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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招毙命-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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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如碧以为她要跟她再来一段共诉衷肠,谁知这小妮子风向转得快,忍不住翻白眼:“去去,今天是你的婚礼,赶紧的办正事。”
温绒被她推着往前走,可不停地往后回头:“哎呦呦,不好意思了,跟我有什么好害羞的,说说,他有没跟你透露过?”
段如碧犹豫了下,虽说袁召总开玩笑说什么婚礼不能在冬天办,或者问过她蜜月喜欢到哪里去,可她不敢全然当真,毕竟,只是半开玩笑的话语,感情好的情侣或多或少都会谈到这些,但又有多少人实现了呢?
段如碧吐出两个字:“没有。”
温绒打量着她的神色,点点头:“既然他提出复合,肯定会有打算的。”
温绒说完就被化妆师拉去最后补妆,段如碧静静地站在她身后,欲言又止,嘴角的微笑收紧了一些。
这时,门口敲门声起。
“我去看看。”
段如碧从里卧出来,打开门,袁召站在门口,一见到她,笑道:“新郎等不及了,让我来问问准备好了吗,时间差不多了,不少客人已经来了。”
“嗯,马上,你跟林隽先过去,我们马上到。”
“等下。”
他拉住她的手。
她回过身,停下来看着他。
袁召低着头,没出声,段如碧也没催他,等着他。
他似乎在酝酿什么,只是盯着她的手。
“碧碧,谁来啦?”
“噢,袁召,叫我们下去呢,你好了吗?”
“行了,走吧。”
段如碧握紧袁召的手,问道:“有话跟我说吗?”
袁召抬起头,脸上已经恢复平常:“没什么,记得披件外套,门口还是有些冷。”
他先下楼,段如碧回屋穿上坎肩,陪着温绒到宴会厅门口迎宾。林家的亲戚虽说各自心有算盘,但这种场合,不好让外人看笑话,加之这两年林好的出生,缓和了林隽和母亲的关系,好歹今天林家到的还算整齐。
另一边,温绒和家里是彻底决裂,可奶奶是温绒心中的至亲,老人家身体每况愈下,不便行动,上午新人去给老人家敬茶,被挡在门口僵持了半天,好不容易见到面,也不过十几分钟,就被赶出门了。林隽脸色不大好,但还是用强大的克制力忍了下来,温绒心里虽然也堵得慌,但能见到奶奶,她就满足了。
至于还有一位温绒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物,付苏,顶着林隽彪悍的气势,温绒还是邀请了他。可惜,他人在美国,祝福很快送到,婚礼赶不回来。
段如碧听说他至今未婚,林好出生后,他就去了美国,不打扰,不联系,他是个真正的绅士,藏起了所有的感情,完全淡出温绒的生活。可段如碧知道,这个男人哪怕在那么遥远的地方,以他的方式,依然关注着温绒。
回过神,看着迎宾台上的林隽,意气风发,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简直是帅气逼人,段如碧都不得不承认大叔这张脸还没过颜值巅峰。温绒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边,并不多言,被介绍时就上前笑着打个招呼,乖巧、温婉,美好得如同一幅画。林隽的大儿子,林子豪也站在他们一边,这两年他的个子拔高得很快,少年俊朗,身姿挺拔,已是十分出挑。来宾看到他都不禁交口称赞,他也是十分淡定,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段如碧看着这一家子,无人能够插足他们的幸福,突然有些羡慕。她站在温绒身边,一边忙着收红包,一边分着心想着刚才的事,时不时朝另一边看去。
袁召站在林隽那侧,他的气质出众,和林隽排在一起也不落下风。
他刚才究竟想要说什么呢?
