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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糖-乐木敏-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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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后,你不能再欺负同龄的孩子,不能再说脏话骂人,你是女孩子,是要嫁人的。”叶静秋笑着说,“这么凶,以后谁敢娶你。”

    “嫁不出去就不嫁了,赖着你一辈子。”唐惜拼命压住涌上来的难受,哽咽着说。

    她用力地留,却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做到的。

    “我们回去吧。”叶静秋靠着轮椅,闭着眼睛轻声说,不知道她的话到底是说回医院病房,还是回双城。

    唐惜不去询问,还是肯定地回答,“好,我们回去。”

    唐惜晚上在医院陪床,临睡前,叶静秋却说唐惜新买的睡衣不舒服,让唐惜再去买一件。唐惜已经换了衣服,她耐着性子劝着叶静秋,“我们换着穿,明天我再去买。”

    “我瘦了,穿不上你的衣服。”叶静秋执意要求,“你现在去吧,时间还早,楼下还没关门。”

    “好。”唐惜无奈,只得又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在唐惜要走的时候,叶静秋又突然叫住她,“唐惜,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儿,这辈子做了我的女儿,很抱歉。”她手拉住唐惜的手,用力地紧了紧,舍不得地握了握,又放开,眼睛痴痴地望着女儿。

    唐惜嬉皮笑脸地看着她,她理所应当地接话,“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

    那晚上唐惜百般周折才回到医院病房,却看到吊在浴室的叶静秋。

    “她一直自责那晚上的离开,自责没有察觉到叶静秋的情绪低落,自责没有及时赶回来。”关翌年欣赏着,隔着桌子的对面男人的痛苦表情,慢声说,“她反复想叶静秋为什么要自杀,是不愿给她添麻烦,还是想起了什么不愿回首的过去事情。”

    “你说什么事情呢?”关翌年笑着,残忍地反问程绍祖。

    “她清醒过来了?”程绍祖眉头皱着,他握着酒杯的手抖了抖,里面的酒险些撒出来。他猜测到唐惜应该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情,只以为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因为他从没想过,疯癫的叶静秋会清醒过来。

    关翌年点头,“她清醒过来,只记得部分过去的事情,比如……”关翌年顿了顿补充,“比如你父亲是如何抛弃她、你母亲是如何一边做她朋友一边算计她、你外公是怎么吞了她家的宅基地和父母的坟墓。”

    “却没记得唐惜的父亲是谁,和是谁把她逼疯的。”关翌年停顿住,眼睛看着程绍祖。

    “逼疯唐惜妈妈的是我舅舅……”程绍祖迟缓地猜测。

    关翌年哈哈笑,“都说物以类聚,你家人果然验证了这个成语的正确用法。抢了叶静秋的爱人、吞了她家的基业,这些还不够,非要把她折磨疯把她赶出双城。叶静秋估计是想起来了,那份过去的疼痛,就算疼爱唐惜也不能挽留住她对人生的失望,所以她自杀了,把所有的疼痛和遗憾,都留给了唐惜。”

    唐惜刚去兴安当铺时候,整日浑浑噩噩的,她不会照顾人更没有心思去照顾人,不是砸了东西就是把饭菜做得好吃,带着关翌年出去,甚至会忘记带他回来。关太太看她这样,哀叹一声,“如果你打算余生都这样过,就离开吧,没人能帮得了你。”

    唐惜在那个晚上,在被子里蒙头大哭,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她妈妈死了,程绍祖不要她了,她一无是处又一无所有。

    人与人是有缘分的,四十从小在兴安当铺长大,她面冷心也冷,对谁都是爱答不理的,却唯独愿意和唐惜说话。关翌年最初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给他安排这样一个毫无经验的人,他问过关太太,关太太只说,“虽然她现在什么都不会,可以后,她什么都会。”

    是的,唐惜什么都会了。

    用三年时间,为了照顾关翌年,她学会烹饪和按摩,对他的日常生活越来越上手;用了三年时间,她完成七年的学习内容,拿到了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和毕业证;用了三年时间,她苦练擒拿术。

    唐惜什么都学会了,因为她要报仇。

    “支撑她的只有报仇,因为除了这个,她再找不到继续生命的意义。”关翌年憎恨地看着程绍祖,突然哈哈笑,“你现在的表情,是不是在表示后悔带她回来,招惹了一个□□烦?”

