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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命大臣自顾不暇-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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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空地那边,飞扬砸了个雪球过来,喊道:“观尘哥哥,过来玩儿!”
飞扬喊许观尘的雪球,却准准地砸在萧贽的背上,偏左的地方,砸在心上。
第34章镇压恶龙
许观尘起了玩心,同飞扬两个人,站在雪地里,互相丢了一会儿的雪球。
“不玩儿了。”许观尘甩了甩被雪水弄湿的手,又朝飞扬招了招手,“过来歇会儿。”
许观尘也帮他拍了拍手:“冷不冷?”
“不冷。”飞扬看着他,“哥哥冷吗?”
“哥哥也不冷。”许观尘伸了个懒腰,“进去喝口茶。”
走到屋檐下时,飞扬忽然一个飞身跳起,摘下挂在檐下的一盏兔子灯,送给许观尘。
兔子灯中蜡烛早已燃尽。
许观尘提着兔子灯,走进殿中,在萧贽身边坐下,还没来得及喝一口热茶,小成公公就端着药碗与蜜饯盒子过来了。
小成公公将药碗放在他面前:“小公爷,玉清子道长新开的方子。”
许观尘看着一碗乌漆墨黑的药汤,皱了皱眉,转头去开蜜饯盒子:“放着吧,放凉会儿再喝。”
小成公公将药碗再往前推了推:“已经放过一会儿了。”
“嗯……”
许观尘抬眼,环顾四周,预备寻找一个能够与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同伴,他就是——
并不存在这样一个人,三个人围着他,三个人都看着他喝药。
许观尘咬咬牙,端起药碗:“行吧。”
也顾不得什么喝药的仪态,他捧着药碗,一仰头,饮断头酒似的,一饮而尽。
许观尘抿了抿唇,将药碗放回案上:“行了吧?”
围在他身边的三人都垂眸去看,飞扬心直口快,道:“哥哥,不要浪费。”
许观尘长叹一声,拿起药碗,晃了晃,将碗底一点药渣都喝干净。
这回他把药碗倒扣在案上,不给他们看:“这次行了吧?”
行了,行了。
喝完药的许观尘,好像立下了什么壮举的厉害角色。小成公公为他打开蜜饯盒子,飞扬拿来兔子灯哄他高兴,萧贽用拇指给他擦了擦唇角。
许观尘往案上一趴,拿起一个蜜饯果子,放在嘴里嚼嚼,含含糊糊地抱怨:“总这么喝药,喝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行宫里的日子很是清闲,许观尘同飞扬玩玩儿,陪师父打坐念经,下棋插花,还有每日雷打不动地喝两次药。
就这么过了十来日,十来日里都没有再犯过病。二月的某日,许观尘围着师父软磨硬泡了许久,终于得师父点头。
“去罢去罢,让飞扬看着你点儿。”
许观尘纠正道:“一直都是我看着飞扬。”
玉清子笑笑,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记得早点回来吃药。”
许观尘故作老成地点点头,压低声音应道:“徒弟明白。”
今日飞扬一早就来煦春殿正殿等他,只是等许观尘得了玉清子大夫首肯,再回去时,飞扬已经不见了。
许观尘站在殿门前,摸了摸鼻尖。心道,不会是他等不及了,所以生气跑了吧。
那时小成公公正端着冷茶从殿里走出来,见他站在门前,便道:“小公爷找飞扬?”
“嗯。”许观尘点点头,“我再去偏殿看……”
“飞扬被裴将军带去了,小公爷若是要下山……”小成公公不经意地往殿中一瞥。
还有萧贽。
萧贽正在殿里批折子。
小成公公走后,许观尘放轻脚步,缓缓走进殿中,在萧贽面前坐下。
那时萧贽正往折上落下最后一个字,写完之后,不等墨干,就合起来,然后抬眼看他:“想做什么?”
