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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命大臣自顾不暇-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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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下着雨,萧绝与裴将军两个人的衣裳都湿透了,衣摆上、长靴上,还沾着泥点子。
萧绝摇头,裴将军也摇了摇头。
“元策的车马一直沿着官道走,往外走出去好几十里,也不曾停下,他是真要回西陵去了。”萧绝道,“就算小公爷的事儿,他有掺一脚,也应该是把小公爷给萧启了,不再管了。跟着他,应该是找不到人了。”
萧贽低头,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飞扬还没回来,再等等吧。”
见他腿上一道伤,裴将军便问:“果然是受伤了?”
“他们设的计,朕有心中计,怎么能不受伤?”
若不是那时萧贽有意往前走了两步,其实那箭是当心射来的。
一时无言,萧贽低着头,将伤口用细布缠好,随口吩咐小成公公:“把我从前用的那个轮椅找出来,修一修,这几日恐怕要用。”
又过了一会儿,雨势不减,一个浑身湿透的人冲进殿中。
是飞扬。
裴将军忙解下外衫给他披上:“怎么样?”
飞扬冷得抽了抽鼻子:“你们怎么不跟?”
“什么?”
“换人了。”飞扬恼道,“元策换了人。”
裴将军心下一惊,再问了一遍:“什么?”
飞扬跺脚:“在茶棚里,换了人。”
裴将军这才想起,元策的车马曾经在途中停下,在一个小茶棚里歇脚。
想必是那时候,元策找了个替身,自个儿跑了。
来不及懊恼,裴将军再问他:“那你跟上了吗?他去了哪儿?”
飞扬一瘪嘴就要哭:“雨太大,跟丢了。”
“元策往哪边走的?”
“北边。”飞扬气得提起拳头就去捶墙,把墙上挂着的画轴都震落下来,口里喃喃念着“观尘哥哥”。
裴将军哄了他两句,回头去看萧贽。
萧贽扶着额头,眉头紧锁。忽然面色一沉,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他凝眸,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后只听见裴将军大声喊“太医”的声音,还有窗外雨声。
……
金陵城外山间树枝掩映的小径,元策也是头一回走。
他当然知道萧贽派人跟着他,从茶棚后边扮作行脚商出来,还有一个甩不掉的尾巴在跟着他,他便刻意往相反的方向走。
后来天降大雨,连老天也帮他,他往山路边的丛林里一滚,就甩掉了跟在身后的飞扬。
原本回西陵大都,要往西边走,而静虚观在金陵城南边。元策带着几个亲卫,为了甩掉飞扬,又刻意往北边走,这时甩掉了飞扬,那几个亲卫便牵了马来。
骑着马就掉头向南,再走了一会儿,大雨滂沱,山路那边,候着一驾马车。萧启掀开马车帘子,看见他来,朝他点了点头。
萧启也不单是带许观尘来看萧贽是怎么死的,他特意出来一遭,是为了见元策。
元策下马,身上衣裳都湿透了,随手拧了一把,就钻进马车里。
许观尘被萧启的侍从打昏了,还没醒,靠在马车壁上,闭着眼,皱着眉,雨点敲打在马车檐上,发出好大的声响也没能吵醒他。
元策在他对面坐下,朝萧启挑了挑眉:“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让他看看萧贽是怎么死的。”萧启冷冷道,“好让他死心。”
元策道:“他死不死心,再之后也与你无关……”
这时候马车在暴雨之中缓缓行驶起来,许观尘往边上一歪,额头磕在马车壁上,把他给弄醒了。
他一看见元策,眼睛都瞪大了,警惕地看着他:“你……”
元策骗他说:“我刚从金陵城里过来,萧贽方才死了,城里丧钟敲了九声,你听见没有?”
许观尘摇头:“不……”
元策笑着转头去看萧启:“你没告诉他,那支箭上有毒?”
许观尘便看向萧启,萧启只道:“我忘记告诉他了。”
手脚镣铐叮当乱响,萧启已经被他勒过一次脖子,不会再第二次中招,拽着他手上的链子,就把他给丢回位子上去。
许观尘往边上挪了挪,摇头轻声道:“不会的,不会的……”
萧启犹觉未够,又道:“他一死,朝里无人主事,我就能名正言顺地坐到那位子上。至于姓裴的那些余孽,有劳三殿下出兵帮我料理。我早先就说了,没有那张图,我一样能胜。观尘,你现在反悔投我,还来得及。”
许观尘愣了愣。
其实不一定是在送元策回去的送行路上,这些日子来,只要萧贽与他待在一块儿,只要遇见了元策,今日之事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许观尘心头一凛,转头去看元策:“他许给你什么了,让你亲自来金陵帮他?”
