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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毒-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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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容,你脑子里都是屎吗?”徐书烟鄙夷道,“正常人之间不能有正常的交际来往了?”
男人嗤笑一声:“怎么,凶什么?踩着你尾巴了?”
“干你屁事。”
“徐书烟,你胆子越来越——”
”只许当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徐书烟不耐烦他这么阴阳怪气,忍无可忍地问,“你和何唐生都情人关系了吧?都快上床上到左手摸右手了吧?我和别人上个床又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
他没想到的是,他这话一出,身边男人立刻不说话了。
前一秒还有些懒散的黑色瞳眸忽然收敛了笑意,黑得发沉,整个人散发出冰冷又阴沉的气息。
两人并肩于人声鼎沸的赌徒们中间穿过。
直到重新来到楼梯下,徐书烟几乎以为男人哑巴了,才听见他用平坦无起伏的声音道——
“徐书烟,我什么时候离开古盐城,什么时候回来,你不清楚?我没碰过何唐生,你少乱给老子瞎几把扣帽子,再胡说八道,老子一枪崩了你。”
“……”
不愧是在军校里待过的人。
原来顾容不是不会讲脏话,只是懒得讲而已。
徐书烟有些好笑,转过头懒洋洋地瞥了男人一眼:“哦,出国当和尚去了?”
顾容不置可否地回望他,沉默。
还没等他理清楚自己的情绪。
徐书烟却冲他灿烂一笑:“你当和尚跟我有关系?前夫吃素我还跟着吃素?自己不吃还不让我吃?”
“……”
顾容浑身紧绷,正想发飙。
转念一想,却发现其实他讲得有道理。
这下男人恨不得穿越回十秒前,一巴掌扇晕那个下意识就想撇清自己和别人关系的自己——
那实在是太自讨没趣了些,几乎像是给徐书烟架了个梯子,仿佛生怕他不够蹬鼻子上脸。
第96章
在顾容一脚踏进许焉的办公室之前; 徐书烟拦住了他。
帽檐阴影之下; 男人挑了挑眉,颇有些意外地看向黑发年轻人,他并不觉得之前他们俩的对话有多愉快到需要占用他同“油缸子”许老板即将建立的“深厚友谊”的时间,来继续废话。
没想到徐书烟比他想象得更加不要脸。
徐书烟放到一般男子之中也算身材纤细修长,但是同金戈铁马的顾司令比就像个小鸡仔; 矮了大半个脑袋的黑发年轻人却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身高劣势; 比如这会儿他眼角上挑; 同样上翘唇角暗含嘲讽; 歪着脑袋瞅着他:“顾容; 你问东问西的做什么?不会是还喜欢我吧?”
这话掷地有声。
说得原本紧紧跟在顾容身后的两位副官脚下一顿,齐刷刷生生后退了两步。
别说年纪轻轻的副官,绕是自认为见过了无数世面的顾司令也有些招架不住,下意识地伸手扶了扶墙; 反应不过来地问:“你说什么?”
徐书烟笑了笑。
余光瞥见众人身后,扶着楼梯落荒而逃的何唐生; 心中病态般无比痛快。
何唐生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所以他如同话本女主角掩面泪奔而去的时候脚步声其实有点儿大,以顾容这么好的耳力不可能听不见——
男人确实也听见了; 甚至一皱眉察觉了什么不对转头要去看。
奈何徐书烟早有准备,在他拧开头的一瞬间,狗胆包天地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男人的下巴,强行将脸扳向自己……
两根抚惯了缝纫机的指尖搓了搓男人的下巴,有些扎手; 看来是自己没有好好刮胡子的习惯。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懂照顾自己。
徐书烟面无表情,在心里评价。
顾容全程没反应过来,这么几十秒的时间,如果这是在战场上,或者是有人想要借此机会行刺他,已经够他死一百遍。
直到徐书烟满意地看见何唐生放慢了奔跑的脚步也不情不愿都跑出了赌坊,他这才放开了顾容,淡淡道:“问你话呢,东张西望什么劲?”