案上细颈白瓷瓶里的梅花是许观尘折的,他偏了偏头,透过梅花枝子看萧贽:“想下山。”
再没有别的话,萧贽点头,将奏折往边上一推,起身去换衣裳。
许观尘就站在檐下等他,一袭素白道袍,腰后别着拂尘,用驼骨簪子挽起头发,发上还系着晨起打坐时,系上的香草枝子。手腕上也戴着香草枝子挽成的环结。
许观尘正低头,踩地上的影子玩儿的时候,萧贽上前,揽了一把他的腰,就把他往前带走了。
他二人骑马下山去,萧贽的人远远地跟在后头,不留意看,谁也看不出来。
二月回暖,金陵城东面,有一条绕城而过的天然河道。初春踏青,濯手去晦,是金陵许多年的风俗。
两边空地,依水而建,也坐落有小茶棚,还有弹唱说书的摊子。
晚间灯市,亮如白昼,河道里莲花灯,映照得河流有如天界银河。有月老混在人群之中,悄悄牵线,这也是说书唱弹人口中的佳话。
骑着马行在山间道路上,许观尘一低头,躲过横斜逸出,挡在面前的树枝。
萧贽抬手,捻去落在他发上的绿叶。
马匹拴在远处,两人下马步行。
并肩而行,许观尘转头唤他:“萧遇之,手给我。”
萧贽想了想,最终把两只手都递给他。
许观尘笼在袖中的双手动了动:“我给你个东西。”
“嗯。”
许观尘一手牵着他的手,另一只手在空中一捉,也不知道捉了什么,只是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
玩儿呢。
萧贽轻笑出声,只揉揉他的脑袋。
再走出去两步,许观尘又喊他:“萧遇之,手。”
故技重施,还是玩儿。
萧贽垂了垂眸,捏了捏他的后颈。得亏你是许观尘。
最后走出去一段路,许观尘又转头,还没来得及喊他,萧贽就伸出了自己的手。
“再没有东西,可就治罪了。”
许观尘往空中一捉的动作顿了顿,颇为难地望了望四周。
惨了,玩过头了。
身边河水缓流,远处游人如织,人人手中一枝兰草,沾了春日河水,挥洒福气。
许观尘灵机一动,牵起萧贽的手,往上扯了扯衣袖,把自己手上的香草枝子就这么套给他。
那香草枝子已然半蔫,亏许观尘还圆得过来:“看他们手上都有,怕你看见了不高兴。”
萧贽不语,许观尘又道:“不喜欢啊?那……”
许观尘扣住他的手,挑挑眉,道:“这个。”
两只手只握了一会儿,顾忌着身边人来人往,许观尘很快就放开了。
他是寄名修道的道士,到了某一处新地儿,要先去此地的道观拜会。
河边山崖边上有一个静虚观,没有游人踏青的时候,此处就只有一个道观,隐在山林之中。
石阶陡峭,小道童拿着扫帚扫地,那扫帚上,也挂着一串兰草。
许观尘反手将别在腰后的拂尘拿出来,挥了一下,搭在臂上。
那小道童抬眼见他,照着俗成的惯例,脚踩八卦,手握太极,问了一声:“小师叔好。”
许观尘回礼。
静虚观不大,背靠山石而建,只有一个正殿,里边是道人居所。
许观尘在三清像前行过礼,心想着,之前见萧贽抄佛经,想来他是不信这个的,也就没有强要萧贽陪他。
萧贽就站在门槛那边,看着很大的三清石像面前,一个很小的许观尘。
想想方才那个小道童喊他“小师叔”,又想起之前,有个中年道士也这样喊他。
小师叔。
颇有意思。
许观尘出来时,看见道观门前的案上,用镇纸压着一叠符纸,边上还有朱砂毛笔,一时兴起,随手就画了一张符。
那时萧贽在门前等他,他把符纸藏在手心里,凑上前去,作势抱了一下萧贽,就把那符贴到他背上了。
许观尘看着他傻笑了一阵,预备等会儿再告诉他。
那小道童还在阶上扫地,见他要走,依旧是认认真真地行了个礼:“小师叔慢走。”
他眯着眼睛,看着萧贽背上那一道符,挠了挠头。
出了道观,渐入市中,身边人也渐渐多了。
许观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伸手摸摸他的背,想把他背上的符给摘下来。摸了半晌,也没摸见,反倒把萧贽摸了个遍。
“嗯?”许观尘转头去看,“奇怪了。”
萧贽问道:“你找什么?”
