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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鞘(酥油饼)-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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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停云抬眸,顿时愣住。林中情景之惨厉让看惯抄家杀人的人也为之一颤。
  霍决手提长枪,如杀神般矗立在尸海之中。他身边横七竖八的尸体难以计数——并非多得难以计数,而是支离破碎得难以计数,几乎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南疆王府的侍卫都在五六丈开外,仿佛这里只是霍决一人的屠宰场。
  霍决枪尖下,一个人按着手臂,满眼惊恐地想要往外道外攀爬。
  席停云这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拿着一条断臂,看衣服和手掌颜色,当属此人。他翻身下马,将手臂轻轻放在那人面前。
  那人原本已被眼前这修罗地狱般的场景吓得神魂俱丧,一心一意往外爬,谁知眼睛一眨那条飞出去的臂膀就这样摆在眼前,剩下的三肢突然惊恐地抽搐起来,牙齿咯咯作响。
  席停云一回头,就看到那人抬掌冲自己脑门拍下,一命呜呼。
  “够了!阿决!”一身暴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席停云这才发现况照竟然蹲在侍卫中间,手里还扶着一个妇人。妇人容貌端庄,穿着华贵,而且十指纤长白皙,保养得如同少女一般,可见出身富贵,只是额头和面颊有不少擦伤,发丝微微凌乱,像是经受了什么苦难。不过那都过去了。此时,她闭着眼睛躺在况照的臂弯里,神情安详。
  看着如炼狱般的林子,再看看妇人,席停云依稀猜到了霍决失控的原因。
  果然,杨雨稀一见到妇人,脸色顿时变了,大叫道:“王妃!”
  妇人沉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况照悲痛道:“我况照发誓,有生之年一定亲手手刃那飞龙!”
  咣当得一声,霍决的长枪击在一个木箱子上,箱子瞬间被击得四分五裂!他猛然转身,走到况照面前,伸手去抱王妃。
  况照搂紧妇人的遗体,道:“她是我妹妹,我想带他回况家。”
  “她是我娘!”霍决面容发黑。
  况照道:“我相信她要是还活着,一定不愿意再见你爹。”
  “她是我娘。”霍决伸出双手搂住她的肩膀,用力往自己怀里带去。
  况照不肯松手,两人僵持不下,王妃的遗体在双方的推搡下突然向前一倾,一块东西从她身上掉落出来,竟是霍府的令牌。
  况照怔忡放手。
  霍决随手将令牌塞入怀中,将她抱在怀里,扭头就走。
  “她生前就喜欢竹子,想必愿意安睡在竹林之中……”况照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霍决抱着她上马出了树林。
  席停云伸手捡起他丢在地上的长枪,跟了上去。
  杨雨稀等人虽然也跟来,却故意留了一段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
  跑出一段路之后,霍决干脆放掉缰绳,双手抱着妇人遗体,随马闲走。他本是开口十分傲气,闭口傲气十分的人物,如今却像丢了魂魄,整个人呆呆傻傻的,连席停云策马到他身边也毫无反应。
  席停云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开口唤回他注意力,“节哀。”
  霍决抱着妇人的手紧了紧,半晌才回过神来,“不该是这样的。你知道么,她是被关在箱子里,活活闷死的。”他喃喃道,“他们把她当做货物一样,扔来扔去……她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
  席停云靠过去,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再也没有人疼我了。”霍决垂眸,一滴泪水从眼眶直直地落下来,掉在妇人额头的伤口上。
  席停云的心突然拧了一下。
  
  
  
  
  
  波澜不惊(八)
  
  回南疆王府还需数个日夜。霍决在广文镇找了上好棺木存放王妃遗体;又从镇上富贵人家强行买了些冰块放在尸体下头,拖延腐坏。
  席停云原想告诉他那飞龙落网的消息,却被杨雨稀制止了。
  “先让王爷歇一歇。”他说。
  席停云知道他怕霍决冲动之下把那飞龙也同林中那些人一样分尸;那飞龙到底是六部首领之一,就算死也要死得令人心服口服,以免横生枝节。
  他们原本打算吃过饭,连夜启程,谁知傍晚突然下起倾盆暴雨,整个小镇像被覆在瀑布下,放眼望去,到处是明晃晃的水光。
  席停云望着霍决木然的神情,心中微微叹息。自从那滴眼泪之后;霍决的脸上再没有出现过任何情绪,仿佛那滴眼泪已经倾尽了他所有的痛苦。可席停云知道,这只是假象。眼泪不能宣泄痛苦,更无法排解怨恨和懊悔。这点,他在进宫后没多久就已明白。
  霍决突然提枪冲进雨水里。
  席停云打伞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他跑到对面屋顶上疯狂地舞枪。
  长枪如电,闪烁不定。
  枪花水花在水幕中迷蒙不清。
  宽大红袍已经湿透,紧紧地包裹着颀长的身躯,白色水汽不断从他的身侧弹开,犹如烟雾一般,笼罩在他身体的周遭。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身影渐渐融化在水雾之中,只有如电蛇般神出鬼没的长枪昭示着他依然在。
  猛地。
  长枪插入瓦片的缝隙中,一路用力地挑飞。
  瓦片纷纷四溅,如雪花,如尘土。
  “谁啊!”
