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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剑出燕京-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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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奴手托腮,笑笑飞了个媚眼,“你猜。”
  “……”李蒙看了赵洛懿一眼,皱着眉,“太危险了,要不然留下图力以后再杀,反正他也是秋后的蚂蚱,源西泉不是盯着他想报仇吗,让他们自己窝里斗,我们只要救出那一万奴隶……”李蒙话声戛然而止,忽然想到,赵洛懿本来人在大秦,都能被图力的人找到带回来,要是不杀图力,图力必定反扑,将来难不成再来一次?那时图力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放松警惕。
  “我们杀图力,源西泉帮我们把人放出来。”赵洛懿淡淡道,“源西泉不好自己动手杀人,他手里也没有杀得了图力的人。我们帮他办成这事,他帮我们送奴隶上船。”
  “不对!”李蒙霍然起身,脸色变得很难看,对青奴说:“先不要动手,二十四、二十三都不要动手,要行动时我们再找你。你现在回去。”
  “怎么回事?”赵洛懿脸色一沉。
  李蒙来回踱步,额头上尽是冷汗,“今日在长老殿校场西侧花台中,我发现有一处像是新泥,还不能确证,先……先去个地方。”
  马车停在馨娘家一扇小小角门,出来的是巫马丹,他对众人一点头,似乎并不意外。
  馨娘不在家,过午之后,她父亲吩咐人送饭过来。  
  李蒙心急如焚,没什么胃口,赵洛懿给他夹菜,命令的口吻说:“吃饭,吃饱了才好办事。”
  李蒙一看,他师父倒是胃口大开,边吃还边给他剔鱼肉剥虾仁,李蒙这才正眼看桌上的菜肴。赵洛懿总在李蒙吃完一道菜时适时给他夹上另外一道,眼睛垂着,下巴微微扬起,放到李蒙碗里的菜上都写着:为师亲测好吃,尝。
  渐渐的李蒙也吃出了点味道,一时间不得不承认,吃饭能忘记的事都不是大事。
  这时思路也神奇地打通了,咽下嘴里最后一口肉,李蒙摸着肚子对赵洛懿摆手,“不吃了,吃不下。”
  赵洛懿放了筷子,给他擦干净嘴。
  厅外蝉鸣声不断,府上仆役来来往往拾掇,管家来了一个,请李蒙他们换地方。
  花厅里早已经备好冰,吃饭时发出来的汗随那一丝凉意渐渐消退。李蒙这一吃饱了,刚才还急得直冒汗,现在只知道抓着赵洛懿的大腿想往上靠。
  厅上无人,四个武士各自找地方打发时间,鱼亦直接去找曲临寒切磋了。
  李蒙靠在赵洛懿腿上,舒服地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睡没睡着,再睁开眼时赵洛懿仍然端正地坐着,一膝屈着,一条腿被李蒙一直睡着。
  李蒙坐起身,擦了把口水,又有丫鬟打水来给他擦脸。
  这才彻彻底底醒了,外面脚步声传来,李蒙一看日头,已是下午了,日头在西天。
  “马车停在外面不妥,我叫人安顿了,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馨娘擦了把手,屏退左右,巫马丹在门外守着。
  “今日你还去长老殿吗?”李蒙坐直身问。
  “要去……也可以去。”馨娘犹豫道。
  “会有人知道我们来过这里吗?”李蒙又问。
  “源西泉一定知道,上次你们来过他,他曾问过我几句话,言谈之间,显然知道了。不过长老殿所有能动用的人都直接听令于他,即使有各自的长老发话,源西泉仍然有越级的权限。”馨娘道,“他不是听令于大祭司了吗?”
  “不是听令,只是交易。”李蒙长长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的猜想有些可怕,但他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便道:“今日在长老殿校场西侧花台里,我闻到了火药味。”
  “宿妫和人打架了?”馨娘问。
  李蒙连忙否认,“不是,就是火药的味儿。”
  “我每日路过那里……也没闻见过……”馨娘迟疑道,“不是不相信……”
  “他鼻子比狗灵。”赵洛懿道。
  “……”李蒙分不出是不是夸自己了。
  馨娘定了定神,又问:“所以呢?”
  “花台里有一处新泥,看大小,也许下面有藏东西的地方,方便的话,今日或是明日,你去看看,长老殿晚上留人吗?”
