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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糖-乐木敏-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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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绍祖晚上没有离开程家,睡在以前的房间,房间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保姆没有那么尽职,被子没有晒过,桌子上一层灰尘,像过去的事情,带着味道被遗忘在角落里。
程绍祖没有了晚上做运动的习惯,他不控制饮食,身材变得发福。躺在床上,宾客名册上的名字再次映入脑袋里,梁笛声,和唐惜同时消失的梁笛声。
程绍祖的睡眠变得不好,整夜噩梦连连,一会是有个看不清脸的女人在对他笑,一会是个哇哇叫的孩子,后来是一张纸,纸上几个字:孩子已经打掉,两清……
后来只有吭哧吭哧的沉重呼吸声,是属于他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呼吸不过来了。
房子里有砰砰砸东西的声音,程绍祖披上深灰色的棉外套跑去孔文莲的房间。
孔文莲坐在地上,发出声音的是她的拐杖,地上落了一片,打翻的杯子,散落在地上的药丸,孔文莲伏在地上痛声哭,“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我为什么没有死?你来啊,你杀了我啊。”
程绍祖默不作声,走过去搀扶孔文莲起来。
孔文莲在气头上,挥着手里的拐杖,扫过程绍祖的额角,滑出一道痕迹,血珠随着渗出来,从额角到颧骨位置,在他脸上,凄然的痕迹。
“你和她是一伙的,她是你找回来的,是你害死你爸,还有你外公和舅舅,畜生没良心的东西……”孔文莲骂骂咧咧地叫着。
程绍祖仍旧走过去搀扶住她,把她放在床上,把掉在地上的拐杖,靠着桌子立着,“要喝水?”他出去倒了杯水,端进来。
孔文莲颤颤巍巍地拿起,朝着程绍祖身上泼过去,“她走了你怎么不走,你不是爱她吗?她只是利用你,完成了报复她就走了,跟着梁笛声走了,你对她来说是个没用的人。她好毒的心,连你未出世的孩子都不肯留下,她怎么这么心狠。”
程绍祖拿着空着的杯子,出去又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孔文莲满脸泪痕地看着他,没再把水泼向他,啊啊地哭出来。
这也是五年来,她的常态,半疯半癫。
次日,程绍祖从程家直接去酒会场地,被主管又是一顿说,说得极为难听和严重。
等同事散开,萧红跑过来,伸手要碰他额头位置,“你头怎么了?”
“磕伤。”程绍祖头往后躲,闪开同事的手,如果说五年,程绍祖最大的改变,就是他从冷清又倨傲的寡言,到现在有问必答的改变。
程绍祖没了锐利锋芒,他变得平庸,能忍受别人的责骂,能忍受别人繁琐的询问,能忍受很多他以前做不到的事情。因为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男人。
“消毒没有?怎么不贴个创可贴。”萧红说着跑开去拿了备用创可贴过来,揭开小心翼翼地贴在程绍祖头上。
萧红模样普通,脸圆脸上有雀斑眼睛不大,戴着眼镜眼皮肿着,她个头不太高,踮着脚对着程绍祖的额头吹了吹气,“很快就好了,别沾水就不会留疤。”
“同事叫你。”程绍祖不防备萧红的突然靠近,他吃了一惊,反应过来赶快退开。
萧红好笑地看着他的反应,“酒会结束你先别走,我找你有事情。”
