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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霜寒-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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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甜又涩,吃下去后腹痛如绞。鬼刺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说,看谁先不疼。”云倚风道,“当时我恢复得最快,还挺高兴,觉得自己厉害,于是邀功请赏一般跑去找他。”
  而鬼刺也的确大喜过望,如获至宝般抱着他哄了大半天。
  再往后,这样的事情三不五时就会发生,大院里的孩子也越来越少了。尸骨堆积在沙滩上,被海水冲刷带走,欢笑与哭闹也被彻底封存,每一次活下来的人,都战战兢兢地躲在房子里,浑浑噩噩痴痴傻傻,等待着下一回去药房的日子。
  “和我一起活下来的,还有另一个人,名叫白鸟。”云倚风道,“他原本只有小名,后来见海岛上有许多漂亮的霰鸟,就给自己换了这个名字,可惜在我十岁那年,他也没熬过去,死了。”
  鬼刺在遗憾之余,倒越发珍惜起云倚风来,悉心教他武功,教他念书,甚至在研究毒药时,也更加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将这仅剩的宝贝疙瘩也折磨死。
  “他也不知给我下了什么药,白天练武读书,一切如常,天一黑就筋骨俱软,如同废人。”云倚风道,“他想炼药时,就会派人将我拖到药房,再用铁链捆住手脚。”
  十几年间,被迫吞下去的毒与药何止数百种,可当真邪了门,哪怕是被丢入毒蜂洞,蛰得整个人都肿胀变形,过半月一样能慢慢恢复,就是不死。鬼刺喜不自胜,又精心养出一批毒蛊与他关在一起,期盼着能炼个活人蛊王出来,谁知这回却关出了事——半个月后毒蛊是吸饱了血,可云倚风也差不多快死了,挂在铁链上摇摇欲坠,白衫上结满蛛网与乌黑血迹,如干瘪的风筝。
  鬼刺被惊得魂飞魄散,赶紧将人解下来,好不容易才鼓捣回一口气,只是那些蛊王留下的毒,却再也解不了了。
  “他真的是个疯子。”云倚风头疼欲裂,“因古书上说蛊王剧毒只有血灵芝才能解,就到处去刨坟,有一回不知道从哪个乱葬岗里拔出来一朵,恶臭鲜红,实在恶心,被我一脚踩了,他伤心得尖声大哭了三天,拿鞭子抽得我半死不活,还逼我发誓往后不再任性。”
  后来再有几次,毒蘑菇吃得云倚风吐血不止、奄奄一息,鬼刺也就不敢再乱喂了,只越发狂热焦虑地找起血灵芝来。
  “他自诩神医毒圣,没有解不了的毒,没有医不好的病,而我是唯一一个例外。”云倚风道,“每一次解毒失败,他都像疯了一样崩溃,生怕哪天我熬不住先死了,那他即使拿到血灵芝,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能试,因为这一点,我倒是过了一段好日子。”
  也是因为这一点,他才有了足够的理由,威胁鬼刺送自己离开海岛。


第55章 有你很好
  当时云倚风身体虚弱; 莫说是继续试毒当药人; 就连喝一口水都要吐掉大半,眼看已是命悬一线; 偏偏还又闹起了绝食。鬼刺因此狂躁震怒; 摔了满屋子的花瓶器皿; 站在床边气得连手都在发抖,可到底是不敢硬掰开嘴往下灌; 怕一个不小心; 就把这单薄的身子骨捏碎了、把命捏没了。如此折腾七八天后,云倚风虽弥留昏迷; 牙关却仍死死咬着; 喂不进去半点水米; 鬼刺实在无计可施,只有捶胸顿足,将他暂时送离了迷踪岛。
  云倚风道:“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逍遥山庄。”
  季燕然听过这个名字:“风雨门的前身?”
  云倚风点头:“庄主名叫甘勇; 曾经身中剧毒; 被下属抬到迷踪岛上求过医; 所以一直将鬼刺视为救命恩人,对我也是有求必应。他是个不错的人,豪爽健谈,怕我在山庄里待得不习惯,还经常过来一起聊天。”
  聊的都是江湖中事,或者就是聊当年那次中毒; 描述毒发时有多么剧痛扭曲,生不如死,末了再大笑着称赞几句,说鬼刺果真医术高强,药到病除云云,言辞间自是钦佩有加。可甘勇所不知道的,当年他在毒发,云倚风也在毒发,两人间只隔了薄薄一层墙壁,鬼刺每每在云倚风身上试出好用的药,便及时送往隔壁,这才有了所谓的“药到病除”。
  三年之后,甘勇金盆洗手,携妻女回洞山老家生活,将逍遥山庄当做谢礼,留给了救命恩人的徒弟。
  “再后来就有了风雨门。”云倚风道,“鬼刺经常会派人过来,怕我死了,他就没机会解毒了。不过幸好,我命够硬,除了三不五时会毒发,倒也活得挺好,还遇到了王爷。”
  季燕然看着他:“遇到我,好吗?”
