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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臣之心-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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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陶艾那声“哥哥”的时候,我正想着钦儿的伤势不知道要不要紧,等等去赏雪宴给皇后问个好坐一会就回去看他。
  “哥哥有没有觉得我们其实很像?都在装纯良无辜。”
  我看她,陶艾继而道:“哥哥害死了品儿和芳妹妹,害得林姨母哭瞎了双眼,只因为哥哥是嫡子,这件事便就只能这样作罢了。哥哥这样无能,荣哥哥固哥哥哪个不比你强,父亲却送你去宫里陪四皇子读书,以后还指望你继承大将军府。世道不公,大致以嫡庶之份最过了。”
  陶艾说的也没错。
  在本朝庶子是能继承产业的,但庶子很少有被举荐而出仕为官的,就算有少数庶子才学过人得到举荐也只多半只做小吏,即便是做小吏,也会被长官同僚看不起,升迁之路曲折坎坷。
  在父亲的几个子女中,陶品和陶芳是最像父亲的,自幼聪慧,能文善武,比我强得多,父亲不只一次叹息:“可惜是庶生”。
  他们是同胞兄妹,孪生,同生同长,同寝同食……
  品儿以前常来找我玩,后来跟着四皇子读书便忙了许多,平日里在宫里,未时三刻到家,草草用个晚膳以后便要去看书,晚间熬个通宵之类的都是寻常事。品儿便来得少了,那个月也只来寻了我三次,事后想想他每次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若放在心上,他们的结局说不定多少能好些。
  最后一次来寻我,一个劲的拍房门,哭得眼睑都肿了,求我救芳妹妹。我去时芳妹妹确实不好,惨白着一张脸躺在榻上,身下全是血,已经人事不省了。
  我唤了钦儿去请大夫,吉儿去请父亲。
  陶品拦住他们,跑过来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哭:“这事不能让父亲知道,不要请大夫,大夫来了,父亲一定会知道的。”
  我抽了他一巴掌。
  “你看清楚,芳妹妹都这样了,不请大夫立马就要死了!”
  他颤颤巍巍的放下手,还是哭。
  大夫来了摇头,还没来得及下针,人已然去了。
  父亲也未能见到芳妹妹最后一面,祖母后来说:“没见到最好,你芳妹妹那时最不知如何面对的大概就是你父亲了,没见到,她反是能走得安详些。”
  父亲那时看着芳妹妹,什么表情都没有,又或许是悲痛惋惜忿怒怨恨一起涌上了心头,父亲甚至一时都不知该如何表达。
  只用极稀疏平淡的口吻问了一句:“谁的?”
  ……
  那天父亲把品儿打了个半死,半夜里品儿把腰带系在房梁上自缢了。
  他们两的死若说是谁害的,必然该是我。
  “听说品儿去药铺买堕胎药之前来寻了哥哥好几次,哥哥都不曾察觉他有与往昔不同之处吗?还是哥哥早已察觉,只是担心品儿夺了哥哥的地位,便静看事态发展,盼着品儿与芳妹妹的事做大,遇到这样的事情父亲必是容不得芳妹妹腹中的孩子的,芳妹妹有事,品儿自然也就垮了,哥哥是在等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这件事因关系到陶家的声誉,父亲曾严令不可外传,就算陶艾身在府中,零星半点的有些耳闻,猜测出了事情大概是有可能的,为何会连这些细节都如此清楚?又为何要在此时与我说起此事?
  “哥哥猜不到的,每次与哥哥斗智斗勇我都觉得无甚乐趣。哥哥若是生在寻常人家,以哥哥的心性,虽可能辛劳些,却必定能平安喜乐的。可惜哥哥没有。老天是跟哥哥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也是跟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让哥哥善心至此,却要与我等宵小之辈相争;我等不能生于主母腹中,却又有个稍稍花些气力便能斗倒的嫡长兄。呵呵,有趣,有趣的很。”
  我觉得手心有些湿,展开来看,竟是方才紧握的拳头用力太过,指甲陷入肉里,掐出来的。
  陶艾知道品儿和芳妹妹的所有事情,甚至很可能参与了其中,她知道品儿去买了堕胎药,如今回想当时大夫查看了陶芳的堕胎药之后,用惊异的表情望着陶品,很有可能便是发觉了堕胎药中的不寻常,只是当时场面太过混乱,大夫甚至没有时间多说什么,便被请了出去,再后来没多久就回了老家……也只是听医馆新来的坐馆大夫这样讲的,是否真的回了老家已无据可查了了,左右这个人就这么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陶执本来只是小短篇番外,谁知越码越起劲了,竟然已经码了六章了……


第110章 第 110 章
  “哥哥方才弄伤了我,竟是心生愧疚至此?”