    程绍祖猜测她过得艰辛却不知道是这样的,他微低着头,声音低低沉沉的,“我后悔的是,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没有陪在她身边。后悔的是,等她来找我,却没有去找她。”

    “你的确该后悔。”关翌年淡声说,“因为你错了一次就再也没有机会,在她最困难时候,陪着她的是我,你说我会把康复的唐惜还给你,再让你伤一次吗?”

    “你说的未必有效。”程绍祖爽声笑,“她现在是我的妻子。”

    “哦,是吗?”关翌年不紧不慢地提醒他,“程先生估计是忘记唐惜是在什么情况下嫁给你的,她会嫁给仇人的儿子吗?除了利用和复仇还有什么?难道是因为爱?真是荒唐。”

    关翌年看程绍祖瞬间苍白的表情,他趁势追击,“而且,唐惜曾承诺,她的余生是属于我的。”

    “如果有一天,唐惜要走,你用什么挽留她?是上辈恩怨还是三年前无情的抛弃?程绍祖,你早就失去了比赛资格。”

    关翌年承认他造假了,可程绍祖灰败的表情,让他很舒爽。

    属于程绍祖的手机在叫,程绍祖撑着沉重的头,慢慢地接起来。打电话的是五婶,五婶急忙地说,“老太太今天一直不肯吃不肯睡,一直叫表少爷的名字。”

    “我晚些去看她。”突然知道太多事情,让程绍祖无所适从,敷衍着说。

    五嫂又说,“老太太从早上就一直念叨着兰花,表少爷来的时候记得帮老太太带花。”

    “兰花?”程绍祖重复这个品种,太姥姥一向不喜欢花草,怎么突然念叨起兰花的名字。

    五嫂同样奇怪,“老太太有轻微的花粉过敏,不知道今天怎么想起来,可能是太长时间没见着,新鲜。”

    挂了电话,程绍祖总觉得有哪里是不对的,可他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恰好,四十打电话到关翌年的手机,“手链是被人在去往北市的路上捡到的。”

    “你现在在北市?”关翌年问,“我过去。”

    “我不在北市市区内,正沿着公路寻找是不是有更多的痕迹。”四十没有捂住手机,对旁边的人说,“前面那个什么花村,派两个人下去看,我们去其他地方。”

    兰花!

    几分钟前才听到过的词语,突兀地冲进程绍祖的大脑里。

    程绍祖用猎豹的速度冲过来,不顾关翌年的惊讶,他把手机夺过来,嘶吼着对四十确认,“兰花村?是兰花村吗?”

    四十被程绍祖突然高分贝的声音震得耳朵一阵懵,她不满地腹诽程绍祖:平时挺淡定一个人,遇事就这样不冷静动不动就大吼大叫的。四十问旁边的人,“兰花村离这里多远?”

    “二十公里。”旁边的人回答。

    四十把原话重复给程绍祖,疑惑地问他,“兰花村怎么了?”

    “唐惜可能在那里。”程绍祖无法解释自己的大胆的猜测,只是直觉,太姥姥不会偶然地反复提兰花。

    四十半信半疑地听了,“哦,我尽量现在过去。”

    “不是尽量,是必须。”程绍祖把手机递给关翌年,甩着手臂往门外跑,不管别人相信有否,他都该去找,而不是在这里坐着等着。

    就像就算唐惜回来是因为恨他和他的家人,就算唐惜回来时候就打算好离开,他还是想她好好的。

    四十这边听着嘟嘟的手机,她嘟嘟囔囔,“要不是看在唐惜的份上,我才不会听你的话。”心里不满还是对人吩咐,“你们几个去这几个地点,你们两个和我去兰花村,速度快一些。”

    在距离兰花村只剩下不到十公里路程时,四十再次接到电话通知,是派出去探路的下属打来的,“在公路上发现一辆车子,是双城的车牌号。”

 第六十六天

    唐惜瞪大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带着腥味的血液顺着那人的头流下来,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唐惜弯腰,伸出手试了试那人的鼻息,已经没有。

    女人手里握着砖头,她没有害怕反而是笑着,“是他要打我,是他毁了我一生,是他活该。”

    外面有大大小小的说话声音,在调侃,“老五这新娶的媳妇漂亮,来年肯定能抱大胖小子,我看女人能生。”

    唐惜拉住那个还要往地上男人头上拍砖的女人,把她拽在门边,压低声音警告,“你想被他们发现,然后弄死在这里,给这个男人陪葬吗?”

