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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剑出燕京-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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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洛懿上床,手举起又放了下来,挨着李蒙打算睡了。察觉到热源靠过来的李蒙无意识来抱,赵洛懿伸出一条胳膊让他枕着。
  听着赵洛懿睡去的声音,李蒙感觉安全,手掌贴着赵洛懿才洗过冷水有点凉的皮肤,慢慢彼此煨热。
  ……
  次晨天还不亮,李蒙被赵洛懿从床上拉扯起来,给他穿戴整齐。
  李蒙迷迷糊糊在桌边坐着倒茶喝,听见隔壁门敲响,想必是赵洛懿又去叫王汉之了。
  外间下人得了吩咐,早膳摆上桌,王汉之边系袍带,边脸上带红地走进来。
  赵洛懿在里间收拾包袱,发现了什么,眉头微蹙,转头看见李蒙像只小动物下巴磕在桌面上发愣,王汉之脸圆,显得有点熊。随手把几本书按顺序收拾好,其中一本赵洛懿扯了张纸包好,收在最里面。
  “早饭吃完,我去向靖阳侯辞行,立刻出发回瑞州。”说这话时,赵洛懿看着王汉之。
  王汉之道:“我跟着你。”
  把筷子分给二人,赵洛懿点头,接着说:“昨日蔡荣认出了你,一定会找陈家核对,曲大夫确有其人,也有个小儿子,不过早夭,此事只有他夫妻二人知道。曲家夫妇那里已经说好了,别的事不用我们操心。药理你知道多少?”
  “闲时读过一点杂书,父亲也提过一些,不过……”王汉之显得为难。
  “不会有人考你,以防万一,走的时候会给你准备书,你读熟一些,最好能成段背诵。你这个年纪,不会给人看病正常,但要是连书也不会背,就有问题了。”赵洛懿剥出一只鸡蛋,顺手放在李蒙碗里,看了眼王汉之,“你想清楚,跟了我手上就不可能再干干净净。”
  “他手上也不干净吗?”王汉之看了眼李蒙。
  李蒙正在啃鸡蛋,把蛋黄挑给膝上蹲着的黑猫。
  “他和你不一样,他不是江湖人。”
  李蒙想说话,被赵洛懿警告地看了一眼,把话又吞了回去。
  “哦。”王汉之埋头,碗里也多了只鸡蛋,他一筷子把鸡蛋戳了个爆黄,“那我以后用给曲老送终吗?”
  “他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轮不上你。家谱也路上给你,你自己背熟。从现在开始,你不是王汉之了,记清楚。”
  “嗯,我是曲临寒。”曲临寒神色黯然,转而强打起精神,“你会收我为徒吗?”
  “回楼里再说,我不喜欢多说话,也不喜欢听人废话。到了瑞州你的身份是曲大夫的小儿子,曲大夫是我的故交,曾救过我的命,他家里出了点事,因为小儿子长得和朝廷缉捕犯神似,惹了麻烦,为了避难,暂时把你托付给我。”
  听到后半截,曲临寒方意识到这段都是瞎编的。
  “对楼里人也不说实话?他们不是你的兄弟吗?”曲临寒道。
  “叫你做什么,照办就是。”赵洛懿不再多说,催促两个小的赶紧吃东西。
  ……
  下人往东苑传饭便报至了穆采唐,穆采唐入内告诉霍连云,霍连云睁眼匆匆吩咐人伺候洗漱,在内堂等待赵洛懿时,穆采唐捧茶来,放下茶盅,替他研墨。
  霍连云靠在椅中闭目养神。
  “蔡荣已经生疑,为何不就把王汉之给他?”穆采唐音色柔软,令人闻之忘忧。
  “也许他身上有我们要找的东西,要是没用,就给十方楼也无妨。若是有用,本侯一路观察,越是加诸拷问,王汉之不一定会说,或者不会说实话。与其大费周折却一无所获,不如静观其变坐享其成。”霍连云道。
  穆采唐眉眼间泛出担忧,“就怕陈姨妈那里漏了风出去。”
  霍连云食中二指在桌上连番敲击,沉吟片刻,吩咐道:“等赵洛懿等人离开,让人给陈硕递个话,命他今晚来见我。”
  “是。”穆采唐听见外间响动,收声退到霍连云身后,替他捏肩揉背。
  下人进来通报,不片刻,赵洛懿入内,看了眼穆采唐。
  “你先下去。”霍连云道。
  穆采唐朝二人先后行礼,便退出书房,走至院内,看见树下石桌旁坐着两兄弟,俱是少年人,一人怀中抱着猫,是赵洛懿的徒弟,另一人便是王汉之了。
  李蒙也看见了穆采唐,想起赵洛懿的形容,比萧苌楚更不好惹。李蒙笑举起猫爪向穆采唐招了招手算招呼过了。
  穆采唐勾起嘴角,嫣然一笑,淡紫色衣裙消失在长廊尽头。
  曲临寒不悦道:“就知道勾三搭四,漂亮女人会骗人你不知道么?”