他以前也总是用这么霸道又任性的语气同顾容说话。
那时候顾容吃他这套,笑笑也就摸着鼻子认了。
只是现在顾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也不知道的毛头小子,在北方有深厚背景的一方司令,再听他这么同自己讲话,除了觉得诡异,心中还生出一丝莫名的暴躁异样感。
“徐书烟,你是不是输钱输得脑子也瓦特了?”
找回了自己的神智,顾容第一时间皱起眉——
“注意你说话的语气,现在你是什么身份,有资格这么和我说话?我还喜欢你?徐书烟,你不是特别了解我么,你自己应该清楚如果放在以前,让我看见你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会是什么反应。”
他的语气特别冷静且冷酷。
以至于徐书烟还真被勾得认真想了想,想到要是换了以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顾容那个脾气大概会站在楼梯上就直接掏出枪,先一枪崩了许焉,然后把他拖回家,扒光了,操上三天三夜,且操得他以后不用人管,自己都不敢出门。
然而现在他却是一脸云淡风轻地,用打听别人八卦的语气问他们上床了没……
看上去还准备要和许焉交个朋友。
——答案再明显不过了。
在顾容冰冷且真情实感不解的目光注视下,徐书烟第一次觉得有点儿羞耻,连带着胸腔之下心脏都跟着缩了缩,刺激走了何唐生的快乐都减少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也充满了一言难尽的空虚。
他有些后悔什么问题不好非要问顾容这种问题来自取其辱,他根本不敢往下深思这里面埋藏着的弯弯道道……
心生无力感,只觉得这一切都没劲透了。
无论是顾容,还是他自己。
“行了,我就随便开个玩笑,”徐书烟厌烦地摆摆手,“你这么一脸认真,我都替你尴尬。”
说完,他也不敢再去看顾容脸上是什么表情,抬脚率先一步步入了许焉的办公室,在办公室主人热情的招呼声中,他找了个沙发的角落坐了下来。
……
徐书烟坐在一旁,听当官的和从商的虚伪的友好对话,抿了一口手里的明前龙井,再次确认许焉是真的很有钱。
如今这乱世,好东西大多数落在了外国人的手里,这种茶,如今普通有钱人都喝不起,他却可以用来招待第一次见面的人。
不远处的办公桌边,顾容笑得很虚伪,许焉也像是一条微笑的毒蛇,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两人其实打从心眼里就不喜欢对方,却还是要为了自己的利益在这演戏。
“许某初来乍到,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到时候还要请顾长官多多包容与帮扶。”许焉客气地说。
顾容一听,这好像是有点要给地头蛇交保护费的意思,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些——
正准备虚伪几句“哪里哪里”然后好好商量下保护费价格不把他刮层肥油下来不算完,结果还没开口,身后沙发上忽然有人嗤笑一声,打断了他:“看来许老板当真是初来乍到,还不知道,如今咱们这古盐城姓白,并不姓顾。”
顾容额角青筋跳了跳。
许焉微笑着看向徐书烟。
徐书烟今晚打定了主意不准备让顾容痛快,刮了刮茶碗子:“这位顾司令只是回来扫个墓,路过。”
顾容忍无可忍。
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瞥了眼正垂眼,似乎在认真品茗的黑发年轻人,用暗含警告的声音书:“古盐城一直属院系管辖范围内,严格说起来,白初敛与顾某应该属于共事上下属关系。”
在“上下属”关系上,他加重了语气,一方面说给许焉听,另一方面也是告诉某个多嘴多舌之人:再屁话多,挡老子财路,白初敛也罩不住你。
奈何,后者与他分开后,像是把那些同他的默契也彻底回收。
放下手中茶杯,黑发年轻人冲着黑着脸的顾司令无辜笑了笑:“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山高皇帝远嘛,远水总也救不了近火。”
顾容:“……”
顾容只后悔刚才明明有一万个理由崩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狗裁缝,却鬼迷心窍没有手。
他也不能这时候恼羞成怒同徐书烟翻脸,这岂不是正中他下怀。
只好把脸转回去,冲着许焉笑了笑道:“看来许老板是想同在下谈些正事,既然如此,那些闲杂人等……”
许焉却道没关系。
顾容的脸色顿时变得更不好看了。
“没想到许老板看着精明,却也是要冲冠一怒为蓝颜之人,谈事说话也要将讲话不够讲究的情人放在身边……”
”情人?”
