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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霜寒-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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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哪里还有心情掺和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季燕然道:“我怎么听人说,当年王大人与卢将军像是关系不错?”
  “是不错,可也不单单是微臣一人‘不错’。”王万山道,“卢将军年少有为,先皇又对他倍加倚重,在朝中算是一等一的红人,再加上他作战时虽勇猛凶悍,私下里却真诚随和,笑起来倒与当年的廖小公子有些相像,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英雄人物,又平易可亲,谁会不愿结交?”
  “那关于黑沙城之战呢?”季燕然又问,“王大人可听过什么?”
  “民间确有不少传闻,可微臣听过的,廖老将军与王爷必然也听过。”王万山叹道,“都是些别有用心的挑拨罢了,应当无人会信吧。”
  他明白季燕然话里的意思,民间最近隐有传闻,孜川秘图里除了宝藏与兵法,还有当年黑沙城一战的真相——据说那是卢将军在最后关头,亲笔写下的血书,一旦得见天日,战败究竟是因为冒进轻敌、还是因为先皇有意拖延,好除去眼中钉,或许就能真相大白。
  真相谁不想知道呢?可若窥探真相的代价太大,绝大多数人也就收手了,哪有那么多的热血与正义,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要紧。
  想及此处,王万山难免有些惭愧。
  “王爷。”德盛公公在院外恭敬道,“皇上正在御书房等您。”
  ……
  宫外,尉迟褚的府邸建在沽酒胡同,九曲十八弯,虽出行不便,但胜在清静,大清早外头正热闹,这里却依旧能听到风吹草叶的声音。
  他坐在书房里,头晕脑胀地盘算着,是否明日就该去上早朝了,毕竟一直称病躲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
  王万山已死,而且死得很顺利,每一步都在计划里。可不知为何,却一直没有等到主子的下一步指示,这在先前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于是他不得不仔细考虑,最坏的一种原因有可能是什么——是不是自己办事不力,行踪败露,被皇上觉察出异样,所以成为了主子的弃子。
  可弃子,当真是弃之不用便成了吗?
  他后背蹿上一股凉意,本能地看向窗外。
  明晃晃的朝阳,满院子的春花香,看起来一切如常。
  他强压下心头忐忑,在屋里来回走着,或许是、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呢。
  两只黑鸦落在枝头,“嘎嘎”叫出沙哑的刺耳音。
  尉迟褚嫌恶地皱起眉,刚打算用石子打落,管家却匆匆进来,道:“王之夏大人来了。”
  “他来做什么?”尉迟褚莫名其妙。
  “像是与皇上有关。”管家试探,“老爷要见吗?”
  王之夏平时鲜有主动登门,难得来一回,怕是真有大事。
  尉迟褚也摸不准局势:“走吧,去看看。”
  王之夏正等在前厅,满脸胡子顾不上管,衣袍皱巴巴的,又是唉声又是叹气,与平日里那个风流老才子比起来,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见他这副尊容,尉迟褚也被吓了一跳:“王大人这是出了何事?”
  “尉迟兄。”王之夏四下看看,在他耳边低声道,“是主子让我来的。”
  尉迟褚听得心里一惊:“你……”
  “有能说话的地方吗?”
  “有,你……随我来。”尉迟褚不敢懈怠,带着他匆匆回了书房,旋开花瓶之后,墙上竟显现出一处秘道。
  两人在同入秘道后,机关旋即也合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影卫派出一人回宫去禀,其余人则继续盯着。约莫半盏茶的工夫后,暗道重新打开,这回出来的只有王之夏一人,只见他掸了掸衣袖,不紧不慢合上机关,又到院外同管家耳语了几句,方才离开了尉迟府。
  却并没有回家。
  而是继续往巷道深处走着,一边走一边鬼祟地四处看,右手伸进左袖中,像是捏着什么要紧的东西。就这么一直走到胡同最深处,方才停下脚步,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
  跟着他的两名大内影卫面面相觑,都不懂这是怎么回事。见王之夏已经蹲在了地上,像是在使劲捣鼓着什么,却又被背挡着看不清,便想悄悄换个方向。腾挪时脚尖踩上瓦片,发出轻微“磕哒”一声,是比蚊蝇更弱的声音。
  王之夏耳根一动,指间骤然闪过寒光。
  两名影卫这才看清楚,原来对方一直紧握在手中的,并不是密函或地图,而是几枚暗器。
  然而待他们意识到这是圈套时,已经来不及了。
  眼前闪过茫茫白霜,像是于夏初降下的一场鹅毛大雪。
  “咚”“咚”两声,沉重的身体砸落在地。
  王之夏这才整了整衣摆,大摇大摆离开了沽酒胡同。
  与此同时,尉迟府的管家也终于觉察出不对,战战兢兢地打开密室,往里看了一眼。
  尉迟褚背对入口坐着,僵硬挺直。
  脚下一大滩刺目的、蜿蜒的血。
  “救命!杀人了啊!”