“哎呦,你老小子总算得偿所愿。”
敢这么喊林隽的,只有彭锐。
段如碧赶紧回神。彭锐只身前来,一上来就递上一封大红包,段如碧代为收下,他朝她眨眨眼,又看看袁召,调侃道:“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啊?我得准备下红包,不然我可就全投资了。”
这时候总不好叫女方回答,他是在问袁召。
温绒内心默默道了声好,神助攻。
袁召朝段如碧看去,段大小姐颇有意味地回视他,他不由加深了笑意,说:“你还是准备好红包吧,随时都有可能。”
温绒立马给段如碧使眼色:刚还在说这事,看来袁召很快要跟你求婚了。
段如碧装模作样地点红包,心跳因为加速,不断冲击着耳膜,她真怕自己脸红,可她实在忍不住心动,悄悄瞄一眼袁召,他还在看她,这人倒是没有不好意思,还冲她眨眨眼。
场子没冷下来过,彭锐之后,又来了几位林隽生意场上的朋友,寒暄一阵,合影。过了会,温绒的同学、同事都到了,之前支教相识的老师也从外地赶来,当看到温小绒这么美,老公这么帅,不少女生直接表示很嫉妒,拉着温绒叽叽喳喳拍了好多张照片。
段如碧看了看时间,距婚礼正式开始还有二十分钟,照理说她爸妈应该到了。
段如碧跟温绒交代一句:“我去打个电话问问我爸到哪了。”
段如碧闪到一边,打给段怀清,电话竟是暂时无法接通。她又打给老妈,接通了,可就是没人接听。
段如碧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站在原地思索着,袁召拿着一杯橙汁朝她走过来:“电话打不通?”
“嗯,好奇怪,我爸有两个号,都联系不上,我妈也不接电话。我给家里的阿姨也打过电话了,她说一早就没见过他们。”
“可能正往这边赶,不方便接电话。”
“可能吧。”段如碧喝了口橙汁,“你怎么进来了?”
袁召淡淡道:“李思来了。”
作为一省高官,李望年不会轻易现身,但林隽的面子他一定给到,李思的出现可以视作李副省长的代表。所以他也是姗姗来迟,想来是为了压轴。
袁召和段如碧重新出来的时候,李思正和新人合影。林隽看到他们,立即招了招手:“一起再拍一张。”
李思不动声色地望着他们,视线在他们俩之间缓缓来回,镜片后的眼眸中透着淡淡的冷光。
袁召迎着他的目光走去,重新站到林隽一侧,正好挨着李思,这两人短暂的目光接触后,面朝前方,连个招呼都没打。段如碧也在温绒边上站定,温绒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段如碧冲她摇了摇头。
气氛微妙啊。
“拍吧。”
林隽示意摄影师。
镜头里,这一排人怪怪的,摄影师经不住把视线从取景框挪开,一个个笑归笑,怎么这么别扭。
他重新对焦:“看这里,哎,对咯,笑一下,好……”
他这声好还没说完,段如碧的手机响了。
她以为是父母的回电,可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但没来由的心头一跳。
“抱歉,稍等一下。”
摄影师放下手中的相机,段如碧避开一段距离,接起电话:“喂,您好,请问哪位?”
“请问是段如碧小姐吗?”
“我是。”
“这里是第二人民医院。”
温绒看着段如碧的脸一点一点白下去,等她放下手机的时候,脸上的腮红也被吸光了似的,白到
透明。
第043章
“碧碧……”
她的问话还未出口,袁召已经抢先一步走到段如碧身边。
“发生什么事了?”
