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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霜寒-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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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回家哭诉,只怕他也不会告诉我们了。”
  季燕然一笑:“爹不会,娘倒不一定。”
  “嗯?”云倚风没明白他的意思。
  “来!”季燕然轻轻握住他的手腕,闪身拐进另一条路,“带你去见个人。”
  吴所思:“……”
  为何不等我?!


第31章 一声鬼叫
  灯火昏黄的花园里; 王府暗卫正守着一名上了年岁的妇人; 她头发灰白,衣着华贵; 脸上神情惶惶不安; 手也紧紧攥在一起; 将心中害怕表露无遗——不过这份害怕,显然并不是源自被陌生人挟持的惊慌; 否则只要扯起嗓子一叫; 满屋宅的武师自会赶来相助。既然选择了沉默不语,那就说明她也想见见家中来的这两位客人。
  云倚风问:“到底怎么回事?”
  “方才在我们同尤馆主谈事的时候; 有人曾在外徘徊犹豫片刻; 似乎想进来又不敢进来。”季燕然道; “若我没猜错,这位应当就是尤夫人吧?”
  妇人惴惴应了一句,见他语调温和,举止也潇洒倜傥; 像是个极讲道理的; 又想起女儿还在那折磨人的魔窟中; 便再顾不得害怕与顾虑了,急急道:“二位可是萧王殿下与云门主?”
  季燕然点头:“是,不过尤夫人不必多礼,时间有限,还是直接说事情吧。”
  “是,是。”尤夫人定了定神; 哀道,“我是想求二位,帮我救救艳儿,她病了,病得极重,可那许家请的大夫开的药,也不知怎么回事,反倒将人诊得越来越虚。我想接她回来住一阵子,老爷与她几个哥哥们却都不肯,我是当真怕艳儿熬不过去啊。”她说着话,又忍不住哭了起来,俯身就要跪,“还请王爷与云门主帮帮我吧。”
  王府暗卫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搀住。季燕然问:“尤馆主不愿意接女儿回来?”
  “是,他一阵说许家有钱有势,请的大夫都是最好的,一阵又说艳儿身子虚,经不住挪来挪去,借口一个接一个,也不知是被许秋意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连亲生骨肉的命都不顾了。”尤夫人怨恨道,“那许家不是好人,艳儿嫁去做填房的这些年里,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临了还要把命都交代进去吗?”
  季燕然与云倚风对视一眼,继续试探:“没过一天好日子吗?可许秋意院中的下人,皆说他夫妇二人相敬如宾,成亲这么多年,连争执都没起过,像是和睦极了。”
  “没起过争执,是因为许秋意心里有鬼。”尤夫人咬牙道,“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在新婚当夜,尤艳儿就离奇生了一场大病,在床上足足躺了三个月,再往后,也是一直断断续续好了病,病了又好,大夫请了没用,驱魔法师请了一样没用,这么多年耗下来,精气神早就被掏空大半,风华正茂的年纪,看着竟比大她一轮的许秋意还要憔悴苍老。
  云倚风道:“废人?”
  “成亲这么多年,他从没碰过艳儿。”尤夫人抹泪,“在刚开始的时候,艳儿还当他是疼惜自己身体不好,可后来却始终……罢了,罢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王爷,云门主,那山庄里有恶鬼,尖叫声凄厉极了,吓得艳儿整晚睡不着,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实在不忍她再受此折磨了啊。”
  鬼叫?
  两人皆是一愣,先前倒没想到,居然还能问出这种事。担心时间太久会被人察觉,于是又劝慰两句之后,便差人先将尤夫人送回了住处。
  望星城里落下蒙蒙的雨。
  吴所思已经提前回往客栈,王府暗卫也只送了把油纸伞过来,就又远远退开,并未打扰二人。
  云倚风问:“王爷还想去哪里?”
  “哪里都不去,只想在这街上走走。”季燕然悄声道,“至少也得等老吴睡了,你我二人再回客栈,省得唠叨。”
  云倚风随口应一声,将手伸出油纸伞,接住几滴细细的雨丝,让那湿漉漉的寒意浸透了掌纹。白日里喧哗热闹、拥挤到几乎走不动的长街,此时却被夜幕冲洗得分外清静,叫卖声散去后,耳边就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一圈一圈在地上溅起涟漪,也一并带走了心里淤积多日的烦闷与愁绪。
  没过多久,季燕然就将他的胳膊拉了回来,用衣袖仔细擦干净:“别又引得毒发,要回去吗?”