  “今天恐怕不大方便了,长老殿每日进出要记名,晚上进去恐怕立刻就会被人盯上。不过明天晚上,是我值夜。”
  李蒙松了口气,紧张地抿抿唇,连忙道谢。
  “要是藏着火药,对我们会有影响?”馨娘这几日安排奴隶混到各个矿场劳心竭力,长老殿本身的文书也不敢迟滞片刻,怕被人发现异样。
  “我……我只是猜测。”李蒙看了赵洛懿一眼,看见他嘴角挂着点笑,抓起个橘子来剥开,李蒙有了底气,朝馨娘道:“要先看看炸药的量,埋在地下还能闻到,恐怕不会少,而且那个宿长老,多半知道什么,我一靠近他就来找我麻烦了。这些炸药,这几日,既不是过年也不是元宵。”
  “我们不过这两个节。”馨娘提醒道。
  “最近似乎也没有要用火药的日子,那么,这些火药,恐怕是用来炸什么人的。我们得手之后,源西泉安排奴隶出逃,但传信需要时间,究竟源西泉先放人还是我们先杀人?图力的身份,恐怕瞒不过一天,而安排这些人登船,至少也要一天,也就是说,奴隶还没跑,图力很可能已经被我们收拾了。”至于要把人给青奴的事,李蒙瞒着没说,看赵洛懿眼神,对方也知道不用对馨娘说,源西泉掌管长老殿多年,一直能憋住这口气不杀图力,连一次私下暗杀都没有,恐怕不只是不好杀的缘故。
  “我们见了源西泉两次,他不像是一个会为私仇和敌国合作的人。图力不只害死过他的儿子,也是国君面前的红人,将来南湄走上一条什么样的路,还很难说。放走一万奴隶,不是小数,国君只要还想续命,就不可能不追查,这么大的事,压下来源西泉很可能也担不住。要是矿场整个都被炸没了呢?到时候图力一死,我们跑了,要偷运走这么多人不可能,但安放炸药呢?”李蒙喘了口气,握着茶杯,不说话了。
  安放炸药,就远远用不着打通那么多关节,毕竟不用带着一群手铐脚镣还不会武功的奴隶跑路,只要偷偷潜进去。
  

☆、七十九

  
  厅内安静了半天,馨娘开了口,“明晚我就去查看,到时候你们回大秦,动机也有了解释,想让皇室血脉断在这一代。”她手里转动茶碗,冷冷盯着碧绿茶水,“源西泉野心不小,不过长老殿也未必都是些软骨头。你们找机会给安巴拉递个信,让他后日午时去城里最大的酒楼,我会派人接应。我有个想法……”
  门上一声重击,馨娘倏然收声。
  “师父来了怎么也不叫我,师父。”门几乎是被曲临寒贸贸然撞开的,他笑呵呵看着赵洛懿,满头是汗。
  赵洛懿略点头,没说话。
  曲临寒走到李蒙旁边坐下,大咧咧向馨娘讨水喝,似乎并不在意他们在说什么,喝水声音大,像是渴狠了。
  “你刚才说,有什么想法?”赵洛懿朝馨娘问。
  馨娘看了曲临寒一眼,曲临寒倒了第二碗茶,才练完功,又和鱼亦酣畅淋漓地打了一架,一脑门的热汗,好像他一进门,这屋就热了些。
  “你们师徒毕竟是大秦子民,到时候一跑,源西泉当会力证是你们为了不让王族血脉千秋万代延续下去,图力届时已经……”馨娘眼珠一错,续道,“大秦幅员辽阔,一旦回了你们的地盘,再要抓人就难了。图力当时动用的是安巴拉手下养的死士,少而精,如今也折损大半。一旦面临国君禅位,南湄朝廷也分不出什么精力去追捕。我会想办法……”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李蒙听得云里雾里,在他的概念里,馨娘是要回大秦的。
  馨娘打开一只陶瓮,瓷勺在里头搅动片刻,她柔媚而温情地看了一眼李蒙,“我想好了,大秦毕竟不是我的故土,早晚我要回到这里来,我年纪也不轻了,有巫马丹陪着我,也是时候,安心有个家。”馨娘似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发髻,抿着唇笑,“你们小年轻的大好前程,可别被我搅合了。”皓腕一翻,脆声中陶瓮盖子合上,瓷勺搭在墨翠的小碟里,馨娘嘴角一抹款款的笑纹,宛如夕阳下茶花舒展开所有花瓣,最后竭力那一刹。
  “先这么说定,记得给安巴拉带话,今日在长老殿忙得要死,少陪了。”裙裾从李蒙肘边掠过去,飘忽得很,李蒙觉得,馨娘的背影像是落荒而逃。
  馨娘前脚走,曲临寒上身前倾,目不转睛盯着赵洛懿看。
  对上赵洛懿深沉的目光脖子稍微缩了缩,双手伏在案上,眼珠瞟窗户,嘴皮快速翻动:“师父,咱们什么时候走?”
