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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毒-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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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副将想了想,在霍显来得及叫人把他五花大绑扔下去狂抽军棍前,随手抓过一名巡逻的士兵:“去看看公主在不在伤兵营。”
  反正下午所有人都亲眼看见他指着霍显上蹿下跳地骂了,甚至连秦明月都传了纸条问霍显怎么回事,“公主就在军营里”这件事想捂都捂不住。
  那被抓着的士兵也是愣了愣。
  站在副将身后,背着手黑着脸的霍显看着那士兵那张呆滞的脸,心中烦躁,默默评价了个“不堪大用”,干脆再也不看一脸干着急的副将和旁人,自己抬脚,往伤兵营那边走——
  黑夜里的伤兵营沾染上了一丝愁云惨淡,到处都是稀碎的呻吟,夹杂在初秋的风里,显得意外凄凉。
  霍显走着假意巡视一圈,却发现姬廉月也不在这儿。
  ……他这才真的慌了起来。
  ……
  另一边,卑弥略挟持姬廉月回到毛坦族大营。
  将姬廉月在自己手上的风声放了出去,然后这阴损的蛮子找来一套不知道从哪条猎狗脖子上取下来的狗链子,给他套上了,拴在自己的营帐里。
  那狗链子极长,足够姬廉月在蛮子不在的时候摸上他的榻子,一身泥巴躺在他白狐裘毯子上打滚睡觉。
  只是脑袋刚泡了水又受了惊吓,姬廉月这一睡居然浑浑噩噩地发起热来,梦中也不太安生地梦见了那叫人不喜的梦境——
  梦境连着他上回,梦到自己为霍显求娶谢三郎为平妻,他一口毒鸩死在身着将军铠甲的他怀中之后的事。
  他如一抹游魂,以第三视角看着那之后的霍显。
  姬廉月死后,京中除却真心爱他的亲人,世人五一不冷嘲热讽,人们茶余饭后居然是感慨霍将军命好,毕竟自古男人三大幸事:升官发财死老婆。
  霍显一朝封侯拜将,居然占了个全套!
  然而令人震惊的事,占了男人三大幸事的霍将军在姬廉月死后,却并未搬入皇帝赐他的将军府,只还是住在昔日与安亲王府连着的驸马府内,整个人不言不笑,仿若一潭死水。
  正当所有人二丈摸不着头脑,霍将军这摊死水却终于因为另外一件事有了反应——
  原来姬廉月头七之后要扶灵下葬,葬的却是皇家墓园的一处孤墓,而非合葬墓……霍将军为这地方没给他挪一个坑而勃然大怒,居然当即亲自进宫找观月帝理论!
  观月帝理由很充足:你们都合离了还葬在一起干嘛,下了阴朝地府阎王爷面前继续吵么?
  霍显表示他不管,他在外头打仗,姬廉月一个不高兴远在京城就把他踹了,天家人都这么喜欢过河拆桥的么?
  一句话把观月帝都给骂了,观月帝被他气了个半死,死劲儿拍桌子——
  当初说不要娶的是你,捏着鼻子娶了扔那不管的也是你,冷鼻子冷眼相敬如冰的又是你,一纸长书求娶平妻的还是你,现在人都叫你活活气死了,你他娘又来作哪门子的妖?合葬个屁啊,算上你那求娶的平妻,老子是不是要给你们挖三个坑?!