  “再过一阵子吧。”云倚风寻了处避雨的屋檐,坐下歇脚,“我很喜欢这里的雨。”
  季燕然也坐在他身边,扯过披风将人裹好:“这里的雨,顶多只能算是安静。”
  云倚风侧过头,继续听着他说话。
  听他说西北大漠,那里其实并不像人们想的飞沙干旱,尤其是雁城,每年都会迎来几场酣畅淋漓的暴雨,闪电将天幕也撕开裂缝,轰隆隆的一串惊雷炸下来,伴随长空深处卷来的狂野大风,那噼里啪啦的雨水与冰雹啊,几乎要把房屋一并砸穿。
  可若到了江南,就又是另一番光景,牛毛春雨绵延不绝,将青石板路染得又湿又滑,在缝隙里生出细细的绿苔来。草长莺飞,花蕊娇艳,远山近水都是雾蒙蒙、软绵绵的,手伸出去攥一把,风里也能拧出一汪水。
  还有繁华王城,若不巧在赶集当日下起雨,保管路上堵得水泄不通。
  还有蜀中,峨眉峰顶落下的雨,能洗出一整个季节的茶园香气。
  还有山间白烟朦胧,湖畔水落涟漪,云倚风笑着看他:“这是你我认识以来,王爷所说闲话最多的一晚。”
  “这可不是闲话。”季燕然向后一靠,用手臂撑着,“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若不打仗了,我就到江南寻一处宅院,将娘亲接到身边,每天安安心心过普通人的小日子。”
  云倚风看了他一会儿,道:“嗯。”
  “回去吗?”季燕然问。
  云倚风道:“再等等。”
  “当真不回去啊?”
  “嗯。”
  “夜深会冷,你若毒发了,可不能怪我。”
  “好。”
  “……”
  过了一阵,又道:“那你离我近一些。”
  云倚风这回倒是听话,往过挪了挪,与他紧贴着坐在一起。
  小雨依旧在缠缠绵绵地落着。
  沙沙,沙沙。
  沙沙。
  云倚风闭起眼睛,原只想静静听这初春微雨,后来却不知不觉,沉沉就睡了过去。
  季燕然将他打横抱起,一路带回客栈。
  一直在用披风护着,倒也未让怀中人淋太多雨。
  ……
  听尤夫人的意思,尤艳儿像是在许家受了不少委屈,现在又病得奄奄一息,怕有不少心里话想同家人交待。而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一群大男人,要如何才能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悄悄出现在尤氏房中。
  云倚风道:“现在还不知她究竟是何态度,贸然亮明身份,对我们并无好处。”
  吴所思提议:“不如先易个容?假扮成姑娘,就说是尤夫人派去的。”
  季燕然命令:“你易。”
  吴所思心情复杂:“易倒是能易,可我涂三斤粉也不像啊。”更何况尤氏身子还不好,黑天半夜看到一个魁梧大汉描眉画目、穿着裙子蹲在床边,怕是会活活吓晕。
  季燕然盯着老吴看了一会,觉得这张胡子拉碴的脸的确一言难尽,便又把视线投向云倚风。
  身材纤细,容貌漂亮,皮肤又白,像是连面具都不用,换身衣服就能……咳。
  云倚风道:“王爷放心,此事交给风雨门来办吧。”
  还真愿意?季燕然没想到他会这般爽快,倒是微微怔了片刻,反应过来之后慷慨道:“门主需要什么钗环首饰,尽管向老吴讨,挑最贵的买!”
  吴所思闻言略微心疼,这玩意就用一次,云门主平时也并没有穿裙子的爱好,何必浪费钱,我看街边铺子里的便宜货就很好,花花绿绿,赏心悦目。
  然而半个时辰后,当云倚风的房门再次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材姣好的漂亮姑娘时,老吴立刻就改变了主意!能易成这样,莫说是买点衣裙首饰了,就算王爷想要买一栋楼,也不是不能商量。他凑上前,仔细看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巧的鼻梁,又将视线一路下移,最后停在胸前若隐若现的两团上,惊讶道:“这个东西……是什么?”还挺逼真。
  季燕然:“……”
  姑娘面不改色,飞起一拳。
  云倚风从屋里出来,只来得及说了一句“休得——”,老吴便已经被“无理”到墙角。
  季燕然称赞:“姑娘好身手。”
  “好说。”对方一抱拳,娇声道,“在下风雨门灵星儿,见过王爷!”