  李蒙无端想起来岐阳那个可爱的桃儿,掏出荷包来,又掏出其中的玉佛来,在曲临寒眼前一晃,“女人给的。”
  “……”曲临寒翻了个白眼,满脸鄙夷,又忍不住想看,时不时瞥一眼。
  李蒙笑了起来:“是岐阳知府的千金,说不准以后就是我媳妇了。”
  “你果真不是江湖人。”接着曲临寒又想不通地问,“你是谁的人?”
  “我是我师父的人。”李蒙哈哈大笑,看曲临寒脸都红了,直接从石凳上笑得往后仰,被曲临寒一把提住领子,抓住他的肩膀摇晃,怒道:“好好说话!”
  李蒙抽了抽鼻子,正色道:“说正经的,你以后怎么办?就跟着我师父了吗?”
  曲临寒沉默地看了李蒙一会儿,似乎在忧虑什么,又谨慎的看了眼霍连云的书房,房门紧闭,门口站着两个府兵,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谈什么。
  “不然还能怎么办,我爹叫我跟着他。”曲临寒表情茫然又落寞,在同龄人中显得有点大的手掌在膝头摩擦,“父亲与我,不很亲近,家中的事我也从来没管过。”那语气很茫然。
  “那个吊死的女人是谁?”李蒙忽然发问,曲临寒愣了下,脸色不好看,“父亲生前最疼爱的妾,家中出事以后,我就躲进了地道,过了差不多五天,我又困又饿,想上去搜点吃的,发现庄子里的人几乎都死了,能搬得动的财物也被下人们搜刮一清。”曲临寒低头,嘴角牵扯出难看的弧度,“父亲生前虽脾气暴烈,有些恃才傲物,但从不苛待下人。”
  “那个妾怎么死了?才死了一个月,不是你弄死的吧……”李蒙面无表情地说。
  “怎么会是我!”曲临寒忿忿道,“我第一次爬出去的时候,她根本就不在!第二次爬出去发现庄子里有动静,本来以为又是有官府的人来搜查,结果听见……听见……”曲临寒耳根蓦然红透,“一对奸夫□□,罔顾礼义廉耻,我父尸骨未寒,他们就……”
  李蒙连连点头,“所以你怒火中烧,一口热血涌上头,冲上去就砍死了奸夫,勒死了姨娘。”
  “你别胡说好吗!”曲临寒怒吼道。
  动静大得引来府兵看了两眼,李蒙冲他们摆手,“没事没事,守你们的门。”
  府兵:“……”
  “我都这么惨了!你不能少胡说两句!”曲临寒两眼通红,手攥成拳。
  李蒙揉了揉曲临寒的头,“好,好,不是你杀的,那她怎么死的?”
