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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待昭阳-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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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月本以为他还会继续反驳她,没想到他却直接用唇封住了她的嘴。
  她错愕着,心跳都慢了半拍。
  他依旧小心地吻着她,吻得谨慎含蓄,和上次一样,唇瓣相贴,没有大肆进攻,仅仅是轻轻地摩挲着。
  她红着脸,不敢呼吸,觉得自己手脚都没地方放,许久才定住心神,小心地用手肘将两个人隔开一点距离,微恼道:“你是属狗的吗?”
  他忍俊不禁:“你要是下次再拿小时候的事情打趣我,我还这样。”
  “反了你。”夏月正色道。
  他笑了起来,将她揽入怀中:“明日等送你出了城,我把手边的事情了结后,就去找你和外祖母她们。”
  她抬头对他说:“要走我们一起走。”
  “嗯。但是我还要随梁王一起回来。南域的事情要给九叔一个交代,还有我的父王母后和喻家牵扯在里面。”他说,“虽说九叔肯定能猜到我和你在一起,但是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你不报仇了?”夏月拽住他的衣襟。
  子瑾淡然一笑:“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不是更重要吗?”
  她心情复杂地问道:“尉尚睿他是不是拿我来威胁你了?”
  子瑾怔了一怔,摇头:“……没有。”
  夏月牢牢地盯着他,想从他脸上捕捉到蛛丝马迹:“真的?”
  他偏过头:“你再这么盯着我看,我又要忍不住亲你了。”
  这时,楚秦找来,说是其他人在前厅等着子瑾将明天的事情再商议一下。
  子瑾闻言,跟着他去了前厅。
  待他走了后,夏月将灯全部点亮,屋内陡然变得亮堂堂的。整个周宅只有她这间屋子才有密室,为以防万一,她执意叫子瑾和她住在一起。
  于是,这两夜都是她睡床,他睡外面软榻。
  周宅不比别处,每一个能进出府邸的人都要谨慎对待,所以并无多余的侍女,一切都要夏月亲力亲为。所幸她这人历来洒脱惯了,还因为有子瑾在这里,反倒觉得没了拘束,显得安逸自在。
  不知道他们会谈到多晚,于是她先帮他铺床。
  哪想却从他昨夜睡过的被褥里抖出一个长命锁来。她拾起来,拿在手里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才想起这是自己小时候一直戴在脖子上的东西。
  琳琅坊的那只金锁弄丢了之后,母亲就在锦洛请人另打了这一副。后来及笄之后,她再也没戴过,久而久之也不知道扔哪里去了,却不想在子瑾这里。
  夏月想了想,将长命锁给他收走了。
  夜里,子瑾回屋的时候,夏月已经洗漱妥当。
  她却没睡,点着灯,趁着自己的记忆还深刻,坐在桌前将李季之前教的东西写下来。
  见她写得十分专心,子瑾也没敢弄出声响来打搅她,安静地去楚仲那里洗漱干净了才回屋。
  待子瑾将自己收拾妥当,回来睡觉时却发现长命锁不见了。
  他一个人静悄悄地找了一番,未果后,有些急。他只好走到夏月跟前问道:“你看见我的东西没?”
  夏月此刻正在回头检查自己之前写的医案,听到动静后抬头看见他那副模样,狡黠地答:“我只看见我的东西了,没看见你的东西。”
  “那你还给我。”他说。
  “这明明是我的。”
  “爹早将它给我了。”
  “不可能。”她反驳他。
  “爹当初说你以后嫁人的时候,我给你备份嫁妆,其余家里剩下的东西都由我处理。这长命锁在我眼中自然就算是那剩下的部分。”
  夏月瞠目结舌:“你这些时日到底是跟谁学的,嘴皮子变这么厉害。”没等他回答,她已脱口问道,“那你准备给我拿些什么做嫁妆?”
