好的话,我怕你跟我一起过去,沾上晦气。”
  “什么跟什么啊,你不知道我是党员啊,信这个。”
  袁召抿嘴笑:“别生气,其实,我早就想带你去了。”
  五年前就想了。
  袁召的车一路向南,最终停在第一公墓的停车场。
  段如碧也无需多问,这里葬的是谁,袁召不说,她也明白。
  袁召从后车厢拿出一束洁白的菊花和一些祭拜的物品,走到段如碧跟前,两人对望一眼,什么都没说,他伸出手,她将手放入他手心。
  他们一级级台阶上去,走得不快,这个时候既不是清明也不是冬至,墓地里人很少,清清冷冷,落叶忽快忽慢,随风落下,踩在上面,摩擦出蓬松的咔嚓声,也是极为清晰。
  段如碧也跟家人扫过墓,但他们那一家子扫墓,每次都跟家庭聚会似的,大家大包小包,一起来,一起走,顺便踏个青。她从没一个人来过,无法体会他年年一个人来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袁召抬头望去,目光落在一处:“算命的说我们家上辈子惹了丧门星,这辈子厄运缠身,一家人的墓地怎么迁都没用,所以,基本没人会来祭拜。”
  段如碧最看不上这种江湖骗子,美眸一瞪,怒道:“他嘴巴漏风不把门是吧,打哪里来的?”
  他侧过头,薄唇浅笑,姿态极其淡然:“其实他也没说错,我们家,也算是家破人亡了。”
  “你不要这么说。”
  她停住脚步,一脸不高兴。
  袁召握着她的手,稍稍用力,她跟着向前两步,来到他跟前,一抬头,便能撞上他的下巴。
  “碧碧,我已经看开了,你也应该看开些。走吧。”
  他们来到第十层,一直往里走,在一棵大松树下,袁召停下脚步,也缓缓放开她的手。
  她见他无声地蹲下,近乎虔诚地将花束祭上。她的目光一刻都无法离开他的脸。他本就长得好看,在认识他之前她不知道,原来眉眼如画也能形容一个男人。哪怕时光在他脸上带走了青涩,留下了成熟,甚至是悲怆后的苍凉,却依然无法将他眼中的青山绿水,云淡风轻磨灭。
  他的大衣拖在地上,他却毫不在意,伸手不紧不慢地挑走墓碑上的落叶:“爸,妈,我又来看你们了。”
  段如碧这才将视线挪向墓碑,他将父母合葬在一起,那上头有两张照片,段如碧第一次见到他的母亲,和想象中一样,是张温柔的面孔,不是很美,却很清雅。她又朝右边看去,那是他父亲,段如碧定睛看了看,不由凝神,照片上他父亲还年轻,容颜极其英俊,袁召应该继承了父亲的容貌特点,可她总觉得在哪见过。
  红色的魏碑字体,镌刻着他的名字,段如碧在心中默念:袁故。
  一道白光在她脑中闪过,段如碧不可思议地又看了一遍,像是要把这两个字和那张照片刻在脑子里。
  袁故,照片上这张有些许记忆的脸,难道那年出现在她家的就是袁召的父亲?!
  “我爸是个公务员,人家说他是个官,但他一直认为自己只是个公务员。在很多人眼里,他这样的想法不是可笑就是太过理想。他能坚持到哪一步呢,那些人都在暗地里猜测着。”
  袁召一边用湿布擦拭墓碑上的照片,一边缓缓道来,那语调平稳,轻缓得令这山上的冷风都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段如碧静静地望着他的一举一动,有一股滚烫的情绪涌到喉咙口,徘徊。
  “他曾被调任过不少部门,最后在李望年手下得到了重用。”
  袁召说到这里,不由停顿了一下,似是在墓碑上看到了什么脏东西,直接用手用力擦拭。
  段如碧却是大气不敢出,手心沁出冷汗。
  “李望年是个天生的政治家,我爸充其量只是个实干家,这两个定位就注定了结局。”
  袁召笑了笑,侧过头,朝段如碧伸出手,段如碧愣住,一下子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袁召指了指刚才从山下带上来的水桶:“帮我洗一下布。”
  段如碧连忙接过脏了的棉布,蹲下来,用力搓洗。
  一桶清水立即被染浑,段如碧反复搓了搓,白色的布依然黑漆漆。
  “可以了。”
  袁召打断她,将棉布搅干,继续擦拭墓碑。
  段如碧蹲在他身边,忍不住问:“所以,你和李思的关系才会那么差?”