  霍显起先看上去很有话说,只是听见观月帝最后一句话,整个人如遭雷击,面色灰败。
  当时就不闹了,失魂落魄出了宫。
  彼时正是腊月飞雪,男人骑着马冲进宫中却是两条腿走出去,偌大的皇宫,高高的朱色宫墙,他一身武将服独自行走大雪纷飞之中……战场上意气风发的儿郎,那一刻居然显得孤单又无助。
  不知不觉,雪落满肩,霍显走到姬廉月时常挂在嘴边他初见他时那家客栈,抬起头看着客栈牌匾,他抬脚进入,上了二楼……靠在窗边,看着楼下,几坛烈酒下肚,眼中却越发清醒与冰冷。
  只是眼中出现幻觉一般,看那日他得圣上钦点武状元,鲜衣怒马打从酒楼下骑马而过……酒楼上,身着大红宫装少年趴在栏杆边低着头,唇角翘起,含笑看着他。
  一夜大雪。
  男人从梦中醒来,用袖子擦了擦嘴,扔下一金,转身下楼。
  抛下荣华富贵,当日请旨回了北方边境,接下来便是长达三年的北上征战,灭毛坦,平夜庭,败联军,成就净朝版图大业——
  平步青云,终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镇国大将军。
  那日归朝,百姓夹道欢迎,云来客栈二楼却再无那少年熟悉身影,镇国大将军眉目清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一朝入朝,却是请求解甲归田。
  一时间,举国上下震惊不以。
  而抛下了荣华富贵与身份,大将军转身重归江湖成了个无名无姓的剑客,踏遍了净朝的千山万水……
  只是每年腊月某日,必然回到京城的皇陵,找到某座孤墓,在其前烧上几张寒酸的纸钱,絮絮叨叨几句——
  无非就是说一下平妻未娶,他方知荒唐,谢家三娘被他送回了原乡着人好生照顾,再未相见……
  再抱怨一下那墓中躺着的人,比他还绝情,死要一个人死,墓旁也不给他留个坑。
  总有人困惑:人活着的时候没见你这么稀罕。
  这大概就是凡人的劣根所在,活着的时候或许真的未必多爱,只是有一点点情根埋在土里,半死不活。
  但是谁也不知道哪日开始,那情根却真的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人死了之后,剩下的回忆总是过滤之后再过滤的美好与深刻。
  梦境中,站在七老八十,颤悠着弯下腰给自己烧纸,一边烧一边感慨“也不知道明年还能不能来”的臭老头,姬廉月终是流下了一滴鳄鱼的眼泪。
  ……
  那鳄鱼眼泪被粗糙又带着一丝丝温度的手擦去。
  姬廉月脸上一疼,心想谁的手那么粗还给人擦眼泪,有点逼数没有,眉心一皱,睁开眼——
  黑暗之中,他对视上一双漆黑熟悉的瞳眸。
  只见那出现在哪都不该出现在毛坦族大营的男人,此时此刻正蹲在他榻子边,抬着手给他擦眼泪……见他醒了,还一脸尴尬地缩回手。
  姬廉月:“……”
  霍显:“……”
  姬廉月:“你……”
  霍显:“嘘。”
  姬廉月:“……………………………………”
  有病啊?!!!!!!!
  你在这干嘛?!!!!!!
  送人头嘛?!!!!!!!!


第73章 
  姬廉月把问号都写脸上了; 那副“你他妈怎么在这”的表情过于不加掩饰; 不仅是震惊甚至还有点嫌弃,总之不管怎么样脸上一点没有得救的欣喜——
  整得霍显也是微微一愣,有点儿纳闷:这表情和他预想的有些不一样啊?
  蹲在榻子边男人凑近了他:“梦着什么了,哭得那么伤心?”
  他嗓音低沉,与梦境中; 殿堂上; 解下腰间兵符扔在地上; 面无表情淡道“北方军定; 天下已安; 臣请解甲归田”那无情的男人的脸重叠起来……此番联想,让姬廉月胸口一窒,连忙再定眼一看,又发现他瞳眸虽然漆黑却并非深不见底; 甚至因为好奇有些晶亮纯粹。
  ——其实也不完全一样。
  ——梦境里的霍显犹如一潭死水,并非像是现在这样; 一脸好奇地歪着脑袋凑过耳朵; 好奇的像是个好奇宝宝。
  “……”
  姬廉月只觉得这个心脏都一上一下的,没个安宁。
  而此时; 霍显见他盯着自己表情一会一个变化,从伤心到放松,好像还有一点点庆幸……他稍微茫然了下,而后很快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低下头试探性地问:“又梦着我怎么你了么?”
  “没有。”姬廉月摇摇头; “这次是梦见我已经死得透透的怕是尸体都成灰了,你闹着我的父皇要同我葬在一块,不同意还给父皇甩脸子——”
  姬廉月话说到一半忽然回过神来,面色大变一把爬起来抓住霍显的领子,压低了嗓音咆哮:“不是,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你怎么来了?!外祖父知道吗?!你来干什么?!卑弥略呢?!”
  “……”
  霍显被他这么气都不喘的素质五连问,脸瞬间黑了——
  他来干什么不是摆着的吗?!
  难不成吃饱了来敌方大营散步?!
  睁开眼就知道找卑弥略,到底谁是你男人啊!
  别不是睡过对比了下选了器大活好那个,翻脸不认人了吧?
  最后一个联想无论哪方面——纠正一下——应该是无论哪一个字,都让霍显气血上涌,气得恨不得拍死面前这人!
