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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霜寒-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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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燕然在门口咳嗽两声,您亲儿子在这嘞!
  “你人还没进城,德盛公公就已经来家催过两回了。”老太妃看着他,“想好怎么说了吗?”
  “实话实说。”季燕然道,“我这就更衣进宫。正好上回舍利失窃一案,也还未来得及向皇兄当面禀明,怕是要到明早才能回来。”
  老太妃点头:“去吧,早些将事情说清,也能早些安心。”
  “那我先走了。“季燕然又看了眼云倚风,轻声叮嘱,“累了一路,早些歇着。”
  江凌飞不满:“怎么也不见你关心关心我?”
  “你回了自己家,还要什么关心。”老太妃笑着埋怨一句,“行了,别管燕然了,都各自回住处歇一歇吧。”
  “干娘,你当真不多问问啊?”见季燕然已经走远,江凌飞蹲下替她捏腿,“这回可不是小事。”
  “我已看过老吴送来的书信了。”老太妃拍拍他的手,“这么些年,为了查明廖寒的事,你们闹出的阵仗也不小,倘若真是皇上所为,那他心里应该清楚,凭借燕然的本事,迟早会找到真相,说不定等的就是这一天,谁也拦不住。”
  既拦不住,那还拦什么?
  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
  ……
  季燕然进宫时,各处大殿都已经点起了灯。德盛公公正守在御书房门口,一见他就笑道:“眼看这天都黑了,王爷可算是来了。”
  “路上耽搁了一阵。”季燕然道,“城外山上的人真不少,一群一群酸秀才,歪诗流得满河都是。”
  身后有人朗声笑道:“流得满河都是,你就没捞两首回来?”
  季燕然行礼:“皇兄。”
  “免了吧。”李璟握住他的手臂,“进来,先说说那佛珠舍利与十八山庄是怎么回事。”
  德盛公公很快就送来点心与茶水,还有几盘烤鸭春卷,说是皇上惦记着王爷没吃饭,先垫垫肚子。
  在此之前,季燕然已往宫里送过一回密报,不过没提白河改道的事,只说了许家父子与邪教无关,红鸦教重现于世,纯属胡编乱造。
  李璟问:“那对方为何要将你留在望星城?”
  “与周明的目的一样,我怀疑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伙人。”季燕然道,“为了挑起我与皇兄的矛盾。”
  李璟闻言一顿:“何意?”
  “为查红鸦教一事,我将许家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发现他们其实不姓许,而姓邱。”
  “真实身份呢?”
  “十七年前为朝廷做事,在白河改道时,负责临铜关一带水闸开放。”
  屋内灯光倏忽一暗,像是有风溜了进来。
  德盛公公赶忙将门关紧,继续在外头躬身候着,只是心里却有些不安,方才探身去拉门时,看皇上的脸色……像是不大好,可不像先前王爷每回进宫,两人都说说笑笑,高兴得很。
  沉默许久之后,李璟放下茶盏:“你想问什么?”
  “当年究竟是谁下的命令,要提前开闸?”季燕然与他对视,“还有,皇兄知道这件事吗?”
  李璟叹气:“知道。”
  白河提前放闸,导致下游整座村落都被冲毁,其中还包括廖寒与他的所有人马,这种惊天纰漏,足以摘掉数十人的乌纱与脑袋!自己身为整个改道工程的总统领,自然不可能不知情——事实上,在水流刚冲开木栅时,就已有人惊慌失措来传了消息。
  答案在意料之中,季燕然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闭了闭眼睛,像是要平复内心的情绪。
  “这些年里,你一直为了廖家东奔西走,朕知道不该瞒你。”李璟走下龙椅,单手拍上他的肩膀,“但父皇担心你知道真相后,会一怒之下宰了老二。”
  季燕然皱眉:“他?”
  当年的二皇子、现如今的平乐王李珺。他的生母出身赫赫有名的晋地杨氏,家族庞大,几个舅舅更是专权跋扈,将前朝搅得不得安宁,先帝与这群人明争暗斗几十载,直到临终前两年,方才找准时机,将其连根拔除,为李璟清除了最后的障碍。
  “当年朕督办白河改道,每天都要面对无穷无尽的琐事,却依旧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会辜负父皇、辜负百姓。”李璟道,“眼看工程即将顺利完成,有人却坐不住了,老二四处派人活动,冒充官差今日殴打百姓,明日又去强抢民女,虽苍蝇臭虫一般惹人厌烦,到底也没能闹出大乱子。原以为他会就此消停,没想到临到最后几天,竟又把主意打向了白河水闸。”
  事情发生后,先帝很快就查明了真相,却忌于当年晋地杨氏的势力,并未公开实情。
  季燕然问:“父皇下旨压了所有事?”