  “好。”云倚风点头,“若再有一次机会,哪怕王爷不提血灵芝,我依旧愿意前往寒雾城。”
  季燕然的心再度“砰砰”跳起来,轻声问:“为何?”
  “以前的日子太苦,而王爷是个有趣的人。”云倚风笑笑,“这一路、这些事,缥缈峰有雪,望星城有月,王城里有花有酒,还去了一趟皇宫,总算不枉活过一场。”至于除“有趣”之外,还有没有其它理由,他仔细盘算了一下,觉得自己应当活不了太久,便也不打算再说了。
  这一晚,云倚风忘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只记得将陈年旧事一并剖出后,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而对面那人也并没有表现出格外的怜悯或者嫌恶,这更是让他深深松了一口气。房间里的烛火又昏又暗,光跳着跳着,就把人跳困了。
  季燕然替他盖好被子,用拇指蹭着那白净微凉的脸颊,良久,方才起身离去。
  小院外,江凌飞与吴所思赶紧丢下手里的瓜子,假装四处看风景。
  啊呀,月光如水,诗情画意。
  季燕然纵身跃上墙头,须臾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吴所思疑惑发问:“王爷是没有看见我们吗?”
  江凌飞思索片刻,笃定道:“定然是因为被云门主赶出了卧房,怕丢人。”
  毕竟话本里都知道藏起衣服看洗澡,现实中却连留宿一晚都不得。
  这让广大书商情何以堪。
  萧王府颜面无存啊,无存。
  ……
  袁府客房里,鬼刺正坐在桌边,神叨叨摆弄着那一盘银针,外头却“砰”一声发出巨响。
  守夜的药童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眼睁睁看着屋门四分五裂,自是受惊不浅,赶忙冲进去看究竟。鬼刺被季燕然半拎起来,重重按在墙上,连呼吸都不畅了,翻着白眼打着手势,示意众弟子先下去。
  “萧王殿下!”白日里那红衫女子、也就是侍女蛛儿,大惊跪地求道,“你若杀了主人,公子就再也没人能救了!”
  鬼刺“呵呵”笑着,头突然往后一缩,季燕然只觉得手下一空,对方竟像挤扁后的纸片一般,从墙壁空隙里敏捷地滑了出去,又站在原地一抖,将自己“嘎巴、嘎巴”地抖回了原形。
  果真是个怪物。
  “王爷深夜登门,是来替我那宝贝徒弟要解药的吗?”鬼刺转了两下脖子,冲他勾手,“来,我知道,我知道该怎么拿到血灵芝。”他说得激动,眼底泛出老鼠般的亮光,上身一个劲往过凑,人也几乎要攀爬上圆桌,“万千尸骨、鲜血怨灵,这是什么地方?是战场啊!我那徒弟就是相中了王爷这一点,王爷可千万不能辜负他,旁人没这通天的本事,王爷却有,想要让血灵芝长出来,就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王爷一定有办法的,你得替他想办法啊!”
  说着说着,一双枯瘦的手直直伸过来,想要抓住季燕然,却被对方冷冷一眼逼得停在半空,于是又嘿嘿干笑起来。
  蛛儿也在一边磕头道:“王爷,你就去打一场仗吧,没有血灵芝,公子当真会死的。”她悲泣哀鸣着,额头都要碰出血来,却更显得愚昧残忍、自私而又疯魔。
  季燕然生平头一回,硬生生看人看得心里作呕。他没有再理会那满脸是血的女人,只对鬼刺冷冷道:“以后若再敢纠缠他——”
  “王爷就要杀了我吗?”鬼刺尖锐地打断他,兴奋地搓着手。
  “云儿没有恢复之前,本王不会杀你。”季燕然道,“但那座迷踪岛,以及岛上所有毒谷药花,东南海军在一天之内,便可用轰天炮彻底夷平。”
  “你敢!”鬼刺厉声叫出声,笑容也僵硬在脸上,“你,你!”