    女人低着头,手上沾着血的砖头,吧嗒掉在地上。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交头接耳地讨论,“这是什么声音,怎么听着东西掉下来了。”

    另外的人笑话这人的疑心,“那个女人被捆了后就老实多了,估计知道是逃不掉就认命了。再说就算她想逃,她逃得了吗?我们这里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突然有个人跌跌撞撞地跑来,站在门口,慌慌张张地喊,“快快,砖窑厂有人跑了。”

    “快来人快来人。”没人再有功夫聊天,各家各户吵吵嚷嚷的全部出动,年女老少拿着棍棒往外跑。

    唐惜拉着女人的手臂,听着动静,判断着时机,“我们走。”

    女人已经没有砸人时候的狠劲,浑身颤抖,被唐惜一拉就一个趔趄,半梦半醒地问,“走?去哪里?”

    “离开这里。”唐惜拽着女人,趁着混乱往外跑。

    村子的人大多朝着砖窑厂跑去,去追那两个逃跑的人,只剩下几个妇孺和幼儿,拎着根竹棍作势要打唐惜。唐惜几脚就踹翻过去,她肚子疼痛鞋子早已经脱了不知道扔去哪里,穿着袜子往外跑,这是她离开的唯一机会。

    “新媳妇跑了,新媳妇跑了。”有人站在路口大声喊叫,原来从砖窑厂跑出来的那两个人,和唐惜是同一个方向是往村子口的那辆车子跑,就和追击的村民撞在一起。

    跟着唐惜跑的那个女人吓得浑身颤抖,跌跌撞撞地摔了两跤。唐惜已经跑出去五米左右,看到那个女人跌在地上,眼看着那些人抡着棍子已经冲过来,唐惜咬牙又折回来,拉着女人继续跑。

    “你走吧,我跑不动了。”女人半个身子伏在唐惜身上,哭着说。

    唐惜又累又痛,她怒声骂这没出息的女人,“你知道这些年你为什么跑不出去吗?因为你怕死,怕被他们打,可现在你没有其他选择,你杀了人,被他们捉到就是死。”唐惜咬牙忍着,“拿出死之前的最后力气,跑,跑得了最好,跑不了也只是死,没什么损失。”

    这话还是有些用的,女人抖着腿,不再完全依靠唐惜,能勉强着往前跑。

    追砖窑厂的人,和追唐惜他们的人,汇成一团。

    因为唐惜和梁笛声汇在了一起。

    唐惜再看到梁笛声,同样是脏兮兮的脸,她喜极而泣,哭得像个孩子,“你没死?”

    劫难之后的梁笛声,竟然生动活泼了不少,轻呸她一声,“我说帮你找李二奎,就是要帮你找。”他笑着扯了扯旁边吓得失了魂魄的人,的确是李二奎。

    “你还跑得动吗?”唐惜随便抹了下脸,狼狈地笑着问梁笛声。

    梁笛声肯定地点头,“我还没娶妻没给我爸养老,怎么能和一帮傻子呆在一起,这是对我智商的侮辱。”

    “好,我们一起跑。”唐惜和梁笛声,带着另外两个人往村口的公路上跑。

    可他们四个,怎么跑得过将近两百人。

    在距离公路还有百十米时,唐惜和梁笛声等四个人,被人追上,围在中间。

    唐惜的小腹疼得越发厉害,这股疼痛像是一张手在她腹部里扭着拧着,她腰酸着使不上半分力气。

    梁笛声察觉到她的异常,“你不舒服?”

    “可能是要例假。”唐惜的例假推后了好几天,却在这时候要来了。

    “必须把他们带回去,不能让他们跑出去。”为首的男人说,“不管死的还是活的,都要带回去。”

    那些人蜂拥着跑上来,喊叫声在这夜里,热闹极了。听在唐惜耳中却噪音得厉害,她开始有幻觉,觉得有熟悉的声音,像是四十的,觉得像是程绍祖的,像是叶静秋的。

    唐惜再也忍不住,倒下去,倒下去的时候听到梁笛声声嘶力竭地喊叫声,“唐惜。”

    唐惜觉得浑身酸痛得厉害,她的手脚像是无法动弹一样,僵硬地躺着,没有寒冷的感觉还不错。唐惜昏昏沉沉地睡着,好像被人抱着颠簸着跑,好像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低低沉沉、沙哑的声音,很熟悉的感觉。

    唐惜在梦境里迷茫地转着四处寻找声音的发出地,是谁在说话,他在说什么,为什么她听不清楚。

    “程绍祖。”唐惜分辨出来声音的瞬间,睁开眼睛,她用力喊着那个名字。

    入眼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俊脸的主人距离她极近,呼吸喷在她脸上,一双好看的眼睛带着笑看着她。

    唐惜愣愣地看了两秒钟,偏开头。

    “你那是什么眼神。”梁笛声不满地抱怨,“看到我很失望?”

