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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衣-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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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如常再临,大膺皇宫中却愈发冷清。唯有偶尔珍儿进宫请安,方能带来片刻欢声笑语。
天纵有时实在疲累,便在夜中独自出了书房,溜去御花园中躲一晌清静;偶尔发呆久了、倦意上来,便会坐在地上靠着桃花树入睡。宁星野见怪不怪,每次去老地方寻他,也不出声打扰,只在一旁安静守着。每每天纵打个盹醒来,身上总盖了件侍卫的黛色外袍。
星河不在庆都的日子,便这样熬下去。
为不让那人进入脑海、扰了理智,天纵一直刻意地避免让自己听见来自南境的消息。
这日午后,柔风拂面、阳光更是和暖得令人不忍辜负。
天纵从繁重奏折中抬头,一时来了兴致,也为舒展筋骨,便拿上佩剑到殿后空地,令宁星野陪自己过上几招。宁星野向来很有陪练技巧,既看不出手下留情、却也绝对不会令天纵落了下风。两人一招一式往来,令旁人眼花缭乱;天纵耍的兴起,笑道:“宁星野,好小子!”
宫人们皆知太子向来亲和的好脾气,瞧见热闹,远近便围了不少内监在旁观看,不时地加油喝彩。气氛轻松,天纵少有地起了玩心,于招式使出间向众人笑眯眯颔首致意;宁星野忍俊不已,也开心起来,更加配合。
宫中沉闷许久,此时围观的内监宫娥们拍着手,看得十分带劲,相互间小声议论:“瞧咱们殿下,真是神明下凡一般的风采!”
“宁统领也是顶尖的俊!瞧他那身手,当属世上少有了吧!”
“那是自然,他是从前禁卫宁副统的二弟,他们一家兄弟三个都生得极好看,人品又没的说!我听说如今宁副统被调往南境军队中,一向不避辛苦、很得威望,南境军中还送他个绰号,叫‘玉面将军’!”
……
不知怎地,偏是这几句有关星河的议论钻进天纵耳朵。他心中一跳,手中佩剑便失了准头;宁星野似是已有准备,及时卸了力气,收了佩刀,笑着拱手:“殿下,咱们今日就练到此处吧。”
天纵点头,将佩剑扔给他,负手走回书房去。立秋瞧着他脸上虽仍是挂笑,却透出丝丝凉意,忙挥手撵开众宫人:“去、去,都散了散了,你们瞧着咱们殿下宽厚,便愈发放肆了!”
——“玉面将军”么?看来你在那潮湿多雨的南境过得也不算失落?只是你膝盖上的旧伤,怕是在雨天会犯疼吧?过了这么久,我连梦里见你也不敢,不知如今你是何模样?
天纵按下思绪,忙碌至晚间,终是忍不住,独自饮了几杯酒,便放任自己梦见那人。
梦中,大雨滂沱,宁星河身着参将服制,跨在马背,在泥泞地上逡巡。冰冷雨点呯呯嗙嗙打在他坚硬盔甲上,顺着缝隙流进盔甲下的衣襟,冷意森然,他不由皱了皱眉。
天纵看得心疼,赶过去问道:“星河,我给你的衣袍呢?你怎么不穿上挡雨?”
宁星河回眸微微一笑,被雨打湿的眼睫流露无限深情,握住他的手指:“天纵,不用担心,无论在哪里我都会好好活着……你若什么都不信,那便信我……”
久违的温热顺着指尖传上来,天纵心中激荡,用力点头允诺:“好,星河,我信你、信你……”
指尖微痒,天纵睁开眼睛,朦胧间看见星河跪在脚下,正闭着眼睛,小心翼翼地轻吻在自己垂在扶手旁的指尖上。
一时分不清是梦是真,天纵懵懂唤他:“……星河?”