“什么事情?”其他同事已经各就各位,距离慈善酒会开始只有半个小时。
萧红娇嗔地看他,“下班告诉你。”
这是一场慈善酒会,聚集了双城和望市的权贵新富们,酒会开始前有个小的拍卖会,各自拿出些多余的物件用品,重新被标价,然后意思意思地再次换主人,重新贴上标签,不知什么时候又会被拿出来再经历一次。
有钱人的游戏,程绍祖以前玩过,现在他站在拍卖会的门外,充当了临时的安保人员。
“清朝青花瓷瓷瓶,起价五万。”里面是主持人的说话声音。
程绍祖朝着拍卖台子上花瓶看,均匀细致的轮廓,出自景德镇,程绍祖认得,因为他曾经有过一个。
“五万五……”
“六万……”
“七万……”
喊价的声音此起彼伏,这些人还算有眼光,“七万一次,七万两次,没有其他出价更高的,这个花瓶就归……”
主持人话还没说完,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十万。”
“十万一次,十万两次,十万三次,成交。”一声沉闷的声响,这个花瓶重新有了归属权。
程绍祖往那群人中看过去,只看到一个挽着头发的女人的背影,她偏头在和旁边的人说话,手挡着脸,几乎贴在那人身上,旁边的人一脸无可奈何宠溺的笑。
拍卖会散场,客人陆陆续续从里面出来,程绍祖的功效就要发挥出来,“酒会场地在十楼。”一遍遍的重复着提醒尊贵的客人们。
“还好你帮忙抬价,不然价格就太低了。”女人的说话声音。
男人说,“你来就是为了花瓶,为什么又要抬价格。”
“这个花瓶很好,那么低的价格,很吃亏。”女人的声音轻快娇俏,“用高价买来我才喜欢。”
“酒会场地在十楼。”程绍祖微微弯腰,做出伸手请的姿势,再次重复。
女人走在右边,男人走得位置靠近程绍祖,他长腿迈过去却偏头回来看。
程绍祖同样看到那个人,是梁笛声,他西装在身戴着副无框眼镜,是成功人士该有的样子,程绍祖却穿着统一的工作服,站在门口。
他们的位置像是颠倒过来,以前被人簇拥着的是他,现在换他穿着工作服寒酸地目送他……们。
走在梁笛声旁边的人没有察觉到梁笛声的短暂驻足,她一身大红色的蕾丝长裙,衬得身材玲珑,挽着梁笛声的手臂,同步伐离开。
人散去,程绍祖的工作完成,转去十楼。
第七十八天
唐惜是在酒会进展到一半时发现戒指不见的,梁笛声要帮忙去找,唐惜摇头,“可能是落在拍卖的房间,你去应酬,我自己可以。”
“找到或者找不到,回来告诉我,我在这里等你。”梁笛声不放心地说。
唐惜一路找去拍卖的房间,地毯上并没有戒指,可房门却是锁着的。
唐惜找刚好路过的服务员,“我的戒指可能掉在里面,可以帮忙把门打开吗?”
服务员摇头,“钥匙在活动承办公司工作人手里,你去找他们。”
“请问是哪个公司承办的呢?”唐惜着急地问。
服务员带唐惜去找工作人员,接待她的是萧红,萧红听到后说,“我陪你去看看。”
“谢谢。”唐惜道谢。
在房间里寻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那个简单样式的金属光圈,唐惜有些失望。
萧红关切地问,“戒指什么样子?我帮你问问其他同事有没有见到。”
“结婚戒指,铂金,上面只有三条波纹,戒指背面有字母。”唐惜描述那枚戒指。
萧红微笑着,“原来是结婚戒指,您不要担心,我们一定帮你找到。”
萧红带着唐惜去找其他同事询问,最后一个她说,“程绍祖呢?”
“可能去抽烟了。”同事说。
唐惜入赘冰窟。
萧红请唐惜走,“刚才是他最后一个离开,可能会见到。”
“你同事叫什么名字?”
“程绍祖。”萧红看唐惜的脸色,“你认识他?”
“他任职什么职位?”
萧红更加疑惑,却不能摆出不悦的表情,“电工维修。”
萧红走进楼梯间,她声音轻快,“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程绍祖的声音淡淡的,“找我什么事情?”
