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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霜寒-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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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间缠的枷锁叮咣,与凄厉喊声相杂糅:“公子,公子留我在身边吧!”
  云倚风反手“砰”地关上门,饶是知道此时的蛛儿对自己并无半分威胁,也依旧渗出一身冷汗。季燕然拉过他冰凉的手,径直将人带回了卧房。
  云倚风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不是怕她。”
  但在先前那段漫长岁月里,每一次蛛儿的出现,都要伴随着酷刑与折磨,实在烙下了太深的印象,再见时难免心悸。季燕然用拇指蹭过他的下巴,轻声问:“她待你,一直这般疯魔?”
  云倚风想了想:“吃醋了?”
  “我如何会吃那疯妇的醋。”季燕然无奈,“是心疼你。”
  “她向来就将我当成私有物,自然见不得王爷。”云倚风道,“就像先前所说,在迷踪岛时,许多丫鬟侍女都喜欢我,她便将她们都杀了。还买了许多华贵的新衣,每每我虚脱不能动时,她就迫不及待地抱来,一套套替我换上,再坐在床边,仔细地看好几个时辰。”就好像自己是一具偶,一个精致的布娃娃,可以被用来随心所欲,打扮成任何模样。
  季燕然听得皱眉。
  云倚风笑笑:“因为这个,我原是最不喜欢换新衣的,但后来却遇见了王爷。”
  他握住他的手:“王爷喜欢替我买衣服,我也喜欢换上七八十套给王爷看。”
  即便是土黄配亮紫,穿在身上也只有柔情蜜意,当然,翠绿腰带是真的不能再加了。
  “我已让人去找黄武定了。”季燕然道,“他正在审讯长右,若蛛儿所言为真,那必须尽快疏散玉丽城中的百姓,以免疯象横冲伤人。”
  这是一项不小的工程,玉丽城为边境六城中最热闹繁华的一座,人口众多鱼龙混杂,若处理不善,很容易惹出乱子。目前城中精兵的数量显然不够,只有尽快从西南驻地再抽调一批。
  云倚风又道:“听起来江大哥与谢含烟的关系,像是并不亲近,至少也存在某种分歧。”否则不至于在这种时候,还要日日被罚跪。
  季燕然咬牙:“我倒盼着他被打得下来不来床。”
  江凌飞被这飞来横咒念得后背一凉,手中锉刀也歪了一歪,险些刻坏了那块青玉。床头明珠还在幽幽亮着,他小心吹去雕刻粉末,又用柔软布料重新包好,塞在了枕下。
  玉英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一碗汤:“我听下人说,你又没有吃饭?”
  江凌飞道:“没胃口。”
  “这是姐姐亲手炖的。”玉英坐在床边,“她向来最关心你,如今这局面,也只是恨铁不成钢罢了。”
  江凌飞接过碗,默不作声一口气喝了:“我娘呢?最近怎么总不见她。”
  玉英却道:“大梁的军队很快就要打来了。”
  江凌飞将空碗重重放回床头,不耐烦道:“那又如何?”
  玉英叹气:“别让姐姐失望。”
  江凌飞闭上眼睛,只淡淡应了一声。
  ……
  黄武定也已审完了长右。就像先前季燕然所推测的,贪财好色之徒大多贪生怕死,没熬多久就哭嚎着供认了,就是个手段阴毒的老痞子,沉迷制蛊,仗着会些功夫,便装神弄鬼,又因手中握有能令巨兽发狂的祖传蛊方,所以与野马部族有了联系,从中谋得了不少钱财。
  “前前后后加起来,对方应当已经饲喂了百头巨象。”他说。
  石东听得膝盖发软,这上百头疯象若跑进城,那哪里还有活路?
  “安排百姓连夜撤离,挑最值钱的东西带在身上。”季燕然吩咐。长右说那蛊方无药可解,若象群当真疯冲出来,数万精兵即便能将其全部捕杀,玉丽城怕也会被踏为平地,现在一切皆未知,唯有按照最坏的后果来做打算。
  暮色沉沉时,整座城都沸腾了,突然就要离开故土,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百姓个个惊慌,石东带着师爷,挨家挨户亲自劝说解释,连嗓子都快冒烟了,后头索性派了个大嗓门的官差,一路敲锣嚷嚷着发疯巨象一事,连骗带吓唬,总算让那拨最顽固的人,也一溜烟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翌日清晨,这支庞大队伍便推着车,赶着马,浩浩荡荡离开玉丽城,前往沿途各座城镇暂时避难,由县令石东带队,另有五千精兵相护跟随,以确保百姓安全。
  昨天还热闹喧哗的城池,现在突然就空了,连客栈老板也举家迁徙,幸好还有一个玉婶在,让云门主不用亲自下厨做羹汤,荼毒自己,荼毒萧王殿下。
  “此事还要多谢雷三。”云倚风道,“幸亏他当日提了一句巫师,否则野马部族还不知要借长右之手,养出多少疯物来。”
  “他也就随口一说,真正做大事的,还得是门主与王爷。”玉婶神情有些担忧,又问,“当真会有巨象吗?”