    “没有。”唐惜把被子往上拉一些盖住自己,墙壁全部是白色的,连她身上的衣服都是白色的条纹。

    梁笛声凑近,明知故问,“你以为睁开眼看到的是谁?程绍祖?”他看唐惜黯淡的眼神,继续添油加醋,“这里是北市的医院,他在双城好好的当他的老总,哪有功夫管你。”

    “别离我这么近。”唐惜有些心烦气躁地伸手推梁笛声的脸,颇为暴躁,“我呼吸不过来了。”

    梁笛声顺势拉住她的手,用三根手指搭在唐惜的手腕处。

    唐惜挣扎着缩回手,“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醒了就可以出院。”梁笛声低头沉思片刻,抬头看着唐惜,不知何含义地笑了笑,“你怀孕了。”

    “……”唐惜怔愣,她怒声训梁笛声,“摸一下就能摸出来,少胡说八道。”

    “我爸以前是中医,讲究的望闻问切,我以前跟着学过。”梁笛声看唐惜,笑着建议,“医院还没有检查出来,趁着程绍祖还不知道,不如你把孩子做掉吧。”

    “我为什么要做掉?”唐惜防备地看着他。

    梁笛声低头凑过来,反问,“你为什么不做掉?”

    “我……”唐惜被问得噎住,是啊,她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孩子,她费心思地寻找借口,“你只是摸了一下,并不准确,说不定根本没有孩子。”

    “如果有孩子呢?我说万一。”梁笛声不肯放过她,逼着追问,“你想生下来吗?这是程绍祖的孩子,是孔家的外孙……”

    “我不知道。”唐惜被问得眼睛直直地看着头顶的屋顶,如果真的有孩子,她要生下来吗?

    梁笛声到底心疼她,想她刚醒来又在那个鬼地方折腾了两天,自责不该这样逼问。缓了缓语气,又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程绍祖来了,帮你去认领物品,等会就过来。”

    唐惜闭着眼睛,似有若无地叹口气,她的感觉是准确的,他的确来了。

    “李二奎你打算怎么处理?”

    唐惜想了想,“帮他找一处地方先住下来,不能让他再离开。”稍微停顿,唐惜又补充,“不要让程绍祖看到他。”

    “可以。”梁笛声转头看到站在门口犹豫的女人,他对那人点了点头,起身起来。

    唐惜撑着腰坐起来,站在门口的人跑过来,帮她坐起来。

    “我叫范真真。”女人在凳子上坐下来,“老五没有救过来,我杀了他。”

    “你是因为我才砸他的。”那晚上事情发生得突然,老五站在门口看着唐惜和范真真,他醉茫茫地晃悠悠地走过来,不耐烦地推开范真真,逼着唐惜往床的位置走。一走一退间,老五看到唐惜手里的手机,夺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反身却对范真真拳打脚踢。唐惜冲上去踹老五,被他制止住往床上推,范真真就是在这时候拎起门后垫脚的砖头。

    范真真似乎不担心刑法,脸上是坦然的笑,她长得不错,“我是来感谢你的,如果不是你,我一辈子可能都走不出来。我问过刘警官,他说我这是正当防卫,判不了太久,等从牢里出来,我就能回家了。”

    “我也要谢谢你。”唐惜真诚地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也跑不出来。”

    “不会的,你有爱的人,一定会想尽办法出来的。”范真真说,“我相信,我男朋友应该也是寻找过我的,只是后来放弃了。”

    唐惜不自然地说,“对不起,我骗了你,梁笛声并不是我……”

    “不是你丈夫对吗?”范真真粗糙的脸上带着调皮的笑容,她挤眉弄眼地揶揄唐惜,“程先生才是你丈夫,我们被救出来被送到北市的医院,你先生已经等在这里。可能你不记得,你清醒过段时间,不肯让别人触碰你,只肯让他抱你。”