“你有没有见一位女客人的戒指,铂金,是一枚结婚戒指。”
“没有。”程绍祖很平静地说。
“哦,那我给客人说说。”萧红又说,“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酒会还没散,被主管发现,又要说你。”
“嗯。”程绍祖应答着。
萧红出来把话复述给唐惜听,唐惜说,“已经离婚,戒指本就不该留着,丢了就丢了。”
萧红疑惑唐惜前后态度极大的反差,询问过没其他事情就回到岗位去了。
程绍祖坐在楼梯台阶上,手臂伸长放在膝盖上,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惜穿着高跟鞋噔噔走进去,安全通道的灯应声响起,她穿着紧身衣裙婀娜多姿地站在那里,看着那个落魄寂寞的男人,他头发长长了,他脸庞上有未刮干净的胡渣,还是以前的面庞却变了味道。
程绍祖抬头,眼神空洞地看着她,或者根本没看到她。
“我的戒指呢?”唐惜张口说。
程绍祖把手指间燃烧过半的香烟抖落,他看着自己脚上便宜的皮鞋,鞋子穿得次数多已经有些变形,他想起来孔文莲以前总说落程青山,说他穿破旧的鞋子衣服,原来真的是很丢人。
“我的戒指,还给我。”唐惜又说。
程绍祖把烟丢下,抬脚踩灭,“没有见到。”
“我说,把戒指还给我。”唐惜再次说。
“已经离婚,戒指还留着做什么。”程绍祖低着头嗤嗤笑,肩膀抖动却显得孤寂。
“戒指送给我的,就是我的。”唐惜说。
“我这里没有,你去其他地方找吧。”程绍祖站起来走下台阶。
唐惜踩着鞋子朝着他走过去,拽住他西装外套的衣襟,她凑过去,手在他上衣口袋里摸索,左边没有找右边,右边没有找裤兜……
程绍祖低头看着她乌黑的发顶,鼻端闻着她身上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一双柔若无骨的手在他身上乱摸,她比五年前更瘦在他眼前晃动,他却再没有拥她入怀的想法,没有任何身为男人该有的冲动,感到的只是心累。
唐惜在程绍祖右边口袋里摸到戒指,她满意地拿在手心里,得意地冲程绍祖笑,“我说了,这是我的。”
外面有人试探地叫,“唐小姐你在里面吗?梁先生不放心您,让我来帮忙找戒指。”
唐惜像是正要说什么,被人打扰突然忘记了,“戒指已经找到。”跟着那人走了。
程绍祖靠着墙站了会才走出去,身影疲惫孤单,往人影憧憧的地方走。
唐惜回到热闹的中心,梁笛声正着急等她,“怎么去这么久?”
“遇到熟人,说了会儿话。”唐惜轻轻笑着说。
“程绍祖?”
“你看到他了?”
“他变化太大,一下子没有认出来。”
“有吗?”唐惜还是笑,“我怎么没有发现。”
“是你没变,一样花痴他的长相。”梁笛声不屑地说,音乐响起,他对唐惜做出邀请的姿势,“唐小姐,能不能暂时忘记程绍祖,陪我跳一支舞。”
“为什么呀?”唐惜笑着说,“我总是忘记,有一件事情,刚才忘记告诉他了。”
梁笛声无奈地叹口气,“王董一直问我是否有妻子或者女朋友,执意要把外甥女介绍给我,请你做出是我女朋友的样子,帮我摆脱麻烦。”
“只能跳一支舞。”唐惜再次确定。
“是程绍祖工作的公司承办的酒会,他会守到最后,不会跑的。”
唐惜这才不四处张望,专心陪梁笛声跳舞。
这件事情,她一定要告诉他,不能再忘记了。
萧红看到程绍祖站在酒杯桌旁在整理,她走过去,扛他肩膀,“你明天有事情吗?”
“怎么了?”程绍祖问。
萧红说,“我父母一直催促我找男朋友,我暂时没有遇到合适的又不想他们失望。”萧红脸颊红彤彤的,“你能假装我男朋友吗?骗骗他们,不是真的。”
“我明天有事情。”程绍祖说。
萧红探头看他的表情,“很要紧吗?他们会呆几天,后天也可以的。”
“可能没时间。”程绍祖现在习惯不把话说死,会稍微顾忌别人的感受。
听到这样的答案,萧红已经满意,她乐滋滋地点头,“就这么说定,时间和地点我再告诉你。”她激动地用手扇着发烫的脸颊,频频偏头去看程绍祖,喜欢又满足。
两个人站着不说话有些尴尬,萧红指着舞池里的人,“你看,刚才丢戒指的那位小姐,她跳起来很漂亮。”
“嗯。”程绍祖看了眼那个翩翩起舞的女人,还有她身旁带着她舞动的那个和她相配的男人,他低下头漫不经心地应答。
每个女人都有试探的喜好,萧红故意问他,“那位小姐挺漂亮的,对吗?”