这人轻轻应道:“殿下。”
长久积压的思念瞬间爆发,天纵猛然坐起,翻下座椅,一把揪住他衣领将他按倒在长长书案上,不顾本本奏折拂落在地,狠狠吻上去。
这人初时一愣,即刻便环手紧紧搂住他脖颈,任凭他扯开身上衣衫,不要命一般地回应他。
可是……唇齿之间、手掌之下,似乎并不是令他魂牵梦绕的味道。
天纵于微醺半醒之中瞬间清醒,浅尝辄止,立即起身推开这人,替他拢上衣襟;喘息未定,捂了额头跌回座椅,歉意道:“……星野,本宫……今日酒醉眼花,将你错看成你大哥了……冒犯了你,对不住。你,你且退下。”
宁星野衣衫凌乱,却并不去整理,也不走开,竟是俯身攀了上来。天纵一惊,放下手便看见一双含泪的眼睛近在咫尺,还未发话,只听他颤抖着恳求:“殿下从前曾问我,要什么赏赐,那时我不敢说。但是,我其实、我只想要、想要……”
天纵已是全然清醒,忙别过脸,避开他吻上来的嘴唇,低声喝道:“放肆!”
宁星野哽咽道:“我知道殿下想着大哥想得很苦……殿下,就把我当做……他吧……”话音未落,便被一把推开,还未站稳,迎面挨了一拳,踉踉跄跄,跪倒在书案下。
天纵站起身,咬牙怒道:“宁星野!难道你大哥和本宫从前便是这么教导你的?!你现下这般,到底是在折辱你大哥、折辱本宫,还是折辱你自己?!你、你给本宫滚出去!”
宁星野一动不动,低头捂着脸,眼泪一滴一滴掉在面前的华丽地毯,慢慢氤开。
从来都是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人,如今却这般模样,天纵到底心软见不得,怒火被他眼泪浇灭,叹了口气:“你怎么也这么爱哭?起来吧,此事本宫也有错,不会怪你。你年轻不晓事,又素来豁达,以后咱们就当没这回事,仍像从前一样。”
“仍像从前一样?”宁星野下意识地愣愣重复,眼泪却是流个不停。
天纵看着他神情,忽然想到什么,走到他面前俯身命令道:“将手给本宫看看。”
宁星野颤抖畏缩着,并不伸出手来。天纵便强行径自攥起他左臂,将平日紧绑的护腕袖封捋下去——他白皙手腕上,一道深深刀口已经痊愈,却仍是留下了疤痕。
天纵这才全然醒悟:“本宫病时,你给本宫喝的,是你的血——给本宫贡命的人,是你。”
——而那时自己毫不留情地骂了他,说他污染了自己的血。
两人都沉默了。良久,天纵长叹一声:“对不起,星野,你的心思,一直以来本宫竟一点也不知。”
宁星野止住眼泪,努力笑起来:“殿下知晓,还不如不知晓的好。此事与殿下无关,都怪臣一时糊涂,令殿下徒增烦恼。”
见天纵仍是沉吟不语,宁星野苦笑道:“殿下可是在想,要把臣调出侍卫、安排到别处去?”
朝夕相对却思而不得的滋味,自己亦是经历过,何必留在他自己身边受此折磨?想到此处,天纵很快狠下心来:“星野,不要怪本宫……可你不能再留在本宫身边了。”
宁星野一双眼睛只是疼惜地看着他,满是懊悔:“全是臣的错……其实臣一直都明白您心里的人是谁,所以从不奢求什么。臣若不让殿下发现这点心思,您身边至少还有臣陪着解闷;如今殿下知晓了,臣便不能再留在您身边,反而让您更加寂寞。只是,”他忽然恢复了平日的狡黠,歪头笑道:“殿下又何必一定要臣离开?反正臣的命已经赖在您身上,这辈子都不可能不想着您。”
“所以殿下,别赶臣走,行吗?”他扯着天纵袖子,不顾脸颊被方才那一拳打的红肿,仍是如常嘻笑,眼神却是真切的哀伤:“臣保证以后都规规矩矩的。”
天纵语塞。虽然早就知道宁星野与星河面容相似,他却从未起过将两者联系在一起的任何念头——星河就是星河,独一无二;而宁星野不过是自己身边闹着笑着的小侍卫。如今第一次用心仔细看着面前的宁星野,方才觉得他们两人确实相似。
天纵看着那片红肿,懊悔不已:自己怎么能对这张与星河相似的脸,下那么重的手?