  曲临寒鼻翼翕张,被李蒙气得不行,镇定下来,说:“那个奸夫,是我们庄子里一个干粗活的,卷走那女人的金银财宝。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们两个在宅子里,寻常我只敢半夜出去,拿到粮食和肉就回小楼躲避。一天晚上听见争执声,以为倒霉被发现了,躲在厨房里不敢动弹。后来听见女人尖叫,就出去看了一眼,那壮汉鬼鬼祟祟背着个大包袱,趁夜离去。楼上门开着,灯也还亮着,我怕被发现,又想发现也没什么,不过是个女人我又不是打不过,平常我们两个也没少吵闹。”
  “你爹一定很头疼,做男人不容易。”
  “别打岔!”曲临寒一吼,李蒙连忙捏住嘴示意不会再说,曲临寒喘了两口大气,才接着说,神情略有忐忑,“就发现她被勒死在床上了。”
  “她穿衣服了吗?”李蒙好奇道,“你没有趁机打她一顿?”
  被李蒙一顿插科打诨,曲临寒那点悲愤之情已抛到九霄云外,感激地揉了揉李蒙的头,“知道你不想我难过,兄弟很承你的情。”
  “不,我是真的好奇。”李蒙说完立刻起身走到一边,以防被曲临寒暴打一顿。
  曲临寒哭笑不得:“她死得很惨就是了,反正也是被人勒死的,衣服是我给她穿的。”
  李蒙脑中出现那具腐化的女尸,整个人都有点不大好。
  “你离我远点。”李蒙朝曲临寒伸出一臂,“保持。”
  “想什么呢,我洗过很多次手了好吗!”
  李蒙依然和曲临寒保持距离,往书房瞟了一眼,赵洛懿还不出来。
  曲临寒垂头丧气地坐着,低声说:“我拿她做了个机关,没办法,为了生存,大家都不容易。”
  说到这里,李蒙也深有同感,再一对比自己,虽然家里也逢难,总归立刻被人接走了,王汉之却天天在死了无数人的王家庄里扮演一缕幽魂,以吓跑后面来他家找东西的不法之徒,不禁心生同情,想来想去,把黑猫递出,真诚地望着曲临寒,“给你抱一会。”
  “谢谢。”曲临寒抱着猫发呆。
  这时,书房门开,赵洛懿头也不回走出来,霍连云追了出来,手刚要搭上赵洛懿肩头,被他不着痕迹侧身一躲。
  赵洛懿出手迅速,两个少年都被提了起来,默契地埋头快步往外走。
  “站住,你用本侯爷的马,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你的马我不用了。”赵洛懿无情地说。
  “我们要走路吗?”李蒙茫然地看着赵洛懿,“此去瑞州山水迢迢,师父还是不要吧?”
  赵洛懿一把把李蒙推到一边,朝曲临寒说:“外头等我。”
  霍连云显然动了怒,胸口起伏不定,“这还不是为了楼里弟兄们好,又不用你决定,让你给师父带封信,你不带我自己也能传书给他。”霍连云指间捻着个信封,硬要往赵洛懿怀里揣,顺便在他怀中揉了一把。
  赵洛懿掏出那封信,当着霍连云的面,撕成碎片,转背就走。
  “哎,算了,马你骑去。”
  “不用。”赵洛懿头也不回。
  “你骑过的马侯爷不要!”霍连云吼道。
  赵洛懿不说话了,快步走出门外,看不见他的背影,霍连云扶住一旁柱子,摇了摇头,挨着廊柱坐下,两手垂着,不住喘息,抬头看空荡荡的视野尽处,眼中尽是担忧的神色。