  声音尖锐嘶哑,屋檐上一大片乌鸦被“呼啦啦”惊起,在碧蓝天幕上,织出了一张雾蒙蒙的黑色大网。
  王东站在皇宫门口,远远看着这一切,顶不详的兆头,和层出不穷的恐惧。
  片刻之后,他狠狠一跺脚,掉头往回跑去。
  ……
  “就这么死了?”江凌飞听得诧异,“十余名大内影卫盯着,就这么死了?那凶徒也太嚣张了些。”说完却又庆幸,“幸亏你没听我的,让皇上将尉迟褚身边的影卫减半,否则岂非成了你我的责任。”
  “对方何止是嚣张。”季燕然道,“更是细心胆大,或许还对朝中事务相当熟悉,猜到尉迟褚已暴露,便主动出手铲除。更知道只有易容成同为嫌疑人的王之夏,影卫才不会阻拦。”
  而那位真正的王之夏大人,在被御林军从床上提溜起来时,还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胡乱叫嚷了半天“皇上明鉴,微臣当真没有见过孜川秘图”,险些吓晕过去,惆怅得直到现在还在啜泣哽咽,觉得自己甚是倒霉。
  “那两名影卫临死之前,在地上写了个模糊的‘雪’字。”江凌飞猜测,“是暮成雪吗?”
  “风雨门暂时没发现此人行踪。”季燕然道,“不过即便真是暮成雪,他也仅是个杀人工具。”
  “但至少能将这个工具审一审。”江凌飞皱眉,“有胆子暗杀官员,难不成还指着朝廷不过问江湖事,就这么轻松放过他?”
  “风雨门已经在查了。”季燕然道,“在尉迟褚的府邸里没搜出任何有用的东西,这伙人做起事来,当真滴水不漏。”
  “若没有手腕,也不会在朝中潜伏许多年。”江凌飞又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除了陪着云门主。”
  “看好鬼刺。”季燕然吩咐,“让他在看诊时,休要胡言乱语。”
  “我懂。”江凌飞点头,“在找到血灵芝之前,鬼刺不能死。不过你也得抓紧此事,否则放这老疯子天天在屋里晃,别说云门主了,就连我都看得烦心。”
  王府客院,云门主正在同清月说话,在床上躺了两天,他身上虽没有力气,精神却不差。
  “王爷回来了吗?”
  “回来了。”季燕然恰好推开门,手里端着一碗鸡汤,笑道,“厨房刚炖的。”
  清月赶忙伸手去接:“多谢王爷。”
  “不去看看星儿姑娘吗?”季燕然好脾气道,“府里侍卫都在说星儿姑娘漂亮聪慧,今日似乎还有人给她买零嘴。”
  清月吃惊:“是吗?”
  云倚风也和颜悦色提醒:“去看看吧,别事情还没做完,反而弄丢了心上人。”
  清月老实持重,听他二人都这么说,自然不会想到“师父其实是嫌自己碍事,所以故意找个借口支开”这一有损感情的复杂层面,匆匆忙忙就出门去看。季燕然这才松了口气,坐在床边问:“今日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云倚风道,“我听说了外头发生的事,还以为你今晚要留在宫中。”
  “我倒是想留,可皇兄的御书房里一直有人。”季燕然替他吹凉鸡汤,“你猜是谁?”
  云倚风想了片刻:“王东?”
  季燕然点头。
  王万山被尉迟褚暗杀,尉迟褚被易容成王之夏的人暗杀,仔细算来,一直置身事外的就只有王东。而听皇宫的守卫说,今日王东都已经走到了清正门,却没有回府,而是呆呆站了一阵,突然就又跑去求见皇上,在御书房里一待就是几个时辰。
  “若巫女诅咒为真,那照目前的局势看,王东才该是嫌疑最大之人。”云倚风道,“我的身子没事,王爷还是快些回宫吧,估计皇上在同王东密谈完之后,就该宣召你了。”
  季燕然凑近:“舍不得你。”
  呼吸兀然相撞,云倚风本能地往后一缩,反倒看笑了季燕然:“躲什么?”