  “会,不过婶婶不必惊慌。”云倚风安慰她,“王爷已抽调大军数万,定能护住玉丽城。”
  萧王殿下的密函被快马加鞭送往各处,一夜之间,整个西南的布防都悄然发生了变化,分散驻守在各地的大军陆续整装,向着玉丽城的方向进发。沿途百姓虽不懂出了何事,却都惶惶意识到,怕是又要打仗了。
  上一次的厮杀战火,还是二十余年前卢将军率玄翼军清匪,可这一次,天下太平的,一点土匪的影子都没有,那萧王殿下如此大张旗鼓地调兵遣将,又是要去打谁?
  人们纷纷猜测,心里惴惴,连天上的云也凝固了。
  天气愈发沉闷燥热起来。


第143章 来都来了
  根据蛛儿的供述; 野马部族所居的地宫很大; “像一座城池那么大”,里头不知道藏有多少人; 墙上镶嵌着深海明珠; 以暗格来控制昼夜交替。云倚风道:“鹧鸪先以血灵芝为交换; 与鬼刺达成了合作协议,后又提供了无数密林中的奇花异草; 双方现在已是臭味相投; 恨不得同穿一条裤子的热切关系。”
  在卢广原与蒲昌的战谱中,只提到野马部族民风彪悍、擅制陷阱。寥寥几笔记录; 怎么看都只是一群普通的彪悍山匪; 实在与地宫啊、明珠啊; 扯不上任何关系——哪来这么雄厚的财力与人力?
  “地宫未必出自野马部族之手,也有可能是前人遗留,只是被鹧鸪发现了入口。”季燕然道,“这片土地上; 曾建立过繁盛一时的雀氏古国; 史书有载; 雀族人以金缕为衣,擅采石,擅筑穴,听起来完全有能力挖建地宫。”
  云倚风叹气:“倒叫他捡了个现成便宜。”
  “这几天城中闹哄哄的,你也跟着辛苦。”季燕然握着他的手,将人拉到自己怀中; “累不累?”
  “自然累。”云倚风道,“但我若不做,这些事便要落到王爷头上,思前想后,还是舍不得。”
  季燕然笑笑,抱着他坐在桌边,又从袖中取出一枚黑色扳指,只比兵符小一圈的,轻轻套在他指上:“初见面时,总闹着跟我要虎符,正好这西南玉料多,我便找人做了个差不多模样的。”
  云倚风握了握手:“风雨飘摇的,王爷还有这心思?”
  “风雨再飘摇,也不至于不吃不喝,只成天唉声叹气。”季燕然与他十指交握,“外头一团乌烟瘴气,也只有看到你时,才能稍微舒坦一些。”
  那兵符漆黑透翠带虎纹,玉料倒是好玉料,就待季燕然走之后,云倚风将扳指放在太阳下细看,顺便回味了一番两人初遇时的那段时光,转身恰好看到暮成雪,便举起手问他:“如何?”
  暮成雪看了一眼:“好。”
  云倚风细问:“好在何处?”
  暮成雪答:“好在我没有。”
  云倚风:“……”
  云倚风面不改色,将扳指揣回袖中,暗自在“夺貂之恨”上,又怒加一条“嘲讽扳指”的新罪状:“腊木林中如何?”