  “怎么回事?”
  对面隐约传来咆哮声,很快淹没在哗啦啦落入屋中的磅礴大水中。
  霍决从屋顶上跳下来,一把抓起他的手就跑。
  他扯得急,席停云只好丢了伞,跟着他往水幕深处冲去。
  路过酒铺,霍决跑过去又折回来,一头冲到铺子里,二话不说抱起两坛子酒转身就跑。
  老板反应还算快,急忙追了出来,“抢劫啦!抢酒啊!”
  席停云慌忙塞了一锭银子在他的嘴巴里。
  霍决跑得极快,很快出了小镇。
  等席停云追上去时,已不见踪影。
  路有两条,一条宽一条窄。地上的足迹被水冲刷得差不多,到处都是白花花的水坑。
  席停云犹豫了下,往窄路走去。
  水豆子一把把地撒下来,灌入衣襟里,让他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湿了个透。雨水贴着肌肤,寒气不断侵蚀着身体每个角落。他抬手抹了把脸,才发现眼前的路断了,下面是江,不断垂落的雨幕将天江连成一片,仿佛到了天地之壁。
  他的脚踩在悬崖的边缘,往下看了看,确认没有一抹毫无生气的红衣趴在下面奄奄一息之后,便转身往回走。他刚走出两步,就感到脚踝一紧,右脚被用力地朝下拖去。
  这一惊非同小可!
  席停云身体用力向前一扑,双手在崖上一通乱抓,却什么都没抓住。被拉下去的脚踝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直直坠落,而是踩在一处绵软的物什上。
  他霍然转头,正好对上霍决红通通的眼睛。
  “你……”席停云慢吞吞地转身,才发现霍决蹲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自己的脚被他握在手里踩着他的大腿,“我们上去吧。”他叹了口气。
  霍决突然抓过他的腰带搂入怀里,不等席停云反应,身体就直直地向下跳去。
  那一刻,席停云心跳暂停!
  当。
  长枪钉入石壁中。
  席停云身体往下一沉,腰际立刻被紧紧地搂住。
  霍决调整了下呼吸,一脚踹在石壁上,将长枪拔出,重新往下跳去,如此两回,终于落到崖底。江边上还有两三丈宽的落脚处,可是在漫漫大雨中,站在岸上和站在水里一点分别都没有。
  席停云扭头找避雨的地方,一眨眼,霍决就冲进江里去了。
  霍决会水他是知道的,可他不知道霍决想不想浮上来。心念电转,他用轻功掠了过去。
  霍决冲了一半,身体就被席停云牢牢地抱住了。
  雨声太大,席停云不得不贴着他的耳朵大声道:“人死不能复生!王妃在天有灵,必不愿见你不快活!”极致苍白的安慰词,可仓促之间,他却想不到更多。
  霍决本想挣扎,可腰刚一动就被更大力的箍住之后就安静了下来。
  水从头顶淋下来,身体被一遍一遍地冲刷着,只有和霍决贴住的部分是暖和的。席停云手臂忍不住紧了紧,想要获取更多的暖意。
  霍决误以为他在安慰自己,终于开口道:“我出生没多久,母亲就过世了。父亲说病逝,可后来我才知道,她身体一直很健康,是赏花后猝死在房中的。”
  席停云一怔,身在皇宫,这样那样的事他见识得多了,只是发生在霍决身上,不知怎的,却不能像以前那样如看客般无动于衷。
  “母妃嫁给父王的第一夜,父王说不会要一个拥有况家血脉的孩子。从此,母妃视我如己出。她是真的疼我,明知那些药多喝对身体没有好处,却始终无怨言。”
  席停云感到他的身体微微发抖,每一块肌肉都绷得很紧,好似一放松,情绪就会全面失控。
  “哪怕……”霍决猛然仰头。
  席停云的脑袋被他的辫子打了一下,有点懵。
  霍决深吸了口气,慢慢平静了下来。
  席停云确定他情绪稳定,慢慢地放开手。
  霍决低声道:“她是不是好人?”