  云门主沉默心想,正好好说着话,你突然贴过来,我自然要躲的。
  季燕然单手握住他的肩膀,刚欲将人拉近,院外却传来吴所思的声音。
  “王爷,皇上来了。”


第62章 两个婴儿
  李璟这回来萧王府; 意料之中的; 是为王东一事。
  其实他大可以传召季燕然进宫,但转念一想; 却又觉得出来走走也不错。
  除此之外; 还有另一层意思——听太医说云倚风这回病得不轻; 也不知能不能撑过去。站在兄长的立场上,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应当来探望一番。因此在临出门前; 还特意吩咐德盛准备了补品; 像寻常百姓走亲戚那般,拎在手里来的。
  季燕然笑道:“若云儿知道; 定然高兴极了。”
  “莫打扰云门主; 让他好好歇着吧。”李璟又递过来一个锦盒; “看看。”
  季燕然解开系带,里头装着一幅……像是羊皮画卷,打开之后是张地图,上头潦草写着“孜川秘图”四个字; 已经被岁月磨砺得失了几分颜色。
  折腾了这么久的玩意; 如此轻轻松松地、冷不丁就出现在眼前; 哪怕事先已猜到了它会在王东手中,萧王殿下的第一反应依旧是——真的假的?
  “王东之所以主动招认,倒是要感谢云门主。”李璟道,“他认定若风雨门插手,真相迟早会被挖出,而且更重要的一点; 他也担心幕后那人会先下手为强,在风雨门找出真相前,就先了结了他。为求自保,便献上了这张藏匿多年的孜川秘图,想要在朕手里换一条活路。”
  “似乎是永乐州长缨峰一带。”季燕然看着地图上的圈画,“王东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的身份有些复杂。”李璟道,“祖籍北冥风城。”
  同苍微雪岭一样,那也是一座极靠北的城池,冰封雪绕,还会起很大的风,人少到了什么程度呢……各种民间话本里,北冥风城甚至被传为各路神仙历劫苦修之地,说是里头的人啊,将来都要得道飞升的。
  而王东就出生在这么一个地方,在长大之后,仙是成不了了,但混进大户人家当个护卫,也能过得衣食不缺。
  这么一看,北冥风城的居住条件,其实也并没有差到哪里去嘛——至少还能有几户地主。
  地主膝下有个独女,名叫罗入画,放着城里家世清白的小伙子不嫁,偏偏嫁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乡客,据王东所言,那外乡客初到城中时,满身都是伤,一看便知不是善茬。但确实样貌堂堂,身材高大,哪怕缠了满身绷带,站在一群本地男子里,还是像仙鹤掉进了鸡群,也难怪罗小姐看在眼中出不来。
  季燕然迟疑:“那外乡客……不会是卢将军吧?”
  李璟道:“是卢广原的先锋官,蒲昌。”
  将军勇猛,先锋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蒲昌当年也是赫赫有名的一号人物。有传闻说他随卢将军一道战死在了黑沙城,也有传闻说他当年冒死突围,想要回到王城求援,却反被先皇暗中赐死。
  不过现在看来,这两个故事都做不得真,蒲昌不仅没死,甚至还娶了妻子,有了家。
  在刚开始的一段时间里,蒲昌一直隐瞒着自己的真实身份,王东也相信了他是被人追杀的中原侠客。直到那一年,一场来势凶猛的疫情席卷北冥风城,罗老财夫妇死了,蒲昌也身染恶疾,更勾起陈年旧伤,看着命不久矣。
  “那时候,他与罗入画已经有了一个半岁的孩子。”李璟道,“眼看城里的死人越来越多,药材越来越少,为了保护妻儿,他这才主动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又命王东一路护送罗入画与孩子,前往南疆野马部族,投奔一个名叫鹧鸪的人。”
  季燕然道:“卢广原曾率军征战南疆,蒲昌会认识野马部族的人,不算奇怪,只是没想到关系会如此密切,竟到了能托付妻儿的地步。”
  “王东当时只是一个护卫,蒲昌自不会告诉他太多往事。”李璟道,“只交给他这张地图,又说唯有当地图、罗入画与那襁褓婴儿在一起时,方能找到宝藏,缺一不可。应当是怕王东中途卷了地图跑路,或者生出歹心,加害罗氏母子。”
  在交待完此事后不久,蒲昌便因病而亡。王东也带着罗入画与两名婴儿,四人一道离开了北冥风城。
  季燕然道:“两名婴儿?”