  “风平浪静,看不出任何异常。”暮成雪道,“不过的确没见到成年野象,只有零星三四头小象,在河边饿得皮包骨头。”
  “夺母弃子,此等行径可真是丧尽天良。”云倚风摇头,“那暮兄先休息吧,我再去军营看看。”
  暮成雪答应一声,转身回了卧房,开关门时,一道雪白身影飞扑在他身上,亲昵万分。老父亲余光瞥见,自是百感交集,酸溜溜地拿起飞鸾剑,走了。
  昏黄日暮,军营里正在生火做饭,一片嘈杂喧闹声。自各地调拨的驻军已经陆续到了,黑压压一片营地搭建起来,至少看着也能更安心。鉴于云门主“在西北大战时冲锋破阵”与“将萧王殿下调戏得说不出话来”这两桩大功绩,已经传遍全大梁,所以西南诸军对他也颇为尊敬,纷纷笑着打招呼,又道:“王爷在壕沟里。”
  那是为阻拦巨象准备的,已经挖得很深了,云倚风纵身跃下,反而将季燕然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接住他:“这下头又湿又脏,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王爷。”云倚风被他抱习惯了,伸手就想揽脖颈,后头及时想起周围还有好几十号人,便淡定拍拍他,“放我下来。”
  “下头湿滑积水,又难闻,我还是送你上去吧。”季燕然连一点泥星子都舍不得让他沾,换了个单手抱的姿势,另一手攀住绳索,云倚风却突然道:“等等!”
  季燕然不解:“什么?”
  云倚风扬扬下巴:“角落里有东西。”
  那是一截被破布包着的棍子,被土埋了半截,众人合力刨出来:“王爷,是把铲子。”
  铲子不稀奇,但出现在幽深地下的铲子,可就稀奇了。云倚风接到手中一看铭刻,心下微微一动,当即便回到玉丽城中,招来几名风雨门弟子,命他们火速去找一个人,是铲子的主人、也是大梁数一数二的飞贼,地蜈蚣。
  季燕然感慨:“可当真是福星。”
  “风雨门出来的,凡事自会比旁人多留几分心。”云倚风道,“不过王爷既觉得我能招福,是不是得弄些瓜果点心供着?”
  “玉婶今天替你煮了四顿饭,不准再吃了。”季燕然拍拍他的脸颊,“我还有件事要同你说。”
  “嗯?”云倚风顺势靠在他身上。
  季燕然道:“今晨近军来报,没有在滇花城中找到雷三与芙儿。”
  云倚风:“……”
  情是不能再调了,云倚风站直:“所有商队都寻过了吗?”
  “是。”季燕然替他倒茶,“他们夫妇二人是跟着周家商队去做买卖,可老周说在商队刚出发时没多久,雷三就称芙儿身体不舒服,要在村落里暂歇几天,往后就再没了消息。”
  云倚风微微皱眉。前段时间玉丽城中百姓皆被疏散,他担心雷三与芙儿听到消息后会着急,季燕然便吩咐护卫军队在路过滇花城时,顺便说一声,让他们暂时安心住在那里,等事情结束后再回来,可谁曾想,竟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有了江凌飞一事,哪怕再亲近依赖,也不得不再多留几分心。但光是想一想“玉婶一家人可能有问题”这件事,云倚风就已觉得头晕目眩,食欲顿失,很想趴在桌上唉声叹气。
  “也未必是呢。”季燕然拉着他坐起来,“不管怎么说,得先把失踪的人找到。”
  云倚风点头:“你吩咐沿途官兵多加注意,我也会命风雨门弟子去寻。”
  路过厨房时,玉婶还守在炉火边,正“咕嘟咕嘟”给众人煮着宵夜,怀里抱着咿咿呀呀的小孙子,怎么看,她都很慈祥。云倚风在门外站了一阵,思前想后,脑子也糊涂了,只能暗叹一声,也没道理自己身边的人全都是别有用心之徒吧,总得有一两个正常人不是?
  玉婶的身世,当初在初下雪山时,就已经粗粗查过,普通乡下大婶一个。至于雷三,云倚风在前阵子也派人去打听了,说是南边山林中的采石人,父母双亡家境贫苦,直到前几年改行经商,天南地北到处跑着,日子方才好了起来,还娶了王城里的白净媳妇,似乎……也挺正常。
  晚上睡前,季燕然道:“还有种可能,要不要听?”
  云倚风来了精神,是什么?
  季燕然道:“野马部族的人知道你厚待玉婶,所以绑了雷三与芙儿,以做要挟。”
  云倚风抬起胳膊挡住眼睛,有气无力道:“你还是别说话了。”种种分析都如此令人头秃,今晚怕是再难入眠,但干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又实在没有那份心情,便邀他:“喝酒吗?”
  “大战在即,我若放纵饮酒,便要自领军棍了。”季燕然道,“不过可以看着你喝。”
  云倚风撇嘴:“不喝了,无趣。”
  季燕然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云儿可当真难伺候。”
  云门主扯住他的头发,我哪里难伺候了。前几年春霖城里有个李财主,娶了个娇贵媳妇,去酒楼吃饭,非得相公亲手一根根挑干净鱼刺才肯动筷子,那才叫难伺候。我这样的,统称粗糙好养活。
  季燕然笑着亲亲他,两人在被窝里闹了一阵,云倚风总算有了困意,只是眼睛刚闭上没多久,门外便有人轻声禀道:“门主,人已经找到了。”
  云倚风一时没反应过来,找到谁了?
