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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糖-乐木敏-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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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风里,打火机试了几次都不能点着,他有些烦,低声咒骂,“□□妈。”
骂完心里稍微舒坦些,却不知道是骂谁。
如果是打火机,它妈不能操,如果是糖豆,她妈他操不着。
程绍祖抽了两根烟,心里的烦躁没一点消散。
等他身上带着凉意和烟味回到房间,糖豆已经抱着他给买的小被子,侧着小身板睡着了。糖豆长得像唐惜多一点,尤其是睡着时候的纯净无害的样子。
“骗子。”程绍祖蹲在床边,盯着孩子的脸看,很久后,嘟囔了这么一句。
第八十一天
昨晚上糖豆睡得不好,程绍祖早早起来去菜市场买了容易消化的食材回来,想着给糖豆做饭吃。
刚走进住的那层楼,就看到两个人围在他家门口,在议论着什么,程绍祖满心疑惑地走过去。
那里靠着墙壁,蹲着一个人,穿着鹅黄色的羽绒马甲,背着个黑色的双肩包。
那两三个人就是在议论着她。
“小程你可回来了,快看看这是谁,认识不?”说话的是住在隔壁的王太太,出了名的热心肠和多管闲事。
程绍祖拿出钥匙开门,淡淡地说,“不认识。”
地上蹲着的人,抬头看他,几秒钟后又低下头,下巴垫在手臂上。
“大冷的天,这姑娘穿得单薄,说是找你的,等你小半天了。”这次开口的是王先生,平日里严谨的老头。
家门已经打开,程绍祖面对着门口,声音还算冷淡,“我说,不认识。”
门,哐当一声关上。
地上蹲着的人,被震耳的关门声吓了一跳,她抬起头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还是蹲着。
“姑娘,你找谁的?”
“这个房间的主人。”
“你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四十说,我等在这里,他就会带我回家。”
王先生对妻子嘀咕,“这姑娘长得挺漂亮,就是看着不太聪明,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王太太也有这样的猜疑,“既然小程说不认识,我们就去找物业吧。”
半个小时后,走廊里响起说话声音。
大嗓门的物业,问,“你找谁?”
“我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
“不知道,四十让我来的,说会有人带我回家。”
“你家在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不知道。”
后来,走廊里安静了,再没有说话声音。
糖豆捧着小碗喝清淡的山药粥,仰着小脸问,“爸爸,是妈妈的声音吗?”
“不是。”
“哦。”糖豆绞着筷子困难地夹菜,“妈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呢,我妈妈是最聪明的人。”
“嗯。”程绍祖应着,随口补充了一句,“她是够聪明,所以又来骗我了。”
尽职的物业把那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女人赶出去,那人却不肯走就站在小区门外,进进出出的住户频频看过去,物业担心影响不好,就报警了。
刘贯一已经升职为队长,他嘴里嚼着口香糖,骂骂咧咧地从门外进来,“让你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怎么交代你的,说了不能让我老婆知道……”
被骂的人弯腰应着,“我怎么知道嫂子这么聪明。”
刘贯一抬手在那人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我媳妇,怎么可能不聪明。”
经过一桌时,听人打招呼,就随口应了一声,满脑子都是想着下班怎么和老婆交代私房钱的事情。眼睛随意一瞥,看到个熟悉的人,“唐惜?”
双手放在膝盖上,端端正正的人,抬头看他,漂亮的眼睛里尽是疑惑,又低下头。
刘贯一大步走过来,又叫,“唐惜,你怎么在这里?”
“刘队,你认识她?”负责审问唐惜的人,哭笑不得地说,“问了半天,除了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刘贯一挥手,让同事走,他拉过对面的位置坐下来。
“你叫我?”对面的女人指了指自己,不确定地问。
“……”刘贯一哑然。
“我叫唐惜?”
“你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唐惜肯定地回答,又自言自语,“原来我叫唐惜。”
刘贯一掀开桌面上的本子看,大致浏览一遍,“你知道为什么在这里吗?”