  我取了帕子擦净手上的血渍,血不多,也不疼,比起芳妹妹那时候的,简直不值一提。
  正说话间,到了一处医馆门口,车夫唤了一声:“姑娘,到医馆了。”
  我在马车里听外头陶荣陶固闹腾。
  “慢点下慢点下,小心手。”
  “你们大夫呢,快叫出来。”
  ……
  他们三人都下车了?若是不能与我同往,他们该当就去不成了吧?
  待她们进了医馆内坐定,拍了拍车夫。
  “走。”
  车夫回过头来,有些诧异。
  “可是艾姑娘还在医馆里。”
  “我说走,在陶家我说话不管用?”
  车夫犹豫了一下,挥动缰绳,往宫里去了。
  他们若是不跟过来,今日便罢了,若是硬要跟来,宫里自是比大将军府让他们难堪更容易些。
  路上耽搁了一会,去得便有些晚了,赴宴的人已到得七七八八,有内侍引我去位子上坐。
  “恭候大驾多时了。”
  在我邻座的正是这两年心心念念的那人,四皇子。早在陶荣他们殴打钦儿时,我便应该说不来的,可是实在做不到没有私心,太想念这人了,想来见见,哪怕什么话都没说上,只是这样看一眼,确认他是这两年过得还好,便觉得心满意足了。
  他看着很好,比两年前老成了一些,笑起来依然眉眼弯弯,只看上一眼,便觉得东卿将至,说起话来却还是那样显得狷介。
  “才两年未见,我们竟就这样生疏了?”
  我作揖,道:“殿下别来无恙。”
  “你是怪我两年前说走就走?对不住,我敬你一杯,你就原谅我吧。”
  其实是一样的,钦儿对我不重要吗?也是重要的,从小跟着我,他式微至此,他都愿意这样帮着我去得罪陶艾,一旦我垮了,无论是陶荣还是陶固得势,他都不会有好结果的,可他还是这样帮着我,我如何能不顾念于他,但凡我有一点能给他的,都是愿意给他的,可方才我还是为了来看一眼四皇子,就这么把他一个人留在了陶府。
  四皇子应当也是一样的,他未必不曾顾念于我,只是他在东木国也有那个想再去看一眼的人,所以临近了,便义无反顾的去了。
  “嗯。”
  我坐下来,举起杯子,矮着半个杯身与他碰杯,他笑,又把自己的杯子矮了半个杯身,我们一来而往的,杯子便矮到了案上。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我们一同笑了起来。
  “你拿好,既是我想你赔礼,你这又是做什么?”
  “您是皇子殿下,仆怎可高于您?”
  “那我们齐杯共饮如何?再要不好,我们这一杯看来是吃不成了。”
  我跟他笑,拿好杯子,他的酒杯便碰了上来,齐杯共饮。
  若我的人生是一个故事,多希望故事便在这里结束,心心念念得到回响,阔别重逢之后不是欣喜若狂,却是由衷的淡然的喜悦,此时此地,没有误会与成见,不问过去与将来,未到彼此相融,却愿同喜同悲,这样便很好。
  可惜,人生如何会是一个故事,即便是故事,我未得全然完满,也未得全然溃败,故事便不会终结。比如,我还有欲望,想为陶品、陶芳还有钦儿,同那些人算一算这笔账。又比如眼前这人,我们定然要有一个结局,最好的不过太子登极,慈悲厚德,宽宥兄弟,四皇子富贵闲散一世,我么,以我的才智,出仕为官不过害己害人,安安生生的呆在家里该是最好的了,却是再也不能去见他了……若是四皇子真有什么想法,到时兵戎相见,不过又一场浩劫,胜败由天,死生由命罢。
  “你见到那位先生了吗?”
  “你怎知我是去寻他的?”
  自然是知道的。
  “没有寻到,我只知他叫吴承德,连表字都不知道,更不用说祖籍一类,偌大的东木国要寻这样一个人,谈何容易?”