  他抬头望天,低声说:“瑞州的天要变了。”
  “可不是,春暖花开,侯爷什么时候听老太太的,邀上几位老太太喜欢的小姐去踏青,老太太就高兴了。”一名随侍在旁应和,霍连云全似没听见,弯腰捡起地上碎纸屑,匆匆返回书房。
  

☆、出城

  
  出了靖阳侯府,赵洛懿朝两个少年吩咐:“随便找间车马行,雇一辆马车,不用车行的马,这两匹马套上。”
  马缰交到李蒙手里,黑猫从李蒙背后的大包里探出头,警惕地打量赵洛懿。
  “我们在哪里会合?”曲临寒问。
  “办好以后来十方楼找我,李蒙跟着你去办事,你跟着李蒙回来。”赵洛懿按了按李蒙胸口,“不要怕花钱。”
  李蒙点头,看着赵洛懿先走了,才催促曲临寒去车马行。
  两兄弟一边走一边问,路上李蒙给黑猫买了一袋炸小鱼。
  走了没一会儿,曲临寒停住脚。
  “到了吗?”李蒙问,把油纸袋子朝曲临寒一让,“吃吗?”自己嘴里全是炸鱼,说话声含糊。
  曲临寒嘴角抽搐,意思意思拿了一条吃,不喜欢鱼腥味,没再要。他朝旁努了努下巴,“那里。”
  李蒙摇头晃脑到处乱看,跟着曲临寒走进车马行。曲临寒前去找伙计办事,两匹马都交出去给曲临寒牵,李蒙就坐在门外,四处张望。灵州街面可容十六匹马同时通过,人声鼎沸,很是热闹,是离大秦都城中安最近的一座城。
  为什么赵洛懿不用十方楼的车马,要在外面另外找一家呢?
  黑猫轻巧地从包袱里跃出,像只肥鸽子蹲坐在李蒙身边,爪子一下下扒拉李蒙的袍袖,李蒙只好给它鱼,一个没注意,猫跳起来把袋子打翻,洒了半包鱼出来。
  全是灰,也不能再捡回去吃,李蒙痛心疾首地拍了一把猫头,侧身察觉到身后有人进去,忽然听见一个让他浑身哆嗦的声音——
  “叫你们当家的出来,昨天问你们预定的十八匹好马,什么时候能走。”
  伙计殷勤地出来招呼。
  李蒙头也不敢回,抱起黑猫,飞快从车马行招牌底下钻出去,钻进侧旁小巷,纵身一跃,看见车马行后院里,曲临寒在等伙计给马套上车辕。
  李蒙吹了个口哨。
  曲临寒想事正在出神,听见有人说话,扭头一看,都是些外族人,和伙计说话:“你们生意真兴隆,是桩大的吧?”
  伙计顺手给两匹马刷毛,笑道:“哪里,小本买卖,小公子是买还是租?”
  曲临寒想起钱在李蒙那里,吩咐伙计稍等,出去找李蒙。大堂里只有一名算账的在打算盘,门槛上洒了几只炸鱼,李蒙不知去向,眉毛登时纠结起来,曲临寒想去追,里面伙计又走了出来,走不脱。
  曲临寒不好意思地对伙计笑笑,做了个手势让他等等。
  伙计靠在柜台边,偷偷留意曲临寒的举动。
  门外传来两声猫叫,曲临寒走出门去,看见李蒙躲在隔壁晒面线的架子后面,藏头露尾就是不走过来。
  “躲着干什么?给钱!”曲临寒走去拽住李蒙的肩,把人扯出来,李蒙眼角余光瞥见铺子里没有外族,才把钱袋掏出来给他,“套好了吗?从后门出去。”
  曲临寒奇怪地看他,“不从后门出,要把柜面踏平吗?”
  李蒙讪讪笑了,推曲临寒进去,曲临寒忙问:“租还是买?”
  “你看着办,师父的银子,省点花!”