许焉看着有些意外地停顿了下。
顾容也跟着一顿,挑眉。
徐书烟却一脸坦然,刚才顾容乱猜,他虽然没否认,但是也没直接肯定的。
三个人交换了半天的眼神,像是准备比拼谁先败下阵来先尴尬,许焉却笑了,打趣儿道:“我脸上的意图就这么明显么?”
徐书烟一口滚烫的茶水呛进喉咙里,咳嗽两声,输了。
许焉像是这才反应过来他还在,桃花眼闪烁着温柔的光,问:“我是不是太直白,冒犯你了?”
徐书烟举着杯子,抬袖子擦了擦唇边的茶叶水,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茫然地眨眨眼——
那白皙的面颊因为呛水染上一丝丝血色,他垂着眼,看上去却像是羞涩。
反正顾容看着只觉得碍眼至极。
“许老板好男色?”
徐书烟一脸古怪地问——
虽然这年头世日混乱,男风盛行,有钱的官爷或者商人养一两个戏子男宠当情人不是什么稀罕事,高兴了给扶个正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大多数人还是爱女人香的,尤其是许焉这种看上去性取向很正常的人。
“我不太挑这个,”许焉冲着徐书烟笑了笑,“方才从门外进来,看见你趴在那下注,输那么多还有好脸色,很可爱,身段也好——”
就差说他臀翘,凹着背趴在那的样子,让人很想摁着他的腰将他压在床上,后入。
但是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听不懂的。
徐书烟一时间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顾容,此时男人彻彻底底得到了刚才在楼下提问关于“上过床”这个问题的答案——
还没有上。
但是至少现在肯定双方有一方,表现得很有“性趣”。
另一方……
看上去也不太抗拒,至少不是厌恶。
徐书烟有些欣赏许焉这种直白而不做作的性情,然后礼貌地将他划入“这也不是个好人”的队伍里去。
综上,他礼貌还其一笑:“谢谢,我前夫好像也是这么觉得的。”
许焉愣了下,没想到徐书烟这么年轻就结过了婚,还是个男的,还同他离婚了。
“那是他不懂珍惜。”他点点头,真诚地说。
顾容全程成了哑巴。
因为同徐书烟说话比较投入,许焉也有些失误地没注意到隔着一张办公桌,戴着皮质黑手套的男人手拽成拳头微发紧,面色也不是那么好看——
顾容以前确实很喜欢从后面弄徐书烟。
他像猫展背,腰塌下去时弓出的腰窝很好看,皮肤也白,大手贴着他微汗的背,像摸在浸水的缎子上。
让人爱不释手。
而如今,想象一下自己的位置换成了眼前这个看着没他强壮也没他高大可能甚至没他长得好,最多比他有钱的男人,他就一个想法:这小白脸,凭什么?
这荒谬的念头就不应该有,可是一进入他脑子里,他就止都止不住,在外多年,顾容从没有觉得自己如此失控——
古盐城对于他来说,就像是打不破的魔咒。
在另外两人似乎准备把成人话题相聊甚欢时,他站了起来,冷漠地压了压军帽的帽檐,将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下:“可惜,顾某谈事时并不喜欢有外人在场——看来许老板今日无心谈事,那改日再送拜帖,顾某还有事,先行告辞。”
他的声音冷得像是混了冰渣。
言罢,也不等许焉出声阻止,已经挥手让副官为他重新披上披风。
转身离开,肩上的披风在身后划出一个好看又凌厉的弧度,沉重的军靴掷地有声。
……
顾容弯腰钻进早就等在外面的车子。
司机是副官,回头看了眼长官的脸色,根本不敢问他是不是回府,只是缩着脑袋握着方向盘,连车子都不敢启动。
顾容果然也没有出声叫他开车。
——事实上,这辆车就横在赌坊的正门前。
顾容已经打定了主意,他只等十分钟,十分钟后,如果徐书烟还没识相从里面出来,他就让人进去一把火烧了这赌坊,然后把徐书烟的另外一条腿也打断。
凭什么?
不凭什么。
正当理由?