“你倒不傻。”元策笑了笑,看了一眼萧启,“这位新皇啊,把雁北送给我,求我帮他。”
雁北。
许观尘一时气急,咬牙骂萧启道:“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把雁北送给元策?
“恐怕引起民怨,他当然不敢明面上把雁北给我。”元策仍是笑,“所以他登基之后,我佯攻雁北,杀两个戍守雁北的将军,明着就算是你们战败,失了雁北。”
“陈舟……陈舟是你们……”
许观尘可算是明白了。停云镇的事情,一开始就是他们挑衅教唆陈舟,让他去行刺,目的是卸下雁北的军防。到时候一刀未动,滴血未流,就能让元策得了雁北。
这同割地让人又有什么分别?
元策继续道:“陈舟是他杀的,陈舟刚到的那个晚上就死了,什么刺杀什么遗书,都是他一手排演的。”
许观尘气极反笑,看向萧启,质问道:“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啊!”
阴云翻滚,雷声隆隆。
忽然,萧启带来的随从在外边回禀:“爷,马车轮子陷进泥里去了。”
山间小道,不曾缮修,下了雨,总是比较泥泞一些。
萧启拽着他的手,先把他带下马车,元策也下了马车,带来的几个亲卫,一个赶马,剩下的在后边推马车。
许观尘站在雨里,已不似方才那样激动,只是垂着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幸马车轮子陷得不深,有一刻钟的工夫,马车就被推出来了。
重新上了马车,许观尘缩在角落里,离萧启与元策远远的,拧干衣袖上的水,抹了把脸,一言不发。
马车重新行驶起来,雨里马车行得不快,几个亲卫一个赶马,其余人都跟在边上。
再行了一会儿,或许元策就喜欢看他气急的模样,又道:“他不单把雁北拱手送我,还把你也送给我了。”
许观尘却没什么反应,连眼睛也不抬一下。
萧启也没有什么反应,他不敢反驳,他确实是……这样许诺元策的。
“你兄长被我炼成了武傀儡,我这个人有点癖好,喜欢把东西凑成一对儿,所以向他讨了你,他把你也送给我了。”
许观尘仍旧不语,只听元策继续道:“你身子太弱,不能做武傀儡,你做个什么好?萧贽为什么喜欢你?是因为小道士比较别样的意趣,还是因为你模样好看?你要是喜欢,我把你兄长与你放在一处……”
这话萧启也听不下去,扯了扯他的衣袖,想要劝劝他:“他近来精神不好,你不要吓唬他了。”
许观尘原本就缩在离他二人最远的地方,因为匆忙,马车的帘子也掩得不好,他的一只手一直搭在上边,攥着帘子。
马车行过山间弯曲的小道,速度放缓。许观尘有些恍惚,忽然掀开马车帘子的一角。风吹着雨点斜着飘进来,才淋了雨,吹着风只觉得寒意透骨。
萧启与他在一块儿待过几年,到底还是了解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抬眼看他。
正巧许观尘也回了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萧启愈发觉得不对,伸手想要抓住他,但是他纵身一跃,趁着所有人都反应不及,跳到出马车,往草丛里一滚。
马匹嘶鸣一声,萧启扑过去看,人已经消失在暴雨与山林之中。
第72章脚下银河
林子里还下着大雨,马车在雨中缓缓行驶。(格 格 党小说网)
许观尘从马车里跳出来,自己也知道自己这副病弱身子骨,跑不过那几个随从,索性狠狠心咬咬牙,抱着头,往草丛里一滚。
那处正好是个斜坡,大雨滂沱,草木遮掩,将什么萧启,什么元策的都抛在了后边。
逃出去有点远了,许观尘一只手死死勾住一棵树的树干,才让自己站住了。
他站起身,雨水模糊了双眼,便胡乱抹了把脸。
他这才看清楚,脚边就是山崖,不远处就是湍急的河流,是二月时同萧贽来踏青,路过的那条河。
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他抬眼看了看天色,阴云压顶,天色渐黑。只怕萧启与元策的手下也在到处找他,静虚观周边是不能再待了。他一个人,也不能在林子里过夜。
许观尘随手摘下大片的芭蕉叶遮挡雨水,又折下竹枝做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林子里走。
