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提剑出燕京-第3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地图。”
“我知道是地图。”曲临寒搔了搔头,“哪儿来的?哪儿的图?”
李蒙双目放光盯住了曲临寒,那兴奋劲头几乎要渗出来,曲临寒眼睛越鼓越大,张口结舌地按住那图,仔细看了看,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皇宫的?”
李蒙连忙点头,“嗯!”
“哪儿来的?”曲临寒紧张地小心拿起来看,对李蒙伸出下巴,“灯,拿远些,别烧了。”
“没事,我已经记住了。”
曲临寒看了半晌,才抬头看李蒙,“该交给馨娘,有了这个,我们什么时候动手都可以。不过光有地图还不够,能弄到皇宫布防图就好了。”
一丝为难出现在李蒙脸上。
“怎么?你能弄来这个,布防图弄不来了?”曲临寒疑惑地蹙眉,拍拍李蒙的肩膀,谨慎道:“不过这从哪儿来的?师父在大都还有友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曲临寒踌躇再三,低声下气道:“前次是师兄不好,这几日我想明白了。”
李蒙目不转睛看着曲临寒,发现他连脸颊都红了,伸手猛然拍了拍曲临寒的腮帮子。
两人目光一对上,都觉得师兄弟为了小事置气打架很是上不得台面,但师兄弟不打架的哪儿又曾有呢?觉得有趣,反而哈哈笑了起来,曲临寒伸长腿踹李蒙两脚,道:“快说,哪儿来的?”
“青奴画的。”
一看曲临寒嘴角笑意僵住,李蒙忙解释道:“他从前的主顾,有宫里人,那日他还带我去了皇宫……外面。”
沉默涌动片刻,曲临寒手指夹起纸片,就往烛上凑,李蒙忙一把夺过来,喊道:“你干什么呀!”
“不行,他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倌,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李蒙一瞪,起身就要走。
曲临寒忙拽住他,作势轻拍了自己两个耳光,“师兄说错了,不过这事咱们从长计议,他能弄来布防图吗?我觉得应该和馨娘商量商量。”
李蒙闷闷不乐地盘腿往坐榻上一坐,脸垮了下来,“他才挨了馨娘她爹的打,他们不会信他。”
“既然如此,这图你收过,要是派得上用场自然好,用不上也不是什么大事。”
“一定用得上。”李蒙语气坚定,神采飞扬地仰头如同个小孩邀请同伴地看着曲临寒,“过几日准备妥当,我要进宫去看师父。”
“不行!绝对不行!”曲临寒硬气了起来,一拳击在坐榻上,两腮气得直是抖,“什么都能由着你,这事不行!你敢去我就敢告诉馨娘,你连这府的大门都出不去!”
俩人一言不合,李蒙霍然起身,“你不用去,我自有打算,不是来找你商量,就告诉你一声儿。”
刚要往外走,曲临寒又扯住李蒙的袍袖,将人往后一掼。
李蒙不防他这一手,踉跄了一下,站住脚就咬牙吼道:“只等馨娘这一条路,要是失败了呢!我们就滚回大秦吗!”
连日来的恐惧和心虚在这一瞬都发泄了出来,李蒙两手一摊,两腿蹬直,躺在地上,直愣愣地望着上方屋顶,喃喃问:“此举要是失败,难道就再也见不到师父的面了吗?”他心口激剧起伏,缓缓侧过头,朝曲临寒说,“你可以,我不可以,我想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天都在外面,身体也不大舒服,有点晚了,晚安啦=。=
☆、五十八
屋里静了半晌,李蒙一条胳膊垫在脑后,曲临寒挨在他旁边躺下,侧头看李蒙。
“你与师父……”曲临寒迟疑道。
“嗯。”李蒙颔首,听出曲临寒的弦外之音。
“你才十六,来日方长,六岁时师兄才想不到,会与你做了师兄弟,会离开王家庄,爹会死……”
“我不打算娶妻了,家仇未报,将来报了仇,一身背着人命,带累旁人也不好。”李蒙淡淡道,无意识撮弄手指,也不看曲临寒,脑子里空空如也,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是得尽快把师父带回去,他不会让你有机会杀人。”曲临寒嘲道,“你的仇人是谁?难办吗?再难办,恐怕也没有穷奇做不了的人。”
李蒙也说不清楚,似乎因为人不在大秦地界上,连报仇的心思都淡了很多。说是怕背了人命才不想成亲,其实也未必,先不要说会不会背人命债,也有那不计前嫌的,要是江湖儿女,说不得更不计较这些,这年头就是下河摸鱼的,给人赶车拉煤的,刀尖子上舔血的,都能讨个媳妇儿。上层人有上等人的享受,底层人也有底下人过活的办法,谁还真能因为穷就娶不起媳妇的?
