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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逃到什么时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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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觉间,冷汗淋遍全身,即使窝在被子里,却有一种透入骨子的寒冷。脸却倔强地紧绷着,只有眼周的肌肉无力的耷拉着,仿佛穿透了时空,灵魂早已无踪,只余躯壳。
  人在对一切都无望的时候,首先会对自己充满了极端的厌恶。程橙就是这样觉得,她越这样想就更加觉得无望,那种无望让她像缩进壳的蜗牛,倔强的脆弱,孤注一掷地坚强,她想此时马上有一颗救命的稻草,让她可以喘口气,一口就好,心中这样期盼着,却又似乎不甘心,这样想着,就觉得更加伤悲,更加绝望。
  心口压着万万斤的重量,灰色的记忆也出来泛滥,跟着就是更多的妖魔鬼怪,似乎要看着她在这个世界消失才高兴。一阵钻心的痛袭来,程橙攥紧手使劲地垂那些把她带入地狱一般境况的痛穴。咬紧牙不让自己喊出声,只有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无声地倾诉着这颗心的伤痛,这个人的不幸。
  这也许就是老天爷对自己的惩罚吧!一个不在老天爷计划中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她谋一个完美人生——平淡也好呀!至少不要这么折磨她!
  幸好奶妈来得及时制止了程橙不爱惜自己的行为,不然,那些血迹还没干的伤口就会如决堤的堤坝,后果不堪设想。
  很快冲上了药,打了针,吃了药后,程橙躺在床上双眼微睁,头发整个蓬了起来,嘴角还余有淡淡的血迹,脸色白得骇人,像个将死的人等待着最后那一刻。没有了恐惧,没有了喜怒哀乐,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萧安喘着气在门邦处稍做停留,因为他看见奶妈在里面,想起之前奶妈强烈反对自己看望程橙所以有一秒的迟疑,不过他的脚始终比他的大脑反应快,做出了最快的反应,带领他来到程橙身旁。

  转身,末路赌徒

  一个人一生中总有些画面让您同侧心扉,铭记于心,永不磨灭。那种纠缠心灵深处的痛,那种随之而来的惶恐、不安,将会伴随一生。
  萧安从没这么害怕过,即使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可是此时此刻,在看见躺在床上探寻不出生气的程橙第一眼的瞬间。萧安整个身体轰地炸开了,身体虚软地扑倒在床沿。伸着也惊吓的失血有些颤抖的手抚摸离自己最近的程橙的手,似乎用手不甘心又把手贴到自己脸上。是冰冷的,像在雪地上站了很久的人似的。这一刻,萧安崩溃了,出乎所有人预料地,一个大男人,之前还说要把程橙接去让他照顾的人,居然像个孩子当着奶妈还有一竿子的仆人哭了。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似乎要用尽他的生命一样,让人不忍。
  以至于奶妈在旁边说了好几回,程橙没事,他都没听到。无奈他们只好离去,留下一个活死人一个死活人。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六个小时过去了,萧安的哭声还在整座古堡回荡,这如鬼泣一般的哭声,让这里的人都不能专心工作,无不摇头,然后双手合十。祈祷。
  突然哭声戛然而止就像地球突然停止转动一样,人人屏住呼吸,比之前更加紧张,不容思考一群人已经忘楼上跑去,真怕一个来不及,魔鬼就降临人间让世界变色。
  “啊,哈哈哈哈!”似乎魔鬼没降临,被人的意志给吓跑了,楼上蓦地,在人们奔跑的脚步间响起如获新生的笑声,“我的橙子终于回来了,啊哈哈哈哈,回来了,回来了……”
