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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苹果)-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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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枢密副使有关,总是在他的宅子里发生惨案,一死便是几十号人。

面对夏竦的责骂,文彦博也只能受着,待夏竦怒火发泄之后,方才将案情的进展跟夏竦一一说明。

夏竦哪里有心思听他叨叨,袜子巷老宅中一片狼藉,虽然经过清理,但到处喷溅的干涸的血迹,表明那晚这里曾有过一番你死我活的恶斗;家中护院近六十人没一个活命,燕三等近二十人也全部死在宅子里,整座宅中里整天的萦绕着一股森森之气,别说是活下来的仆役,便是夏竦自己也不敢在老宅中居住了。

这还不是让夏竦恼火的地方,夏竦最为愤怒的是,夏思菱不知去向,询问活下来的仆役们,他们说夏思菱是被一群黑衣人带走了,再问便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街面上也渐渐传了谣言,说夏家女子夏思菱被土匪掳走当压寨夫人了,夏竦听了这些谣言更是羞愧难当,要是夏思菱死了也就罢了,可是偏偏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堂堂大宋枢密副使之女被土匪掳去淫辱,自己这张老脸无处搁了。

朝廷上表面上众官均表示安慰,私底下幸灾乐祸之人不在少处,夏竦平日为人也不甚和气,加之恶名昭著得势不饶人,很是让一些官员腹诽,于是乎这帮人虽则看似关心的询问案情进展,但眼神中闪烁的幸灾乐祸的兴奋光芒是掩饰不住的。

夏竦无法面对,选择了告假休养,赵祯倒也同情夏竦的遭遇,恩准告假不说,还亲自下令严查凶手,给夏副使一个交代。

夏竦暂时搬到城外的农庄别院中居住,他也不想在城外住着,但汴梁城中三处别院似乎都不安生,骏义桥大街的别院里数月前自己才将婢女小扣子吊死在哪里,据闻晚上时常闻见鬼哭之声,夏竦虽不信但也犯不着去体验一番,玉璋楼也是惨案发生之地,二十多人在哪里丧命,夏竦自然更不可能去住了,老宅里就更离谱了,一下子死了**十人,整座宅子都快成鬼屋了,别说住人,就是大白天进去走一遭都寒毛倒竖。

夏竦欲哭无泪,短短数月之间,自己怎么就落得了这个地步,侄儿死了,女儿失踪了,宅子都不敢去住,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难道真有鬼魂作祟?自己以前杀了不少人,这些人的鬼魂缠上自己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又一个厄运诅咒么?

冷静下来之后,夏竦不信这个邪,他开始慢慢的清理线索,他命文彦博将开封府查勘本案的卷宗全部送来,慢慢的从中找寻蛛丝马迹,同时又将当晚幸存的仆役婢女婆子们一一叫来询问。

仆役们说,当天傍晚暴雨倾盆而下,众人吃了晚饭之后便各自收拾回房,但忽然外面有打斗之声,据车夫小邓子说,他打着胆子偷偷跑去看,却见前院新请来的护院头子燕三带着一伙人跟府中的张黑子带着的护院打成一片;小邓子原以为是过招切磋武艺呢,可当他亲眼看见燕三的手下连杀数人之后,小邓子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夏竦一惊,问道:“那你们为何不赶紧出去报官?”

小邓子道:“小的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刚到门口,就见三个人提着刀气势汹汹的把着门,小人知道必是出不去了,只能寻个地方躲起来。”

夏竦点点头,挥退小邓子,将当晚在宅中的两个小妾叫来问话,这两个小妾一提及当晚情形便抽抽噎噎的哭个不停,哭的夏竦心烦意乱,连声喝止,这才问出了点眉目。

第八房小妾翠芳抽噎道:“当晚打斗声起来之后,妾身本想夺门而逃,但二进外的院落便是打斗之所,出去定然会有危险,于是便问七姐怎么办,七姐说不如躲在屋子里,许是两帮人为了争夺老爷的宠信翻了脸,不一定会伤害我等。可是谁料到后来外宅的那一伙人突然闯进内宅来,接着……接着便……呜呜呜。”

夏竦心头冰凉,知道这两个小妾的身子定是被燕三一伙所污,这两人是要不得了,过几日随便打发了去了事,但眼下还需哄她们说明情形,当下忍住心中烦恶安慰几句,问道:“后来怎样?”

“后来……后来……”那小妾翠芳兀自抽噎不停。

夏竦厉声喝道:“快说,吞吞吐吐作甚?”