“我……”
“这个?”萧贽捻着那道符纸,递到他面前。
许观尘收回手,不大自在地摸摸鼻子:“你知道啊。”
萧贽又问:“画的是什么?”
“画的是……”许观尘抿了抿唇,分明没有说真话,“镇压恶……龙的。”
许观尘还跟他解释:“你看这一撇,是我们道士的七星太极剑。这一点啊,是我们道士的铜钱……”
萧贽挑了挑眉,不再说话,却把符纸给收进怀中。
一时无言,再逛了一阵,又看见方才清虚观里那个小道童。
他正蹲在卦摊前,撑着头,百无聊赖地看着游人的衣摆发呆。
抬眼忽见许观尘,仿佛看到救星,一面喊着“小师叔”,一面就急冲过去。
“小师叔,我……”他一手抓着许观尘的衣摆,生怕他跑了,一手捂着肚子,“我肚子疼,劳你帮我看一下卦摊,好不好?”
许观尘垂眸看他,他便捂着肚子,又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天下道士是一家,小师叔,看卦摊很容易的,我很快就回来,求你了。”
许观尘转头去看萧贽,萧贽却道:“随你。”
“那我去帮他看一会儿。”许观尘想了想,从衣袖里翻出两个铜钱,递给小道童,“不用急着回来,玩一会儿再回来吧。”
“谢谢小师叔。”
许观尘向设在对面的卦摊走去,小道士拿了铜钱,欢天喜地地就要走,却被萧贽压住肩膀,按在原地。
小道童觉得他太凶,说话也有些磕巴:“你做、做什么?”
“这个……”萧贽从袖中拿出许观尘贴在他背上的那道符纸,“是什么意思?”
“这个很简单的。”
“是什么?”
“大道赐福啊。”
萧贽不说话,小道童还以为他听不懂,补道:“就是祝愿祈福,要你好的符纸。”
小道童走了,萧贽不动声色地把符纸收好。对面的许观尘一撩衣摆,就在小道童的卦摊前坐下,朝他挥挥手。
这时几个鲜衣华裳的纨绔子弟,自街前打马路过。
“小王爷,再往前边有个道观……”
“道观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尼姑庵。不去,全是臭……”小王爷一拉马缰绳,马匹停下,“诶?小美人……小道长?”
第35章星冕缁衣
华服公子勒马,落了地,振振衣袖,走到卦摊前。
身后侍从拿来软垫,放在卦摊前的小板凳上,铺得平整:“小王爷,请。”
第一单生意,还是帮别人看摊子,许观尘不好得罪人,抬眼看他:“贵人算什么?”
站在不远处的萧贽眉头一皱,快步上前,推开那位小王爷身后的一众侍从。
彼时小王爷潇洒地一挥衣袖,在卦摊前落座,笑着问道:“小美人……咳,小道长会算什么?”
萧贽的眼神锐利,落在那小王爷身上,手指已经在动了,准备要把他丢出去。
“萧遇之,过来坐。”许观尘朝他招招手,空出半边板凳让给他。
萧贽便收了手,在他身边坐下,侧了侧身子,要把许观尘挡住。
许观尘垂眸,捻起白布上三个铜钱:“姻缘仕途,富贵生死,都可以算。”
小王爷搓手:“小道长会不会看手相?”
