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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玉还剑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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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风雅细说从头:“柯策耽于享乐,自认为是风雅人物。他的书房有一套山水志,他闲来品读,还作笔注。其中,关于陈州弦歌湖那一章不知文章写得如何神奇,他似批注了心向往之此类的评语,他那个……那个情人,有一天读到这段,我恰好假扮小厮在打扫书房外的走廊,偶然听得两人谈话,那情人也说对弦歌湖颇有兴趣,于是柯策便应承有机会两人便去弦歌湖同游。”
  “所以你认为他们去了弦歌湖?”
  “自然不是。”楚风雅果断否定,却不说下去,等着宋功勤追问。
  宋功勤轻笑道:“你就好心告诉我罢。”
  楚风雅满足地点头,接着道来:“柯策特别小心,他生怕官兵搜院子的时候,翻到山水志上的批注,将陈州当成调查重点,故而自不愿留下这本书册当线索。可是,若只单独取走陈州那一卷,反而欲盖弥彰,于是他便索性把整套山水志都搬空。他不知我听见他们曾经的谈话,以为这么做万无一失,却不知,他的书架空出一大片,反倒更引起我的注意,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宋功勤顺着楚风雅的思路发表自己看法道,“他的书架无论是空出一大片还是空出一小块,你都定能注意到。”他无意奉承恭维,仅真心认为楚风雅心思细密和机敏,事情道理显然如此。
  楚风雅却是被夸得分外开心,他忍笑故作严肃正经地点头回答:“这倒也是。”
  宋功勤察觉到,从方才起楚风雅的心情便特别愉悦,正疑惑着对方心里是发生了甚么样的好事,便听楚风雅道,“主意既定,眼下闲来无事,我们先回镇上好好吃上一顿庆祝。”宋功勤一头雾水,他不解地问道:“我们庆祝甚么?”
  楚风雅很快回答,答得理所当然:“我们庆祝郭学明其实长得比你威武高大。”
  宋功勤听得直发愣,这个答案着实教他意想不到。
  楚风雅用说着喜事般的语气续道:“虽然郭学明偷施暗器的行径不好,但他看起来人中龙凤,果然是佳偶良婿。”
  闻言,宋功勤不知心中该作何滋味。说不出那百转千折的焦虑心思,他愣愣问道:“你是要找他作佳偶还是当良婿?”
  这一提问惹来楚风雅着恼一瞥,他撇嘴反问道:“我找他作佳偶像话吗?我又哪儿来的女儿招他做女婿?”
  宋功勤终于稍稍回味过来,不自觉地停顿,接着,他小心试探着开口道:“你是觉得他能做那大官的女婿?”
  楚风雅复而安慰高兴地笑开,回答道:“万一那大官实在是找不到其他适合的人来当自己女婿,回头重选你们,他一定会选郭学明。”
  一时间,宋功勤心如鹿撞。
  他曾想,即便两人两情相悦,此道艰难,只怕委屈了楚风雅,或许他也该尽早驻足回头。可这一刻,情之所动却是身不由己,他低头凝视向楚风雅的眼睛,一字字问道:“你不希望我当那大官的女婿?”
  楚风雅飞快答道,“我不希望你当别人家女婿,只希望你一辈子别娶亲。”他这句话说得似是语气随意,神情坦荡,可宋功勤能清楚瞧见对方通红的耳根。
  这番霸道告白的缱绻情意让宋功勤不禁心荡神摇、柔肠百转。
  这会儿面皮极薄的楚风雅被宋功勤的深邃目光瞧得害羞起来,不肯怯了场,他故作镇定地率先迈步往前而行。“还愣着作甚么,快走,你请我吃好吃的去。”
  宋功勤稍稍平复如潮涌的心绪,快步跟上,他走到楚风雅身边,低声说道:“你不希望我娶亲,那我便一辈子不娶亲。”
  楚风雅没有回答或者应声,但宋功勤知他听得分明,因为宋功勤能瞧见他眼角不停往外溢的甜甜笑意。
  两人默默又前行一段。过了片刻,楚风雅边望着前路,边貌似随意地问道:“若那大官反悔想找你作女婿,你也不娶亲?”
