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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桑清月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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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桑却轻轻嗯了一声:“对,有诈!”
  朱离侧身凑近乌桑:“有人谎报军功?”
  乌桑只冷冷盯着屋顶,声音平的没半点情绪:“不止!”
  朱离背上一层冷汗!
  沙场征战不是江湖斗殴,江湖斗殴是个人逞勇斗胜,行军打仗却事关家国疆土,涉及千万人生计。
  乌桑说得没有半点波澜:“十数年前胡人有良将伊万,用兵诡诈,叫人防不胜防,那时胡人和咱们不管谁先出兵,胡人方面都是他一方统领,胜仗打的多了,他功名累累,也起了野心,便说服胡人当朝,要举兵攻下咱们北部。”
  十数年前他们都还是小孩子,不关心家国大事,但胡人那次大举进犯实在凶险,是以市井之间关注朝局动向者不在少数,朱离也曾听过一点:“据说那伊万将军不听部下劝阻,举兵轻进,中了陆凛大人的埋伏,他的部下死战,他却撇下大军独自逃了!”
  那时胡人进攻危机解除,颇有些举国同庆的意思,他还依稀记得有些军伍家属为缅怀在此战中死去的亲人,立了泥塑小像诅咒那个将军伊万。
  乌桑的声音越发哑了:“不错,伊万逃后胡人大军群龙无首,死伤无数,迅速败退!胡人鄙弃逃战者,但胡王念其战功卓绝,准其解职归朝!伊万不领情,在胡地流窜,惹得胡王大怒,在胡地缉捕他。
  “天命难逃,伊万逃窜未果,被人在胡地边境捉住了!据说那时他手握胡地边塞地图,正欲逃亡我朝!胡王震怒,不但斩了伊万,连他妻儿一族,也尽数屠戮。”
  朱离只觉得乌桑握着自己的手快冻成冰了,他不自觉地坐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握住了乌桑的手:“事实不是如此么?”
  听话听音,他也觉出不对来了!
  乌桑的眼眸在他脸上转了一转,便又去看着屋顶了:“事实?”他的声音顿时有些苦涩:“市井传言不是事实,乞合的话,谁知是不是事实!”
  朱离将乌桑扯了起来:“这事与你毫无干系,那叫乞合的人何必对你说谎?他到底说了什么?”
  乌桑回神似的看着朱离,“这事与我有关系的!”他身子一倾,将额头抵在乌桑肩上,搂着朱离的腰:“少侠,有关的,乞合待我十分客气,他说我与他一个故人长相酷似,那位故人是伊万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意思是说乌桑是个胡人,还是伊万家族的人?!
  朱离震惊地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在乌桑后脑勺一下一下扶着。
  乌桑却叹了口气,“好在他没有实证!”听不出是真的庆幸还是自嘲。
  他人生一半的时间虽都在苍霞山上度过,但寻常民间那些说书的故事还是知道几个,他身上几块疤几点痣他都清楚,绝没有特殊的印迹可供认证,至于贴身信物,他更是没有!
  朱离倒极想安慰乌桑一句,就说那个乞合一定是在撒谎,可是心里实在找不出乞合撒谎的理由来!那个胡人早在《仰止书》一事时就对乌桑颇为顾念,乌桑不过是苍霞山上一个杀手,非富非贵非权,实在犯不上别人从一开始就铺设这样大的排场来撒谎!
  “或许他撒谎!”乌桑等不来朱离慰藉,便自我安慰。
  朱离在他颈侧亲了一下,放缓了声音:“他若撒谎必有目的,他可有要你做什么?”
  乌桑在朱离肩头摇了摇头:“没有。”
  “那个伊万的事,乞合怎么说?”这就是《仰止书》中的秘密么?是《仰止书》中所牵涉的胡人朝政么?
  乌桑额头一直在朱离肩上,他的声音里少了几分冷静,却多了几分别人不易察觉的疲累:“他说,不是伊万轻进被围,是另一将领白落为夺权,与陆凛合击伊万!不是伊万不顾部下独自逃生,是白落俘虏了伊万,却不小心叫他走脱了!不是伊万手握地图要逃亡我朝,是他手握白落罪证要上报胡王……”
  尽管朱离背上已起了一层冷汗,却还是强撑着拥住了乌桑,只是他全然找不出言辞来安慰。
  乌桑有些轻微的颤抖,就跟以前说起罗家惨遭灭门的事时一样,他不露声色的恐惧着,这个冷如霜雪的人,其实深埋着许多的脆弱。
  朱离抱得更紧一些,好在还有他知道这个人心底的柔情害怕和脆弱,好在有他在,从此以后乌桑不必独自面对世事艰苛!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位《绮罗香》时代的读者跑来文下溜了一圈,虽说是没看文,但还是腻歪了几句,啊啊啊,赶脚好幸福~我作为一个老透明,其实幸福点是很低的,就是拥有一批(一批啊,不是三个五个)写啥他都看的读者,我就万岁了!
