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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霜寒-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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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伙土匪是附近村落里几个好吃懒做的小混混,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就想跑出来劫富济自己,结果实在太倒霉,人生第一笔买卖就遇到了风雨门门主与江氏三少爷,被打得鼻青脸肿不说,还要一瘸一拐,抬着昏迷不醒的云倚风回“山寨”疗伤休息。
  “结果就是几间破烂草房,连床厚被子都没有,又脏又臭。”江凌飞道,“我没办法,只好又把门主搬到了这钱家村。”
  至于铺满方桌的扳指戒指玉镯玉佩与香包,一小半是要送给太妃的,另一大半是按照季燕然先前的加急书信,特意替云倚风准备的——果然就如承诺中那样,全部又大又豪华,五颜六色,富贵逼人!
  江凌飞豪气万丈:“如何?若不喜欢,我让工匠再加粗一圈!”
  云倚风冷静推辞:“看江兄戴了一路,像是爱不释手,还是自己留着吧。”
  “我那是走到一半包袱破了,不得已才挂在身上。”江凌飞替他倒了杯水,“云门主似乎中毒不轻,还是在此多休息几天吧,我要去水井口镇,今晚就得动身,耽误不得。”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云倚风皱眉:“水井口镇……是为了当年的事?”
  “当年什么事?”江凌飞停下动作,警觉地与他对视半天,试探,“不是吧,王爷连这种事都委托给了风雨门?”
  云倚风点头:“所以今晚我们一道出发。”
  ……
  这些年间,江凌飞一直在替季燕然查白河的事,也是最近才有了进展。
  他寻到了一位老人,相比起前几日婶子说的“王家大哥”,老人知道的事情更多,怨言也更多。
  面对这两位找上门的年轻人,他撑起病弱的身子,颤声道:“当年那些官差,都不是人,是鬼!我快死了,无儿无女,什么都不怕了,你们坐下,坐下,我慢慢说。”
  老人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却没有糊涂,依旧能清晰地说出那段动荡岁月,也记得那凶神恶煞的邱家父子几人,谁若不听他们的、胆敢反抗不搬,就走不得夜路,否则定会被人打断胳膊打折腿,再不搬,就火烧粮仓,让你没饭吃,或者将你从被子里拖出来,拿麻绳捆在林子里,扒光衣裳任蚊子叮咬,还有绑架儿女的、放毒蛇的……比索命厉鬼还要狠毒。
  “也有报应。”老人咳嗽着说,“那邱大的媳妇,就是在帮儿子放蛇时,被活活咬死的。”
  云倚风替他抚背,又想起了那段童谣。
  所以这当真是受害者的以牙还牙,连死法都被精心设计过。
  “可都不要紧,放蛇、打人,都不要紧。”老人继续说着,“手段再狠毒,至少官府是想让百姓搬走,是想让大家活着的,可后来就变了……后来,他们没了银子,也没了耐心,再遇到不搬的,也不劝了,打开闸门,多硬的骨头都能冲走。”
  江凌飞抓紧时间问:“有证据吗?”
  “有证据,我亲耳听到邢大人说的,我那时候去……去……亲耳听到他们在房间里说,接到命令,说来不及了,要提前开闸,我听到了……”他情绪骤然激动起来,倒抽几口凉气之后,竟身子一歪,重重栽在了床上。
  云倚风试了试老人的鼻息,片刻后道:“已经走了。”
  江凌飞却无暇顾及这个,只皱眉看他:“你知道邢大人是谁吗?”
  云倚风点头:“知道。”
  先帝一朝时的丞相大人,也是辅佐李璟治水的头号大臣,当时邢褚所能接到的“命令”,只能是来自于……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表面虽忠心耿耿,背后却另有其主,可若这样,那邢褚这十几年间费心费力,替李璟隐瞒提前放闸一事,处处维护关爱,鞠躬尽瘁拥他坐上龙椅,又作何解释?
  江凌飞道:“而且这位邢大人在两年前,已经病故了。”想问也无处寻。
  云倚风替老人合上圆睁的双眼。
  ……
  在水井口镇的行程后,李璟的嫌疑非但没有被洗清,反而又加重了几分。
  出钱雇人安葬完老人,官道上,江凌飞抱拳:“这包袱云门主先拿着,既然红鸦教只是一场虚惊,那我就先回芙蓉城看小红了。”
  云倚风问:“小红?”
  江凌飞压低声音:“我的老相好!所以耽误不得,告辞!”