  袁召笑着摇头:“我们家一直以来都过得很平稳,并不会在意和人之间的比较,我爸是那种干好事的人,职位上的升迁在他看来能有更多的权力做有意义的事。可是,他太过在意于事,而忽略了官场上的大忌,人。”
  “李望年后来被调到n城,那只是一种形式上的历练,为他上位铺路。我爸还是留在z城,双方依然有联系,李望年有些不方便处理的事,我爸会帮他处理。李望年没有出面做过任何事,真是狡猾啊。”
  袁召仰起头,长长舒了口气。段如碧隐约知晓,当年实际上是李望年将罪名嫁祸袁召父亲,此时从袁召口中证实,还是觉得不敢相信。她曾多次接触过李望年,这位高官相貌堂堂,看起来宽厚和蔼,时常嘴角带笑,每次都爱夸她,像是很普通的邻家伯伯。
  只是,笑面虎一说从来都有,最是容易蛊惑人心。
  “抱歉,说了些无聊的话,你应该不会爱听。但是,”袁召洗干净手,牵着她来到墓前,“我想让你认识我真正的家人,不是外界传闻的那个贪赃枉法的人。”
  段如碧神色复杂,眉头一直没有松开,倒是袁召一脸轻松,抬手点了点她的眉心:“还有,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心里不舒服的,我已经想通了,人生在世,不过是一叶扁舟在没有方向的海中寻找一条自己的路,肯定会遇到雷电,但也一定有彩虹。比如,父母的事,能让我更懂得认清人心。所以,我活得很坦荡,不纠结过去,只看向未来。”
  段如碧百感交集,她不相信袁召一开始就能释怀,一定是经历了很痛苦的心路历程才走到这一步。若是她,一定无法做到这般豁达,袁召的优秀就在于他对人性人心的那份通透。
  她在墓前郑重地鞠躬,说道:“以前我隐约知道,但我不问你,我等你愿意自己告诉我的时候自己开口。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些。”
  袁召今日的举动意味明显,普通人可能就是领着准媳妇入门,只是他比较特殊,只能以这种形式将她介绍给父母。
  “其实我宁可你什么都不知道。”临别的时候,袁召兀自言语了一句。
  段如碧没听清:“什么?”
  袁召很快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饿了吗,去吃点东西?”
  “你不回去上班了?”
  “我请了一下午的假,你不会偷偷溜出来的吧?”
  段如碧大笑:“我有那么笨吗。”
  从这里离开的时候,袁召的心情似乎爽朗了很多,虽然他的情绪一直很平稳,但段如碧早就能从他细微的神情中觉察到区别。比如,他偶尔喜欢摸摸鼻梁,这就表示他感到气愤尴尬,不自在。或者,他视线慢慢向下,嘴角微微向上,这并不表示他高兴,反而是他在控制情绪。
  他真正高兴的时候,会像现在,不自觉地挑起眉梢,说话的时候,喜欢加上些手势,会不经意说出些孩子气的话。
  袁召摸了摸肚子,晃着她的胳膊,道:“爬了那么多台阶,肚子一下子空了,段大小姐,不如我们去吃……日本料理?”
  段如碧也跟着摇他的胳膊,笑道:“ok。”
  第040章
  因为到得早,餐厅还没开始排队,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段如碧翻着菜单,随口问道:“对了,最近有什么上映的电影?”
  袁召拿出手机,立刻查找起来:“我看看……贺岁档,都是喜剧片,好像不是你的菜。”
  “我喜欢剧情片,一部都没有吗?”