  “一个是蒲昌的儿子,还有一个据说是罗入画娘家的侄儿,父母也在疫情中没了,总不能丢下不管。”李璟道,“从北冥风城到南疆,何止千里之遥,再加上一路都是难民与穷凶极恶之徒,王东出发后没多久就后悔了,便试图拉拢罗入画,想让她说出地图里的秘密,一道寻宝发财。”
  按照王东的交代,他当时也只是出言试探,并未强逼威胁,可罗入画却因此受惊,在一个漆黑夜晚,偷偷抱着孩子想逃跑。王东听到动静之后,自然要出去追,谁知竟不慎将那对母子逼落了山崖。
  “王东当时自然懊恼,可人都死了,后悔也于事无补。”李璟道,“宝藏是不能寻了,于是他便按照原计划继续南下,拿着孜川秘图去投奔野马部族。至于另一名婴儿,则是被遗弃在了帐篷里,苍微雪岭一带酷寒入骨,篝火一熄更是如堕冰窟,怕也没熬过那夜。”
  没有了妇人与婴儿的拖累,王东很顺利就抵达南疆,找到了野马部族的首领鹧鸪,对方一听他是蒲昌的家丁,果真十分热情,立刻奉为座上贵宾。而王东却留了个心眼,横竖罗入画和孩子都已经死了,也无人知道真相,他便交了一张假的地图上去,说与那母子二人是被流民冲散,让鹧鸪去寻。而将真的地图留在了身边,想着有一日或许还能寻得宝藏,自己发财。
  季燕然又问:“那他入朝为官,也是得了野马部族相助?”
  李璟点头:“那伙人来头不小,先替王东弄了个假身份,又借尉迟褚在朝中的势力,让他一步一步进了户部。”
  野马部族在五年前便已销声匿迹,现在看来,怕也是暗中换了老巢,改为在地下活动。王东平日里都是与尉迟褚联系,至于尉迟褚上头是谁,他并不清楚。
  手握孜川秘图,这么多年里,王东一直就没有放弃过寻宝——虽说罗入画母子二人死了,可难保就没有别的法子能破解地图,因此他一直在暗中寻找着方法,而那名巫女,正是被他重金网罗来的“高人”之一,据说能通灵寻宝。
  “自然,是个骗子。”李璟道,“王东被巫女骗走了一大笔银钱,心中不甘,又想起她曾听到过下属叫自己‘王大人’,担心秘密败露,索性雇人去杀她。”可谁知事情没做干净,让巫女在奄奄一息之际,遇到了莲华教那群混混,留下了一句遗言。
  也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王东在户部多年,顺着这根藤蔓,应当能揪出不少瓜。”季燕然道,“皇兄打算如何处置此人?”
  “朕答应会留他一命。”李璟道,“江淮一带赋税改制刚刚开始,他算是个有用之人,除此之外,有些关于蒲昌的往事,也需细细查问。”
  “也对。”季燕然继续看着地图,“王东应当去过不少次长缨峰吧,皆无果而返?”
  “那一带地势陡峭,多为参天绝壁,王东又不敢大张旗鼓去寻,顶多带着七八亲信,无果也在情理之中。”李璟道,“而且蒲昌在临终前的嘱托,说唯有妻子、儿子与地图在一起时,方能找到宝藏,也不知是何意。”
  “在苍微雪岭一带坠崖,孤儿寡母天寒地冻,怕是凶多吉少。”季燕然装好羊皮卷,“我能进宫去见见王东吗?”
  “自然。”李璟点头,“怎么,你还有话要问?”
  “想知道罗氏母子是在哪一天坠崖,帐篷里的小婴儿又是哪一天被遗弃。”季燕然坦白,“说来也巧,我有一个朋友,恰就是在苍微雪岭被人遗弃,听到这四个字,难免会多上几分心。”
  李璟微微意外:“哦?”
  ……
  原也没打算当真能对上,只是听着了就顺嘴一提。皇宫里头,王东虽不知季燕然为何要问这个,可也清楚现如今的自己,只有“有问必答”一条路可走,于是在回忆半天后,方才笃定道:“永康三十二年,九月初十。”
  算起来倒是与云倚风的年纪差不多,于是季燕然又去问了鬼刺。
  “哪天捡到的?初十,永康三十二年的九月初十,在一顶破破烂烂的帐篷里,炭盆已经熄了,裹在一块灰锦被褥里,冻得跟猫儿似的,浑身青紫。”
  一模一样的时间,一模一样的地点,甚至连帐篷也一样。
  季燕然心间一动:“那云儿的父母皆被土匪所杀,又是怎么回事?”