  这压根算不上考验,宋功勤不假思索道:“我会对他说,郭学明才是人中龙凤,必然为佳偶良婿——只要他不嫌弃自己有个被打歪鼻子的女婿。”
  饶是楚风雅素来心思转得飞快,这会儿也顿了下才反应过来,接着,他捧腹笑出声。
  宋功勤爱极楚风雅得开怀处尽开怀的笑,此刻不觉跟着微笑,心中尽是甜蜜。
  山路崎岖,两人并肩行走着,道路狭隘处身体自然轻轻碰到一起,原本此类肢体接触再平常不过,然而,眼下两人正情绵意密,这轻擦浅触,恁地生出几分暧昧之意。宋功勤心中对楚风雅甚是珍惜,不愿胡乱生起绮念折辱对方,可终究是抵不过心头所动。莺鸟远林,春风拂面,他不自觉伸出手,悄悄牵住身旁之人。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楚风雅不肯转头看宋功勤一眼,只一味往前走,可他不仅任宋功勤如此牵手与他,手指还轻轻反扣,同宋功勤交握在一起。
  有一刻,宋功勤心尖发烫,暖潮涌胸,他不觉想起之前楚风雅拉着他的手让他摸自己掌心薄茧的情景,彼时少年天真无邪,心无杂念,却平白惹出宋功勤朦胧情愫。不成想,转眼之间,两人竟能进得如此光景。
  金缕衣自不足为惜,少年时却端是要好好珍重。他有幸看到花开正好,有人比肩行,同心结连理,便在这崎岖世俗之道坦荡走下去,那又如何?


  第4章 脉脉河汉不得语

  正是一年的好时光,烟花三月,处处江南。更遑论弦歌湖原本便风光无限,桥下春波绿,楼头杨柳风。
  宋功勤坐在滨湖酒楼二楼雅座,凭栏眺望湖光山色,一时心驰神往。过去半年始终四处游历的宋功勤并不是未见过更美的景致,只是,彼时当真是良辰美景虚设,此刻与人同说,才使得这景色分外秀丽,教人神怡。念及此,宋功勤不自觉收回远眺目光往自己对面与说之人望去。只能说许是□□珍贵,之前郭学明割破楚风雅的面具后,楚风雅也不弃用,不知怎地修补了一番,又完完整整用这张不知名小厮的脸孔招摇于世。宋功勤生怕楚风雅为难,绝口不提对方为何不愿以真面目示人之事,也暗自收敛好奇之心,终日只望着自己心中楚风雅当有的动人模样。
  此刻,宋功勤转头望向对方,恰好迎上对方正注视着自己的视线。楚风雅少不经事,自是情窦初开,宋功勤也方从懵懂中长进,两人俱青涩于□□,这一番眼神撞上,竟都不自觉赧赧别开脸。
  楚风雅好面子,很快觉得自己举动不妥,便赶紧若无其事岔开话题道:“秦大哥,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们?”
  早前郭学明称宋功勤“宋公子”之后,楚风雅自然已经知道“秦宋”不姓秦,反而姓宋,可他仍旧继续用“秦宋”这个名字,因着两人关系亲近,楚风雅不再一口一个“秦宋”,想是他费过一番心思暗自琢磨,最终确实喊不出其他“亲近”称呼,只得用了“秦大哥”。宋功勤本不在意楚风雅如何称自己,但听得少年用清软声音唤自己“秦大哥”,终究还是柔情心生,心悦不已。
  当然,此时楚风雅这一句说辞宋功勤暂顾不上自己都羞于承认的小儿女心思,事关轻重,他的眉头微微蹙起,认真回答道,“不管是否有鬼祟之人图谋不轨,行得正自邪不怕,我们只管静观其变。”江湖经验更为丰富的宋功勤其实也一早察觉有异,他生怕楚风雅多虑,便没未说与对方,如今楚风雅提及,他才承认。
  楚风雅行事谨慎,为人却很大胆,确认心下怀疑,反而来了兴致,目光转动,跃跃欲试道:“待会儿我们出门遛一遛那鬼祟小人?”
  楚风雅好顽,宋功勤却是担忧对方安危,后者希望少生事端,然而眼见楚风雅雀跃模样,他又不忍扫了对方兴,最终无奈说道:“我们先把午餐用了再顽耍。”
  两人说话间,酒楼二楼上来一位新客人。那是一名穿着普通的老者,二楼明明尚有空桌,他却径直朝宋楚二人的桌子走来。
  “两位小兄弟,酒楼拥挤,不介意老夫同桌罢?”