“知道。”唐惜倒是老实,有问必答。
刘贯一见对面的人端正坐着,像个小学生一样,再想想她以前张狂的样子,不由得笑,“你说说。”
“我打扰到别人,别人报警了。”
“你为什么打扰别人?”刘贯一满是探究地盯着她的脸看,觉得这个女人真是深不可测得厉害,不动声色地把程绍祖家折腾得家破人亡,就是当初把程绍祖关进所里,趁机夺了人家爹骨灰那件事情,就够狠的。
唐惜抬头看眼对面人身上的衣服,“四十说让我在那里等,会有人带我回家。”
“等谁?”
“不知道。”唐惜还是摇头,“四十说那个人很爱我,会告诉我的名字和所有事情。”
刘贯一离开位置,去找刚才审问唐惜的人问情况。那个警员更是摸不着头脑,“说是扰民了,可能是脑子不太好使,一问三不知,连家里人都记不住。”
“在哪里找到她的?”
“富源小区。”同事说,“她就蹲在0705房门口,口口声声说等人。”
“那户人家出来认过吗?”
同事摇头,“物业的人说0705的住户说根本不认识她。”
刘贯一把燃了半截的香烟扔在地上,踩灭,“剩余的事情你别管了,我去处理。”要进屋时又问了句,“0705的住户叫什么名字?”
“程绍祖?好像是这个名字,我没记住。”
刘贯一回到屋里,把桌上摊着的本子合上,痞痞地笑,“你还没吃饭吧,走吧,我请你吃饭。”
唐惜是真的饿了,而且身上没有钱,她就跟着警察去吃饭了。
十块钱一碗的兰州拉面。
刘贯一见唐惜不吃,他用力吸溜面条,“我刚被老婆查收了小金库,能吃得起面条已经不错。”
唐惜拿起筷子吃面条,吃得很慢。
“你知道程绍祖是谁吗?”刘贯一好奇地问。
唐惜摇头。
刘贯一接着问,“你还记得你们之前的事情吗?”
唐惜摇头。
“你失忆了?”
唐惜想了想点头,“四十说是。”
“好,我换个问法,你对以前的事情还记得什么?比如程绍祖,他爸,他妈,他舅舅,他外公……”
“他弟弟?”唐惜跟着补充。
刘贯一一个兴奋,双手用力拍着大腿,“对对,程绍祖有个弟弟,叫孔绍宗,你记得他?”
“不记得。”唐惜挑着面条,说,“你为什么一直说程绍祖的家里人?我认识他们吗?程绍祖是谁?”
“……”刘贯一一口气闷在心口,又想抽烟,可烟钱已经拿出来请唐惜吃面条了。
吃完饭,刘贯一开车带着唐惜又回到富源小区。
唐惜站在门口不肯进去,刘贯一问她,“怎么不进去了?”
“我在这里等。”
“你跟着我进去,别人不会再赶你出来。”刘贯一说。
唐惜这才跟着他进了楼里。
到了七楼,唐惜走到0705房间的门旁边,蹲下来,像是等什么人。
刘贯一撇头看了看她,摁门铃。
过了半分钟,门才打开,程绍祖抱着糖豆站在门口。
“程绍祖。”刘贯一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
程绍祖却没一点久别重逢的喜悦,冷冷地看着那人,“什么事情?”
“这是谁?你女儿?”刘贯一搓了搓手,用指尖挑着糖豆的脸颊,环视了圈屋子,“你结婚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程绍祖态度极差,本来他已经快要把糖豆哄睡着,偏门铃又响。
刘贯一讪讪地收回手指,“有人报警说唐惜扰民,一场误会,我把她送回来了。”
糖豆本来在打瞌睡,听到唐惜的名字,大眼睛里瞬间光彩熠熠,“妈妈?我妈妈在哪里?”