害怕萧启的人找到他,不敢走山路,只能在林子里找路走。
他对此处也不是十分熟悉,只是方才马车轮子陷进泥里,下车的时候观察了两眼,没敢太过明显,也就只是看了两眼。
此处离金陵城还远些,倒是离栖梧山行宫更近,所以他想先去行宫。
说是离得近,也只是相较而言。最要紧的当然还是先下山,倘若能在山下遇见萧贽的人,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大致方向还是认得的,只因大雨,天色又暗,他前阵子才病了许久,走起来很是艰难。
没过一阵子,雨势终于渐渐转小,可是天色也全黑了。
许观尘再抹了把脸,隐约看见远处有灯火明灭。
此处偏僻,或许有猎户农家,为了省着蜡烛用,总是到了很晚的时候才点起灯来。
他恍恍惚惚地往有光亮的地方走了两步,忽然又反应过来,怀疑是萧启底下人举着火把在找他。
靠在树下想了一会儿,心想这么走下去,只怕他还没有到行宫,就得病死在半路上,不如过去碰碰运气。
于是他重新支起竹杖,往灯火亮着的地方走。
山林之中就是这样,看着很近的地方,其实要弯弯绕绕地走上许久。
又过了许久,他才走到了近山脚处的一户人家。
一间屋子,用篱笆圈着地儿,许观尘暗中松了口气,一鼓作气,走近前去。
忽然又看见那户人家用篱笆圈着的地儿里,有两匹马正吃草料。
许观尘抿起唇,放慢脚步,只在后屋那边站住了。
只听里边的人道:“我们家小公子赌气,离家出走了,家里人正找呢。天还下着大雨,他要是来你们这儿,麻烦先缓着他,家里人就来。”
另一个人帮腔道:“我们家小公子偏爱玩儿,欠了赌坊好多的银子,被兄长用家法打了两下就跑出来了,咱们当家的现在也后悔,若是帮着找着人,咱们当家的一定酬谢。”
农户人家见他们话语真切,不似作假,自然是笑着应了,还帮着劝了两句。
许观尘往后退了半步,拄着竹杖就往回走。
此处偏僻,农户家中养着一头看家守门的狗。
原本许观尘淋了雨,身上的生人气味都被雨水冲去了。才要走时,那狗看见,便朝他狂吠不止。
许观尘没敢回头,只是往前跑,猫着腰,躲在草丛里。
农户家里两个人觉着不对,冲出来看,相互对视一眼,便转身离去。
他不敢动,又弯着腰躲了好一会儿,抬眼见他们重新走回屋子,才摸索着向前,准备从相反的方向跑开。
他跑出一段路,便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在那里,追。”
……
雨势转小的时候,福宁殿里弥散着淡淡的血腥味,等到老御医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大碍时,一众伺候的太医方士才都松了口气。
榻前帷帐落下,萧贽正闭目养神,老御医帮他重新包扎好伤口。小成公公拿着帕子,帮老御医擦去额上汗珠。
萧贽摆了摆手,让殿中人等都退下去。小成公公往香炉里拨了两颗香料,也退出去了。
裴将军随老御医一起出来,走出去一段路,才敢问他:“陛下不要紧吧?”
老御医捋了一把花白的山羊胡子:“这毒是西北风石走添了几味药材改的,来势汹汹,药性比之前的还强,得亏将军手里有解药,否则……”
老御医叹了口气,继续道:“陛下身子骨好,不要碰着伤口,安安心心地养几日,很快就好了。”
安安心心地养几日。
说得简单。
裴将军也犯难,小公爷没找着,萧贽怎么安安心心地养几日?
他二人正说着话,小成公公便从后边追上来,轻声道:“陛下说,箭伤伤势,请老御医不要说给任何人听。旁人若是问起,便说陛下伤得厉害,命在旦夕。”
老御医也反应过来,恭恭敬敬地应了。
送走了老御医,裴将军便转头去问小成公公:“陛下是什么意思?引蛇出洞?”
“陛下说,把陛下身负重伤,还吊着条命的消息传出去。过几日还要将军亲自领头,领百官去坛上祭天祈福。若是旁的人问起,也说陛下是身负重伤,看那位徐大人是什么反应。”
裴将军想了想,也点头应了。
“陛下有安排,臣不敢不遵。”裴将军道,“说来惭愧,也是我与萧绝跟丢了元策,这才……”
小成公公勉强地笑了笑,宽慰他道:“也不怪将军,萧启与元策勾结在一起,又筹划了三年,不是这样容易就能捉住的。”
才说话,钟遥便在宫道那边下了马,手里拿着张纸,匆匆赶来。
见裴将军与小成公公,抱了抱拳,问道:“陛下伤得不重吧?”