  说完脚底抹油就想溜,却被云倚风从后领一把扯住:“我对朝廷的事不熟,你随我一道去望星城,将邢大人的事说清楚。”
  “不是,一共就几句话,有什么好让我——啊!救命!光天化日,强抢民男啊!”
  他扯开嗓子干嚎两声,见对方不为所动,只好讪讪收声,无奈道:“这事我不敢说,我劝你也别说。”
  云倚风停下脚步:“为何?”
  “皇上与王爷,关系微妙着呢。”江凌飞叹气,“白河改道,都已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随便编两句谎,哄个皆大欢喜,天下才会太平,这道理,不用我教吧?”


第48章 深夜相伴
  他说得合情合理; 态度也恳切; 云倚风却摇头:“风雨门既接了生意,就不会隐瞒任何消息。”
  江凌飞用衣袖擦干净一块巨石; 将人强拉过来坐下; 耐心道:“这不是一般的生意; 而是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王爷既将此案托付给了云门主; 那就说明他早已将你当成了自家兄弟; 还有老太妃,在书信里也将门主夸得天花乱坠; 还有老吴、小林子、甚至飞霜蛟——”他伸手指着不远处的银白大马; “上回我只是想靠近; 就被它活生生踢断了肋骨,可对门主却亲昵得很。”
  云倚风道:“所以?”
  “所以在自家兄弟的安危面前,风雨门的原则是不是就能稍微放一放?”江凌飞按住他的肩膀,“算我求你。”
  云倚风反问:“那假如提前开闸一事; 的确是皇上做的呢?”
  江凌飞有些吃惊:“王爷当真在怀疑皇上?”
  “不知道; 但王爷一直在查许家父子; 在皇上看来,就是在查白河往事。”云倚风拨开他的手,“已经沾了满身污水,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敞开说话,省得将来又生变故。”
  江凌飞还想说什么; 飞霜蛟却已经撒欢跑了过来,四蹄“咚咚”踩着山石,宛若巨兽狂奔。
  肋骨再度隐隐作痛,他及时后退两步,眼睁睁看着云倚风翻身上马。
  “走!”
  此时阳光正似碎金,春意盎然的山间,银白神驹身形似龙,带起一路滚滚烟尘。
  江凌飞无奈,屈起手指打了个呼哨。
  不多时,从密林中“哒哒”跑出另一匹大马,鬓毛卷曲棕红,双目上挑似凤,肌肉线条如一把紧绷而又优美的弓。
  “走吧,小红。”他拍拍“老相好”的屁股,头疼道,我们也去望星城!”
  烈焰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像飓风中燃烧的一道火。
  ……
  望星城中。
  十八山庄已经被官府贴上了封条,许家众人也被悉数收押,等着审问后再做发落。而直到这时,那群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们,才惊慌失措地意识到,或许爷爷与父辈的发家史并不干净——某些从未被示人的秘密,甚至有可能会株连全族。
  张孤鹤虽不知其中内情,却也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既然王爷已将案子接了过去,那就说明事关重大,甚至有可能牵涉到皇家,往后也无需自己再查什么。换言之,对于望星城的官员与百姓来说,这一页已翻篇了,就算十八山庄的没落会带来一些小问题——比如善堂老人的赡养费该由谁出,再比如修了一半的仓桥,也挺让官府忧心,但总归不会对百姓的生活产生太大影响。至于那些充斥在酒楼与茶肆中的流言,别看此时沸沸扬扬,再过一阵子、再过一两年,也就该忘得差不多了。
  毕竟再精彩的故事,也比不过实实在在的日子,谁又能一天到晚惦记别人家的事呢?
  所以头疼的只有季燕然。
  侍卫已经达成默契,若非必要,谁都别去招惹王爷。连老吴的唠叨也少了许多,林影更是后悔万分,为何自己放着好好的王城不待,偏偏要自告奋勇跑来望星城,无事可做就罢了,还要天天小心谨慎,连大气都不敢出,跟只耗子似的,快要憋出满身毛病。
  灵星儿端着托盘在外头:“王爷,你在忙吗?”