“会。”许观尘反手抽出拂尘,“不过贫道学艺不精。”
“我不嫌弃,请小道长看看姻缘。”小王爷撸起衣袖,朝他伸出左手。
许观尘一手捏着他的手指,一手执着拂尘,时不时用拂尘柄在他手上戳一戳。
那小王爷撑着头,盯着许观尘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在许观尘身边,也有个人也盯着许观尘瞧,还时不时转头,也用骇人的目光瞧一瞧他。
实在是吓人,小王爷倒吸一口凉气,往边上挪了挪,绕到另一边去,低声问许观尘:“小道长,你身边这个黑衣裳的,看起来怪凶的哈。”
许观尘答道:“他就是这样的。”
“那是小道长的……”小王爷费力地想了想,“保镖?护卫?”
许观尘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道侣。”
“啊?找道侣找一个这么凶的啊?”小王爷挑挑眉,“想没想过换一个温柔体贴的?”
许观尘忽然“哎呀”了一声,手中拂尘一挥,抽了一下小王爷的手心。
他打得不重,就是红了一道。
许观尘不等他说话,忙道:“对不住,对不住,贵人手相实在奇特,贫道从未见过,一时惊讶,失礼了,失礼了。”
小王爷猝不及防被拂尘打了,手心一阵发疼,想收回手来揉一揉,却被许观尘抓住了手指。
“你别乱动,看不清楚。”许观尘用手肘碰碰萧贽,“你帮人家抓着。”
萧贽伸手,两根手指夹着小王爷的指尖,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许观尘笑吟吟地看着他:“我这个道侣是个粗人,不懂得分寸,疼不疼啊?”
小美人当前,小王爷只能硬撑镇静:“不疼,不……疼。”
待缓过来,小王爷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许观尘的手,挑眉道:“小道长方才说,我的手相奇特。我瞧着,我的手相,与小道长的颇为相似,说不准……”
许观尘一扬拂尘,又打了他一下:“贵人这手相实在奇异,贫道可比不上。”
小王爷也被他这话引起兴趣,道:“什么意思?”
“唉。”许观尘摇摇头,叹口气,“若是贫道没看错的话,贵人是永世孤鸾的命啊。”
“你继续说。”
“像我这个这么凶的……”许观尘指了指萧贽,“要不比这个还凶的,你都找不到啦。”
小王爷很快也反应过来,知道许观尘是在逗他玩儿,问道:“无法可解?”
许观尘摇头叹气:“无法可解。”
小王爷用尽平声力气,从萧贽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看向许观尘:“我有法子可解。”
“哦?”
“用得着找人这么麻烦?”小王爷反手要捉住他的手,“直接抢一个回去得了。”
“要这么说,这命数,贫道也有法子可解。”许观尘朝他招招手,“我给贵人一样东西。”
“诶嘿?定情信物?这么快?小道长放心,你这个道侣,我来解决。”小王爷撸起衣袖,再一次向许观尘伸出了手。
说到伸手,萧贽隔着衣袖,摸了摸套在手腕上的香草环结,准备动手。
小王爷一伸手,许观尘就按着他的手,噼里啪啦的,又用拂尘抽了四五下:“你是哪家的小王爷?家族百年清誉,都叫你败没了。”
小王爷身后一众侍从要动手,萧贽阴着脸,坐在许观尘身边没动。
只是原本无声无息,跟在他二人身后的侍卫,迅速都靠了过来,一个一个,不动声色地站到了小王爷的侍从身后。
这倒显得许观尘的卦摊,很是热闹。
许观尘又道:“你到底是哪家的?安国公家的,建宁王家的?百官朝拜的时候,你爹站哪儿?我找他老人家告状。”
“都是误会,有话好说,别扯我爹。”小王爷瘪了瘪嘴,好委屈地瞟了一眼许观尘,“我也不知道小道长是宫里的小公公啊。”
谁是小公公!