  曲临寒嘴角抽抽,想了想,问过价钱,又翻了翻钱数,对伙计说:“买了,赶紧套上,我还有事要办。”
  黑猫窜到李蒙肩头,死活要去捡鱼,李蒙看了眼里面没有那几个外族人,便让它下地叼了几条,赶紧把猫塞进包袱里往后门去。
  曲临寒驾车从后门出,一眼望去巷子空荡荡的,正莫名其妙,听见两声猫叫,循声看见李蒙躲在一根大灯柱后面。
  李蒙探头探脑好像在躲避什么,曲临寒回头看,没有一个人。
  “你赶车吗?”李蒙坐上了马车,微微喘着气。
  “要么你来?”曲临寒递过鞭子。
  “不,还是你来吧。”李蒙把车门一闭,紧张过度之后,余下的是精疲力竭,就往车厢里倒去,黑猫灵活地从李蒙身下钻出,蹲在旁边舔毛。
  李蒙扒开车板后的帘子,只露一条缝,看见车马行掌柜带着外族人出来,他们好像要去什么地方,对了,马,他们要了十多匹马,应该会带他们去马场。李蒙松了口气,咚一声躺在车里,舒展手脚。
  车身陡然一晃,接着停了下来。
  李蒙从车里探出个脑袋,声调上扬:“到啦?”
  对上曲临寒为难的脸:“十方楼在哪儿?”
  “……”于是只好换成李蒙赶车,曲临寒回车厢里抱着猫。李蒙车赶得摇来晃去,第三次被曲临寒从沟里把车轮子推出来之后,终于驶入十方楼所在的街道,李蒙兴高采烈地转头对曲临寒说:“马上到啦,要是师父事情办完了,再去买一包鱼干,你的猫叫什么名字,它太能吃了。”
  “没名字,你随便叫。”曲临寒毛躁地抓了把头发,他的头发随不稳定的车厢颠簸得乱七八糟。
  “那叫肥圆可以吗?”
  “不行。”
  “胖子?”
  “……”
  “黑胖子?以前我听人说,黑猫脚上踏着四只白,是为父母戴孝,养着不好。”
  曲临寒死了爹,他娘是早死的,后来小娘也死了,庄子里也死了不少人。这猫是谁带来的他也搞不清楚了,娘的,没准就是为了搞垮他王家庄。
  “不过都是瞎掰的,要不然叫小鱼干怎么样?我觉得黑胖子比较合适。”李蒙絮叨的声音停了下来,他跳下车,打开车门,抱着肥猫,让曲临寒在车上坐着,“我去看看,他们不认识你,见了会问东问西。”
  一扇老旧木门紧闭,李蒙上去敲门,没片刻,里面的伙计一边问谁一边开门。
  “蒙子!”李蒙大声答应。
  活计一把把李蒙拽进门里,曲临寒听见李蒙呼救的声音,像是被人胖揍了一顿,不过想着李蒙爱说笑,也许是夸张。
  “听说你大哥来接你。”虽然同样是十方楼的活计,也有正经只干活不经手不干净生意、不会武功的人。
  眼前两个少年羡慕地靠在门边看李蒙收拾东西。
  “是啊,这回不用留下来做苦力了。”李蒙笑说。
  “你做的算苦力,我们就算苦役了!你小子成天就知道偷懒,什么时候出过力!”伙伴忿忿道,想着李蒙走了再不用被他半夜梦游怒号的声音吵醒,缓过来一口气。
  “是啦是啦,都亏你们了。”李蒙想了想,摸出赵洛懿的钱袋子,挑出两锭碎银子,给两个伙计分了,“这大半年,谢兄弟们照应,我李蒙永生不忘二位帮我干过的活,吃过的馒头。”
  俩伙计讪讪,没想到有意外之财,一边给了李蒙一拳。
  另一件院子里,账房内光线阴暗,赵洛懿手中夹着一张纸,上面有接近二十人的名字。
  “暂时有这些人,不敢汇报给老楼主知道,他现在身子已是风中残烛,怕撑不了……”账房先生柴靳让赵洛懿冷厉的目光看了一眼,立刻住嘴。
  “有劳柴叔。”赵洛懿收好名单,转身出去。
  柴靳终于松了口气。
  “还有件事。”赵洛懿看见柴靳在擦额头冷汗,漠然道:“柴叔你觉得热?”
