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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剑出燕京-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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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洛懿坐下,按膝,莫名其妙地看多出来的两个人。疏风跪坐在梼杌身边,给他眼睛不方便的师父喂吃的。
  赵洛懿看一眼李蒙。
  李蒙伸长手臂给他夹了块饼。
  “不要吃那个,太干了。”姜庶筷子卡在孙天阴的筷子上,硬生生把才夹起的点心按回碟中。转而姜庶端起孙天阴的碗,给他盛粥。
  孙天阴笑眯眯地问李蒙:“看样子,昨晚你已经都知道了?”
  李蒙一头雾水。
  “你们俩昨夜都没睡好罢?回头我叫姜庶送点安神的茶过去给你们睡前泡了喝,这几日我观星象,查阅古书,定在十六为你们师徒拔蛊。余下这三日,且先忍忍,房事暂忌。”
  李蒙才喂进嘴的一口粥猛然喷出。
  姜庶皱了皱眉,李蒙连连道歉,把桌子擦净,庆幸喷得不远。
  孙天阴仿佛不知道制造了什么麻烦,笑着朝梼杌看了一眼,对疏风道:“昨日回来感到有点乏,听闻有人来过,想必是二位。”
  “这是我三师叔,想请孙先生为他瞧一瞧眼睛。”李蒙忙道。
  姜庶想说什么,又压制下去,扭过脸去,给孙天阴夹小菜。
  “用过饭随我过去看看,先吃饭罢。”孙天阴说,低头时眉毛轻不可见地动了动,碗碟已堆得如同小山,颇有些无奈地看一眼姜庶,孙天阴动起筷子来。
  一顿饭吃得都有心事,孙天阴前脚带人走,李蒙在位子上呆坐,赵洛懿过去牵他起身。
  李蒙忽然抬头,眼神锐利,道:“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赵洛懿面瘫状:“没有。”
  “真没有?”李蒙怀疑道。
  “没有。”
  李蒙眉毛皱了皱,被赵洛懿牵着出了花厅,在庄子上转悠。散了会儿步,赵洛懿问他,“出去转转?”
  “去哪儿转?”李蒙来了兴致。
  “南洲城里,给你做衣服。”
  李蒙想起来了,两人从南湄回来,都没带什么东西,是该做两身体面的新衣,就拿着赵洛懿的钱袋子,和门房打了招呼两人就下山。
作者有话要说:  油条加大饼,要考一百分哦【满分一百的话

☆、一〇一

  
  下山时李蒙扑到赵洛懿背上,赵洛懿背着他,边走边哼哼,像在哼什么小曲儿,李蒙没听过,只觉得让人昏昏欲睡。
  日头暖洋洋,烤得李蒙整个人都熏熏然。
  醒来喧闹声充盈于耳,赵洛懿拉起李蒙的胳膊让他站好,李蒙揉了揉眼,“到了?”
  “嗯。”赵洛懿把李蒙抱到椅子上让他坐好,将一碟花生酥塞在他手里,小二送上茶来。
  李蒙吃了两块,才回过神,看见赵洛懿翻看店里挂的成衣,挑了两身,一身黑一身白,又选了两匹布,让李蒙站起来。
  拿着布在李蒙身上比划一番,赵洛懿叫来掌柜,手指捋开布料示意李蒙看,“这个,那边绿色的?”
  李蒙嗯了声,顺手喂给赵洛懿一块花生酥,又把自己喝过的茶给他喝,赵洛懿腮帮鼓动,也是渴得狠了,背过身去给钱,吩咐掌柜的三日后来取。
  裁缝在里间站着,李蒙在身上擦了擦手,就去量尺寸。
  裁缝先给赵洛懿量,完事赵洛懿手指勾住量身用的软绳,示意裁缝出去。
  布帘外传入女客选布的对谈,李蒙学着赵洛懿方才的样子,伸胳膊让他量。
  赵洛懿俯下身,两手圈他的腰,量出腰围,在绳上打了个漂亮的结。紧接着赵洛懿手下滑,李蒙微微蹙眉,推拒地朝旁躲,矮凳被踢翻,赵洛懿眼疾手快抬脚将其勾了回来。
  布帘缝隙中漏进来两个纤弱的姑娘,其中一位戴着帷帽,衣饰华贵,像是有些身份的贵妇人。
  李蒙急得一喘,怕她们过来,连忙抱着赵洛懿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赵洛懿侧头时显然也看见了,沉声贴着李蒙的耳朵,道:“怎么?看上哪个了?嗯?”