  萧安在说这句话之前,那个被萧安认为已经死去的程橙,突然有了动静,萧安只觉得自己如同身在半空中听到上帝的召唤一般的不真切,但是,他的确听见了。不仅如此,他握住的手也有了动静,尽管这只手努力地想要挣脱他的桎梏。萧安愣了半响,不敢惊扰地让那只手自由。他清楚地听见自己血液又重新回到身体的声音。正在他不知所措,呆愣的时候,程橙却睁着她无辜地眼睛,用无比清澈的声音问:“老师,您怎么在这里?”程橙狐疑地看着萧安脸上的泪痕回响着脑中那缠绵不断的哭声。刚服药,打针那会儿,程橙看上去确实如同死人般,但是后来渐渐地就被药控制,睡了过去。
  不知怎的,也许是因为这一次醒来,身边有人的缘故,程橙的大脑全被眼前的人吸引了全部的思绪,无暇顾及其他。这也给她减轻了不少痛苦。
  她这病,只要情绪稳定,加上好的调养,就不会那么痛苦。
  被注入了新鲜血液的萧安,在听了她的声音后,再也控制不自己,扑到程橙身上,像孩子一样喜极而泣,看得程橙目瞪口呆,双眼跟随者萧安在他身上搜寻着答案,心中也乱成了一团。
  这样的萧安让他想到了那个萧雨凡口中的萧安,还有,还有路帧口中的萧安。那些萧安都和这个萧安差距太大,完全不是一个人。摇摇头,又想起那个救自己的萧安,怎么会这样?一个陌生人怎么会在自己面前这样,不说陌生人,至少可以说,他们并不熟呀!而眼前的萧安怎么会在自己面前,一反常态的又哭又笑呢?在看看屋里,只剩自己和他,其他人呢?说实在的程橙此时心中只希望在自己身边的是路帧,而不是萧安。只是路帧此时在何处,在干吗呢?怎么会突然离开也不跟自己说一声,深更半夜像逃地似的走了。后来也只听家人说,回家乡了,但一问他家乡在哪,却又没人知道。有什么不好说的呢?难道是发现自己……
  “啊!”程橙蓦地一声尖叫,把自己裹紧。这让刚才在楼下停住脚步的人,心又提了起来,也把沉寂在失而复得的幸福中的萧安惊愣,让他又紧张起来。
  “怎……怎么啦?”萧安觉得自己脸部的肌肉都在抽动,那是一种无意识的紧张。萧安拉着被子试图让程橙露出头来。“有我在,别害怕,让我看到你,好吗?”萧安央求着,他觉得自己身上居然起了层薄汗。
  幸好,此时楼下的人已经赶到。让他多了几分信心。
  但心中还是疑惑,程橙怎么突然变成这样,难道这就是奶妈不让自己见她的原因?萧安站起身,然后被人挤到最外层。神情有些落寞。又有些不安。
  奶妈试着喊了一声,但程橙还是没探出头来,但是能明显感觉被子下面的人安静了不少。
  “好啦,好啦,没事了!”奶妈摆摆手示意其他人离开,她有些不悦地瞪了萧安一眼,萧安不为所动,神情低落又顽抗地站在门栏那儿不为所动。这让奶妈莫名地心软,心想好吧,也许这是好事儿!
  “是奶妈啊!别害怕!”奶妈轻言软语地平复程橙焦躁的心,然后一边逗程橙,“不想见奶妈吗?那我走咯!”
  “别!”程橙拉开被子,惊叫道,然后起身抱住奶妈,哭了,“奶妈!”
  “好,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奶妈说得哽咽,眼眶潮润。
  “奶妈,我问你……”程橙抽离奶妈的怀抱,直视着奶妈的眼睛,“前天……我是怎么回来的?”
  奶妈有些愣住了,她没想到程橙会问这样一个问题。这就是引她难过的原因。但是那天是路帧把他抱上楼的呀!难道路帧对她做了什么,不管怎样肯定和路帧有关。奶妈心中这样确定的分析着。于是脱口而出,“是不是路帧对你做了什么?”奶妈震怒的声音让萧安拢紧了眉头拽紧拳头更多的是自责难过。
  “没有!”虽这样说但程橙也不是很确定,究竟……
  “那……”
  “奶妈,我只想知道……”程橙捞起袖子,随即露出那缠满纱布的手臂。
  霎那间奶妈全都明白了,知道为什么程橙会这么吞吐的原因,也知道了眼前自己带大的孩子担心的是什么。奶妈调整了情绪,语音婉转:“没事的!记住奶妈的话,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为自己而活,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被别人的眼光淹没,而是应该看得更远。这样才能战胜恐惧,战胜黑暗!知道了吗?”最后几个字说的最轻柔。
  “可是……”可是眼前一切让她真的没了一点活力。仿佛路已到了尽头,再没走下去的必要了。
  “听我说!”奶妈打消程橙悲观的情绪,“不能逃避了,”奶妈拉下程橙衣袖,握住程橙手臂,“这没什么!只是老天爷给你的考验而已,知道吗?”