  可他还是去了。
  “不过我见到了许多闻所未闻的东西,识得了许多有意思的人,经历了许多有趣的事。他们国那个傻皇帝便颇为稀奇。”
  他喝两口酒,像是在回味与那位“傻皇帝”之间的相处时光。
  “说他傻吧,他比谁都精明,我们见第二面的时候,他便摸清了我的底细,而我直到三月前准备回国了,才知道他是他们国的国君,竟是无端被他戏耍了一年有余。”
  “为何是傻皇帝?”
  “我们相识那日,他在酒馆里喝闷酒,我看他风度翩翩仪表堂堂,很是那么一回事,便好奇,上去与他搭讪,我们聊了很多,他说他的心上人,他因心上人模样生得好,便喜欢上了人家,又因为那人是他母亲派到他身边的,就把人家扔到了很危险的地方,一个人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可不就是傻。相貌一物,起头觉得新鲜,日子久了便也就寻常了,他却只觉得自己因是那人相貌而心生喜欢;心生喜欢却又不知珍惜,就因为这些不相干的白白消磨了他们本该在一起的美好时光,这眼前的离愁算什么,他心上人能不能回来,回来之后他们该如何相处,自又会是无穷无尽的烦恼。你说他是不是傻的?”
  不身在其中,不明白原委,如何能判一句傻不傻的。
  “既然是东木国的国君,又能在你们第二次见面时便知您底细,该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殿下为何不托他寻一寻那人?”
  他又喝了一口酒,道:“与他说了,他笑了笑,瞧着颇有几分……戏弄的意味,说是要帮我找的,却是我临走了,也不与我说明白了。他这样一副德行,却是活该失了眼前的快活日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木东初os:就不告诉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我是一条小青龙~)


第111章 第 111 章
  “不说他了,你那一干不识趣的弟弟妹妹还来惹你嫌吗?”
  我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些事情,他是如何知晓的?
  “我说我猜的你信不信。”他笑,继而又道,“你这样平和善良的心性,家里的那些个庶出的弟弟妹妹又各个要强好胜的,他们必然会来你面前寻事的。”
  所以,他一直都很关注我家里的事情?我是该喜还是该忧?
  “若是能选,我更愿意你不是陶家的嫡长子,倒是希望你就是个平常人家的孩子,我动用一下皇子的特权,就能把你弄到身边,让你长长久久的陪着我。若是以后太子登基了,我自己打断个腿,再卖个乖,他说不得善心大发,见我一个瘸子,与帝位无望,这样屈卑不要脸面,又想在群臣面前立一立善待兄弟的牌子,就能放我性命,容我苟活,我们虽必然这辈子都离不开太子监视,却也能苟苟且且的过过安生日子了。可惜你不是,你若是陶家的孩子,便是我与地位无望,却只要活着,与你接触都有可能害了你,也让你害了我。”
  “这位便是四皇子殿下吧。”
  我听得声响抬起头,是陶艾,这孩子本事倒是不小,却也不用我引路,身上没有请帖竟也混了进来。
  “哥哥不给我引见一下吗?”她说这话是有几分娇羞,一点都不显得矫揉做作,好似那份娇羞之态本就出于内心,这样自然这样纯净。
  四皇子站起身,脸上微微泛着红晕,因是方才酒喝得快了,有些上头。
  “谁家的姑娘这样清丽脱俗,我对姑娘真是一见倾心,正巧了,皇后早上还在同我讲,我年岁大了,要成亲了,我意欲迎娶姑娘,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他语态轻浮,与平日判若两人,我这妹妹恰就喜欢这样的。
  陶艾既惊且喜,开口是甚至语调都不平稳了。
  “小女……殿下甚至不知小女是谁?”