  声音混进雨声里,并不清晰,可席停云就是一个字一个字听得极清楚。“是。”
  “她是不是好母亲?”
  “是。”
  “她是不是不应该死?”
  “……是。”
  “可她为什么死了?”
  席停云道:“善恶到头终有报。我相信那些伤害她的人终究会有报应。”那飞龙不是已经落在他们手里了吗?
  霍决身体一震。
  席停云虽然没有看到他的脸,却也能感觉到他瞬间爆发的强大杀气。
  “我一定会让他们一个个……血债血偿!”
  一个个?
  除了那飞龙还有谁?
  席停云知道霍决的个性,若有理由绝不会这么说,不过被雨淋了这么久,他冷得要命,一点都不想追根究底。“我们离开这么久,杨总管会担心的,快回去吧。”
  霍决突然转身,“雨这么大,先找个地方避雨。”
  席停云:“……”难道他看不出,他们全身上下已经找不出一点需要避雨的地方了吗?想是这么想,席停云还是任由他拉入江边一个小山洞里。
  山洞至多容纳五个人,两个人坐在一起连脚都伸不开。
  霍决将衣服脱下来,绞干,擦了擦身上,然后放在掌上,慢慢用内力烘干。
  席停云突然想起了那条被烘干的裤子,不由失神。
  烘完衣服,霍决又开始脱裤子。
  席停云目光挪到洞外,直到霍决道:“该你了。”
  “不用,我不冷。”席停云用内力调息。
  霍决默默地看着他,突然扑过去,手指飞快地解开他的腰带。
  席停云吃了一惊,用力地挣扎起来。
  “住手!”
  论力气,席停云倒不输多少,可是霍决武功精妙,无论自己怎么动,都能被他先一步挡住。两人纠缠了一会儿,席停云身上的布料越来越少。外衣中衣一起敞开,露出白皙的胸膛。
  霍决似乎还不满足,单手抓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去拉他的裤子。
  席停云抬膝欲踢,被霍决用腿用力地压住。
  裤子被拉到一半,大半个胯。霍决正要再接再厉,发现被压住的人身体如筛糠般抽搐凄厉。他愕然抬眸。只见席停云双眼死死地盯着他,瞳孔毫无光彩,下嘴唇被牙齿咬得发白,整个人像是魔怔了。
  霍决这才知道自己做得太过火,忙将他搂紧,无措地拍着他的后背,“我怕你着凉。你不喜欢,我就这样帮你烘干衣服。”他说着,贴着衣服的手掌开始冒起热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席停云后背上的衣服总算是干了。他似乎清醒了点,眼珠子动了动,手哆嗦着去抓裤子,半晌才将裤子提上来。他并没有马上看霍决,而是垂眸看了会儿狼狈的自己,像是在适应目前的情况,又像是在平静情绪,然后才抬眸对霍决道:“王爷,我们该……”
  霍决突然欺身吻住他张开的嘴唇。由于是第一次,起先还带着几分羞涩紧张和不确定,发现席停云没有任何反应之后,少年身体里的野性和征服欲顿时被激了起来。舌头牙齿疯狂地入侵,丝毫不懂怜香惜玉,只是一味的索取。
  席停云起初是愣住了,随后是想以不变应万变,但最后却发现这个方式对霍决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吻到最后,两人的嘴巴里都含着血,霍决才恋恋不舍地停下来。他喘着气,盯着席停云的目光如狼似虎,“留下来。”
  席停云淡然道:“王爷,人与人相处并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少了一个就随便抓一个填下去。”他说得含蓄,可话里的意思比刀子还厉。
  霍决整个人僵住。他慢慢地坐起来,瞟了眼嘴角淌血衣衫不整的席停云,缓缓道:“我们回去吧。”他说着,径自穿好衣服冲了出去。
  暴雨终于有了收势,落下来的水不像刚才那般密集,可刚刚才烘干的衣服没多久仍是湿透了。
  
  
  
  
  
  波澜不惊(九)
  
  两人一同离开;又一前一后回来,虽然没有交代什么,可杨雨稀望着霍决阴沉的面色;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只是他们不说,他便不问,只是默默地把该赔的赔了。
  席停云上楼没多久,下楼又是另一个人。若用八个字形容这张脸,只能是尖嘴猴腮,面目可憎。若是在其他地方看到这样一个人,不管他是人不可貌相还是面有心生,杨雨稀都不会搭理。南疆王府的人都见惯了霍决这样的美貌和其他地方三不五时送来的大美人,难免挑剔。幸好他身上的那几件衣服杨雨稀都认得;所以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只是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
  席停云解释道:“雨太大。”
  原来易容的脸还会被水泡坏。杨雨稀觉得自己又长见识了。可是换容貌就换容貌,为何换一张这样……天怒人怨的?