刘贯一因为糖豆对唐惜的称呼,愣了下,不可置信又觉得没什么不能理解的,看了看程绍祖,“在门口呢。”
糖豆不肯再被程绍祖抱着,扭着身子往下坠,口里吵吵嚷嚷地叫着,“我要找妈妈,我要找妈妈。”
程绍祖本来就心烦意乱,又被糖豆推搡着,一时心身俱疲,糖豆已经下地,小马驹一样跑到门口,脆生生的声音里全是惊喜,“妈妈,我知道你肯定会来看我和爸爸的。”
程绍祖站着的位置看不到门外面,可不能阻止他想象糖豆满脸欢喜地扑进唐惜怀里的画面,是糖豆在他这里从来不会表现的亲昵和放纵。他俊朗的脸上,闪过痛苦的神情。
那个女人把他的世界颠覆了一次,还不够吗?
刘贯一见程绍祖脸色不好,“唐惜受伤了吗?她应该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问什么都说不知道。唐惜的名字,还是从我这里知道的。”
程绍祖不说话。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们一报还一报,以后就别提了。”这话外人说得轻巧,搁在当事人身上,怎么可能说算了就算了。
刘贯一出去,再次和唐惜确定,“你要在这里,还是跟我走?天晚了,可以住在我家。”
“妈妈,我想要妈妈。”糖豆赖在唐惜怀里,小手紧紧地抱着唐惜的脖颈,脸颊侧着放在她肩膀上,不肯撒手。
唐惜熟练的动作一手托着糖豆的屁股,让她坐在自己手臂上,另外一只手撑着手肘,自然得像演练过无数遍,尤其是在糖豆扑过来时,她自然地接住这个粉嫩可爱的孩子。
在她叫自己妈妈时,忍不住想要落泪。
“我不跟你走。”唐惜声音轻,却是肯定地说。
刘贯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门里的人,“那我先走了,吃饭时候我已经把电话号码告诉你,有事情打我电话。”
糖豆一直防备着刘贯一,等他走了,她就笑嘻嘻地下来,“妈妈,我是大孩子了,你抱不动我的。”
唐惜的确觉得手臂吃力,支撑不住。
糖豆牵着唐惜的手往家里走,她欢呼雀跃地说,“妈妈我找到爸爸了,我介绍给你认识。”
走进屋里,那个高大的男人穿着深灰色的圆领毛衣,很老土的款式,凸出他微微发福的肚子,面孔虽还算俊朗,身材却是极为普通,立在顶板与地板之间,被房顶的白炽灯一照,显得人极为高大。
“妈妈,这就是我爸爸。”糖豆走在前面,一手牵着唐惜,另外一只手去够程绍祖的手,热情地做着介绍。
唐惜看着那个毫无印象的人,她抿着嘴巴,轻轻地笑,“你好,我叫唐惜,他们说我叫这个名字。”
她完好地站在面前,还能笑着打招呼,程绍祖嘴巴里的牙齿却是咬得咯吱咯吱响,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拼命地握成拳头,才没有伸过去捏住她的脖颈。
糖豆看看爸爸再看看妈妈,不知道爸爸脸上为什么没有高兴的神情,“爸爸,你不高兴吗?”
“没有。”程绍祖偏开头,“我很高兴。”
糖豆不肯放开唐惜的手,嚷嚷说让唐惜陪着才肯睡觉,唐惜有些怯程绍祖,偷偷抬眼去看他。程绍祖没说什么,转身去阳台了。
唐惜带着糖豆睡觉,糖豆笑嘻嘻地抱着她的手臂,软腻腻地撒娇,“妈妈,我好想你呀。”
“我和你妈妈长得像吗?”唐惜刮着孩子的小鼻子,轻笑着说。
“你就是我妈妈。”糖豆笑嘻嘻地说。
唐惜想了下外面的人,“他是你爸爸?我是你妈妈?”
“对啊,爸爸是你老公。”糖豆坐在唐惜身上,“妈妈,你不要再离开爸爸,爸爸好可怜。”
“为什么可怜?”唐惜好奇地问。
糖豆摇头晃脑,说得头头是道,“家里只有爸爸一个人,没有人和他说话,他晚上不睡觉还喝酒,爸爸很不开心。”
“他没有女朋友吗?”