  察觉到赵洛懿一只手顺着腰探入,李蒙喘了两口气,又羞又臊:“师父……”
  “看上师父啦?”
  “……”李蒙发狠凑上去,在赵洛懿脖子上咬了一口。
  赵洛懿猛然一吸气,将人抵在墙上,深深一吻。
  外间隐约传来女人趾高气昂的说话声:“我们夫人看上了这种,还有多的没有?店里有多少,全卖给我们。”
  掌柜的眼珠上下一溜,便知不是寻常客人,赔着笑说:“夫人稍待,小的这便着人去拿。”
  “这里不是有么?”女人的声音。
  “方才已有人瞧上了,从库里取的也是好货,没差的。”掌柜的催促底下伙计去取布。
  “哎——我们夫人出来抛头露面已是不妥,这匹布,主人家也没带走,显是不急,先给了我们,取来的给你旁的客人,可好?”
  赵洛懿走了出去。
  李蒙在里头忙忙整理衣袍,从布帘中窥去,见是个一身紫裙的丫鬟,看得出是有身份的人家,李蒙微微睨起眼,觉得丫鬟旁边站的妇人略有些眼熟。妇人身量不高,身段玲珑有致,轻若薄雾的面纱更增几分神秘。
  掌柜见赵洛懿走出,顿时松了口气,笑朝那妇人道:“这便是先前的客人,不用夫人等多久,若是觉得不便,小店有几间花厅,在内院,往往贵客多有不便时,都先请去坐着。不如夫人先去里头等,东西一来,小的即刻奉上。”
  丫鬟秀眉一轩,神情不悦,才要开口,被一声喝住:“红绡!”
  站在布帘后面偷听的李蒙系好了腰带,心说那丫鬟名字倒还好听,就不知道是哪个绡,凶了点。
  李蒙怕赵洛懿一言不合在别人店里动手,急匆匆收拾好头发衣服,摸来摸去觉得没什么不整齐之处,才走了出去。
  妇人如遭雷殛,帷帽掩饰她的情绪,却掩不住她浑身僵硬。
  赵洛懿回头看了李蒙一眼,朝掌柜的道:“先让给这位夫人,让人去取库里的。”
  掌柜的千恩万谢地去了。
  丫鬟神色稍缓,朝赵洛懿略一矮身行礼,小声向那位夫人说话。李蒙与赵洛懿都是习武之人,各自不动声色坐下,却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丫鬟竟称呼妇人是“娘娘”,妇人帷帽后的眼睛一直跟着李蒙,李蒙倒是没有察觉,他觉得花生酥不错,又给赵洛懿拈了一小块,慢慢吃着。
  二人去后,李蒙才转过去看,门前日光倾斜,门上金字招牌反射出的光斑刺目地闪照在门前两棵迎门的大树上。
  师徒俩一黑一白地出来了,李蒙说他们是黑白双煞。赵洛懿没笑,只是嘴角微微勾着,右手小指勾着李蒙的小指,俩人晃晃悠悠在街上溜达。
  不少人都在看,大秦虽有不少官宦人家豢养男宠,毕竟少见这么毫不遮掩的。
  看的人被赵洛懿看过去,个个连忙拿捏着自己的脖子,该干嘛干嘛去。
  李蒙见着不少好玩儿的,买了包松子糖,边走边吃,想起来了就给赵洛懿喂一颗。他腮帮里包着糖,街面上人挤人,但凡有人靠近,赵洛懿便一手将人隔开。
  忽然李蒙回过头,见到一顶轿子,不远不近地在人群里挤着,轿帘一晃一荡,宛如柔软的波浪。
  走出长街,太阳照着,茶肆楼上雅阁,草书了个“蘭”字。
  李蒙伸了个懒腰,趴在桌上,赵洛懿卸下剑放在桌上。小二在旁战战兢兢听吩咐。
  “他点。”赵洛懿下巴一伸。
  李蒙点了碧螺春,四样茶点,小二出去。
  “方才的女人,你认识?”赵洛懿冷淡地瞥向街面,那顶华盖打眼的轿子还在人群中缓缓前行,于街头拐弯处,拐进了西侧小巷,巷子通往茶楼后街。
  “不认识啊。”李蒙道,他趴在桌上一点也不想起来,暖洋洋的日光让他浑身像没了骨头。
  桌面底下,赵洛懿一脚贴着李蒙的小腿,桌面上,他抓起李蒙的手。
  李蒙:“……?”