  “可是……可是路帧他知道了,还不告而别了!”程橙悲哀地说。像个被丢弃的布娃娃。
  “那就要更加珍惜自己了!”奶妈肯定地说,尽量让程橙自信起来,她突然想起那天确实是路帧把程橙抱回卧室的,但她并没有看出出来后的路帧有什么一场呀,难道是他隐藏得太深。唯一可疑的就是,路帧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呢,之和门卫打了声招呼。这孩子,究竟在搞什么鬼。难道真的如程橙想的那样,被吓到了?!
  “小姐!”奶妈握紧程橙的手,“您一定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记住,有我,有奶妈……还有老爷,夫人,他们也是那样的爱您呀!”
  程橙没有出声,头垂得很低。
  一旁的萧安感觉的自己整个灵魂都飞到程橙身上去了,只是徘徊了很久,那冰冷的身体就是不容他探索。那种由心而发的心痛,让他双手抓紧墙面,原来,今天他才知道,原来程橙活得这么不快乐,这么绝望!他很后悔很自责,后悔当初没有得到她的联系地址,以至于这么多年,让程橙如同生活在地狱深渊。此时此刻,萧安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了自己身上,更让他痛恨的是那个路帧,但回头想想,路帧不是被自己设计走了么。看来,路帧还不知道,自己所知道的秘密。
  他还清晰地记得自己第一眼见到程橙的情景,那个时候程橙坐在床上,护士正在给她缠纱布。当时他觉得好奇,怎么有人会把一个人缠成木乃伊,怎么还有人不反抗,不反对。就在那个走道上,他在一扇微掩的病房前停下了脚步。那时候,他明明看看床上的女孩疼得厉害,但没听见叫喊声,只看见女孩眼中倔强的泪水不肯夺眶而出。这一幕震撼了他幼小的心灵,从那一刻起,那种心疼,怜惜就牵绕着他,让他夜夜不得安睡,日日不得安心。而现在,他更多了悔恨,他错过了很多时光,是他让这个女孩儿生活没有光彩。
  可是扪心而说,这不是谁的错,大家都一样无辜,一样可怜。
  吸了吸鼻子萧安从黑暗走向光明,他注视着程橙清清楚楚地说:“橙子,你还有我,让我照顾你吧!让那些痛苦见鬼去吧,好不好!我也不怕你,我爱你!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有多心痛吗,我真想授课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我找了你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管你答不答应,这一次,我绝不放开你,我真的不想再行尸走肉一样的生活了,橙子,你能答应我吗?”
  萧安直视着程橙的眼睛不容她有丝毫地逃避,震惊下的程橙居然没注意到萧安已经抓住了自己的手,离自己那么近,已经不到一拳的距离。
  “不能答应他!”居然是医生——程橙的主治医生。看来他是真的要带程橙离开。医生走上前,一把扯开紧握着的我。口气是不容反对地强硬:“快给小姐收拾一下,我要待她离开!”
  “不行!”这次是萧安,“你凭什么带走她,你有什么权利!”萧安怒吼着。
  “小子!不,我知道你,萧总!哼我没权利,难道你有权利!我告诉你不管你是什么总,到了我这里除非是病人不然休想碍我的事儿!”说着就开始收拾起行李来。
  萧安慌了,他知道这医生是程橙家所开医院的院长,也是程谦的好友,热闹了他似乎并不好,但是他决不能让程橙跟他离开。如果这样他要见程橙可就难了,这裘院长是出了名的倔脾气,专横、霸道。
  所以他决定找寻另外的突破口,他看了看此时冷漠地看着一切的程橙,咽了咽口水,准备豁出去了,即使拉着程橙。
  “裘院长,你怎么这么霸道,难道这是你家。什么人都应该听你的?你难道在给病人治病的时候都没询问过病人就开始开药打针了吗?哈哈,这也太厉害了吧!您到说说在您手中活着走出你们医院的有多少呀!”
  “每个都是活……”说道这裘院长才醒悟自己被萧安骂了,骂他不讲道理,不问一下别人就擅自做主。他看了看萧安,恼怒地瞪了一眼,再走向程橙,问道:“您父亲已经同意了让你我家,让我好好照顾你!裘伯伯一切都是为了你……跟裘伯伯去吧!”说这些话的时候,裘院长有着平时没有的慈祥,温和。似乎之前那个来势汹汹的人根本是另有其人。
  “好!”程橙爽朗地答道,这让裘院长脸上露出笑意,也让萧安抱紧了头,像被判了死刑一样,但是很快他又像被大赦的犯人,喜不自禁。
  程橙接着说:“萧安,我跟你走!”