翠芳吓一跳,赶紧道:“后来又来了一伙人,他们进房之后便跟燕三的手下斗了起来,他们人多,燕三的手下人少,最后全部被他们给杀光了。”

夏竦皱眉道:“你们有没有看清他们的长相?领头的长的什么样儿?是不是个白白净净的俊俏小伙子?”

两名小妾均摇头道:“好像不是,我们当时吓得要命,当时天也黑了,根本就没看清。”

夏竦摆摆手道:“你们下去歇着吧。”

翠芳兀自不肯走,还道:“老爷,妾身这几年的积蓄都被他们抢走了,老爷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夏竦横眉怒喝:“滚出去!”

夏竦又召了夏思菱身边的人询问,那晚的情形逐渐逐渐明朗起来。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当天燕三等人定然是跟张黑子等人闹翻了,从燕三的手下的举止来看,燕三定然是一不做二不休杀光张黑子等人之后觉得事情不能了局所以萌生劫掠奸。淫一番的想法,自己这算是引狼入室了,明知这伙人是亡命之徒,但为了报复苏锦居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其次便是,那晚一共有三股人马进行了火拼,除了燕三和张黑子等人之外,还有一帮神秘的黑衣人进了宅子,最后将燕三等人尽数诛杀;从后院的铁门上的破损来看,显然有人在铁门上插了利器当台阶翻。墙入宅;虽然外墙上并无痕迹,但靠墙的大树上断了一根粗大的枝桠,足以证明这一点。

第三便是,这伙人似乎是有备而来,而据夏思菱身边的人交代,夏思菱最后似乎便是跟着这伙人走的,虽然大家都被绑着丢在厢房里,嘴巴堵上但耳朵可是能听见的,隐隐约约的感觉夏思菱并无一丝反抗便乖乖的跟着那帮蒙面人走了。

第四点便是开封府提供的仵作的验尸结论,燕三的尸首在小腹上又个巨大的创面,跟在玉璋楼死的人的脸上被打了满脸的铁砂一样,燕三的肚子上也是千疮百孔被打入大量的铁砂,不用问这又是火器所为。

夏竦头皮发麻,玉璋楼中之事他已经认定是苏锦所为,当然依据不是火器,而是救走那名叫做柔娘的女子的举动;而这一次的火器伤口跟上一次完全一样,这只能说明一点,这伙黑衣人和玉璋楼凶案的元凶是同一伙人,只能是苏锦所为。

这样的推测也恰好能说明夏思菱为何毫无反抗便跟着那群黑衣人走的原因。

夏竦不知道是该恨苏锦还是该感谢苏锦,很显然,当晚燕三一伙是占了上风的额,张黑子等人尽数死在燕三手上,燕三已经带人充入了内宅;而燕三的尸身在夏思菱的楼上闺房中被发现,这些都说明燕三是要对夏思菱意图不轨。

若非后面来的这帮人,夏思菱怕是难逃被污之局;从这一点上来说,夏竦倒是有些感激之意;但苏锦胆大妄为居然连番的侵入自己的宅院,上一回不知怎地没带走夏思菱,这一回则干脆连人带钱一扫而空,完全的将自己不放在眼里了。

夏竦阴沉着脸在房中踱步,如今女儿算是跟着苏锦跑了,自己没有证据证明是苏锦带走了他,虽然明知是他无疑,但毕竟全是臆测,也无人看清苏锦的脸;除非是在苏宅中搜出夏思菱来,否则这个哑巴亏还要继续的咽下肚去。

而且眼下还有一桩最最紧要的事情要办,那便是燕三死后,他的相貌被刑部的缉捕司给认出来了,这是今天自己刚刚的得到的消息。

燕三以前的底子是匪徒,这几年在江湖上做了不少采花杀人大案,各地官府都在画影通缉,却死在自己的宅子里,还有仆役证明他是自己请来的护院,这件事着实有些棘手。

想来想去,夏竦决定先将夏思菱之事暗中查访不露声色,集中精力先将燕三之事撇清再说,此事倒也不难,只需要仆役翻供说那晚没看清楚,燕三一伙根本就非自家护院,那晚是他们登堂入室欲作案,为自家护院张黑子等人所察觉,遂引发了恶斗。

夏竦虽心中愤懑难平,但理清了思绪之后,夏竦也恢复了冷静自若,而整件事也并非全是坏消息,也有让夏竦欣慰之处,那便是夏思菱十之**还活着,虽然不肖,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能知道她身在何处,且还活得好好的,自己也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