  李蒙想起来前天晚上赵洛懿提过的,不等他师父开口,便道:“我不跟着你走。”
  曲临寒张了张嘴,看向赵洛懿。
  李蒙手在桌子底下摸到赵洛懿的大腿,心说要是说一句自己不爱听的,他绝不留情必须下重手,让他知道知道当家说话不算话不行,得立规矩。
  “再说,为师会派人通知你。”赵洛懿起身,拍了拍曲临寒的头,曲临寒就点两下头,扭头目送他师父带着小师弟出门。
  曲临寒眼底那点微光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嘴角下拉,阴冷的神情自瞳孔一闪而过。
  推开门,廖柳在门口守着,巫马丹已随馨娘走了,叫上另外三个人。回宫之后,李蒙把赵洛懿一针一线绣的那幅南湄地形图取出来看,布料上细腻的针脚从指间溜走,留下丝丝暖意。
  “看什么呢?”包袱丢在桌上,好一声咣啷。
  李蒙翻出来看了看,竟然是些短兵器。
  “看看趁手的挑出来用,到时候身上能藏多少方便藏的算多少,对了,你师兄给做的那什么玩意儿……”
  “熊掌。”李蒙接口道。
  赵洛懿眉峰略蹙,鼻腔里重重出气,“对,就那个,这次许你用。”
  上次是和同在十方楼的兄弟作战,赵洛懿不让他们用,现在开了恩,李蒙自己那里还留着一套,本来是觉得宫里可能会危机重重带着防身的,这时候翻出来,试了试,李蒙一边往窍孔里上针,一边问赵洛懿,“我们不带馨娘回大秦了?”
  赵洛懿把烟枪擦亮,烟丝按进去,抽了第一口,才吐出一口长气,说,“她是南湄人,这里有她的家,她跟着我们逃,祖祖辈辈的根基就都倒了。你也见到了,她爹是这里人,男人也是。”
  李蒙有点郁闷地说:“她不是为了这些才不走。”
  “至少占一半吧。”赵洛懿上唇略张出,吸烟时眼睛闭成一条缝,眼神深沉。
  余下的一半,两人都是心知肚明,他们走了,总要有个人断后,没有比馨娘更合适的人选。
  赵洛懿抽完一袋烟,收起烟枪,正色看着李蒙。
  李蒙在铺床,一抬头就看见赵洛懿烟抽完了,大老爷们儿盘着腿,在一边瞅他,脸上一红,去把窗户推开。
  夜间微微发凉的空气漫透进屋,赵洛懿一脚勾来旁边小凳,以脚弓推到离自己不远处,示意李蒙坐下。
  李蒙乖顺地坐好,两手按在板凳上,认真看着赵洛懿:“说吧,想说什么?你有别的主意了?”
  赵洛懿带烟味的手抚过李蒙细嫩的脸蛋,手指揉捏他的下巴,李蒙红润的嘴唇微微被捏开,异常不好意思地低垂眼,心说,这么会调情也不知道是多少次出入妓馆真枪实弹操练出来的。
  赵洛懿手指捻着李蒙的下巴,将他的脸带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细细看了一会,方才低头吻上去。
  李蒙几乎是自觉地微微张开了嘴,放任赵洛懿亲他,不过这个吻浅尝辄止,赵洛懿推开他些许,正色道:“让你先走,是让我没有后顾之忧,我一个人脱身很容易,也不在乎受伤,反正我是个怪胎。”赵洛懿露出了玩味的笑。
  那笑刺激得李蒙心中一酸。
  “只要好好休息,再重的伤势也会好,师父命硬。”赵洛懿看李蒙眼睛发亮,跟快哭了似的,亲了亲他的眼皮,“哭的话揍你。”
  “谁哭了!”李蒙握拳低吼出声。
  “源西泉是个老奸巨猾的,霍连云也不怀好意,为师有两个问题。”
  李蒙用力吸了吸鼻子,按捺住那股堆积在鼻端的酸楚,知道赵洛懿这次不是玩笑,也不是在床上和他嘻嘻哈哈,是来真的了。
  “其一,这九千八百人,可能没法全救出,甚至,也许只能暂时保住他们的命。如果不能顺利登船,反正国君一个月只能吃一个人,也吃不了几个月了。”
  李蒙皱起眉,“吃不了几个月是几个月?”
  “最晚今年隆冬,就是他的死忌。”赵洛懿道。
  李蒙大惊,半天没能回过神,随手一抹嘴角还挂着的那丝凉意,咽了口口水,“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李蒙顿了顿,“你现在有预言的能力了?”
