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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毒-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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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其手底下的徒子徒孙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有些封了“战神”之类的神阶,很是洋气。
  他的名字叫容阔。
  红鸾从来没有见过容阔,知道这位大神是自己注定的仙侣,还是直接从《仙班姻缘册》上查阅而来——凡间男女恋情写在红鸾的姻缘谱上; 神仙的恋情却是刻在九重天的《仙班姻缘册》上,听说神仙的姻缘,是神仙诞生那一刻起便天注定。
  至于天怎么“注定”,可能也就是按照名字顺口程度随机瞎鸡配个对,导致很多神仙对匹配结果不怎么信服——
  比如,老子一个王者(容阔)怎么给我匹配了个白银(红鸾)?
  红鸾也不太相信自己的未来仙侣是这么一个人,当时他还傻乎乎地问身边的文昌星君:“这九重天上有几个叫容阔的?”
  文昌星君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仿佛在说:你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
  红鸾只好一脸悻悻地合上了《仙班姻缘册》,满脸虔诚地把它塞回了架子上。
  如此这般,红鸾活了几万岁,容阔从来没召见过他,好像也没有打从他的月老祠门前路过过。
  仙侣关系什么的,能拖就拖,毕竟神仙“清心寡欲”。
  反正其他小仙是这么安慰红鸾的,意思是,容阔大人就是清心寡欲,绝对不是嫌弃你,你不要伤心!
  ………………红鸾接受了这个说法。
  直到后来九重天最顶端,闹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儿,简单的来说就是容阔大神出席昆仑的众仙宴会的时候,阴错阳差不小心万年铁树开花,和一个昆仑山养的仙鹤修炼成的地仙有了情缘。
  这是一个霸道神仙爱上我的故事。
  两人惊天动地地闹了一番,分分合合,中间好像还牵扯了一些烛九阴余孽掀起的第二次神魔大战,陆地合并,沧海枯竭,天地差点重归混沌之类的事儿……
  放了现在的话来说,大概是够拍个六十集电视连续剧。
  红鸾:吃瓜群众。JPG。
  莫名其妙头上就有了阴山大草原,红鸾其实不怎么吃醋也不敢吃醋,因为在那两人闹得九重天上鸡飞狗跳的时候,他这个“正牌容阔未来仙侣”甚至没有人提起——
  没有人care他的感受。
  直到仙鹤精在一次神魔正面碰撞战场中,支棱着翅膀乱飞差点儿丢了性命,所幸(不幸)容阔及时赶到救了他。
  仙鹤精满身是血倒在容阔怀里,眼中含泪说:我不过是想在九重天上争一个位置,那些人或许就不那么反对我们。
  容阔活得久,性格差,混世魔王,但是架不住他还很纯情——
  被这么一句话感动得不行,容阔大神直接抱着仙鹤精闯入放《仙班姻缘册》的迷阁,那迷阁平日就归文昌星君和红鸾管理(打扫卫生),非其二人,寻常神仙不得入内……但是容阔却不是寻常神仙,所以他愣是硬闯过九九八十一关,不顾九重天那些老头再叨逼叨些有的没的,献祭万年修为,修改了那《仙班姻缘册》。
  到这里,红鸾终于拥有了姓名,那就是“红鸾仙君”四个字被毫不犹豫地从那册子上抹掉化作星尘,飘散在九重天的云海之中。
  ……………………红鸾掌管人间姻缘谱都没有这么说改就改,这大概就是因为《仙班姻缘册》真的很不受重视,迷阁虽然设置机关重重,实际上平日里连个看管维护的人都没有。
  而那些机关对于容阔这种大神来说,和闹着玩儿似的。
  容阔这操蛋事儿做的悄无声息,红鸾知道的时候都快过去几千年了,还是月祠门口扫地小仙童偶尔八卦,说到“当年容阔大人献祭万年修为博美人展颜”这等趣事时,轻描淡写提到。
  当时正躲在月桂树下写剧本的红鸾微微一愣,朱笔落在姻缘谱上,堆成了一个鲜红的红点。
  后来红鸾悄咪咪找了个时间去迷阁又掏出《仙班姻缘册》看了一眼,发现上面果然已经没有自己的姓名——
  容阔没有顺手把他的名字放到别人身边挤挤凑一凑,抹掉了就是抹掉了。