  气急了伸手掀了盖在他身上的白狐裘毯,趁着姬廉月愣怔的空挡将他一把摁倒,铁链碰撞的声音中,男人拉扯他的衣领要看,那动作有些粗暴,姬廉月身上的衣衫发出“嘶拉”一声撕裂的声音!
  这刺耳声响让姬廉月回过神来,猛地一下胸口接触冰凉的空气,他打了个激灵,伸手一把扣住男人的大手:“干什么,这他娘什么地方——”
  霍显才懒得理他,姬廉月这点猫抓似的力气完全止不住他的力道,固执地拽开了他的衣领看了一眼,见那袒露的胸膛一片雪白无暇,男人瞳孔微微缩聚了下,这才稍微放松下来。
  想了想,重新皱眉,又伸手去扯他的腰带。
  这次姬廉月真的不干了。
  死死拽着自己的腰带,就着被摁倒的姿势一脚踹在他的腰上,压低了嘶哑的嗓音炸毛道:“霍显!你是不是疯了!”
  霍显被他结结实实一脚踹疼了,“嘶”了声,狂热的脑子这才稍微冷却下来,压在他身上像是小山似的高大身形僵硬了下……他低下头盯着身下的人,目光黑得发暗,叫人胆战心惊。
  男人的大手还放在他的腰间,却没有再固执地去拉扯那脆弱的腰带,只是捏了把他的腰,问出个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卑弥略朝晨操练去了,我时间不多,你找他做什么?”
  男人嗓音又低又沉,似乎隐约还带着警告的意味。
  姬廉月:“……???”
  姬廉月:“我没找他啊?”
  话说出口,他才反应过来霍显什么意思,一时间哑口无言恨不得敲开这男人的天灵盖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忍不住又狠狠踹了他一脚,就踹在刚才那个地方!
  霍显被他踹得脸一扭曲,大狗似的扑上来又把他摁在榻子里,姬廉月挣扎起来,他不得不手脚并用才能把他压住,黑着脸沉声道:“老子在毛坦狗的榻子上找到你,还不兴问一句?”
  姬廉月从毯子下面把拷着铁链的双手伸出来,恨不得伸进霍显的鼻孔下面:“看看这是什么!毛坦狗睡了老子还能这么对我么,你以为天底下的男人都跟你一样——”
  霍显不说话看着他。
  姬廉月被看得浑身发毛,收声。
  过了一会儿他拽了他一把:“你怎么在这?”
  “狗男人来看看他的母狗是不是还活着,”霍显面瘫着脸,淡淡道,“卑弥略放了消息你在他这,摆明了就是想诱我上钩,我怎么能不来看一眼?”
  “知道是陷阱你还来!”姬廉月差点叫他气死,“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嗯。”
  男人言简意赅,抽了腰间的银雪剑,削铁如泥将他手上拷着的链子砍断了,收了剑,冲他张开双臂——
  “起来,带你走。”
  姬廉月爬起来,正要往他怀里钻。
  忽然又一顿,想了想问:“你带了几人来?”
  霍显:“就我一个。”
  “外头可有接应?”
  “无。”
  “若东窗事发,可有把握护着我一同安然无恙躲过箭雨?”
  “无。”
  “你轻功如何?”
  “一般。”
  “若自己走呢?”
  霍显正欲回答,话到了嘴边,却深深看了姬廉月一眼,眉头一皱,良久才看似不耐烦道:“可。”
  姬廉月“哦”了声,往后退了一步,看见霍显面色微沉一脸危险地盯着自己,他手心朝内,手背向着门口,扫了扫:“那你自己走。”
  这话一出,霍显的面色已经不能算是好看了——
  姬廉月却很冷静:“这里到底是敌方大营,你想来便来了那是你武艺高强我不好说什么,但是我不不会轻功,不想同你一起去死。”
  他这话说的像是自己贪生怕死,但是霍显不受他的激将法,他再怎么样容易被他激怒,还是有脑子的,他知道姬廉月是怕拖累他,不愿意让他以身犯险。
  “我来都来了,”他冷漠地看着他,“你让我空着手回去?”