  “不愿意?婚配讲究两情相悦,我虽对姑娘倾心,却不想强迫姑娘,若是姑娘不愿,那自是作罢了。”
  陶艾比我聪慧上许多,与四皇子过招,却是相去甚远。
  “愿意的……小女自是愿意的,只是小女……小女姓陶名艾……并非家中嫡母所出。”
  四皇子呵呵一笑。
  “你以为我要娶你做妻?我虽还没有心上人,你这样的却还不配。做我的妾,你也是高攀的,只看你愿不愿意了。”
  陶艾瞠着那双好看的眸子,又迅速眨了眨,一时有些接受不住。
  确实是高攀的,但陶艾会愿意的,四皇子人中龙凤,他方才那副德行又甚和陶艾心意,且陶艾有足够的自信,只要进了四皇子的宫门,别说四皇子没有心上人,便是有,她也能将那人扳倒了,自己爬上去,她要强好胜,骨子里也喜欢这样的争斗,若是家和万事兴的,她许反倒不喜欢了。
  “我这边去皇后那,若是你愿意便跟来,若是不愿意,便作罢了。”
  陶艾原地站了一会,也只是一会,便跟了过去。
  四皇子没有给陶艾想一想后果的机会,便把她卷进了这种看似甜蜜幸福实则凶险万分的漩涡中,出嫁之前她可能都来不及想一想,跟着四皇子会是怎样一个结局,她甚至不及回家去问一声父亲。
  四皇子开口,且只是一个妾室,皇后自是说好的,在她眼里陶艾即便是陶家的女儿,也只是个庶女,皇后本身是嫡出,嫡出的都有这毛病,看不上庶子庶女,庶子可能要好些,毕竟以后家产要分他一份,得放在眼里盯着,放在心里防着,可庶女那真的就是什么都不是了。
  她就这样进了四皇子的宫门,连个正经的说法都没有,更不用提封号,不入册,没有冠服。
  甚至新婚之夜,四皇子都没有去见她,反是来寻了我喝酒。
  那日他喝得很醉。
  “若是我注定堕落永暗深渊,愿带走你身边所有黑暗,唯愿你生活在阳光之下,被和煦温暖笼罩。”
  我没有想到,这一别再一次见面会那么遥远,会在那样的境遇之下。
  他翻了我家的墙,一身的伤。
  笑着对我说:“父皇驾崩了,临死前还不放过我,罢了太子的位置,立我作储君,真是害死我了,他至少身前给我点暗示,让我预备点兵马也好应付眼前的形势。”说着说着便哭了。
  天子崩了?!
  “遗照在皇后手上,我回不去了,要去逃命去了,心里知道不该来的,却是忍不住,想临走之前再来看你一眼,可能是最后一眼了,你保重。”
  我如何保重?
  “上一次你没有带我去,这次带上我可好?”
  四皇子想了想,轻快的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样轻松愉悦的笑容,像是挣脱了生命中所有的束缚,将所有的喜悦都毫无保留好不抑制的释放出来了一般。
  “好,走吧。”
  真跟着走,我却又觉得自己这是在拖累四皇子,比如翻这面墙,就费了好些功夫。
  这一路我才知道南火国原有个叫“策应门”的地方,他们追了我们一路,看着一向意气风发的四皇子对他们也露出了恐慌之态,我便知,我们可能走到了尽头,我庸庸碌碌了这一辈子,死在外面自是无所谓的,四皇子不行,先帝为何要在临终之前改立储君,这样的大事绝不会是一时兴起,甚至没有给四皇子准备的时间,若不是什么非不得已的原因,当不会如此草率。四皇子一路什么都没有说,却是不难看出,他是要回去的,先帝不久前还身体健朗,突然就这么崩了,死因存疑,四皇子该当是想去查一查的。
  若是我能替四皇子去死就好了。
  后来的事,我便记不太真切了,以我的才智要骗过策应门是不可能的,但我还是替四皇子去死了,他们割下我的头颅带回南火国,皇后自然是认识我的容貌的,但这一来一往的时间,足够四皇子找个安稳的地方歇上一阵了,如此,对我而言便也算死得其所了。
  四皇子用剑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我对他说:“我能代殿下去死,自觉万分荣幸,父亲一直想我成为殿下这样的人,便请殿下以我之名活下去吧,我姓陶名执,字释然。”


第112章 第 112 章
  莫静和走出席少凉的府邸了,往棠园走。
  “临之。”
  莫静和回首,是席少凉追了出来,他走得有些急,这会停下来气喘得厉害。
  莫静和以为他改了主意要退货,转身就要走,可不能待他缓过来。
  “你等等……我答应了替你照顾贵儿……便不会反悔。”
  莫静和疑惑看他,不是贵儿的事,却又是为了什么?
  “先帝驾崩,我见你眼中竟无悲痛之色,反而有种释然之感,心下担忧,先帝和你之事我略有耳闻,你……是不是此一去就打算随先帝而去了?”