第七零一章 掩饰

汴梁城中连出大案,赵祯的面子上着实挂不住,动辄便是灭门惨案,一次比一次死的人多,这还了得?而且是针对朝廷要员,再不下狠心治理,京城都快成匪徒肆虐之地了。

凶案发生之后,赵祯便第一时间召来开封府权知大加斥责,并限定十日内必须查明案情缉捕元凶,十日后若无说法,开封府自上而下全部官降三级以示惩戒。

文彦博快也郁闷死了,自从玉璋楼大案之后,开封府已经不遗余力的在城中加强了治安,小偷小摸的抓了不少,就连以前积压下来的未破的案子也一鼓作气破了几十宗,开封府大牢中已经人满为患了;本以为京畿治安将会大为好转,却不料又出了惊天大案,不用赵祯斥责,文彦博自己也是过意不去。

皇上压自己,自己便只能压下边,文彦博严令开封府提刑司对案情深究细挖,一定要找到蛛丝马迹之处;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死去的燕三的身份居然被爆了光,此人正是官府缉拿多年的流寇,再经一一核实,死去之人中起码有近二十名是燕三的手下,同为流寇一类。

文彦博深感棘手,这些人是怎么跟夏竦扯上关系的?据夏家仆役交代,燕三一伙是一个月前受雇成为夏家护院身份,难道夏竦跟这些人之间竟然有些什么勾连不成?这一发现惊得文彦博浑身冒汗。

文彦博颇为精明,他跟夏竦也无冤仇,也不像欧阳修那般逢到这种事情必然如猫儿闻腥苍蝇逐臭一般的兴奋,相反他感到极为的麻烦,夏竦来当朝名臣,不管他私下里的名声如何,但在朝廷大事上却一直是尽心竭力的;这几年,夏竦在西北坐镇,跟庞籍、范仲淹、韩琦等一起力拒西贼于国门之外,堪称中流砥柱,这样的人岂会和这些江湖上的流寇扯上关系?

想来想去,文彦博决定将此事通报给夏竦,探探他的口风。

还没等文彦博上门拜访夏竦,夏竦倒是亲自找上了开封府衙门,带来了一系列的画押之后的供状。

事情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夏竦宣称此案情已经告破,原因是关键证人的出现将此案的真相大白于天下,夏家一名叫刘二奎的护院突然现身,据说还带回了夏小姐,这刘二奎是夏竦专门安排在后院中保护夏小姐的专职护卫。

据刘二奎声称,当晚燕三一伙闯入夏宅劫掠,二进的张黑子带人与之死战,双方均死伤惨重,刘二奎为了保护夏小姐并未参加厮杀,但后来燕三等人得胜之后闯入内宅之后,刘二奎率手下十几人以逸待劳一举将身负重伤的燕三一伙儿尽数击杀,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怕再有匪徒前来,故而带着夏小姐从后院翻。墙逃了出去。

于此同时,夏家的仆役尽数改口,将原来开封府传唤之时所交代的口供全部推翻,他们都说当时害怕的紧,脑子也吓的发懵了,其实他们根本不认识燕三这个人,此人是当天傍晚趁着大雨冲进宅子里行凶抢。劫的,只是这人行凶之时自称燕三,所以才知道了他的名字。

文彦博满头雾水,这种理由实在过于牵强,而且漏洞百出,尚有很多的疑点没有澄清,譬如燕三的伤口,譬如后院的铁门上的攀爬痕迹,再譬如断折的树干,以及昨日在汴河下游被打渔之人无意发现的两艘沉船,有人认识那两艘船,说是汴河上送货的船夫老王头和老孙头的船,而且老孙头和老王头也交代了,那天傍晚有人重金买了自己的两艘小船,种种迹象表明,案情跟夏竦所说的经过大相径庭。

文彦博隐晦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夏竦一番大笑之后拍着文彦博的肩膀道:“文权知,本官可是为了你着想,本官实在是不忍众人为了我府中的案子丢了乌纱帽啊。”

文彦博更是不解,忙问道:“求大人明言。”

夏竦道:“皇上下了十日之期要你们破案,否则便将开封府所有人等官降三级,今日已经是第几日了?”

文彦博愁眉苦脸的道:“第七日了,下官无能啊。”

夏竦微笑道:“还有三天你们能破得了这个案子么?能够抓到元凶么?”