  宋功勤不得不怀疑对方来意,他还来不及思索如何作答,楚风雅倒是笑吟吟同意道:“老丈,请坐。”
  闻言老者便不客气地直接坐下。他也不点菜,落座后只管问小二要来一副碗筷,正待开口,楚风雅抢先截住他,说道:“这一桌酒菜,我二人也吃不完,老丈若不介意的话,毋需客气,请一同食用。”
  分明原本便想如此询问的人因着出其不意的主动邀请而微微讶异地顿了下,之后,他不动声色吃将起来。教他别客气,他还真不客气,立时风卷残云,大快朵颐。
  宋功勤担忧楚风雅吃不饱,见有个鸡腿还未被动,便赶紧夹了起来放至楚风雅碗中,放完之后,心念闪过,不由蓦地一惊——谁知老者是何来意?若他借着吃食,往食物里投毒,楚风雅岂可再碰那鸡腿?思及这一关节,他慌忙望向楚风雅,示意对方别动,随即反应过来,素来机敏的楚风雅自是比他更早考虑到,果然,只见楚风雅端着小碗并未碰那鸡腿,因宋功勤神情微紧,了然地悄悄同他眨了眨眼睛。
  老者只作不察宋楚二人的这一番往来,自顾低头进食。见楚风雅饶有兴致托着下巴端详老者用餐,宋功勤不由暗自好奇对方存着甚么心思如此热情邀请老者,此刻甚至还眼含期待。感觉到他的打量,楚风雅转头回视过来,自然明白宋功勤疑惑甚么,楚风雅开口解释道:“不少传奇故事里,主角会在酒楼遇到一个衣衫褴褛、其貌不扬的乞丐,然后因为好心请对方大吃一顿,便被那个乔装的世外高人传授了绝世武功。”
  听着楚风雅如此解说,宋功勤顿时哭笑不得。他可算是知晓对方是听着关于世外高人传奇故事长大的孩子了。他心下好笑想着现实里哪有此等离谱事情,眼睛不自觉望向看来也的确不像世外高人的老者,紧接着,他注意到那老者竟脸露尴尬之色。
  任谁听了楚风雅这番孩子气的说辞,都只会觉得好笑。这世上唯一能感到尴尬的,大概便是被楚风雅说破行为的人。
  宋功勤心中大奇,倒不是不信眼前老者是隐藏的世外高人,而是不信世外高人当真会如此潦草行事。
  楚风雅依旧兴致盎然打量,老者却再吃不下去,后者放下筷子,颇有破罐破摔的架势,索性道,“我已经吃了你们的食物,若想战胜柯策,明日辰时城西桃花林,你们便准时出现。”说完,他起身,飘然离开。
  宋功勤注意到老者离去之时,特地露了身法,以鬼魅脚步绕过端菜的小二。瞧不出特别之处的老者这手轻功之妙固然少见,最教宋功勤吃惊的是,他自己极其熟悉这一步伐——这竟是他师门的独传轻功莲花步。宋功勤自己也学过莲花步,曾自认练得不错,眼下不得不承认远不如老者施展精妙。
  楚风雅多次见宋功勤施展武功,当下也认出老者的身法似曾相识,他狐疑地转头打量向宋功勤。
  宋功勤说明道:“这位前辈施展的是我绛霄门的独门轻功,但我应认识师门所有前辈,他不是我绛霄门人。”
  楚风雅闻言沉吟道:“他定与你们绛霄门有渊源而非偷学,不然怎好意思使绛霄门的轻功?你们绛霄门有什么被逐出师门的弟子吗?”
  被提醒的宋功勤怔了一下,想起一事来,“我的确听闻曾经有位师叔祖,因偷偷弃医就毒,被祖师爷逐出师门。就年纪来说,大约能对应上。”边说,他边笑着感叹,“若真是他,风雅你可真是会猜,不愧从小听传奇故事长大。”
  楚风雅故意云淡风轻地挑眉道:“这算得了甚么,我还有更妙的推断。”
  “那是甚么?”
  宋功勤问得认真,楚风雅也便不再装腔作势,他稍稍迟疑了一下,谨慎说道:“我觉得,世间岂有如此之多巧合。之前你我就奇怪为何擅长用毒的柯策武功专克你师门,而眼下你有位弃医就毒,熟悉你师门武功的被逐师叔祖。若你那师叔祖怨愤绛霄门,专门研究了破绛霄的武功,然后将这些功夫连同使毒的本领都传给柯策,这倒是把所有线索都串连了起来。”
  听了这一番颇似传统传奇故事的故事,宋功勤沉默久久,思索之后,他神奇端详楚风雅,说道:“你今天好似算命的。”
  楚风雅立即接口道:“我本来便会算命。”
  宋功勤配合着自得之人的自吹说辞,轻笑道:“那你帮我算个命罢?”
  “你的命不用算我就知道。”楚风雅脱口便肯定道来,“你的命自然好。”
  “我的命怎么好?”