  他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开,手止不住地哆嗦着:“我怎么忘了,他是王爷,旁人没办法,可朝廷有轰天炮,有轰天炮的啊!”在屋内焦虑地转了两个圈,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扑到门口高声叫嚷,“让他们都滚回来!风雨门的,王城的,让他们都给我滚回来!”
  药童连滚带爬出去送信,袁府的家丁也被吓得不轻,趴在门口小心翼翼看了半天,心想这神医也忒疯了啊……三更半夜嚷嚷起来,吓得人腿肚子都要抽筋。
  季燕然回到王府后,又绕至客房看了一眼。云倚风睡得正香,整个人陷在厚厚的被褥里,桌上半盏油灯透过床纱,只能模糊照出五官轮廓,睫毛乖乖地垂着,呼吸也安稳绵长。
  污秽横生的一座岛,疯魔残酷的一群人,光是听那潦草轻淡的描述,他已经能感受到不见天日的窒息与压抑。更何况还要拼了命地长大,没有疯、没有死、没有满怀恨意,经历过这世间最黑暗的事情,却依旧生得光风霁月、温柔和善。回想起初遇时随口扯的“血灵芝”,萧王殿下无声叹气,想要拍那时的自己一巴掌。
  他又在床边坐了片刻,直到外头天快亮了,才走到外间,草草洗漱一把后,在软榻上凑活睡了。
  ……
  春日里的暖阳透过窗户,鸟鸣叽喳。
  云倚风推开厚重的被子,觉得头脑昏沉,他像是做了许多梦,五彩斑斓的,醒来却一个都没记住。胡乱踩着鞋去桌边喝水,余光不经意扫到外间,顿时狐疑地皱起眉。
  那软塌做工精巧,又是雕花又是镂空,美人躺上去叫相得益彰,身形高大的萧王殿下躺上去,像强占了喜鹊窝的一只巨鹰,两条长腿无处安放,快要将那镶满宝石的扶手踩下来。
  云倚风从地上捡起毯子,轻轻盖回他身上。
  季燕然握住他的手腕,顺势拉了一把。云倚风猝不及防,脚下的鞋又滑,一屁股重重坐到了他肚子上。
  “咳!”萧王殿下睁开眼睛,“要吐血了。”
  云倚风淡定站起来:“今日要进宫吗?”
  “现在还早。”季燕然伸了个懒腰,“你再来睡会儿,我回去沐浴更衣,中午一道去宫里吃饭。”
  他说得轻松随意,并且完全不打算解释,身为王府的主人,为什么明明有主院却不回,偏要强行将自己塞进这小小一方贵妃榻上。
  云倚风一路目送他活动着脖子出了门。
  又过了半个时辰,清月推门进来,纳闷道:“咦,师父怎么躺在软榻上,没回床上睡?”
  云倚风:“……”
  这是你该管的事情吗?
  于是这个清晨,堂堂风雨门大弟子,被罚抄了一百遍“进屋之前要先敲门”。
  规矩不立不行,万一将来看到更不该看到的呢。
  而就在清月抄得愁眉苦脸,胳膊酸痛之时,他不着调的师父却正在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季燕然虽说嘴上不提,心里到底还是心疼他的,虽不知要从何处下手弥补,但至少也能摆一桌酒菜,再从皇兄的私藏中拎出一坛好酒来。
  李璟将德盛叫到自己面前:“你觉得他们何时才能成亲?”
  德盛公公敏锐抓住了重点,答曰,何时成亲其实不重要,按照萧王殿下的脾气,成亲了只会更惯着,这宫里怕是会常来。
  李璟撑住额头:“算了,当朕没问。”
  吃罢饭后,季燕然又带着云倚风,去给几位老太妃请安——说是请安,其实也就是坐一坐喝杯茶,再顺便聊上几句。他三岁就显露出顽劣天性,加之又有外族血统,自然不会被当成储君人选,远离了这后宫最大的纷争,反倒混了个好人缘,被送出宫的那年,光各宫的礼物就拉了三辆车。
  而今时今日,太妃们连勾心斗角的乐趣都没了,成日里待在后宫吃斋念佛,一个个正闷得慌。见到季燕然与云倚风二人,自是笑得合不拢嘴,张罗着又是好茶又是好点心,拉着手就不舍得松,因没能将人留下吃饭,还生了好一场气。
  出宫时,天边挂满了红色的云,漂亮极了。
  云倚风道:“多谢。”
  季燕然笑笑:“你今日可答应了,往后会常去看她们。”
  来自长辈们的热情与关怀,他先前其实是有些招架不住的,回回家宴时、请安时,都是匆匆敷衍过了,便想着法子要溜走。可那偏偏又是云倚风最陌生的、最渴求的,毕竟谁小时候,不想有个娘亲在身边疼呢?他也直到昨晚才反应过来,为何在缥缈峰时,云倚风会那么依赖玉婶,甚至心心念念,惦记着要将她迁往王城。
  他不能替他找回童年,但至少能让他感受到几分有长辈疼的滋味。
  “王爷。”王府侍卫上前,低声禀道,“方才接到消息,袁侍郎府中有动静了。”
  一群鬼鬼祟祟的江湖中人,再度出现在了袁远思的书房里,所有下人都被遣散,只有家丁铜墙铁壁般围在院外,显然是在密谋些什么。
  “那群人声音极小,几乎是贴近耳语,因此只隐约听到了几句话。”侍卫道,“似乎袁侍郎要花一大笔银子,从那群人手里买一张藏宝图。”
  “袁远思要找藏宝图?”季燕然听得莫名其妙。
  云倚风想了片刻,突然道:“该不会是要找孜川秘图吧?”