呜呼呼~看大秦帝国的时候总热泪盈眶,希望自己有一天有能力写出一部家国情怀大英雄的小说来!唔吼吼~

  ☆、浮生苦

  朱离抱着乌桑; 直到乌桑慢慢安静下来。
  乌桑的声音闷闷的:“细细想来,这事其实和我关系不大,只是……”
  朱离不戳穿他; 只是握着乌桑的手。
  怎么能关系不大呢,事关他的身世来历; 事关他母亲一族的清白命运!只是他还没做好承认的准备罢了。
  “乞合说《仰止书》里记载了白落通敌叛国,陷害伊万的证据; 他找《仰止书》是为了搜集证据报仇。另一波胡人是白落的人; 他们是为了销毁证据。”
  乌桑轻描淡写地就略过了那些关于自己身世的细节。
  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朱离也就顺着他的话头说了下去:“他可知道解开《仰止书》中秘密的东西是什么,又怎么会落到朱家?”
  “他不清楚!”乌桑想了想:“这证据既然有一部分在白落手里,另一部分应该在陆凛手里才对!府上和陆凛有什么牵扯么?”
  朱离愣了一下:“据我所知,没有!”但他对朱家的事知之甚少,也不确定:“我过后问问母亲。”
  乌桑嗯了一声:“若真是和陆凛有关; 那官府监视朱家也就说的通了!”陆凛可谓权势滔天; 他要授意个把地方官员摆弄一个布衣之家; 简直轻而易举!
  只是,若真是陆凛; 朱家有事关他性命的东西; 他尽可强取豪夺; 何需拖延!
  两人在这事上一时半会理不出头绪,也就暂时撇过,去商议去徐州大狱探周兴怀的事了。
  直到后半夜才睡了一忽儿,早上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来人亮出了朱府往来办事的腰牌,轻轻在朱离耳边嘀咕了一句便走了。
  “怎么?有事?”乌桑睡眼朦胧,这时强撑着清醒过来。
  “只怕我们得快点去徐州大狱!”朱离说着叫了热水来洗漱准备:“方才娘亲递来的消息,说那周兴怀忽然要认罪,官府只怕会草草结案!”
  “结案?”乌桑心里略喜,却又一时反应过来,林步月的案子并不是重点,就算结了案,官府只怕也会另寻理由监视朱家,若惦记朱家的真是陆凛……
  “朱府的事我们尚未确切头绪,倒是周兴怀那里咱们不能耽搁!就算是他杀人,也少不了葛同的份!”
  乌桑看朱离长身而立,神情认真坚定,不由得应了一声:“好!”他心里也自奇怪,这个人身上总是有那样一种神力似的正义之气,能叫你心底开朗,也跟着他坚定起来。
  “周兴怀好端端为什么忽然认罪?”乌桑一遍擦拭手中的剑,一边问。
  “不是和周母相关,便是和葛同相关,我会着人去问,咱们先诈他一诈就是了!”朱离胸有成竹。
  乌桑看着他侧脸笑了笑,应了一声:“你去诈!”
  徐州大狱不好进,两人花了重金买通两个狱卒,扮作对方的样子,在大狱守卒换班时混了进去,事出紧急,他们只得趁人不备给饭菜里下药,连着牢饭里都下了药,借着送饭的当口认准了周兴怀的牢房,只等着这一监狱的人忽忽睡去才敢行动。
  纵使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周兴怀的模样,朱离还是吃了一惊――周兴怀本来就瘦,眼前的人更是瘦的皮包骨头,脸颊和露出的四肢上都是青紫的鞭痕,模样悲惨的不忍卒睹。
  “呵,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两位还有何贵干?”周兴怀察觉有人走近,眼皮都没有抬,他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片放弃希望后的麻木。
  直到过了一阵还这两人打骂或敲诈勒索,也没有再来套话,周兴怀这才疑惑地看了两人一眼,只见他两人一个站在小小的牢房门口像是在放风,眼前的这一个神色也甚是平和,没有狱卒身上那种戾气,他这才问了一句:“你们是……”
  朱离坐在他对面:“你娘亲很是担心你,她托我们来看一看你。”
  周兴怀两行眼泪划过污渍遍布的脸庞,却咬着牙没有说话。
  “听说你认了罪?林步月是你杀的?”朱离问地如同寻常寒暄磕牙时一般,全没有半点急迫凶恶的架势。
  即使如此,认罪便得杀人偿命,周兴怀在公堂之上已攒足勇气说了一遍,现在又要说一遍,他心里满是苦涩,但已走到这一步,还能有什么退路,只点了点头:“是!”