  问完这句话,两个人都是一愣。
  他缓缓地说:“你哪儿也不许嫁。”
  她声音低了下去:“我是哪儿也不会嫁,我说过我要……”
  哪知还未说完,她便被子瑾一把拽起来,用一个拥抱打断了她后面即将出口的话。
  他眉毛蹙起来,将她箍在胸前:“别说,月儿,别说后面的话。”只见他神色微痛,语气低落下去:“我每次一想到都恨不得杀了自己,这都怪我。”
  夏月抽出双手,去捧他的脸:“我跟你说过我没事,王淦他们没有把我怎么样,我只是没有想过要嫁人。”她一个孤女,无父无母,也无兄弟姐妹,连姓氏都是假的,再嫁到一个陌生人的家里去,余生有何意义。
  只是这些话,也不能对子瑾说,不然更让他自责。
  想到这里,夏月收回手臂,转而安慰地抱了一下他。她注意到他真的比她记忆中长结实了许多,四肢颀长,挺拔舒展,有一副男人的臂弯。
  他们自小不分彼此,连身上的香,也用的是一种。只是她在李季府上的时候,万事从简,也没有心思用香,如今和他耳鬓厮磨了两三日,身上又染了他的气味。
  他突然垂头说:“你记不记得我刻在齐先生书院桌上的那几个字?”
  夏月心中轻轻一叹,怎么会不记得。
  “本来那场大火会要了我的命,是上天怜我,才叫我活了下来,这十余年我就两个心愿,一个是为父王正名,给爹洗清逆贼的罪名,还他清白,另一个就是你。我不是为了要报答爹和娘的养育之恩,也不是觉得你孤单可怜才要说这些话,这份感情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我却是在你及笄那天下的决心。”他的声音徐徐而来,双眼之中似乎有耀目的星光,“月儿,如果你心中没有别人,那么就嫁给我好不好?让我以一个男人的身份来爱你。”
  夏月抬眼看他,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这个人陌生又熟悉。
  上一次说起这个话题是在锦洛,当时他醉了酒,满目含着泪,连她的眼睛也不敢直视,如今一年多未见,变化的不仅仅是臂弯和身高,他也慢慢长成了一个坚毅果敢的男子,而胸膛中对她的那颗心愈发变得如磐石一般坚定。
  她将手覆在他的脸上,先经过额头,划过眉毛,然后是眼睛。夏月觉得眼眶里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急忙说:“你不要立刻回答,我就怕你又用这样那样的理由来搪塞我。”
  夏月点了点头,又怕他误会是已经答应他前面说的话,于是连忙改为摇头,脸这样一摇一晃,眼泪就流了出来。
  他用指腹替她抹了泪珠,又说:“其实这些话,我本来是想等着帝京的事情了结之后再对你说的,可是,我又等不及了。”
  她倒是没有继续哭,转身走到床前,从枕头下摸出那串长命锁递给他:“下次要是再被我捡到,我就不给你了。”
  子瑾见她真的主动还给他,接过的时候反倒不好意思起来,面色一红,仿佛又变回了夏月印象中那个害羞含蓄的少年。
  夜里熄了灯,两个人皆是久未入睡。
  她听见他在外面的软榻上翻了个身,他大概是把她的长命锁贴身放着,那锁的底部吊着三个绿豆大的铃铛。此刻,随着他的动作,那些铃铛在这样万籁俱寂的夜里,发出细微的响动。
  声音清脆撩人。
  “子瑾。”她轻轻地唤着他。
  屋内暗淡无光。
  与她意料的一样,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呼唤。
  “你知不知道?”她翻过身望着他睡的那个方向,“这世间对我而言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人了,可是我差一点点就爱上了别人。”
  第二日一大早,一行人乔装,分别扮作周氏夫妇的小厮和家丁随马车出了门。到城门的时候,夏月的画像还贴着,只是城门已经大开,哨卡偶尔会抽查一下来往行人。
  她本来身量就比一般女子高,此刻穿着男装带了一点英气,走在几个男子中间,并不显得突兀。
  因为连续封了几日城,昨日开城门的时候又已是午后,所以早晨往来的人格外多,当值的士兵匆匆瞧了他们几眼,并未看出什么疑点,便放行了。
  子瑾走在她的前面。
  正要出城门的时候,子瑾的身形微微一顿,目光落在迎面进城的一个年轻女子身上。
  那女子立刻觉察到子瑾投过来的视线,回看他,眼中却毫无波澜,还朝他笑了笑。
  子瑾也有改装,脸上的皮肤被夏月抹黑了不少,按理说不是特别熟悉的人应该认不出他来。
  夏月狐疑地看着对方。
  没想到那女子的目光掠过子瑾,将他身边的人浏览了一遍,最后停在了夏月身上。
  夏月怕生出意外,不敢多看,侧过身往旁人身后躲了躲。
  最终双方什么也没说,各自在城门下擦肩而过。
  一行人出了城后,并未停歇,依旧赶路。
  夏月见他有心事,问道:“怎么了?”