过了半晌,终是不忍,只好轻轻抚了抚他面颊,温言道:“赶快去上药吧,等消肿了再回来。”
宁星野忙遮了脸,站起来嘿嘿笑道:“臣不敢碍殿下的眼!只是您既然看不惯这狼狈模样,下回再下手时还请轻些。”
天纵已然明白他这故作轻松之下的用心良苦,又是笑又是叹:“滚吧,野小子。”
宁星野利索理好衣衫,笑道:“得令!”
见他跑跑跳跳窜出书房去,天纵这才失神坐回案前,扶额长叹。虽是不忍将他驱离身边,可是真的能像从前一般心无芥蒂么?但他说的对,他的命已与我绑在一起,既是如此,身处何处又有什么分别?
——星河,如今连你向来珍视的家人也被我所伤害。我辜负你的,越来越多了。
第28章 守命
天纵近日以来甚为烦恼。
沈逸刚直不阿、年轻气盛,被派往吏部任职之后,不避水火,查处了好几桩贪墨案件,将这些贪弊官员的家财尽数查抄、收归国库。天纵本是对此极为赞赏,谁知查处的贪弊案件中竟牵扯到了窦氏一族;而沈逸却仍是毫不手软,将查明的材料尽数抖上朝堂,令天纵左右为难。
若压下此事,此后便再不能严格整顿吏治;若是按律查办,却必然伤了太子妃、也即是皇室颜面。
窦氏听闻此事,更是整日来到天纵哭诉:“皆因臣妾不得殿下欢心,所以连累家族遭祸;臣妾虽不如侧妃得您心意,但好歹是明媒正娶的正妃,为何您一直不肯松口饶恕臣妾的母族?臣妾如今丢了颜面,就连侧妃也敢对臣妾冷嘲热讽……”
天纵这才想起处置绮罗之事,立即召了她来,直接令她出宫到城郊的皇家寺院中修行,言明会替她隐姓埋名、放她自由之身。绮罗倒并不多言,跪在地上默默盯着他看了许久,问道:“我甘愿为殿下献上性命,殿下却仍然不肯给我一点机会?”
天纵不想深究她这话是真是假,也不多作解释,只简短道:“公主,你的性子并不适合深宫;你还是忘记这一切的好,毕竟余生还长。”
绮罗也不谢恩,只起身冷冷道:“殿下,你的这些微小仁慈,不过是你自己心中的软弱而已,全是虚伪。”
天纵并不责备,反而微笑起来:“你说的倒也没错。”
绮罗转身欲走,忽又停下:“殿下,你可见过南墟怒若江中的红莲?”
红莲?天纵掩住惊讶,淡淡看她。
绮罗继续说道:“南墟从前,并没有那种花;你们大膺军队攻下南墟之后,那种花才忽然出现的。”她意味深长地抛下这一句,便径自走了出去,留下天纵心神不宁。
虽是送走了绮罗这个心怀叵测的麻烦,然而窦氏反倒没了顾忌,仍是日日为了贪墨一案前来求情。天纵避之不及,却又实在难以决断,只好前去求助于早已不理朝政的皇上,这才得知皇上沉迷于一种来自西南境的“登仙丸”,整日沉浸在幻觉中,精神恍惚。
天纵大惊,粗粗一查之下,竟然发现这小小药丸不知何时已悄然从西南流进了大膺全境,无数民众服食上瘾,无心从事生产;更有甚者,为购买此药,不惜倾家荡产。
天纵急令追查其源头,却被查出的结果惊得手脚发凉:这药丸便是由南墟战后生长出的红莲根茎炼制而成,服食之后会产生强烈幻觉,令人飘飘欲仙。自从被人发现了这一功能,近年来便有大量的药丸悄悄地被贩卖进了大膺,西南境上下官员竟对此不闻不问,显然是被其中庞大的利益收买。
现实严酷,再联想到从前的红莲噩梦,天纵不敢轻视,立即下令调集西境与南境的军队,对此物严加查缴。谁知此物背后的势力早已自成气候,几番查处,仍是不能断绝,以致于用上朝廷军队与之相抗。
天纵深知其后必然有吕氏捣鬼,只恨如今各地都有各自麻烦,而国库已无力支持战事或征兵,一时竟无法集中力量解决这一顽疾,只能忍气安抚。
而他的父皇自知再也振作不起,忽然便颁了道旨,自行退位,将皇位早早传到他手里。天纵心中苦笑着登基,只能咬着牙硬撑下去。
这日珍儿进宫来请安,天纵难得轻松片刻,正拿着珍儿的小胖手教他琴律,便见立秋一脸惶恐地凑上前来,欲言又止。天纵索性笑道:“说吧,又有何事?虱子多了不怕痒,如今还能有什么事让朕更加烦恼的?”