  朱离笑了一笑:“为了什么?她是官家小姐,平日深居闺中,和你有什么冤仇?”
  周兴怀咬着牙惨笑了一下:“孤男寡女,还能为了什么?”
  他牵扯到私情,看来是为了葛同了,朱离却不急:“你混进朱府,是约定了要带她私奔么?”
  周兴怀愣了一下,又答了一声是。
  “那你怎知新郎会出府?”
  周兴怀苦笑了一声:“新郎若不出府,我尚可借着喜娘的身份跟林步月通个消息,他出了府,朱家又遣散了喜娘,我才多有不便!”
  朱离看了一眼乌桑,按着周兴怀说法,倚欢楼的灵琪和他并不是同伙。
  “你要杀她,是因为他不肯私奔?”
  周兴怀一直低眉垂目,这时忽然抬眼看了一下身前的人:“是!她嫌贫爱富,辜负衷情!”
  看来只有这一个理由是真的了,朱离还是慢悠悠地问:“你是怎么杀的她?”
  周兴怀眼睛微闭,过了一阵儿才睁开了:“我,我用花瓶砸了她!”他说话时声音发抖,又强调了一遍:“用花瓶,砸了脑后。”
  朱离想起林步月死惨像,心里有些不快。
  “你杀她时,她可认出了你?”
  周兴怀又看了眼前的人一眼,“是!她认出了我,非但不跟我走,还要叫破我的身份!”
  朱离哼笑了一声:“惹怒你的到底是林步月不愿跟你走,还是她不愿跟葛同走?”
  葛同两字端端刺中周兴怀,这人目中精光乍现,却瞬间熄灭:“什么葛同?”
  朱离笑了一声:“你年幼丧父,是寡母拉扯你长大,你如此寻死,她后半生可怎么过?”
  周兴怀神色苦楚,却并不上当:“是我一时糊涂冲动,并非寻死!”
  朱离却不接话:“你惹了牢狱之灾,你母亲担惊受怕又无路可走,只得去求助葛同,望着葛同能打探一下你的消息,你猜葛同如何?”
  周兴怀牙要咬碎:“我不认识什么葛同!”
  “他将你母亲打出门外!我们去黎阳时你母亲还因为受伤无法起床!如此目无尊长,无情无义之辈,你还替他包庇?就该一纸检举他到县官面前,剥了他考试的资格!”
  “不!”周兴怀叫了一声:“他不是那等人,他……”
  周兴怀跌回地上,他终究乱了心神,他看着朱离:“你究竟是谁?”
  “那不紧要!你说葛同不是那等人,那他是那等人?你入狱后他逍遥自在,过得好不滋润,他那处在黎阳郊外的书屋里已藏了一个相貌秀丽的男孩儿做书童,两个人一天好不亲热!你在这里认罪,不知他这时却在做什么……”
  周兴怀浑身失了力气一般瘫软在地:“不,不!他过得不好,他被林主簿的人骚扰驱逐,过得不好!”
  看来给周兴怀送上这一剂致命□□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葛同!
  朱离心里百般不是滋味,这时却还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是么?林主簿为何和他过不去?因为林步月?他明知你待他情深似海,却还和林家小姐暗结情谊?你男扮女装进朱府,也是他授意你如此?他这是唆使杀人,该与你同罪!”
  “不,不是,是我自己的意思!”直到如今,周兴怀还是情不自禁替葛同辩护:“他没有授意,没有唆使!”
  朱离尽管想给眼前的人兜头浇一盆冷水,好叫他有一刻清醒,奈何他和乌桑时间紧迫,他只得忍着心头郁结,装作毫无触动的样子问他:“那是你自己的主意?你邀林步月和葛同私奔?你当真有一副好胸怀!”
  周兴怀说不出话来,良久才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一句:“你说葛同过得潇洒自如,可是真的?”
  朱离叹了口气:“你对他一场深情,他过的怎样,你总要保住一条命才能看清,就这般不明不白死了,你甘心么?”