不需要理由。
只因为他心情不太好,仅此而已——他在国外认真苦读,回国战场上卖命换来如今的管居高位,并不是用来跟别人讲道理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你气我一丈,我气你升天。
正应那句歌词:互相折磨到白头。
第97章
顾容走之后; 徐书烟也没有在许焉的办公室里多留——毕竟许某人已经被他打入了“不是个好人”的行列里; 他还没做好准备要同他有一段风流故事的开始。
规规矩矩地喝了一杯难得的好茶,徐书烟便站起来要告辞。
好在许焉可能是个留洋派,讲究绅士风度,也不同那些当兵的一样霸道,见他要走便微笑着一起站了起来; 将他一路送下了楼梯; 一副他们“后会有期”的模样。
可惜徐书烟根本不这么认为——
他从头到脚都同这个金碧辉煌的地方格格不入; 今日来也不过是为了看个好戏顺便膈应一下顾司令;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许焉来……
这会儿走到赌坊门口; 回过味儿来的徐书烟开始心疼他那几个输掉的银元,那可是今日收租刚收回来的,都还没在他怀里捂热乎。
……顾容可真是个瘟神妖孽加祸害。
徐书烟不讲道理地在一阵乱骂,结果走出赌坊一抬头; 就看见瘟神的车停在大门口。
他脚下一顿,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没一会儿; 总是跟在顾容身后那个身着军装的小年轻副官便凑了上来,那双乌溜溜的眼珠子在徐书烟脸上打了个转; 习惯性到了嘴边的“夫人”愣是吞回了肚子里,想了想,恭恭敬敬道:“徐老板,我们司令请您上车。”
徐书烟冲他笑了笑。
小副官觉得不大好。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黑发年轻人说:“小唐,我还以为刚才你又要叫我‘夫人’。”
好歹也是顾大司令身边的副官; 从南方到北方哪儿又不是螃蟹一般横着走,平日在外面也是人家点头哈腰地叫声“唐爷爷”,唐副官有些恍惚地想,好像也有些年头,没有人再叫他“小唐”。
如果不是眼下这么诡异的情况,他可能真的能好好怀旧一般……只是这时间、地点、人物都不大对,再加上这会儿他已经感觉到身后车窗后面自家司令透来恻恻的目光,唐副官额头上冒出一些冷汗。
“徐老板,就不要调侃唐某了,”他弯了弯腰,冲这天不怕地不怕的祖宗讨饶,“我们司令在车上等——”
“不去。”
徐书烟玩够了,收了笑容,转身要走。
被这么毫不犹豫地拒绝,唐副官愣了下,半晌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徐书烟拒不合作,他又不能拔枪强迫他,好在他们司令心中还是有点儿逼数,心知肚明连他都搞不定的人,小唐同志也根本不可能搞得定,所以他们还有第二个方案。
小唐脚下一抹油,军靴一转就窜到了已经走出车头范围的黑发年轻人面前,从军装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个东西握在手心,又在徐书烟地面前展开手——
“我们司令说了,生活不易,今晚徐老板输了那样多的银元,心中想必正要心疼……如寂寞不过是想要同您说两句话,叙旧,您若上车让送您一程,这东西便是您的了。”
徐书烟心想什么破烂玩意也掏出来哄他,当他三岁小孩啊?