  佳人,心殇

  喜悦总是短暂的,而后是长长久久的阴霾。萧安的心情就是这样,喜悦总是和他捉迷藏让他总有一种失落感,失落感像这冬日的天气。重重的、沉沉的。
  这个世界上他能读懂所有与他有过接触的人,即使伪装得再好也逃不过他的双眼。人的伪装有很多种,最好的伪装就是不伪装。可是有人却偏要给自己蒙上一层面纱,让人一眼就看穿,洞明她心灵的每一个角落。
  下雪了。今年的初雪。白白地,飘飘洒洒地降临人间。然后又不留痕迹地离开。
  这里是萧安在年前买下的私人别墅,本来没有报希望有一天会住进来的,可是女主人到了,一切都比他想像的发展得快得多。
  “睡了吗?”
  “睡了!”管家勾着身子回答,言语不重不轻恰到好处,“您也早些休息吧!”说完退了回去。
  房间很大,太空当了。和这冰冷的季节一样,让人感觉不到温暖。即使开了暖气。
  烟,熄了又点,点了又熄。这一个月来,萧安身体周围都是烟雾缭绕,脸色也阴暗了不少,像被烟熏出来的。那天程橙答应他的要求,然后和他约法三章:程橙到他家住,主要是养病所以必须清净,这是第一条。第二、除了奶妈她什么人也不想见,当然也就包括萧安。第三、这只是借住,所以程橙预付了钞票,把他们的界限画得很开。第四、寻找路帧,没有说原因,只是叫找。
  萧安拈掉烟,一缕青烟被雪风打散。雪下得更大了,看来明天应该是个晴天。
  关掉灯,萧安把沙发上的数码相机接到电视上。很多,在电视的屏幕上就出了程橙的身影。应萧安的要求,管家每天都要把程橙在户外活动的画面拍下来,当然这是秘密进行的。其实萧安的想法很简单,他不是有心的偷窥。只是希望多了解她,想要知道她在做什么,想要看到她的脸,可是这么简单的愿望对他来说都是那么奢侈。这一切的奢侈都源自他说的那句——好,我答应你的要求!
  画面上课看出程橙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身体也可以自由活动了。一个仆人在和一只小狗嬉戏,而程橙只是抱胸站着,长长的披肩、裙摆在寒风中飘荡,脸朝着南门,目光却飘向很远的地方。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孤傲、与世独立。
  萧安静静地看着,眼泪也悄悄地润湿脸颊。那不是孤傲、不是与世独立,是沉重的伤痛还有期盼使她更加裹紧了自己,似乎在告诉人们,无论什么都不能击败她,而事实却是,她已经被击退了,她这样做只是在做防守罢了,虚弱地对抗着,疲惫的反击着。
  终于没能压住自己的情绪,萧安泣不成声。心碎了、痛了,却又无能为力。每天像贼一样地进出自己的家门,像罪犯一样地在办公室坐立不安,像饥饿的人等待食物一样地期盼夜晚的到来。可是有什么用,每次都故意避开,自己也胆怯得不敢向前一步。萧安心理很清楚,只要他一开口,程橙就会马上离开。而且他能想象程橙是怎样决绝的脸。现在的程橙大变样,变得对人温和平静没有一点任性却经不起一点点刺激。
  其实,程橙何曾任性过,只是发泄罢了,那是一种信号罢了。有些事,只有正在承受的人或经历过的人才懂。
  再过两天就是就是程橙离开的日子了,挽留的话就在口中,却就是没勇气说出。今晚注定又失眠了。
  电视画面闪动着,痴心的人含着热泪,陷入沙发中。
  冬日的阳光打在身上好温暖,雪停了,大地白茫茫一片。
  奶妈在阳光的照耀下快速地奔跑着,虽有些滑稽但是透露在她脸上的激动还是让她义无反顾地用她垂老的身体奔跑着。
  程橙难掩激动地展开信,信中寥寥几字:安好。养好病,别回家!
  合上信,刚才的激动的情绪减了大半,多的那部分是失望,还有些抱怨:怎么能就几个字呢?也不说说为什么离开!还有这根本算不上是信,只能说是一张纸条。
  心中突起疑惑的程橙问道:“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是家里的仆人送来的。”
  “哦?”程橙还是疑惑,她随即仔细地查看信封,一切正常。放好信,程橙沉声道:“我们就在这儿等路帧回来吧!”