立秋吞吞吐吐道:“陛下,是……是宁将军……”
天纵瞬间情急,不禁捏痛了珍儿的小手。珍儿性格要强,倒也不喊痛,只是委屈地包了眼泪在眶里打转。天纵忙哄了哄他,叫人带他下去玩耍,这才定神问道:“宁星河,他怎么了?”
立秋面色灰败,踟躇道:“南境来报,宁将军带队出巡时路遇伏击,他……没了音讯。”
天纵尚在震惊之中,茫然问道:“怎么叫没了音讯?!”
立秋低下头,不忍再说。
南境军队奉命截断“登仙丸”的销路,谁知隐藏在药丸贩卖背后的势力超乎想象,南境村落多有全村皆是以此为生,凶悍群起与朝廷军队相抗,南境军队举步维艰;更有甚者,军队内部也多有变节之人,疑影丛生。
宁星河便是在几日前的一次夜间出巡的激战中不明不白地被绊倒了坐骑,遭到围攻。据少数逃回去的士兵说,夜色中看见他掉下马背,当胸被砍中了一刀,混乱中不见了踪迹。
天纵听完只觉天旋地转,站立不住,根本无法镇定,立秋忙扶着他坐下,劝道:“陛下,您可要保重龙体,大膺全仰仗着您呢……”
天纵手脚渐渐发凉,勉强安慰自己道:“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不会有事。”回过神来,当下便命宁星野带了洛北,立即动身前往南境寻找打探。
天纵虽是留在宫中等着消息,却食不下咽、夜不成寐,更是无心处理政事;身心崩溃,任凭立秋怎样安慰,也提不起一点气力。
瘫在榻上,心中残存的理智不停责骂自己:姬天纵,你如今乃是大膺皇帝,怎么能置国事于不顾、只为一个人的安危牵动全部心肠?快起来振作精神:窦氏贪墨之案要如何处置?西南封臣要如何收服?税制改革的章程又要如何拟定?……
饶是如此,但这些他统统无法思考,整个身心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似始终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着吊在半空,不得喘息。他只能什么也不做,等着南境传来消息,宣判自己的命运。
天纵睁眼虚虚地盯着高高的华丽殿顶,不敢去想,若星河真的死在南境,自己到底有没有力气活下去?想来想去,自嘲一笑:我啊,虽已尽力,却仍不是个合格的大膺皇帝,连那么一个人的生死也看不开。
但命运却少有地待他宽厚了一次。痴痴傻傻地等了七日,终于等来宁星河一息尚存的消息。
原来宁星河确实摔下马背,胸前中刀,但他力挫对手之后,明白若是此时拔刀,难免会失血过多;因此并不将刀拔/出,忍耐着锋刃磨割的疼痛,硬是咬着牙逃进南境密密深林中,一路挣扎,靠喝雨水支撑着,终于回到军队大营。
立秋一口气说完这些,继续禀道:“宁将军昏迷之前命人将他送回庆都,半路遇上宁统领与洛医官;洛医官已经处理了他的伤势,殿下勿忧。”
天纵方才乍然惊喜,听到这一句,一颗心却又沉了下去。
——你明知当初是为何被发落去南境,现在却不管不顾地急着回庆都,怕是要和我见最后一面吧?