  “是。”李璟坐在他对面,“没有谁知道真相,连几个最亲近的老臣,都以为父皇是在替朕隐瞒。老二估摸着惴惴难安了一阵子吧,至于杨家那群人,里头有几个老奸巨猾的,后来还旁敲侧击问过几回,也没问出什么,再后来,杨家自顾不暇,也就管不到宫里了。”
  “那邢大人呢?”季燕然又问,“他当年似乎也去杨府喝过酒。”
  “那是父皇暗中授意,命他去搜集杨家罪证。”李璟略微迟疑,“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你可是查到了什么?”


第50章 孜川秘图
  云倚风与江凌飞去查探时; 老者说的是“亲耳听到邢大人议事; 上头吩咐要开闸”,但老丞相为大梁鞠躬尽瘁数十年; 一直忠心耿耿; 实在没有理由被李珺收买——更何况在白河改道后; 李璟与邢褚的关系也并未疏远,不像生有间隙。
  “没有证据; 只是听到了一些流言。”季燕然道; “有些当年的老人,对邢大人颇有微词; 说他只顾监督改道; 不顾百姓死活。”
  “那并非老丞相一个人的错。”李璟叹气; “上千的城镇村落,上万百姓要离开故土,时间只有那么多,说真的; 当时闹出任何惨祸都不意外。”而廖寒的温良和善、谦恭有礼; 对于整个工程来说; 最大的作用其实在于安抚百姓,再替李璟竖一面光鲜大旗,实际上迁了多少户人家反倒不重要。可其他官员不一样,他们是实打实顶着任务的,若都打不还手,全无暴力; 只怕时至今日,白河还在耀武扬威发着水灾。
  “遇到流氓泼皮,或是一些老顽固,大多是强行绑了带走,后续再做安抚。”李璟继续道,“矛盾有,流血有,人命也有,但提前开闸淹村,无论朕还是老丞相,都不会做,也从未做过。”
  季燕然道:“是。”
  面前的茶已经凉了,李璟传来内侍,换了新的西湖龙井。德盛公公屏息凝神,动作又轻又快地收拾好茶盘,全程未敢抬头,直到临退出门时,方才偷眼瞄了一回——幸好,皇上似乎并未发怒,王爷也正在喝茶,不再像方才那样剑拔弩张。
  “至于老二。”李璟道,“若你愿手下留情,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季燕然皱眉:“隐瞒我,是父皇的意思吗?”
  李璟点头:“是,父皇见你为廖家的事怒火攻心,恨不能将所有朝臣都扒个底朝天,便命我要守口如瓶。先前是因为杨氏未倒,后来是因为杨妃以命求情,说情愿自己赴死,只求能保住老二的命,父皇毕竟受过杨家不少扶持,那阵又已经老了,眼见杨妃血溅大殿,一时受了刺激,再想起旧日恩情,便一边躺在病榻哭哭啼啼,一边将朕宣召入宫,叮嘱要保护好老二,哪怕打发到偏远之地做个王爷,也别被你一刀宰了。”
  季燕然问:“皇兄也想放过他?”
  “一个草包,死了活着,都不重要。”李璟替两人添满茶水,“其实我留着他的命,还有另一个原因。按照你的本事与脾气,就算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二十年,只怕也不会放弃追查真相,迟早会知道廖寒遇难是因为提前开闸。而那时若老二已经死了,我又推说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只怕你我兄弟间也难再太平。”
  季燕然又问:“那我现在能杀吗?”
  “你想审想杀想千刀万剐,朕都不会阻拦。”李璟道,“不过他好歹是王爷,别把事情闹得太大。”
  夜渐渐深了,德盛公公轻手轻脚,为御书房里多添了几盏灯。
  佛珠舍利失窃,只是一切的开始,后来的赏雪阁也好,十八山庄也好,不把朝廷搅个天翻地覆,幕后阴谋像是永远都不会终止。至于将来还会发生什么,没人能说清。
  “此番我追查十八山庄时,有人来向皇兄煽风点火吗?”季燕然问。
  “我懂你的意思。”李璟道,“暂时没有,不过对方这回来者不善,势力似乎也不容小觑,想在朝中安插进几条眼线,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皇兄将来更要小心谨慎。”季燕然活动了一下筋骨,又看向窗外,“已经快子时了。”
  “回甘武殿住着吧,已经替你收拾好了。”李璟笑道,“明日想吃什么,让德盛去吩咐御厨。”
  “甘武殿就不住了,府里还有客人,我得回去陪着他。”季燕然站起来,“对了,皇兄那把几百年前的古琴还在吗?”