糖豆疑惑地歪着头,“妈妈就是爸爸的女朋友呀。”
唐惜一愣,觉得糖豆这话也没错,如果她真是程绍祖的老婆,那不就是女朋友吗。
这个晚上,唐惜和糖豆睡在房间里,程绍祖在沙发上窝着整个晚上。
唐惜睡到半夜,起床去厕所,看到沙发上披着衣服躺着的人,屋子里没有开灯,透过外面的灯模糊映着那人英俊的五官,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唐惜蹲在旁边看着他,为什么明明不记得他是谁,却认为四十说的人就是他呢。
他到底是谁?他们经历过什么事情?为什么她会不记得呢。
唐惜返回房间又拿了件厚毯子,轻轻地盖在那人身上,抿着嘴角满意地笑。
沙发旁的人刚转身离开,程绍祖就睁开眼睛,盯着那个人的背影,怔怔地看着,心境复杂。
第八十二天
程绍祖一个人自由自在住习惯了,这些天家里突然多了糖豆已经十分不适应,难得今天没有被软乎乎的小手拍醒,可以睡到自然醒。
糖豆?
程绍祖突然折身坐起来,糖豆为什么没有喊饿?
“你醒了?”
程绍祖光脚踩在地板上,眼睛愣愣地看着那个扎着马尾,手里端着他洗脸洗脚的综合盆子,窗外是正好的阳光,轻轻柔柔地落在她的肩膀上,整个人沉浸在温柔的光线里,正冲着他甜甜地笑。
程绍祖噗通,又躺回沙发上,接着睡。
唐惜看着那个一声不吭的男人,有些傻眼,小声嘀咕,“他梦游吗?”
程绍祖完全醒来已经是日晒三杆,家里静悄悄的,他坐着发了很长时间的呆。
庄生梦蝴蝶,不知哪个才是梦。
“这次,你是醒了吗?”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熟悉是因为时常出现在他梦里,陌生是因为五年没有听到了。
“你睡觉为什么总是坐起来?是梦游症吗?”唐惜把罩着盖子的饭菜端出来,放在沙发跟前的茶几上。
程绍祖抬手扒拉了下头发,“糖豆呢?”
“下楼去玩了。”唐惜还是有些胆怯,说话声音就弱,“你快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程绍祖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脑袋混沌地想,她是唐惜吗?如果是,她不是恨他们入骨吗,为什么要回来,她不是死了吗?她为什么没死?
“……程绍祖?”唐惜不确定地叫那个发呆的男人的名字,未开口自己倒不好意思,“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
“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认识你。”
“不认识我,为什么在我家门口?”程绍祖的语气有些凶,或者说是恼,或者说是恨。
唐惜一惊,“四十说让我在这里等,说会有人带我回家。”
“不认识。”程绍祖没有吃早饭,他早已经没有那个习惯。
程绍祖去洗脸,唐惜站在厨房门口,眼睛一个劲往里面看。
程绍祖出来,唐惜亦步亦趋跟在后面,不熟又不敢离得太近。
“还有什么事情?”
唐惜挤出一个笑,“晚上你想吃什么吗?”
“不想。”干巴巴的回答。
“家里没有食材了,糖豆说想吃排骨……”唐惜见程绍祖要走,她想也没想就跟着。
走在前面的程绍祖突然止住步,唐惜已经跟着走到了洗手间门口,而程绍祖裤子已经半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没钱。”唐惜抬眼看他一眼,又低下头。
程绍祖瞪着眼睛,恼恨不已,咬牙切齿,“在外面等着。”
唐惜觉得程绍祖的生活习惯很不好,他喝凉水、从冰箱里拿出食物直接吃……
唐惜觉得程绍祖的衣着品味很不好,他还是昨天那件深色外套,和个小老头一样……
唐惜觉得程绍祖的面部表情很缺少,他总是拧着眉头,对什么都不在意和不耐烦……
总之,唐惜觉得程绍祖是个很普通很不出彩的男人。
而现在,她跟着这个普通的男人,出去买东西。
唐惜不认识路,而程绍祖没有坐公交车的准备,她就以为不远,却走了半个小时,她嘴巴抿了几次,还是忍下,还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四十说的那个人。
在红绿灯处,唐惜站在第一排,程绍祖似乎不愿意搭理她,离得有点远,稍微往后。唐惜回头看了几次,程绍祖没有看她一次。
会不会是四十搞错了,他根本不是那个人,或者四十评估错了,他根本不爱她呢?