  ”要么你再去烧两个粮仓?”姬廉月建议,“那边案几下面第二个抽屉有火折子。”
  “……”
  “我认真的,”姬廉月一脸平静坐下,“你自己走吧,霍显,你能来寻我,我实在很开心,但是北方十多万大军我外祖父一人带不过来,他们还在等着你。”
  霍显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过于冒进,但是这一点当他收到卑弥略消息,骑上马,批霜带月赶来的时候就想清楚了……当时他想,自私不若就自私一回,人活着总得为自己任性一次。
  却没想到,这一次,换了平日里总是任性的成了冷静的那一个。
  霍显没动,他盯着姬廉月,浑身肌肉崩得极紧。
  过了很久,他盯着面前那人,平日里养尊处优,一只蟑螂都值得他蹦起来三尺高,如今他身陷敌营一身狼狈,却扬着下巴冷静同他说话,让他走,让他成就大义。
  霍显觉得这事儿怎么想都荒唐得很。
  “姬廉月,”他冷冷地道,“你知道你留在这会怎么样么?两军开战,无论成败,战争之前卑弥略可能就会杀你祭旗。”
  “我吃了一辈子百姓奉纳的粮食,穿了一辈子百姓进贡的锦衣——”
  “不代表你需要在这种时候做出无谓的牺牲。”
  ”我不想死,”姬廉月停顿了下,盯着霍显道,“而你不能死。”
  “姬廉月。”
  “今日换任何一个人来,我都会跟他走,唯独你不行,霍显……”
  说到最后,叫男人名字的时候,他声音里带着些许的颤抖……带着断掉镣铐锁链的手伸出来,捧着男人的脸,他站在榻子上,比男人高了一些,于是他低下头,几乎于虔诚地亲吻他的唇瓣。
  只是一个不带任何情欲,仿佛亲人之间的亲密亲吻。
  他放开了他。
  冲他笑了笑。
  “走吧,”姬廉月嗓音平稳,“你知道你现在应该做什么,霍将军。”
  ……
  霍显走后,姬廉月重新缩回了毯子下面,这一次捂得更紧了些,他微微颤抖,闭上眼。
  怕吗?
  怕。
  想死吗?
  不想。
  后悔没有铤而走险,孤注一掷同他走吗?
  不后悔。
  躲在毯子下,姬廉月曾经有一瞬间想过,他说的是真的——
  如果今日的霍显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副将,他可能会热泪盈眶地扑进他怀里,跟他誓死也要共赴黄泉,拼死一搏……
  但是霍显是这场战争的主将,所以一切都不一样了。
  如果他姬廉月不是净朝亲王,不过是山野村夫,在家种田农耕,那么今日卑弥略也不会将他绑来敌营……
  但是姬廉月是净朝的亲王,所以一切就变成了今日这样。
  他和霍显相互牵绊,本就不被祝福,强行拧在一起,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成了今日的死局。
  “哎。”
  轻叹一口气,姬廉月疲惫地叹了口气。
  下巴蹭了蹭狐裘毯上柔软皮毛,就在这时,他听见主帐帘子外逐渐有个金戈铁马似的脚步声靠近——
  一束光伴随着撩起来的帘子打入,拥有琥珀色瞳眸的异族猛将迈着沉着的步伐进了帐子。
  卑弥略赤着满是汗水的上身,犹如炫耀勋章般大方地袒露身上新老伤痕的结疤痕迹……进入营帐后,空气中浮动的另一具有侵略性的陌生雄性气息令他脚下一顿,目光平静地看向卧在他榻子上的姬廉月。
  他走过去,掀开狐裘毯子,一把抓着姬廉月的长发将他拎起来,抓到自己跟前,用生硬的净朝话问:“谁来过?”
  姬廉月冲他笑了笑,没说话。
  美人笑起来自然是好看的,哪怕他笑意并未达到眼底。
  卑弥略目光往下扫了眼,先看到姬廉月被扯开有些凌乱的衣衫,又看见他恢复了自由不再受铁链束缚的双手,目光微黯,沉默了下。
  “他是来了,”姬廉月道,“但是又走了。”
  卑弥略没说话,直接扔什么小动物似的扔开姬廉月,转身出去叫外面守着的副将送了新的镣铐过来。
  走到榻子边,单膝在榻子边跪下,拽过姬廉月给他套上——这次,连脖子上都特地套了个——纤细的脖子套着那玄铁狗链,男人微微眯起眼,拇指腹蹭了蹭他细腻的颈脖被镣铐禁锢出的微红痕。
  “他不要你了,”卑弥略言简意赅地问,“你准备怎么办?”