见李蒙不说话,曲临寒也不勉强,就说:“做兔儿爷总不是长久,将来谁给家里传宗接代,师兄就必然得要讨个好老婆,还得多生,不然我王家血脉,到我这儿就完了。”
李蒙侧头看他,“你没有兄弟了么?”
“早没了,到我爹这儿才发家,穷亲戚也都冒了出来,这一回我爹走了,连个来吊丧的都没有。”曲临寒摇头叹气,“反正也没半个人,就剩我了。你没想过,要给家里传宗接代吗?”
“……没……”从家里出来时,李蒙十三岁,根本想不到那里去,后来有了赵洛懿,过的又是一天到晚奔命的日子,为着百兵谱,小两年没睡过踏实觉,早晚悬着心。现在也不知道十方楼里是个什么光景,将来自己未必还在楼里当杀手,可赵洛懿呢?
赵洛懿的娘是南湄神女,这事还是馨娘告诉他的,赵洛懿自己从没打主意要告诉他。过去赵洛懿把他保护得太好,一遇事,自己就傻不拉几啥也不知道地被打发去安全的地方呆着。要是赵洛懿真不回去了,说不得他就等成个望夫石得了。
至于传宗接代,李蒙真没想过,当年李家就留了他这么一个种,虽说老家亲族应当还有,但他家应该真算没人了。他以后真的就不成亲,让李家就断在这儿了?
“你啊,真还是个孩子。”曲临寒唏嘘道。
“你还不是。”李蒙不服道。
师兄弟俩一对视,倏然又生出许多亲近来。
曲临寒眼神动了动,接茬道:“虽说在外讨生活,来日还说不定,也可想想了。咱大秦男儿俱十五六娶妻,你们官宦人家又是不同,十三就娶妻的也不少,你已大大超龄了,该合计的事儿,也该挂些心。”
李蒙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没太往心里去,等曲临寒叨叨完了,右手小指钻在耳孔里,嗯了声,问他,“那你跟不跟我去。”
曲临寒侧抬起腿踹他,“合着你同我打马虎眼,一个字没听啊!”
“不去我自己去了。”
“给你说了俩男的过一辈子没好处。”曲临寒不耐烦道。
“我说的又不是一辈子,是眼下!”李蒙吼道。
“冒这么大险,命赌进去还不算一辈子吗?!”曲临寒也不甘示弱。
刚平息了不到半刻,两个互相看不顺眼,乌眼鸡似的又要就在地上打起来。
曲临寒蓦地就泄了气,像个瘪下去的皮球,“说你不听,将来有哭的时候。”
听他语气松动,李蒙就坡下驴拽着曲临寒胳膊就开始师兄师兄的撒娇,把曲临寒说得没办法,只好答应他。
送李蒙出门时,曲临寒站在门后含糊不清地说:“哥哥说的,你好生想想罢。”
那曲临寒和自己同岁,痴长两个月,师兄弟地称呼着,现拿出了哥哥的架势,却掌不住天生的一张娃娃脸,再怎么拉长个脸盘子,也一样透着三分稚气。
李蒙只不住觉得好笑,板起脸,恭敬地一拢袖子,“是,师兄。”
当夜李蒙将地图细细又记了一遍,琢磨第二天就去找青奴再问问,那衣服也得要了来。
一早不过天青时候,馨娘来叫李蒙去,到了地方,李蒙才发觉,没叫曲临寒。李蒙一肚子疑问,但不得现在问,便先坐着,馨娘吩咐巫马丹事情,巫马丹看见李蒙进来对他点了个头,没片刻说完,巫马丹起身出去。
馨娘疲倦地支着头,伸手示意他坐。
李蒙盘起腿就坐在巫马丹才起身让出的地方,馨娘顾不得给他上茶,便道:“今日起,有人来府中教你礼仪,两日后,会有人带你进宫,该怎么说怎么做,都有人教,你不用怕。”
要不是深知馨娘平素说笑是个什么态度,李蒙几乎要以为她在诈自己。
馨娘郑重地直视李蒙,语气严肃,“大祭司传你进宫,也就是赵洛懿要你进宫去,事先瞒得滴水不漏,手令直接传到了我爹那里。”
李蒙心内惊疑不定,不用偷偷摸摸了是好,可双方全然还没搭上线,怎么赵洛懿就未卜先知,难道和青奴有什么关系?