他很正常的一句问话,然而段如碧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劲,她的神色焦虑,但更多的是茫然,他不禁上前握住她的手,触感冰凉。
段如碧下意识地抽回手。
袁召一怔,这一瞬,不知为何,心往下沉了沉。
段如碧知道很多人看着她,她努力控制着表情,只交代了一句:“家里有点事,我要离开一下。”
说完,她匆忙往门口走,起初还只是快步走,到后来直接跑起来。
“段如碧。”
她被人从身后拉住。
袁召追了上来:“到底发生什么事,我陪你一起。”
他神色镇定,眼底全是担心,而他的手劲很大,她无法挣脱。
段如碧动了动嘴唇,她没太多时间思考,望着他渐渐沉下来的脸,点头道:“我要去医院。”
可他们还没走出门口,迎面走来两个警察,直接冲她走来:“段小姐,我们是z市公安刑侦大队的,现在有起案件需要你配合协助调查。”
酒店门口出现警察,尤为扎眼,不少人已经悄悄往这边看过来。
“一定要现在吗,我父母正在医院生死未卜。”段如碧皱眉,有些不耐。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没有跟她计较,个头稍高的那个说道:“我们也是为了这事,在这里不合适,请跟我们回去一趟。”
段如碧内心的焦灼不断攀升,她按下情绪,道:“我要去医院,你们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吧,我没有时间。”
这时,个头稍矮的那个显然对这个态度冷淡的女人失去了耐心,直言道:“一个星期前,我们接到举报,说你父亲涉嫌行贿,通过违法犯罪行为谋取经济利益,还有涉及违禁品交易,涉案金额巨大。检举人附上了非常明确的证据,经过调查,我们发现此案重大并申请了逮捕令,原本我们也不想打草惊蛇,但没想到您父亲和母亲昨晚突然逃离,我们立即展开追捕,可就在同时,我们接到你父母发生车祸的消息,作为嫌疑人直系亲属,我们需要你配合接受调查。”
段如碧神色冷淡,甚至麻木,等耐着性子听完警察的话,她并不惊讶他们说的内容,段怀清做过什么,她能猜到十之*,所以依旧冷冷地反问道:“我需要配合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位警察先生不慌不忙地说:“据我们调查,您在一周前有过一次房屋过户,据市场价估算,那套房将近一千五百万,基于对方特殊的身份,我们有理由怀疑你过户的动机。”
还没等警察说完,段如碧脑中似是被一道光劈过,整个人都怔住了,她没想到警察这么快查到了这件事。
她的手还被袁召握着,他就站在她身旁,可她不敢转头看他。
现场有片刻沉默,警察也没接着说,段如碧听到身后有不少人的脚步声,还有李思的声音。
“一千五百万?”
李思走到段如碧身旁,好像还嫌气氛不够僵硬,把这个金额又念了一遍,语气里夹杂着什么意味,。
段如碧冷着脸,没出声,但手心在出汗。
袁召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段如碧的侧脸绷得紧紧的,他们虽然握着手,却像是隔离在两个空间。
有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这里,酒店经理也闻讯而来,自家*oss婚礼,怎么闹出警察了,大冬天的,急得他满头是汗。他神色为难地请他们换个地方沟通,但很快,林隽的助理林鉴斐赶到,示意经理不用处理。
而当事人都没有动。
段如碧突然有些烦躁,这个时候,她只想尽快去医院,现在真是太太太糟糕的时候,哪怕被他知道,也不应该是这么一个时候!
“警察先生,请稍微给我们三分钟,我需要和我女朋友单独说几句话,我们就在边上。”
袁召打破了僵局,他的声音不高不低,说得郑重有礼,他做任何事都不会不留余地,这番涵养令两位警察很是受用,获得准许后,袁召拉着段如碧离开三米远的位置。一群人看着他们在大堂的角落面对面站着。
“时间不多,你告诉我,一千五百万是怎么回事。”
纵使在这个时候,他的语气依然平稳。
“跟你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
段如碧垂着眼,礼服的束胸勒得她呼吸困难,虽然她的理智跟她说,好好解释,一定要好好解释,但她的情感却控住不住自己说出的话,她该怎么说,说这点钱不算什么,她不想他那么辛苦?或者干脆跟他说,这是他们家欠他的,用一千五百万也还不清?
她的个性太倔强,太倔强了。
她感觉得到头顶的目光似要穿透她虚弱的外表,直视她的灵魂。
“段如碧,抬起头。”
他的声音低了几分。
段如碧心头一颤。
“那我问,你答。”
见她不动,他继续说。
“对方是谁?”