“一般。”程绍祖说。
萧红却不信,“她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应该是你们男人喜欢的类型。可她有男朋友,应该是老公,刚才戒指丢了她很着急。”
程绍祖眼睛定定地看着那两个转圈的靓丽身影,身影一动,看到她放在梁笛声肩膀上的左手,左手带着手套,无名指的位置虚空着带着褶皱。
程绍祖承认他这一刻是恨唐惜的,她离开时候他不曾这样憎恨她,她利用他、利用完把他丢弃时,他尝试着理解包容她,她是为了叶静秋做这些。所以在楼梯间再看到她,他能情绪稳定地和她说话。
现在,他眼神狠狠地看着那两个人,恼恨让他恨不得毁了他们,亲手。她把他害得这样凄惨,却衣着光鲜地和别的男人在那里跳舞,被背叛的感觉在这时候达到最高点。
他必须给这个女人些教训,这是她欠他的。
音乐停止,唐惜放开梁笛声的手,她提着裙子往程绍祖这边走过来,高高兴兴的样子。她走近,看到站在旁边没有离开的萧红,唐惜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她眼神在这两个人之间巡视,“你女朋友?”
萧红还没说话,程绍祖已经开口,“是。”
“原来你已经有女朋友。”唐惜朝着萧红,说,“程绍祖的女朋友,能麻烦你离开一下吗?我有些话要和他说。”
“我我……”萧红还没从程绍祖给的甜枣里醒神,又被一桶冷水浇灭,她意识到程绍祖和眼前的漂亮女人是认识的,“我先走了。”
“她是你女朋友?”唐惜又问了一遍。
程绍祖点头,有些生气,“是,不是回答过了吗。”
唐惜看他突然生气,有些好玩,“你回答了我就不能再问问吗?”
程绍祖不搭理她,撇头看向别处。
“你明天有时间没有?我和你说些事情。”
“什么事情?”程绍祖冷冷地问。
唐惜摇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事情有些多有些长,不能现在告诉你,明天,你来君来酒店,我告诉你。”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程绍祖觉得和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倍感难受,他快要控制不住把手伸向她的脖颈。
唐惜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不管你来不来,我都等你。”她又补充,“很重要的事情,五年前的事情发生得突然,有很多事情要和你说清楚。”
“我不想知道。”程绍祖直言拒绝。
唐惜一愣,“你在害怕什么?你来,不会让你失望的。”
程绍祖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去。”
唐惜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程绍祖离开,梁笛声走过来,站在她旁边,把手放在她肩膀上,“你还是要把瞒了五年的事情告诉他吗?”
“是。”唐惜说,“他有知情权不是吗?”
第二天是周六,程绍祖在一房一厅的出租屋里睡到日晒三杆,他没有规律的生活,睡到饿才会醒来吃饭,他在房子里看了两部电影吃了两桶泡面,时间才刚过下午一点。
程绍祖回了趟程家,孔文莲盖着毯子坐在轮椅上,在晒太阳,看到他回来也没搭理,只是抬起眼皮看了看又合上。
程绍祖搬了凳子坐在旁边,他跟着晒了很久,头顶和后背都暖烘烘的,“唐惜抢了爸的骨灰,对吗?”
孔文莲突然转头看他,唔唔地说话。
程绍祖说,“我知道你恨她,我也恨她。”
孔文莲用枯瘦的手滑着走向程绍祖,“你看到她了?”
“一切都该结束了。”程绍祖又坐了很久,站起来眼前一阵漆黑,晃了晃才站稳。
再走出去,他脊背挺直却没有了过去的精神头。程家的宅子经过五年,墙壁已经斑驳,附近是新开发的小区,只有这里低凹陷着一块,像是富人区的贫民窟。
路边的两元店里吆喝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进来瞧进来看,只有两元全部两元……”程绍祖想了想走进去,里面的东西已经卖的差不多,店老板穿得松松垮垮的样子,“只要两块,最后一天,明天就关门。”
这话听着实在不新鲜,程绍祖从门前经过了两年,这店倒计时了七百多天。
“我老婆真跟人跑了,我钱攒够了要去找她。”店老板说,“既然最后一天,你看上什么,都一元了。”
程绍祖拿起地上的杀蟑螂的药,店老板解释,“家里有蚂蚁蟑螂蜘蛛什么的,都管用。”
“对人体有害吗?”