“师父,还说什么别的了吗?”李蒙问。
“没有,只是传令让你两日后午后进宫,到时候宫里会来人接你。”馨娘略一蹙眉,“回来之后,我本想先试探试探长老殿里我的人哪些还能用,里应外合,趁大祭司到长老殿祈福时,偷了人就跑。但吃不准赵洛懿的意思,带你来是存了让你去说服他的意思,他要提前见你,倒是好事,你可以借机看看他的意思。只是……”话声顿了顿,馨娘住了嘴,端起茶来喝。
“师父本命我和师兄先去南洲,事先计划时,我们不会来南湄。师父怎么会知道……”
“你师父既然知道你们俩来了,想必圣子也知道了,赵洛懿身上虽流着神女的血,但在南湄没有威望,现任国君信任圣子,事事依从。要是这么看,不仅圣子知道你们来了,而且,想见你的,未必就是赵洛懿。”馨娘道,“即是说,此行也许会有危险,但要是不去,恐怕再也没这么好的机会,在动手之前见赵洛懿一面,能不能动手,什么时候动手,有赵洛懿配合是再好不过。”
“我去。”李蒙道。
馨娘松了口气,“那便沉着应对,只当奉令行事,你去给你那师兄说一声,让他接着练他的功夫,你回去把饭吃了,过来我这边学礼仪。进宫之后,一言一行都得谨慎。”
曲临寒听了,有话想说,又碍于李蒙身后跟着个馨娘那院子来的人,闷头闷脑不大高兴地嗯了一声,让李蒙忙完就回来,别的没说什么。
及至傍晚,忙乎了一整日,好在南湄没有大秦那么多讲究,李蒙本就是官宦子弟,说也便通了,就是太久没跪着磕头,学了一些进宫后会说的吉祥话。教他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宫侍,李蒙看他不像是府里的人,除了留心学,别的不对他多说半句。宫侍也一副照本宣科的死板样,反倒少了麻烦。
李蒙揉着酸痛的脖子,走进房间,就看见曲临寒在矮案旁坐着喝茶,两手按膝,听见开门,抬头看李蒙。
“师兄。”李蒙硬着头皮喊。
曲临寒嗯了一声。
李蒙知道他要问什么,便不绕圈子,将馨娘上午说的事,毫无遗漏地告诉了曲临寒。
“师兄怎么看?”李蒙说完,多问一声。
曲临寒沉得拧得出水的脸色稍霁,随口揶揄,“也许师父和你想的一样,他想你了。”
“真的吗?”李蒙脸色微微发红。
曲临寒瞪了他一眼,“多半是陷阱,你不是听馨娘说得很明白了吗,也许要见你的根本不是师父。”
李蒙沉默了一会,道:“不管怎样,走一步算一步。”
“也只能这样,我会去皇宫外接应你,要是真有什么不妙,你手上有皇宫地图,想办法出来,跑就是了。”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谁都知道,要是圣子真打算在皇宫里对李蒙不利,那几乎是请君入瓮的手法,偏偏还不得不去,等去了,李蒙打得过谁?要再跑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半晌,李蒙才干巴巴笑道:“现在相信青奴了?”
“不信他难道信灶神爷爷吗。”没办法的办法,曲临寒也很清楚,借着不大敞亮的灯光,曲临寒看了李蒙一会儿,伸手摸他脸,扬眉一笑,“别说,你小子,长得倒好看,我看那倌儿没准看上你了,什么都乐意贴给你。”
李蒙:“……”
“兔儿爷是没啥前途,不过要你做了我师爹,也说不好。”
李蒙被“师爹”的称呼雷得七荤八素,久久不能动弹。曲临寒出门时那一声叹息带着说不出的惆怅,窗外,飘起细雨,半夜里就下响了。
远方惊雷,将李蒙骇得醒来,眼皮愣愣硬撑开,两道惊天动地的白光闪过,忍不住抱紧被子翻朝床里,怎么睡着的不知道,早上起来头痛欲裂,还得强打精神去跟那老公公学礼仪。想到再过一日,就能见到赵洛懿,李蒙颇有些不知所措,学礼仪也学得七手八脚。一不小心就闹出同手同脚的笑话来,婢女们纷纷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笑憋得极其辛苦。
老公公面无表情:“请小少爷再走一遍。”
前两日下了雨,日头愈发嚣张起来,进宫那天,烈日当头。