  李璟警觉:“那是朕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凤栖梧’。”
  “哦。”季燕然遗憾:“不能送啊。”
  李璟:“……”
  季燕然又问:“那我明日能带个朋友,自己进国库挑点东西吗?”
  李璟看着他:“什么库?”
  季燕然从善如流:“皇兄的私库也成。”
  李璟头疼:“行,去挑吧。”
  季燕然耐心询问:“多挑几件成吗?”
  李璟单手撑着额头:“成。”
  “那把琴呢?”
  “拿走吧。”
  “国库——”
  “出去!”
  萧王殿下笑容满面,在离开时还特意叮嘱一句,让德盛明日准备个大板车,御膳房里拉白菜的那种就很好。
  德盛公公连连答应,恭敬目送季燕然离开后,又进到御书房里伺候。李璟转了转手上扳指,叹道:“他查到了当年白河提前开闸的事。”
  德盛闻言大吃一惊:“这……”
  “朕告诉他,一切都是老二所为。”李璟走下龙椅,想起往事,眼底再度泛上寒意,“单凭私开水闸一项罪,李珺早就该被千刀万剐!”
  德盛低声道:“是,是。”
  “到此为止吧。”李璟闭起眼睛,“待燕然亲手为阿寒报仇之后,这一页就算翻过去了,往后也休要再提。”
  德盛公公犹豫再三,方才小声道:“那孜川秘图……”
  “找不到就罢了,况且李珺究竟是当真见过,还是随口胡扯用来保命,尚不好说。”李璟负手而出,怒气冲冲道,“白养他这么多年,朕也实在受够了,趁早下去给阿寒赔罪吧!”
  德盛公公小跑追过去,惴惴不敢再发一言。
  见皇上衣着单薄,便想着这春夜里到底还是有些凉的,下回得多备一条披风。
  还有萧王殿下,他经常在御书房议事到深夜,也得备一条。
  ……
  季燕然回到王府,却没去自己的住处,而是翻墙进了云倚风的小院,站在门口听了半天。
  一枚玉珠破窗而出。
  季燕然一把接住,见掌心珠子碧绿滚圆,可爱得很,是值钱货,便理所当然推开门,对床上那人道:“我在外头捡了个好东西。”
  云倚风又丢过来一颗:“三更半夜不睡觉,学什么采花贼翻墙。”
  “我是特意回府接你的。”季燕然坐在床边,“明日就去皇兄的私库,想要什么尽管挑。”
  云倚风靠在床头:“白河开闸一事,谈得怎么样?”
  季燕然道:“皇兄说是李珺所为。”
  此事说来有些话长,不过季燕然还是从头到尾,仔细讲了一遍给他听。十七年前,杨家在朝中位高权重,李珺又是个蛮横草包,被人挑唆两句就做起了太子梦,整日里像个横着走的大肚蛤蟆,会做出这种事,丝毫不意外。
  屋顶传来“咚咚”两声,江凌飞翘腿枕着手臂,看着漫漫星空打呵欠:“既然当年答应了先皇,要一直瞒着你,保守秘密保住李珺,那为何现在又肯爽快说了?”
  云倚风笑道:“江兄同我吃过宵夜后,一直待在上头吹风。”
  季燕然道:“不用理他。”
  云倚风大概能猜到一些原因,往事既然已经被翻出了白河水闸,再隐瞒也瞒不了多久,任何一个清醒的帝王,都应该清楚相比于病榻前的誓言,显然还是眼前的弟弟与江山稳固要更重要,彼此将话说清楚,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所以你的心结,散了?”他问。
  季燕然笑笑:“算是吧,散了大半。不过此番十八山庄出事,皇兄说朝中并无异动,也无人报信,我觉得有些奇怪。”
  “所以风雨门帮王爷查内鬼,才需要收一大笔银子。”云倚风伸了个懒腰,“好了,明日何时进宫?”
  “一早就去。”季燕然压低声音,“我连板车都准备好了。”
  江凌飞又用刀柄敲敲房瓦:“我也要去!”