  季燕然放下书册:“进来。”
  “王爷。”灵星儿用肩膀推开门,“我刚煮了冰糖雪梨,能润润嗓子。”
  季燕然咳嗽:“多谢。”
  灵星儿把勺子递给他,自己趴在一边打呵欠。季燕然见状道:“回去歇着吧。”
  “不行,我得看着王爷吃完,否则没法向门主交代。”灵星儿催促,“快点吃。”
  她娇憨纯真,无论是关心起暗恋的师兄,还是关心起位高权重的王爷,都是一样的蛮横又理直气壮。季燕然笑着摇头,心想,还真是某人亲手教出来的弟子。
  窗外“磕哒”一声,像是有人影闪过。灵星儿警觉地站起身,手心滑落匕首,却被季燕然用眼神制止。
  “坐吧,没事。”他说,“是只猴子。”
  灵星儿一愣:“啊?”
  ……
  云倚风把飞霜蛟拴回马厩,又吩咐老张添满最好的草料,刚打算往楼上走,就被江凌飞一把扯了下来,如同绑匪挟持一般,二话不说架着便跑,就差拿一把长刀抵后背。
  “千万别去!”
  “为何?”
  这还能有为何!江凌飞实在按捺不住心间喜悦,恨不得落下泪来,不容易啊,打了这么多年光棍,房中终于出现了姑娘,还是个漂亮的姑娘!也不用等着回王城了,明日就很好,黄道吉日,宜婚嫁,宜婚嫁,宜婚嫁,实不相瞒,我已经想好了孩子的名字。
  云倚风顿住脚步:“你是说星儿吗?”
  “那漂亮姐姐叫星儿?”江凌飞猛烈一拍他的肩膀,又抓住摇晃两下,“好听!”
  云倚风:“……”
  云倚风道:“此事说来话长,不如你先去问问老吴。”
  “我懂,办喜事得靠老吴。”江凌飞将包袱塞进云倚风怀中,眉飞色舞,“你且等着,我这就去!”
  他跑得飞快,看起来的确如老太妃先前所言,王府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已经为萧王殿下的终身大事愁秃了头。
  待云倚风上楼时,灵星儿已经收拾好了食盒,出门前又在他耳边小声道:“王爷这两日染了风寒,也没怎么睡好。”
  季燕然咳嗽两声:“你是同凌飞一起回来的?”
  “在水井口镇时遇到了江兄。”云倚风给自己倒了杯水,“我们在那里寻到了一位老人,他似乎对当年的事情很清楚,说曾在无意中偷听到了邢丞相与人交谈,说已经接到了上头的命令,要提前开闸。”
  季燕然皱起眉。
  “能命令邢大人的‘上头’,只有先皇、皇上,或者是他暗通敌国、另有其主。”云倚风道,“不过这一路上,江兄同我说了不少朝廷中事,他不认为会是最后一种可能。”
  季燕然叹气:“我也不认为。”
  那似乎就只剩下了……先皇与皇上。
  无论哪一种,对苦苦追查真相十余年的季燕然来说,都算讽刺。
  而除此之外,他还要考虑清楚,要如何向皇上禀报望星城中的所有事。
  头再度隐隐作痛,一丝一缕的躁郁也逐渐漫上心间,正烦闷时,却有一丝凉意轻轻贴上额头,带着很浅的药香,如微风吹过花香幽谷,轻柔舒缓。
  云倚风道:“有些烫,今晚早点歇着。”
  他想收回手,却反而被一把按住,难免有些惊讶。季燕然也不知自己是出于何种……目的,但就觉得这沁凉挺舒服,实在不愿松开,索性学方才的小丫头,理直气壮道:“烧得头晕,多冰一阵。”
  云倚风笑着看他:“烧得头晕,就该好好吃药,早些休息。上床吧,我替王爷揉些药膏,会舒服许多。”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江凌飞在被老吴泼了一盆冷水后,仍旧不死心,原想再去找灵星儿说说媒,结果被那娇俏少女严肃重复了二十七八遍“我将来要嫁清月师兄”,直到现在还在耳鸣,听谁说话都又尖又细。
  季燕然吩咐侍卫将他挡在门外,若硬要闯,只管抡圆了膀子打。
  江凌飞蹲在走廊,凄凄道:“喂……”
  云倚风打开白瓷小药罐:“王爷当真不见他?”