  她容貌生得美丽,却不像寻常姑娘穿红戴绿,衣裙皆是深色,说话也清脆,一派利落侠女风范。
  “星儿最近一直待在望星城附近,我便传她过来了。”云倚风道,“今晚先去探探尤氏的口风,看她究竟想不想回家,尤其什么夜半鬼叫,务必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是,弟子明白。”灵星儿领命,又忍不住问,“门主,清月师兄呢?”
  “还在王城。”云倚风笑道,”办好这件事,我便放你去与他团聚。”
  待灵星儿走后,季燕然感慨,云门主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怎么?”云倚风眼皮一抬,“王爷有想法?”
  “黑蛟营里别的没有,光棍一摸一大把,我身为统帅,得先替他们占着啊。”季燕然说得理直气壮,又揽住他的肩膀,“风雨门里还有没有别的好姑娘?”
  云倚风直白拒绝,想都别想。
  西北军营是什么地方,苦得很,风雨门的人养尊处优惯了,不嫁。
  季燕然不死心道:“哪里苦了,况且现在又没仗打,天高地广快活逍遥,不信你问老吴,老吴……别捂你那鼻子了!”
  吴所思泪流满面,不然还是算了吧,风雨门的人太凶,我们确实打不过。
  当晚子时,灵星儿顺利潜入尤氏的卧房,用一根银针迷晕了丫鬟。卧房里的小灯还亮着,妇人靠在床边,正在暗中垂泪,强压着喉咙里细细的哽咽声。
  灵星儿悄无声息,自身后一把捂住她的口鼻,低声道:“姐姐不用害怕,我是尤夫人派来的!”
  ……
  季燕然与云倚风正在客栈中喝茶,又是那千金难得买一两的雪顶寒翠,比起王府里的飘雪茶要更苦,也更香。
  云倚风觉得,季燕然实在是个有趣的人。平时大大咧咧,分明就并不在乎衣着食宿,裹着毛毡在地上都能躺一宿,却又偏偏要喝最贵的茶,喝最贵的酒,床上铺着雪缎锦被,睡前还要沐浴熏香,怎么折腾怎么来。就像是尽职尽责、在扮演着一个贪图享乐的皇室贵胄——还演得不得其法,累得够呛。
  季燕然问:“怎么了?一直看着我。”
  “没什么。”云倚风伸出手指,在他肩头轻轻点了点,“风雨门不光卖情报,也卖满城风雨,只要肯出银子,王爷将来想用雪顶寒翠沐浴都成。”
  季燕然:“……”
  季燕然笑道:“多谢。”
  灵星儿从窗外翻进来,落了一身的雨丝,头发也贴在额头,看着有些狼狈。
  “怎么淋成这样,快去隔壁擦一擦。”云倚风站起来。
  灵星儿将手中包袱凌空抛出一条线:“那我先去洗把脸。”
  云倚风准确接住:“这是什么?”
  灵星儿答:“半条腿。”
  云倚风:“……”
  那是半条女人的腿骨,灵星儿在许大掌柜许秋旺的后院,一口枯井里找到的。
  “尤氏的确病得不轻。”灵星儿道,“她极信任我,又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所以说了许多事情。许秋意当初娶她回家,的确只是想娶个摆设,她早就已经认命了,觉得至少衣食无缺,两人看起来又相敬如宾,旁人都在羡慕,就这么过完下半辈子也未尝不可。”
  云倚风问:“她不觉得是许秋意在背后下毒?”
  “她觉得,却实在找不出他这么做的理由。”灵星儿道,“但我猜到了。”
  云倚风想了想:“与那声鬼叫有关?”
  灵星儿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门主。”
  尤氏的身体一直不好,或许正是许秋意博取“自尊”的一种方式。年富力强的丈夫,一心一意守着病妻,两人恩爱和睦,听着就是一段举案齐眉的大好佳话。即便一直无所出,也是因为尤氏体虚娇弱,断不会引人联想到许秋意身上。
  云倚风继续道:“本来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的,但许秋意没有想到,某天尤氏会听到一声鬼叫。”
  能令他痛下杀手的,那鬼中叫一定隐藏了天大的秘密。


第32章 大刑伺候
  尤氏听到“鬼叫”是在自己的住处; 这半截森白腿骨却是出自许秋旺与袁氏的后院枯井; 虽然尚不确定两件事彼此关联,不过既然发现了新命案; 那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 扯出更多深埋地下的秘密。
  季燕然问:“星儿姑娘怎么会想到去挖枯井?”