  一条黑色编织绳绕上李蒙苍白的手腕,中间编入的一块墨玉,正对着李蒙掌心下的血管。简化的凶兽被雕琢成憨态可掬的模样,墨色凝炼无一丝杂质,刀锋转折之处,都打磨光滑。
  赵洛懿手上穷奇刺青犹在,颜色浅了些,但只要不同其余三人的刺青放在一处比对,看不出差别。
  “戴着。”赵洛懿边说目光便瞥向别处,脸上微红。
  李蒙手指拨弄了两下,觉得极可爱,手绳上的穷奇玉饰可爱,赵洛懿的神情却更可爱。
  “嗯。”李蒙淡淡应了声。
  赵洛懿又转回头,眼神宛如刻刀,自李蒙光洁的额头,挺秀的鼻梁,滑落到温润的嘴唇,目中一动,将李蒙手抓在掌中。
  一股灼热的情绪自李蒙胸中呼之欲出,光影将赵洛懿硬朗的面容分割成阴阳两面,一面是为人师时的刻板正直,一面是杀手的阴冷莫测。 
  李蒙眉心轻轻耸动,手指贴着赵洛懿满是厚茧的指腹,两人目光胶着。
  风过处,二楼窗外一树翠色簌簌抖动,镂花窗格,细细缕缕的风吹动李蒙鬓边几缕乌发,温柔地拂过他英俊的面庞。
  赵洛懿薄唇轻启。
  “二位爷,茶来了!”茶博士一声吆喝传进屏风后,将茶具排开,夸张地挑起茶壶,现卖那一手吸人眼球的泡茶技艺。
  李蒙两手在桌子下面互相抠弄,忽然抬起头,看了赵洛懿一眼。
  赵洛懿则压根冷漠地看着街面,两只脚夹着李蒙一只脚摇来摇去,俱收在一方茶桌之下。
  李蒙看他脸还红,越看越爱,恨不得现在趴过去腻着赵洛懿压一发。茶博士还在,李蒙连脖子带脸红了个透彻,头顶快冒出烟儿来了。
  两人悠闲地喝茶戳麻油淋的豆干吃,南洲街面上人声嘈杂,茶楼位于一条卖花的街上,放眼望去俱是红红绿绿,来往的女子甚多,不远处一座桥,桥下小船悠悠荡在河心。
  “南洲不错,比不上中安,与灵州比,不遑多让。”李蒙道。
  “将来住在这儿?”赵洛懿正色问道,又没人了,不轻不重捏李蒙的手,时不时手指在他掌心里画圈。
  李蒙摇头,“先走遍四方,多看几个地方,每个地方住上三五年,老了再说。”
  “嗯,我也觉得不必太早定下来。”
  李蒙心中一动,看赵洛懿时,赵洛懿心有灵犀,朝前倾身,两人接了个吻,黏糊糊的直吻到都有反应了,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对面“啪”的一声。
  一扇窗户紧闭上。
  赵洛懿伸出一只手按着李蒙的后脑勺,再次吻他,在他嘴角舔了舔,眸色极温柔地看李蒙。
  就在那一刻,赵洛懿手中一只茶杯飞掷出去,自屏风绢面上破出。
  外面“哎呀”一声女声,李蒙大惊,听见女子在外面破口大骂,连忙把赵洛懿带的剑抢了过去。
  赵洛懿起身,李蒙跟在他后面。
  屏风后躲着两名女子,李蒙瞪大了眼睛,“你们是什么人,跟着我们干什么?”