  赵洛懿愣了一下,转而失笑:“不是,你以为图力为什么让我能在内宫行走自如,还给国君炼丹。”
  “丹药有问题。”李蒙想了一会,捕捉到一点模糊的线索,“炼丹多以石英、丹砂,不过大秦早已禁止了……南湄人难道还不知道……”李蒙越说越觉得心惊。
  赵洛懿手指按在李蒙嘴唇上,小声道:“嘘——”眉毛动了动。
  李蒙知道自己猜对了。图力自己一个人虽然得国君信任,但如果动作太大,也容易引起怀疑,一个无根无基,只能仰仗国君荣宠立足的大祭司。显然这个国君,对大秦的了解远远不如图力,要么是他不知道丹砂过量致死,要么他们不流行丹术。
  “奉帝年间,士族之中,曾经非常流行修道求仙,直至二十多位成日炼丹凑在一团论道的官员先后暴毙。奉帝才下旨禁绝炼丹之术。”李蒙道。
  “你小子怎么知道?”赵洛懿摸了摸李蒙的脖子。
  “听兄长提过,”李蒙握紧拳头,有些犹豫,良久,才道,“我有个表兄,曾痴迷服用药物,据说吃下之后,□□。他父母求到我爹这里,父亲让大哥去把表兄直接从药铺子里拎出来,当街就是一通好打。回去之后我爹大发怒火,劈头盖脸数落了表兄一顿,不过碍于不是自己亲儿子,不然恐怕又要打一顿。”李蒙心有余悸地抿了抿嘴,“反正听我爹提过。”
  “嗯,不过就像巫蛊之术对我们来说知之甚少,南湄人对炼丹求长生也几乎全然陌生。他们不信神,不信天,不信地,信地上的爬虫。”赵洛懿说。
  怪不得国君会相信吃人心可以长生,多半源于这块是整个南湄族的短板,无知所以无畏,何况吃的不是自己族人,按照南湄现在三六九等的制度,大秦的奴隶,在南湄根本算不得人。
  “是图力让你在丹药里动手脚的?”李蒙问。
  赵洛懿点头又摇头,“我改了分量。”
  “……”按照图力的计划,国君大概三年五载才会死,至少让他真正握住权柄,有一段时间,也好博得百姓信任,不至于太突然,让国君慢慢让权,甚至最后还让国君亲自为他戴上皇冠,“也让蛇神咬一口吗?”
  “啊?”
  “不是。”李蒙定了定神,低下头去揉鼻子,想了会,看赵洛懿一副人老了记性不行的样子,提醒他,“其一没说完,那九千八百个奴隶怎么?”
  “源西泉打定主意不配合了,这些人很可能救不下来。”赵洛懿粗声道,“这也是为什么,我希望馨娘能留下。”
  李蒙浑身一凉,源西泉既然打算炸了矿场一了百了,他是不知道国君会很快去世的,炸了矿场就往自己等逃跑的人身上栽,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毕竟大秦是敌国,想趁机让南湄不攻自破,自内而外瓦解也合情合理。这也是霍连云的目的,想要趁机接手南湄。馨娘还在长老殿,家族根基不破,就有机会放出那些奴隶,如果不是为国君延年益寿,至少那九千八百个人,算是躲过一场生死劫。
  “这之前,会死七八个人。”赵洛懿没什么表情地说。
  “七八个人,换九千八百个人。”李蒙眼神有点茫然,是人都会算,这很划算,但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七八个人,同样都是鲜活的生命。李蒙忽然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绝境,他看向赵洛懿,“如果要为了这九千八百个人,你或者我去死,师父你会愿意吗?”
  赵洛懿有点粗糙的掌心贴着李蒙的侧脸擦过,“要是没有你,为师义不容辞。”  赵洛懿避开李蒙的目光,脑袋晃了晃,自嘲道:“我是江湖人,如果大秦要灭了,也许我会上战场。”
  李蒙明白了,赵洛懿的意思,这九千八百人,能救多少救多少。赵洛懿还看着李蒙,李蒙舔了舔嘴皮,“小事听我的,大事你做主。我……实话说,这事我想不好,也说不好。”
  李蒙眼神闪烁,那一刻几乎没顶的内疚感让他有点不想说话,良久才能出声:“我希望你好好的。”他的嘴唇找到赵洛懿的嘴角亲了亲,赵洛懿按住李蒙的头,两人额抵在一起,鼻端相触碰,全然不同的两张脸孔对着,两双眼看着,不用说话,赵洛懿喘着粗气。
  李蒙的内心仿佛被那悲壮的眼神撼动了,他按住赵洛懿的后脑勺,也出着粗气,“你不都是我的伴儿了吗,不能陪着我,算什么伴儿啊?”