  “看到一个故人。”
  “那位姑娘?”夏月问,“她是谁?”
  子瑾答:“淮王的嫡女,菁潭郡主。”上次一别,她执意回了淮州,此刻却又陡然出现在帝京。
  不知为何,他心中升起一些不好的预感。
  “和你定亲的那位郡主?”夏月又问。
  他笑:“我没有和她定亲。”
  言罢,他敛容叹息:“其实,菁潭她也是个可怜人。”
  快落日的时候,他们才达到云涧寺与梁王会合。
  云涧寺因为旁边的云涧峰而得名,寺庙里也能听到云涧峰的瀑布声。
  寺庙后院有一排专供居士和香客暂住的寮房。
  夏月如在周宅一样,一到寺庙就安静地待在安置她的那间居士寮房内写着医案,没敢去打搅子瑾和梁王。她知道,虽然子瑾在她面前说得云淡风轻,可真要带着一干人从帝京全身而退会有多难。
  夕阳渐暗,寮房里没有现成的灯火,她搁笔想去找外面的小师傅借一盏。
  夏月立在房前,觉得瀑布声十分大,却不知道这瀑布究竟在哪里。院里打扫的小沙弥见夏月有些好奇的样子,便热心地介绍说:“咱们寺庙前面的溪水很好看,女施主可以去瞧瞧。”他们一行人刚才是从后面进的云涧寺,所以没有看到前门的风景。
  夏月路过旁边客室,见子瑾还在和梁王谈话,便远远地对子瑾朝大门外指了指。
  子瑾猜她应该是去看那瀑布,点头笑着应允。
  梁王见状,问子瑾:“你怎么没把闵家这丫头先送到安全的地方?”他们此去和谈,虽然说不上凶多吉少,但是也前途未卜,既然尉尚睿可以拿住闵夏月第一次,就知道她是他们的软肋,难免没有第二次。
  子瑾解释:“我想守着她,能近一些便近一些,与其让她去别处,不如留在我身边,让我自己护着她。可是明日情况特殊,我实在带不了她,只有将她先托付给六叔。”
  梁王也不多劝:“明日之事,如何安排?”
  “楚秦明日一早会和九叔的人联络,我和他谈妥当后,六叔方可应召进京面圣,以保万无一失。”
  “不行。”梁王摆手,“冉郁,你有所不知,尉尚睿这人心思缜密且口蜜腹剑,恐怕你应付不了,我必须陪你去。”
  子瑾不赞同:“六叔如果和我同去,倘若九叔真的有变,那我们岂不是毫无退路了,更何况,六叔还要替我看护夏月。除了六叔,我实在找不到第二个人。”
  梁王叹气,不再争执。
  子瑾犹豫着又说:“今日在城里还遇见一个人,还要六叔派人好好详查一番。”
  “谁?”
  “尉菁潭。”
  “她如何会在这里?”梁王略有诧异。
  “我也不得其解。”
  梁王纳闷道:“莫非她求你相助不成,又来求尉尚睿?”