  丫鬟脸一扬,对赵洛懿散发出的杀气浑然不觉,鼻子竟似要顶到赵洛懿的脸上,踮着脚步步逼近:“谁跟着你们?这么大一间茶楼,你们来得,我们来不得不成?说我们跟着你们,我倒要说,是你们两个色胚跟着我家夫人。”
  “……”小爷堂堂一个断袖,就算是绝世美人,都未必会多看一眼,何况脸都没看到。
  李蒙才要说话时,听赵洛懿沉声道:“走,回去。”
  看在对方是女子的份上,确实不便争斗,就是难得一个舒适安逸的日子。旋即李蒙又想,这样的日子以后还会有很多,便上去跟着赵洛懿要走。
  “李公子。”妇人连忙上前,匆匆一声。
  李蒙回过头,半晌没想起来是谁。
  “红绡,你下去,不要让人过来。”妇人沉声吩咐。
  那丫鬟恨恨盯了李蒙一眼,一跺脚置气般扭身出去。
  “走。”赵洛懿重复了一遍。
  李蒙恳求地拉了拉他的手,赵洛懿看了她一会,终于什么也没说。
  屏风后。
  妇人摘下帷帽放在桌上,胸前挂着一颗明珠,乌发之中,除却挽发的玉簪,再无多的饰物。
  李蒙表情犹豫,良久,妇人目中升腾起薄薄雾气,失声道:“公子不认识我了?”
  李蒙忙道:“你是桃儿?”
  顿时泪水夺眶而出,桃儿隐忍地抿紧唇,深吸一口气,强挤出一丝笑,道:“想不到今生还有机会见你,你如今,过得可好?”
  本来李蒙以为跟着他们的会是杀手,见是当初在岐阳认识的小丫头,心都放到了肚子里。
  “好啊,你呢?怎么到南洲来了,看样子,是嫁了个如意郎君在南洲?”李蒙笑道。
  桃儿咬着嘴皮,话锋带到别处:“你呢?你们来南洲可有什么事要办?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
  “不用。”赵洛懿沉声道。
  李蒙讪讪一笑,“确实没什么事,至多在南洲盘桓数日,也要离开。”
  “离开?去哪儿?”桃儿忙问。
  “还不知道,走到哪儿算哪儿。”
  “那也不好写信了。”桃儿神色黯然。
  李蒙看了一眼赵洛懿,牵着他的袖子,将他的手握着,朝桃儿道:“这是我当家的。”
  一时间少女脸上神色变幻,稍定了定神,起身向赵洛懿行礼。
  赵洛懿只是站着,不说话。
  “红绡。”
  外面听命的丫鬟走了上来,桃儿又戴好了帷帽,冲丫鬟吩咐她去置酒。
  片刻后酒来,桃儿一双素手为他二人斟酒,最后满了自己眼前的杯子,红绡似要阻却,被她赶去外面守着。
  “能在此地相见,是与你……”桃儿婉转双眸自李蒙身上匆匆瞥向赵洛懿又落回杯中,“与你们二位的缘分,这杯酒,祝君平安康健。”
  李蒙笑笑喝干杯中酒。
  赵洛懿也陪着喝了。
  “这一杯,既是二位相好……”这话桃儿说得磕磕绊绊,想到李蒙说那一句当家,心下酸楚难当,一咬牙,朝赵洛懿举杯,“彼此顾看着,定要白头偕老。”
  赵洛懿眉峰松动,面色仍然冷淡,却爽快举杯。
  走出茶楼,李蒙脸色发红,抬头冲二楼仍坐着的贵妇人摆了摆手。
  赵洛懿让李蒙站在屋檐下,矮身示意他趴上来,李蒙便抱着他的脖子,亲昵地蹭。
  赵洛懿越走越快,李蒙已经睡熟,到山上才醒,薄暮笼罩着整座山林,李蒙脸贴着脸地蹭赵洛懿的侧脸。
  “不睡了?”赵洛懿察觉到李蒙想下地,收紧了手。
  “不睡,有点想吐。”李蒙憋着气。
  “下来走走。”赵洛懿牵着李蒙,李蒙走得慢,他也就走慢些等他。