  “啊,这不是,仲春已至,慢慢就暖和了,万物复苏,要是老楼主身体好起来,弟兄们都会安心些,也好稳定楼里人心。”柴靳道,“还有何事?”
  “这些人可还在瑞州?”赵洛懿问。
  “都在,我已经通知了饕餮,暂时没有派给他们任务。红枫、谷牧、安和志三人出任务便失踪了,后来才查知与肃临阁勾在一起,便没再回来过。楼里有不少机密,你也知道,动辄牵扯甚广,不到时候,让今上查知,恐怕会引起时局动荡。倒是不担心官员,北狄人被打出去之后,一直虎视眈眈,要是再像三年前……”柴靳手拢在袖子里,叹了口气。
  “回去后,我会处理。”
  柴靳抬起已有些发黄浑浊的眼睛看赵洛懿,摇头道:“真要是叛了,也留不得,你只管放手去做。”
  赵洛懿“嗯”了一声,道了声告辞,给柴靳关上门。
  “师父!”楼下李蒙在院子里坐着。
  赵洛懿嘴角不自觉牵扯出个极细微的弧度,跃下楼梯,右手于身后潇洒一托,稳稳当当落在李蒙身前。
  “走。”赵洛懿边走边问李蒙,“花了多少钱?”
  “不知道,让曲临寒去办的,买了一辆马车。对了,后院里两个一起干活的伙计在,给了他们一人一点碎银,谢他们照顾。”
  赵洛懿点头,“应该的。”
  “这趟准我见太师父吗?”李蒙没见过温煦,但从赵洛懿的形容里,有点想见温煦,也许因为他是照顾赵洛懿长大的人。
  “到了再说。”赵洛懿把李蒙推上马车,让曲临寒也进去坐着,他赶车。一声响亮的“驾”之后,赵洛懿转身对车里说,“到了城门附近南大街,曲临寒,你到车下躲着,手劲怎么样?”
  “可以。”曲临寒看了李蒙一眼。
  “别紧张,掉下去师父会救你。”李蒙说。
  “我会停车让你抓牢再走,掉下去我就不管了,今天必须出城,明天蔡荣的人马堆在灵州,你就完了。”赵洛懿的声音从车厢外传来。
  “……”李蒙遗憾地看着曲临寒,把黑胖塞到他怀里以示安慰。
  不过设想中的危险没发生,刚好赶上城门口士兵吃午饭,巡查松懈,随便看了一眼车里,就放行出去。
  马车出了城,风驰电掣驶向西北方向。
  约摸盏茶功夫,曲临寒终于受不了了,在车下发出大叫:“停车!再不停车我就死啦!”
  曲临寒灰头土脸地从车底下爬出,李蒙哈哈大笑,被赵洛懿支使去找点水,马车就停在野地里,不远处有一条溪流,溪水流动的声音在这里能听见。
  看李蒙走远,赵洛懿才从怀中掏出金簪和玉佩,向曲临寒问:“这两样是谁的?”
  “我爹送给小娘的。”
  “你爹有钱。”
  “都被奸夫卷走了。”曲临寒哂道。 
  “都是普通饰物,王霸没在上面做什么手脚?”赵洛懿问。
  曲临寒眸光闪烁,低下头握住脸,似乎很不想提起他小娘,不过还是答道:“我爹把小娘当心尖肉那么疼,不会做手脚,要做手脚也是对我娘。”
  赵洛懿没有多问,不远处李蒙把装水的竹筒挂在手腕上,回来了。
  李蒙心不在焉给曲临寒冲脸,水顺着曲临寒的鼻梁,冲到额头上,曲临寒像赶蚊子似的洗脸。
  水珠滚过皮肤折射出的光让李蒙脑中浮现起赵洛懿性感的雄性躯体。
  “李蒙!往哪儿冲!”
  李蒙回过神,看见水已经顺势冲到曲临寒脖子上去了,弄得他前襟都是水,连忙帮他擦干净。
  两个上了车,曲临寒冻得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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