  子瑾若有所思:“希望只是如此。”
  夏月出了寺庙大门,便听见水流声陡然增大,随之而来的是那种扑面而来的湿气,她循着水声绕过一截小径,拐弯后还来不及细想,就被眼中的景色震慑了。
  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大水从山顶一泻而下,几十丈悬崖,流水轰然落下。她缓缓挪近脚步,最后站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那岩石正好位于瀑布半腰。
  溅起来的水珠被夕阳的余晖映衬着,虽没有彩虹,却闪烁飞跃,叫人十分着迷。
  她只站了一会儿,便被那浓厚的水雾裹得全身好像湿了一层,可是整个人却十分舒畅。
  不知道什么时候,子瑾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
  他伸手蒙住她的眼睛,低垂着头在她耳边说:“闭上眼。”
  她听话地闭上眼睛。
  湿漉漉的水汽弥漫在空气中,因为目不能视,瀑布的声音愈发震耳欲聋。那激昂的水声仿佛冲刷在自己的心头,整个人都被狠狠地清洗了一遍。
  她挪开他的手,露出自己双眼,正笑着回头,说道:“你听,这声音真……”
  话到一半,夏月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失言了。
  他却不以为意地挑着眉毛道:“我听过。肯定还是以前那样,又不会变。”
  夏月闻言一笑,伸出手指,使劲地掐了掐他的脸。
  他蹙眉:“你欺负我。”
  “欺负你怎么了?”夏月笑。
  “那我肯定是要连本带利地要回来。”子瑾答。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双清澈如山泉的眼眸牢牢地锁住夏月,几乎摄住她的心魄。而后,他用手托起夏月的下巴,俯下脸,毫不犹豫地吻了她。
  这次和之前都不同,他吻得十分炽热,可是在成功撬开她的双唇后,他又有些生硬且不得章法。
  夏月被他逼得朝后退,他又抵了上去,最后将她禁锢在他和石壁之间的狭窄空隙内。
  她退无可退,只得后背贴着潮湿的石壁。
  那石壁因为紧挨着瀑布,有涓涓的山泉从其间浸透出来,所以又冷又潮,还硌人。
  他觉察之后,忙将她拥在胸前,将两个人对调了过来。
  这一动作中断了那个吻,她急忙将脸埋进他的怀中,同时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他的腰身。
  他自己也心如捣鼓,没有继续,只是任由她如此环抱着自己。
  两个人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许久也没有说话。
  夏月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听着里面那猛烈地跃动着的节奏,自己的心一时间柔软得无以复加。
  她收回右手,用食指的指尖在他的胸口上慢慢地写了几个字。
  待她写完,他并未出声回答,而是捉住她那只手,借着她的指尖继续在刚才她留字的胸前,又写了一句话。
  她写:绾发为始。
  他答:迄于白首。
  正是他当年刻在书桌上的字。
  翌日,子瑾得到楚秦的回信。
  “他约你在哪里见?”夏月问。
  “帝京官道往东的一家酒肆。”
  夏月面色微变:“是不是离着黑壁崖不远?”
  子瑾查看了一下手中的图纸:“不错。”
  夏月顿了顿,诧异道:“为什么会选那里?”
  “九叔他想拿出诚意,自然是不会选在帝京内或者京畿行宫,那样对我很不利。楚秦已经去查探过,这客栈车来人往,在从东进京的必经之路上,十分热闹,反倒再合适不过了。”
  她望着桌上展开的图,犹豫着说:“之前,我和他去过这家店。”口中所指的“他”是谁,不言而喻了。
  当时因为她不准备告诉他那夜的痛楚,因此也刻意隐去了这一段经历。
  他闻言后,并未好奇地追问这句话的前因后果,却意外地问了一句:“你吃过之后觉得酒菜味道如何?”
  “不怎么样。”她摇头答。
  “那我是不是该建议换一家?”
  夏月“扑哧”一笑,随后又嗔道:“我在跟你说正事。”
  临行前,夏月拉住他的缰绳,再一次叮嘱道:“我说过你若是死了,我不会独活。”她没有执意要求和他同往,她明白自己去了也许反而会拖他的后腿,让他束手束脚。
  更何况,她觉得已经没有和尉尚睿再见面的必要。
  子瑾骑在马上,点了点头。
  她不满地对他下令:“你用嘴说给我听。”
  他笑:“等我回来。”
  一行人出了云涧峰后,策马往东而行,赶到客栈时,时间正好。
  客栈不远处潜伏着的楚秦暗中朝子瑾微微颔首。
  子瑾得了信号,带着楚仲径直进了客栈大门。
  姚创迎面而来,一眼就认出了子瑾,低声说:“闵公子请跟我来,我家主人也刚到。”
  此刻的尚睿,穿着常服,正站在上次那间包房的窗前看着外面的山景。听见姚创的敲门声后,他转身。
  他和子瑾一照面,两个人都是一愣。