文彦博颓然长叹道:“唯一的线索便是两名船夫见过的买船之人,下官判断他们正是最后闯入贵府劫走令爱之人,只可惜两名船夫老眼昏花全然没看到那伙人的面孔,这可无从着手了。”

夏竦冷笑道:“这显然是一起有预谋有计划的行动,怎会轻易的被你查出来;看来剩下的三天对你们而言也是白搭,然则十日期限之后你堂堂开封府权知便要被贬到不知何处去当个芝麻绿豆大的县令小官了,你手下的跟着你混饭吃的这些官儿也统统要被降职,有人的人就靠在衙门混薪水养家,这么一来岂不害苦了大家么?背地里这些人不会骂作案匪徒,恐怕是要戳着你的后脊梁骂娘了。”

文彦博面色发青,夏竦说的确实是实情,这事该怎么办?自己是毫无章程可言。

“所以本官给你个台阶下,便是为了让你们能保住乌纱,在皇上那边有个交代,反正案情只有你开封府和本官知道,本官不捅破,这案子在明面上便算是结案了。”

文彦博一惊道:“这岂非是欺君么?”

夏竦冷笑道:“文权知是读书读傻了么?这是权宜变通之策,为官不知变通还能当官么?皇上那边先有个交代,老夫也不会捅破你的窗户纸,这样明面上结案,暗地里继续查,时间上极为宽裕,从查案的策略上也是一招妙手;一旦宣布案情告破,你相信真正的元凶能不松一口气么?这样便容易漏出马脚来,也便于你们开封府真正的将此案查清,你当老夫宅中吃了这么大的亏便这么算了么?老夫这可是完完全全的为了你们着想。”

文彦博如醍醐灌顶,一拍脑袋自嘲道:“哎呀,瞧我这榆木疙瘩脑子,夏大人一番好意,我竟然当了驴肝肺;听大人一番教诲胜读十年圣贤之书啊。”

夏竦微笑道:“你明白这其中的关窍便好,其实老夫也不想对上隐瞒,但凶手如此狡猾,咱们必须要棋行奇招;老夫知道,燕三的身份让你们对老夫有所疑问,其实老夫也是才知道燕三是朝廷通缉的惯匪,老夫久在西北御敌,焉知福建地方上的事情,这一次回京任职,因出了玉璋楼之事所以经人引荐收了这伙人当护院,主要是为了保护家宅安宁,没想到却出了这档子事;但好在燕三一伙儿尽数授首,我家护院张黑子等人虽然也死了,但也算是为朝廷捐躯,本官也算是歪打正着为朝廷除了这一祸害。”

文彦博算是彻底的服了,这件事居然能被夏竦说成是功劳,而且还说的颇有道理,光是这份移花接木的本事,便是自己所望尘莫及的。

“夏副使,本官在此立誓,定尽快寻回令爱捕获凶酋,不负大人厚爱之恩,今后大人有何差遣只需知会一声,下官义不容辞。”

夏竦心中大乐,搂草顺便打兔子,自己轻松说服文彦博这个戆货停止追查燕三之事,还能顺便获得文彦博的好感,这可算是大难之后的后福了。

“文权知说哪里话来,你我同朝为官,岂能像他人一般见文权知将受罚而不加援手的,再说此事因老夫宅中之事而起,焉能袖手;差遣是不必了,文权知记着老夫的好意便是。”夏竦呵呵而笑,拍拍屁股告辞了。

……

夏思菱被救了出来,苏锦不敢掉以轻心,早早的将夏思菱送到城西晏家的一座庄园中居住,从而躲过了开封府接下来几日发疯般的大搜捕。

虽然官员的宅子一般不让搜捕,但这回不同,这么大的案子,在皇上重压之下,文彦博也顾不得颜面,开始几天的搜捕确实够细,竟然从女囚牢中的狱卒中拉了十几个女狱卒专门对官宦内宅进行搜捕。

亏得苏锦心里明白这一回的动静实在太大,必会有一番折腾,这才没露馅,苏家后宅自然也大大方方的让前来搜查的女狱卒们逛了个遍。

夏思菱放在城外只是权宜之计,苏锦即将去渭州上任,随行的名单上自然而然便加上了夏思菱的名字,将她带去西北,夏竦的手再长,怕也是鞭长莫及了。

第七零二章 离京

(感谢书友6655665赐予月票,感谢野鹤道人的打赏。)

时间飞逝,忽忽已是六月下旬,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

而苏锦也办妥了各项赴任手续,王朝等人也从兵部领了兵符回来,晏碧云精打细算抽出三百万贯钱让苏锦带着随行,在渭州开办银庄主要是将朝廷在西北的军饷和官员的俸禄就地解决,于其他方面倒也没什么追求。

本来秦凤路各地驻扎的兵马和官员的俸禄一旬也不过六十万贯,之所以带足三百万贯便是因为来往运输困难,又不安全,只要这一次带足了钱银,可保一年之需,那便不怕路途遥远,也不至于朝廷的军饷俸禄拖欠影响军心了。