第56章 巫女诅咒
  江湖里; 人人都想混个风生水起、榜上有名; 可天资卓著、家世显赫的一共就那么几个,普通人若勤奋些倒还好说; 可偏偏绝大多数又是不愿勤奋的。没家世、没天分、不刻苦; 那要如何才能出人头地呢?
  话本传奇里通常只有两种选择——
  掉下悬崖遇到世外高人; 或者在不经意间拾获一张藏宝图。
  头一种难度确实太高,八成还要摔成烂泥; 不宜模仿;倒是第二种; 颇有跌一跤捡个金元宝的意思,所以各种宝藏传闻也就应运而生; 古墓陪葬、绝世秘籍、不老仙方、冰雪美人……种类繁多; 应有尽有。
  而孜川秘图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稍有不同的,据说这是一本兵法,里头有本朝大将卢广原的毕生心血,也被称为战神谱。
  “当然了; 亦有人相信孜川秘图是宝藏图; 或者干脆认定其中藏着一把神剑; 执剑者能战无不胜,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云倚风道,“王爷生在皇室,应当对这位卢将军很熟悉吧?”
  季燕然道:“在我出生前一年,卢将军便已战死沙场,不过关于他指挥的几场著名战役; 倒是听廖老将军讲过不少回。此人作战勇猛,从不给自己留后路,每回上阵杀敌,都是身先士卒一马当先。主帅如此,部下受其影响,亦有一股破釜沉舟的架势,堪称大梁的铁血雄师。”
  可也恰是因为太勇猛了,卢广原终因太过冒进,于二十八岁那年折戟黑沙城,三万大军落入敌军圈套,惨遭绞杀,无一生还。
  季燕然继续道:“黑沙城之战,是卢将军一生中唯一的一场败仗,无人知道他当时为何要做那个决定。廖老将军每每提及时,亦是长叹惋惜。”
  云倚风道:“我还听过另一个传闻,能说吗?”
  季燕然失笑,让侍卫先暂行退下:“说吧。”
  “也有人说卢将军并非冒进,而是先帝忌惮他功高震主,所以想趁机除掉心头大患。”
  “像这种功高震主、鸟尽弓藏的传闻,每朝每代都会有,不算什么稀罕事。”季燕然道,“甚至我与皇兄,不也有一样的问题?”
  “也对。”云倚风想了想,“不过江湖中有关藏宝图的传闻,据我所知的,也只有这孜川秘图能与朝廷扯上几分关系,所以才顺嘴一问。可或许那位袁侍郎要找的宝藏,压根就与之无关呢,具体是什么,得查了才知道。”
  “暗卫还在盯着袁府,袁远思若当真想寻宝,定然会有下一步举动。”季燕然看了眼天色,问他,“前头就是福瑞楼了,想不想吃菊花豆腐鱼?”
  菊花豆腐鱼,一听便知很嫩很好吃。
  云门主欣然答应。
  酒楼老板听到消息,赶忙替两人准备好雅间,原是出于好意,省得再像同福楼那般,被诸多食客偷眼围观。但百姓哪里管得了这么多,眼见萧王殿下与云门主进了包间,厚厚的帘子往下一放,反而更加激动地猜测起来——不然为何不坐在外头?还通风,还畅快,还能赏这王城夜景。
  一顿饭吃下来,书商那里连版都快刻好了。
  消息传回清月耳朵里,他因为罚抄大字而酸痛的手臂,又隐隐哆嗦了一下。
  灵星儿也颇为头疼,门主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要知道辟谣也是个体力活啊,好不容易才将烤鸭的事平息下去,怎么就又来了新一轮的菊花豆腐鱼!于是在这天晚上,她特意带着师兄,一道找去云倚风房里,苦口婆心提醒半天,往后大庭广众的,要学会避嫌。
  云倚风态度端正:“好,为师记住了。”
  转天就跟着季燕然去逛了庙会,还挤在同一条板凳上喝了碗鸳鸯茶。
  鸳鸯茶,那是能随随便便喝的吗?