店老板解释,“喷过药最好关上门憋憋气味,就算进去伤害也不大。”
程绍祖又捡起地上的斧头,店老板继续解释,“这斧头结实,别的店里卖二三十,你看看这把手是实心桃木。”
程绍祖试了试重量,看了看大小,又放下。往前走了几步,是摆放着折叠水果刀,展开不到二十公分的长度,放在口袋或者攥在手里都不太明显。
店老板继续聒噪,“这刀好哇,能伸能合锋利无比,削水果就算削铁都可以,只剩这一把。”店老板见程绍祖又把刀掂了掂,他心里嘀咕这人不会又不要吧,他说,“前面有菜刀,你要不要看看。”
程绍祖看店老板,“你话很多。”把手里的刀展开,“要这个吧。”
店老板好脾气地扯了袋子帮忙装起来,他热情地提建议,“这种小刀锋利,要是家里有孩子,不要放在茶几上,太危险。”
程绍祖看了他几眼,“我没孩子,离婚了。”
“是吗,我也离婚,我老婆跟人跑了,我钱攒够了去接她回来,很快就能复婚了。”店老板乐呵呵地说。
程绍祖倍觉无语,“祝你好运。”
“一起好运。”店老板说。
程绍祖还是来了君来酒店,酒店经过翻修比五年前更加气派。
程绍祖在房间里等着,从太阳渐渐西落等到月亮高挂,房间里仍旧他一个人,口袋里的刀,和他的主人一样,可笑地呆在那里,再次被遗忘。
他冷冷清清地从房间里出来,觉得自己愚蠢不可及。
程绍祖回到程家,孔文莲今天精神好了很多,她坐在门口,等程绍祖出现,她滑着轮椅过来,“你是不是去见她了?杀了她没有?”
“没有。”程绍祖低声说。
孔文莲脸上一寒,“你还爱着她不成?她把我们害成这样还不够吗?”
“她没有来。”
孔文莲看了看他的脸,才稍微松了口气,“你不要心软,等她再找你,你就杀了她给你爸还有舅舅外公报仇。”
“好。”
孔文莲高高兴兴地让保姆给程绍祖下面做饭,这五年来第一次给他好脸色。
萧红打电话提醒程绍祖明天准备见她爸妈,程绍祖说,“我明天有事情,不能陪你去。”
“你什么事情?”萧红追问。
程绍祖说,“过了明天,你可能会希望不认识我。”
“为什么?”萧红问,“喂,程绍祖……”
程绍祖挂了电话关机,他体会到唐惜曾经的感觉,那种恨一个人入骨的感受,哪怕等待一秒都是煎熬,恨不得立刻马上解决掉那人的生命,然后一切就结束了。
现在,他就是用这种心情,度过每一秒,等待再次见到唐惜。
第二天,程绍祖又去了君来酒店,这次他来得很早。
上午,他把刀子放在口袋里,唐惜没来。
中午,他把刀子攥在手心里,唐惜没来。
下午,他把刀子放在桌子上,唐惜没来。
晚上,刀子重新回到口袋里,有人来了,却是四十。
第七十九天
四十还是一套纯净白色的衣服,她的长头发披在肩膀上,手里牵着个四五岁的孩子,孩子到四十腰部位置,扎着两个嫩生生的羊角辫,白生生的脸上两颗大眼睛好奇地盯着程绍祖看,却不害怕。
“程绍祖,唐惜来不了了。”
四十看着程绍祖的脸色,看他只是愣愣地看着孩子的脸,不知道听到没有,她把孩子往前推了推,“她是糖豆,你和唐惜的孩子,五年前,唐惜没有打掉她,生下来了。”
“她呢?”程绍祖呼吸被扼住一样,脸色难看极了,“是她让你来的?”
他做出决定需要花费多大的决心,而她却轻易地改变结局。
“唐惜死了。这项任务很危险,去之前她预测到自己的结局,把糖豆交给我,说若不能回来,也要告诉你这个孩子的存在。”
糖豆眨巴着大眼睛,看看四十又看看程绍祖,声音清脆地说,“他是我爸爸?我可以叫他爸爸吗?”
“你要问他可不可以。”四十轻声对糖豆说。
糖豆小马驹一样朝着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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