  弟子道:“地蜈蚣。”
  云倚风:“……”
  中午刚差人去寻,晚上飞贼就被带到了卧房门口,绕是风雨门门主,也不由产生了一种“本门做事何时变得如此高效利落”的迷惑,他披衣出门,迎面便是一张强挤出笑的大脸:“云门主,别来无恙啊!”
  弟子在旁解释,说最近有不少大盗都聚于西南,所以刚出城就碰到了。
  这里的“大盗”,纯属看在地蜈蚣的面子,找了个相对好听的描述。事实上自打季燕然调动西南驻军开始,全大梁的偷儿们便都动了活络心思,一窝蜂地涌来西南了。趁乱好下手嘛,一群以偷鸡摸狗为生的下九流,难不成还能指望他们心存正义,放过战火流离地,放过国难财?
  地蜈蚣嘿嘿干笑:“我先前也在西南一带,就四处瞎看看,瞎看看。”
  “这把铲子,是你的吧。”云倚风丢给他一个布包,“别说不是,上头有你的火铭。”
  地蜈蚣打开一看,爽快点头:“是我的,不过已经遗失了很久。”
  “丢在哪儿?”
  “就在这一带。”地蜈蚣道,“那阵我初出茅庐,只有十三四岁,听说这里是古国旧址,地宫里埋有金银,就带着家伙来挖宝贝了。”
  结果宝贝没挖到,只挖到一处空荡荡的地下城,心里失望得很。
  云倚风不动声色:“说说看,那地下城是什么样子?”
  “没什么样子。”地蜈蚣仔细回忆着几十年前的事,“除了大,纵横交错的,能装上万人。里头一无金银,二无珍宝,连壁画也揭不下来一幅。”
  云倚风追问:“墙上没有镶嵌明珠?”
  “可拉倒吧。”地蜈蚣一脸嫌弃,斩钉截铁道,“没有,什么值钱货色都没有。”
  云倚风与季燕然对视一眼,按照两人先前的猜测,地宫、明珠,以及野马部族这么多年来私下活动所需的银两,或许都是上古遗留,可现在看来,似乎只有地宫是出自古人手?
  那鹧鸪是从哪儿弄来的银子?不说满墙明珠,单说整个部族、整支军队的吃穿用度,这么多年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地蜈蚣问:“我能走了吗?”
  云倚风道:“来都来了,还走什么。”
  留下做事吧。


第144章 象群来了
  地蜈蚣孤身闯入腊木林; 细算起来; 已是三十余年前的事了。当时他仅靠几个上古传说,一张不知真假、破破烂烂的《雀氏古国图》; 便当真摸进了地宫; 也算是天赋惊人。只是如今那古国地图早已不知遗至何处; 地蜈蚣满脸假笑道:“那也……实在找不到啊,早都忘了; 云门主不如放了我吧。”
  “行啊。”云倚风轻飘飘一句; “既不愿留下帮忙,那便去官府投案自首; 坐牢吧。”
  地蜈蚣闻言炸道:“我那都是盗窃江湖门派——”
  “江湖门派也属大梁子民; 官府自然能管。”云倚风瞥他一眼; “还是说你想拉着各大门派,北上造反?”
  罪名不要随便乱扣啊!地蜈蚣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萧王殿下,眼泪都要落下来,哀道:“好好好; 我留下; 留下便是。”
  云倚风很是满意; 亲自将他带去隔壁:“暮兄,我给你带来一个帮手。”
  四目相接,四方寂静。地蜈蚣也是万没想到,居然还能再遇到缥缈峰上老熟人。看着暮成雪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心中顿悟,八成也是和自己一样; 被云门主强留下的。
  得嘞,江湖第一杀手尚且如此,那自己就更无脱身可能了,还是老老实实留在西南,做事吧。
  季燕然将一张地图铺开在桌上。
  云倚风替他剪亮灯芯:“西南地形图,王爷早已背得滚瓜烂熟,还要看什么?”
  “我在想当年的事。”季燕然道,“三十余年前,正是西南卖官成风,四野动乱之时。野马部族也是因为不堪忍受贫苦与剥削,才会隐入深山沦为流匪。”
  “我不懂西南局势。”云倚风坐在他身边,“鹧鸪一夜暴富,确实无法解释,王爷怎么想?”