  季燕然听而不闻,替云倚风盖好被子,看着他安稳睡下后,方才离开卧房。而江家三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一把扯出了院,如秋风扫落叶般冷酷无情。
  兄弟情稀薄如水啊。
  稀薄如水。
  月色也淡得像水。
  云倚风伸出手,看那些银白光芒透过指间,如流动的丝缎。
  小院外头,两人的打闹笑声越来越远。再细听,还有更夫在打更,佛塔响玉铃,窸窣的、细碎的,而待到天明时,这些声音又会被日光淹没,变成小商贩的此起彼伏的叫卖,车马碾过青石板。
  王城的热闹,别处都没有,得亲身体会才能知晓。
  他拉高被子,开始一心一意,盼着隔天的糖油饼与豆浆。
  ……
  老太妃习惯早起,这回又因小辈们都回来了,心情更好。天不亮就从床上起来,张罗着让厨房准备早饭,结果七七八八摆了一大桌子,打着呵欠来吃饭的却只有江凌飞一人,至于季燕然与云倚风,据说半个时辰前就出了门,要去泥瓦胡同里吃油饼,吃完还要去宫里,天黑才能回府。
  泥瓦胡同里找不到几个泥瓦匠,好吃的早点摊子却不少。金黄色的糖饼从沸油里捞出来,季燕然吹了吹:“小心烫。”
  云倚风双手捧住糖饼,目光继续搜寻着下一家摊子。他姿容清雅,所以即便正在忙着吃,看起来也分外出尘脱俗。依旧穿着白衣,腰间却换了条碧色腰带,如一株生机勃勃的兰草,透着春日里才有的蓬勃朝气。沿途婶娘都在暗自嘀咕,这般俊俏的神仙郎君,若是骑上白马将东南西北四城都走上一遭,只怕面前落的帕子,能从今年用到明年。
  不过幸好,萧王殿下并没有这个打算。在买完糖饼后,就带着人进了皇宫。
  李璟还在御书房内忙着处理公务,也并不打算观看心爱的古琴是如何被搬走,因此只吩咐德盛过来陪着。
  德盛公公笑道:“这是钥匙,王爷请自便。”
  板车已经停在了库房门口,的确是御膳房里拉菜所用,虽说简陋了些,但胜在的确大,莫说是摆一把“凤栖梧”,就算是摆上八把十把,那也完全没有问题。
  云倚风盘腿坐在金山上,仔细翻看入库登记:“喜鹊登枝粉彩大缸,名字吉利,我能要吗?”
  季燕然哭笑不得:“挑了大半天,你就要这个缸?
  云倚风无辜:“不行啊?”
  季燕然:“……”
  季燕然道:“行。”
  萧王殿下撸起袖子,亲自把缸扛了出去。
  德盛公公赶紧上来帮忙。
  云倚风心满意足,继续往后翻,风雨门里不缺金银珠宝,他挑的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有茶具有暗器,角落里摆着几把用叛乱部族首领尸骸搭成的人骨椅,也是二话不说撩起衣摆就要坐,幸亏季燕然眼疾手快,将人一把扯了过来。
  “不准!”
  “……”
  至于那把“凤栖梧”,德盛公公傍晚向李璟回禀,说云门主见到之后喜欢极了,当场就坐下弹了一曲,没一声在调上,难听的啊,比起大锯扯木头来强不到哪里去,那曲子还长得要命,听得王爷脸都快白了,最后硬是没让带走,依旧留在了库房里。
  李璟笑道:“燕然是从哪里找了这么一个朋友?”
  “两人关系看着倒是挺好。”德盛公公也跟着乐,“还说晚上要去同福楼里吃烤鸭。”
  同福楼是王城里最大的酒楼,气派极了。从雅间的窗户里看下去,恰好是两串红彤彤的灯笼,被风吹得轻晃,
  “今天高兴吗?”季燕然问。
  云倚风答曰:“不怎么高兴。”
  “咳。”季燕然换到他身边,耐心讲道理,“你今日弹那古琴时,自己觉得好听吗?”
  “好听。”
  “说实话!”
  “……”
  季燕然揽住他的肩膀,谆谆道:“所以一定是琴的错,放了好几百年,指不定哪儿生了虫,弹出来才像扯锯。”
  云倚风问:“那王爷会给我买一把新的吗?”
  季燕然一口拒绝,实不相瞒,没这打算。
  上古名琴都弹不出调,换成其它琴,岂不是堪比拆房。
  他盛了一碗桂花羹,把勺子塞进他手里:“来,先吃饭。”
  云倚风在桌下踢一脚,悻悻道:“当真这么难听?”