  山间清冽的风吹来,李蒙一个激灵,清醒了些,不住拿眼偷看赵洛懿。
  “看什么?”赵洛懿挑起眉毛。
  李蒙摇头不说话。
  “还想不想吐?”赵洛懿问。
  李蒙道:“不想了,有点饿。”
  “背不背?”赵洛懿又问。
  李蒙便兴高采烈地扑到他背上,让赵洛懿背着,一摇一晃的感觉就像小时候。
  “我两个哥哥从前也老背着我。”
  “疼你的人太多。”赵洛懿的声音传来。
  “他们嫌我走得慢。”李蒙笑道。
  “那是编话骗你,只是想疼你。”赵洛懿让李蒙往前靠一些,侧过脸就能亲到李蒙的脸颊。
  “以后我疼你。”李蒙大声说,仗着赵洛懿看不见,脸红得一塌糊涂,两手在赵洛懿衣襟里胡乱摸。
  赵洛懿胸口被他摸得起伏不定,揶揄道:“果真是饿着你了。”
  李蒙一愣,突地天旋地转,被放倒在一块大石上,眼睛里是赵洛懿靠近过来的脸,和他身后的松柏,以及遥远的蓝天。不一会儿,就只剩下几乎贴着他的赵洛懿了,李蒙要错开眼,被赵洛懿捏着下巴转回来。
  “蒙儿。”赵洛懿一手按在李蒙腰上,托着他以免李蒙滑下去,他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在害怕什么。
  李蒙似乎知道赵洛懿在想什么,正要出声安慰,赵洛懿便扯起他的领子,为他整理好袍子,将李蒙一把抱了起来。
  “别,还是背着……太不像话了,我又不是女的!”李蒙顿时无地自容,眼看闲人居就在前面,挣了两下完全不是赵洛懿的对手。
  赵洛懿低头在扭来扭去的徒弟额头上亲了亲,李蒙登时不动了,只把头埋在赵洛懿胸前不肯抬起来。
  晚上吃了饭,赵洛懿带着李蒙打拳,速度放得很慢。都是李蒙学过的,一招一式他使得认真,练完师徒两个一起洗澡,抱着到床上腻歪。
  虽然赵洛懿没说什么,但次日腰酸背痛坐也坐不起身的李蒙觉着,以后再也不跟外头惹女人了,随便怎么说都不成,日子都没法过了。
  到午后,姜庶拿来一瓶药,赵洛懿按着李蒙上了药,将李蒙裤带一扯,唬得他差点滚下床去。
  结果是上药,直至重新穿戴齐整,李蒙才放了心。
  一连数日,赵洛懿话比平日里更少,一天才说四句。
  十五那天晚上,李蒙醒来,床上没个伴儿,他也习惯了赵洛懿常常不打招呼就出去办事,提着裤子吸吸溜溜出去尿尿。踏着月光回来时,树影底下一红点,李蒙疑心错看,甩了甩脑袋,红点还在,才看清赵洛懿蹲在一棵梅花树下吸烟,薄薄里衣,下着短裤,踏着木屐叉着腿蹲着。
  李蒙心里有些发酸,他知道赵洛懿担心,他自己也担心,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回到榻上去。
  不片刻,外面水响,门开了又关,赵洛懿带着一身汗气回来抱着李蒙睡觉,李蒙始终没有睁开眼,往赵洛懿怀里直钻。
  赵洛懿便完全搂着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胸前,低头一触他的发顶,彼此各怀心思睡下。
  

☆、一〇二

  
  兽头吐出一缕青烟,每面窗户都垂挂下厚厚的帘子。一走进房中,赵洛懿就下意识抓紧了李蒙的手。
  李蒙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
  姜庶的声音响起:“往里走,里面有光。”