  姬廉月像是没听见。
  只是推开了异族男人的手,脸上挂着傲慢的矫情,趾高气昂地命令这帐子真正的主人:“去洗了澡再进帐子成吗,一身汗,臭死了。”


第74章 
  霍显最终果断离开; 并没有像是民间画本里的将军那样抱着他杀出一条血路; 生死不离,惊天动地……
  这件事其实并没有给姬廉月太大打击。
  哪怕他后来听到了一些传言,大家都说卑弥略抓错了人,霍显在意的还是那个女扮男装从军的谢三郎,他都愿意为他率领千军万马; 与毛坦联军对刚……
  但是他却没有为姬廉月这么做。
  这些传闻传到姬廉月耳朵里时他在毛坦族大军里待了大约四五天; 每个人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嘲弄或者是同情——
  就好像他已经打成了“被抛弃的人”“已经死去”“祭旗预定”等各式各样的标签。
  不过没关系; 反正无论如何; 姬廉月通通不在乎。
  说是姬廉月很会安慰自己也好; 说他缺心眼盲目乐观也罢。这件事他从未埋怨过霍显……
  首先,是他让霍显赶紧走,切勿冲动行事的。
  其次,他知道霍显发兵攻打毛坦联军; 那是势在必行的行为,否则像是躺平了!被毛坦族人踩脸有何区别?那日他救回的俘虏没有一百也有几十; 人们偏偏只看见了谢三郎; 这又有什么办法?
  最后,相比起“俘虏”的不得不做; 霍显独身一人悄咪咪来到卑弥略的帐子,抓着他一脸固执要带他走时,却并非因为他是“霍将军”,仅仅是因为他是霍显,他想要来救姬廉月。
  ……这个清醒的认知让姬廉月又难过又有些感动。
  后来成为了姬廉月坚持地苟活在卑弥略眼皮子底下最后的精神支柱。
  霜打茄子似的消沉了两天后; 姬廉月很快恢复了他的嚣张跋扈,有时候卑弥略气得恨不得把他帐子外让他吃沙和自生自灭——
  “卑弥略,让人打水给我沐浴,我要臭了。”
  “这水怎么那么良,我会感冒的!”
  “卑弥略,中午想吃鸡。”
  “卑弥略,晚上想吃鸭。”
  “卑弥略,你会不会煮小米粥啊,我早上想要吃清淡点。”
  ……
  以上等等。
  卑弥略冷静地一一答应了,有时候心情好了甚至亲手喂他两口吃食,面对他喋喋不休的抱怨眉毛都没抖一下。
  毛坦族人心惶惶,他们的大将不会喜欢上敌国公主了吧,这就不好办了。
  这些事,被分过来伺候姬廉月的毛坦族士兵们也讨论得热火朝天,甚至可以当着他的面用毛坦族言语讨论——
  蛮人子:“毕竟是敌国的贵族,而卑弥将军誓师大会上喊的口号是“灭净朝”!”
  蛮人丑:“我看将军是糊涂了……既然有目标要灭别人父族百年基业,总不能改朝换代还留前朝皇帝狗命,杀观月帝班是以后大业已成后钉钉上的事,那哪怕传闻中“公主殿下”再傻,也不至于和杀父仇人搅和在一起!”
  蛮人寅:“说实在的,这安亲王男生女相,确实是好看。”
  蛮人卯:“听说男生女相命很贱——嗯,也是,否则怎么会好好的在护城河边散步也能遇上咱们大将军被绑了回来?”
  姬廉月:“……”
  最后这位老哥说的话深得姬廉月之心,他也是这么想的。
  这些士兵叽里呱啦讨论甚欢,越说越奔放,可能是当着本人的面用其不会的语言讲他坏话可能是有什么蜜汁快感——只是他们不知道姬廉月其实听得懂他们毛坦族的言语,他每日跟伺候他的人打手势狗屁不通的沟通只是因为他在恶作剧,也不想同他们讲话。
  这就显得有些尴尬。
  好在。
  卑弥略向来不在意别人怎么编排他的风流史。
  而姬廉月更是不在乎这些人鬼扯什么,也完全不认为卑弥略对他有了什么不一样的心思——
  他对他宽容是应该的。
  毕竟谁家也不会给过年前待宰的肥猪节衣缩食,刻薄相待……
  万一把他虐得狠了,祭旗仪式上若他不配合乱动,一刀砍不掉他的脑袋血也乱飞溅,到时候多不好看,也实在不够激动人心。
  当天晚上闲着的时候,姬廉月跟难得偶尔回来跟他挤一个榻子睡觉的卑弥略瞎聊,说到这个话题时姬廉月大方地把自己的歪理说给卑弥略听了……
  这个蛮子男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笑声如雷。
  黑暗中他翻身坐起,比霍显还高大得夸张的身子肆无忌惮的压在姬廉月身上,他用粗糙的手掐他的脸:“你可真是个宝贝,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
  看。
  只是“有点”。
  说明该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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