  季燕然眉头微皱,犹豫片刻后,方才道:“当初卢将军平定西南,朝廷曾拨下数十万白银,充作军费,以及用来安置百姓,或许……”
  鹧鸪与卢广原私交甚笃,又骤然就拥有了巨额财富,这的确是最为合理,也最为不合理的一种解释。合理是指前后因果承接顺畅,不合理是指,卢广原为何要这么做?传闻中刚直不阿、爱兵如子的天生战神,当真会做出私吞国库这种事吗?
  往事的谜团正在一层一层揭开,可似乎又坠入了更深的云雾间。云倚风想了片刻,道:“应当不会吧,先帝为人谨慎细心,即便西南天高皇帝远,但这么一大笔银两凭空不见了,他如何能觉察不出?更何况后来还有割腕取血救那谢家小姐,明显仍是看重卢将军的。”
  “我也就随口一说,你听听便是。”季燕然道,“天也快亮了,去睡一阵。”
  “明日我便带人去官府,看看还能不能查到几十年前剿匪安民的相关记载。”云倚风合上地图,“王爷也休息吧,别将身子熬垮了。”
  窗外吹进来几丝丝的风,倒也凉快。云倚风靠在床边,用指尖沾了安神膏,在他太阳穴附近按揉,宽袖轻柔地垂下来,恰好挡住窗外半分光亮。季燕然闭着眼睛,原只想眯一阵,偏偏身侧之人手法太温柔,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他劳心劳力多日,难得在这一地鸡毛里睡个安稳觉,睁眼竟已到了下午。
  亲兵正在门外,说是云门主一早就去了官府,临走前特意叮嘱,谁都不准吵王爷休息,连院子里的打鸣鸡都被捏着嘴抱走了。
  玉婶也端着早饭过来,笑道:“还有这千层玉蓉饼,也是云门主吩咐要做的,说是王爷最近上火,饮食得清淡,再想吃酸辣也不准。”她穿一身粗布蓝衣,爽朗利索,与大梁数千数万农家大婶一样,实在看不出任何异常。但雷三与芙儿失踪已成事实,季燕然还是多留了几分心,问道:“雷三夫妇二人,现在应当已经在滇花城中安顿下了,婶婶想不想与他们团聚?”
  “当然想啊,但王爷与云门主待我不薄,现如今城里正乱,我留在这里打打杂,哪怕做几顿饭也是好的。”玉婶手脚麻利收拾着桌子,“雷三对芙儿不错,我不担心他们,也不担心西南会真的打起来。”
  季燕然问:“为何不会打起来,军队可都来了。”
  “军队越多,就越不会打。”玉婶笃定,“那野林子里拢共能藏多少人,看到朝廷的数万大军,不说主动投降,至少也该缩着头不出来才是。”
  季燕然笑着说:“婶婶倒是看得明白。”
  “我虽不识字,不过平日里就爱听说书,三十六计都能背。”玉婶在围裙上擦擦手,“那我先回厨房了,炉子上还替暮公子炖着汤呐。”
  这客栈里住的人不多,口味却各不相同,也着实辛苦她,一人要管一群人。季燕然暗想,当务之急便是要找到雷三,才能查明这一切,只是此时西南正动乱,茫茫如大海捞针,实在难寻。
  饭菜虽验过无毒,但毕竟有了新疑点,所以两日后,季燕然还是找了个借口,安排近军将玉婶与那小婴儿送去城外村镇暂住,同时派人密切监视着,一有任何异常,即刻来报。
  厨子换成了军中伙夫,三餐也由精心烹制换成只求粗饱,云倚风吃得腮帮子生疼,嘴里叼着半块果子,手中仍在翻看一摞发黄账本。卢广原安抚西南流民,毕竟已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期间光是府衙就搬迁了两次,各种文书更是遗失无数,不过就找到的这寥寥几本来看,账目是没问题的。
  “何止是没问题,简直就是……说成青天大老爷也不为过,我粗粗推算了一下,若每家每户都能拿到这个数目,那按照当时西南人口,卢将军不仅没有藏私,甚至还要从军费中挤出一大部分,用来资助穷苦百姓。”云倚风道,“那个年代可不比如今,朝廷情况刚刚好转,各个部门都穷得叮当响,大将军能做到这种地步,着实令人钦佩。”
  那么问题就又回到了原点,若野马部族的财富与雀氏古国、与卢广原皆无关系,那究竟是从哪捞来的?
  ……
  昏黄地宫内,谢含烟道:“所有这些,是你的外祖遗留下的。”
  江凌飞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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