  楚风雅挑眉回答,“你的命好,遇见了我。”他原是想说得更理所当然,更狂妄嚣张,却在这句话道出口后越说越轻,末了竟忍不住害羞起来。宋功勤望着对方红通通的耳朵,一时不由看痴。楚风雅被瞧得不自在,可又说不出口不许宋功勤看之类的话,赶紧转头唤小二加菜,然后便专心致志盯着远远走过来的小二,只把后脑勺留给宋功勤。
  宋功勤心中又是好笑又是甜蜜。等楚风雅交代了小二后,未免他依旧在怕羞,宋功勤神情自若重新回到当前正题。
  “风雅,你说若这位前辈的确是我那前师叔祖,他明日约我们是何目的?我们要不要去?”
  楚风雅素多主张,只是眼下之事,若那神秘老者的确是宋功勤被逐出师门的师叔祖,那他便可能对宋功勤有所图谋,事关宋功勤安危,楚风雅着实难以抉择。思前想后,最终只道:“你去我便去,你不去,我们便作罢。”
  宋功勤自是感受得到楚风雅犹豫之后的情意,料想依着对方性子必是好奇想去一探究竟,他柔声道:“那位前辈若当真意欲对我不利,怕也不需要如此费手段。明日我们便去瞧瞧他究竟甚么打算?”
  楚风雅眼睛亮起,立时意气风发起来,说道:“没准明日你会被传绝世武功,从此成为武林至尊。”
  宋功勤失笑,他瞧向虽说着顽笑话,却真心有几分如此期待的楚风雅,“这些故事你是从哪儿听来的?”他忍不住轻轻打趣道,“这故事若是被旁人听去,只怕以后大家都要抢着请客啦。”
  楚风雅瞪了他一眼,警告道:“现下你就尽管笑话我,待明日那老丈传你秘技,我定双倍笑还你。”
  “你爱笑我,尽管随时笑。我乐意被你笑。”宋功勤回答道。他不仅乐意被对方笑,也乐意哄对方。
  楚风雅年少,带着些小性子,可幸而脾气好,每回不高兴,一转眼便轻巧放下,尤其此刻宋功勤有心逗他开心,他听着好听话,故意指摘道,“你把我当小孩哄呢?”心底却是欢喜的,嘴角不自觉轻轻勾起。
  滨湖楼头,绿水临窗,栏杆外,煦日和风,栏杆内,春意更浓。
  宋功勤与楚风雅这一顿午餐一直用至夕阳斜下。当然,他们这也非是忘记正事。原本两人的打算是在酒楼这种人多口杂的地方探听一些消息,想那柯策甚是追求奢华安逸,来此处无论游玩还是移居,定是以富贵姿态出现,或许会被当地人引为话题。而若无人讨论,宋楚二人也可向小二询问些消息。他们不至于认为事情必然顺利,至少不介意多费些心。眼下两人未再特地打听,主要是因为明日之约,他们不能确定那是否陷阱,又会有怎样的发展,也便不再多生事端,准备先赴了明日之约再说。
  正事暂时搁置,这一日剩下的时间里,宋功勤带着楚风雅好吃好喝,顺便也替楚风雅溜了溜似暗中跟着他们的人。楚风雅玩得开心,不肯休息,两人直至月上枝头,才终于回了客栈。
  第二日清晨,前夜很晚入睡又向来贪睡早起不了的楚风雅却早早敲开了宋功勤的房门。早餐后,宋功勤盯着楚风雅服下一些能暂时防毒性的药丸,之后两人动身出发,比辰时稍早来到约定之处。
  这片桃树林生长得稀落,甚是荒芜,因而视野开阔,一眼便能确定并无埋伏。原本宋功勤也不相信以昨日那位老者的功夫还需旁人协助对付自己,所以只与楚风雅稍作查探,随即便现身桃树林前。
  待到了辰时,老者准时出现。他倒还是前一日那略显落魄的装扮,可走路身姿截然不同,眼睛有神,精光闪闪,举手投足果然有高人风范。还没走近,他先随手捡起一枚石子,朝远处树林的方向扔去。只见那石头去势极快,穿过层层树叶,直至不见踪影。接着,宋功勤隐约听到一声闷哼。
  “何方鼠辈在暗处偷窥?还不速速滚开。”老者冷哼着边说边走到宋楚二人面前。待站定,他也不多话,直接指了指宋功勤,道:“小子,你过来打我。”
  宋功勤微微意外,但他并没有多问,只是遵照吩咐纵身攻上。
  老者说是让宋功勤攻击自己,待宋功勤一逼近,却立即反客为主,他的出手不快,倒慢得诡异,可步步抢着先机,招招打在宋功勤的招式漏洞之上。宋功勤不停变招以期改变局势,可老者却似完全知他所想,变得几乎比他更早,每一招都恰好克制住他的出手。宋功勤心中一动,不再变招,反而拔剑将师门名扬江湖的一套“西风乱红剑”剑招逐一使出。宋功勤出招连绵,老者也是流利畅达,这番对招更是丝丝入扣的相克,过招间,老者有诸多机会击倒宋功勤,但都只点到为止,任宋功勤完整使出整套“西风乱红剑”。一套剑招施完,老者伸手弹向宋功勤剑身,宋功勤只觉虎口一振,再难用力,他的佩剑竟被击飞出去。
  一直旁观的楚风雅纵身跃起,立即接住了宋功勤飞起的长剑,见宋功勤退至一边,默默走过去把剑递给他。
  老者这时望向楚风雅,突如其来问道:“小娃娃,刚才我使的招数,你记住多少?”