  雨刚小了些,霍决便下令上路。
  杨雨稀指挥人将木箱子和棺材放到拖车上。
  霍决皱眉道:“什么?”
  “衣服和毯子。”杨雨稀面不改色道,“怕途中遇雨。”
  霍决看了眼慢吞吞走出来的席停云,目光在他脸上一转,一言不发地翻身上马。
  道路泥泞,湿滑难走,再加上棺材,饶是霍决等人心急如焚,到了半夜,也只走了十几里路。幸好大雨收势,往前的路好走许多。
  霍决原本想继续赶路,却听杨雨稀拍马上前小声道:“席大人有些不对劲。”
  霍决抿唇道:“随他。”
  杨雨稀知道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解释道:“席大人似乎有些精神不振。”席停云脸上的面具虽然栩栩如生,可终究难以提现他本人的气色,只能从他的神态动作来揣测。
  霍决沉默半晌,“就地休息一个时辰。”
  “是。”
  “有姜吗?煮一锅姜汤。”
  “是。”
  知道原地休整的时候,席停云大大地松了口气,默默地翻身下马,倚着树干坐下来。体温像火烤一样,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哆嗦,一阵冷一阵热。他知道自己发烧,拿起水壶灌了好几口,然后靠着树干闭目养神。
  一只冰冷的手触摸他的额头。
  席停云一惊坐起。
  却是杨雨稀。他皱眉道:“席大人身体不舒服?”
  席停云端坐道:“风寒,无妨。”
  “小病不医,大病难医。”杨雨稀不敢苟同地瞪了他一眼,回身摸包袱。
  席停云心里淌过一道暖流。成年后,已很少有人肯为他不爱惜自己而皱眉了。
  杨雨稀拿出一个瓶子,拉过他的手,将一颗黑色药丸倒在他手心里,“这是南疆治风寒的药,主要是发汗,发出来就好啦。”
  席停云迟疑地看着药丸。
  杨雨稀以为他怕自己害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这里是南疆,大人多担待。”言下之意自然是你整个人都在南疆的地盘上,要真想有所行动你吃不吃都是一样。
  席停云知道他误会,喃喃道:“我讨厌吃药。”
  “……不苦。”杨雨稀不是第一次哄人吃药,可对象是席停云多少让他感到新鲜。
  不知道是否他这句话起了作用,席停云真的仰头吞了下去。药丸滑过他的口舌,堕入喉咙里,一股难以形容的辛辣酸苦直冲鼻梁,让他忍不住咳嗽出声。
  杨雨稀开心地笑了。
  席停云道:“你说不苦。”药丸的辛辣刺入唇舌的伤口,不止苦,还痛,合起来就是痛苦。早知是这个滋味,他宁可继续烧着。
  “骗人吃药的话哪里能当真。”杨雨稀无辜地摊手。
  一个小布囊从天而降。
  杨雨稀下意识地伸手去接,眼角却瞄到自家王爷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阴暗脸色,伸到一半的手立刻改了方向,用力一拍,布囊落尽席停云的怀里。
  席停云垂着头,视若无睹。
  “这是什么?”杨雨稀问,却不伸手。
  席停云道:“杨总管看看吧。”
  杨雨稀只好拿起来,发现里面竟然装着几颗糖。天气闷热的缘故,糖化了,一颗颗地黏在一起。他用力掰下一颗递给席停云,“席大人请用。”
  席停云动了动嘴角,“多谢。”不想和自己过不去,也不想将疏离表现得太明显,他将糖塞入嘴里,静静地含着。
  杨雨稀扭头看霍决,他也正望着这个方向。明丽的面容浸于夜色,卸下阳光下的张扬,染上一层晚间独有的孤独与寂寥。
  霍决突然走到拖车旁,身上去开木箱子。
  杨雨稀大吃一惊,紧赶几步正要说话,霍决已经将木箱子打开了。
  那飞龙被关得久了,脑袋有些不灵光,看到霍决脱口喊了一声王爷,随即才想起自己目前的处境,顿时一惊,刚想讨饶就看到他伸手将盖在他身上的毯子抽走然后面无表情地关上木箱子。
  “王爷。”杨雨稀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
  霍决很平静地将毯子塞在他手中,一句话都没说。