  季燕然赶紧安慰:“也不算难听,就是有些手法生疏,将来什么时候有空了,我再陪你仔细练练,练熟就好了。”
  只要能放过我娘,什么都好说,她现在年纪大了,确实受不了你这贯耳魔音。


第51章 心弦一乱
  古琴的事; 勉强算是糊弄了过去; 两人的话题也渐渐转向别处,云倚风觉得那一碗酸溜溜的醋拌鸭掌挺好吃; 索性端到自己面前; 啃得专心致志。
  “王爷笑什么?”一边吃一边问。
  季燕然淡定答曰:“没什么。”
  确实没什么; 不过是想起了一句民间俗语,叫“英雄难过美人关; 美人难过酸品摊”。
  于是眼底笑意更甚; 问道,明日还想去哪里逛逛?我陪着你。
  云倚风擦了擦手指:“早上要同清月商议风雨门的事; 下午要去看玉婶。”
  经他这么一说; 季燕然方才记起来; 先前老吴的确提过一句,说已经在近郊置办好了屋宅与田地。之前在赏雪阁时也算受了玉婶不少照顾,现在她搬来王城,自然应当去贺一句乔迁之喜。
  旁边桌上一群外地客人; 正在唾沫飞溅地讨论着王城除夕有多么热闹; 还有正月十五的花灯与焰火; “砰”一声,所有的星辰都被点燃了,瀑布见过吧?金色的瀑布,飞流直下倾泻满天,光彩夺目极了。
  云倚风听得入迷,心里稍微有些遗憾; 毕竟腊月二十八那天,他还在王府后院里看老刘杀猪,仔细盘算着除夕要去哪里逛,元宵又要去哪里逛,谁知事不凑巧,望星城里偏偏出了乱子,自己也只好在除夕当天骑着飞霜蛟出城,将所有的热闹与繁华都抛诸脑后,只在白雪皑皑的山里烤了一张肉饼啃,当成是年夜饭,现在想想,也着实凄凉。
  季燕然许诺:“明年,明年的正月十五,我定陪着你在王城赏景。”
  “明年的事,明年再说。”云倚风尝了口酒,又问,“王爷打算何时去找那位平乐王?”
  “再让他多活几天吧。”季燕然接过酒壶,“杨家虽败,却也时刻关注着朝廷的风吹草动,若我刚一回王城,就又马不停蹄赶去晋地拿他下狱,落在旁人眼里,倒显得像是皇兄在下令。”
  这头正说着话,楼梯上又上来两个人,是清月与灵星儿。一对小情人说说笑笑,少年手里也不知捧了一包什么果子,红艳艳的裹着糖,用竹签扎起来正要喂过去,却见旁边桌上的师父正在看着自己笑,登时闹了个大红脸,手下一抖,果子也“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喂!”灵星儿不满,“我还没吃呢。”
  清月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少女狐疑地转头,恰好与云倚风对上视线,便理直气壮道:“门主在怎么啦?我们说不定还能讹王爷一顿饭呢!”
  小二殷勤收拾出桌子,将两人安排在了靠窗位置。小丫头说起话来叽叽喳喳,像枝头的雀儿,透着一股子清脆可爱,她先是问了一圈招牌菜,叫了一壶酒,招呼师兄吃这个吃那个,后头却又撒娇抱怨起来:“你怎么就知道自己吃,也不照顾我,你学学王爷呀!”
  清月答应一声,赶忙扭头。
  季燕然手里握着一卷烤鸭,正在往云倚风嘴边递。
  清月恍然大悟,照葫芦画瓢也递给小师妹一个。后来又觉得背对着坐不方便,索性与灵星儿换了个位置,越发专心致志地观摩学习起来。
  季燕然:“……”
  云倚风慢条斯理喝着汤:“我这傻徒弟能不能娶到媳妇,就看王爷今晚教得好不好了。”
  季燕然替他吹凉一小碗羹:“好说。”
  这头清月也跟着呼呼吹,吹完之后递给灵星儿,抬头就见王爷已经又拿起了包子,便赶紧学他掰开两半,一半自己吃了,另一半喂给师妹。
  少女难得脸一红,在桌下偷偷用脚踢他。
  清月遥遥一抱拳,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这时候,酒楼里的人已经渐渐多了,除了食客,还有几个小娃娃在卖花环,都是从城外山上采来的野花,鹅黄嫩紫编在一起,看着又娇又艳。这回倒是不用季燕然再教,清月主动买下一串,戴在了师妹的头上。
  季燕然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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