  段如碧凑上来,袁召把手机递到她面前:“科幻大片有一部。”
  段如碧滑动着屏幕:“还有座位吗,在线订一下。反正现在还早,就订7点那场好了。”
  两个人腻腻歪歪吃了顿饭,又腻腻歪歪看了场电影,再腻腻歪歪泡在咖啡厅里坐了好一会,段如碧靠在袁召肩上玩手机,突然问道:“你们的游戏会做成手游吗?”
  “手游是趋势,我们已经在开发。”
  “哦,我已经荒废很久了。”
  “什么?”
  段如碧后仰,从下向上望着他,额发微微乱开:“怀王给我一个账号,让我试玩,当初为了找灵感,就玩了会。”
  袁召伸手捋了捋她的长发,很享受手指穿过发丝的触感,微微眯起眼,笑道:“好玩吗?”
  段如碧撅嘴:“我能说实话吗?”
  袁召捏了捏她的鼻子:“哈哈,我已经知道了。”
  “我不是说不好。”段如碧端坐起来,“我玩不进去。”
  袁召不以为然:“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难为你了。”
  段如碧耸肩:“我在里头拜了个师傅,是个怪人,我不见了,他估计已经把我骂死了。”
  袁召倒是好奇起来:“你拜师了,组队了?什么样的师傅?”
  “不是,就是找个人带我,我根本不懂练级,找副本,他带着我熟悉了遍游戏。这人有些孤傲,反正总嫌我笨。”
  袁召饶有趣味道:“敢嫌嫌弃我们段大小姐,胆子不小,告诉我账号,回头我去查查。”
  段如碧又靠回到她的肩膀,袁召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了,店里也只剩他们这一对,几个店员拖地的拖地,擦桌的擦桌,来来回回在他们身边绕。
  袁召侧过头,在她耳边低声道:“回去吧,这里都要打烊了,人家已经拿眼神示意我们很多次了。”
  段如碧歪着头,像是被抽了骨头似的,懒洋洋道:“有吗,我没看到啊。”
  “要不然我们换个地方?”
  段如碧惯性地滑动手机屏幕,默了片刻,终于直起身来,说:“好吧,也不早了。”
  袁召打量她的神色,感觉她有些讪讪的,但碍于挡不住店员不停扫来的眼风,先买单,然后拉起段如碧笑问道:“你不想回去?”
  段如碧绕着长发,心里盘算着怎么回答,她确实有小九九,不过,不能跟袁召坦白。
  “你知道的,我老爸很烦人,我想等他们睡了再回去,不想被抓住。”段如碧半真半假地说道。
  袁召反应过来了,原来她今晚要回父母家,不由摇头:“你跟父母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紧张了。”
  段如碧呵呵一笑:“我叛逆期长着呢。走吧,现在可以回去了。”
  袁召沉默,个中缘由他比她还要清楚,看她无所谓的模样,突然有些涩然。
  车子停在段家别墅门前,袁召下车,绕到副驾驶座为她开门,看她慢吞吞解开安全带,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不由好笑。
  “碧碧。”他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
  段如碧微侧过身看他,他低下头,拇指在她的手背缓慢地摩挲,斟酌着开口,说得郑重:“回家后,找机会好好和你爸谈谈,如果是因为我的事,你也不需要太在意,不用和你爸吵。如果他对我有偏见,我来找机会跟他当面沟通,没有什么事是解不开的,你也不需要太费神,我会处理好的。”
  段如碧微讶,心说他真是料事如神,不过再一琢磨,也就明白了。因为李思的关系,袁召或多或少应该知道他们家在段如碧婚事上的态度。更何况,上一辈的事牵扯太深,袁召从来不提,不代表他心中没想法,但以他的态度,应该已经看开。不然,他跟自己在一起纯属自我折磨。