  红鸾:懵逼。JPG。
  这简直欺人太甚。
  红鸾不是包子,被欺负到头顶上了他也是晓得反抗的,于是他一纸状词告上了九重天,控诉容阔不当人,只顾自己谈恋爱,他这等小鬼平白无故遭殃成了爱的牺牲品,还不得善后。
  ……你们谈恋爱,倒霉的是别人,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平日红鸾也不在九重天上乱走动,所以那次是他第一次真的见着了他的前未婚夫——那个时候,本质上是个渣男并初露端倪的容阔已经和他的仙鹤精在分道扬镳的边缘疯狂试探。
  所以说《仙班姻缘册》不靠谱,名字写上去也并没有什么屁用,只能用来秀恩爱。
  面对红鸾的“嘤嘤嘤”,天帝没辙,只好打着哈哈说“让你天天写剧本,这盆狗血最终倒在了自己的头上,果然天道好轮回”……
  在红鸾气得撅笔罢工赖地打滚撒泼之前,容阔站了出来,霸道神仙出手阔绰,直接将手中八件女娲神器之一的“墨子线”赠予红鸾,作为补偿。
  女娲神器嗳,红鸾不是傻子,乐颠颠就接受了这个赔偿。
  只是在他挪着快乐的步伐走向容阔,伸手准备接过他手里的好宝贝时,容阔大人却面瘫着脸,说了一句叫他莫名其妙的台词:“你若是想,其实我可以再把你的名字放回原本的位置。”
  “哪?”还沉浸在白得一件神器的喜悦中没回过神来的红鸾顺口问。
  “我名字旁边。”
  “……”
  红鸾终于回过神来。
  看了眼容阔那俊美无双却寒气逼人,生人莫近的神颜,想了想和他谈恋爱的情景——屁滚尿流地说:“不劳大人遵驾,本就是一笔糊涂账,还是免了。”
  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墨子线”成了八件女娲神器里头一个有主人的神器。
  后来红鸾下凡渡劫受轮回之道,姓徐,又是标准剧情露水姻缘、一夜春风,有了后代……墨子线也就伴随着徐家人的各种糊涂账,一代代传了下来。
  这就是徐家祖师爷的故事,被世代当做秘密流传下来,从未外泄——
  大概也跟故事本身不太精彩甚至有点窝囊有些关系。
  ……
  以上。
  “有一个(至少硬件条件看似)完美的夫君,却总要被人半路截胡”这件事儿,好像是他们老徐家从祖师爷就流传下来的“优良传统”——
  如此一想,徐书烟忽然觉得解气很多,毕竟窝囊的并不止他一个人。
  他们的祖师爷可是神仙,还不是照样也被欺负!
  但是虽然话是这么说,徐书烟也知道自己不能这么窝囊一辈子眼睛里只有一个顾容,只会惹人笑话……
  离了婚还稀里糊涂的又滚上了床!
  祖师爷在上,大家同等窝囊啊!
  这床单一滚,身体是舒畅了,然而心灵却在活过神儿来后,如同一桶冷水当头淋下浇了个透心凉——
  如今徐书烟只想着“人生在世须尽欢”,所以过了两日,在刻意回避,没有再见顾容的情况下,他勉强自己把这个人了扔到脑后。
  徐书烟做的还算成功。
  他用的是一种极端却异常管用的方式:他答应了许焉的约会邀请,企图开启一段新的恋情。
  许焉人不错,年轻有钱,出手大方,难得的是没有那些土财主的俗气,整个人端着一股神秘加优雅的气息……这样的人,拿出来同顾容比较,也是输不到哪去的。
  他实在是想不到拒绝他的理由。
  于是尝试性地,徐书烟跟许焉吃了几回晚餐,从中餐到西餐,许焉这个人很就着他的口味,只要他稍微皱眉,那家餐厅他们便决计不会去第二遍。
  若徐书烟夸了哪家咖啡厅的提拉米苏好吃,每天下午都会有长乐赌坊的人开着小汽车将蛋糕送到他的裁缝铺……有时候送蛋糕的跑腿小弟甚至是长乐赌坊老板本人。
  就好像人打瞌睡就有人送上来一个枕头——
  徐书烟也不知道自己交了什么狗屎运叫许焉这样看似没有缺点的男人看上了。
  这时候他就难免有些乐不思蜀。
  他几乎忘记了顾容曾经说过的话:会咬人的狗不叫,看似没有缺点的人,等他暴露他那惊天动地的缺点时,你可能想跑都来不及。
  ……顾容这人这辈子没说过太多好听的话,难得的是,当他说起不好听的话时,从来都会应验。


第101章 
  这一次回古盐城; 顾容打的就是找个长期饭票的主意; 所以不拿下许焉他不会走——
  平日里虽然按兵不动,但是顾司令却着实派了人手盯梢他的饭票的一举一动,自然而然的,徐书烟和许焉的事儿,也甭想瞒住他。
  顾容有两个副官; 一个姓唐; 一个姓汪; 拿到下面的人递上来的情报; 两个副官你瞪我我瞪你; 纷纷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逃避:这尼玛谁去上报司令,不是找晦气吗?