  “那一带是苍微雪岭啊,一个孤零零的婴儿,身旁没有大人,可不得是死在了土匪的刀下?”鬼刺道,“若父母还有一口气,哪怕要遗弃,也该再往南面带一带,寻个暖和的地方,哪有丢在雪地里就不管了的道理?”
  说完不忘指责:“血灵芝找到了吗?若没找到,你怎还有闲心管这些陈年旧事!”
  季燕然继续道:“当年在捡到云儿时,他身上都有什么?”
  “几个月大的小婴儿,能有什么。”鬼刺越发不耐烦,“也就一块刻有生辰八字的长命锁,身上穿的棉袄棉裤,还有一床被子,早不知丢去了何处。”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又尖锐起来,还想再多催几句血灵芝,却险些被迎面拍来的门板砸扁鼻子。
  季燕然一路去了云倚风的住处,脚步要比往常更匆忙些。
  “王爷。”守夜的风雨门弟子行礼,“门主刚才已经歇下了,若您没有要事——”
  云倚风在屋内及时咳嗽了一声。
  风雨门弟子:“……”
  风雨门弟子恭敬道:“王爷请。”


第63章 吃饭积极
  云倚风正靠在床头; 裹了件浅色寝衣; 头发披散着,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映满烛火; 又跳又亮; 看起来果真是半点也不困。
  “同皇上谈完了?”
  “王东交出了孜川秘图。”季燕然坐在床边; “不过先不提这个,还有另一件事; 你或许更想听。”
  云倚风笑着看他:“我想听的; 那是什么?”
  季燕然答:“与你的身世有关。”
  云倚风一愣,笑容也僵在脸上:“我的……身世?”
  他自懂事那一天起; 就完全接受了“父母皆死于土匪刀下”这一现实; 也没想过认祖归宗之类的事。毕竟一面是匪患横生的苍微雪岭; 另一面是疯癫入魔的鬼刺,这两方加起来,想要寻一个多年前的答案着实太难。所以此时骤然听到所谓“身世”,难免错愕; 过了许久方才小心翼翼问道:“王东; 该不会是我亲爹吧?”
  季燕然:“……”
  季燕然道:“不是。”
  云倚风明显松了一大口气; 说真的,这种身世,他是发自内心地宁可不要。
  “但王东有可能是你的家仆。”季燕然将他的手攥在掌心,从黑沙城之战开始,到王东交出孜川秘图结束,把所有事都尽可能详细地说了一遍; 又道,“虽没有十成十的证据,但根据日期与地点,那个被遗忘在帐篷里的小婴儿或许当真是你。”
  北冥风城,蒲昌,罗入画,娘家的侄儿。
  此事发生得太过突然,云倚风觉得自己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他费了好一番工夫,方才将乱哄哄的前因后果大致捋清楚。
  “所以,我该姓罗?”
  “明日我会再去皇宫,将北冥风城的事问个清楚。”季燕然道,“只可惜鬼刺丢了你的襁褓,否则哪怕里头没有线索,至少也能拿去问问王东,看他还能不能记起锦缎颜色。”
  云倚风道:“没丢。”
  这回轮到季燕然意外:“你还留着?”
  云倚风点头:“鬼刺每每带孩童回迷踪岛时,都是用白玉蚕吐丝,将他们包成一颗颗大茧,不哭不闹不吃不喝,当成货物放摆在舱底,这样最省事。”
  也恰是因为这个原因,沿途才不用换衣裳。回到迷踪岛后,负责照顾婴儿的嬷嬷在拆茧洗刷时,或者是忙晕了头,又或者是觉得棉袄丢了可惜,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态吧,总之她是将棉被与棉袄塞进了柜子里,并未丢弃。直到很久之后,那一片屋宅要翻修,在清理东西时才发现。
  云倚风那段时间恰好没被试毒,能在岛上自由走动,知道院中那一堆是自己婴儿时的衣物后,便悉数收回房中,后来又带到了逍遥山庄、带到了风雨门。
  “倒不是想着将来能寻亲,而是实在没有别的行李。”云倚风道,“房中一切都是鬼刺的,唯有那脏兮兮的被褥袄子,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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