  “因为我是风雨门的人啊。”灵星儿道,“查线索不就这样吗?杂物房、柴火间、枯井里、房梁上; 都是抛尸藏秘密的好地方; 我人都溜进了许秋旺的院子,自然得翻个底朝天。门主平日里就是这么教我们的; 叫贼不走空。”
  季燕然:“噗。”
  云倚风头疼:“我那只是打个比方; 回去好好让清月教你念书!”
  吴所思鼻梁上涂着一块白色药膏; 活脱脱戏台子上的大奸臣,指着桌上问:“井底只有这半截骨头?”
  “多着呢,横七竖八堆在一起,我粗粗检查过了; 一整副骨架都在那; 可我总不能都带回来; 就只捡了一根干净的给门主看看。”灵星儿道,“那井里还有一股腻人的甜香,熏得我到现在还恶心。”
  季燕然猜测:“为了遮掩尸体的气味?”
  云倚风纠正他:“不是尸体,是化尸水,这半截腿骨是用药水泡出来的,应当是在人死后不久; 就被生生融掉血肉,连骨头带渣丢进了井里。化尸水气味浓烈,且会久久附着在白骨上,井底又不通风,用些浓烈的香料,总比酸臭味要强。”
  化尸水在江湖中虽常见,但寻常人家过日子,显然不该时时刻刻备着这玩意。灵星儿问:“可要将剩余的残骨都捡回来?”
  云倚风摇头:“只是些普通白骨,被药水腐蚀后,就算生前有骨伤也分辨不出,知道死者是男是女就够了,便从这里下手吧。”
  十八山庄家大业大,不仅有丫鬟与粗使,还有奶妈、绣娘、戏班子……杂七杂八加在一起,即便是风雨门出手,想要查清这其中都有谁离奇消失,也需耗上一阵子。不过幸好,此事官府可以光明正大插手,张孤鹤以调查凶手的名义,很快就从管家手中要来了一份详细名单。
  许家对下人慷慨宽厚,光是逢年过节的赏钱就能抵一年工钱,因此除了婚嫁大事,极少有人愿意主动离开,除了一个名叫张瑞瑞的丫鬟,管家在后头的批注是——私奔。
  灵星儿道:“哇!”
  “你‘哇’什么?”云倚风警觉,“我告诉你,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许什么都轻易信不得,你将来可别被哪个浪荡子弟三言两句哄了去,记没记住?”
  季燕然端着茶杯站在一旁,良心隐隐作痛,觉得自己好像又被含沙射影了一番。
  灵星儿乖乖应答一句,又继续看那批注。张瑞瑞是城中张猎户的女儿,前些年父亲生病,哥哥也不小心在山里摔断了腿,为贴补家用,便进了十八山庄做丫鬟,平日里负责熨烫衣物,谁知还没干满一年,她却跟着男人跑了,只留下了几两银子给父母,至今也没回家。
  季燕然问:“跟谁跑了?”
  “望星城里一个叫孙达的老油子。”灵星儿道,“看管家写的,这无赖长得倒是不错,又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四处勾搭小寡妇,经常会被人告到官府。”
  “去传张孤鹤来吧。”季燕然道,“此事怕还要由他出面。”
  张猎户在身体好的时候,各处酒楼都喜欢收他的野味,算是颇有名气,因此张孤鹤对这件事的印象挺深,一提就全记了起来。说在张瑞瑞与孙达私奔后,十八山庄还曾往她家送过一笔钱,又帮着给两个病人请了大夫,考虑得极为周到,张家大哥在养好腿伤后,也进了山庄做差事,对许家自是感激不尽。
  季燕然问:“他就没觉得自己妹妹这‘私奔’有蹊跷?”
  张孤鹤叹气道:“莫说是张家,刚开始的时候,就连本官都觉得不可能。那孙达是什么人,望星城里男女老幼谁人不知,张瑞瑞素来安分守己,听话老实,好好一个大姑娘,怎会愿意跟着这种老流氓私奔?”