  仿佛为了应和姜庶所说的话,里间一缕柔和的白光散发出来,随着他们靠近,那光越来越明显。
  绕过多宝格,师徒两人都看清楚了,是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在红木支架上亮着。
  “过来。”孙天阴笑眯眯地冲二人招手。
  赵洛懿抬起头,警惕的视线扫过房间的每个角落,李蒙不确定他能看见什么,因为在这样昏暗的室内,即便有夜明珠,他也只能勉强辨别出桌椅方位和轮廓。
  姜庶不悦地看赵洛懿,隐忍地把嘴紧紧抿成一条线。
  孙天阴面前十数个竹筒,他在配制药水,空气中混杂着令人有点作呕的药味,李蒙抽了抽鼻子。
  可以确定有石榴皮、忍冬藤、丁香,像有什么动物的粪便,那股臭味即使轻微,在李蒙灵敏的鼻子之下,也无处逃遁,再多的就不大好分辨了,毕竟李蒙只能判断自己闻过的气味。
  赵洛懿目光定在窗格上,姜庶一直在观察他,也望向窗格,因为挂了厚重的布帘,无法看见窗外是什么光景。
  他们进来之前,外面月光甚好,想必外面比这室内还要清亮几分。
  李蒙掌心有点冒汗。
  “我出去看看。”姜庶朝孙天阴说。
  孙天阴点头,和颜悦色地示意李蒙他们坐到自己对面,眉宇之间有些疲倦,但手上却完全不停,他看上去胸有成竹,对手里拿的药水了如指掌,举止有度,像是按照一定的顺序和比例在调配。
  李蒙拉着赵洛懿的手,心念电转,千万不要是给他们喝的……
  “请用。”孙天阴分别把两个手掌长的竹杯推到李蒙与赵洛懿面前。
  李蒙纠结地皱眉。
  赵洛懿则干脆端起来闻了闻,不客气地问:“是什么?”
  “药。”孙天阴嘴角始终带笑,仿佛无论李蒙他们说出什么样的话来他也不会生气。
  两人目光一触,对峙时间越长,越显得赵洛懿有所怀疑。
  “喝吧,师父。”李蒙小声道,刚抬起的手就被赵洛懿按住,赵洛懿手指温暖,连带李蒙的手背压着,将他手里的杯子也握着。
  “做什么用?”赵洛懿又问。
  “保命。”孙天阴袖着手,点头,“若是不放心,你们可以再商量商量,不过今夜是最好的时机。”
  门外,姜庶走到那扇窗户外面,朝最近的一棵树上望,夏天的树木枝桠茂盛,树叶密密匝匝,一轮硕大的孤月悬在无尽的苍穹之中,银辉洒向整个南洲。一草一木,世间万物,俱被其清皎微光笼罩,温柔又孤寂。
  姜庶两条胳膊抱在胸前,地面影子拖出他腰间佩剑。
  此刻的闲人居里里外外被赵乾德养的家兵镇守。
  姜庶垂下眼睫,掉转了个方向,循着院子另一条小径察看。
  倏然间难听的鸦声打破夜晚的阒寂,树枝间一大片黑影,掩去稀落的光斑。
  另一间院子,桃木梳齿从黑亮的发中滑过。
  疏风毕恭毕敬跪在梼杌身后,略低头道:“师父,您有白发了。”
  梼杌仿佛入定,久久没有应声。片刻后,他抬起手,疏风诚惶诚恐小心勾出银丝,拔下之时,梼杌纹丝未动,脸上神情没有半点变化。
  轻飘飘的一丝细线放在了梼杌复杂的掌心纹路上。
  梼杌眉毛耷拉下来,凝视那白发,手轻轻一合,两根发丝落下,他摊开手,肉眼难以看清的银灰掉落。
  烛光微微摇动。
  “起风了。”疏风看了一眼灯烛。
  “替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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