  “明天再说。”季燕然躺在床上,深深呼了口气。
  云倚风挽高衣袖,侧身坐在床边。
  药膏里的香气也很淡,冰冰凉凉的,季燕然仔细分辨许久,才依稀想起,这该是茉莉的味道。
  “风雨门后山种有一大片。”云倚风在他太阳穴附近按揉,“可惜王爷上回来的不是时候,没能见到漫山遍野的馥郁小花。”
  说这话时,他眼底带笑,声音也极低。床头燃着半截红烛,光微微跳动着,先落满长长眼睫,又被悉数抖落,最后流淌绕过发梢,给那里染上一层温暖的光。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萧王殿下也不例外。
  白纱衣袖滑落,撩得脸上有些痒痒,在云倚风擦手之前,季燕然已经握住半截细白手臂,替他重新轻轻挽好。
  回王城之后的麻烦依然在,矛盾也依然在,但连日来的烦躁与怒意,却在这温柔静谧的夜里,被茉莉花的香气冲散了。
  压抑许久的疲惫源源不绝涌出,先缠住手脚,再一跤跌入黑甜梦境。
  季燕然的呼吸逐渐绵长起来。
  云倚风解开他的里衣,继续把药膏揉开。
  掌心下的肌肉结实饱满,又有些凹凸不平的疤痕,横七竖八深深浅浅,也不知在战场上伤过多少回,连靠近心口的地方,也有一处狰狞的刀伤。
  当年……当年若也能有这么一位名震天下的将军,是不是自己的父母就不必死了?
  手中药罐滚落在地,云倚风从恍神中一惊,见季燕然没被方才的动静吵醒,方才松了口气。
  额上温度已经退了,身子依旧有些烫,不知道后半夜时会不会复发。
  云倚风坐在脚踏上,趴在床边守着他,不知不觉也沉沉睡了。
  窗外沙沙落着春雨。
  房间里,半截红烛仍在燃着,窗户缝里溜进来一丝细风,吹动那垂散一地的如雪白衣。
  层叠铺开,似最能静心的春日茉莉。
  ……
  翌日清晨,季燕然醒来的时候,云倚风还在睡,他依旧枕着手臂,一头墨发散落肩头,连姿势也没变一下。
  倒是萧王殿下被吓了一跳,半撑起身子看他:“云……门主?”
  云倚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什么?”
  “怎么趴在这儿睡了。”季燕然将他拉起来,“也不怕着凉。”
  云倚风皱眉,嗓音沙哑地问:“什么时辰了?”
  “还早。”季燕然掀开被子,“你来睡。”
  云倚风打呵欠:“我的房间在隔壁。”
  “隔壁半个多月没住过人了。”季燕然按住他,“我去找凌飞,再让老张给你送些热水,洗一把接着睡。”
  云倚风头正在昏,也就没再推辞,洗漱之后钻进被窝,上下眼皮合在一起,连梦也来不及再做。
  他是当真累了。
  屋外,江凌飞诧异万分,围着季燕然上下左右转圈看:“你就染个风寒,为何要让云门主照顾一整夜?”当年在漠北被人连砍三刀,也没见如此娇贵过。
  季燕然言简意赅:“滚。”
  “我不滚。”江凌飞拖了把椅子过来,“对了,你要的血灵芝,我已经让几个西南的朋友去查了。不过云门主在毒发时,脉象实在太凶险,若一直等这没人见过的玩意,怕是……还有别的办法吗?”
  季燕然眉头一跳:“他又毒发了?”
  “三更半夜在野林子里,被一群土匪围着,幸亏我疗伤及时。”江凌飞继续道,“对了,还有那些扳指玉佩,我都已经替你转交了。”
  季燕然闻言不满:“东西是我要送的,你凑什么热闹?”
  又压低声音问:“他喜欢吗?”
  “喜欢啊。”江凌飞信誓旦旦:“绝对喜欢,我劝了整整一路,云门主死活都舍不得戴。”


第49章 三月春深
  既然喜欢; 那以后就可以多买; 反正萧王府家大业大。
  季燕然又问:“白河的事情,怎么样了?”
  “云门主都说了吧?”提起这茬; 江凌飞收起调笑; 替他倒了杯热茶; “说实话,其实我原本是想瞒着你的; 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无论是不是皇上与先皇所为,你都不能做什么; 又何必徒增烦恼。”
  “至少要弄清真相。”季燕然道; “这次明摆着有人下套; 我也已经跳了下来,皇兄那头怕是早已得到消息,此时若装傻充愣,反倒欲盖弥彰。”
  江凌飞猜测:“你的意思; 宫里宫外有人勾结; 想要一起搅浑这潭水?”