  楚仲与姚创皆留在外面,合上房门后,包房内仅剩下尚睿和子瑾两个人。
  子瑾默默地看着眼前人,一言未发。
  就是这个人,害得他幼年失祜,家破人亡,落下残疾。也是这个人让整个喻家躲躲藏藏,使夏月至今漂泊难安。
  这一切,哪怕不是出于尉尚睿的本意,但依旧是由他而起。
  一笑泯恩仇,这句话说起来简单,此刻子瑾的心中却难免复杂难耐。
  先打破沉默的是尚睿,他平静地叫了一声:“郁儿,”眼中看不出情绪,“你我有十多年没见了。”
  子瑾垂了垂眼。
  尚睿坐下后,指了指圆桌旁,示意子瑾坐。
  子瑾掀衣落座,说道:“最后一次见面,应该是九叔从池子里救我一命那回。”
  尚睿不置可否地给他斟了杯茶,片刻后淡淡一笑:“小时候,你是宫里最听话的孩子,不像大哥家里那几个,真是讨厌得狗都嫌。所以先帝最疼的就是你。”
  子瑾接话道:“冉郁不孝,从未在皇爷爷的陵前磕过头。”
  其中缘由,彼此心知肚明。
  尚睿道:“改日,你也去北陵祭拜一下他老人家。”
  话已至此,尚睿索性开门见山,打开先前准备在桌上的黑檀木盒。盒子里面横放着几张纸,他拿起上面那张,递给子瑾说:“这是你父王和母妃帝后的追封,是我欠他们的,下面有我叫人拟了几个尊号,你这个做儿子的看看哪个合适。妥当之后,连着你的授封一并昭告天下。”
  “多谢九叔。”子瑾接了过去,他伸手的时候,袖子间有一丝微弱的气息随着他的动作飘散出来。
  那气味极淡,丝丝缕缕,悬浮在这空气中,和尚睿初见到夏月时从她身上时闻到的一模一样。与她处得近时不待嗅而自入鼻中,可是刻意再闻又觉得无香,淳古清幽,完全不像寻常女子惯用的东西。
  如今想来,他们两个人竟然连身上用的香也是一样,尚睿的情绪无端烦躁起来。
  待子瑾看完他亲笔拟的折子后,尚睿又说:“追封之事还涉及迁陵,其中干系十分繁复,等钦天监定下日子,我们再从长计议……”
  说到这里,尚睿微微一顿,从说第一个字起,他就觉得子瑾有些不对劲,直到此刻才发现端倪。他只要一开口,子瑾便会一刻不停地盯着他。因为素日里,敢这样直视他的人不多,所以他对此特别敏锐。转念想起那些密报,还有夏月痴缠李季治病的事,这才确定他真的是有耳疾,并非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惹人放低戒心的把戏。
  思索至此,尚睿不禁转而叹道:“这些年,你在外面吃了不少苦,是我疏忽了。”
  子瑾知晓他言下之意,却无法接过这句话。他能如何回答?说这些都是拜他所赐?口上泄愤或是客套地摇尾乞怜?前者没必要,至于后者,他做不到。
  于是他避而不答,继续上一个话题道:“父王迁陵一事,侄儿知道牵涉颇多,不能急于一时。多谢九叔这份心,若是父王和皇爷爷泉下有知,也可瞑目了。”字句上是说谢,但是语气却不卑。
  言罢,子瑾端起茶盏,泰然地呷了一口。
  尚睿见他动作,问道:“你不怕我下毒?”
  子瑾道:“九叔顶天立地,肯定不是这样的小人。”
  尚睿轻轻一笑,尉冉郁确实聪明。此刻杀他不难,但是杀了之后如何善后,那些从淮王帐下投诚而来的将士不提,民心不提,恐怕连自己那关也过不了。两相比较,还不如留着他。
  尚睿又说:“云中那块地,你不必腾出来。我想好了,给你做燕平王封地。日后你和梁王也好互相照看。”
  话题转到梁王身上,子瑾说:“梁王一事,还望九叔开恩。”
  “你不必说,我自不会将他与淮王一党等同。但是他先隔岸观火再私自发兵,你尚情有可原,而至于他,我为君他为臣,公然忤逆我,罪却不可恕。”这句话被他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却透着凌厉的肃杀之气。
  稍做停顿,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君臣之外,我与他还是亲兄弟,想他当初也是护你心切,才出此下策。就罚他三年俸禄,叫他好自为之。”
  “那侄儿就替梁王多谢九叔网开一面。”子瑾知道,尉尚睿这番话,惩治梁王是假,警醒自己是真,不过是要他明白,虽然先储追封,他也被正了位,但若是日后再有异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只需谈笑之间。
  两个人看起来平静的谈话,却波涛暗涌。
  尚睿隐隐再次闻到子瑾身上的气息,心中的那丝烦躁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有些不耐地从座位上起身,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了些,却不想余光瞥见墙角的那张软榻。
  同一间屋子,同一张榻。
  他当时躺在上面,神志不清。
  她照顾他。
  也差点杀了他。
  尚睿思绪回转,转身后神色无波地看着子瑾,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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