  “可是……”奶妈有些不愿意,因为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方,她觉得不自在,总觉得还是那柳雨路的古堡强。
  程橙笑了笑,没在说话。
  直到仆人端来可口的早点,程橙才开口:“吃早餐了!”
  “小姐!”奶妈有些无奈。
  “今天就不用陪我了,回去看看吧!”程橙挖了一勺蒸鸡蛋放到奶妈碗里,就像以前路帧挖给她一样。见奶妈始终没动筷子,程橙抓起奶妈的手把勺子放入手中,“别愁眉苦脸了,我的好奶妈,吃饭吧!”
  奶妈笑了,这是小姐吗?她觉得有点恍惚。那个挑食耍性子,内心脆弱的小姐还依稀在眼前,如今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一个真的是小姐?她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奶妈扒着饭,眼睛一刻不离地在程橙身上打转。
  饭后,程橙写了回信,交给奶妈。
  信中说:我不怪你不告而别,我只希望你快些回来。一如这冬日需要阳光一样,奶妈还有其他人都需要你。照顾好自己,等你!
  信中也隐掉了发病时的痛苦还有那些绝望的念头,她只希望远方的路帧不要替她担心,平平安安地回到她身边,她需要他。
  夜深了,装饰灯投下暗暗的光,房间里有着淡淡的纸张燃尽的味道。一切都诡异得如同恐怖电影里的情节,一个忧伤的鬼,挣扎在喜悦与痛苦的窘境中,难以摆脱。

  攻心之痛(一)

  窗棂挂满晶莹的雪晶,窗外又开始下雪了,那些雪花洋洋洒洒地从天的那一头走来,带着它们完美的舞姿。也许它们每一朵、每一片都是为了这世上的每一个人,给他们带去欢乐。
  可是萧安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的快乐,他心里苦恼极了。他在心里呐喊着:爱一个人怎么这么痛苦,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一个人,为什么要让我如此的不堪!橙子呀,橙子,你可知道我的心呀!如果你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那,我所做的……又有什么意义!从来没有什么可以让我不折手段,从来没有什么让我心有不甘,从来没有什么能比爱你让我觉得无能为力,难道我错了吗?还是……我做的还不够?爱得不够?
  在痛苦中,再干一杯;在想念中,再拥抱一回;在崩溃中与你缠绵……这是一首很老的歌,在萧安被酒精充斥的大脑中一遍遍回响,仿佛是为了配合那些黑夜里静静飘落的雪花,是那样的和谐、又是那样的绝望。
  天总算亮了,一夜的宿醉让进入公司的萧安头疼得厉害,面色也苍白得骇人。已经进入办公室很久了,萧安没有开电脑,没有看文件,没有接电话,只是用手撑着额头,紧闭着双眼,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也不动,就那样像雕像一样坐在那儿。秘书已经在门外等了很久了,手里抱着厚厚的一摞文件,但是一直不敢敲门,因为她似乎听到了哭声,这让她手脚发麻害怕一个不小心,就触碰了别人的禁地。
  可是待她要离开的时候,里面却传来的声音:“进来吧!”萧安花了很长的时间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才想起那个每天早上都会来给他汇报工作的陈秘书。
  陈秘书没想到萧安会知道自己就在门外,一时间有些踟蹰,但还是装着胆子推开了门。
  室内萧安已经恢复了平日威严的模样,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陈秘书吞了口唾沫,镇定地把文件放到办公桌上。然后也不多说,就要出去。
  “去帮我订束花,”萧安叫住陈秘书,一直低垂的头也抬了起来,扬起手把手中的纸条交给秘书,“这是地址。”
  “还有……”萧安转动椅背让自己背对秘书,“送花的人是……路帧。”
  “……哦是!”陈秘书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地址,心中不免为这个老板难过。陈秘书本想关心一下这个落寞的老板,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她不是怕闲言碎语,只怕自己的话加剧那人的悲哀。
  秘书走后,萧安坐在椅子上发呆,口中时而喃道:“她应该会高兴吧!一定会的!”
  是的,程橙很高兴。她高兴路帧离自己这么远还能送花给自己,还这么关心自己!这让她一天的心情都很好,就像那照在雪地上的阳光,既跳跃又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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