“不打紧。”裴将军也嘱咐他,“旁人问起来,只说陛下不好。”
“好。”钟遥一路赶来,气喘吁吁的,“陛下现在方便么?我有要紧的事情禀报。”
小成公公进去通报,留裴钟两位将军在外边等着。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叹了口气。
钟遥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也不知道阿尘怎么样了,他走了快有半个月了吧?”
裴将军也叹气:“萧启藏得紧。”
小成公公很快就出来了:“陛下让两位将军进去说话。”
叩首行礼,钟遥将一直拿在手里的纸张展开给萧贽看,是之前许观尘给他画的、定国公府丹书铁券里藏着的舆图。
舆图原本没有标示,但是钟遥标上了字。
“这是观尘从前给臣画的图,昨日晚上臣忽然就看明白了。”钟遥指着纸上线条道,“这图上全是线,山河不分。这是雁尾山,这又是雁喙山,当中山谷还有一条,是惊弦水。这地儿在雁北大漠深处,人迹罕至。”
萧贽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萧启就是为这个,才烧了一整条街,把他给绑走的?”
钟遥想了想,点点头:“应当是。”
“不是。”萧贽却摇了摇头,“朕一开始也以为,他是为了这里边的军队,后来明白了,萧启要兵,元策也可以借给他。”
“那这东西……对他来说只是增加胜算的筹码?”
“是。”萧贽道,“今日若朕中箭身死,他的筹划就成了,也就用不着这东西了。”
裴将军问道:“那陛下怎么想?”
“皇帝遇刺,重病不起。”萧贽往榻上一躺,“要舅舅去祭天祈福才能好一些,要坐轮椅去栖梧山行宫修养。朝里不是有那位徐大人吗?让那位徐大人把消息递给萧启,看他接下来要怎么办。”
钟遥将舆图收好:“这张图,臣想着,还是要传给雁北,让那边人去雁山和惊弦水附近看一看?”
“飞扬跟丢元策的地方,也要再查一查。”
萧贽反手从案前抽出□□经,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翻了一页经书来看。
……
暴雨将歇,许观尘丢了竹杖,在林子里狂奔。
其实他跑得不快,手上脚上还挂着镣铐铁链,病弱的身子已经支撑不住,怎么能跑得快?
身后萧启骑着马追上来,喊了他一声:“观尘。”
许观尘扶着树,腿脚一软,险些跪在地上。拖着步子再往前走了两步,前边是低矮的山崖,下边还是那条河。那条二月初踏青的河流,因为才下过暴雨,河水水位上涨,水流很是湍急。
原来走了这么久,他连这条河都没有走出去。
身后萧启亦是下了马,趁着元策没跟上来,他才敢说:“观尘,你不要生气,你过来,我同你说。雁北只是暂时给了元策,过几年就拿回来了。说把你送给他,也是他胡说的,我没说过。”
他这话半真半假,许观尘却再不敢信他了,只是往后退。
许观尘继续往后退,萧启还是一遍一遍地向他解释雁北与元策的事情。
其实根本不是因为这个。
萧启抹了把脸上雨水,道:“你兄长还有师父还都在我手里,你别退,你过来。”
许观尘也回头看了一眼,原来他已经走到山崖边上去了,脚下河水湍急,夹杂着碎石。
山崖虽然不高,但是下边就是河流。萧启与他一起长大,自然知道许观尘不会水。他若是跳下去被河水卷走,必死无疑。
萧启一面与他说话,拿许问与玉清子威胁他,一面悄悄地往他面前挪。
“你放过我吧,萧遇之都死了,你去做皇帝。”许观尘也没想死,平静地看向他,淡淡道,“我不想做你的顾命大臣了。”
他与萧启断交之后,再没见过,这几日再见,也总是萧启拿话激他,他总是一言不发。
忽然这么说,萧启也愣了愣,点头应道:“好啊,你先过来。”
他不肯动,萧启又道:“萧贽没死,城里没敲钟,收到的消息是他将死垂危。”
许观尘的表情有些松动,反应过来,还是怀疑地看向他。萧启无奈,举起右手做发誓姿态。
许观尘想了想,道:“算是还我从前替你求药的人情,你把解药给我。”
“你就算拿了解药又能怎样?你怎么把东西……”
“给我。”许观尘垂眸,“算是还我的,我拿了药,同你回去。”
到底还是了解萧启,这样要紧的东西,萧启不会放在别处,会随身带着。
他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子,伸长了手递给许观尘。
许观尘伸手接过,又道:“元策来了,我兄长应该也在附近。”
“他也在林子里寻你。”萧启顿了顿,“元策手底下有很多武傀儡……元策给他也下了命令。”
“让他过来。”
萧启再看他两眼,见他态度坚决,便点了点头:“好,我让元策喊他过来,你不要动。”
他回头,元策也带着人追上来了。
或许萧启还有些怕许观尘死了,但元策不是,元策只是怕许观尘跑了,坏了他的事情。
元策抬手唤来手下,架起弓箭,漫不经心道:“死了便死了,随口一句玩笑话,我又不是非要一个道士。”
许观尘抿了抿唇,定定地看向他:“定国公府的丹书铁券。”
元策动作一顿,却放下了弓箭。
“萧启既然把雁北许给你,雁北有一支秘密军队,若是留着,殿下的雁北也坐不稳。萧启原本要绑我,为的也是这个,日后好反攻雁北。”许观尘道,“定国公府的丹书铁券,殿下想不想要?”