  原本昨日老者便说让他们来学能对抗柯策的功夫,这一忽然的试探倒也不算过分。宋功勤之前见老者出招慢,便已猜到几分,他料想楚风雅定是早有准备。
  不出他所料,面对这一问题,楚风雅毫不迟疑地立即答道:“你使了多少,我记了多少。”
  楚风雅虽不是谦卑多礼之人,在宋功勤面前更没大没小,但实际他甚守礼仪,对长者始终都会使用敬语,此刻出口便是一个“你”字,又答得狂妄,想必是被老者那句“小娃娃”惹得不满。宋功勤自认为为人之道尊敬长者甚是重要,不应过于计较,可偏偏觉得楚风雅性子可爱,并不希望他改正。
  宋功勤想着自己如飞柳乱絮的心事,另一边老者微微讶异地挑了下眉,他怀疑打量了楚风雅一眼,随即道:“那你便把记下的那些招式朝我使出来。”
  楚风雅摇头拒绝道,“我年纪轻,武艺低,贸贸然同前辈动手,岂不是害前辈落得个以大欺小、恃强凌弱的恶名?”这一回他语气倒是谦逊许多,可话语明哂暗讽的,着实不好听。
  宋功勤不至于认为一位武林前辈会因被晚辈讥讽几句便出手教训,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护到楚风雅身前,诚心向老者道歉道:“前辈勿怪,风雅他性子直率,并非有意得罪。”
  老者未在意宋功勤的缓颊,他先是诧异疑惑地上下打量楚风雅,接着不知想通甚么,忽而畅快笑起来,望向楚风雅的眼神反倒比先前要亲近一些。“你这小娃娃,我不过打飞那小子的剑,你倒记恨上我了?”
  楚风雅依旧冷着脸,道:“江湖中人,武器便是生命,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前辈出手是不是太霸道?”
  老者转头看了眼因这意外对白而呆呆发愣的宋功勤,不以为意地对楚风雅轻笑道:“我看这小子自己根本就不在乎,你这是白白心疼了。”
  宋功勤终于回过神。他的确不甚在意自己的剑被打飞,因而之前完全未想见楚风雅在意的是此事,此刻被老者说破,心中一瞬间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感动的原因自不用说,好笑是因为他想楚风雅果然听多了故事,太将佩剑当回事,心疼则是为了楚风雅因自己的事难过,自己却连知都不知晓。虽则被击飞长剑在宋功勤看来事小,楚风雅的反应却令他心潮澎湃,情难自已。始终对楚风雅发乎情止于礼的宋功勤这一刻甚至忘却身边还有旁人,情意涌动,他用力抓住楚风雅的手,低声说道:“我命那么好,遇见了你,怎么都不会舍得死。剑亡了,人也得活。”
  少年初识情,看树叶俱是连理,看飞鸟俱是比翼。宋功勤无心说甜言蜜语,道出口的却是话纤意浓。
  先前楚风雅确因觉得宋功勤受了折辱而自己心中委屈,这教他一时也顾不得其他,只忿忿想为宋功勤讨还公道,而此刻,先是自己的心思被老者揭穿,接着是宋功勤当着他人的面将他的手握在手心,以他傲气,自是又羞又恼,可眼见宋功勤如此真挚凝视自己,再听得动听但也真心的情话,自然甚么情绪都发作不出来,又不知道说甚么好,他低垂烧红了的脸,一时竟局促无措。
  宋功勤知道楚风雅怕羞,也怕他尴尬,赶紧便掠过这一节,重新回到之前老者的指示。“风雅,你把你记得的招式,朝我使一遍罢?”
  方才老者使用的武功皆是应对之招,基于宋功勤所出招式,若无宋功勤套招,此刻楚风雅施展起来便毫无意义,为此,宋功勤特地按顺序再来一遍“西风乱红剑”。果然,楚风雅精准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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