“袁召,这是我们家的事,在警察调查清楚之前,我不想多说。”
“你早就知道这不仅仅是你们家的事。”
段如碧一直盯着大理石地砖上奇妙的纹理,这上面如迷雾般的图纹令她不由想起那一年的冬天,她单方面分手离开前的那一天,他们看了场电影,在外面吃了顿晚餐,那家店叫什么名字她已经为忘了,但她还记得店里的地砖也有一块块黑白交错的纹路,她盯着那些纹路出了神,根本不记得他在跟她说什么,她满心只想着她离开后,他会是什么表情,甚至带着恶意幻想他丢脸羞辱,恼羞成怒的模样。
但那时候,她离开后,他真正的情绪不是羞辱、难堪,而是无止境的痛苦、悲伤。
她不舍得他难过。
“我替你还了那笔钱。”她慢慢说道,“我知道这并不能补偿什么,我只是希望,我们之间少一点阻碍。”
她说这话的时候用尽了可以用的所有力气,比想象中还要艰难,到最后只能做到声音不发抖,再多,已无力。
段如碧低着头,看不到他的神色,她甚至不想去听他接下来的话,可该来的还是会来。
袁召似是轻轻叹了口气:“你并不需要这么做,你也不需要知道这些事,我不希望你知道。”
段如碧咬着牙抬起头,看到他平静无澜的脸,忍不住反问:“我怎么能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但你们都把我蒙在鼓里,让我以为自己才是……受害者,为什么你要隐瞒,为什么……要收集那么多证据?”
她没有让一丝委屈从口中泄露,却让不可控的气愤从眼中跑出。
袁召望着她的双眸,无法轻易拿捏这里面的情绪。
是不是有对他的怀疑?
很多时候,袁召也会反问自己,为什么不如实相告,或许还是不够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牢不可破,一旦埋下怀疑的种子,就无法开出纯洁无暇的花朵,他不想她带着猜疑看待自己,更不想她在自己和家庭间作抉择。但他确实难以回答她这个问题,手握证据,除了进攻,还有防御。
“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还有你的家庭。但我有我的自尊。”
他在她面前可以放下傲气,甚至面子,去维系一段深爱的感情。但他的自尊,无人能剥夺。
段如碧很快就理解了他这句话的意思,这也是她有过犹豫的原因,但她最后还是帮他还了那一千五百万,除了确实不想让他再跟这些危险的人接触下去,是不是还有一丝想阻绝他继续收集证据的念头,这时候再去追究,已经不得而知。
“你爸曾给过我五百万。我收下了,用来还债。所以,在我心里,我们两家相互的亏欠,早已两清。”
“怎么可能两清。”段如碧的眼圈突然红了,“我还欠你。”
“你真觉得我们需要算那么清?真要算那么清,我们就不应该在一起。”
段如碧愣住,正欲说什么,身后的警察已经等不下去,出声打断了他们:“差不多了吧,没时间了,还请段小姐跟我们回去一趟。”
“我就不陪你去了,”袁召看着她因为震惊而睁大的眼睛,冷静得近乎果决地说道,“我最怕的,就是现在这样,我不需要你的钱,你的怜悯,你的后悔。”
印象中,他从未对她冷脸,哪怕是一句重话,他似乎都舍不得对她说。
现在,他看着她被带走,一动未动。
她最怕的,也是现在这样,她想要开口反驳,不是怜悯,没有后悔,但她的身体因为冰冷止不住的发抖,喉咙口被什么堵住,说不出话来,她甚至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眼前全是雾气,不论她怎么眨眼,都看不清。
她后来是怎么被带走的,记不清了,身体像是失去了灵魂,思维已被寒风冻住,走之前温绒跑来拉着她说了什么,林隽又说了什么,李思是不是也说了什么,她都记不清了。
只记得中途又接到医院电话,病危通知,警车改道开往医院。
那两个警察一直看守着她,好像怕她中途逃跑似的,其实没有必要,现在哪怕给她一条康庄大道,她也懒得迈开一条腿。
后来出现的人有些出乎她意料,彭锐帮她忙前忙后地打点掉不少麻烦,好不容易得空坐下,第一件事就是把衬衣烦人的扣子松开两颗。
“林隽和温绒快过来了,他们那也是一大摊子人,一下子走不掉,你理解下。”他见她没反应,接着说,“李思那小子想跟来,被袁召拦住了。”
听到袁召两个字,她的神色总算有所松动。
彭锐双手交握,侧过头看他,准备试探她的底线:“这件事,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但他没等到她的回答,手术室的灯灭了,她飘荡在外的神思终于被牵扯回来。
第044章
段如碧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不确定自己身处何处。
望着吊顶华丽的水晶灯,终于反应过来,这里是温绒家。
这些天,发生了很多事。
“很抱歉,我们尽力了,但一位伤者送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还有一位伤在脑部,虽然抢救了回来,但还没度过危险期。”
“很抱歉,我们需要你的配合。”
“很抱歉,经调查,我们已证实你父亲的一切罪行,但基于他已过世……”
不要再对她说抱歉了!