元策显然不知道这事儿,饶有兴趣地舔了舔后槽牙,挑了挑眉,笑着对萧启道:“还有这事儿?他在你这儿这么多天,你连这个也没问出来?”
他重新看向许观尘:“你要什么?”
“让我兄长过来。”
“他会听你的?”元策分明不信,再抬了抬手,朝站在几个武傀儡之间的许问招了招手,又指了指许观尘,“你过去,到他那边去。”
许观尘把萧启给的解药塞到许问手里,却看向元策:“要劳殿下同我兄长说两句话。”
元策笑了笑,他根本就支使不动武傀儡许问,要借他的口。
元策只道:“你要说什么?”
“我兄长出入定国公府如入无人之境,就请殿下让我兄长把药送到定国公府。”只要定国公府拿了这东西,就一定会送进宫去。
元策仍是笑:“就说这个?”
许观尘看着他的眼睛:“就说这个。”
“你就不怕我半路反悔,让他把药给换了?”
“我兄长……不是只听殿下的话么?殿下说的每一句话,他不是都听么?”
“好。”元策把那句话吩咐给许问,许问很快就离去了。
“人走了,你什么时候把丹书画来给我?”
许观尘定定道:“我要等我兄长回来。”
方才下过雨,许观尘站在高崖上,道袍上都是泥点子,衣袖衣摆都被树枝划烂,头发也散开了,很是狼狈,像是落难的行脚道士。
才下过雨的夜里,云散雨霁,星子总是亮一些。
脚下河水渐渐变清,倒映出明亮的星子。
夜风吹过,将天地阴阳拨转一圈,颠倒成道士修道,灵台一点清明的模样。
好狼狈的行脚道士仿佛已然得道。
天地之间,冠上星汉,脚下银河。
……
许问一个人来去自如,动作很快,他很快就回到金陵城。因为萧贽有意设计萧启,城中守卫并不曾明显加强,他很容易就翻过城墙去——他从前经常翻城墙出去玩儿。
把东西放在定国公府门前,还用力地拍了拍门,提醒门房。
他蹲在对面人家的墙头上。
这几日许观尘与他相处,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话,只是絮絮叨叨地同他说起家里的事情。
说老柴不再管家,现在只是看守祠堂;还说府里多了个三妹妹许月,原本总说想要个小姑娘,这下就有了;也说起很照顾他的小成公公成知节,还说起萧贽。
许观尘跟他说话的时候,他看似面无表情,其实很认真的在听。许观尘讲的所有事情,他都记得。
许问抬眼去看,门房开了门,看见没人,正奇怪着,低头看见地上一个药瓶,也没敢动,只是跑进去喊人。
很快的,看祠堂的老柴出来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也披着衣裳出来了,两个人一商量,还是立即派人进宫去通报一声。
许问再看了一阵,没看见几个旧人,站起身来便要走,才站起身,看见长街那边有个人策马而来。
金陵城中有宵禁,是官府中人,才敢夜里在街上策马。
许问再看了两眼,那人一身蓝颜色的太监服,是成知节。穿这衣裳,也给他穿出一身风骨的御史模样。
他觉着惋惜,再看了两眼,也不敢再多待下去,脚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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