  周兴怀蜷缩在地上,神色忽然怯懦。
  朱离一手按在他的肩头:“林步月为何不答应和葛同私奔?是不是她已看清葛同朝三暮四,玩弄情感?她一个女子尚且能直面真相,何况你是堂堂男儿!你背后还有寡母要养!”
  “我……”周兴怀抖抖索索地结巴了半天才能说出话来:“她怎么明白?葛同他,他……”
  朱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你即一心为了葛同求死,那我等也没有办法,只有将此中情形如实转告你母亲了。”他扯了一把乌桑:“咱们走吧。”
  乌桑瞧不上周兴怀这般软弱自欺,瞪了周兴怀一眼。
  朱离安慰乌桑:“罢了,他的命不值钱,只可惜还要搭上他母亲的命!至于葛同,就告他挑唆指使他人杀人!”
  周兴怀咬了咬唇:“等等,不是葛同!”他扶着膝盖站起来追了两步:“等等,我若翻供,可对葛同,对葛同有何影响?”
  “只要不是他授意你杀人,与他有何关系?”朱离回头看着他。
  “不是,真的不是!”周兴怀紧紧抓着牢门的栅栏,“他不会那么做!是我,我自己看他难过,才……”
  周兴怀抬起泪眼,这样看来,他着实是个长相颇是秀丽的男人,有些我见犹怜的神态:“我是怀了杀心,可我并没有杀她。”
  这倒出乎朱离和乌桑两人意外,朱离问了一声:“哦?”
  “大家散后我潜了回去,却听着她在和丫鬟拌嘴,我等那丫鬟走了才去见她,才说了不两句话,她另一个丫鬟又来了,我怕再藏下去被认出来,便先走了!”
  “那两个丫鬟你可认识?”
  “一个是抱夏,我与她并不熟悉,还有一个是惜烟,我们见过几次。”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轮空啦~
还有,母上大人来看我啦~
新文的第一章写了两三遍啦还不是很好,可能还得写很多遍~

  ☆、沉香谱

  朱离自知再耽搁下去外面的狱卒就要醒了; 但是周兴怀正说到关键处,错过这次时机,再来一次何尝容易!
  这时乌桑自告奋勇; 他在朱离耳边轻语,外面他来处理; 这里交给朱离就好。
  朱离放下心来,看着乌桑给外面的人每人脖颈里来了那么几下; 又是好笑; 又是刺激,再看周兴怀时眼角带着还未收回的笑意:“好了,你尽可慢慢地说。”
  他和乌桑那样自然的亲近,甚而不避讳陌生人,周兴怀看的心里百味陈杂。
  朱离见周兴怀回不过神,顺着周兴怀目光往外面看了一眼; 正是乌桑在忙碌; 他瞬时笑了:“放心吧; 他武艺高超,那些人一时半刻醒不过来!”
  周兴怀低眉垂目; 半晌才道:“葛同从不在人前对我有半分客气!”
  朱离不知他怎么又扯到了葛同; 有些哀其不幸; 却也怒其不争,他一向不揭人短处,此时也不禁刺了周兴怀一句:“人前人后,葛同都不曾对你有半分客气!”他看周兴怀还要争辩; 堵了一句:“你为他入狱,他可曾关心过你的死活!”
  “他还是白身,要考功名不易,不像你们自在。”也不知是没有底气还是怎样,周兴怀这话说得很是无力。
  朱离不欲再纠缠他和葛同之间的私情,只道:“他是怎样的人,你要有命活着出去看清楚!林步月的死,你只怕难逃罪责!”
  周兴怀靠着牢房阴暗潮湿的墙壁滑坐在地:“人不是我杀的,我为何要杀她?她不愿意和葛同私奔,我其实,其实心里宽慰欢喜!”
  周兴怀对葛同抱着百死不悔的执迷心思,他这心思倒是合理。
  “你去见林步月时听到林步月和丫鬟争吵,因为什么?”
  周兴怀面色疑惑:“我去时她们已吵了许久,前头为了什么我没听到,后面听林步月的意思,竟是抱夏也劝她和葛同私逃!那个丫头向来不赞成林步月和葛同往来,也不知那晚为了什么,她一反常态,要林步月和葛同远走高飞!”
  朱离顿了一下,这话和抱夏的说辞只合了一半,看来抱夏不喜周兴怀是真,她和林步月的争执,是她说了谎。
  可她为什么又要劝林氏和葛同私逃?朱离略过两人俱不清楚的疑点,只问:“林氏为何不答应?因为你?”