  段如碧不由偏过头,好长时间没眨眼,凝神看着他的脸,半晌后稍一错开,望向她家的大门。这锦绣的大门好像去年年底刚翻新过,用了她爸爸喜欢的浅银色,这种颜色容易脏,每年都要刷一次。她回家次数少,似乎每次看都是新的,这个家,有太多她不了解,不认同,不接受的地方。
  就像袁召无法改变他的出身,她也没有办法选择。
  以前,她的个性是看不顺眼就甩脸走人,这性子说白了就是低情商,袁召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就知道了,但他总说这没什么,其实都是因为喜欢才包容。
  那么,她也应该为了他,多包容一些。
  段如碧难得乖巧地点点头,从车上下来,她掐了掐他的手心:“明天早上你来接我上班。”
  袁召一愣,随即笑道:“好。”
  得到承诺后,她挪着小步走到门口,回头,他站在车边,就这么望着她,身姿挺拔,面色如玉,笑若春风,长长的身影斜斜地落在石板地上,点点星光都在他的眼中,静谧美好。
  见她回头,他挥了挥手,轻声道:“快进去。”
  段如碧心下感叹,真是脚下有千斤啊,打开家门,进到玄关,这个点家里人应该都躺下了,客厅里黑漆漆的,她摸着橱门找拖鞋,蹑手蹑脚地贴着墙边挪着步子。她的卧室在三楼,老爸老妈的在二楼,现在房门紧闭,应该睡下了。但她要去的是书房,就在父母主卧的隔壁。
  黑暗中,段如碧摸上二楼,一点点细碎的响动都能扯动耳鼓的神经,就连大衣衣摆蹭到墙垣的声音都能让她大喘好几口,她这种凡事喜欢直来直往的人,实在是心理素质不过硬,做贼心虚得佷啊。段如碧屏气凝神,几乎是踮着脚尖挪到房门前。她在门外稍微定了定神,慢慢摸到门把手,再小心翼翼地开了条逢,一点点挤进去,随后,关上门,静默片刻,打开灯。
  终于松了一口气,书房里的一切尽收眼底。段如碧立即直奔主题,她记得家里的房产证应该就放在保险柜里。他们家也不只一处保险柜,有些重要资料会分开放,但她名下的房产证应该在这里,家里也就这个保险柜的密码是告诉她的。前两天她已经决定了,干脆拿这套房子抵押,应该远超欠债的金额,还能要求大家以后再无瓜葛。
  原本段如碧打算拿了房产证立刻撤退,然而保险箱里有一样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这个保险柜里原本就没有多少金银财宝,可也没有这么一本旧记事本,有点奇怪。段如碧最近对上一辈的事非常敏感,隐约中觉得这本子不简单。
  只是片刻的犹豫,她立即伸手摸去。
  “你在做什么?”
  背后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得段如碧瞬间缩回手,急转身,就看到段怀清目光沉沉地望着自己,也不知已经站在那多久了。
  段如碧脑子转得很快,忙挤出一个笑容,开始跟她老爸打太极:“爸,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段怀清紧了紧睡袍的系带,朝她走来:“睡了,被吵醒了。”
  段如碧扯了扯嘴角,暗骂自己点背,她已经很小心了,怎么还把这老狐狸吵醒了。
  段如碧也是厚脸皮,马上跟她老爸打哈哈:“呵呵,抱歉啊,我就是来借几本书看看,这不是也睡不着嘛,你不用管我,赶紧回去睡吧。”
  段怀清哪里是随便能应付的角色,这些天一直被女儿拒接电话,拒回短信,正窝火呢,丫头自己回来了,正好,不给她点颜色看看,他这个当爹的实在太没威严了。
  “房产证也是书吗。”
  还是被看到了,段如碧紧了紧身后的房产证,镇定道:“最近打算到别墅那住段时间,就想还是把房产证放身边比较好。”
  “住?你自己一个人住,还是……”段怀清一个眼风扫来,“跟那个袁召一起?”