许观尘气得直咬牙,恨不能踹他两脚,说谁小公公呢?
小公公,小公爷,虽然就差了一个字儿,可是这差的也太多了。
小王爷收回手,揉揉手心就要开溜:“都是误会,想不到小……道长认识的人还挺多,要是没事儿,我就先走了。”
“等会儿。”许观尘用拂尘敲了敲装着几个铜板的铜碟子,“小本生意。”
“噢。”小王爷摸遍衣襟与两只衣袖,从腰上拽下来一条金铸的小金鱼,丢在铜碟子里,“喏。”
许观尘却捻起鱼尾巴,把小金鱼丢还给他:“小本生意,找不开。”
“小公……”
他又要喊小公公,许观尘咬咬牙,翻出几个铜板:“你住口,现在快走,卦钱我帮你垫。”
“小公公,你这个人真好。”小王爷又溜达回来,留下一句“你人真好,有缘再见”,看见萧贽阴得不行的脸,一溜烟儿就跑了。
那位小王爷走了之后,就再没有人到卦摊前面来。
许观尘无聊地撑着脑袋,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向旁边卖橘子的婆婆买了个橘子来吃。剥了一半,塞到萧贽手里,似是随口道:“方才那个小王爷,是哪家的?”
萧贽道:“不知道。”
许观尘把另一半橘子放下,抱着手:“你不知道,你还赏给人家小金鱼?”
方才那世子拿来当卦钱的小金鱼,是宫中的赏赐,皇帝亲赏的。
这些年来,定国公府年年都得三条,除夕、元宵还有中秋宫宴上各一条。别的国公府得的不多,只有一条,也都供在祠堂,哪能像方才那世子一样,拿出来带在身上?
所以许观尘很是怀疑地盯着他瞧。
萧贽仍道:“真的不记得。”
“算了,吃橘子吧。”许观尘剥了一瓣橘子塞进嘴里,“好——好吃啊。”
许观尘把所有的橘子都塞给他,怕他不吃,还硬给他塞了一个。
萧贽皱了皱眉,他怀疑许观尘是不是近来吃药,把舌头给吃坏了。
好酸。
跑出去玩儿的小道童忘了时候,直到正午时分才回来。
开春了,日头正好,该歇息纳凉的,都去了。只有许观尘与萧贽二人,坐在一张板凳上,守着卦摊儿。
小道士脚踩八卦,手抱太极……手抱兰草、糖葫芦、花灯等各色小玩意儿,朝他行礼:“多谢小师叔,小师叔快玩儿去吧。”
“好。”许观尘起身,也向他回礼,“你师父师兄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出来摆卦摊儿?”
“师父师兄常年云游在外,年节才回来,今年年节回来,前几日就走了。”
再说了两句闲话,许观尘便作揖告辞。
时近正午,他二人找了间小棚子,吃了碗糯米团子。
此处离金陵路远,又近栖梧山行宫,栖梧山戒备严,所以偏僻,只有春日里城中人出外踏青,才有些人气儿。
因此此处,也就只有些临时搭建起来的木板小棚子。
只是这小棚子也有分别,木板隔开,临河隔间,开窗可望,实在是雅致得很。
糯米团子软糯香甜,用熬烂了的红豆与冰糖混着煮,很是清新可口。
许观尘抬眼,忽然对萧贽道:“萧遇之,我发上是不是粘了什么东西?你看看。”
萧贽闻言,果真正经去看,看了一会儿,道:“没有。”
“你再看一下,我难受。”许观尘愈发低了头,凑到他面前。
“好。”
趁着他不注意,许观尘手里的瓷勺,悄悄放进萧贽碗里,捞走一个团子,又捞走一个团子。
萧贽察觉垂眸:“你在做什么?”