  最后两人猜拳,向来赌运不佳的小唐同志硬着头皮上了,捧着文件夹有板有眼地念; 念到“下午四时,桃乐丝西餐厅; 与徐裁缝喝了下午茶”时; 他尽量让自己用上了“什么事也没发生这绝对是流水账而已”的平静语气——
  当时顾长官正一只手撑着下巴,被前面的真流水账虎得没精打采的。
  闻言倒是掀了掀眼皮子; 顺口问了句:“哪个徐裁缝?”
  小唐:“……”
  十年前以及前天同您滚床单那个。
  “那个,”小唐副官弯了弯腰,觉得这一刻气氛很难挨,“徐书烟。”
  话语一出,明显能感觉到顾容愣了下——在男人把下巴从手背上拿起来时; 小唐副官都有了夺门而出的冲动,然而令他惊讶的是,下一秒,男人冷艳高贵的下巴又放了回去。
  “哦,”顾容点点头道,“知道了,然后呢?”
  ……哦,知道了?
  ……这就完了?
  小唐副官一时间都没回过神来,盯着司令那张云淡风轻的脸猛地瞧了好一会儿,没看出什么恼火的蛛丝马迹来,反而是把活阎王给看乐了,顾容轻笑了声,好整以暇淡道:“看什么,还指望我表演个大发雷霆给你们看?”
  这一问问得小唐副官冷汗“唰”就冒了出来,再不济也轮不到他们这些人看司令笑话的……感觉到戴在脑袋上的帽子有些热,强忍住了把它取下来的冲动,他又弯了弯腰,补充道:“下午茶散后,两人约好了这周三在喜来凤酒楼同进晚餐,徐裁缝就道别了许焉,回到了裁缝铺。”
  顾容闻言,这次是真的笑了。
  随手捡起一张废旧的草稿纸团了团扔向自家副官,笑骂:“什么玩意,我是叫你们去盯着徐书烟的?”
  小唐副官一脸无辜,想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主语好像确实是错了。
  脸盲屁滚尿流地改正了错误的报道方向,又接下来把许焉去了哪,见了什么人说得清清楚楚,无非是当地一些码头的地头蛇,还去了一趟海关办。
  小唐副官说,那个许焉看着和气,但是没想到也是有些气性的人,晚上同龙虎榜的当家共进晚餐的时候,提到了烟土生意——现在这世道,混乱得要紧,大家都知道趁乱捣鼓这玩意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但是许焉却很抗拒反感这个,一度差点儿因为这个和龙虎榜的人在饭桌上翻脸……好在龙虎榜的二当家是个颇为懂事儿的婆娘,有女人在旁边细语柔声规劝,双方才好赖没有当场就拼个你死我活。
  顾容听了,原本紧皱的眉头也稍微松快了些,心想这许焉“正人君子”的人设算是操到了家门前——
  能忍住这么巨大的诱惑,死不碰这实际上劳民伤财,会从根本上掏空、瓦解一个国家人民意志的东西……
  还算是有点儿血性和良心。
  比现在那些道貌岸然的狗商人也不知道好去了多少倍。
  ……年轻多金,长得还行(?),颇有权势,懂得风情,节操似乎也不错。
  耳边是小唐司令还在喋喋不休的琐碎事,顾容却再也没怎么听进去,思维跑的有些远——
  屈指,戴着皮质手套的指节在面前的书桌上轻扣了扣,男人面无表情地心想,徐书烟这是走了什么狗屎味的桃花运?