  季燕然点头:“趁此机会; 正好看看朝中谁会先沉不住气。吩咐下去,我们后天动身回王城。”
  ……
  屋外闹哄哄的,云倚风翻了个身,睁眼见房间里已经暗了,想着正好一觉睡到明日清晨,懒得再起。
  只是他想睡; 有人却不肯。脸颊上痒酥酥的,像是有虫在爬,还是个颇惹人厌烦的虫。
  季燕然捏着他的一缕头发,又在脖颈掻了掻:“天都快黑了,起来吃点东西。”
  云倚风一掌拍过去:“不饿。”
  季燕然握住他的手腕,将人扯出被窝:“烩虾仁,炒银丝,红烧肘子,什锦锅,豆豉梅菜蒸排骨,清炖蟹粉狮子头。”老僧念咒一般,还挺押韵。
  云倚风睡眼朦胧:“给我一碗粥便是,王爷与江兄去吃蟹粉狮子头吧。”
  连日赶路的乏力还没有缓回来,他正睡得暖和舒服,里衣柔软地贴在身上,黑发披散,眼尾泛红,嗓子也是哑的,看起来的确不宜起床——那就躺着吧,躺着喝粥,也成。
  老张殷勤又热情,很快就送来一大海碗鸡蛋粥,味道挺好。
  “听凌飞说,你这次又毒发了?”季燕然看着他吃东西。
  “嗯。”云倚风苦着脸,“你那马跑得太快,出门就发疯,又不听我的。”一路狂奔如雷电,没病也会吹出病。
  季燕然清清嗓子,又“漫不经心”问了一句:“那你要随我一道回王城吗?”
  云倚风抬头看他。
  “关于十八山庄与白河改道的事,我需尽快向皇兄禀明。”季燕然道,“老吴已经在准备车马了,后天动身。”
  云倚风点头:“那王爷一路保重。”
  季燕然把碗从他面前端走:“当真不想去?”
  云倚风道:“你先把饭还给我。”
  “若风雨门最近没什么要紧事,那门主就当是再接一笔萧王府的生意,去王城帮我探探朝中有谁是内鬼。”季燕然哄他,“价钱好商量。”
  听起来是一笔划算买卖。
  云倚风道:“我考虑一下。”
  清月尚且在王城,那让星儿早日与她的心上人团聚,也无不可。
  毕竟风雨门已经有些日子没办喜事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季燕然笑着看他,“我让老吴去准备一辆大马车,这回你别再骑马了,省得太累。”
  云倚风盘腿坐在床上:“王爷连太妃和老吴都送我了,萧王府只剩一座空宅子,要拿什么付酬金?”
  季燕然举手许诺:“回宫之后,我陪你去国库,或者皇兄的私库,他收藏了不少名家字画,还有一把上好的古琴。”
  一把上好的古琴。
  云倚风问:“能拿走吗?”
  季燕然答曰,肯定能!
  于是原本都在收拾包袱,准备回春霖城的风雨门弟子们,就又一头雾水地,被萧王殿下一句空口承诺,哄得改道北上。只能各自在心里猜测,或许王爷当真许给了门主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才能令他如此心甘情愿,一路跟随。
  林影则是率领一小队人马,昼夜不停回了漠北——葛藤部族突然后撤,到现在也没能查出个原委,总觉得背后隐着一个大阴谋,好不容易消停了这几年,千万别又闹出乱子。
  ……
  众人抵达王城时,恰三月春深。
  满城都是牡丹月季叠芙蓉,正街上车马粼粼、水泄不通,小巷子里也是人头攒动,文人墨客要出城踏青、外地客商要进城贩货,至于二八芳华的小姐们,也趁着这大好春光,换上了鹅黄嫩红的裙子,坐在轿里偷偷掀开帘角,想看看外头有没有英俊潇洒的公子哥,一颗心酸酸甜甜,像挂在枝头的桃子,青涩里带着一抹红,只等夏日熟了去。
  季燕然道:“出来,我带你一道骑马。”
  云倚风躺在软塌上,手里捧着一卷书册,带着几分春困打呵欠。
  季燕然被他逗笑,握住那雪白手腕一拽,将人轻轻松松拉出了马车。外头的百姓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只觉得眼前掠过一道白,再细看时,在那银白神驹的背上,已经多了位年轻公子——模样当真是俊俏风流,墨发银冠,腰间佩了把长剑,沐在这满王城的阳光与微风下,英姿挺拔又翩然若仙。
  半个时辰不到,满王城的媒婆都听到了这个消息。
  抢手货,得抓紧啊!
  萧王府里,老太妃乐呵呵拉住两人的手,左右看着都嫌不够:“真好,居然一起回来了,可得在家多住几天,让凌飞带着你好好在王城里逛逛。”
  季燕然在门口咳嗽两声,您亲儿子在这嘞!
  “你人还没进城,德盛公公就已经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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