宫里派的马车来,拳头大的铜铃随马车一路颠一路响个不停。李蒙有一种选秀进宫的感觉……他是三千佳丽中选出的幸运儿,正在通往龙床的康庄大道上。
不走皇宫正门,马车驶入一条专供车马通行的偏门,绕过正门后,还走了不久。李蒙想凑到窗户边看,对面一位宫侍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有如入定僧人般纹丝不动,李蒙也不能确定他到底看没看自己。
李蒙一只手握成拳头,紧张地搭在膝上。
到偏门,下车,领了块腰牌,李蒙随手系于腰侧,不敢说话,被一个宫侍带给另一个宫侍,换了个年轻些的,约摸十六七,那股迫人的气势稍减。
走的这条路,路上一个人也没有,炙热的阳光烤得李蒙背脊都被汗湿透,袍子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宫侍两手交握,低着头,走路很快,李蒙也不得不加快脚步跟着。
东拐西拐,一株盘曲的大树斜靠在墙上,苍老扭曲的树枝从墙头探出。宫侍抬头看了一眼,转过脸来,对李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入院内,只见站在树下水缸旁的几个宫女顿时不说话了,李蒙从她们身边经过,穿过两道门,踩着水中石墩,一路西行,脑子早已绕晕了。就算看过地图,图上也没记哪里有石墩……
不知道带路的宫侍能不能听懂大秦话,李蒙数次想问,又憋了回去。
终于,宫侍向旁让了让,那是一座独栋建筑,像皇宫其他地方,白墙,圆拱形大屋顶,耸立着金光灿灿的塔尖状长针。
不等李蒙说话,带路之人已退下,李蒙只好自己走到门前,原来那门只是做个样子,背后依然有回廊、花园、东厢西房,一过门就嗅见袭人的花香,甜甜的,令人心旷神怡。
一扇有人把守的门出现在前方,李蒙想了想,走去,两名侍卫问他要腰牌。
李蒙递出去,四处乱看,什么都新鲜。赵洛懿就住在这样的地方吗?环境还不错。
腰牌递还过来,李蒙随手一挂,其中一名侍卫为他带路。
一进入宫殿,光线骤然昏暗,空气中浮动着香料燃烧的气味,夹杂着淡淡腥味,凉丝丝的,但闻着不舒服。
侍卫示意李蒙在外等候。
李蒙便站住脚,就在镂花的窗子外面等,眼前就有一道门,挂着白纱帘子。宫殿屋顶极高,置身其中,人显得渺小。
那一时从走廊尽头度入清爽的风,一径扫过长廊,打个旋儿,吹动帘子。
侍卫步出,以南湄语说:“圣子有请。”
直至此刻,李蒙心头没有半点意外,反倒松弛下来,回礼,整理衣袍,端正步入门中。
一排叽喳的雀鸟站在窗下,临窗坐榻上,对坐两人。一人玄色长袍,饰以金绣细小蛇纹,李蒙眼皮子跳了跳,料定那是圣子。目光转到圣子对面,李蒙浑身一震,浑身如遭雷击,片刻后,方才回神,按宫侍教的,展臂振袖,双膝下跪,头埋于交叠的手背上,行了个大礼。
“请圣子与大祭司大人福寿安康,受蛇神千载庇佑。”李蒙的南湄话很不熟练。
冷汗顺着李蒙的太阳穴往下滴,半晌未听得人声,唯独棋子落在盘中,一声一声叩问在耳中。磕头的姿势保持起来不很容易,血液倒涌上头,李蒙只觉整张脸都在发烫,而冷汗又顺着脸滑到额前。
不知道跪了多久。
石子相击的声音陆续入耳,李蒙知道,这盘棋下完了。
“你们大秦人的玩意儿,弄不过你,今日这人归你,你答应我的事,也尽快办了。”那声音听去很是陌生,是圣子。
玄色卷云纹的袍摆停在李蒙面前,圣子弯腰伸出一只手,将李蒙头抬了起来,冷冰冰的手指捏着他下颌,瞥了两眼,舌头抵着上唇舔了一圈,笑了起来:“还不错,难怪你记挂,等玩腻了,让我也尝尝。”他侧头看赵洛懿,赵洛懿做了个双手交叠躬身送行的姿势,却没起身。
圣子一笑置之,优哉游哉走了出去。
李蒙顿时如蒙大赦,肩膀耷拉下来,茫然地盯赵洛懿。
他不很确定,这是赵洛懿吗?他的肤色宛如从原本皮肤上剔去一层似的苍白,略显出病容,手里捏着一颗白子,没有看李蒙,眼神胶着在棋局上,那淡漠揪住了李蒙的心脏。李蒙注意到,原本虎口的穷奇刺青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细腻的干白皮肤,银白大袍广袖,与圣子身上穿的如出一辙,也是金线绣成无数细小蛇纹,衣襟紧紧交叠,只露出喉结。