  ……
  三日后,喜来凤酒楼。
  顾容第三次从二楼雅座伸脖子往外瞧的时候,总算看见推开门,并肩往里走的两人——
  其中一人身上穿着长褂子,不是时下流行的款式,但是裁剪和布料都很讲究,以至于让穿衣服的人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优雅和一丝丝浪荡公子气息,眉目之间温婉含笑,风情万种,引人侧目;
  另外一人则低调许多,普通的蓝色马褂,兴许是怕热,用的透气的粗麻布做外料。一头乌黑的短发,旁边那男人说话的时候,那双和头发一样黑漆漆的眼眸含笑,微侧脸认真听着……
  两人越过门槛的时候,似早就知道黑发年轻人的腿脚不那么方便,旁边的男人便自然而然地伸手扶了他一把,帮助他轻盈地越过了门槛……
  黑发年轻人看上去也不惊讶对方的贴心,理所当然地享受,在对方规矩地把手缩回去时,他甚至没有礼貌道谢,只是冲着男人轻轻一笑,两人默契十足地走向一楼靠窗卡座就坐。
  这等“心照不宣”的模样,看得顾容眼涨。
  收回了目光,他漫不经心地翻了翻跟前的菜单,要了一杯红酒。
  月上柳梢头,门外河里漂泊的船只亮起了灯笼,吹啦弹唱的声音传来,喜来凤酒楼里亦热闹非凡,顾容听不见一楼的两位正说些什么,只知道他们相聊甚欢。
  至少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他坐得有些远,实际上如果他坐在旁边,就能听见他们的对话,也就能够知道此时正在谈论的话题其实徐书烟不太喜欢——
  起因只是因为坐在餐桌上,徐书烟和许焉不约而同地要了一样的美式咖啡,实际上现在年轻人里更流行比较甜味的焦糖玛奇朵,所以许焉笑着说,这大概就是缘分。
  缘分。
  因为被顾容勾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回忆,徐书烟最近对这两个字有些过敏,所以其实他唇边的笑容有些模糊,心不在焉地拧开头看着窗外,他嗓音含笑:“缘分这话可不是这么好说的,这世界上还有孽缘呢?”
  “是吗?”许焉轻飘飘道,“那阿烟看来,我们俩之间算是哪种缘?”
  徐书烟没有纠正许焉叫他“阿烟”,他觉得如果想要好好发展一段关系,他就不该在这种细节上太过于计较。
  “我不知道”。”他有些敷衍地说。
  许焉笑了:“看来你不信这个。”
  “只是我出生的时候有人告诉我,我这辈子得不到一段好姻缘,”徐书烟真诚地说,“所以索性便不信了,你确定还要继续跟我讨论这个吗?”
  他语气很平静。
  反而是许焉楞了下后,那藏在金丝边框后面的眼睛亮起了些许光:“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悲观的人。”
  徐书烟没说话。
  许焉笑了笑,看似只是顺着这个话题问了句:“那你怎杨看待别人的姻缘?”
  似乎有些意外他会这么问,徐书烟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而后显得有些冷淡地说:“那是别人的事,同我无关。”
  好在男人这时候好像终于读懂了空气不再追问,正好一罐佛跳墙端了上来,他挽了袖子亲手替黑发年轻人盛了汤,又叫人送了一壶好酒。
  酒足饭饱后,徐书烟心情稍微好了些,原谅了许焉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鲁莽。
  晚上的酒有些上头,他放下筷子后,轻扯了下衣领,吐出一股带着淡淡酒气的气息,冲着餐桌另外一边的男人抱歉笑道:“我去一个洗手间。”
  许焉看上去有些担心他,但是也不至于关怀到要替他扶着小弟弟入厕的程度,犹豫了下后,点点头,只是叮嘱他慢一些,如果不舒服,就让服务生来唤自己。
  徐书烟随口应了,转身走向洗手间。
  ……
  洋人文化也不全是浮夸不实用的东西。
  比如如今这古盐城数得上的大饭店,所谓的”茅厕”都变成了“洗手间”,干净亮堂,十分讲究。
  徐书烟靠在大理石的洗手台上洗了把脸,睁开眼发现眼前的东西都有些重影,他努力眨了眨眼……
  这时候身后的洗手间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徐书烟起初没有在意。
  但是来人关门之后顺便锁门的声音过于清晰,他忍不住愣了愣转过头去,有些模糊的视线里只看见深色的军装和来人腰间别着的那杆枪,他移步到了黑发年轻人的身后,站稳。
  那温热的胸膛隔着衣物,贴着背站在他的身后。
  有些茫然地回过头,徐书烟只来得及看到后者那紧绷的下颚,下一秒下巴便被带着冰凉手套的两根手指捏住,轻佻地摇晃了下:“一壶酒就醉成这样,姓许的下药了,你没看见?”