    “啊?”饶是厚脸皮的唐惜,也是不好意思,“我是这样的吗?我不记得了,真丢人。”

    范真真笑着摇头,“我看程先生十分受用,连医院的担架床都不肯用,一路抱着你又是检查又是送进病房,你昏睡的时间,他是寸步不离的。”

    “可惜我不知道。”没有看到程绍祖紧张的表情,原来那些并不是她的梦,而是真的发生过,手里紧紧拽着的是程绍祖的衣服,一遍遍轻声的安抚是程绍祖真实说过的话。

    “你们还有大把的时间,总会知道的。”范真真说完站起来,她很坦然地指了指病房外,“还有警察等着我,我要走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唐惜无奈地笑,“如果你不说,我可能永远不知道。”梁笛声肯定不会说这些动摇她报复的决心,程绍祖呢,他应该也是不会说的吧。

    “程先生很在乎你,你偶尔也要告诉他,你很在乎他。”范真真嘻嘻笑,“除了告白那天,我男朋友从没说过爱我,我出事那天就是因为这句话和他置气,后来……我就很后悔,为什么一定要计较让他先说出来那句话,而不是我。”

    “比起失去他,一句话我爱你,又算得了什么。”

    唐惜反复想着范真真的这句话。

    三年前,她刚爱上程绍祖时,尚未真正体会到爱情的滋味,就被他冷静的选择给泼了一盆冷水,不见的三年,唐惜对程绍祖是怨怼和憎恨的,同样是思念的,不止一次想,如果当初不那么倔强,就算低下头求他又怎么样。

    在她的生命里,程绍祖是她第一个爱过的男人,是除叶静秋外,她最在乎的人。

    被关在兰花村时,唐惜想的最多的就是程绍祖。

    想他说话的表情,是冷漠的、是疏离的、是不耐烦的,或者是他揉着眉头无可奈何看着她,就算是静静坐着的模样都是好的。想他的怀抱总是火热的,让怕冷的她感受到舒服的温度,她不知不觉中已经眷恋他的温暖。

    她遗憾,如果就这样和程绍祖分开,她是多么不甘,她甚至从没真的说过爱他。

    是,唐惜爱程绍祖,从三年前,爱上时就不曾停止。只是那时候是冲动的猛烈的,享受那种被人搭救的感觉,现在是,想和他就这样下去。

    唐惜的手轻轻地放在还是平平的腹部,如果真如梁笛声判断的,她怀孕了,这会不会是一次重新的选择机会。

    弥补三年前的遗憾,她和程绍祖,是可以有一个圆满结局的。

    唐惜仅剩的的物品已经不多,被一一摊放着放在桌上。白色的帆布单肩包,那个带着划痕的钥匙扣,还有枚可以开合的镜子和一支手霜,另外就是一个粉色封面黑色字体的塑料封皮的本子。

    程绍祖完全收进单肩包里。

    刘贯一靠着桌子半坐着,抽着烟侃侃而谈,“你老婆可真厉害,从一百多个拎着棍子的人眼皮底下跑出来。”

    “事情查的怎么样?”程绍祖把唐惜的包放在旁边,他接过刘贯一递过来的香烟,手上一道痕迹,血迹已经干涸,在他干净的手上,狰狞的痕迹。

    他弯腰用力吸了一口,被香烟呛得弯腰咳嗽,胃要咳出来一样。

    刘贯一帮他拍后背,没轻没重的拍的程绍祖咳得更厉害,刘贯一看程绍祖脸涨成了猪肝色,他讪讪地收回手,咬着烟去旁边倒了杯水递过来,“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等会吃。”程绍祖说着,却没动。

 第六十七天

        刘贯一弹着烟灰,“兰花村是全村参与砖窑厂,有人负责从外地拐骗残疾智障人士回来充当苦力,有人负责引诱年轻的女子回来嫁人生孩子,上下一条心已经运营了十多年,因为地方偏僻又贫困,有眼力见的都不愿搭理那里,放任就导致他们越演越烈。”

    “我对他们的经营模式不感兴趣。”程绍祖不耐烦地打断。

    刘贯一愣头愣脑地哦了一声,“你是想问,你老婆怎么会进那里吧。”刘贯一不满地嘀咕,“我是粗人,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不然我哪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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