  周兴怀自嘲一笑:“她不知怎么知道了我和葛同的事,说她为葛同故作深情欺骗,漏算了我!”
  朱离心里一动,“漏算了周兴怀”这句话,最早是从惜烟那里来的,也就是说,抱夏和林步月争吵时,惜烟已然在新房之外!
  可为什么周兴怀又说,他和林步月说了几句话之后,惜烟才来的?
  周兴怀说谎?还是周兴怀没有察觉?还是说,他们因为相熟,彼此已在私下里通过了消息?
  惜烟一个洒扫的丫鬟,乌桑威胁恐吓地问了许久,她竟然还能隐瞒这么多消息,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朱离暂且按住心头疑惑,一步一步问来:“只是如此?”
  “我听着林步月已然知晓我和葛同的私情,心里慌乱,后面她们说了些什么,我都没去听!”
  朱离心里一阵失望!却还是不露声色地循循善诱:“林步月得知你和葛同的事,是不是对你恨之入骨,辱骂了你?”
  “不!她说话文文雅雅,声调都不会拔高,不会骂人!”周兴怀缓缓地摇了摇头:“那一晚她说起我,似乎也没有多少怨恨!不,她不怨恨,她见着我时也没有愤怒的神色,她不是那样的人。”
  朱离一时理不清林步月没有愤怒是因为哀莫大于心死,还是她本身性格如此:“她见你没有愤怒,可有对你说些什么?”
  “她说,她说葛同不是良人,叫我早早醒悟!”
  朱离叹了口气,林步月倒是个明白人,只可惜她红颜早逝。
  周兴怀却泪水潸然地辩解:“葛同其实是个好人,他不是毫无心肺,他是有苦衷的!”
  这世上谁没有苦衷?只是心里有了牵绊,多大的苦衷也有勇气去克服战胜,否则芝麻大的借口,也能冠以苦衷之名做遮羞布,人躲在后面只管为着自己谋划筹算。
  周兴怀也看出朱离的不以为然,忙道:“林小姐她懂的!我与她说了葛同的不得已,她也说命由天定,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有各人的牵绊,她自己也有不得已,又怎能怨怪别人!”
  周兴怀靠着墙壁:“她说她不怪葛同,不怪抱夏,不怪我,谁也不怪!”
  朱离打断周兴怀的伤怀:“她也有不得已?什么不得已?婚约不得已?”
  “是啊,朱家大富之家,她却不愿攀附,惜烟说她为了拒婚,也曾以死相胁!林小姐平素里很是文雅娴静,想不到也会悬梁触柱的寻死!”
  朱离闻言不禁黯然,这是他和林步月的婚事,却在他们两个的拼死反抗中毫无转圜的进行着!
  想到此处,朱离却悚然一惊——林主簿是官家,女儿这般不情不愿,甚至以死威胁,他为何要答应和朱家的这门亲事?
  林步月呢?她既有寻死的决心,又怎忽然之间什么都不埋怨的嫁进了朱家?只因为察觉葛同的私情而心灰放弃?
  可她也说她不怪葛同!
  朱离直觉自己已离关键之处只隔一重门,这道门的钥匙就在周兴怀手里,可周兴怀沉迷往事,一味伤情伤怀,毫不自知!
  “你即与惜烟相熟,可听她说过林步月为何同意了下嫁朱家?”官家小姐嫁入商家,说是下嫁可一点都不为过。
  周兴怀却摇了摇头:“不曾听说。”
  看来这人自从迷上葛同,便对别的事半点也不上心了!
  可相比来说,周兴怀城府反倒不如抱夏和惜烟,若在他这里问不出什么关键信息,抱夏和惜烟便不会轻易张口。
  朱离只能耐着性子,从葛同的角度来问:“林步月忽然同意嫁给朱家,葛同可曾说过什么?”
  “葛同?”问起葛同,周兴怀几乎不用思考:“他伤心极了,我陪他痛饮一场……我总是怀了私心,劝他说既然林步月无情,他大可忘了此人!我,我原本想说总还有我,可他说,他说……”
  朱离不是个急性子,总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样子端着,此时却恨不能倒提着周兴怀将他心里的话倒出来:“他说什么?”
  “他说林步月不是无情无义,她是迫不得已……可有什么迫不得已,他也说不出来!我那晚也问过林步月,她却守口如瓶,半句也不肯透露,我听着她和抱夏拌嘴时提到了一个什么谱,想问她是不是因为那个,却听到惜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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