  男人说话时,温热湿润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廓。
  徐书烟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顾容,随后便微微蹙眉:“你怎么在这?”
  “这酒楼什么时候姓徐了?”顾容轻笑一声,轻蔑道,“你和许焉来得,我来不得?”
  这挑事的语气就让人颇为吃不消了。
  抬起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徐书烟将他推开了些要往外走——只是也不知道是动作用力过猛还是怎么的,这一推没把顾容推开,反而让他自己摇晃了下。
  他整个人往前载。
  好在身后的人还算有一点点良心,在他倒下之前伸手一把捞住了他的腰,顺势一提将他放到了洗手台上。
  男人被武装带勒得显得纤细而有力的腰顺势卡入他双腿之前,懒洋洋地摘了手套,又用手指挑起黑发年轻人的下巴,颇有些闲情逸致地打量着看他因为醉酒而微微泛红的眼角。
  “这么想男人?”他不带多少情绪地问。
  “跟你有关系?”徐书烟反问,“顾容,你是不是闲的发慌?”
  因为现在醉酒,他的语气很软,没有什么杀伤力——像是拔了爪的奶猫,光会毫无威胁力的龇牙咧嘴,顾容很喜欢。
  所以他不跟他计较他出言不逊,一把捉过他软软放在身侧的手,冰凉的薄唇扫过他的指尖:“一瓶普通烧刀子就醉成这样,你别跟我说你眼瞎了没难见姓许的动手脚——”
  “没看到。”
  “哦,那你确实眼瞎了。”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扯他的腰带。
  徐书烟这下是真的被他莽撞的行为吓了一跳,这他妈什么地方,怎么能够……
  他伸手去挡,只是这会儿他完全不是性质上头的男人的对手,三两下被摁住了压在洗手台旁,那个男人站在他身后语气还理所当然地胡说八道:“谁知道他一会儿要把你带到哪去,对你做什么——乐观点可能就是一夜风流,惨一些明日你在饭店浴缸里醒来,发现自己泡在一缸子冰块里并且少了一边肾……姓徐许的连烟土生意都不碰,肯定有别的暴利的东西压住他。”
  什么跟什么!
  徐书烟要不是被他压得觉得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这会儿倒是真的想翻他一个白眼:胡扯什么!卖肾都来了!
  但是顾容全然不顾他那点抗拒。
  这会儿,前夫的情人就在门外一墙之隔的地方,什么都不知道地傻等;而前夫在他怀里软成一摊泥,毫无抵抗的模样。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古人诚不期我!
  此情此景,彻底地勾起了男人心里头那点变态的倾向,连带着嗓子都渴得冒烟似的,他嗓音沙哑低沉:“别动,我就弄一下,至少不要你的小命……”
  “顾容,你……”
  “也不要你的肾。”
  “顾容!”
  “什么?”
  “……你今晚在这干嘛?”
  “路过。”
  男人低头顺口胡诌,顺便顶了进去,黑发年轻人发出一声闷哼,骂了声脏话。
  这一切要有多荒唐有多荒唐。
  如果非要为这荒唐画上一个强行的惊叹号作为结束,那大概就是顾容完事之后,一边开水龙头好整以暇地洗手,一边斜眼睨靠在洗手台只剩一口气的黑发年轻人,慢吞吞道:“许焉不是好人,都不知道接近你有什么目的,你还是离他远些。”
  说着。
  又停顿了下,勉为其难地补充。
  “你若实在很缺钱,可以问我要。”
  徐书烟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顾容终于像是找回了自己脸皮似的,手握拳低低咳嗽了声。
  徐书烟收回目光,抬手,懒洋洋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子,慢吞吞道:“当你媳妇儿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离了婚没关系了又像是哈巴狗似的贴上来,顾容,你是不是有病?”
  言罢。
  也不等身后目瞪口呆的顾司令反应过来,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洗手间。
  此时距离他进入洗手间大约过去三十分钟,一无所知的许焉还坐在外面靠窗位置等着徐书烟,体贴的一句话都没有抱怨。


第102章 
  顾容被骂了“哈巴狗”一点也不生气; 毕竟他占了不是一点点的便宜; 而且和两人还是夫妻的时候感觉完全不同,现在他有一种能吃一口少一口的痛快。
  徐书烟离开后,男人又慢悠悠地在洗手间吸了一只烟草,很有素质地和洁癖地擦洗了一遍洗手台,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着装仪表; 确认一切安好后这才转身离开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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