接下来的几天,天纵度日如年;待再次在宁家见到星河,才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天纵换了侍卫常服,在宁星野引领下,再次匆匆迈进那扇熟悉的房门。在那张他们曾经缠绵得难舍难分的小榻上,宁星河闭着眼睛,面色苍白如纸,显得眼下的那颗泪痣红得触目惊心。
宁星野轻声道:“御医说,大哥……已是没有办法了。殿下……请多看他几眼,臣告退。”
四下寂静,只有星河短促微弱地呼吸。
天纵小心翼翼地理了理他额前碎发,哑声唤道:“星河?”
宁星河昏迷中似是呼吸一滞,眼睛并未睁开,但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话,但他胸前那道深深刀伤使得他说不话来。
天纵在旁静静坐着,贪婪看他脸庞。
宁星河应是匆忙间被送回定都,身上染血的衣衫还未来得及更换。天纵瞧着他衣襟最里一层露出的一角,不由微笑,如从前一般对他戏谑道:“我给你的这件衣衫是外袍,你却怎么把它穿在最里面?穿着不难受么?”
话音未落,自己便泪如雨下。
天纵起身看向窗外:院墙之后,沉红的夕阳将要西下。
屋外,是千疮百孔的江山;屋内,是奄奄一息的爱人。
看着看着,他便茫然无措地如同一个小孩子,像是迷路到了尽头、像是做错了不得了的事,心里恐慌地直想嚎哭,却堵着发不出声音,不知如何是好。
找不到出口,挣脱不开,他揪着心,只觉心脏越收越紧,眼看就要窒息了。
——于是只好自己造出一个出口来。
天纵毅然拔/出佩刀,在手腕上划出一道破口,随着血液汩汩流出,心中的堵闷仿佛得以解开。他将手腕创口轻轻压在星河唇上,缓缓以南墟语言低声念道:“以吾血注汝血,以吾命助汝命……”
离开他血管的血液似是听懂了他的心意和祈求,忽然间热烈奔涌,挤进了宁星河苍白的嘴唇,使得那双唇渐渐恢复了从前的动人颜色。
门外的宁星野闻得动静,猛然冲进来,见状失声叫道:“陛下,您这是……”他两步走过来,不顾一切地伸手想把宁星河口中的血倒出:“大哥已然不行了,陛下您难道要陪他一起……”
天纵不容置疑地拦下他,按住手腕,示意他不要说话,自己回身看着榻上之人,坚定道:“朕信他,他不会死,不会辜负朕。”
——历代先祖,请原谅我这一回的任性;我血管里流的若真是天神后代的血,就请让我把力量分给他!他也是我的命!
太阳落山,窗中透进绝美的变幻光影,照在宁星河脸上,令天纵蓦然想起很久之前、在庆都城外小溪中的黄昏,少年时的自己看着夕阳下同是少年的宁星河,第一次感觉到的怦然心动。
或许是冥冥之中有谁真的听到了他的祈求,星河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说不出话,却用眼神告诉他: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天纵看着他,只觉此刻他的眼睛堪比春云深宿时的星辰,让自己整个身心都燃起了希望。
俯身在他额头轻轻印下一吻,便转头嘱咐一旁呆住的宁星野:“走罢,叫洛北再来看护。咱们先回宫去,这些日子落下好多事情未曾处理。”
走出门踏入夜色,深吸一口气——自己虽是怯懦无用,所幸有人愿意拼上性命守护,不死不辜负;相应地,这山河虽是飘摇陈旧,自己也要重振孤勇、以这寥落两肩尽力扛起。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原本是给隔壁BG文《难逃》写的旧史短篇,但写着写着发现我的玻璃心根本写不了虐文~~
为了不虐我自己我只好再写个穿越文让男主们幸福美满,吃着火锅唱着歌~~
请关注隔壁文《金主逼我息影》~~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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