  张家当时闹也闹了,官也报了,官府也查了,却一连两个月都无所获。就在众人焦头烂额之际,那孙达竟一个人又跑回来了,拎着几盒糕点腊味,往张家大门口“咣当”一跪,磕头就叫爹娘,把张猎户气得够呛。孙达却诚心诚意得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说张瑞瑞已经怀了自己的骨肉,劳顿不得,所以得等孩子生下之后,再夫妻双双回来谢罪。
  左邻右舍听到动静,都过来看热闹,张猎户脸面上挂不住,举着扁担将孙达打出院落,又撂下狠话,以后不再认这女儿,让他们这辈子都不必再回来。俗话说得好,坏事传千里,尤其是这种不检点的事情,百姓更会兴致勃勃,城里碎言碎语闹了好几天,十八山庄听说之后,又差人送了一回银两与药材,说误会既已消除,还是请张老伯早些将身子养好要紧。
  季燕然啧道:“以德报怨,怪不得是一等一的大善人。”
  “百姓也这么说。”张孤鹤道,“王爷怎会突然对这件事感兴趣?”
  季燕然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道:“若本王没猜错,在那之后,孙达也没再出现过吧?”
  张孤鹤点头:“没错,有人说他们是出了海,去了南洋。”
  云倚风站在一旁,明白季燕然话语里的意思,那孙达八成不是出了海,而是丢了命。
  若枯井中的白骨当真是张瑞瑞,许家为掩盖这件事,所能找出的最好借口就是私奔。张家不傻,而且猎户出身也不好糊弄,所以故事里需要一个真正的男人。孙达既是贪财好色的无赖流氓,那就很有可能在钱财诱惑下,答应配合许家演这出戏。
  现在要是找到孙达,应当就能解开许多谜团,不过按照许家在本地一手遮天的势力,只怕他如今早已凶多吉少。
  ……
  傍晚时分,十八山庄。
  屋门“吱呀”一声,从外头进来一个年轻男人,穿一身短打,看着极精干,只是走路稍微有些跛腿。他将手中的麻袋随意丢到墙角,点燃了桌上油灯。
  凳子上正坐着一个漂亮姑娘,单手撑着腮帮子,大眼睛水汪汪地盯着他。
  年轻男人慌得后退两步:“你是谁?”
  “嘘。”灵星儿单手竖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张大哥,我是为你妹妹来的。”
  张生生闻言一愣:“我妹妹,你……瑞瑞有消息了?”
  灵星儿摇头:“没有,我今日听说了一些事情,你应当很疼自己的妹妹吧?”
  张生生坐在桌边,没说话。
  “孙达已经杳无音讯很久了。”灵星儿继续道,“张大哥,你信吗,信他是洗心革面,带着你妹妹去了南洋谋生?若不信,那这后头隐藏着什么,你当真想不明白?”
  张生生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在查其余案子的时候,无意中得知了张家的事情。”灵星儿道,“孙达不是个好东西,望星城里人人都知道。不过张大哥若不想深究,我看你现在日子过得也挺好,不打扰了。”她说完之后,起身就想走,却被张生生在后头叫住。
  “我想!”他语调有些激动,胸口也起伏着,“我来这十八山庄,就是为了找妹妹,我从来就没相信过,她会抛下爹娘与我,跟着那无耻之徒私奔!”
  灵星儿背对他,偷偷松了口气。
  下午的时候,云倚风在听张孤鹤说完张生生的事情后,就判断他或许依旧对妹妹的消失存有疑虑,并没有放弃查找真相——否则为何要拒绝许家最初的安排,不去城里商号当账房,非要进十八山庄做杂役?
  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瑞瑞从小就很老实,而且人也聪明,那孙达莫说是花言巧语,就算把心肝全挖出来,也断哄不走她。”张生生道,“进了十八山庄后,我一直在暗中打听,我妹妹在这里有几个好朋友,她们都说瑞瑞有偷偷喜欢的人,是一个护院,压根就不关孙达的事。”
  她出事的日子是六月初五,白天表现得并无异常,还说过几日要回家给爹娘送钱,结果当天夜里就消失了。几个小姐妹都不信什么“私奔”的胡话,可又无凭无据不能乱说,后来听说孙达已经去见了张家爹娘,便也只好稀里糊涂将这件事压进心里,再没提过。
  灵星儿问:“最后一个见你妹妹的人是谁?”
  “是个叫钟姑的厨娘,她当时正在准备晚饭,瑞瑞洗了一半衣服,又热又口渴,就去讨了碗水喝。”张生生道,“那天许家要摆宴,厨房里忙不过来,瑞瑞还帮着切了几盆菜,这哪像是要私奔的样子?”
  “许老太爷要摆家宴?”
  “是许大掌柜。”张生生道,“他那日新娶了一房小妾,家中热闹得很。”
  又是这个许大掌柜啊,灵星儿心想,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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