红灯转绿,唐惜闷着头,抬腿往前走。
却有一辆车抢分夺秒地朝着路口冲过来,车子以十厘米不到的距离,擦着唐惜。
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掌,牢牢地抓住她的左手,把她扯回来。
她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被握在一只肤色稍黑的手掌里。
唐惜神色慌张,手往外挣脱。
那人却握住她的手,拇指和食指试探地在她左手无名指位置,轻轻地摁压,果然空荡荡的。
“你的手指呢?”手套被蛮狠地拽下,露出只有四根手指头的左手。
唐惜把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去夺手套,“还给我。”
“你的手指呢?”他厉声,又问了一遍。
唐惜又急又恼,“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的。”把手套抢过去,她背过身去重新戴上,慌乱得带了很久。
绿灯再次红灯。
这次,两个人并肩站在一排。
在数字进入个位倒计时,程绍祖目视前方,不知对谁说,“你为什么还要活着,我本来已经接受你死了的事实,你怎么能还活着。”
“啊?”唐惜没听懂,“谁说我死了。”
是啊,谁说的。
他没有看到她的尸体,只是听四十说唐惜死了,他就老实巴交地去收尸,然后好不容易相信:那个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唐惜死了。
可是,唐惜没有死。
他就是这么蠢,才会被她们骗一次又一次。
绿灯,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对面路走。
唐惜又听到程绍祖问,“你这次回来是要拿走什么?我妈的命,还是我的?”
“他应该不是对我说话吧,不然我怎么听不懂呢。”唐惜在心里无声问自己,程绍祖真是个奇怪的男人,说些奇怪的话。
去的时间晚,超市食材已经被挑拣得差不多,剩下都是磕磕碰碰的。
唐惜扒拉着在残次品里挑选不那么惨不忍睹的,“早知道来这里买到是这样的,就不来了。”
程绍祖站在一旁看着,没搭手没说话,眼睛一直看着唐惜的左手,那个少了一根手指头的手。
唐惜好像问过他,“戒指为什么要戴在左手上,如果没有这根手指呢?”那时候他以为是她的发散思维和胡思乱想,现在看来,她早就知道,会失去那根手指。
为什么失去呢?是把他家折腾得家破人亡的代价吗?
梁笛声呢,关翌年呢?她没有手指的时候,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帮她。
停!
程绍祖你又在想什么,她少一根手指,是她活该。
出了超市门,唐惜往右走。
程绍祖叫住她,“在这边。”
“哦。”唐惜左右看,迷迷糊糊地说,“不是在那边吗?”
“你不记路?”这个倒是程绍祖以前没有发现的,在他印象里,唐惜好像是对什么都笃定肯定的,从来不知道她迷方向。
唐惜点头,“对啊,我分不清左右。”
“……”
走了几分钟,程绍祖突然说,“我知道一处菜市场,会有新鲜菜,我们去买吧。”
唐惜怀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变得热心起来,“远吗?到地方会不会已经关门?”
“我们打车去。”
“……”
打车走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到地方,付的车费比刚才超市的菜价更贵。
程绍祖去了趟旁边的自助银行,取了些现金。
两个人这才往菜市场走。
唐惜觉得程绍祖是个奇怪的人,他的情绪变得莫名其妙,明明前一秒还对她不耐烦,现在却能耐心地看着她挑菜,而且只要她看上几眼的,他都会买下来。
后来,程绍祖说要买猪手,距离远,让唐惜在路口等他。
唐惜就背着包,在路口一直等。
等到菜市场关门,等到附近的店铺全部关门,程绍祖都没有回来……
程绍祖坐在返回的出租车里,眼睛闭着,眉头深深地打结。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不该回来,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一遍遍问、一次次说。
还是不能压制住把唐惜丢下的那丁点不忍心。
“她为什么现在回来,她又想要什么,是孔文莲的命还是你的命?她把你家折腾成这样,你没有要她的性命,已经是念旧情。她走吧,不要再回来了。”这个声音反复在程绍祖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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