  杨雨稀更忐忑了,解释道:“我想赶路要紧,不要为了这么个人耽误王妃回王府的行程。所以想等回府之后再禀告王爷。”话虽如此,到底是隐瞒,他低着头,等着挨训。
  霍决没答话,只是推了他一把。
  杨雨稀往前走了一步,见他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席停云,似乎未将自己隐瞒的事放在心上,不由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他和席停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亲自将毯子送过去,不过为人下属,要知道的不是为什么,而是怎么做。
  他将毯子盖在席停云身上,又拿了碗煮好的姜汤看着他喝下去,才舒了口气。不得不说,王爷年纪虽然不大,目光却很厉害,背脊被盯得多了,总觉得会烧出个洞来。
  盖着毯子,身体终于渐渐暖和。席停云美美地睡了一觉,身上捂出一身热汗,醒来时头昏脑胀的感觉顿减,神清气爽。他眨了眨眼睛坐起来,发现天色大亮,侍卫们盘膝而坐,整装待发,只有自己仍在梦境现实两地徘徊。
  杨雨稀拿着水囊走过来,“席大人睡得可好?”
  席停云接过水囊转身漱口,才问道:“王爷呢?”
  杨雨稀一指他的身后。
  席停云霍然回首,才发现霍决就坐在他身后的不远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也不知坐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抱歉,累得大家耽误了行程。”席停云低头收拾东西。
  杨雨稀正要客套,就看到霍决走过来,将席停云手中收拾了一半的毯子抢过去,随手丢给杨雨稀,淡然道:“走吧。”
  大家都是总管,为何待遇差别如此之大。
  杨雨稀一边叹息一边笑眯眯地毯子收起来,丢到木箱子里。
  那飞龙看到杨雨稀,犹如沙漠旅人见到绿洲,眼睛一亮,道:“我知道老王爷的死……”
  木箱子被关上了。
  最后几日,杨雨稀先一步回府准备王妃后事。
  霍决运送棺木,迟了两日才到。
  南疆王府挂起白色帷幕,连门口的两只大灯笼都是白色。霍决一身红衣走在满目缟素之中,极为刺目。
  杨雨稀听闻通报,从里面迎出来,跟在他身后的是府中下人,一个个面有哀色。席停云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他们的悲伤由心流露,并非作伪,由此可见,王妃平素待人定然十分和气。
  杨雨稀先安排下人将王妃的棺木停放到准备好的灵堂,再命人将席停云带到客房歇息。
  席停云乐得如此。
  他与霍决的关系在这几日有意无意的冷战中越来越僵,几乎到了互不对视的地步——大多数时候是他先移开了目光。并非他仍对那日之事耿耿于怀,而是霍决看他的眸光总是带着一股他不敢也不愿正式的灼热,仿佛视线多停留一会儿,整个人便会在他的目光中燃烧起来。为了冷却热度,他不得不装聋作哑。
  这时候,他倒希望霍决能将注意力多放一点儿在那飞龙身上了。
  进了客房,桌上并排放着两套素色的衣裳。席停云暗赞杨雨稀心细。为王妃治丧绝非简单事,杨雨稀在短短两日内做得井井有条不说,竟还能兼顾自己,这份心思的确是当世少有,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成为老王爷的总管。
  他在房里歇了会儿,便有下人送来热水。他沐浴完毕,在床上躺了会儿就睡着了,直到下人叩门送饭才醒。
  此时天色将晚,暮光斜射,正好落在门前水池之中。池中有鱼,分金、赤两色,一会儿下潜一会儿上浮,自得其乐。
  席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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