“师、师父……”李蒙语意哽咽,到得头来,千言万语只一时间说不出。
赵洛懿喉结微微一鼓,二人视线一触,便如燎原之火蔓延开去。
李蒙才一抬眼,眼前就是一花,被紧紧扣在赵洛懿怀中,耳朵触碰到赵洛懿柔软的嘴唇,那唇万分依恋地磨蹭他的脸,颤抖地贴近李蒙的唇,亲住了就忍不住发力,两手只顾得抱李蒙腰身,顺着他瘦弱的身板将少年背脊按抚在怀。
李蒙眼圈发红,唇齿松动,尝到一股铁锈味,彼此都不敢放松地、沦陷在紧绷的气氛中,置身在这万里之遥的异国宫殿之中,连最亲昵的吻也如同仪式一般如履薄冰。
☆、五十九
入得内室,李蒙仍觉得如同做梦一般不真实。他想过很多次两人重逢的场景,多半赵洛懿处境凄惨,虽千万人而他李蒙往矣,救师父于水火之中。
时值荷月,日光自镂花窗上缓慢倾斜而入,时光恍若静滞,一室寂静。
赵洛懿在外说话的声音隐隐传来,吩咐手下人等不得入内。
屋内布置甚简陋,饶是如此,陈设中也多有金银器物,南湄有钱人都这么豪放,桌上摊一本书,李蒙粗粗翻过,一个字没看进眼中,只大略知道是讲毒蛊之术。
另有几本讲跳大神的,每个月每一节气,怎么跳,都甚有讲究。又有说话声传来,是赵洛懿的声音在说:“看什么?”便来抽走李蒙手头书,随手扔在案上。
李蒙下巴被捏了住,赵洛懿眼珠不错,眼神径在他脸上流连,细细看李蒙的脸庞,抱着他的腰就往榻上压。
李蒙眼圈发热,手不住发抖,去摸赵洛懿的眉毛,那道刀疤都不在了,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事,这人就似活活剐去了一层皮。
“叫你去南洲,怎么不听师父话?”说话语气并无责备之意,赵洛懿往李蒙身上一压,一腿横过,便就将头重重埋在李蒙肩颈之中,粗重呼吸之声让李蒙心底里一跳一跳地抽搐。
“我想你……”李蒙不由带三分委屈,吸了吸鼻子,一手抱住赵洛懿肩背。
赵洛懿浑身一僵,似在忍耐什么,轻轻吻李蒙的脖颈,一手扯开李蒙外袍,手贴着薄薄里衣,将李蒙紧紧抱在怀中。
赵洛懿一停,李蒙便抬手去摸他的脸,扳过来,气息滚烫地贴了上去,亲了一会儿,黏黏糊糊被撬开牙关,赵洛懿舌顶了过来,李蒙便觉浑身发软,束好的发被扯散,李蒙让亲得晕晕乎乎,迷离地半睁着眼看赵洛懿,一张嫩脸涨得通红。
吻了一会儿,李蒙觉得嘴唇有点痛,麻刺刺的,想是破了,却控制不住,凡一分开片刻,四目相对,就又凑上去亲,总也不够,他脸上、脖子,俱泛上一层薄红,眼眶中弥漫着湿气,将一对眼珠浸润得说不出的漂亮。
赵洛懿大掌摸上李蒙柔嫩细小的一对耳朵,就不松手了,几番拨弄,李蒙已是浑身软如红泥,两手攀着赵洛懿的脖子,直喘气。
赵洛懿低头含着李蒙耳廓舔,湿漉漉凉丝丝的触觉让李蒙止不住发出一声浅吟,旋即满脸羞臊得通红地闭嘴咬住唇。
赵洛懿低声笑了起来,拿鼻子碰了碰李蒙的鼻端,眸光沉沉,一如化不开的深夜。
“蒙儿。”
李蒙不由想起,赵洛懿上灵州找他第一面,便这么称他,像个长辈,夸他长了个子。当时权为强拉近距离造出一股亲昵,如今这昵称却多了别一番滋味,直叫李蒙面红耳赤,只顾盯着赵洛懿看,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师、师父。”李蒙结巴道。
赵洛懿跨坐在李蒙腿上,将李蒙手拉入怀中,李蒙一时会意,坐起身来,红着脸去抽赵洛懿的腰带,指尖滚烫,碰到腰带上玉石冰凉,整个人清醒了一霎,略略知道了赵洛懿意思,只还有些不确定。
又闻赵洛懿气息沉重贴近了耳畔,低沉的嗓音说:“可想明白了?”
“什、什么?”李蒙脑中发懵,赵洛懿牵引他手,自将衣领一分。
李蒙冷不防被赵洛懿抓住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