  “放心,我怎会这样想不开,先帝在时对我诸多束缚,不准这样,不许那样,本该快活喜乐的日子,硬是过得苦哈哈的,如今先帝不在了,我自觉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我才二十三岁,有大把的好时光等着我,如何会随他而去。”
  莫静和的一腔肺腑之言让席少凉觉得确实合乎逻辑和事实。
  “以后如何打算?”
  “只青都好吃的好玩的便有许多,我一一游玩之后,再去别处寻寻乐子,天下这样大,怕是穷极我一生都是玩不过来的,比如眼下打算先去棠园游玩一番,席中丞若有兴趣,一道如何?”
  席少凉哪来的什劳子功夫游棠园,他有许多公务要处理,如今还要替莫静和看小孩。
  可还是应了一句:“好,去吧。”实在莫静和惯会胡说八道的,嘴上虽这么说,一转身就要投湖也很是寻常。
  莫静和笑,走到他边上。
  “我记得小时候,很喜欢和你一起逛棠园,觉得脸上有光。只如今你出仕经年,学问都荒疏了,与那些学子一道品文论道,怕要被他们压过去了。”
  席少凉想起还在莫家附学的那段日子,不由微微一笑。那段时光平淡充实且美好,如今却是怎么都回不去了……
  “真真抱歉,要给你丢脸了。”
  “那倒不会,我模样好啊,往哪里一站,就是要被看杀的,那些不过是锦上添花。”
  席少凉起步往棠园走。
  “原就不太要脸面,这去了南火国三年,倒是越发的没底线了。”
  莫静和笑。
  棠园原是青都最主要的漕运码头之一,一百来年前荒废,少有人往来。
  也不知何年何月凭白的生出了一株八棱海棠,又不知过了多少年,有个诗人路过,诗人对着这株海棠吟诗了一首,诗是好诗,花又极美,很快就引了文人骚客前来观赏品评,有人的地方就生出了买卖,书肆、文玩铺、茶馆、酒楼甚至妓院沿着运河两岸一路排开,从头上都看不到尾巴在哪里。一株自是满足不了文人们的满怀文思的,商家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来,就在这一路又种上了各式海棠,这地方虽没有名,大家都共识的称它为“棠园”。
  这里晚间自是酒楼妓院的市面,各路的人都有,干了一天的活计乏了便来此处消遣打发,也有来谈事情的,故意来“邂逅”结交朋友的……
  白天却是文人骚客的聚集地,享丝竹管弦之乐,一觞一咏,畅叙幽情,一茶一墨,游目骋怀。
  莫静和在一处名唤“惠风亭”的地方停了下来,有两六个文人在亭子里看画。
  一文士道:“这画是殷兄一年前在前面的珍宝阁里淘来的,他说很是值钱,只眼下出手不是时候,他也是这两日手头紧,才在我这里割爱的。你们懂行,来给我瞧瞧真假。”
  另一文士将画举起,其余四人便凑上前来看。
  “这……这画本没什么好,只这只竹叶青画得好,太好了,情态活灵活现惟妙惟肖,这鸟往这一画,整幅图的格局就显得大为不同,虚实相生,疏密有致。”
  “严兄说的对,这竹叶青的笔法精到,用色考究,要我说,这鸟与边上的这片竹林当是出于两人之手,前者多半是为了提携后者,才共同做了此画。”
  “确有可能,可若说大家提携后辈晚生,理应题字或落款中提一笔,才能切实起到提携之功,可你们看这画甚至没有落款,只有一行题字‘手有茶余香,对坐已无人。’”
  买画的文士催了一句:“别说这些没用的,你们就给说说值多少钱?”
  莫静和觉得咽喉之气一股脑的都涌到了鼻尖,鼻尖一酸,眼泪就哗哗的往下流,止也止不住。
  席少凉忙递了帕子给他。
  “怎么好端端的看个画也能看哭了?”
  莫静和从小和他一起长大,自己的丑态席少凉也算看遍了,自也不在乎这个,接过帕子还是哭。
  席少凉觉得莫静和品味也是越发奇特,这画确如那些文士说得那鸟画得好,可正因为那鸟栩栩如生,倒衬得边上的竹林黯淡了许多,整体而言,实在算不得佳作,怎么还能给看哭了?是画里的内容触了莫静和的哪根弦?
  转眼却看到莫静和在笑,不一会又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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