  赵洛懿咧嘴笑了,亲昵地亲了亲他徒弟的嘴角。
  “那其二呢?”李蒙微微喘息。
  赵洛懿正襟危坐,“其二,我希望你提前走。”
  李蒙一愕,换明白过来,这完全是赵洛懿为他设下的陷阱。先说带着他不好跑路,又表示最差的情况自己可以撒手只管逃命而且你师父我逃命棒棒哒只要不带着你就好啦,问第一个问题就是想让李蒙正视,他们没有那么伟大,他们有的只是彼此。实在要是救不走所有人的时候,可以交给馨娘去保证除去那七八个人,余下人的性命,虽然慢一点,但暂时他们都不会死就有机会。
  这个时候李蒙再要坚持留下来,就显得无理取闹了。
  赵洛懿揉了揉目瞪口呆说不出话的李蒙脑袋一把,“明日你再好好想想,至于霍连云说的,都是放屁,不用往心里去。”
  霍连云代表朝廷,朝廷想让他们趁乱自内瓦解南湄,甚至想办法渗透进去。
  然而连李蒙都知道,接手南湄至少是五六年后的事,南湄与大秦语言不通,中间隔着千山万水,又都是人力很难翻越的障碍,一不小心就为了来这里一趟,小命都得搭上。语言不通、文化不同,连祭祀的对象都不一样。一个拜祖宗,一个拜爬虫,差得海了去。
  “至少要用上十年,这一代不行,要下一代,南湄人才可能和大秦同化。”李蒙道,“霍连云不可能想不到,也许是上面的命令……”
  听李蒙这么说,赵洛懿不像平时那样直接认同他,而是陷入沉思,半晌才搓着指节问李蒙,“一定要把南湄纳入大秦的版图吗?”
  李蒙霍然发现,自己和霍连云的想法,其实不知不觉间,是不谋而合的。
  他们都想着直接把南湄收进来,方才看地形图的时候,他也在想是不是可以把这幅地图给霍连云。
  “百兵谱……”李蒙忽然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
  赵洛懿忙把窗户关上,嘘了两声。
  李蒙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线索终于串联起来,“你给朝廷的百兵谱是假的,是这地图……你还问我……你不是打主意要让朝廷收复南方……”
  赵洛懿皱了皱眉,“不是收复。”
  李蒙懵了一会儿。
  “南湄自古就不是大秦的属国,也不是大秦的州郡,和大秦从无往来,最多也就是以物易物,交换彼此土地上没有的东西。”
  “随便是不是啦……”李蒙兴冲冲道,“你不是早就上缴了地图,那对作战简直是必胜法宝,那么多人还想不出一个破除天险的办法吗?”
  “他们不一定能发现其中的秘密。”赵洛懿淡漠道,拎着李蒙的后脖子去洗澡,洗澡的时候李蒙本来想再问什么,结果忽然困了。是睡着被赵洛懿抱回房间的,虚虚睁眼时,看见灯一晃一晃,迷迷糊糊叫了一声师父。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赵洛懿一条手臂横在李蒙胸前,他想不起昨夜到底是他一喊赵洛懿就上床来了还是过了很久才来的。
  李蒙侧着身,托着脸,摸了会儿赵洛懿的脸,手就滑进衣领,在赵洛懿胸口摸了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地摸到结实的腹肌,一感觉到赵洛懿呼吸停顿,李蒙几乎是立刻收手,却被一把按在了榻上,耳畔是赵洛懿柔软的嘴唇,低沉的嗓音边问,手边往李蒙身上摸,“昨晚没尽兴,天都亮了,该喂食了。”
  李蒙“唔唔”了两声,就没动静了。办完事赵洛懿心满意足出门,李蒙根本撑不住,洗完澡就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日头西斜,李蒙捶床恨恨地想,这为师不尊的家伙一定是蓄谋已久,特意放倒他好自己跑出去。
  李蒙呆呆地坐好了,开始“尊师嘱”想昨天的其二。
  外头窗台下蹲着个人,人影子拖长到了李蒙的面前,他抬头一看,鱼亦挂在窗户上。
  “什么事?”李蒙问。
  “廖柳来找你没?”
  李蒙嘴角抽搐,“没有,你下来就下来,不要蹲在窗户上。”
  嗖然一声,鱼亦连人带影都不见了,李蒙又恹恹发起呆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今天要补更昨天的,先是九点多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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