不耐烦地低头一扫,却发现唐副官手掌心的……
是一根小黄鱼。
徐书烟:“……”
看来顾容也不是真的那么穷到要去喝西北风。
……
三分钟后,徐书烟坐进了顾容的车里,很有气势地拉上了门。
车子里气氛有点儿冷清,还有一丝丝烟草气息,可能是男人等在外面的时候坐在里头抽了一支烟——
在密闭空间抽烟就很没有素质,虽然这是他自己的车。
“何唐生挺可怜的,跟着你任劳任怨却付不起赌资,”徐书烟率先开口,“赌坊到我家开车大约也就五分钟的路程,顾司令却愿意支付一条小黄鱼……如此甜蜜情人都得不到的待遇,真叫徐某受宠若惊。”
他上车就挑事儿。
顾容却毫无反应。
男人目视前方,一个字都不说,豁达从容得像个聋子,让人几乎要以为他用砸重金倒贴哄前夫上车只是因为真的只是想要让他坐一坐自己的小轿车,送他回家。
可惜徐书烟才不信他有这么好心。
“顾容,哑巴啦?”没有得到回应,黑发年轻人有些停不下来,气顾容这种戏码他想来不需要捧哏的也可以自己做的很好,“你若是从前对我那么大方,我们也不至于离婚。”
这话一落,雕像似的男人总算是有了反应,转过头,那军帽帽檐下漆黑的瞳眸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
光这一眼,就足够看得徐书烟后悔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徐书烟,你是不是上年纪了,记忆力衰退?”男人嗓音低沉,“你这话说的像是当初是你主动要同我离婚,事实上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对,不是。
是顾容发现了徐书烟那些“无伤大雅的小秘密”,却小肚鸡肠地要同他计较,那天他们前所未有地大吵架,还大打出手。
顾容是个当兵家族出生的,徐书烟就是个老古董,书生,裁缝……总之两人推搡之间,顾容失手(也可能是故意的)弄断了他的一条腿……
徐书烟离开顾府那天实在算不上风光,他至今也很不想回忆起来。
眼下被顾容冷不丁地提起,徐书烟觉得面上无光,但是战火是他先挑起的,正所谓先撩者贱,他甚至不得发脾气。
“顾容,你叫我上车便是让我重温下你对我大打出手的美好回忆吗?”他冷冷地问。
顾容挑了挑眉:“徐书烟,你能说话别像个娘们似的吗,那天你没还手还是怎么的?”
他这张尊贵的脸这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人用拳头问候,世界上不会有比徐书烟更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
撒谎被揭穿,他反而恼羞成怒打人!
没了天理,也不知被谁惯的。
这边顾容还在腹诽,徐书烟却忽然就不耐烦跟他掰扯这些陈年破事。
正好这时候车子开的也不是很快,他转过身想要去开车门,结果手刚碰门把手,便被从身后探出来的一只手扣住了手腕!
“不要命了?车也敢跳!”
强劲的力道将他往后拉扯,徐书烟控制不住向后倒去,后脑上撞到男人军装上冰冷的金属肩章!
他倒吸一口气——
时隔多年,他已经很不习惯曾经早就习以为常的怀抱和气息,那扣在他手腕上的大手若有所思地摩挲时,他甚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寒毛都立了起来。
“顾司令,”他往回抽自己的手,“不是您的东西,非礼勿碰。”
顾容起先和他挣了下,只是没一会儿就松开了手。
只是汽车内的空间有限,所以他说话的时候,仿佛还是靠在他耳畔上方语气相当诚恳:“我这次回来,是真的只是公事……没想再同你有任何纠葛,哪怕是见一面都不曾想过的。”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廓,如此暧昧的距离。说出来的话却足够冰冷无情。
哪怕徐书烟无比赞同他的话,这会儿也觉得有些难堪——
有些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家心知肚明,却是我说得,你却说不得。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双重标准。
徐书烟胸腔堵了下,心里腻透了顾容。
“今晚并不是我非要闹着上车。”黑发年轻人冷静地说。
男人轻笑一声,后撤离开了些:“恼了?”
徐书烟极其讨厌他这样轻飘飘的语气,就好像他们多熟似的,眉头一皱:“你讲这些没意思,难不成我还非你不可?若不是看在小黄鱼的份儿上,我稀罕你这破车!”
“我怕你不上我的车,转头就被许焉又哄回去。第二天早上在他的床上醒来。”
“想象力够丰富的。”
“那是。”
“只是我在睡得床上醒来与你何干?”
“……徐书烟。”顾容做起来了些,一脸理所当然,“我没觉得我大度到看着曾经的婚姻伴侣在眼皮子底下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眉来眼去还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徐书烟发出荒谬的一声短暂笑打断了他:“顾司令,您管天管地,还要管你前夫嫁人?!”
“是不怎么合理。”
“你知道就好,否则我会觉得你彻底疯了。”
“但是我没办法控制住自己,所以烦请你也担待一下,”顾容淡淡道,“大家好聚好散,你就不该出现在我的面前。”
徐书烟差点没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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