段如碧耳边不断回响一个个淡漠的声音,他们所谓的抱歉只是一个公式化的口语,并不是为了真正求得她的谅解。
她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只有生死未卜的妈妈还在重症监护室。她不眠不休了几天几夜,录完口供,就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前。
可能,在外人看来她是个奇怪的人吧,没有落下一滴眼泪,没露出丝毫软弱,面对记者的追问,也没有被冲击到崩溃的底线。
因为她对自己说,至少不可以哭,只要一想到哭,就止不住了。
段如碧慢慢回忆起昨天她累到昏倒,应该是温绒把她带回家的。真的辛苦这位好闺蜜,新婚当天被她的事惊扰,婚礼草草收场,婚礼第二天,她在哪,温绒就陪到哪。
而另一个原本应该在她身边的人,却始终没出现。
彭锐在医院里问过她,这件事,会是谁做的。
她没有回答。
段如碧从床头柜拿过手机,才早上六点,有不少未接来电,还有很多信息。这个事情不算小,很快本地媒体就把他推上了社交平台,难以避免地被一些同事看到和总监都发来了问候,但看得出这些信息里都带着小心翼翼和不知所措的尴尬,她只回复了多谢关心,顺便多请两天假。
她看了所有的信息,没有看到袁召的信息。
他去哪了,做了什么?
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不应该对她置之不理。这其中,有什么不对……
段如碧一边洗漱,一边沉思,如今她有太多的事要处理,检察机关已经介入案件,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手机突然响起。
是李思。
“……”
“起来了吗?”
“什么事?”
“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糟糕。”
“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李思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下,哪怕在这种时候,她也不会跟自己服软。
“我托人打听过了,伯父是被人举报的。”
段如碧心头一跳,喉咙口有一种被人掐住的血腥感:“谁?”
李思在那一头沉默片刻,说:“你心里应该有答案了。”
他等了会,说实话,他很好奇她的反应,究竟是愤怒还是悲切,或者会是不可置信的歇斯底里。然而,段如碧听后一句话都没说,电话里只有她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要不要……”
“与其关心我,不如好好关心下你们家的处境吧,怕是有人会查到伯父头上吧。”
“还不至于,你不用担心。”
“我没有担心,只不过,我们家已经这样了,以后,我也不想和你们家再有什么关系。”
“你不必逞强,想哭的时候就哭,痛苦的时候找人分担,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为什么要一个人扛?”
“我会哭啊,也会找人分担,但不会找你。”段如碧的声音淡淡的,不知是无力,还是无情,
“你帮我,对你们家也没好处吧,这个时候更应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是吗?小心让伯父知道你随意插手,找你算账哦。”
说完,段如碧就挂了电话。
她猛地走到窗户前,抬手用力拉开窗帘,没有预期的阳光,天空是一片阴暗,云层压得很低,随时会落雨的模样,把她此刻的心情都压得更低了些。
李思的话是想在她的心里种一颗种子,怀疑的种子。可惜,他既不是段如碧,也不是袁召,他无论如何都无法体会他们之间微妙又深刻的羁绊。
如果说她没有做好觉悟,当初就不会同意复合,现在再来怀疑,就是个笑话。与其让自己的猜忌把事情推入更加不可挽回的深渊,倒不如坦率地去面对,赌一把信任。
早上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竟然被李思一个电话打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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