  清月愁得头都要秃,觉得这师父甚不靠谱。
  ……
  院中月影稀疏,云倚风站在窗前,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开来,看着斑驳树影出神。
  他方才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正是骨酥体软,昏昏欲睡的时候,原想着再喝一盏乳酒就上床,墙头却突然跳下来一个人。
  不是萧王殿下,而是风雨门弟子。
  云倚风皱眉:“何事?”
  弟子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又道:“去了听雨楼。”
  王城里最大的青楼,夜夜都是灯火通明,莺歌燕语。
  挂满红帐的卧房里,男子急不可耐地将上衣甩在一旁,露出满胸膛的黑毛来,哈哈笑着就想扑到床上去,窗户却突然被风大力推开。
  那娇滴滴的窑姐儿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人凌空架出了房间,门被复而关上,屋内也安静下来。
  云倚风站在桌边,慢条斯理道:“张大侠,别来无恙?”
  那胸毛男子匆忙套上衣裳,脸拉得比苦瓜还长:“云门主,我最近可没犯事啊!”
  “张大侠说笑了,你犯不犯事,与风雨门又没关系,更轮不到我来管。”云倚风道,“此番前来,只是想打探个消息。”
  听他这么一说,胸毛男子登时就松了口气:“云门主想问什么?”
  “听说你们莲华教的人,最近一直在帮袁侍郎找好货?”云倚风往桌上放了枚猫儿眼。
  胸毛男子赶忙道:“是,在找孜川秘图。”
  云倚风被噎了一下。
  你还真是爽快。
  “云门主都亲自出面了,哪里还能瞒得住。”胸毛男子将猫儿眼揣入袖中,嘿嘿笑道,“既然迟早要被查到,那不如现在就做了这笔生意,我发财,风雨门省事。”
  云倚风又问:“你见过孜川秘图?”
  “没见过,但听人提起过。”胸毛男压低声音,“若门主也想知道,可就要另算价钱了。”
  ……
  王府书房,季燕然正在同下属议事,突然就听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很轻,也很熟悉。
  云倚风小声询问:“王爷在里头吗?”
  小守卫赶忙道:“在,门主请先到偏厅喝杯茶,待赵统领同王爷议完——”
  一个“事”字还没说出来,旁边已经有人拼命使眼色,云门主来找王爷,还等什么赵统领张统领,快些进去通传!
  小守卫:“……”
  讲道理,我刚来的时候,你们不是这么教我的!
  季燕然递过来一杯茶,笑着问道:“怎么这阵跑过来了,有事?”
  云倚风将莲华教的事情讲了一遍,又及时补充:“风雨门的弟子可没进袁府,是那张旭自己要逛青楼,才被我堵在房中的。”
  季燕然道:“你一问,他就什么都说了?”
  “风雨门在买消息时,从不吝啬。”云倚风道,“他在见到猫儿眼后,只恨不能将自己爹娘的情史也说给我听。”
  季燕然欣慰点头:“此番幸亏有你,那我明日就去上报皇兄,对了,张旭人呢?”
  “还在青楼里,我的人一直盯着。”云倚风道,“不过他也不大可能会跑,毕竟袁侍郎是花钱买消息,而且听起来这笔交易做得颇顺利。”
  “风雨门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季燕然温柔道,“夜也深了,先回去歇着吧。”
  云倚风答应一声,转身出了书房。
  一直沉默站在一旁,围观完全程的赵统领发自内心提议:“不如王爷也跟着一道去歇?”
  季燕然飞起一脚。
  赵统领忙不赢地躲开,又不解道:“王爷方才怎么不告诉云门主,其实不用他去青楼,我们的人下午就已探到了袁侍郎与莲华教的具体交易?”
  “我为何要说?”季燕然看他一眼,警告,“你也不许说。”
  赵统领无话可言,对自家王爷这明目张胆的色令智昏,崇拜得是五体投地。
  翌日清晨,季燕然将云倚风送到几位老太妃宫中,自己则是径直去了御书房。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李璟在听完所有经过后,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诧异,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季燕然怀疑:“不会是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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