三司和枢密院也有大批的军需物资随同前往,既然苏锦赴任,随行的有五百马军护送,那么再加上这批物资的随行护送的上前官兵和几千民夫,这一路上当可确保完全无虞。

苏锦是老大的不愿意跟这些辎重一起同路,因为既然同路便免不了担上干系,而且辎重行进缓慢,这一路上千里迢迢,怕最少也要行个十天半个月才成。

但是形势所迫,不得不为之,再说这些兵器粮草之类的物资也干系着西北的战局,自己去渭州上任之后将来也免不了跟兵器司和三司打交道,还是跟他们搞好关系为好。

家中随行的人员业已敲定,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是被封了马军都头的,自然要跟着去,本来苏锦想让他们其中一两位在家中护卫,现在却泡了汤;好在晏碧云原来的护卫中有几名好手,晏碧云回娘家去向晏殊要了来当了苏宅的护院头领,这才让苏锦放下心来。

女眷中晏碧云是绝对不能跟着去的,生意上的事倒在其次,主要是她怀胎已经三个多月,那肚子就像是发了酵的面粉上了笼屉,眼瞅着便鼓了起来,按都按不住;本来身子就弱,更不能经受这一路的颠婆。

况且众人谈及西北个个色变,说是连洗脸的水都是从地下深井中抽出来的,而且见天的狂沙漫漫,劲风如刀,白日里晒得蜕皮,晚上却又冷到骨髓;不管是真是假,苏锦更加不能带着晏碧云前去了。

小穗儿天不怕地不怕,苏锦有心让她在家中伺候晏碧云,她人聪明机灵,也能帮晏碧云跑跑腿儿,可是这小妮子死活不愿,哪怕是苏锦吓唬她会晒得跟个挖煤的一样黑,她也死活要跟着去。

本来晏碧云也要苏锦带上柔娘或者浣娘前去伺候,但苏锦拒绝了她的提议,两姐妹和小娴儿还是呆在晏碧云身边为好,晏碧云身怀六甲,身边支应贴心之人越多越好,再说苏锦也不愿将自己的女人带去那种地方,一个个被糟蹋的像个老太婆一样的回来。

万事具备,六月末的一天,临行前的一天晚上,苏宅举行家宴给苏锦践行;王夫人出来坐了一会儿便回房歇息去了,苏锦知道王夫人是伤心自己又要离家,但她尽量不在众人面前表露出来,这回回房中还指不定怎么抹泪去了。

对于即将到来的离别,众人都有些无奈,酒席上的气氛也有些沉闷;晏碧云自然知道是大家舍不得苏锦离开,宽慰了一番之后,请柔娘和浣娘唱个曲子活跃一下气氛。

柔娘浣娘两姐妹其实根本没有心思唱曲儿,苏锦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习惯了他在身边,什么事都依靠着他,这一走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但少夫人开口了,姐妹两也不好推辞,于是一人抚琴一人琵琶唱了一首《琵琶行》。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商人重利轻离别,前日浮梁买茶去……”

苏锦大翻白眼,本来是要活跃气氛,这曲子这般哀婉,搞得生离死别一般,而且隐隐还透着一股指桑骂槐之意,好像自己便是那重利轻别离的满身铜臭的商贾一般,着实教人郁闷。

晏碧云捂嘴直乐,聪明如她自然知道这姐妹两心里想的是什么,于是待两姐妹唱完之后,亲自起身替她们斟酒;柔娘和浣娘赶紧道谢,晏碧云既为少夫人,再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的谈笑了,身份有别,尊卑便有别,更何况自己姐妹到现在连个名分都没有。

晏碧云笑道:“两位妹妹唱的极好,趁着相公今夜还在家中,有件事儿想跟两位妹妹商量一下。”

柔娘忙笑道:“晏姐姐这般客气作甚,有什么吩咐我姐妹照做便是。”

晏碧云轻笑道:“那好,那日我和老夫人商议了,相公不在场,但此事他决计不会反对,说的便是你姐妹二人的名分之事。”

柔娘和浣娘腾地红了脸,柔娘跺脚道:“姐姐说的什么话。”

晏碧云笑道:“你们不愿意么?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没得叫人说咱们相公强娶民女,那可就冤枉了。”

柔娘和浣娘娇声不依,晏碧云拿自己姐妹取乐,明知是一百二十个愿意,偏偏要拿这话来笑话人。

“呆相公,这时候还不出来说句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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