许观尘无辜道:“我没做什么。”
“看过了,你头上没有东西。”
“这样啊。”许观尘乖巧吃团子,“晚上有小道士跳《祝青天》,见者闻者,这一年来都有大道庇佑,但是我们看不到了。”
《祝青天》是道士跳的祈福舞,踏青游春的时候,当地道观的道士会跳。此间有河,所以祈福舞总是在船板上跳。
不过许观尘要赶时间回去吃药,所以看不见了。
他拍拍萧贽的手背:“你也不用太难过——”
可是萧贽看起来并不难过。
许观尘道:“这个舞我也会跳,我在青州的时候也跳过。”
萧贽抬眼看他,见他笑得弯起来的眼睛里,闪着隐隐的亮光,很是好看。
趁着他出神,许观尘眼疾手快,看准了萧贽碗里的一个团子,勺子就那么往前一摆,就把团子给带走了。
许观尘鼓着腮帮子,见萧贽看他,便道:“不就吃你两个团子嘛,晚上我跳《祝青天》给你赔罪。”
萧贽垂眸,把碗都推给他。
都给你吃,多跳几遍。
于是这天晚间,摘星台上,明月空下。星冕缁衣,素裳木屐。香草拂尘,摇铃玉环。
大道虚无,许观尘分明没有饮酒,却有几分醉态。长长的衣袖顺着滑落下来,露出白净绵软的手臂。
祈福舞,其实就是娱神舞,讨神仙欢心跳的舞。
萧贽心想,要他是神仙,他也经不住。
许观尘踢踏着木屐,背着手走到他面前,往他身上贴一道符,傻笑道:“镇压恶龙。”
萧贽早已知道了,什么镇压恶龙?那是大道赐福。
第36章阳羡茶水
又过了几日,留在定国公府的老管事柴伯,上了一趟栖梧山。
那时候许观尘才吃过药,正与飞扬在他房里玩儿,便在飞扬房里,一同见了柴伯。
柴伯拱手,在他面前坐下,解下背上包袱,将蓝布包裹着的三个灵位,一一排布在他面前:“公爷,昨日恩宁侯夫人来过一趟……”
恩宁侯夫人,就是杨寻他娘亲,曾经拦过许观尘的马车,求他在萧贽面前求情,许观尘回绝了。
而那三个灵位,分别是萧启、何镇与杨寻的。
整个何府都被烧了,萧启与何镇的,应该是杨寻从前在府里供着的。杨寻的,应当是他死后,不能留在杨家祠堂,恩宁侯夫人私下给他办的。
许观尘面色微冷,问道:“谁让你收下的?”
“恩宁侯夫人在咱们府门前跪着不起,请也请不走,引得街上众人来看。”柴伯道,“恩宁侯夫人说,不求公爷替侯府求情,只希望公爷看在同窗多年的份儿上,能把这几个牌位供起来。老奴拿不准主意,所以来请示。”
许观尘冷笑一声,道:“却还要我供着他们。”
“公爷?”柴伯劝道,“原本也是多年同窗的情谊,恩宁侯夫人都将牌位送来了,我们也不能……对外头,也能落个好名声。”
这时飞扬笃定道:“不好。”
许观尘想想,也点了头:“确实不好。”
不供着这些人,旁的人要说他凉薄;倘若供着这些牌位,旁的人又要说他念着旧情,恐怕不怎么忠心。
左右坏话都被他占了。
与其这样,许观尘把那三个牌位重新用布盖起来:“还给恩宁侯夫人,就说定国公府不管。”
柴伯道:“恩宁侯前儿个,就流放去了西南。恩宁侯夫人,也跟着一同去了。”
“那就还给……”
“整个恩宁侯府都空了,杨家本家不认他们,还不回去了。”
许观尘气极捶桌,起身要去找刀剑,恨不能把自己背上那一道疤还给萧启的牌位,转了一圈,却没找到武器。
他重新在案前坐下,恼火道:“劈成柴烧了……”
柴伯无奈地唤了一声:“公爷。”
“随便找个道观,定国公府出钱,让道观找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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