  段如碧一愣,忙回道:“爸,你说哪去了,不是那么一回事。”
  “是吗,”段怀清移步至书桌后面,慢慢坐下,说,“既然如此,跟那个袁召赶紧玩得差不多了,收拾干净,跟我去你李伯父家道歉,把亲事订下来。”
  段如碧笑意僵了片刻,道:“老爸,你不是不知道,我跟李思合不来。”
  “欢喜冤家多得是。”
  “我不喜欢他。”
  “感情可以培养。”
  话说不到一个频率真是让人窝火,段如碧直接道:“你跟李伯父一条船上就是了,不要让我也上贼船。”
  段怀清面沉如水,脸上的褶皱都因此凝固加深了一般,显得越发威严。
  他猛地拍向桌面,沉声道:“你胡说什么!”
  段如碧有恃无恐:“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原以为段怀清会就此发作,谁知他深吸一口气,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了几步,像是强迫自己冷静,随后停在段如碧面前,俯视着她:“既然你都知道我们和李家是一条船上的,就更应该理解爸爸的苦心。”
  段如碧不慌不忙地回视他:“爸,你和李伯伯官商哥俩好,跟我没关系啊,难道我和袁召在一起,我们家跟李家就决裂了?”
  段怀清斩钉截铁地说:“没错。”
  段如碧一怔,只听段怀清继续说:“一来确实是我们两家关联颇多,二来我确实也看中李思的能力,这小伙子以后绝对是个人物,三来,袁召这人底细你根本不清楚,他留在你身边,恐怕别有用心。”
  段如碧想到这些天查到的资料,心里清楚七八分,没想到他爸爸这么忌惮袁召,难道真的怕他报复?
  段如碧抿唇,一言不发,眼神里透出的倔强直直地钉在她爸脸上。
  “当初你跟他分手的时候,我去找过他。我给了他五百万,让他不要找你。”
  段如碧的心突突急速跳动两下,眯起眼睛,那里头几乎要喷出火。
  段怀清退后两步,找回自己的节奏:“他拿了。可为什么五年后他又出现?你觉得这样的人会是真喜欢你,我的宝贝女儿,是我把你养得太好,什么都按自己性子来,根本不考虑后果。”
  “你给他五百万,真的只是让他不要找我?”段如碧冷笑,“还是让他不要找你?”
  她很想听袁召的话,不和老爸争,但实际上她做不到,她听不得别人污蔑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段怀清不接话,反将问题抛还给她,无非是想知道她了解有多深。
  “爸,你们上辈子的事,我不想管。李伯伯逼得袁故入狱,可袁召都是无辜的。”
  段怀清粗粗的浓眉一跳一跳,他不语,紧紧盯着段如碧。
  “我不傻,李思和袁召关系这么恶劣,只是因为相互斗气竞争?若不是隔着家仇,袁召如此随性的人不至于跟他杠上。”
  段怀清很快回过神,毕竟有些事瞒得过外人,瞒不过自家人。
  可是,他这个女儿已经被袁召下了*汤,跌进坑里还不自知,他没好气地瞪着自己的女儿,质问道:“一个敢和黑道周旋的人,会无辜吗?”
  他这话说得跟李思如出一辙。
  “他是被迫的,他一个无父无母的人,要还债,他能怎样?”
  段怀清又开始来回踱步,不住地摇头,自己怎么会生出如此天真的女儿:“你是我女儿,打开天窗说亮话,逼得袁故入狱的,不是李望年,逼得他自杀的,不是李望年,逼得他被黑道追债的,也不是李望年!”
  他说这话的时候颇有点咬牙切齿,因为有些气急,一手撑着桌沿,重重喘气。
  段如碧的背脊陡然僵直,不敢相信地望着父亲,她的心脏一下一下,沉重地撞击着胸腔,简直让她透不过气。
  “本来我还在考虑什么时候告诉你比较合适,但你似乎已经知道不少了,与其从别人那里道听途说,不如自己看看吧。”
  段怀清朝保险柜一指,正是那本旧旧的笔记本。
  她狐疑地看着他,好一会才伸手去拿。她本以为这本子会是老爸的记账本,虽然老土了点,但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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